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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那些衣着光鲜的富贵人家看自己绝不会象对普通民夫走卒那样,也许眼光嘲讽,讥笑,或者是凑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但毕竟是不同。 他们在嫉妒,一定是在嫉妒,坚毅的嘴角慢慢的弯成一道弧线,轻轻的挽起额头下面的那一卷散发,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这就是老头现在能够给他唯一的地位。 帝国的官僚大部分都是从科举中直接选出,给了自己这些人头顶天空的奢望,尽管那种奢望非常之小,可周围的这些泥腿子们不会这样看,哪怕自己只有一点点跃入高门的可能,也必须得最自己客客气气的。 弯下腰去看着平静的水面,映出模糊的年轻面孔,特别显眼的便是额头上垂下来的一蓬散发,几乎将眼睛给遮去了一大半,苦笑着将它缕开,明显看到在额头的正中央的鲜红胎记,很古怪,象个万子,或者说是一朵莲花,也曾经觉得这样的一个胎记在男人的脸上非常的突兀,了向爹问过好几次,除了得到闪烁的回避之外,更是强令他不得将头上的印记暴露在外人的面前,自己也曾经小声的辩解几句,毕竟小孩子都希望自己能打扮的利索一点,这样的一缕头发不但梳理的时候十分不便,连眼都给挡住了大半,没想到爹娘的反对是如此之大,甚至大骂自己不孝。 这个罪名可当不起。 自嘲的笑了笑,至于么。 回头看看正在冒着滚滚浓烟的茅屋,还好,幸亏自己家的房子孤零零的在山坡上,周围也没什么邻居,要不让他们看到这个场面,还不以为自己家里面着火了。 …… 山冈的那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柴堆,还在向这里缓缓的移动着,看上去分外的诡异,心中一喜,便跑步迎上前去,一见那巨大柴堆下面的佝偻身躯,不禁眼角一酸,几乎流下泪来,可对上他的却是气的脸色发青的怒火。 心中忐忑,忙垂手肃立,低声道歉道:“对不起爹爹,我只是想烧饭,谁知道你一留心就……”话还没有说边,便听到“啪”的一声柴草堆落地。 下一步该什么来着,他默默的想。 果然,从柴堆中抽出的一根粗棍很快就狠狠的落到了自己的背上,这场景已经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他甚至可以在心中估略出那木棍的详细长度,连几个分叉都明确无误。 接着,有是几乎能背出来的一连串臭骂喷薄而出:“文志,你这个不孝之子,我管房子是烧还是不烧,不是说好让你在家读你的诗文的么,谁让你去做烧饭的这种低贱活儿了……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读书人!咳咳……”好象是太过激动了一点,开始剧烈的咳嗽。 手中的棍子却是攥的更紧了,怎么无论怎么打都记不住呢。 文志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道歉道:“爹爹莫要动气,都是孩儿的错,下次一定不会了。” 他的父亲大口的喘着气,抬起战抖的手指向他,骂道:“什么下次,你怎么这么的不长记性,都已经打了好几次了……”又要进行长时间的说教。 文志低眉顺眼聆听,却是嘴角笑的古怪,幸好没让身边人瞧个究竟,不然肯定又是要挨一顿的暴打。 看样子没结束的趋势,赶紧跪倒泣声道:“爹爹,孩儿只是想帮您一点,一点点就好,您太累了……”说的动情,眼泪一连串的向下掉,直让父亲也悲哀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啊,你要领会爹的苦心才是,咱们要真的想要出人头地的话,就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这些杂活上,免的失了身份,好了,起来吧。”看到儿子这么的孝顺,心中就是有气也不能再发,只能温言安慰,是个好小伙子啊,不枉自己亲手把他拉扯大。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那小木屋蹒跚而去,父子两人都是心满意足,温馨无比,老头子摊这么一个好儿子大是欣慰,文志却更是开心,区区一个动作,几句话就把一顿抱打和臭骂给混了过去,看样子自己的本事还算练的不错,就是煽情了一点点,但没什么丢脸的,反正不是外人,就算外人看了也觉得父慈之孝,基本上达到了牌坊的程度,羡慕还来不及,心中暗笑,在爹爹的后面偷偷的做着鬼脸。 他可没那么的傻,去白挨那说教。 虽然先前用点小诡计让自己舒服一点,可心中并无不敬之意,看着他越来越佝偻的身体,眼睛忽然模糊了不少,连忙撇过脸去,强笑道:“那也行,孩儿就不和您争做这个活了,说实话,孩儿的手艺一点都不好,前几次也是白白的受累,还是吃爹爹你亲自下厨来的香。” 老者哈哈大笑,回过头来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门拍了几下,“做人要行的正,走的直,你小子怎么也学会虚言奉承了,你当你爹是专门的厨子么?”意思是有点的不满意,可并无不悦之色,看样子极是受用,他曾经也在一个县丞的身边干过一段时间的文书,对这些读书人的事虽然了解的不少,可看着不少的耿直的书生一个个的在官场碰的头破血流,从此沉没不见,也深知道嘴甜的好处。 心情一好,连踹门都显得十分的干脆,可里面的情景又把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兴致一下子给打了下去,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已经正在准备踮足逃离的儿子怒吼道:“文志,看你做的好事!老子给你亲手打的书架呢?” 文志干巴巴的指了一指灶台的方向:“做的太过久了,可能是时间太长了反而被虫子给蛀了吧,一点点的都不结实,刚才我就那么的一碰就全然散了架,干脆都扔到了炉子里,”兴许是灶里的湿气闷了太久,居然烟囱通了不少,一缕青烟正在悠悠的向上爬,他更是眉色飞舞:“瞧瞧,好福气哩,都上天了……” 话还没有说完,脑门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看样子老爷子的功夫是越来越见长,离这么远都打的中,现在逃跑是来不及了,连忙赔笑道:“其实那书架流着真的是一点的用都没有,再过几个月孩儿就要去大考了,留着它还干什么,还不如添上一把柴火来的实惠?” 老爷子收了棍,疑惑道:“你这么一说倒还是有几分的道理,可是你看看这些年来积下的那些书怎么办,就这么干放着还不受潮?”说着又向地上的那捆柴指了一指,道:“等下你上城把这也给卖了,再加上两次卖得的钱也应该能买上一本,这可是新书,可不能糟蹋了,你就打算把那个给放在被窝里面不成?” 文志小心的看了看风色,总算是雨过天晴:“没事,爹爹您消消气,别说现在买回来也没什么大的用处……”一看对面冷光一闪,忙不迭的改口道:“孩儿等下买回来一定卷不离手,绝对不会坏的。” 老爷子又向屋子里面看了看满地的书籍,十分的心疼,“这些……” 文志恐怕又要有几个时辰的教训降临,低头算了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连忙拍了拍胸脯打了包票:“没事的,再过几个月孩儿也要上路,正好把这些给卖了,好凑些盘缠。” 老爷子十分的不相信,本来打算近时去深山挖上一些稀罕的草药才凑这份子,可现在儿子居然自己打算了,可……蹲下身去,来回的拨弄那些被翻的已经发黄的破旧册子,就这些? 还盘缠,卖破烂连换个馒头都不行。 http://5 第二章 独上高楼 兴致勃勃的把身上背的那捆柴随手扔到了人家帐房的脚底下,换到手几个仍在热乎乎的铜板,也许是身上的压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轻快极了,连例行的讨价还价都省去,惹的那位半老的麻杆帐房在身后一个劲的硬瞅着,摸估着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这小祖宗今天怎么不用嘴皮子从自己身上刮铜板了呢? 小心的把包裹里面的旧书给收拾精致,还狠狠的向上面亲上一口,以后的生活,可全是要靠它们了。 漫步在这小城镇中,一边热心的和过路的熟人们打着招呼,平常有机会溜出来的时候和他们混惯了,“文书生啊,你爹是不是又出去了,现在看你的逍遥样……” 这还是好心的,再碰上一个大大咧咧,嘴上不把门的货色,肯定又是“文书呆”一连串的调侃。 笑眯眯的点头应着,好话自然有奉承送上,叫自己呆子的那些,一边温言好语以示自己心胸的宽广,肚子里面却是大把的恶毒咒语。 据说,自己的诅咒非常有灵验的,或者是自己让他变的灵验。 慢腾腾的踱到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先在门口转了好几圈官步,余光把里面照了个清楚,放下心来,闯了进去。 眼前一黑,却是个壮硕汉子当了自己的去路,“慢着,这位爷,您想要点……”恭敬没了,粗壮的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大把的力气把他向外推,文志差点被这个不识趣的小二给气了个半死,有这么做生意的么,哪有把钱财向外面推的道理。 抬起头,勉强一笑:“怎么,二牛,还不请我进去看座,你就不怕掌柜的以慢待客人的罪名卷你的破席卷子?”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清湖县的大才子啊,”满脸横肉的二牛讥讽的笑道,“您老人家到这里干什么贵干……您身上且不说没带着柴禾,就算是带了,今儿也不是我们买的日子,您呐,还是赶紧出去得了。” 文志微笑的向里面挤挤,道:“别,咱们乡里乡亲的,别让那些客人们看笑话,有什么话到里面说去。”看样子这小子还是没一点的长进,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礼貌的话,对自己也太针对了一点,不就是前年在山上拣野果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对着地上乱拱,只不过中间加着个小丫头么,当时自己也是好心,见那小丫头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抓却没什么东西,远远的把一大蓬荆棘扔到了那丫头的手里……接着,这家伙就恨上自己了。 真小心眼! 兴许是对有人一旁观战十分不满,可,可这能怪我文志么,两个男男女女都五大三粗的,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劲,还是顺手给他们添点东西来的实在…… 小二一看身后还有不少的人还等待招呼,心中一犹豫便被文志拖到了临窗的那桌上,愣愣的瞅见他端坐下来,在袖笼里面掏掏,慢悠悠的在桌子上面排出了一溜大钱,层理分明,小二掰着手指数了好几遍,六个,不见添头。 当下冷笑道:“我说书呆,你就算是想吃霸王餐也不能用这个招儿,您这,恐怕只能买上一碟半的花生米,别说您今天就打算在这数上一下午的花生米?” 文志呵呵笑了几声,接着顺手一弹,一枚枚的大钱飞进了小二的怀中,“得,你别猜了,尽你小二的本分吧,这些,都赏你的,真的在这么豪华的酒楼吃半碟花生,那我以后的脸还要不要了?” 小二愣愣的接过他上工以来收过的一笔不扉的小费,脑袋里面一时还转不过圈子来。 文志拿过筷子在他脑门上敲过一记,此时不敲,更待何时。 “先上一小壶毛尖,今儿要好生的品上你这店的菜色……还等着什么,爷今天发财了!” 小二愤愤,可毕竟在这混了不少的时日,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他可不想在这臭书呆子翻出底牌来前把自己被赔进去,只能按要求做,只不过把位置搬近了不少,闲暇下来的时间目不转睛的瞪上文志身边的窗棱,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能从他眼底下白飞出去。 …… 面前的几个盘子已经空了大半,文志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好久,不是,应该是从来没想到能吃上这一顿美味,刚才要不是小二的眼睛里面怀疑的意味越来越浓,他都恨不得再点上一桌子。 “再拿一壶雕花来!”简单的一句话喝退了恨恨想上来结帐的二牛,津津有味的慢慢品起来。 时近正午,酒楼里面热闹了起来,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日子,反正是装模做样路过这小城的的书生们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秀才,这可是乡试所能得到的荣誉,而文志现在却还是一个布衣,不是不能中,简单的来说,是没路费,也懒的去。能办科举的城可不是这小地方,恐怕还要好几百里的路,秀才名号也就是好听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惠。 无他,省试有着严格的年龄限制,不到十八岁根本就进不了他们的大门,在文志来说,还不如过几个月的大考把这两样一起给过了。 他很忙,不想跟那些无聊的书生们一样的招摇,就比如,文志斜眼向临桌瞟了一下。 乱糟糟的。 摸了摸身上早就洗的褪了色的蓝色长衫,人和人,还真的是不能比啊,文志感叹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十分的自卑,正好让临桌的那几个衣着光鲜吟诗作对的才子们看了个清楚,顿时有几个指着他闷笑起来,还对着同伴挤眉弄眼,“瞧瞧没,那也算是我们一样的人,怎么看起来就不一样呢?” 引得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整个楼层诧异不目光在不觉中逐渐汇笼到了文志的身上,十分的不好意思,他好象也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脸蛋通红的低了下去,不过却把怀里的一个破旧包裹搂的更紧了。 “居然还会害羞,哈哈……”那一群才子又在哄堂大笑。 文志被吓的向后一仰,恼羞成怒一般强自站起,结结巴巴的指着他们:“你们不要太过分,读书人要斯文,斯文……” 在那桌中间一个身找宝蓝长衫,脸色白净的书生站了起来,微笑道:“是啊,我们可不斯文,我瞧兄台这般的打扮,还真的有几分圣人当年的风采。”说着还向远在东方千里之外的孔庙拱了拱手,讽刺之味甚浓,他们这一路上都在着紧赶路,没什么乐子,现在怎么能轻易的放过,看眼前这个家伙身上虽然破旧,却没有风尘仆仆之色,看样子应该是本地人,或许,能通过他在此地打开名头还说不定。 文志涨红了脸,好象知道当年圣人为几国不待见,匆忙逃逸宛如丧家之犬的典故,可也不好在这方面和人家争执,这话明明听起来好象在夸奖自己一般。 气哼哼的跌坐下,端起酒杯就向嘴中灌,可酒量并没和怒火一起蔓延,呛进了气管里,剧烈咳嗽起来。 那站起来出风头的书生得意的上下看看文志的行李,对着同伴大声道:“看这小子上下不到一钱银子,你看他点了这么多的菜,是不是真的要吃霸王餐啊。”却不知道此话正说在了旁边小二的心口上,看向文志的眼光更凶狠了,身子也向门后的扫把开始靠近。 文志更是抱下了头听了个正着,喃喃道:“我不是……” 余者轰然,对着文志指指点点,还有一个脸上不知道涂了多少粉底的油滑书生凑趣道:“赵华兄此言差矣,你看这小子全身上下没块象样的肉,就他这身板都能吃霸王餐,还不如说几个拎着打狗棍子的叫花子能打下县衙来的实在,哈哈。” 赵华书生恍然大悟一般连连点头:“对了,兄台所言正是,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好了,你们看看这位书生,身上还带着行李呢,现在过几个就要大考了,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能买的起马的人,估计现在就想步行前去赶考的吧,还想着早到省城一段时间,做些什么零活添补生活,对不对啊?”他和颜悦色的对着文志。 周围的众人满眼的小星星,让他心情更是舒畅,声音也愈发的大起来:“定是刚刚离家的雏儿,想到这酒楼里面来过过嘴瘾,孰不知,这一次恐怕就要花去他大半的路费,以后恐怕就要一路乞讨而去了,哈哈,没见过世面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全然把他家父老的辛苦来尝这一时的痛快,此等不忠不孝之徒,不思读书,恋上口舌之欲,即便发达了也不是清流之人,反而会为祸一方,何谈造福百姓,是为不忠,枉费父母苦心,是为不孝,哎……”居然几句话就给眼前这个人下了定义,语气越来越激烈,还摇头叹息,手中的折扇的摇摆更见飘逸。 旁边的人先是一呆,待见那落魄书生一脸愧色的低下头去,无疑是在默认了,无不对这位赵兄台大感敬佩,奉承道:“赵兄真知灼见,为我等所不及,从细微之处就能见到一人本性,即便是先朝的断狱大家狄大人,恐怕也未不能及,佩服,佩服啊。” 气氛热烈起来,或敲着酒杯大声痛骂,或是在诗句歌赋隐含讽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说到文志的衣着打扮上了,头发掩面,定然是不好意思让熟人认出,以免丢了面子,那长衫,也太没品味了点……就这样还能穿的出来,简直就是给读书人丢脸。 乡土出来的人啊,怎么会有如此的妄念,好好的在家务你的农难道不好么,干吗要想读书向上爬的呢。 大有现在就想把这个倒霉的士子给轰出去的架势。 文志的眼睛更见惊慌,大概是没想到同是士子,相煎何急。 http://5 第三章 相煎何急 俗话说,佛都有火,何况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终于愤起反诘。 “碰”的声响,文志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面,站起身来对他们怒吼道:“不要欺人太甚,同是圣人的子弟,怎能逼迫如此……” “我是穿的破点又怎么样,朝廷学例中哪条规矩不准穷人读书了,不说别的,就算是我们这地方的齐翰林,”顿了一顿,侧身拱了拱手,“真的要是照了他老人家的性子,哼……” “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弟本来一个人埋头读书惯了,今日见众位的风采,还想向各位兄台请教一番,可观几位的言行,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便告辞了!”微微恭身,便欲起身离去。 他这边才刚动作,那小二便先一步蹿到了他的跟前,蒲扇似的大手伸的老远。 而刚才在临桌子闲谈的才子们却惊异互望一看,瞧着文书生一脸的心疼,隔着包裹抚摩着里面一小块凸起物,脸上十分的不舍,迟迟拿不出来。 赵书生犹疑了一会,忽然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见过齐老翰林,能不能说来听听?” 文志终于摸够了,恋恋不舍的正欲向里面摸,有人现在于耳朵边聒噪自然愤怒,甩口道:“怎么会没见过,齐翰林在这一带都是大名鼎鼎的,年年都对我们这些穷书……”忽然眼带警惕之色,在那几个人的身上来回打量:“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赵才子连忙用肩膀碰了一碰身边几个已经不耐烦的同伴,不就是问句话,怎么现在看起来好象是在审问盗贼似的,微笑道:“不为什么,齐老可是在文坛上面盛名已久,我们这些后辈小子只不过是想知道他老人家的一些常事儿,有个由头去拜见才不会显得冒失,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文志古怪的向自己身上连看了好几眼,哪有一分公子的味道,特别是刚才光顾着去啃蹄膀了,还袖子都是油腻极了。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可不行,他老人家早就有教导,再说……”再说你们这些人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哪里能这么快就揭过去,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心胸广大的菩萨啊,凭什么要给你们说。 无视他们焦急的脸色,继续将手摸向包裹里,颤抖。 小二已经热切的凑了上去,很快,便瞪大了眼睛,看到另一只洁白的手掌盖在了那个破旧包裹上,然后就是赵大才子豪迈的面孔。 可惜眼神不太正常,身子骨的壮实也明显没有添在上面,不见那豪迈的眼神只是对着文书呆,对自己却是一片凶光,明明白白的意思表达无误,是让自己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文志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又人正在努力的向自己手掌攥来,吓的一抖,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贵族的那个断什么什么? 赵书生也觉得自己莽撞了,“嘿嘿”一笑,对文志作揖:“今儿是我们几个不对,莽撞了些,可我的那些兄弟们都是在江南一带把眼睛涨在头顶上,到这小县却没能发现兄台这般俊郎的人物,一时心中不忿,咳咳,这话可不好讲……总之,还希望兄台大人大量,不要把这放在心上。” “看样子兄台也没什么要事,不如,我们到那桌一起畅谈会可好?”语气亲热的让文志有点的发麻。 “这个……”文志犹豫着。 赵大才子随手拿过一锭银子塞给了一直步步紧随的小二,朗笑道:“今儿和兄台一见如故,那能让您这么快就走,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多请您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了的水土人情。” 文志涨红了脸胡乱摇摆着手:“这样可不行,真的不行,我有的,有的……”说着就向包裹里面摸去。 也许是营养不良没多大劲,很快就被热情的士子们拥簇到了桌子中间,连和小二最后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平白无故的欠下了这么一个大人情,有些羞赧,不怎么答话,可是在周围的几个富家书生的刻意讨好下,很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从此地出名的几个风景,甚至是连哪几个山上被什么时候提的词都说的头头是道。 然后又是风味小吃,市井谣言,七姑八大姨什么都扯了出来。 …… 听的众人昏昏欲睡,咬牙切齿,吱吱声不绝于耳,几乎让人以为回到了半夜的粮仓。 不光是他们,就算是文志也好久没有做这苦力活了,生疏了不少,连润口的名茶都换过了好几壶。 终于,话锋一转,文志道:“其实啊,先前说的这都不重要……” 余人无不痛骂,既然不重要,那你长篇大论,叽叽崴崴的干什么,耍人玩的么。 “风景,那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没什么说头,千百年来都是那个模样;小民么,自己有小民的活法,说来说去还不是茶余饭后一笑资,无聊尔。” “什么是栋梁,看看我们县的齐翰林就知道了,辅佐先皇数十载,忠心耿耿,诤言劝谏,天下无不闻名。”周围耸动着耳朵呼扇的声音。 “至于文坛,他老人家更是了不得,几十首诗词甚至刊印成册,广为流传,”说者还向那几个书生的行李指了一指,几册诗集露出了大半个边,清新的油墨味很远都能闻的见。 文志的表情似乎有点的惋惜,隐蔽的摇了摇头,却不想让一直密切观察他神色的赵书生看出了端倪,惊讶道:“文兄,莫非此书有什么不妥不成?” 其他几个人也紧张起来,他们到这里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这个齐翰林虽然已经离朝堂多年,可现在朝中不少的大臣无不是他的学生一辈,真的要是在他面前得到几句赞语,恐怕在官面上比状元的名号来的响亮,这才巴巴的赶来,他们也不是头一个吃螃蟹的人,前几年已经有好几个走通了这个门路,这才想碰碰运气,可别再这当儿出了岔子。 文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说,可是这背地里议论他老人家总不是个事……” 环视一下期待的目光,又慢道:“咱们这个老翰林当年的起家你们知道吧,那可是头名状元,可他从小家境就不好,是头悬梁锥刺骨熬过来的,家穷奋起苦读,终有一日金榜提名,自然也就获得了天下人的尊重,也许是他老人家养成的偏见吧,哎……”文志悠悠一叹,回绕在众人的心口上。 “还记得去年有个学子,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老翰林的出身,明明是个官宦子弟,却偏偏穿了一身都是洞的破衣服,”听众胆寒,开始打量自己的装扮。 “可惜啊,老大人就是老大人,”文志赞叹道,一句话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眼光实在是不简单,一个穷小子,居然带着好几本精装册子,这不是……” 许是太过激动,一不小心把包裹露出了一般,已经被磨平了书页显露了出来,然后马上就可以看到众人狼似的目光。 文志软弱无力的抱住自己的包裹:“我临行前也要去拜望齐老的!” …… 夕阳 把窗户前的人影拉的长长的,行影单只。 醉醺醺的文志已经醒了酒,又叫了几杯茶慢慢品着,桌子上面他本来包裹中的几本破书已经不见,代之的却是一堆沉重的家伙,迎着残存的阳光,竟然有点刺眼。 不由的伸手在里面摸摸,好象梦一场,满足的神情看的某人腹诽不已。 文志手掌一翻,手心中已经多了块青石,刚才可真的让他出一身的冷汗,差点就拿出去付帐了,二牛的拳头,无比的可怕。 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顺手一抛,好象又借助了什么东西又弹了起来,然后下面就传来喝骂,正是二牛那家伙。 怎么又是他,专找爷的不自在是不,文志大喝一声:“小二,结帐!” 二牛那小子屁颠着跑了过来:“哎哟,文书生啊,您这是怎么了,刚不是已经有人给您结过帐了么?”眼睛一亮:“难道你是专门给小子再结第二次,那可先谢谢您老了……” 文志冷冷的瞅了他几眼:“刚刚那人说是给我结的吧?” “是的。”小二摸不清头脑。 文志:“那好象是十两的锭子,可我吃的不过是三两八分四钱,就算是再加上刚才的两壶差,也就六两八分四钱,该找多少我想用不着我给你掰指头算吧?” “……”二牛直直的看着他,威胁道:“文老,文爷,刚才的事情我可都是看在眼里了,再说了,我当时可就是什么话都没说,合作的很。” 文志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你辛苦,可我早就付过你的酬劳了啊。”说着向他笔了笔几个指头,正是先前弹入他怀中大钱的数目。 “你……你……”二牛说不出话来。 “我今儿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干,只不过是介绍下风景人物,然后有人求着想借书一用,我心肠软,没办法,一松口就答应了,后面的这些银子人家也都说好了的,是送我的路费,”文志拿起一根筷子在他的脸颊上一一拍着,“记住了,不是交易,谈论的时候就没这个词,更别说我做了什么虚假了……” “……” “废话少说,给爷包找头去!”文志冷冷的下了命令,对这家伙还是知根知底的,没这么好听话,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蜻蜓模样似的东西,对着二牛惊异的目光解释起来,好心吧。 “看到没,这可有个新名词,叫弩,听说过没,还是我前年在地摊上买的本垃圾书上面画的……” “这长长的,是当年你挨的荆棘的刺……” “黑色的,当然是山里的竹叶青牙缝里面的那玩意……” “……哎呀,你跑的这么快干吗……” http://5 第四章 佳人心语 “咯咯”的欢声笑语从园子里面传来,从围墙外面看去,甚至可以发现几朵被高高抛起来的花朵。 文志微微一笑,看样子自己来的可真是时候。 看象那禁闭的后门,幽幽一叹,然后就活动活动手腕,顺着旁边的一株大树便攀了上去,迎头正好看到高高扬起的秋千,那亮丽的青色裙角。 还有一汪深潭的眼睛…… 不知不觉有点痴了。 轻声碎语中,几个丫鬟匆匆离去,文志心领神会的纵身下树,凑到了后门的跟前,过不其然,内锁已经打开。 …… “齐小姐,好久不见,小生在此有礼了。”文志笑嘻嘻的恭身一礼,正视着眼前这个每一次都能给人心神震撼的女子,坦白的说,并不是什么绝色,只能算的上清秀。 但是不管你内心处有什么样的烦恼,只要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便会消失无踪,他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仿佛是专门涤荡人的心灵的。 齐小姐淡淡的点了点头:“进来吧,跟在后面。”说着便率先向那幽静的小花园走去,一路的芳香。 文志抓了抓头,十分的无奈,看样子自己又是失败了,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能引起对方心灵波动,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后面,不时抬头欣赏一下婀娜背影。 这行为要是真的放在外面有点骇俗,文志虽然不怎么在意原因,但好奇心还是让他有一次问出了口,没想到却被眼前女子一句话给打了回来,“我不喜欢看男人后面的下部……” 几乎让文志吐血,也没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假如自己问出口,那已经心情不爽的对方肯定又会冷冷的讽刺一句:“女人不就是让别人看的,趁了你的心愿有什么不好。” 据他的了解,她能说的出。 她不爽的时候千万别刺激,否则几句冷言冷语的话能把人呛死。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微风拂面,可仍不想冒这个险,那会显示自己是个傻瓜,在女人面前的傻瓜。 “坐!”齐小姐停了下来,指指花园中间的雕花石桌椅,然后又在文志的脸上下打量个不停,古怪的眼光看的他心中发毛,坐立不安。 半晌才轻轻一叹:“还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还能有这等的本事……” 文志陪笑道:“小姐夸赞了,今儿不是不是考小生的歌赋水平的么,要不我这就拿出来让你品评一下?” 齐小姐缓慢的摇了摇头:“我还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怎么只要一点中你的软肋,马上都松了骨头,谄媚的可笑,想混过去,你那笑脸让人看了真想狠狠的给一巴掌。” 文志尴尬的笑了笑,被一个小姑娘给揭穿,饶是脸皮比较厚,还是有点的不好意思。 脸色一变,顿时肃穆,速度快的让人匝舌,抱拳道:“小生确实是莽撞了,小姐兰心慧质,几个照面就揭穿了伪装,实在是另人佩服。小生心中惭愧,不敢见佳人当面,还是就此告辞!” 袍袖一卷,就欲离身,蓦然睁大了眼睛,仿佛被摄去了心神。 却见小姐嫣然一笑,众芳失色。 佳人樱口开启:“怎么,不是着急走的么,怎么反而呆在这里不动了?” 文志脸色羞赧:“只怪齐小姐留客的手段太有力,现在身子软绵绵的,现在连腿都要迈不动,其实啊,小姐平时还是多笑几次为好,别天天冷面见人了。” 他这句话倒不是奉承,谁也不会想到那并不怎么出色的五官,在笑容绽放的时候变化这么大。 齐小姐拿着描金小扇在桌子上敲啊敲,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反而是眉头越皱越深,半晌才叹道:“油嘴滑舌?”摇了摇头,“大义凛然?”也摇了摇,“看样子你真的能去戏班里面当红……”给文志一个歉意的目光,现在戏子只能算是下九流的一支,刚的说法明显有侮辱的嫌疑,待见文志仍然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放下心来,直言道:“听说你今儿发财了?” 文志顺手摸了摸身上,刚换的银票好象没露出来。 齐小姐站起身来,手背在后面转着圈,眯着眼睛看向夕阳:“别胡思乱想,可没专门派人跟着你,”对着文志弯了弯嘴角,“你知道么?今天又好几个书生到这里来拜望爹爹,领头的那个,不但带着爹近几年的诗集,还有他最近的功课……” “这个,不清楚……”文志一脸的茫然,好象什么也不清楚或者是耳朵暂时性失聪。 “是啊,你不清楚,”齐小姐又慢慢道:“可是那书生随身带的〈中庸〉上面的注解却是精彩的很,博得了爹爹不少的欢心呢。” “恩,那不错,有机会去拜望一下我等的楷模。”文志干笑道。 齐小姐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要不要也看一看?” “……” “虽然我没什么看过你的笔迹,可是,看看你头上的簪子吧,有一个小小的蝴蝶印记……也许你自己还不知道,总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画上这个标志,却没想到这一点上居然漏了馅。”齐姑娘得意的笑,十分的开怀,没什么能比揭破别人的圈套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文志苦着脸摸了摸头上。 …… 文志看了天色,好象不早了,老头应该在家里等不及了吧,正要起身告辞,风中却忽然传出了几声狗叫声,无奈的摊了摊手:“真的不巧,看样子真的不能再听小姐您的教诲了,这可是外面的人千金难买的福气啊,可是,”裂嘴一笑:“你爹的那几只狗又一不小心断了链子,我要赶紧消失了,可不想当他们的加餐。” 齐小姐无奈的叹了口气:“下人们不争气,文公子别放在心上,爹爹的心思,小女子也知道……” 文志爽朗一笑:“没什么,反正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我理解,”顿了一顿,叹气道:“下一个半月之期恐怕要失约了,真的遗憾。” 齐小姐抬头直视:“文公子当心无旁骛,又更多的事情值得公子去追求。” 文志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拱拱手,便起身退出。 “等一下,”身后女子淡淡的道谢。“今天,我很开心。半个月前我们曾经聊过四书五经,你当时语焉不祥,就想这绕一大圈子把你的心得送给我,辛苦了。” 文志脚步不停,嘴角却带上了一丝苦笑。 “十七岁的生辰,这是我收到的最好一份礼物……” “写的是很精彩,可是斧凿之气太浓,完全不合你的性子,没必要再这么的封闭自己,去迎合天下读书人的心理……” “其实,我知道你不愿去大考,也不屑于去考,但又不得不去,心苦……” 文志忽然眼睛湿湿的,“碰”的一声合上了大门,把一切都关在了里面。 还有一点断续的细声入耳:“最近几天不要进城来了,在家,也最好哪也不去……” 文志的指甲狠狠的顶在手心上,心苦,苦又怎么样,不试试的话怎么会死心! …… 暮色已深 尽情奔跑于荒野,放纵自己,跌跌撞撞,瞪视远方孤狼绿油油的眼睛,不住的闪烁。 良久,“嗷——”的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晚风吹散额头长发,血色莲花仿佛活过来一般,火热发烫。 孤狼不觉退开好几步,不敢应和。 http://5 第五章 小小私塾 “咚咚,”文志的一把戒尺在简陋木桌上面敲着,台下的那些垂髻童子们马上就从乱轰轰的场面静下来,看着这些只有少数搬了个马扎,大部分还席地而坐的孩童,不觉得有点感慨。 也只有在这群半大小子的跟前。自己才能放下一切,和他们尽情欢笑。 他来这充当识字先生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对外大人们都是在看笑话,不知道他在这能鼓捣着什么场面来。 乡里乡亲的也好说,反正孩子们能多识几个字,对外也有个体面,又不像其他的私塾先生要定月交纳米粮,文书生这个小子好打发的紧,高兴了就在家里添双筷子,要不然就让小子们到山里面包上一卷子野果,他也都乐呵呵的接受了。 于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文书生在这里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学堂,风雨无阻的没几个,农活忙的时候一个不见,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农家不指望着小孩子一下子出了个大儒,能填饱自己家肚子才是正经。 文志每一次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苦笑摇头,没一个象自己爹那么的“开明”,甚至开明到了不讲理的地步,要不是他说多教几个孩子读书能交流一下子口才,估计打死都不会让自己轻松出来。 哪里象这些庄稼人这么的认命,认定自己连后代都是庄稼人的命。 读书,上朝堂,在他们的观念中,那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好事是摊不到他们头顶上的。 有时候看着下面那些拿了一根木秆子在地上胡画文字的小孩子们,也会多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庄户人都看得不太远,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应该是个大才子吧,估摸着他们就是想把儿子们派过来沾点什么什么星的神仙味儿。 ……反正本钱不要多少。 其实自己也没教他们什么,最多画了自己名字,省的以后订契约还得找人替代,或者是摁手印完事。 大部分的时间给他们讲些书上看来的或者是自己瞎编的故事,没想到这居然是最吸引小孩子的地方,还多了一大批成年听众,在农闲的时候在这破房子外面的墙根是一顿一溜。 不管怎么说,这地方让自己觉得平凡的有点发酸,特别是今天。 “静一静,大家听我说,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们聚在一起了,以后……”看着那一双双明亮的大眼睛,文志原本流利的话语忽然出了毛病,重复了好几遍:“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眼睛眨眨满是疑惑,可就是这种眼神让他狠不下心来,算了反正天色还早,有必要跟他们好好的解释一下。 “文哥,你说你要去赶考!”一个裤子上面满是泥巴的小孩子站了起来,兴奋道。 其他的小孩子也喳喳的兴奋一团:“俺爹俺娘也说过。” “文哥以后一定是大官……” 文志有点的头疼,早知道就不给他们解释了,人的观念有问题,特别是这群毛孩子。 “不是这样的,去赶考,那也得考的上才算数……”哭笑不得的解释,还有话说不出口,现在就算是中了又能怎么样,状元也得被送进翰林院养起来,其他的,哼哼,能放出任一方父母就该偷笑了,大官,想到哪辈子吧。 下面的孩子们一下子心齐,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文哥是我们这方圆十里最有学问的人,您不当大官谁能当。” 如果这话真的被出过几次远门的人听到,文志就能恨不得当场上火撞墙。 可和他们一一对视,忽然走到他们跟前,挨个摸脑袋过去,低吟道:“恐怕以后再也收不到如此好的祝福。” 临到告别时,拎着小篮子,里面几样时鲜的野果,一步不回。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期期艾艾的声音:“文哥,你当大官回来后还能教俺们么?” 文志脚步一顿,笑道:“当然,哪怕你们那时候儿孙满堂,病卧不行,我也要把你们从床上揪下来教你们识字。” …… 这个忙碌的小山村离文志的家非常远,尽管他匆匆忙忙的,可还是在路上耗费了好大一段时间,不觉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更要命的是天公不作美,居然淅沥的下起雨来。 不爽。 文志没奈何,一路向家狂奔而去,迎风的那一面衣服尽湿,下身溅起的泥巴不计其数,狼狈的仿佛是刚从泥地里面打滚出来。 黑洞洞的房屋,没点起灯火。 文志忽然觉得有点慌张,不应该这样啊,就算是爹想省点菜油,可往常都是这个时候烧饭,怎么一点的动静都没有见着。 大叫几声,没反应。 慌忙赶到门前,蹲下身来在一块石板的下放乱摸,这可是他家常年放钥匙的地方,庄户家的也没什么可被偷的,几把柴火而已,再说附近的乡亲也都淳朴的很,有个门不过用来挡野兽的,人么,想挡也挡不住。 这年头,最好的防盗方法就是家里什么财产也没有。 松了口气,钥匙在,老头子应该是出门了。 简陋的油灯上小小火焰把房间照亮一个角落,文志细心的搜寻,终于在床上捞到了一根木片,就着灯火一看才放下心来。 老头子过日子紧巴的很,能挤下来的纸张都到了文志的手里,他从来都是把木头劈来,拿炭头划划凑活用。 微笑,不知道有这样狂热的家人,到底是福还是祸,不知道怎么,文志很是受用,他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甚至有点的幸福感觉。 逢年过节老头子也有大反常态的时候,往往是半坛子劣酒向肚子里面一贯,便不知道东西南北了,独留文志在一边细细的品,还有空对老头子拷问。 当年也是满腹经纶,可就是怯场的毛病改不了,一进考场就腿肚子转筋,慌慌张张的连拉几天的肚子,什么文章都没了影儿。 几次大考都是如此,才绝了功名之念,后来还是他的第一任同窗当了县令,了解他一点,干脆给了个文案度日,要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要考进棺材板了。 心中之火未减几分,想逼儿子完成愿望。 听的文志是腹诽不已,老头子你自己不争气,干吗拿我来撒气。 可也就是这些,再向后面的事情醉醺醺的老头居然硬是不说,再多灌半坛子,居然呼呼大睡而去。 文志便心中考量,先前这么丢脸的事情都说了,那以后恐怕是更难堪,还是给他老人家多留几分的薄面吧。 说也奇怪,恐怕是和自己的出身一样,旁敲侧问这么多次,连他的夫人,自己的娘亲一点的事情都打探不出,也许,又是一场密闻。 呆坐在房屋里,慢慢的回忆这些年的一幕幕,有几分温馨上心头。 忽觉得灯光渐渐暗淡,顿时一惊,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原来菜油已经烧去了大半,灯芯已经接不上了。 外面的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肆虐,似乎也累了,点点滴滴的落在屋檐。 文志心中焦急,看看床上的包裹,原先就打算近几日要上路的,老头子说是要去给自己打几只兔子打牙祭,涂个喜庆,怎么现在都还没有个消息。 来回在屋子里面转着圈子,不能再等了,虽说老头子在这一带混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的山路也熟,可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别是出意外才好。 那断断续续的狼嚎声更让他心寒。 心一横,匆匆点燃一根火把,披上蓑衣,顺着老头子一贯进山的路上赶去。 雨后的山路更加难走,文志不知道摔了多少的跟头,衣衫被树木丛林划的乱七八糟,可心中却是越来越焦急,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 不要出事才好,下面的……想也不敢想。 http://5 第六章 外强中干 火把已经燃烧殆尽,文志不得不攀上树去折那些尚算干燥的树枝,可见,这种草草扎就的火把在功能方面稍为欠缺的很,能照亮的地方也是越来越小,中途还熄灭了好几次。 在走了老大一程后,原本模糊的山路也到了尽头,不得不在荒山野林里面乱窜,凭感觉找个方向就跋涉而去。 所有的这一切,都令文志十分的心焦。 细雨渐渐变小,以至不见,黑云也慢慢散去,那些躲藏在树林里面的野兽们也出来透口气,呜呜的吼叫响在耳边。 在山林里面转了好几个圈子,终于借着从乌云缝隙露出来的月光辨认出的几个山头,记得老头子以前曾经带自己于附近出没过。 忽心中惊兆,熄灭的火把,猫着腰向山凹的那一片稍稍平整的地方接近。 刚才有火光还可以大方的走,而现在于暂时性看不到东西之后,才蓦然发现前方有着不少的免费小灯笼,还绿油油的,一闪一闪。 文志心中大恐,不由的把背上的柴刀抽出来握在手心,汗津津的,不住发抖,这玩意还是刚出门的时候从柴禾堆里翻出来的,能起多大的作用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是狼,这可是现在山间最为恐怖的野兽,单个或许好说,一旦聚集成群,就算是山中霸王大虫,或者凶猛的野猪,见之都不得不退避。 说实话,眼前这些还不能算是群的程度,三五只而已,即便这样,已经在强烈挑战文志的心里极限。 在悄悄后退中,狼群形成一个半圆,几乎是他们攻击的先兆。 还没来着及庆幸自己不是他们攻击的目标圆心,便见那些绿荧荧的小点向另一个方向包抄而去。 从微风传来的熟悉的呻吟,让文志心胆俱裂,借着月光,那边半卧的身影不是老头子还是谁。 牙齿咬的吱吱做响,手指也几乎插进了石缝里,即便锋锐磨破了表皮也丝毫不觉。 他现在不敢动,只知道现在冲过去的话非但救不了人,连自己也会轻易的被当成点心,给那些畜生塞塞牙缝。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疯狂的转动。 迅速点查一下身边能用的东西,看有没有一线生机。 当然,照眼下的情况发展的话,自己现在逃离此地还是大有希望,可这个念头仅仅出现一丝便消失无踪,不说舍不舍得,就算现在走了,也场景也会成为一生的魔障,以后半夜也会常常惊醒。 出来的太过匆忙,摸了摸身上能装东西的地方,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除却一柄还算锋利的柴刀能吓唬外,只有自己袖子中制的粗糙小弩了。 威胁人还可以,可对付这些皮厚毛躁的畜生,能不能射到皮肉里面去,还是个大问题。 就算抱着侥幸心理射射看,也冒不了这个险,把它们惊来怎么办。 心急上火,那些狼已经是越靠越近,虽然还有先小心翼翼,不过是畜生的通病,而文志也没有了再犹豫的时间。 鼻子里面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糟糕,难道老头子收伤了,更是焦急,狼的可怕,一旦闻到血腥恐怕会变的更为疯狂,也许就是这味道把他们召来的。 老头子似乎一只腿脚不灵便,佝偻侧着身子向一个方向慢慢挨过去,拄着的木棍在地上印一个个的深坑,另一只颤抖的手不断挥舞着半根箭,试图将狼很吓退。 文志灵光一闪,这地方老头子应该比自己还要熟悉,看他行进的方向,那边好象有个很小的山洞,说是山凹也可以,反正没几十尺的深度,不过是入口小了点,要是真的能挨进去的话,也免了四处受敌的处境。 可看样子老头子的体力是撑不住,已经摇摇欲坠,虎视眈眈的狼群已经等不及了,开始蠢蠢欲动。 文志惊慌四顾,老头子身上的血腥味给了他点灵感,他娘的,怎么附近连只兔子睡觉的窟窿都没有,这帮家伙,怎么住的地方这么的挑剔,不想找的时候满山跑,急用的时候却一个不见。 顺手拿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掂量掂量放在眼前,又扯了不少的茅草裹了好几层,眼中闪过一丝的冷绝,操起柴刀便对左臂狠狠一斩,顿时浑身一哆嗦,精神上面的坚定并不能代表一切。 手掌上面经脉太精细,出了什么毛病以后也不好恢复,至于腿……当然等下逃命有用的紧。 在一瞬间,文志就选好了下刀的地方。 瞪着眼瞧着鲜血淅沥而下,将地上那另类包子浇了个通透,完事之后,斩断衣角强行包扎。 虽然这些年过的都是过的穷苦生活,可老头子照顾有加,自己又行事玲珑剔透,从小到大身上还真的没开过口子,这苦头吃的不轻,脸上肌肉抽搐,牙龈都咬出血来才强撑着不昏倒。 狼群们停住了脚步,抽抽鼻子,呜呜几声东张西望,老头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精神一松,泻了力气,摇晃着倒在地上。 文志悄悄起身,将手中那鲜血染满的石头对着相反的方向远远一抛,溢出了血腥很远都瞧的见。 那边有个山涧,即便自己扔的不远,可向下滚的路程都够那几只畜生跑好长时间。 狼群也犹豫,那新鲜的味道明显要比眼前这个已经半截入土的人味道吸引大,半晌,几只便纵然奔去,留下两只在原地转圈。 文志忍痛暗骂,有这么精的畜生么。 没办法,不能让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搞来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一旦刚刚离去的那几只回过神来,自己的伤口是绝对能吸引这些家伙追踪的,跑都跑不掉。 自己的血啊,想起来肉疼心痛,就这么的糟蹋了,第一次……下手没经验,刀口在胳膊上乱扯了些。 两只……文志掰手指算算,九死一生。 也许是天见可怜,一只黄毛狼可能是进餐前的愉快,居然昂起头来长啸。 嘴巴张成一个小圆洞,标准的不得了,在清冷月光下瞧起来比文志闲暇时候射厨房里面的苍蝇要显眼的多。 右手擦了把冷汗,还要平时练了这手绝活,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那还等什么,端起那小弩,里面的弹绳是用剥下了兽筋所制,力量还不错,瞬间就把那沾了毒汁的小箭送进了狼口中。 舌头的皮没这么厚吧。 文志没等那箭出效果,便举起柴刀从山坡冲了下来,是死是活,就见这一搏了。 晃晃奔出几步,正待拼命,却见那吞了箭的狼非但没立即倒下,反而愈见精神,当然,这并不能把它那双已经血红疯狂的眼睛包括在内。 文志一愕,老实说,那蛇是有毒不错,可具体怎么个毒发却是一点都不清楚,这年头,能抓到的猎物都被换钱或者果腹,他也没毛病在自己身上刺刺试试效果。 我不是神农氏,这是他的原话。 那狼到处嗅嗅,几乎到了老头子的边上,倒把文志吓的一身冷汗,可只见到那狼嗅嗅又向旁边去了,这还不算异常,忽然在地上踉跄打了个滚,摇头摆尾的毒发了,连尾巴的毛全都竖起,仿佛大棒子,看起来可笑,可文志硬是没有轻松的心情,俩命都悬在上头呢。 旁边的那一只好象也知道了同伴的不对头,也放弃了食物,凑过来安慰。 脑袋绕来绕去,还相依,亲热的好象夫妻一般。 文志瞠目,却见那中了自己毒箭的那狼忽然双目一睁,狠狠的咬在同伴的腹部上,尽管对方死命挣扎也不松口。 文志大喜,赶紧下坡向老头子奔去,仅剩那只清醒点的狼也是有心无力,被同伴紧紧咬住,动弹不得。 老头子已经昏了过去,文志一见却是大惊失色,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咬在右腿上,深入见骨,后面还拖着长长的铁链子,还有个巨大的锥子闪闪发亮,看样子不知道嵌在哪块的岩石缝里,坚固的很。 老头子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劲把锥子挖出来吧,文志心中酸酸的,费了这么大的劲只为向家里赶,肩膀上还捆着几样子野物,野鸡,兔子,重量不小。 就算是这样,他老人家还没有把这么累赘抛掉。 文志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可现在也不是发泄的环境,赶紧将人抗起直奔那山洞,两个受伤的人的路分外难走,可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刚刚爬进洞把人给放下,便见那几只狼又回转,便持刀在洞口站着。 几只狼不死心,可这么小的地方只能容许它们一只通过,在迎头吃了一刀后,尽管躲的快,可还是有一只毛茸茸的耳朵消失不见,对这些狼的震慑是显而易见的。 没奈何,不敢进,文志也没胆子出来拼杀,只能就这么的对峙下去。 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只是凭者精神强硬的坚持下去,不给狼们一点空隙钻。 实际上也就是吓吓,它们要是现在再接连向里面闯的话,恐怕连多挥几刀的力气都没有。 外强中干,也幸好对面的是畜生。 精神不振,索性咬牙把那左臂的伤口又掀了一掀,跟自己提点神。 http://5 第七章 大难不死 痛苦的对峙,一夜无语,老头子腿上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昏迷过去到现在居然还没醒,再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文志根本不敢胡乱动,一个不好就失血过多,后果难以预料。 况且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空,外面还有好几只狼在和自己玩大眼瞪小眼。 这个游戏对他来说可不轻松,一不留神一老一小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无聊之极,痛苦之至,他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老头子腿上的那沉重捕兽夹,除却它犯下的罪孽,从实际上讲,文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利器。 力大不说,能把骨肉紧紧的要住,切口呈锯齿状,打磨的闪闪发亮,尽管大部被血污所染,可残余初更见锋锐冷光。 这里是山区,猎户众多,老头子一年的大半也是从事此业,其他时间也就砍砍柴什么的,文志对猎户的东东们很是熟悉,这一类却从不在其中。 光是看样子他的造价就够穷人家添上几亩的良田,要是真的有这个闲钱的话,谁还会做这么危险性极大,却没什么前途的营生。 本地的铁匠也没这么精巧的手艺。 这些疑惑很快就埋到了心底,对面的狼好象出了点状况。 不是前几只这闻到了血腥发狂的家伙,还是刚才倒下了那两只。 恶意的想,公狼母狼,躺的姿势倒是很暧昧,不是在为小狼崽而奋斗…… 那中了自己毒箭的家伙死死的咬住,力气大也就那么一会的事情,后来也渐渐的身体抽*动,而另一只被倒霉咬住腹部的家伙好象也感受到了生离死别,渐渐的不再挣扎,任由自己腹部的血大滴大滴的流下,恍然不觉,还安慰起伴侣来。 亲热的在对方头部胡乱添着,却是回天无力,慢慢的挣扎不动。 文志看的是目瞪口呆。 受伤颇重的那只感受伴侣的死讯,哀号起来,再也不做无果的动作,此时,被咬的腹部也因为对方生命的消失而松开,尽管,这不能给它带来半分的喜悦。 哀号声听,眼睛居然也血红起来,不是愤怒,反而现出了个地上伴侣差不多的情况。 文志先是看它们表演,居然心中有一点点酸,乡里的小丈夫大婆娘们恐怕也没这么的恩爱,但马上对自己批判,应该为敌人少一人欢呼,多愁善感的干什么。 畜生就是畜生,一群呆瓜,要是人的话,肯定是先把自己这罪魁祸首撕了,然后再去徇情,哪能让自己这般的逍遥。 呲牙一笑,吃苦头了吧,先前还在迷惑那家伙怎么也中了自己的杀手毒,后来瞥见另一只已经发青的嘴部,才明白过来,那家伙肯定是满嘴的毒血,毒不死同伴还怪了。 尽管如此,还是对前些日子制作陷阱干掉那条蛇心惊,乖乖,当初要是在自己的身上沾上一点,不知道厉害的自己肯定不会现场挖肉消毒。 倒下吧,我不会给你们合葬的,文志默默。 还有前面几只挡着道呢,它们可没闲心去理解后面发生了什么。 瞧瞧这些家伙,虽然看起来很精神,可是个个都皮包骨头,肚皮瘪瘪,很象前几年大水的时候逃难的饥民,哼哼,也闹饥荒了吧,居然跑爷这来打秋风,真的是不知死活。 想也是,因为猎户的原因,这些年来野兽都是躲着人气走,就算是狼这又凶又猛的家伙们也吃不消,少这么大胆的。 胡思乱想,只望把时间挨过去。 伤口已经愈合了差不多,没胆子再也掀掀,只能用指甲在身上使劲,以保持清醒。 面前的几只也仿佛死了心,没先前的锐气,几次迎头的一刀彻底教育了它们什么叫现实。 已经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它们也不能再等,很快,只留下一只监视,另两只不见踪影。 文志心中奇怪,但那边皮毛分飞,咬肉嚼骨声不绝于耳,才冷笑浮上面孔。 我敢打赌,这几只和刚才的那超级恩爱无比情侣狼不是一家子。 事情到底还是结束了,文志这才把已经在咽喉的心脏放到实地。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大亮,去加餐的几只已经身体僵硬,仅留的一只也早就夹着尾巴消失不见,没同伴壮胆的它分外胆怯。 见过了老头子,掐人中搞了好半天,也醒过来半柱香的时间,除了安慰几乎睁不开眼睛的文志几句外,就是自责,恐怕要拖累明天儿子的行程了。 没等文志撇嘴表示不屑,又昏了过去。 看着那夹子发愁,现在没办法去掉,自己也没这么大的力量,看样子要连它也一起背回去,对自己有是不小的考验。 ……应该是大户,而且是大城里面的大户才能做这玩意。 背着老头子出了洞口,迎着朝阳,文志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刚发现老头子的地方,长长的一溜血迹,很有方向感。 文志仅仅用余光瞧了一眼,那远远的地方,是齐家的山林。 …… 幸好老头子的身体算硬朗,请了郎中处理后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可一条腿的筋已经断了,从此恐怕就离不开拐杖,问过几句再无希望,也就放弃了寻找名医的念头。 匆匆把老头子安顿在一个听他讲书的童子家,嘱咐好生照料,当然,作为代价,把自己家的铁锅送了人家。 他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要走,也要扶着老头一起上京。 孤身回到家里,见四下无人,便溜到门前树下刨起土来,那里面有前段时间剩下的毒液。 齐家的山头自己以前去过,绝没有见到那玩意,她家也没这个本钱,想起那日小姐最后给自己的话,略有所悟。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自己父子差点就没回来。 至于放夹子的人有没有这么大的罪过,他根本不去想,既然因为他的缘故,让自己在生死徘徊,怎么也要让他九死一生,机会是天生的,能不能把握住那一生就看他的造化了。 文志从小学到大,最没学会的就是忍声吞气。 这个和人格教化无关,实际上,天天老头子都在给自己灌输些于人为善的观念,在文志看来,学问有用,能当作自己上身的阶梯,与人为善等等有没有作用他不知道,要是处处忍让的话,怎么顺着阶梯向上爬? 在小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老头子教诲之后,他也曾拿着辛苦打的野味换来的糕点去赈济山下的那群苦孩子,结果本来打算给他们一半,可是那些家伙一拥而上,抢光了不说连自己身上三年才换一次的衣服也扒了去,这还不止,还被摁在地上狠踹,顺便解放一下体内的泉水。 从那个时候起,文志就明白了,与人为善的话,先是自己吃饱睡好,有了剩余的再与人,而且对方一定是对自己好的人,或者是有希望对自己好的人。 善人就是与自己好的,恶人就是碍事的,他落下了不可湮灭的记忆。 要不然的话,自己又会免费洗澡。 文志是绝对无辜的,一年之后,领头的那个孩子王爬山的时候遇到一根不知道怎么弯曲在岩石中的树枝,忽然断裂,巨大的弹性让它狠狠的抽在他的小弟弟上,仿佛鸡蛋碰上石头,蛋黄四溢。 至于其他的一些,也在几年内断断续续遇到了意外,虽然没出大问题,可卧床几天是少不了的。 一段时间内,老人们口中居然流传起山精作怪的言论,严禁孩子们上山,正巧还余下一个小孩没有遭殃,再也没有孤身到野地去,才得以幸存。 那个小孩,长大了就叫二牛,就是前几天碰见做小二的。 说实话,本来以为还要在等几年的,可正巧碰见了他想人伦大道,黄毛丫头还是小媳妇都和文志无关,谁让那公的家伙是二牛呢。 真的是不好意思。 老头子很得意,因为他眼中教出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学子,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每一次看到他对外人夸赞自己的儿子,都想落荒而逃。 文志决定上城看看,可是长衫已经染红,浆洗之后让他郁闷了一把,恐怕还得晒上一天,目前只能一身短打了。 事实上,前些日子的收入足以让他换上这县城最华丽的书生专用装,可他不想让平素送上门也没人偷的良好私人治安消失,换成脏兮兮小手乱摸的对象。 一想起来就欲吐,这个症状不好。 也不好向老头子交代来历,混来的钱让他知道话又会少不了一顿木板炒肉,再说,一旦得意的儿子形象被破坏,反而是如此的货色,清白无谎言的他就不能向村民们炫耀。 这对老头子来说无疑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他不舒服,自己的屁股也不会舒服,这是惯例。 文志一向孝顺,还是不要断送老头子的幸福为好。 闲下时间也好,文志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别说几天,几年都没关系。 正好跑到山里去找昨天的猎物,当时把还完成的三只拖进洞,还用石头堵死,估计没人动过。 肉是不能吃了,皮还不错,自己和老头子还少个坎肩,冬天也有盼头,听说北方的京城很冷的。 狼牙骨头的也能换点什么……浪费可不是好习惯,他从小就知道。 http://5 第八章 京城贵胄 华丽车马,轻盈小轿,还有那些孔武有力的下人们,虎视眈眈的用怀疑目光看向周围的一切人等,特别是其中的那几个大汉,明显是北地人氏,虬髯壮硕,身材也比南人要高大许多,手扶利刃一刻也不松懈。 小县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了,前一次好是老翰林回家时候的队伍,对这些平日为了生存在生死线上打滚的老百姓来说,前来围观增长见识才是正道,一时间市井被围的水泄不通。 小县衙也是好长时间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手忙脚乱,仅有的几个衙役抗着烧火棍对那些靠的太紧密的百姓一顿乱敲,这才稍微的制止了他们的行动,回到原先的自己营生上忙碌,却明显的心不在焉,不时偷偷的打量着。 刺客们最主要的是观察护卫的力量布局,而老百姓却对这些人兴致缺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中间的那一男一女给吸引了过去。 公子神采飞扬,面如冠玉,小姐天生丽质,国色天香。 围观者无不自惭行秽,这才是天生的大地方人儿,哪里是这些小门小户能攀比的了。 文志也掩身于蜂拥人群悄悄进了城,刚才有那种感觉的人也包括了他自己。 当然,他是士子,读过不少的书,为人处世也系统的学了不少,自然和那些没出过百里远门的朴实老百姓不一样。 那不过是他第二个念头。 至于头一个,他真想疯狂的冲上去砍了那得意洋洋的王八蛋。 不说公子,那小姐明明白白的是前几天才见的齐府大小姐。 公子,没见过,暂时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曾经说了好几次,却都没有机会和她一起出外游玩,而这家伙,却在第一时间就能得到这个殊遇。 理由合理,大小姐有大小姐的难处,不是不理解,而是没办法理解。 文志默默的跟在人群中,他知道跟在后面是个什么心理,却没用办法,那些护卫们就可以打消他不合理智的念头。 以前尽管贫穷,可他却是一身傲骨,自认高人一等,虽然对着那些老百姓们彬彬有礼,却未尝没有俯视人家的念头,而前几天轻松的混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难得赚到的银子之后,更是让他沾沾自喜。 而眼前的这一切,却彻底的把他的自尊给践踏到了地上,外加狠狠的跺了好几脚。 原己绞尽脑汁换来的那区区几锭银子如此卑微,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 先是衙役们吼叫了几句,几个大汉把刀威吓,人群才不情的愿散去。 到了一处地方,那女子轻声说了几句,公子皱着眉毛点点头,挥手让后面跟着的大队人马离去,仅留下两个大汉仍然在身边。 那女子无可奈何,向酒楼上面指了一指,一行人消失在门口。 文志想了想,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也进了去,这地方他非常熟悉,前几天就在这赚了大笔的收入,尽管现在看来,那收入可以忽略不计。 还好,几个人还算懂道理,没有全包下来或者赶客的行当。 这并不成为文志感恩的理由,晃了进去。 小姐侧坐着,看不到门外的情况,正对的着是那公子眉飞色舞的神态,让文志微有些不爽,袖口里面的小箭攥的更紧了。 …… “世妹,在下久在京城,见惯了贵族奢靡,百姓逐利,原本是心灰意冷,这才出来散散心,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民风居然淳朴似此,真不枉来此一行,看来齐大人真的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啊,有远见如此,岂不是另人敬佩。”话毕,欲敲杯赞上几句。 “那当然,前几年听丫鬟们说,有个京城的流浪戏班也曾路过着,当时这些人也都这么的轰动,乡下人,哪里懂的什么,看看热闹解闷而已,今天也恐怕是如此……” 公子哥脸面憋的通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这么话头才好,他刚才动用这么大排场,未尝没有在佳人面前显摆的意思,现在看来,自己倒还是沦落到了戏子一流,心中愤懑,可眼前巧笑嫣然,又怎么能发出火来。 吃了一个大憋,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的地位才貌可以轻易达成目的,却没想要眼前这个娇怯怯的弱女子比传闻中更加难缠。 “哈哈,世妹说笑了,看样子对此地的民风了解甚多,恐怕也提不起来什么兴致,可我在京师,那里的事情却是有趣的多,完全不象这些小民只看着油盐酱醋,比如我家父的那丞相府邸,大门口天天客人来往不绝,”哼了一声,“现在的这个朝廷,是什么人都有了,比如说一个江南的举子来访,区区的功名居然想要担任一州之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齐小姐口气淡淡的:“那些朝廷的事情,我们这里是管不着的,家父离朝堂久矣,对我们也教训严格,京师风云变幻,远不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所能猜度。” 英俊公子笑容僵了一僵,这也不成么,脑筋急转,看还有什么话能打开局面,这个时候,从门外面忽然一闪又进来了一位食客,心中不悦正要命人将他赶出,可这样一己在佳人面前的形象也就毁了。 进来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穷小子,落魄文人而已,平素在自己家的丞相府邸中不知道见了多少,都是来找门路的,阿谀奉承无所不用,也就没什么往心里去,尽管那小子和气的微笑看起来这么的不爽,只想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捶上一拳。 佳人略有所觉,在旁人没注意的时候转过来一下,和来人迅速的交换一下目光,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过身,吃起菜来。 来人先是用惊艳的目光看看佳人,这种外人窥探自己猎物的行为让英俊公子十分愤怒,可在那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却又迅速变成了羡慕和自卑,才让他得意起来,看样子小地方也还是会有知趣的人啊。 完全没有发现两个人用间或的目光问候,贵公子侃侃而谈:“其实这地方也是有许多感兴趣的地方,在京师是享受不到的,比如过你们家的山林,要知道京师那个地方,处处平坦,仅有的几座山也都在皇家的手里,我也能进去,可还是要费不少的工夫啊,要知道,那可是太祖他老人家亲自圈的呢,”言下颇为自豪,“哪里能向你们这轻松就能圈下大片的地方……” 后来的那个正是文志,现在光明正大的和小姐进在一间房子里面还是第一次,当然不是自己的面子,刚进来听得几句便知道这家伙并不讨欢心,心中稍微平衡了些。 而现在听得着一句,眼中杀气一现,但马上隐藏,注意聆听起来。 “猎物也算可以,我们那天可是满载而归的……” 齐小姐刚刚目光正好在文志的脸上略过,正好看到了那丝杀气,心中一寒,深知文志为人的她了解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轻轻的“恩”了一声,考虑原因起来。 公子心怀大慰,见佳人这表现,明显是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续道:“可是那天并没有大的收获,可接着,”语做神秘道:“你猜猜我们临走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什么?”佳人心不在焉。 “我一向以为只有在北地才有猛虎,却没想到这地方也能见到它们的踪迹,所以啊,哈哈,就把特地从京师带回来的大捕兽夹给放在了那里,幸亏我当时思虑周详。”得意洋洋。 文志折断了一根筷子。 齐小姐正在考虑这个时候文志应该没有积下多大的深仇,按理说知道进退的他不会如此,可现在却模糊明白了一点点,站起身来走到公子的身边,以便能更好的看到文志的表现,温言道:“世兄所虑周详,那老虎在此地不知道害了多少的人命,再次,小妹就代此地乡亲多谢了。” 公子哈哈大笑:“小事一桩,当时要不是天色太晚,真恨不得留在那手诛此獠。” 齐小姐趁此机会好好的打量文志,只见他左臂处明显臃肿了不少,尽管用长衫遮住,还能略略看到里面包着的厚厚纱布。 心中一疼,这小子受伤了,到底重还是不重,不过看上去是活蹦乱跳的,应该没多大的关系。 这伤……难道说? 正想着,却见这冤家已经笑嘻嘻的前来,一脸和气的样子,看上去绝对没有什么危险,本来打算阻挡他的两个护卫也没了戒心。 齐小姐却看到他的眼睛里面一丝的笑意也无,全是眼看一具死尸的眼神,心中又是一惊,难道这个家伙想在这里动手不成。 她与文志相交日久,早先不过是想多过一个解闷的人而已,这家伙确实是有几分的文采,可后来却是越来越惊讶,他完全不象是在儒学之下培养起来的士子,在温文的面孔之下竟然有江湖豪杰的心绪。 说是豪杰也并不准确,豪杰也有几分的仁义廉耻,他却是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打算。 以后的交往也多了探究的心思,想彻底的研究一下眼前这个让自己也看不太透的人。 http://5 第九章 问心何处 午时,文志呆坐在齐家园子后面,挠头。 自从那酒楼出来后,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等着一个答案,他十分的不理解,当时他真的想上前去问候一下这两个贵人,可还没等他开口,齐小姐就打了个哈欠,说身体倦了回去休息,自己的大计也顺之流产,只能在原地瞪眼,看这空空如也的大堂。 …… 傍晚了,文志爬上了大树,挑了一根粗壮的树枝,逍遥的双脚荡来荡去。 …… 天黑了,在树下已经到处都是残枝败叶,文志怔怔的蹲在树下,手拿一根绿枝,一片片的向下摘,口中还一边数着数字。 随着树叶的一片片落下,心是一点点的向下沉。 微风刮过,树梢簌簌,几片已经半边枯黄的叶子接连飘下,撒在了他的四周。 好象是多雨的季节,居然天又阴沉了下来,不常见,在以往的年份应该晴朗才是,古怪。 手中树枝上面已经光秃秃只剩下三片了,文志迷茫的昂起脸,几滴微小的水珠砸了他几乎睁不开,干脆闭上,等待最上面的几片悠悠的叶子落下,还有那越来越大的水珠。 等了良久,却是毫无感觉,文志几乎自己在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温暖了茅屋,再没有肆虐的风雨。 狂扯着手中的枝条。 不知不觉间,一把竹伞隔绝了落叶和他的联系。 文志低下头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那小巧的绣花鞋出神,手中仅剩下最后一片叶子落下。 芳香的身躯渐渐低了下来,玉手拣起了地上最后落下的叶子,在手心中把玩着:“看样子小女子来的还不算晚?” “……”文志沉默。 齐小姐微笑道:“幸好,小女子还是赶上了你最后给予的时间,看样子连老天爷都在保佑小女子呢。” 文志不说话,实际上他现在也说不出话来,从他现在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佳人敞开的领口,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几乎可以蛊惑所有人的心神。 齐小姐脸色一红,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微笑道:“人家都道文大才子满腹经纶,才华无双,却都没有想的到眼光也是如此的锐利,仿佛能渗入骨髓似的。” 文志心神一清,一直以来他就把这女子当作朋友知己,去没想到媚惑的本事也这般的巨大。尽管这样的事以前也曾经发生过,却没有象这一次露骨。 恨恨道:“齐小姐好大的本事,你明知我们之间的巨大鸿沟,你还这般的动作暧昧,难道不怕在下心出误会么?”他前几日逢经大变,心中本来就憋了一口怨气,今天又事事不顺,一索性就把两个人间的那层薄薄的膜给挑开了,尽管以前两个人可以凭着这层隔膜斗心思增加乐趣,可今天明显不是时候。 齐小姐:“呵,平时平易近人的文公子怎么这么大的火啊。” 文志恨恨:“这年头,就是佛都有火,就别说区区一个凡人了。” 纤纤玉手脱起文志的下巴,一片滑腻,“怎么,看样子你今天是想算总帐是吧,那我们就来细细的说。”娇俏的模样看的他一荡,当然,也并没有错过那双眸中闪现的一丝狡滑。” 玉指在摩挲:“不如,就从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讲起吧……” 文志心中一沉。 齐小姐:“你现在还记得么,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呵呵,估计是忘了,我现在可还是记得清楚呢。”她笑的好开心。 “那日,我去上香,可是路上却并不平整,本来马车是慢慢行进,却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狂,车轮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翻了车,我就跌了出去,那个时候,你就在旁边……”继续微笑。 文志目不斜视,好象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似的。 “真的是好巧的邂逅……” “只知道么,我爹既然是翰林,他以前就是在皇宫中专门编纂古籍善本的,呵呵,没有想到吧?” “等到回家后,我也曾专门去看过马的牙齿,还有一股辛辣的味道,我记得那好象是上古时候的一种惊魂草的味道,只要这些畜生闻到了少许,就会发狂,现在十分的少见,却没有想到我的那匹马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 “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也不知道,虽然现在我家好象在这里安分守己,暗地里面却有不少的店铺,都是归我掌管,惊马的那条街也有不少,碰巧他们有一天晚上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大名鼎鼎的文公子在这附近出没。” 文志的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时候也没说。 “怎么样,与那匹马相比,我的运气好象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吧。”齐小姐好象从来没有这么的张狂,笑起来就好象是个小恶魔一般。 文志:“怎么看起来你居然这个笃定,就认定我是刻意的。” 齐小姐笑道:“那句话我可没说,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唉,”文志索性光棍一点:“真的没想到……” 齐小姐摇了摇头,耳坠晃晃,直晃到他的心里,“都到这个份上居然还在隐瞒,虽然小女子有几分的侥幸了解这一切,可还都是你没见过之前,别说你以后没怀疑,只不过见我不说,你乐得装糊涂而已。” “后来才听你片言,得知居然有个大户想驱赶你们家,想要霸占那一片的山林吧,你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想着认识我的吧,反正解决了。” 文志恍然,感情是想折磨自己来着,可这招也太古怪了点,不是想让自己万劫不复么。 几欲身走,却还是迈不开脚步,她话语真挚的可以留住一切。 齐小姐收敛了笑容,正颜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论你下你前几天的事情吧。” 文志苦笑,看样子自己还是太嫩了,被这位大小姐几句话就打消了原先问罪的心思。 说了半天,齐小姐略有所思。 文志挑衅道:“那你当时不会认为我想当场刺杀吧?” 齐小姐摇头:“当然不会,你又不是山寨的好汉,这点理智还会有的,但那个人却不会,我听说了,他在来的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倒在了他护卫的刀下,他,似乎对行侠仗义十分的感兴趣,一路上稍微冒犯他的,无不以山贼论处,就是报到官府也没什么说法,”顿了一顿,“我的想法估计也失效了。” 文志会意,哈哈大笑道:“当然,你以为我会做什么,靠近了点才能更好的认清他的脸,以后也就避免了认错人。”既然隐藏不过去,还不如说个痛快,反正他有一种知觉,尽管刚才被对方拆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可她绝对不会害自己。 齐小姐叹道:“你就是这个性子,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不如听我一言,放弃算了,那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今上昏庸,实际上大部分的权力全在他父亲的手里,这几年的朝廷也被他治理的风生水起,自比良相……” 文志微笑:“那又如何,那是他爹,又不是他,对付他也不会产生对朝廷百姓的愧疚。再说了,这是皇家的天下,不是丞相的天下,权掌一时又如何,丞相一职又不能世袭。” 齐小姐思虑良久,才叹了口气道:“算了,随你的便,你觉得这样做你开心就好,不过要注意,别象前次认识我那样出了个大乌龙。” 文志傻笑几声:“小姐居然关心我,该怎么表示谢意才好呢?” 齐小姐提起群角,文志会意的跟在后面,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丫头居然不带他去花园了,径直向野外走去。 “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一见危险就正经,放下心来却是油嘴滑舌。” 文志道:“那公子……” 齐小姐回眸一笑:“这句话你终于问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就带着郁闷回家呢。” 渐渐行的远了,文志踏上一处山垄,扶着旁边的一株大树,他这是第一次走在佳人的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双眼,“我以为你会解释,你不会是想说他到你们家就为了打几只破烂猎物,还是为了求娶你这位大小姐来的。” 齐小姐的眼睛一眨不眨,鼓掌道:“文公子好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文志的脸色铁青。 齐小姐掩嘴:“看样子小女子在公子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文志大怒,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要挑逗自己,但马上心中一沉,以往两个人都是淡淡相处,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失态,一字一句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小姐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悲哀,但马上就演示了过去,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叹气道:“我们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文志也迷茫,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说当初自己刻意认识她是利用,她想找个人说话也是利用,那现在还剩下些什么。 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个问题让文志十分的头疼,按理说自己应该是不介意的,可刚才为什么如此的愤怒,难道说……额头上到处都是冷汗。 http://5 第十章 身世之秘 “世间多少事,皆是过眼云烟,小女子齐玉沁,很高兴认识文公子……”对着文志嫣然一笑。 文志心神大震,这还是眼前佳人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到自己的闺名,一方面是说对自己事先设计认识她并无不满,而另一个含义更是深远。 习俗是未嫁女子只有在夫婿的面前才会提起自己的闺名,而现在…… 应该欣喜,应该欢笑,这不就是自己隐藏在心底的那丝奢望么,可为什么偏偏会感到心痛,还那么的绝望,两个人相对无言。 玉沁神色黯然:“如果……”她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如果什么,可现在需要如果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假如文志现在就是一方豪强,或者说那丞相儿子没有来的这么快,等着文志金榜题名…… 文志不承认,但绝对无法忽视地位的差距。 刚才两个人之间的说笑,还不如说是共同苦中取乐。 “张家势大,无从抗拒,几乎把父亲避的无路可退……妾身虽不愿,但无可奈何……”玉沁娓娓道来。 在这一瞬间,文志几乎想现在就带她私奔,可希望却又是那么的渺茫。 玉沁对着他苦笑,想也是猜出所想,微微摇了摇头,“丞相已经年老,恐怕在朝堂呆不多久了,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能不能完身退出还是个问题,况且他虽然多才,却明显不是教育子孙的料,张家的以后……唉……何况,妾身实在是不想以后和公子对上……可正好还有另一方法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再过几天就是秀女大选了……” 文志鼻子一酸,忍不住用手指去轻轻抹去那几颗晶莹的珍珠,后面的一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其实也和那人并没有特别大的仇怨,自己放弃了又何妨,她是惟恐自己不开心,否则以她之能,让张家全身而退又算什么难事,既然两个人将来无望,还不如留下一丝的念想。 “你又何必?”文志一叹,宫中的生活又岂是女子的幸福所在,也许,那恐怕是最适合她的地方……也未必没有为自己将来打算的意图。 文志恨不得狠狠的砍上自己几刀,可是却明白现在是两个人最好的选择了。 绝望的说不说话来,今天两个人之间稍微露出来的温情,只是为了诀别,断去两个人之间最后一点暧昧。 玉沁强颜欢笑,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太过沉闷,“文公子实在不象是邋遢的人,可为什么额头上面总是用头发盖住,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说着便伸手抚去他的乱发,文志仿佛呆了一般,动也不动,任她施为。 他在等着玉沁的嘲笑,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不少,是转移视线的最好方法,何况,自己额头上面的胎记模样古怪,看起来仿佛那些未出阁女子头上的美人志一般。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玉沁的脸上居然全是惊骇,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意的事情一般,她不是一向山崩而不变色的么。 心下奇怪,怔怔的瞧着玉沁放下自己的头发在原地转着圈,好象遇到了什么十分为难的事情。 文志茫然道:“出了什么事情?” 玉沁咬了咬牙,苦恼了老半天才道:“你信不信我?” 文志苦笑道:“你怎么现在还说这句话,我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少的很,在心智方面更是不如,凭借你的手段,就算是说一件极为荒谬的事情都能让我相信,”看着她的脸色一白一白,连忙补充道:“何况,我实在是找不出来你有什么要欺骗我的理由。” 玉沁直直的看着他,“其实有一件事情藏在我心里面好久了,原来以为是无足轻重,可现在……” 文志更迷惑了。 “你知道么,照妾身的个性是不容易相信人的,那回和你相识之后……” 文志打断:“现在还提那些做什么,还真想让我无地自容啊。” 玉沁慎重道:“不是,你也知道我爹虽然早已经不理朝廷的事情,可他早年曾经担任过一次科举的主考,现在有许多地方大员都是他的门生,”苦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这个区区女儿也不会招来张家,他们是想靠这我爹的人脉安全退出啊。” 文志黯然。 玉沁:“我曾经派人去查过你父亲的来历,这让我十分的惊讶。” 文志大惊:“家父不就是曾经担任过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么,怎么又扯到了他的身上了?” “这已经是好长时间以前发生的事情,当时在江南的一个知府,也就是我爹爹的门生,曾经把他们一府的案卷重新查问,是想做好一方父母,查阅完毕之后,就把卷子带到这里来问我爹几个疑难案情,我当时也在场,就随便翻了一下。” “你爹是叫文征成是吧?” 文志点头,枯涩道:“不会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要牵连到我的身上吧?” 玉沁的脸色愈见沉重,对他的打趣也视而不见,“不是,一件平常的案情,进不了那些大员的眼,知县贪污,下人牵连顶罪,这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文志奇道:“那还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帮着我爹翻案吧,”现在的官场风气他也略知一二,看老头子的样子,似乎也断了重起的念头,再说,他就一不入流的小官,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玉沁凝视着文志的双眼,缓缓道:“当时他这个文案在那县里面人缘还是比较好,所以就另立一张案底,里面说是他的生平,” 文志忽然有了不祥的念头,好象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要宣泄而出,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是十八年前的案子,而当时……文征成还没有成家,更没暧昧的女子……这让那些抄家的人大失所望,根本就找不到与他相关的人,然后有一夜,看守不小心,他就逃了……” 文志大惊,冷汗津津。 下面的话根本就要玉沁再详细的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大的老头子,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父亲,这话要是别人来说,自己根本就不会相信,可是眼前的这个人…… 忽然跌坐于地,双腿无力再站起,开始回忆着历年来的一幕幕。 要没玉沁亲口说的话,根本就没办法怀疑,老头子一向把自己视为己出,行事间无破绽。 文志忽然拉住玉沁的衣襟,力量之大,几乎扯破,惹的她脸上慌乱闪过,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这事情你早就知道,那现在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我就不信你现在想让我凭添烦恼,实际上,家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都看在眼里,是不是他亲生,这不重要,我一样会奉他终老,那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改变主意?” 玉沁看着他几乎濒临疯狂的双眼,轻轻的拨去他抓住衣服的手,再这样下去的话,万一扯破了,这家伙现在又是在理智的边缘,发生什么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不过转眼间却又向文志的额头上轻轻的瞟了一眼。 “难道,难道,”文志喃喃自语:“你知道我这个胎记?”双目精光大盛,仿佛要看到玉沁的心底。 玉沁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但是,绝对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 文志一真绝望,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此事绝对不行,难道说自己现在还真的逼问她不成,他了解,这女子的骨头一向是比自己还要硬,她坚持的事情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改变。 …… 文志失魂落魄一般,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就向家里走。 玉沁咬咬嘴唇,伸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文志双目不神,恍然未间,直直的闯了过去,正好被她抱了个满怀,也失却了力量,手臂无意识一揽,两个人相拥无言。 玉沁幽幽的声音响在耳朵边,带来的是那仍带着热气的芬芳,话语中却是说不尽的哀伤,“今天恐怕是最后一天了,从此恐怕相见无期,可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让妾身安心上路,放下一切吧,不是妾身不告诉你,实在是事关重大,从此以后你更要把额头细心隐藏,还有,恩,尽量少向那些达观贵人那跑……总有一天,公子你会明白妾身的苦心。” 文志渐渐的回过身来,简直想抱着她痛哭一场,狂啸一声,仿佛要把一切的郁闷和伤心全部都送出口去。 玉沁渐渐了松开了玉臂,退开几步,就那么的看着他,要记在心里。 掏出精巧的一把小剪刀,喀嚓一声,一缕青丝缓缓落下,“知道么,文志,对一个女人来说,一生一世唯有一个夫君……可恨我们之间却是有缘无份……” 幽幽一叹,对着文志发髻上的簪子轻指:“妾身知道您的习惯。”小巧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在临空飞舞。 天色渐暗,衣襟滑落,如玉的肩头。 文志呆了半晌,猛然在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插了一刀,鲜血四溅。 http://5 第十一章 彩蝶翩飞 老头子不见了。 文志本来想问身世的设想也破灭了,当然,这只是占他心思的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亲人消失的焦急。 疯狂的找了整整一夜,还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按理说自己是把老头子给“寄”在那家的,可是对着童子无辜的双眼,他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毕竟,自己又没有叫人家把老头子给看的严严。 人家的目光明确的表达了一个意思,丢了活该。 老头子毕竟是经常在山林里面打滚,和猛兽们不知道搏斗了多少次,身体壮实的不象话,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可是……照他消失的速度看,肯定是一条腿拄着拐杖蹦达的比谁都快。 文志一想起来那个场面,就想笑,可现在的情况让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一个人呆坐在家里面,很郁闷。 他从来没有想过当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十分的害怕。 以前他的胆子一向很大,可以半夜独自在野地里面溜达,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让他迷惑,也许是自己内心处的寒冷吧,唯一的亲人也要离自己而远去了。 把炉火旺旺的烧了一夜,几乎把房间里面所有的柴草都送了进去,这才让他稍微的心安。 天亮之后,强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在山林里面又钻了半天,还是无果,只能恹恹的回到茅屋。 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家里面开始乱翻起来,根不得掘地三尺,照他的想法,假如自己的身世真的如玉沁所说,老头子在抱己之后,应该有蛛丝马迹被藏了起来。 终于在床地下的一个瓦罐里面发现了宝贝,让文志大喜过望。 本来很显眼的位置却到最后才发现,甚至在树下挖土的行为之后,就不能不佩服老头子的苦心。这个就是他所说的备用夜壶……让文志不得不捏着鼻子翻找。 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让他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并不是泡在肥水中的。 一个精致无比的玉锁,放在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居然还是温润无比,光这样就是价值不菲,根本就不是老头子以前的那个文书的饷银能负担的起的。 应该说是半片,上面的浮雕很是古怪,只剩下半截尾巴,鱼似的,泥鳅一般,十分的古怪,难道说自己是属泥鳅的不成,这也没放在心上,在找到另半片的时候之前,谈什么都是徒劳,随手擦了擦就放在了怀里。 还有的就是明显新放进去的两个木片,上面飞舞着几行大字。 “臭小子,现在找到了我给你留的东西了吧,,告诉你,老头子我很快活,快活的不得了,为了照顾你这个黄口小儿,我可是在这个苦地方挨了十好几年,简直是闷坏了,现在好了,你也要去赶考,而你爹我呢,正好去完成我年轻时候看遍山川大河的梦想,虽然走的是慢一点,可正看的清楚不是,希望臭小子你好好的完成爹当年未能中举的遗憾,勿念!” 文志眼睛湿湿的,知道老头子不愿意拖累自己,照他的伤口愈合时间来看,要是真在自己的身边,今年的赶考又要不能如愿了,他这是想让自己放心的走啊。 而另一片,“看到了玉锁了么,告诉你一个秘密啊,这可是你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呢,拿上他,当儿子你知道另一片在哪里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什么星星下凡了,呵呵。” “走吧,去找吧,如果你还想找老子的话,五年之后再回到这个地方吧,希望那时候你不会把我给踢出门,哈哈!” 文志狠狠的把两个木片给扔到了地上,死老头子,到了现在才拐弯磨脚的把自己身世交代,简直就是拿自己开心,看我以后…… 尽管这么说,可还是欣慰的笑了笑,老头子的个性啊,真不知道他那些年在一个县衙门里怎么过来的。 一时间,积累下来的愤懑心情消失无踪,现在忧愁又如何,没到自己老死的那一刻之前,鬼才知道自己是哪颗的星星,孤零零的挂在天边。 …… 身扎黄色腰带的重骑兵在前面开道,浩浩荡荡的车队行进在大道上。 在后面的大道尽头,齐翰林佝偻的身躯还在原地,想目送着女儿的离开。 中间的那豪华车辆,大红装饰,喜气洋洋。 玉沁安然的坐在锦塌上,翻着几本书籍,脸上表情平静之极,完全没有身边的丫头脸上的喜色。 在华车内部的一端,一炉熏香的烟气正在腾腾升起。 良久,玉沁忽然站起身来,看向了帘子遮住的窗户,“杨柳,我们现在到哪了?” 杨柳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对着车夫问了好几声,“回小姐,再过了那山凹,就出了我们县的地界了。” 玉沁轻唔了一声,“把窗户拉开吧,让我再看看这里的景色……以后……”以后的事情怎么也都不好说了,恐怕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在车队的正中间,文志曾在城中见过的那个贵公子正在左顾右盼,不时还不舍的回头看几眼,匝匝嘴,已经到口的肥鸭子居然飞了,也不能怪他心中愤愤不平。 家里势力大是不错,可再大也不能到和皇帝老儿抢女人的地步,不说皇帝是不是一怒之下把他们一家抄斩,就是那些清流的文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把他给淹死。 他还没有到如此不知死活的程度。 忽然,几匹马忽然停住不走了,不住的大着响鼻,几个身手比较好的侍卫忽然醒悟过来,凄声叫道:“敌袭——”一把将张公子给扑到了马下。 顿时马队中一片慌乱,后面玉沁的那辆大车还好一点,速度本来就不快,拉驾的几匹也是精选的良马,一拉缰绳就止住了脚步。 从那树林里面忽然传来“吱吱”的声响,骇的众人大惊,这分明是巨大弓弩绞索的声音。 前面的几个重骑兵刀是不怎么慌张,正待举起大盾。 可一道粗粗的黑影已经闪电一般略过了他们的头顶,死死的扎在了玉沁那辆车的上部,没有人员伤亡,倒是驾马的那个车夫吓了个半死。 众护卫如临大敌,死死的盯住树林,生怕里面的人再来几支这样的箭,说实话,这么猛的兵器他们倒还没见过,刚才幸好是打空了,没有碰到人,否则的话,说不定能连人一起钉上去。 可等了半天,还是静悄悄的。 张公子忽然大叫的起来,“小心,有毒!” 众人一惊,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在那仍然插在车顶的大箭杆上居然绑着一个小包,洋洋洒洒的粉末已经飞的到处都是,当然,粘上最多的却是车厢的四周。 护卫大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车内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慌张,玉沁刚刚翻过手中卷书的一页,不过却抬头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 杨柳本来害怕的神情不见了,疑惑的抽了抽鼻子,“花粉?”她一直在齐府里面打理花园,对这个味道最是熟悉不过。 忽然惊讶的看向外面,“小姐,你看!是蝴蝶。” 玉沁望向了窗外,一只,两只……接着是一大群……色彩斑斓,动作活泼,或是从树林,或是山谷,展翅飞来,围绕着玉沁的大车翩翩起舞。 车外面的人顿时都愣了,这倒是什么事啊,不过,除了几个仍在警戒的人之外,皆都心醉沉迷的看着这美境。 玉沁痴痴的望向窗外,眼色迷离,不着痕迹的摸向了自己的肩头,另一只玉手伸到了窗外,一只好奇的蝴蝶落到了掌心,轻轻的扇动双翅,惬意的不得了。 有了花儿,蝴蝶总会飞来的……不是么? http://5 第二集 第一章 泥猴丫头 不管怎么样的心不甘情不愿,文志还是踏上的征程。 先前选定的城市是他所在的首府,但现在反而是文志最不想去的地方,老头子不见了,本来考在附近也是想就近照料,而现在……就连一个牵挂的人都没有。 文志不时的回头向后面的家乡看上几眼,老头子说不见就不见,脾气犟的很,愣是跑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看样子是彻底的把自己给放下了。 也许在他的心中,雏鸟只有独自高飞的时候才算长大,恨恨的想,老头子做的还真够绝的。 在临走的前一夜,文志在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帝国地图,凝视久久,目光终于落到了京师那部分的上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这个,好象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提醒他,那里才是自己一生向往的舞台。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大部说服自己的理由,兴许,如果自己的旅程稍微快上一些的话,还能看上秀女进城的那一刻吧。 想起玉沁,心中又是一痛,但是自己甚至有种疯狂的念头,当场把她砍晕在地,然后抗起她直接逃跑,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这个思想,很可怕。 这种心理让他不得不检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的不理智,居然冒出了想把两个人的命运绑在一起,赌一把的念头。 没有做成,很是欣慰,但心中还有着另一处的想法,不是不想做,恐怕是筹码不够多……两个人都是不安于现状的人,要是真的这个隐姓埋名终老于山林,都会活活的疯掉。 …… 文志很懒,如果有条件的话,他是绝对不让自己吃苦。 现在他正在悠悠的山路上行进,斜跨在一头小毛驴的背上,很是端正的赶路。 不是买不起马,他现在身中的银子也应该能添置一匹好的,不安全,这年头骑着马都是肥羊……就像那个京城来的贵公子一样,文志又想起了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心中大恨。 好像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不会骑马。 小毛驴倒是混熟了,在山下的村子里面倒常见,不怕! 如果不是怕速度过慢,他甚至就想搞上一头牛来,跑,哦不,是散步起来绝对的平稳,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把自己给巅的昏头昏脑。 山路也并不无聊,行人来往匆匆,不但是最近的农户,猎户,还有不少映入眼帘的是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听说,今年河道那边又泛滥了……流民们活不下去,到处逃难,已经有些慌不择路的意思,就连这个行省一向贫瘠的地方,都列入了他们的目标。 有一部分拖家带口的赶路,向南进发,还有的乞讨,或者整整齐齐的跪在路边,头上插着草标,等待主人看货色。 文志绝对不是善人,就算是,他也不想在现在表达自己的善良,如果现在救济他们的话,过几日自己饿的半死的时候,难道要让自己也像他们一般跪在路边,高举破碗,等待行人扔几个铜板或是半个窝头么。 照他这样的个性,应该是视而不见。 对着他们乞求或许鄙夷的目光,绝对面不改色,心中却在腹诽,周围都是山,去打猎物,挖野菜什么不可以,干吗光跪在这里喊饿,就算你们找不到,可身边明显不是树木野草么……过了,幸灾乐祸过了,文志惭愧。 兴许是老天看样子不满,居然让他小小的发了一次善心。 救不了他们所有,那只救一个吧,自己也好像少了一个捧笔磨墨的人了…… 于是身后就多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猴儿,紧贴在他的背后,小毛驴被压的直呻吟。 文志哼了一声,对身下坐骑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吱个什么声,一点仁义的心思都没有,难道你能让我眼睁睁的看一个小孩子在身后跑么? 当了坐骑,就该有坐骑的觉悟,现在最应该的应该是庆幸你两个乘客都不是心宽体胖。 小猴子紧紧的靠住他的腰,让他很是不爽,还是自己聪明点,在刚开始就强令他把手臂洗刷了一遍,要不然的话,肯定能抹自己一身的泥巴,这小子! 刚才还没有和自己这么的紧贴,还和自己离的好远,好像十分的恐惧自己,仿佛前面是一个吃人魔头一般,离自己有段距离的后果,坐的肯定不稳定,几次差点摔下了驴背,后来不得不想了一个办法,紧紧的抓住了小毛驴的尾巴,丝毫不理坐骑的哀号,怎么会改变的这么快,不悦的回头一看,不由的失笑,这小子刚才是饿的太很了,填了自己几个冷馒头后,居然睡着了,抱着自己不过是无意识的行动。 这小子,哦,不对,应该是小丫头才对,脸蛋脏脏的,再混着刚才和亲人告别时候的泪水,简直成了一个大花脸,总是让自己记不住他闺女的身份。 回想起来,当时自己拔去她脑袋上面的茅草,身边经过的行人们无不鄙视,恶心,一个年轻的书生,买了个未成年的小丫头,里面的内容估计够他们吐沫飞溅好几天的。 文志当然不理,自己是在救济啊,比那些光在一边指指点点的行人,还是有道义鄙视他们,他们还不如自己对生命的重视。 小丫头,就是买了个小丫头又怎么了,一是便宜……他本来打算是买个小子,也是一问之下就心凉,居然是丫头三倍的价钱,这让他马上就改变了主意,自己只想有个说话的,免的自言自语惯了后得了毛病,还有的就是磨墨,都不是重活,一个小丫头完全能做的来……当然,吃的也比大半小子要少。 兴许,以后教育好了后,还能嫁出去赚上一笔聘礼,比那些庄户农户要费尽心思置嫁妆要简单的多,这么一个合算的生意他要是再不做的话,脑袋真的是被自己身下的小毛驴给踢了。 不过,想起来刚才这丫头和亲人告别的时候还有点心酸,这让他不得不回忆起老头子,当然,这种表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要不然他们就会趁机多要价,前面自己讲价的行动就打了水漂。 恻隐之心还是有的,他满怀善意的给他们介绍一下树皮草根的收集办法,也算是对的起他们了。 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不平,既然无法子改变,就要去利用这种不平,文志甚至乐在其中。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在乡间的时候自己曾经心怀大志,却这么快就堕落,这让他不由的考虑,这不公的现实好像就是自己这一类挥舞着笔秆子的人制定的,最先得益的就是自己这一阶层,或者说,是跨进了他们门槛的自己。 抛开一起的思虑,文志就鞭子,驴鞭,指向前方,就要快到长江了,自己也厌倦了再走陆路,当顺江而下,然后转到漕运,借道粮船北上。 按照大比的时间,自己好像是刚刚能够赶上,至于在京师休整的时间,那就不用了,他对着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记得玉沁曾经赞过,老翰林也对自己闲暇下来写的文章感叹了一番,没什么可以害怕的。 文志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驴腹上,怎么脑海又会出现她的身影,这也不是一个兆头,难道说自己是以前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少,才时时挂在心头。 驴子哀叫,又白当了一次出气筒,赶紧撒开蹄子狂奔。 身后的小丫头一惊,这么大的动静正好把她的美梦打碎,赶紧归头张望了一番,才醒悟过己已经被卖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嘤嘤哭泣起来。 惹的文志心烦,你这么一个哭法,难道是想告诉一路上所有的人,说老子是个禽兽不成,放慢了驴子的脚步,这家伙已经被骑了好长一段时间,比较老实。 一个大跨步,翻过身来,形成一个倒骑驴子的姿势,正好和小丫头哭泣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小丫头大是恐慌,又向后面退,可是你想啊,不过是一头小毛驴而已,能有多大的地方,身子一晃就要掉下去,用力一抓,一缕尾巴就落在手心,被拔了下来。 驴子身子一震,大声哀号,正待撅起蹄子向上翻,文志看况不妙,狠很的向后抽了一鞭子,这下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原先他能抽在驴腹上,可现在身子一倒,正好鞭梢落在了驴脸上,几乎打出了血来。 顿时一惊,等着这家伙翻天,可没想到,受了这么大疼痛,居然就这么的忍受下来,老实多了,安安静静的赶路不提。 文志心中大赞,这畜生,倒还是挺识时务的么,有前途。 小丫头也冷静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凶神恶瞪着自己的人,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去,还顺便又向后面挪了一挪,怯怯小声叫了一声:“主人。” 文志满意的收起了锐利目光,这第一个印象是十分重要的,主要是让这小丫头怕自己,要不以后就不好使唤了,就目前来说,结果还如想象中的一般好。 http://5 第二章 还招文聘 文志就着从路边的那些树木中透下的日光,把这丫头好好的打量,有时候,从一些细微处还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特别是眼前这个基本上没经过多大风雨的小丫头,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掩饰,当然,这种行为从另一方面说,她并没有把自己给视为多大的仇人。 这中又要去掉一件事情,比如,自己靠近她的时候,总是向后退,充满戒心,防色狼一般的防着自己,这让文志实在是哭笑不得,难道说自己看起来就那么的像一个迫不及待的家伙,就在这驴背上……还是小毛驴。 不过,心中还是欣喜,看样子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刚刚的泪水基本上把脸上的泥巴给冲了下来,看上去是一张颇为清秀的脸蛋,当然不能算上大美人,小身板还没有长齐呢。 很难想象流民中也有这么出色的人,难怪她起先要是泥巴把脸给遮住,一路上面起歹意的人实在太多,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真的奇怪,自己当时只是随便的一指,挑了个最瘦小的,也是饭量最小的,没想到就选中了她。 她家里以前也应该稍微有点钱,不像那些揭不开锅的人,当自己给她的父母兄弟讲解树皮的时候,那惊异的目光让文志十分的不自在,应该是以前没有吃过。 小丫头以前也应该受过点教育,否则的话,不会对男人又这么大的戒心。 当时自己在他们面前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契约,一家人愣愣的看,看起来并不识字,还在疑惑,就是卖了个女儿么,怎么要费这么大的事,而在文志看来,既然买了,事情就做的彻底一点。 这让他满意极了,稍微受了点教育,懂得的事情也并不怎么多,以后使唤起来省心的多。 小丫头对自己被这么长时间的注视十分的不安,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打这什么主意,他毕竟是自己的主人,现在反抗一没力气,又是不知道主人一向是什么德行,干脆又用小手在脸上一阵的涂抹,泥巴又糊上了整个脸,只剩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时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文志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慌乱的双眼,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这么怕自己是个什么劲,“记住,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别把我和那些在田间欺男霸女的老财主们比,以后叫我公子就好了!” 小丫头身子又晃晃,低声道:“是,公子。” 恩,听话。 文志轻轻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呢,不不会就让我一直丫头丫头的叫你吧,那以后我再有别的丫头怎么办?”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在对面的那个小丫头的眼中是什么的邪恶,她被他的话吓坏了,土老财主们的可怕她可是知道的,以前在乡间家里面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气,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居然比他们还要狠,对地主们这么的轻蔑,以后恐怕自己的命运还要悲惨。 蚊子一般的哼哼:“还招。” “什么?”文志一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招,难道说自己是在拷问犯人不成,要不然,还招财?这可是一个好兆头。 又哼哼:“名字就叫还招。” 文志抓狂,忽然脑袋一亮,“那你还有姐姐吧,叫什么名字?”记得那天她身边还跪着好几个人,大的且不用说,还有个小家伙,被她的父母紧紧的搂在怀里,是个小男孩,当文志问的时候,支吾着报出了一个天价,当然,这个天价是和丫头们相比的。 还招身子缩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公子”一眼,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大姐叫招弟,二姐叫再招,三姐叫又招,下面就是奴婢了。” 文志脸上的表情好像很奇怪,皮肤仿佛不够用了一般,皱成了一团,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被一个小丫头给唬成了这样。 当然又狠狠的看着她,一句话,你要是哄我的话,就别怪吃扳子。 还招又是一缩,手中也吓的无力,几乎掉了下去,要不是文志一把揽住,恐怕就会正巧落在驴蹄子上,小丫头拼命的摇头,示意自己不敢。 现在的情况很诡异,驴背上两个乘客姿势古怪。 路边正好经过的几个挑夫正好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时的打了个呼哨。 文志大怒,狠狠的瞪了回去:“怎么,没见过倒骑驴啊,笑什么笑!” 得,碰上个脾气不好的,几个挑夫大笑着消失在驴屁股的后头。 文志不自在的活动了一下身躯,这个姿势十分的难受,但现在任务深重,赶紧调教好小丫头,哦,不,是调教好还招才行,再到前面就该打尖了,要是现在没有培养好信任的话,还招恐怕瞅个空就溜了,到时候受了莫大损失的自己,哭都没地方哭。 文志的声音放温柔了许多,“还招,咳咳,”妈的,这个名字想起来好笑,怎么叫起来这么的别扭,“听着,咱不叫这么名字成不?” 小丫头犹豫的摇了摇头,名字是父母起的,现在就让抛弃的话,这主人也太狠心。 文志拍了拍在驴背上的行李:“看到没,这里面可都是书,你公子我可是个堂堂的读书人,是士子,要是身边的人名字这么古怪,说出去会让他们笑掉大牙,你公子我可丢不起这么脸,会显的公子我很没有品位的。”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小丫头听到士子二字又是身子一抖,原来家中的地主的儿子就是这个号,很是恐惧,可是主人的话又不好不听,理由听起来还很合理,想了半天才小声道:“不知道主人,哦,不知道公子给奴婢起个什么名字?” 行,听话。 “小红?”文志想想,摇头,“不妥。”身下的小黑毛驴身子又是一阵瑟缩,这可是前几天给它起的名字,为了让它记住,不知道挨了多少的鞭子,现在一听这个就怕。 小丫头也知道好坏,拼命的摇头,她刚才听到过公子叫小毛驴。 文志奇怪的看着她,“你也知道不好啊,我倒是觉得比那个还招要好的多。”看她脑袋晃的象拨浪鼓一般,不由的失笑道:“算了,我看你说话就好像蚊子哼哼,不如这样吧,你公子我姓文,你怎么也得随上一点,就叫文聘如何?”说着在心里面偷偷的笑,有了这个小丫头自己是开心了不少,看样子冲动发出的善心还有蛮有用的。 贫嘴的蚊子……意境很不错。 小丫头疑惑的看着文志,公子起了这个名字很古怪,这种感觉是从他强忍的笑容看出来的,可是一时间就是想不出来到底古怪在哪里。 文志趁热打铁,赶紧道:“还记得你爹你娘他们不?” 小丫头眼睛热泪盈眶。 文志:“饿的滋味知道不,当时要不是我给他们银子,还有几个馒头,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是你公子我救了他们!”这话就有点夸大了,饿是差不多,还能挨上好几天,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在来路不远的地方就有施粥的大户。 她的父母也是活该,看着两个孩子怎么也过的下去,一下子生的这么多,还招,再招,不饿死才怪。 银子也有,就小小的一锭,半两。 小丫头一想是理,可惜在驴背上没办法叩头,“公子大恩……” “得,”文志摆了下手,“是啊,大恩,我可是救了你们一家,他们感谢让你来伺候我,把我伺候好了才是报答大恩,对不?” 小丫头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自己不是眼前的这个公子买下了么,是买卖,怎么现在一说反而是自己来报恩的,可是又挑不出来错处。 文志轻笑道:“你想想,现在的行为是报恩的么,连改了个名字都不可以?再说了,你看这文聘的名字多好,文,识字多体面,你想想啊,聘,就是聘礼的意思,以后就算是人家想要娶你,也得用文章来聘,多有前途啊。” 小丫头晕了,脸上浮现了一丝嫣红,怎么现在就说到了嫁娶,简直羞人,当下点头应了,“文聘见过公子。”转言又小声道:“公子不要乱说,奴婢愿意一直伺候公子,不想其他。”也许是心情开心吧,倒不像是刚开始那么的哼哼。 文志心中大赞,小丫头是个实在人,没有被未来的事情冲昏头脑,可以好好的调教。 “行,公子会好好的待你的,你看现在,不就是让你也骑着驴,这可是主人才有的待遇啊。” …… “丫头,啊不,文聘,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的么?”文志又提起了她的名字。 文聘摇头。 文志:“告诉你啊,文还好说,可是这个聘字非常的难写,叫起来也不方便,对吧?”怎么看笑容都不正经,好象把狼尾巴都露了出来。 可现在文聘已经对他改变的观念,觉得这个主人挺好的,警戒大大的放低,老实道:“是啊,文奴婢听说过,可是……”一听不好写就忧虑起来,或许公子能给解决了呢。 http://5 第三章 纤夫之爱 小毛驴受了太多的教训,跑起来又快有稳,给文志省了不少的心,在认路方面也非常的好,一路上也没有发生撞车的事情,让文志几乎怀疑以前这个驴子在这条路的附近干过工。 这样也好,可以放心的和新买的丫头谈心。 目前来说,结果很让他兴奋,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十分的好唬,信任初步建成,看样子以后自己可以放心的享受土老财的生活了。 起个名字也很有成就感,特别是看到小丫头渐渐开心的面孔。 “文聘啊,咱们刚才说到这个名字不好写是吧。” 小丫头乖乖的点了点头,让文志更是有恃无恐,变本加厉起来,“那可是咱们对外人说的,是有学问的名字,可是你是我的丫头,我是你的公子,以后大部分的时间咱们就要一起生活了,以后一定要把你喂的饱饱。”刚才他问了,小丫头今年已经十二岁,可看上去实在瘦小,让他都有点的不忍心。 小丫头欣喜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公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可怕,还能让自己吃饱饭。 文志:“咱们这天天呆在一起,你称呼我为公子听起来顺耳,可是你还让我天天对你文聘文聘的叫么?很是古怪的。” 小丫头又想了半天,半晌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的嘴里面模拟喊了老半天,也觉得不顺口。 文志摇头晃脑起来,伴随着小毛驴一颠一颠,说不出的古怪,“那咱们的找一个简称,就是简单的叫法,懂得么?” 小丫头似懂非懂,可也不敢现在就反驳他的话。 “知道子这个字么,古怪的大贤名字都带这个字,比如说先圣孔子,还有孟子,墨子,韩非子,等等,你看那些论语什么的,都是子曰,说明这个子字啊,是非常有渊源的,承认吧?” “……” “所以咱们就选这个字,可叫子文未免太古怪,听起来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和你这个大姑娘有点的不对头……” 小丫头的眼睛睁的明亮,听起来差不多是这么一个道理。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对吧?”文志在竭力给她灌输着自己的观念,看样子这个丫头也不是什么笨人,在此去京师的路途,还是以后的定居,恐怕都是自己一等一的贴心人了,其他的都不放心,“不好,不好咱们不能改么,至于这个改,咱们也得划下道来,讲究方法,比如说,咱们就把这两个字给倒换一下……”脸板的正经,可肚子里面翻了天。 小丫头想了好半天,喃喃自语,蓦然睁大了眼睛,老半天了,借着文志的本事,很快都和小丫头熟悉了,现在她的恐惧心也渐渐的散去,不管怎么说,公子的形象高大,对自己家这么大恩惠,对自己还不错,吃饭管饱,还让自己骑驴,还给自己讲大道理,也就认命的,看样子自己还是跟了一个不错的主子,另也为自己而自豪,报恩这个活可不是常人能干的,只有那些大仁大义的人才有这想法。 也就不认生了,现在看公子调侃自己,当下用幽怨的目光看向公子,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这个名字也好不到哪去,幸好只有自己和公子在的时候才这么的称呼,要是让外人见了,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 文志笑吟吟的道:“子文,文子,蚊子,”抚掌而笑,“好名字,好写,好记,好称呼,就这么定了!”断然拒绝了她的哀怨,但也不敢多看,费了好半天才给她改下了名字,要是被他目光看的心软,改了后,那劲都白费了。 马上跨过身去,结束的倒骑驴的时代,随口道:“文子,抓紧我的衣服,咱们要赶路了,一路上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的时间,希望还能在天黑前赶到渡口,要不然咱们就要在野地过夜了。” 文子磨蹭老半天还是没有什么行动,看样子还是十分的害羞。 文志不耐,恐吓道:“你要是再抓它的尾巴的话,伤的厉害,踢不踢人我不知道,可是一伤就不能赶路,我们就不得不在这树林里面过夜,有狼喔!” 话音刚落,一双小手就紧紧的抓上了自己的背,文志不觉得低低咒骂一声,小丫头也太狠了,可能是吓坏了,可指甲也不应该如此的不知道轻重,几乎抓到了肉里。可是说不出口,似乎所有的理由都是自己犯下的,吓唬她,还让她抓自己的衣服。 无奈之下活动身躯,鞭子一抽,小红大恐,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自己,撒来蹄子跑了起来。 …… 接下来的路途完全没有拖拉,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目的地。 在还没有看到小镇渡口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那奔腾的水声,浩浩荡荡直向东而去,站在高处,几乎能清楚的看见那每一朵浪花,在同伴间翻腾。 这才是真正的天水一片啊,文志下了坐骑,一边感叹这天地间极为壮观的景色,一边拉着文子的手慢慢的向小镇内部走去,不久之后,自己也将在它们之上漂流。 他从来没有出过这么的远门,刚开始心中惶恐,可渐渐也就习惯了,在出门的时候,他是凭着愤懑赶的路,几乎所有亲人的离开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一冲动就上了路。 而现在,一切都平稳了下来,心情也开朗了许多,顾念失去的一切将永远无法进步,抓紧眼前,追求未来,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不时的回头看看文子,这丫头自己还是买对了,还是自己老是单独闷着的话,无聊还是次要的,早晚会憋出病,或许还没有到京师,自己就已经崩溃。 小小的一个镇,基本上就是靠着渡口发展起来的,刚才问了一个人路,可偏不巧挑了一个正在门前发呆的老人家,文志想,年轻人一般都不怎么可靠,还是老人家实在一点,事实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兴许无人和这个老家伙说话很久,居然和自己老爹一样的德行,估计是在太阳低下抓虱子抓的烦闷。 于是,文志就为了一时的观点错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为了显示自己良好的教养,和给文子树立一个尊老的好榜样,只能耐着性子聆听老不死讲古,从一户农民在这里简单摆渡说起,到后面的发展,然后其他人也做这个营生,渐渐的发展几个运输的船队,然后来往的人多了,渐渐形成一个繁华的小镇。 这些还算有用,文志只能听着,可他并没把位置给说清楚啊,老不死的东西一看孺子可教,开始东西南北的胡扯起来,开始大家都是顺水漂流,后来又有了一群纤夫,在这讨生活,然后要命的是其中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和一个渔家少女来了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听的文志两眼发黑,好容易听他讲完纤夫的爱,赶紧打断问路,老人家随手一指便说明白,可还是意味未尽,吓的文志赶紧落荒而逃。 简单的一件事情怎么会延伸出这么多的东西,深深纳闷着。 一进了小镇文志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注目,书生还好说,他那方书生巾在那儿明摆着呢,可牵着毛驴的书生就比较少见了,这些还不说,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看样子两个人还是蛮亲热,这叫什么回事么。 文志当然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忽视大众的目光,急急就拉着文子向一间衣铺钻了过去。 拿锭银子砸晕了一脸鄙夷的掌柜,很快,衣服,洗澡水就都搬出来,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 当然,并没有给文子置什么华贵的衣衫,小家伙还没有长大,根本就穿不起来,他没钱,也没那么多的钱花在她身上,不过是一身书童的打扮,这是最合自己心意的。 他总不能带个小丫头去赶考吧,听说京师有许多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们,每当这个时候喜欢专门拿赶考的学子们开刀,一个行为不端就能把自己往死里面参,文志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书童就方便多了,谁也不能怪自己懒的磨砚台,那些家底非常厚的公子们,都带着十几二十几个一同伺候。 掌柜的谄媚的目光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只得打起精神来和他胡侃,消磨时间,反正是把他的小店给吹的天上地下少有,白手起家,将来富豪天下的美名。 这方面文志看上去非常的有天赋,可当把掌柜的吹的晕忽忽之后,面不改色的强要回买衣服剩下的银子,当然,为了体谅掌柜的打水的辛苦,他特意的给出了五个铜板的赏钱,简直让掌柜的用瞪仇人的目光瞧向他。 文志笑吟吟的接收了他的目光,全然接受,下面又给他谈论了一番管帐的心得,卖东西嘛,一进一出必须得明白,要是今天给多了钱,那帐目可就不好立了,破坏帐目是一种严重的罪行,一个老板都可以随便的破坏,那以后还能怎么发家…… http://5 第四章 诡异菜肴 “小二!”文志好容易从人堆里找到了客栈,现在是水运最繁忙的时候,不少的客商都在这里落脚,还有的就是和他差不多目的的士子,也在这里落脚,京师好啊,天子脚下,见上官的机会多多,就看会不会把握的了。 一招手,小二马上就跑了过来,殷勤道:“客官,住店啊,您几位?” 文志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一身书童妆的文子,轻轻的笑了笑,这丫头原先以为不过清秀而已,可没想到一番洗刷出来之后,娇怯怯的模样让人心疼,特别是鼻梁上面的几颗小雀斑,更添几分的可爱。 男装之后,反正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还蛮像样的,就是,英俊,文志想了半天,觉得这一词并不贴切,简直就像一个小白脸。 回忆起来密闻中那些达官贵人中流行砍袖子的游戏,让他一阵的恶寒,这“书童”不会在半路上就被人给抢去吧。 看到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小二,文志将手中的鞭子向马棚里面一扔,“没长眼睛么,两位!”对自己和文子两个人身上指指,小二的眼神让他十分的不悦,对这些不知道游走在多少人中间的混混,厉害一点才是最好的办法。 小二赔笑了几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店现在只剩下一间空房了,要不您看?” 文志一瞪眼:“一间好啊,谁说我要订两间房。”身后的文子已经吓呆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文志现在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向多里面想,要两间干吗,我这又不是陪着贵族小姐出游,带个下人而已,两间多么的浪费,他又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丫头还有混的才熟,现在让她保持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小二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主仆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半晌才结巴道:“好好,天大地大,客官最大,您说了算。”说着便要引领两个人上楼。 文志却撇了撇嘴巴:“别忙上去,把我的坐骑给安顿好。” 小二张大了嘴巴:“客官,我们这客栈留有的是马棚。”言下的意思,阁下您的小毛驴还不够格。 文志怒道:“怎么不可以,马料它又不是不能吃,马睡觉的地方它可能睡,有什么理由反对?”几乎要拣起扔在地上的鞭子抽他。 小二苦着脸,这几天都是怎么了,怎么来的客人一个比一个要难缠,刚要说话,却见找掌柜的从后面探出头,对他使了个眼色,还没想到是什么含义。 却见眼前的这个客官又给他解说了起来,“你看看啊,驴子和马是姻亲,他们是能生宝宝的,所以说是夫妻关系,可是一家子,想想,让丈夫进去了,老婆在外面风吹雨打,你就这么的残忍?” 小二喃喃自语:“鸡和蛋也是一家子的,鸡进去,蛋能进去么?” 文志一竖耳朵:“你说什么?” …… 客栈中比想象中的的忙乱,光是衣着光鲜的士子都见了好几个,大家毕竟是同类,面对面稍微点下头就算打过了招呼,然后又都匆匆回房了,对他们来说,和下面的那些贩夫走卒们呆在一起是很失体面的行为。 一见匆匆,文志对他们也就有了个大略的印象,看样子此次大比出色人等不少啊,光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就见了好几个气宇宣昂的人物,人才不知道怎么样,反正看起来极为舒服。 随口吩咐伙计把饭食送到客房,便登上楼去。 看样子这几个房间是专门给些贵客们准备的,打扫的一尘不染,最起码没有下面的那种油腻味道,让文志稍微的放下心来。 文子现在好像又出状况了,背靠着门框,两眼瞪着房间里面唯一的一张大床出神。 文志伸手招她,不过来。 再招,还不过来。 不由的冷声道:“怎么,现在涨脾气了,连主人的话都不听,让我还招么?” 文子吓坏了,除了刚见面的时候给她一个下马威之外,大部分的时间这个主人还都是蛮和善的,现在忽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瑟缩的走了过来,把下嘴唇咬了深深的痕迹,几乎要人命了。 文志向床上面一坐,看到她那一副上刑场的模样,肚子里面又是一阵的狂笑,人小鬼大,哦,不对,记得在下面的那些村庄里面,过了十四就有找婆家了。 托起她的下巴,文子把脑袋一甩,不看他,不过双手把扣子抓的更紧了,青筋直露。 文志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以为自己的模样很好么,是个男人就会对你动心思,告诉你,就现在你这么个小身板,我今天就在这里放下了话,爷没兴趣!”当然,他在心里面默默的补上了一句,那些特别变态的人并不包含在其中,兴许他们最喜欢摧残的乐趣。 文子身子一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是自己打击过了。 “看到刚才街道里面的那个丽秋院没有,看看人家的那些女子,再看看你的,怎么能比,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文子忽然抗声道:“奴婢也有长大的一天。”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惊之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说出去的话就仿佛泼出去的水,又哪里能收的回来。 惊愕的张大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不服气吧,就这么冲口而出。 文志的嘴角不着痕迹弯了弯:“既然你这么多,那好,我们就再过几年再谈论这个问题,不过这几年,你要给我大方起来,我暂时还不会下手。”说着,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十分开怀。 文子羞不可抑,把被子一掀,将脑袋藏在底下。 算了,还是顾及她小小自尊心,文志将一床被子扔到了旁边排列的椅子上,“行了,你今天就睡那里吧,放下心来,现在么,先给公子打盆水来,爷要洗脚!” 小丫头安静下来,也不再吵闹了,看样子对自己的承诺深信不疑,微微笑了笑,我的承诺可是有时灵有时候不灵的。 接下来的匆忙不提,文志也趁机给文子说了些自己的习惯,还有的就是丫头该做些什么,以便自己以后能过的舒服,这些事情他虽然以前没有经过,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不是么,记得玉沁的那几个丫鬟的行为,给他解说一下而已。 还有的就是自己喜欢龙井茶,经常下棋,还有一些贵族们专有的玩意,文志当然不可能全见过,大部分都在和玉沁谈话中了解,不管怎么样,现在要给小丫头摆出势大的样子,让她的底气壮些,以后在京师也吃的开,总不能让那些人看低了。 文志头痛,怎么又会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看样子自己的中毒已经很深,她现在还好么,车队走到哪里了? 精神不佳,昏昏睡去。 夜,文子在椅子上面翻来覆去,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而这个无良主人好象毫不在意,现在竟然自己睡了过去,难道说,自己真的像他说的那么不堪。 文志的呼噜声响起,看样子已经睡熟了。 文子好失望,看样子公子的话是对的。 …… 第二天,两个人匆匆洗刷,结帐之后便欲向码头赶去,到这个时候文志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其他房间里面的士子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有睡懒觉的习惯,文子昨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一直睡的安稳,早上也睡的很沉,都没有发觉外面的动静。 刚出门,就见到刚刚接待他们的小二一脸神秘的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客官,请借一步说话。” 文志满腹疑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说是想要赏钱,他可没照顾我的小红啊,再说草料费已经一起结了。 “什么事”一脸的不耐烦,文志还急着赶路呢。 “呵呵,”小儿奉承的笑了笑,“是这样的,对面的那间酒楼的老板想和你谈论一点事情,一会就好,绝对不会耽误您的事情,要知道,我们可都是本地人,和那些船行有着不浅的关系,最近的一班航船要再过一个时辰才出发。” “恩?”文志不明白。 小二对墙根的一个人招了招手,文志眯眼一看,居然是个胖胖的厨子,身上还到处都是油腻,不由的退开好几步。 “是这样的,公子,我们是做生意的……” “知道!”文志狐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呵呵,”厨子尴尬的笑了笑,“前天我们店来了好几个贵客,可都是此地的头面人物,实在是不好伺候,他们说要吃一道活叫驴的菜,可我们这本地实在没有这么合适的,所以……” 文志明白了,对后面棚子里面的小驴看了一眼,这菜名他好像模糊有一点印象,可实在是想不起来,不由的皱起了眉毛。 厨子解释道:“就是把驴子绑好,客人选好哪个位置,就是用开水泼上去,然后直接割下肉来……” http://5 第五章 同舱举子 厨子剩下的词句忽然全部都吞下了肚子,因为他现在被眼前这个书生冷森的目光盯的透不过气来。 心道不妙,刚才那小儿才解释这个人的脾气大概不怎么好,咬咬牙:“实在是贵客,没办法,请公子多多体谅。” 文志又回头看了看他的坐骑,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大眼中竟然出现了水色。 文子也拉住了他的衣服,对它虽然才相处了一点,倒是非常喜欢,尽管,自己差点就抢了它的名字。 哀求的看着自己的公子,希望他在这地方能坚持下去。 文志眼光一敛,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这头小驴子是他在家附近的村庄买的,一直调教着……慢慢道:“实在是抱歉,它是我从小喂大的,感情非常的深……” 厨子的胆子也壮实了起来,被那种目光看着真不是个滋味,当下哭丧着脸道:“我的爷。公子啊,您就行行好吧,他们我可是吃罪不起啊,我的店基本上就是靠他们吃饭,要是他们一个眼色,都能让小人下地狱,要不,我两倍,不不,三倍的价钱成不?” 文志肉痛:“既然这样,没有不体谅你的意思,卖也就卖了,可是这个吃法……” “五倍!”厨子把手掌张开。 “成交!”文志答应的十分爽快,五倍的钱都能买一匹上好的骏马了。 再也没有向后面看上一眼,从那里带来的一切,现在都舍弃了吧,从此白身闯荡!有可能的话,文志恨不得把能让自己回忆那个地方的一切东西全部丢掉。 浪费不是好品德,当然不会白白扔。 小丫头提着包裹,默默的跟在后面,半晌都没和文志答话。 忽然在后面轻轻的说了一句:“公子,如果有人要出五倍的价钱,您会不会把我也卖了?”小丫头看样子是满腹的怨气。 文志左顾言他:“本来打算带着驴子一起上船的,可是实在是消耗太大,光是草料就是不菲,我们以后还要吃饭呢,”轻轻一笑:“人不如故,衣不如新,没了你,就没人给我洗衣服,做饭了,你难道想让公子我脏死,饿死不成?” 这算不上一份正式明确的回答,小丫头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事情都这么的揭过了,不过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却没了许多。 后面传来了长长的哀号,好像是濒临死亡发出的,文志停住了脚步,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座豪华的酒楼。 “迎宾楼”真的是好名字,他默默的想。 忽然回想起来玉沁小姐给自己下的评语,针眼男人,心眼针眼一般,锱铢计较,他也认定这个评语,尽管心里面有点不被承认的难过。 可恶,那个女子,简直是自己一生的梦魇。 …… “在下杨奉,相逢即是有缘,何不来闲谈消磨时间,”对面的那个俊朗书生对文志拱了拱手,样子十分的潇洒。 这航船全部是特制的,容量大的惊人,船舱处有几十个房间,全是对那些能付的起银子的人,其他的,就只要挤在甲板上。 有单间,文志不想买,只好和别人合伙住上一间,庆幸的是,眼前这个人比自己还要自来熟,才一上来就开始打招呼了。 两个人房间,至于书童,当然是自己住在一起,方面外面如果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水手们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不大不小还真的是麻烦。 指挥着文子起整理行李,铺床叠被,自己也就清闲了下来,有个人在身边,真好。 “呵呵,兄台也是上京赶考的,举子?”文志笑眯眯的对这家伙上下打量,爽快,很合自己的胃口,随口就猜测了一番,英气勃勃,看他的年纪就该差不多是举子了,伸手一请,船舱里面实在太闷了,吩咐文子连他的床铺也一起整理。 这个家伙衣着光鲜,却是连一个随从都不带,看样子对生活方面极是拿手,看得文志是又羡慕又妒忌,虽然他很聪明,学什么本事也不慢于人,就算是他老头子的打猎这么具有体力和技巧双层要求的本事,他也都学了个差不多,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可他就是家务活学不来,除了头发梳理是被老头子棍棒下要求出来的,其他的方面是一做一糟糕,在前段时间他差点把厨房给烧了,这就是严重的证明。 杨奉微笑着点点头,站在甲板上对着那几乎是一望无际的水面长出了一口气,“兄台好眼力,应该也是上京的吧,不知道兄台座师是哪一位大儒?” 文志简单的抱抱拳,“南方一个不知名小县,文志。”介绍自己之后,“公子说笑了,在下哪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没有进省试呢。”座师,就是指省试时候的主考官,他可没有这么福分,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出那个小县,能找清楚北上的路就不错了。 他们都有稳定的人脉,而自己却是在荒野里面长出来的古怪土著,老头子学识丰富,没少教导,在那里,翰林家的藏书可以说堪比皇宫,玉沁不知道给他偷偷带来了多少,两个人还经常辩论。 面对着杨奉惊讶的目光,苦笑的点了点头,“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多少的世面,家父有命,让在下去京师去探望一个亲戚,打算在那里直接参加乡试,”顿了一顿,“如果结果比较好的话,再参加省试,至于兄台,我就碰不到了,估计殿试中能瞧的见你的身影,可惜在下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杨奉笑道:“哪里,依我看兄台才是胸有成竹之人,敢把几场试放在一起考,希望能在会试中看到你,”对文志又看了几眼,“要不这样吧,文兄。” 文志倒是对他的好感上升了一层,是举子,居然如此的不骄,对待几乎是白身的自己也这么的热情,要知道,象自己这类人,称为童生,自己都这么大,碰到那些秀才什么的,不讥笑自己就不错了。 两个人同时躬身行礼,“杨兄,”“文兄。” …… 河面非常的宽,舟帆来往不绝,两个人一起凝视着那些逆流而上的纤夫们,拉着粗重的麻绳,喊着高昂的调子,一步步的艰难行进。 杨奉叹道:“国家衰弱,不知道百姓都苦成了什么样子。”对那些纤夫们一指:“如此繁重的劳动,也只有那些丧尽天良的黑心商家才能做的出来,”语气越来越激愤,“看看吧,我们的民族经历了几千年的王朝,本朝是唯一对商人们采取安抚政策的王朝,可是,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不思报效朝廷对他们的恩惠,反而是到处捞钱,无孔不入,道德败坏,虐待百姓!” 文志却淡淡的笑了笑:“照杨兄的意思,除了这些商人,”杨奉一愣,他原本未说出口的意思是抑制商人,倒也没杀尽的意思,可现在眼前这位比自己看上去还要小几岁的家伙,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那个“除”字,忽然觉得后脑门冒上一股凉风,这个家伙,看起来无害的样子,却估计是个狠角色。 文志无视他见了鬼似的表情,续道:“没了这些人,那谁给这些纤夫饭吃,东西总要向西运,陆路的花销实在巨大,那这些纤绳谁来拉呢?” 杨奉惊讶,半晌才苦恼的摇了摇头,刚才的指责不过是一时兴起,哪里能勾画出完成的计划,半晌才道:“可以让朝廷管理吧……而像现在这样,大部分的财富都落到了那些小人之手。” “水运中利润巨大,朝廷掌管的话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收益,可是以后呢,这么一大笔财富总要官员来管理,你以为能制止他们的贪婪?” “再说这些纤夫,他们是被雇佣前来的,待遇太差的话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管不到谁,再这压力下,商人们总会让他们过的比我们看表面要好,这样才能留住人,要不然,人都拍拍屁股跑了,让商人去喝西北风了。” “官员则不一样,他们的手里面有权仗,可以尽情的在里面克扣,民夫们又不可以逃跑,一旦逃走可是逃犯的罪名……” 文志也有感触,说了老大一堆,完全不知道他随口说的这些后果把杨奉吓得是一身的冷汗,面对着江面怔怔,说不出话来,他可没信心说官员们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文志看气氛不对头,自己一时候冲动把两个人好不容易酝酿起来亲和给破坏了。 当下笑道:“杨兄有此宏愿,此去高中进士,今后前程似锦,待到高位时,再慢慢改变也不迟。” 杨奉却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现在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家中老人的心愿罢了,”文志心想,这倒是和我有几分的相似,“即便是高中了又怎么样,现在的朝政,皇权微弱,大权旁落,几乎成了张丞相的一言堂,要是真的要出头,也不知道要费多少的心思。” http://5 第六章 癜士狂生 一路上极是平安,文志的日子过的也很惬意,或者和同舱的杨奉杨举人侃天说地,或者在他的伴随下去和其他的同样赶考的士子们谈天说地。 本来文志以为大考就在眼前,这些人也应该努力的准备,临时抱佛脚虽然不提倡,可对有些人还是非常管用。 却一个就没有见到。 他一直在那么一个小地方窝着,仅有外界的知识还是从齐家大小姐那里听来,也不知道传来传去走没走样。 反正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孤陋寡闻,啊,原来书生们都过着这样的生活,眼睁睁的看这他们谈论时局,群情激奋,然后累下来再说说家乡哪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怎么拜见,弹琴作画。 甚至无聊下来排排所见美人的座次,争论的脸红脖子粗,挽起袖子怒目相向。 在这种交往中,文志完全是个局外人似的,插不上话,一方面那些家伙看不起他这个穷童生,只不过碍于教养没给他脸色看,但也懒的搭理,文志也乐的清净,饶有兴趣的瞧着他们针锋相对。 在这种交往中,杨奉好像已经习惯,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帝国未来的统治者们,行事还真的古怪,听说他们的先辈们,自组清流一党,在朝堂上面和张丞相大人抗争,这是一个人和一个阶层的抗争,刚开始的时候许多人不看好丞相大人的前程,可没有想到清流一党只是个大略的说法,其中更是分支甚多,有时候也互相攻击,没什么底气,在丞相的分化打击下逐渐势微,到现在的声音小了许多。 可即便这样,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光从这些一波又一波的继承者就知道了。 文志忽然很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强势丞相,一个人居然把一个势力给打的翻不起浪来,光看这些狂生们就知道清流的心气有多大,确实是魄力非凡。 现在想起来,张丞相毕竟年纪不小了,面对着告老还乡的处境,不得不寻求一个体面的台阶,而齐翰林,当年是清流中的佼佼者,他儿子这次来求亲,也有一半是带着和解的心思。 文志摇了摇头,这家伙不怎么会教育儿子,白白的把一件事情给弄糟了,而玉沁的进宫,一方面是她自己的心思,而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老翰林的意思。 书生们聪明了许多,居然懂得使用迂回战略了,看样子是清流一派欲发起反击的先兆,天下又要多事了…… 一群人那里热闹的叫嚷,文志一个人觉得不在这个世界的样子,找了个空闲就到外面的船舱里面转了一圈,却是大为惊讶,那些平时都在船舱底部睡大觉的水手们全部都站到了甲板上,个个手持利刃如临大敌,无论什么人走到他们的面前都仔细的打量。 文志十分的奇怪,本来他搞不清楚一条船要这么多光吃饭不干事的水手们有什么用,原来是保镖啊,想想也是,一路上都是顺水漂流,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的人。 船老大也站在船头,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文志走到他身边,短短的一段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把兵器指着,文志面不改色,自己又不是来杀人的,怕他们个球。 “公子有所不知,”船老大苦笑,“再到前面都是十八弯了,那里水道狭小,两边又全是崇山峻龄,不知道有多少的礁石浅滩,一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的后果。” 文志轻唔了一声,险地么,这些人常年在水上漂,哪里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了,可拿着刀能砍断礁石么,笑话。 可无论再怎么问,船老人就是死不松口,再也不多说一个字,文志无趣,恹恹回到欢声笑语的船舱,问不出来也就算了,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拿刀当然是要砍人,他们这是客船,又不要做抢劫的勾当,除了水贼还能有什么人。 不过,他倒是很能理解,客船么,当然是要在第一时间保证客人的安全,或者说他以为的安全,怎么能把这么严重的事情给客人们说,不吓跑他们才怪,那以后船老大还怎么混饭吃。 应该没事,文志想到,他们都运客人这么多年了,这趟也应该轻松过去。 一进船舱,里面的情景却让他目瞪口呆,一群家伙披头散发,拿着酒壶高举,昂着脖子狂灌,个个都喝的醉醺醺的,或是高歌,或是嘴里面嘟囔着不知所云的什么诗篇,还有的狂笑,有的大哭…… 文志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这就是帝国未来的栋梁们? 就是杨奉那个小子,也混入其中,脸色醉红,摇晃的走了过来,“文兄,你刚才跑到那里去了,让我们都一阵的好找,还不过来干一杯,及时行乐嘛。” 文志一阵的感动,看样子这个家伙真的把自己当作知己了,也许是几天的闲谈让他认定了这个看法,说是你们好找,可找的人恐怕就你自己一个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由的咽回了肚子里,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不吓他为好。 如果这时候在这一呼,他们还能做些什么事情,除了混乱还是混乱,他们拿惯笔杆子的手根本就握不起刀剑,船老大是明智的。 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便离开了,跟一群酒疯子在一起呆久了,会让自己恶心的发狂的。 回到自己的临时小窝,文子已经趴在床榻边上睡着了,船舱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仅有的几件东西也收拾的井井有条,小丫头十分的能干,大概是与她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 看得文志一阵的怜惜,刚上船的时候自己很不适应,毕竟是第一次在水面上晃,可小丫头就苦了,吐的昏天昏地,好长时间才返过劲来,即便是这样,只要自己稍微的指点一下,就强撑着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看样子是等了自己很久,实在受不了才趴着睡着了。而自己几乎把这丫头给忘了,往那人堆里面一扎就这么长的时间。 文志摸摸她的脑袋,原来的小辫子被发髻代替,看上去十分的古怪。 文子睡的并不沉,头发又是小女孩十分敏感的地方,一惊便跳了起来,结巴道:“公子,你回来了。” “恩,”文志黑着脸随便应了声,朝她道:“怎么睡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文子又把身子缩了一缩,也不抗声,看的文志直想笑,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习惯,缩身子就能躲的过去?要是自己的话,早就拿出感情牌哭天响地的辩解,自己肯定会不忍心再训。 朝床里面指了一指,“天晚了,早点歇着把,还不赶紧上去!” 文子把身上的书童衣服抓了又抓,惊恐道:“不,不……”上两天她都在打地铺,虽然艰苦了一点,可睡的十分安心。 文志不耐烦,老子一大把的事,这几天忙着呢,明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危险,但是有备无患,还是提起心比较好,哪里有空再和你婆婆妈妈,直接揽起她来就向里面一扔,“让你睡个塌实觉,这几天文子你很听话能干,这就算奖赏你的!” 文子躲在了床的最里侧,还不断的用惊慌的眼睛向公子偷瞄,不会现在就过来吧。 文志心中生气,都不知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牢牢的记在心里,难道说你公子我还真的是饥不择食的人么,恶狠狠的道:“再看,再看,再看就把你强暴。” 文子“忽”的一声拿被子包住了头,身子不断的哆嗦。 “哼,”看不见就好。 赶紧行动,把小丫头苦心整理的包袱拿了出来,里面有自己的几样宝贝,比如说那张小弩,这个可是保命的家伙,本来以为赶路坐船应该没有危险,才放到了包袱里。 可惜箭枝就那么的几只,真的出事的话要省点用,有点希望在身上就是好的。 现在,世道不太平啊,没有点防身的技能怎么行呢。 可惜没有匕首,看样子不能搏斗了,就算向冲上去,恐怕对上那些壮汉自己也是一碟子小菜,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在身体方面,健康是健康,比那些风吹就倒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强不到哪里去。 想了好半天,又翻出一点干粮,还有一小袋子饮水,幸好他内衣上面有不少应急的口袋,装了进去。 人家要是真的来劫船的话,恐怕是准备充分,万一被抓,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可不能把这种责任托付给敌人…… 脱靴子上床,眯眼想着东西。 等了好久,杨奉才醉熏熏的摇晃着回来,大声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文志懒的搭理,醉鬼是不可理喻的,文子更不敢出声。 杨奉一头栽倒在铺上,呼呼睡了过去。 文志翻了个身子,不知道怎么和文子这小丫头碰在了一起,果然,身子僵直,硬绷绷的。 文志好笑,拿起包裹放在了中间,只听得那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http://5 第七章 夜航遇袭 文志是合衣躺下的,一直保持着一点清明,感受着周围一切的情况。(小说) 看样子这次是自己白费心思了,天都快亮了,刚才他偷偷的起身,见到外面那些警戒的水手们也都累了,大部分都回去休息,仅剩下了几个还在原地打着瞌睡。 在最里面的文子本来吓得不轻,后来也睡的非常浅,文志起身她都能听出来,翻了个身子。 忽然,耳朵里面传来了一些古怪的声音,文志本来一惊,细细听着,却发现这些动静是从那个睡死如猪的杨奉那里传了过来,“金榜题名,泽被苍生,座师,学生达到了您的要求……状元啊……骑马游皇城……皇帝赐宴……丞相大人啊……给我端酒……”声音渐渐的消失不见,看样子还沉浸在美梦中。 文志暗暗呸了一口,官迷,连做梦也不安稳,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赶紧闭上眼睛,再听下去的话,自己真的可能发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有这么大的心思,平时的谦逊都是装出来的。 …… 忽然这个家伙又开始说梦话了,一阵的喧嚣,好像是在模拟在宴会上面的热闹场面……声音越来越大,好热闹啊…… 文志忽然一个挺身,额头上全是冷汗,不对,不是他的梦话。 他要是做梦能做出来这个声音还真的是服了,就算是京师最有名的口技大师也不过如此,是外面的声音, 把被子一掀,跑到了窗户旁边,在漫天的大雾中,居然有几只黑忽忽的身影,还在不断的变大,文志大骇,正待尖叫示警,却见那些黑糊糊的影子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火把齐燃,照的灯火通明。(小说) 从文志的这个方向,几乎能看的清楚那船上水寇们凶恶的面孔……来不及了。 …… 河面顿时大亮,客船上面的仅剩下了几个水手也发觉了,惊恐之下也不忘记敲锣,闻到警戒,船上面顿时大乱,那些在船里面 文志提起包裹就想向外面走,这个船舱里面光秃秃的,想躲都没有个地方,忽然看文子这小丫头半坐起来抓住他的衣服,紧紧的。 两只眼睛里面的泪珠一滚一滚了,文志暗暗一探,看来小丫头的感觉实在灵敏,自己才刚做了几个动作,她都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做什么了。 看她这样样子,说让她自己在这里躲躲的话却实在是说不出口,一个人逃跑总比两个人来的大……文志的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还难以下决定。 忽然船舱一阵摇晃,接舷了,外面的喊杀起已经响起。 小丫头拉住了他的衣服,一顿一顿的说到:“公子去哪里,文子就去哪里,文子还没有报完恩呢!” 文志几乎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什么事嘛,都怪乱说话。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手已经无意识的握在了她的那双仍旧有伤口的小手上,攥的紧紧。(小说) 罢了,罢了,听天由命算了,看这丫头可能是睡的不舒服,连头发都在被窝里面拆开了,柔润的长发披在肩膀上,还有几根发丝在挠着脸颊,看上去女儿之态毕露,不敢想象她落到那些水寇的手里面有什么后果,文志狠狠的跺在甲板上,一把拉了起来,冲了出去。 在出门之前,文志连回头都没有回头,那里面,杨奉杨公子杨大举人仍然在熟睡,你就自己求老天爷保佑吧,咱们的交情还没有到能为你陪上性命的程度。 …… 跌跌撞撞的跑上外面的甲板,还不时有几个水手拿着刀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和文志他们主仆俩撞在一起,他们是在去努力用自己的性命去支持岌岌可危的防线。 既然吃了这口饭,该拿命填的时候就得拿上,文志忽然心中说不出的烦闷,本来他是看不起这些粗豪汉子的,只会在生死线上打滚,过着大碗酒大块肉的生活,而现在,才刚刚是一艘船的水寇杀了上来,就快支撑不住了,那边刚才看到的还有好几艘呢,这些水手却依然无惧的冲上前去。 越是简单的人,越会讲信义,而卑鄙的,恐怕就是自己这样脑袋里面经常乱想,读了不少书的人吧! 脑袋里面疯狂的转着念头,拉着文子跑到后面的甲板上,这里的人非常的少,看样子交战的双方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可以让他稍微的喘上一口气。 乘客们终于惊醒,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不能不说他们的感觉迟钝,实在凌晨是人睡的正香的时间,可只有几个勇武的跑出来和水手并肩作战,大部分的人渐渐听不到声音,看样子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或许床底,门口,搜搜才能知道。 至于那些昨晚狂欢的士子们,恐怕还都没从宿醉里面醒来,就算醒了也会装睡吧,他们才是最幸福的人,无知者无畏。 就快冲到了后面放着杂物的贮藏船舱,文志心中大喜,能不能藏的住他可不知道,能安全一时是一时,刚才看到已经有好几个水手退到房间里面防守,哈哈大笑的水寇们并不追赶,却用弓箭对里面一阵乱射,性急一点的还把火把也抛了进去,文志可不想受连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说) “抛锚,抛铁锚——”那边传来了一阵的狂叫,“大伙自己并肩子上啊,把这些蟊贼给打跑,每个兄弟二十两银子!”看样子他也发现了又过来的几条船,不想再被重重的撞翻。 “站住!”又一个在脖子上扎着红巾,满脸横肉的水寇手持巨大的分水刺挡在他们的前面,让文志不得不停住的脚步,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看是船舱的方向。 文志恍然,这家伙应该是开船的时候就上来踩点子的,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接应,计划很周详么,迅速在周围看上一眼,还好,就一个,很容易解决。 文子一冲在了文志的前面,忽然张开了手臂,尖叫道:“公子,你快走,奴婢下辈子再伺候你……” 那大汉嘿嘿笑着,慢慢过来,“看样子这次还真的发了,大哥说的不错,居然还有一个小娘们。”手中的分水刺不断的比划着。 文志一惊,抹了一把眼睛,至于么,才在我身边几天啊,怎么会这么的护着自己,一边借着她的身体挡住对面人目光的时候在袖子里面迅速的上箭,一边冷声喝道:“滚开!一边呆着去。” 大汉一愣:“臭书生还有点骨气么,来吃某家一刺。” 文子小小的身躯不住的摇晃,却是咬紧牙关一动也不动:“公子你怎么还不走,跑一个是一个。” 文志苦笑道:“跑,向哪里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还不如……” 对面的水寇一乐:“最好这样,给大爷乖乖的,看不出你小子还算识时务,对了,还不如把小丫头献上来,让某家……”(小说) 文志猛力把小丫头一推,补充道:“还不如这样……”袖口扬起,狠狠的按了下去。 机簧声起。 大汉满脸都是不能置信的表情,“啊,啊……”的倒了下去,让自己好好乐和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他可能到死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这么丢脸的结束人生的旅程。 文志还没来得及抹去手心的汗水,娘的,自己的预感真他的灵,这才是短短的几天啊,就已经在生死的边缘打滚好几次,几乎都看不见次日的太阳了。 都是赶考惹的祸,文志恨极了,老头子还是有见识的,在家老实的平安呆着比什么都要幸福。 一声巨响,水贼那边最大的座舰撞了上来,客船顿时倾斜了一半,文志几乎跌了下去,赶紧抓住了船舷,在庆幸的之后忽然神色大变,待再寻找,哪里还有文子那瘦弱的身影。 顿时心中大急,如果说在一个时辰以前对这丫头还是可有可无的话,就在刚才这丫头挡在自己的身前让自己逃跑的时候,已经把她当作极为亲近的人,小丫头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生命的依靠。 船正了过来,那边的喊杀声渐渐变小,看样子撕杀快到了结束的时候,文志心中惨然,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身影消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 波涛平稳下来,正好看见文子在不远的水面上一沉一浮,正在顺着水流向远方飘。 文志一喜,没想到这个丫头还会水啊,她前天吐的这么厉害,还以为她没有沾过水呢,臭丫头,骗的自己不轻。(小说) 赶紧在周围找找,高兴的是,有一块木板,苦恼的是,木板实在太小,估计文子差不多能抱住,而自己要是用的话,绝对是一个沉字。 文志是只旱鸭子。 现在去摘门板已经是来不及了,索性拿下钱袋在木板绑上,用力掷了过去,高声道:“拿着钱去找个地方住着,以后我再去找你!” 银子留给凶手们,还不如送她得了。 “公子,不,”文子露出水面的小脑袋拼命的摇着,可水流已经把她带的越来越远。 文志怔怔的看着她消失,找她不过是句空话,谁知道她能漂到哪里,是个交代而已,自己和她也都安心。5 第八章 身陷囹圄 强盗英雄,你们可要理智一点啊。 文志的祈祷不知不觉中实现了,现在不得不在最下面的一个船舱享受特殊待遇,就和那个仍然半醉半醒的杨奉杨举人一起。 至于其他的倒霉蛋们,不得不用绳子拴成一传,在甲板上呆坐着,个个都还晕忽忽,没有适应一下子论为战利品的情况,不过在挨了几棍子之后,都老实了许多,绝望的看向水面,期望着有什么人来把他们给救出苦海。 文志只能苦笑,在下面的防备要比上面的严重多了,连一天逃跑的希望都没有,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忽然看到了一个扔在醉酒中的书生,不过是身上的衣服破旧一点,几乎和自己有得比,不过是跑错了路,就被上船的水寇一刀劈成了两半,那匪首嘴里面还大声的嚷嚷,“小的们,瞪大眼睛,拣那些有钱付起赎金的,其他的一概砍了,不留他们浪费我们的粮食!” 小的们大声应诺。 却把文志吓了个半死,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么都象一个穷光蛋,赶紧瞅了个没人注意的空,到昨晚他们狂欢的房间里,抓住个顺眼的就开始剥衣服,也幸好这些人喝的太多,没人跳起来和他拼命。 文志的运气比叫好,找到了一个衣服十分的华丽,简直能和杨奉那家伙身上的装扮一拼,拿起酒壶就对身上倒,嘴里面也倒了不少,回到房间里面继续睡觉,顺便把那人的包袱也拿来放到一边……里面沉颠颠的,估计能打消不少水寇们杀人的念头。 大叹倒霉啊倒霉,两个人就在最底下的船舱里面发呆。 身上牢牢的捆着绳子,连动弹一下都是妄想,嘴巴里面还塞了块破布,想聊天消磨时间都不能。 杨奉终于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就开始打滚,看样子也了解了状况,知道不妙。 文志拼命的对他眼色示意,安静了下来,不再做无用的挣扎,这也在文志的期望中,如果动静实在太大,惊动了那些人,挨打的绝对不会仅仅他一个,那些人才不会问到底是谁犯的事。 …… 杨奉缩在角落里面呆呆的,船舱底下很暗,那些人也没有好心的留下一盏的油灯,文志也老实许多,一直都坐在另一边,小心的用绑在手上的绳索在上面慢慢的蹭着。 他也不知道当时向这些水寇们投降的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骄傲如他,十分的不习惯把生命放在别人的手上,那样子一点都不稳当,一失手就碎了,让自己去哪里哭。 不像杨奉那双目无神,绝望的样子,能救自己一分就是一分。 一边还在后悔,早知道就不出门了,这叫什么事啊,倒霉都倒霉在自己的身上。 记得在绑下来之前,看着那水寇的首领将刀架在了船老大的脖子上,强令他在俘获的乘客中指出一个商人,然后从他的行李中翻出了一大堆的古玩。 照他们的说法,那叫红货。 文志一改前些天为他们说话的看法,简直恨到了极点,果然是为了钱什么都能押上,不过这次除了他自己的小命之外。连自己这船的人都陪上了。 自己的命更是珍贵,文志愤恨的被押着走过他跪着的身边,顺势在他的手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 船舱里面非常的安静,除了他这两个犯人之外,水寇们只下来了一次,送了两个干馒头,这已经是好几天的时间了,哪里能够,水寇的意思很明确,少吃点,没力气反抗,大家都安生。 匆匆把两个人口中的布团一揭,硬把馒头塞了进去,然后堵上,一连串的动作 杨奉在这样的打击下,酒劲早就没有了踪影,和文志一起双眼冒着绿光看着老鼠们在身上爬来爬去,这些小东西为他们解决了不少的孤独感,开始两个人还非常的怕,特别是杨奉,每当老鼠借路,都是颤抖着翻滚身子,力求把它们赶走,可是效果不大,老鼠们可不怕他的威吓,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看样子这个家伙养尊处优,没有见过多少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吧,两个人眼冒绿光也说的过去,不用的是他是吓的,而文志是饿的,东西小,也有肉啊,刚开始还忧虑这些小东西饿急了会不会把自己给啃了,不时的翻动身子看哪儿有没有洞洞。 时间一长也就放下心来,这些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职业道德,除了不时在木头上磨牙,在他们身上借道,倒还算是秋毫无犯。 实在是不能这样下去了,都快饿的走不动,还能真的让自己写信要赎金不成,还不知道上哪里要的呢。 文志凑到了杨奉的身边,却是把他给骇了一大跳,难道是想在自己身上咬下肉来,可一见那牢牢的布团才放下不少的心思。 文志慢慢的用目光示意,杨奉急急的摇头,他这几天一直在角落里面眼泪啪啪的向下掉,到现在眼睛里面满是红丝,周围的环境也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他那莫名的示意到底是什么含义。 文志气极,这么的迟钝,都什么时候了,本来还是以为这个人挺豪气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在家里面惯坏的了娇宝宝,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受打击居然这么的脆弱。 目露凶光把嘴巴凑了过去,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把领口提的这么高干什么,几乎连嘴都给挡住了。 杨奉拼命的挣扎着,几乎让文志找不到方向,心一横,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的笨,到现在还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干脆死死的压住他的身子,难怪这个家伙平时睡的时候从来不脱衣服,估计身材十分的胖,要不然压上去的话不会这么的软和。 好容易找准了方向,一面死命的把自己嘴里的布团向里面吞,一面去咬杨奉的布条。 可这个家伙仍然在摇头晃脑,后来也认下命,反咬了回来。 文志大喜,你算明白过来……不对,是布团才对,咬我的嘴唇干什么? 终于合住了他的布团,还没等文志向外拽,杨奉已经身子使劲一曲,把他给抖了下来,两个人都中的布团顺利脱离。 文志正待欢呼,但一想起刚才自己居然和一个男人靠的这么近,虽然事急从权,却还是浑身发毛,赶紧弯身到一边干眍起来。 刚没吐几口,便觉得身子被一股大力撞倒,文志大惊,这小子难道说发狂了不成,就算是不习惯,吐几口就行,现在发个什么劲。 要知道两个人的手脚都被绑的严严实实,就算是想站起来也十分的费劲,刚才他几乎是身子一扭一扭的挪过去的,刚才高兴之下才努力站了起来,在原地一跳一跳的活动活动身躯,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几乎都要僵硬了。 一不留神,便觉得胳膊上面猛的一疼,乖乖,文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奉在那里死死的咬在他身上,十分的凶悍。 好半天还缓过气来,十分的担心他这是预先的磨牙,等下还会咬更多的地方,赶紧道:“杨兄,停停,我跟你说啊,小弟刚才是想让我们都能说话,这不是事急从权么,你就省点劲,大家都在生死线上挣扎,别这么较真成不成?” 没反映,应该说胳膊上的牙印又深了一层,这个家伙的嘴巴里面有自己的肉呢,哪里能发的出声音来。 文志好奇他怎么反映这么大,难道说以前又被男人……的经历?身上一阵的恶寒,向一边的角落缩了一缩,边道:“好了,好了,反正你也得到好处了……” 杨奉松来了口,模糊道:“我能有什么好处?”话语中仍然有着抹不去的愤怒。 文志心中暗骂一声,还是解释,现在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同舟共济的时候,犯不着为了一点点的小事闹别扭,“你现在不是能说话了么,再说了。我刚才不是也恶心,也在一边吐了吐。” 杨奉对他怒目相向,让文志把剩下叫苦的话全部干吞到了肚子里面,讪讪的笑了几声。 正待这个时候,从梯子那传来了脚步声,文志大惊,要是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妙,也是奇怪,他们不是说五天后再送一个馒头来的么,难道是现在发善心了。 赶紧对着杨奉打了一个招呼,悄声说了几句,这家伙有知道事情紧急,乖乖的两个人把布团又从新咬到口中。 从楼梯上一个人弯下腰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看没什么症状便又缩了回去,还小声道:“不是听下面有动静的么?没事啊。” 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不见。 两个人一起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杨奉也老实许多,看样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没有再计较刚才的事情。 良久他长叹一声:“大考……” 文志也醒悟过来,本己急急赶路能在时间之内上京,而现在这个梦想显然破灭了……两个人对视苦笑,命都在旦夕了,还在考虑身外的事情干什么。 http://5 第九章 艰难求生 “咕噜” 已经是过了好久了,两个人的肚子叫了起来,在静静的船舱里面格外的响亮,文志还好一点,反正是大家一起饿,没什么丢脸的,而杨奉就没这么大方了,脸色红的像只煮熟了虾子。 文志咳嗽了一声,看着四处溜达的老鼠们:“我们要不要捉几个来吃?” 杨奉拼命的摇头,文志也就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提议,肉小填不饱不说,还比较恶心,万一得了病就不好了。 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就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杨奉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几乎连话都懒的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文志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饿坏了没力气。 刚才好不容易说服他让自己去咬那绳索试一试,可是,谁都想不到这些绳索居然是用几根熟牛皮筋拧成的,凭借着文志的牙齿,根本就不能奈何,只能在杨奉的嘲笑声中跌坐下来大喘气。 渐渐船舱里面的安静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大的风浪,居然又一波波的浪头打在壁上,声音轰轰做响,文志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却听得杨奉忽然淡淡道:“出海了。” 两个人一阵的戚惶。 杨奉这个小子能付赎金啊,可是自己怎么办,文志焦急,被他们查实的话恐怕要把自己给扔海里,不过,看了看在旁边跑来跑去的小老鼠们,顿时心思一动。 对着旁边伫立的几个大木桶撇了撇嘴,“喝里面是什么玩意?” 杨奉没好气的道:“里面的应该是酒,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从夷人那学的葡萄酒制法,连他们存酒的方法也学了过来。” “唔,听说酒也能添肚子……”文志看着逐渐干瘪的肚子动起了心思。 “算了吧,你就省省心,我们打不打的开不说,难道让我们去啃么?再说了,别人很容易闻到酒味的。”杨奉不留余力的打击道,他现在仅有的几句话全是在和文志针锋相对,听的文志是一阵的郁闷,不知道是哪里把他给得罪狠了。 又等了好大的一会,几乎是饿的受不了了,忽然慢慢道:“我的怀里面好像还有点的干粮……”看样子在最开始自己准备的还不够好,应该做成一个圈子挂在脖子上,也不会跟现在这样在眼前而吃不到。 算了,两个人分就两个人吧,总比没得吃要好。 一听这话,杨奉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你干吗不早说,还不赶紧的拿出来?”废话,先前谁能说的出话。 文志苦笑:“在我身上呢,你以为像我们这样,双手都被绑了起来,怎么能拿的到,”说了看了他一眼,“当然,要你帮忙才是。” 杨奉迟疑了好半天,只待文志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才道:“拿出来用什么样,我们又不能用手,根本就没办法吃?” 文志哭笑不得,怎么还在这个问题上面较真,既然刚才他这么的介意自己的行为,干脆恶意道:“可以嘴对嘴的喂啊……”没说法自己都受不了了,想象一下那个情景,有种呕吐的感觉,补充道:“当然,也可以放在甲板上,我们慢慢的啃,只要不怕老鼠们抢走就可以。” 杨奉想了好半天,才迟疑道:“老鼠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就知道这个样子,文志没好气道:“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我自己可拿出开!” …… 古怪的是自己放在怀里面居然就三个……多出来的一个怎么分? 一向起来刚才他趴在身侧把自己的衣服咬开的时候就向笑,可现在的状况却让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小贝齿在几个扣子附近慢慢的解着……堂堂男子汉怎么长这么难看的牙齿,动作也太温柔了,照文志的想法,刚才他对自己的脾气是如此的不好,应该几口把自己的衣服给咬开才是。 两个人啃完了馒头,对剩下文志提议:“公平一点,我们在两边开始吃,谁快谁吃的多行不行?到了中间就停下,剩下来的给地上的这些同伴们,让他们也乐和乐和。”刚才看着小子吃的非常慢,可惜那个馒头了。 杨奉顿时用看狼的目光瞧向他。 水囊被分了干净,文志惋惜的看着,希望快点到陆地,有希望快点逃走,这样的日子,真的不是普通人能过的。 也幸好前几天那些水寇们没有搜身,除了把钱包拿走了,兴许是以为自己这些书生们身上不会藏什么危险品,再说了,到了他们的海岛上还不是想怎么搜就怎么搜。 谢谢他们给自己留下一餐。 又想说话,可杨奉已经听惯了他出的馊主意,肯定是每一个都会让别人发狂,不由的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他,好像在他眼中是个卑鄙无耻的恶霸,深后悔前几天看错了人,看这小子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不知道在哪搞来的。 文志无奈,便在那馒头上咬下一块,杨奉眼睁睁的看着,就算是吃光了,自己饿毙了也不想听他的臭主意。 …… 杨奉终于忍不住了,强耐恶心看着老鼠们在文志的脚背上爬来爬去,刚才这个家伙把馒头嚼碎了,在能够到的绳索上面涂上一周,引得老鼠只围了那转。 怀疑的问道:“你这样真的可以?” 文志信心百倍:“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些小家伙的牙齿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正说着,已经有一只肥大的老鼠跳了上来,开始磨牙…… 文志推荐:“你要不要也来一份,能逃出去哦,还能活动?”目光殷切的看向他,自己现在被人看的很不爽,当大家一样就好的多。 “不要!”杨奉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的诱惑,“那样多麻烦,你绳索断了,再给我解不就行了。” ……当我什么都没有说,看样子这个家伙还没有糊涂啊,文志郁郁的想,早知道拿他身上的做实验,奇怪,自己怎么忽然一下子就心软了呢。 真的不知道文子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是不是得救了,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估计生活的很好吧,人海茫茫,也找不到在哪里,以后恐怕再也见不着了,忽然有点怀念她在身边的日子。 失笑,有了这么多钱,又没了限制,还不去找她的爹娘姐弟们?一张烂纸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忘记了吧,她生活好就行,也算是报了她当时挡在刀前面的情。 老鼠们的牙齿比想象中的还要锋利,估计是啃木头啃惯了,少许的馒头渣就引起了它们莫大的兴趣,可怜。 有赈济它们的心思。 当然,兴奋之下的文志在它们快咬断的时候就全部都赶走了,最起码留下做点样子,如果有人向下来检查也不会发觉,身上绳索捆的太复杂,他可不能搞成原状。 这个理由杨奉也接受,两个人平静的坐着,等待着那未知的明天。 …… 除却中间有一次有人送下饭来,塞了个馒头,灌了半瓶子的水之外,还拿了个马桶下来恩惠他们解决一下生活问题……这个时候他也不想闻味道,放下就上去了,然后才带着刀下来,把绳子重新捆上。 中间曾经发生过一点小小的问题,杨奉把自己赶的远远的,让文志十分的不爽,我也内急啊,谁又喜欢看你蹲马桶的样子? 除了这个,整个过程非常的好,也许是那守卫自己的水寇以为自己识相,不会出什么问题,检查也马虎的要命,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已经有地方几乎断掉的绳索。 他走了后,两个人担忧的看了看,刚才那个家伙已经随口说快到他们的老巢龙牙口了,估计是一个海盗,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是海盗,不知道怎么会跑到河道里面去,难道说那个商人带的红货真的是如此的重要。 杨奉的样子憔悴不少,忽然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还能不能逃的出去?京师啊京师,我还想去那里赶考的呢,就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命在。” 文志宽心道:“没事的,他们收了钱就会放人的……”这话可就在瞎说,谁也不知道和强盗将什么诚信是啥结果。 杨奉忽然道:“在龙牙口的海盗们我知道……我家就在临海的地方……” 文志看了他几眼,怎么是心如死灰的样子,绝对没什么好消息,试探道:“看你们家和他们的样子应该很熟,乡里乡亲的,应该知道照顾吧,要不,说出身份,让他们送回去?” 杨奉狠狠的瞪着他,大有你再说一句我便咬你的意思,文志无奈的耸耸肩膀。 杨奉忽然厉声道,几句话就差点把文志刚刚吃进去的馒头给吓了出来,“他们的首领马大棒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收了钱,就撕票……你还指望着他们手下留情……我求你一件事……” 文志也吓了一大跳,看样子要赶紧的行动起来准备逃跑了,真是到了他们的老巢恐怕插翅都难飞。随口问道:“我现在是做不了什么了,也没吃的,你求我干吗?” “杀了我!”杨奉状如厉鬼。 “啥?” http://5 第十章 屋漏遭雨 “一定要杀了我……”杨奉的脸上闪现了一丝决然,看得文志古怪,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他现在求死觅活的干什么,就算那些人撕票不还有好些日子么。 难道是在心疼家里的钱,简直比我还要吝啬。 文志想爬过去用下巴敲敲他的脑袋,是不是已经被吓的不正常了。 “是真的……落到他们的手中被凌辱,还不如一死了事。”杨奉在甲板上面翻了个身,正在把领口向下缩,“快点动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文志睁大了眼睛,这些家伙难道都好男风,那么……自己也好像不保险了……闻到他的决死语言,兔死狐悲,还能笑的出来,“干什么,我现在也没有刀子,要不用牙齿把你的脖子给啃断?欠我人情好说,你要是挂了,我上哪里去要帐?算了吧,还是想开点,想想什么逃走才是该做的。” 杨奉无力的靠在船舱的木壁上,凄然笑道:“哪里还会有机会逃走。这里四处都是大海……” 文志努力的直了直身子,开始拽起那几乎断掉的绳索,刚才他的话给自己很大的危机感,要马上行动了,边冷声道:“只要有命在,那总会有希望存在,说不定就有什么天灾人祸的落到他们的头上,或者有人来攻打他们呢……就算没有退路,那咬也要咬死他们几个,把我们害的这么惨,不付出点代价来怎么行!” 杨奉却仿佛失了魂一般,完全没有听进去,正在努力的把领口撑开,露出修长的脖子,光滑细腻…… “你向这里咬……” 文志正在忙于手头,不经意间抬头一望,借着那从船上缝隙透下来的光亮瞧了个正着,忽然感觉有点的刺眼……脑海里面有种疯狂的想法……难道……自己是个猪头,他恨不得狠狠的甩上自己几个巴掌。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的鼎沸的人声,杨奉脸色顿时惨白,厉声道:“快动手,要到他们的老巢了!” 文志正欲开口,问那个问题,只听的外面轰隆一声,好像是个巨大的炮仗,文志怀疑的目光看向身边这几乎快发疯的家伙,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欢迎仪式? “砰”的一声,船舱破了一个大洞,船体不住的摇晃着,底下的两个人滚作一团,鼻青脸肿。,听得外面也是一片的慌乱。 杨奉的尖叫响起,“大炮——” “妈的,”文志狠狠的把口中啃上的几根枯草吐了出来,知道是大炮,喊个什么劲,刚才的那一瞬间,凭借着他良好的目力,居然能清晰的看到那黑糊糊的铁弹穿了进来,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那玩意只要砸到身上,恐怕连个尸体都找不全。 不知道怎么,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这家伙,却是不怎么的慌乱,迅速的冷静下来,照眼下的情况看,分明是有另一种势力在和这伙海盗们交火,要是朝廷水师的话,一般都是先喊话再打击。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两个人生存的希望非常的渺茫。 船舱上面又乱了起来,估计又是接舷战了,不过声音却是十分的古怪,怎么也听不懂是哪个地方的方言,这让文志很诧异。 好容易挣开绳索,也把杨奉身上的也给解开,随口问了几句,说实话,无论哪里的都是海盗,哪里人他也提不上太多的兴趣。 从那个船的那个破洞开始向里面灌海水,几乎已经没到脚背了,让文志不得不加快动作。 得到的答案让他摸不着头脑:“倭寇?那不是奉我们天朝正阙的一个小王国么,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不过看得杨奉吓的厉害,文志便不闻下问了,想也知道,肯定比马大棒子更为凶残。 …… 海水很讨厌,不过再这里面不会有淹死的危险,居然觉得自己浮了起来,也感谢这些几乎没到头顶的海水,让来的敌人们再没有了下来的兴致,两个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躲过了一劫。 嚎叫和求饶的声音渐渐的散去,上面再也没有了一点声息。船体几乎要翻了过来,两个人在水中半起半浮着,杨奉的状态十分不好,抱着一块碎下来的船板再也没有力气,在哪里大口的喘着气。 文志刚才曾经偷偷的到甲板的方向瞧了瞧,一地的残肢断臂,血流的到处都是,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正学游泳的地方,水居然全是红的,惹的他又是一阵的干呕。 看样子还是自己国家的人温情的多,即便是水寇,还把自己这么多的俘虏给养着,哪里像这些番外的人,除了杀就是抢,顺便把船也给打沉了。 到底是没受过教化的缘故,浪费啊,不珍惜东西哦,全杀了,打沉了,好大笔的财产。 只剩下一个桅杆了,两个人抱住,等着最后一线希望的沉没,方圆几十里能看见的地方都是一望无际的海面,连求救的信息都发不出,能招来的都是海盗。 “会游泳不?”文志满怀希望的问到,最好不会,和自己在同一起跑线上。 杨奉摇头,忽然一下子抱住了文志,生怕他一个人游跑了,在现在这个时候,眼前的这个人都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感觉软软的,怎么以前自己没有疑心呢。 向下一看,忽然眼睛一亮,在船舱底部的几个酒桶从水面冒了起来,看样子那些商人也买了假,怎么看都像只装了小半桶,要不根本就浮不起来,又问道:“会喝酒不?” 杨奉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难道想两个人喝醉了再跳水,晕忽忽的就没了,不会痛苦,点了点头,不但会喝,而且酒量还不错。 …… 船早就已经沉没,两只酒桶划向天涯。 为了保持稳定,他不得不把两只桶和几块木板绑在了一起,保持平衡,刚才用来捆他们的绳索正好派上了用场。 只有这样,才能把里面的酒都保住,尽管杨奉强烈反对,可是文志振振有辞,一路上渴了怎么办,海水又不能喝。 于是,两个人仿佛是泡在酒港里面的酒鬼,熏熏然。 杨奉回头看了看沉船的地方,叹了一口气。 文志面无表情:“现在应该庆幸才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了好几个来回,终得以逃出生天。” 杨奉抹了把沾在脸上的发丝,心情十分的低落,在刚才的时候她差点歇里底的发狂,倒把文志吓了一大跳,现在才刚刚恢复,脸色极差。 文志刚才动了好几次念想将把这个累赘给踢下海去,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心一软,没有行动成功,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难道说这个世界还真的有自己下不去手的人,除了老头子玉沁之外,或者说还有半个,就是文子那自己刚收的小丫头,可她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现在,或者说又加上了半个,或者生死间的交情居然这么的大。 文志坚信自己比想象中的要冷血无情,可能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吧,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有着更为久远的回报……文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比了比手指头,不太对劲,老头子一个,剩下的一个加半个,再加半个,一比二,不是个好兆头,自己才刚刚出门几天啊,就一下子加了两个人,要是以后再遇见怎么办? 杨奉完全没有察觉身边同伴那汹涌的内心,和看向自己阴晴不定的神色,感叹道:“整整一船的人啊,百十来口,就我们两个了,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爹娘得到消息之后会哭的多么伤心。” 文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要再不专心划的话,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可以说我们也会添到那百口人当中。” …… 老天保佑,这一带的水面都平静之极,文志他们认准一个方向划去,为了排解让人发疯的烦闷,他们不得不进行一系列的对话,当然,敏感问题文志是不会提的,搞的大家都没趣,说不定还会让某个人很没有安全感。 一连几天太阳都是暴晒,两个人不得不向肚子里面大口的灌着红酒,间或醉熏熏的相视一笑。 “啊,水鸟!” “我们没网,捉不下来吃。” “啊,这么大的渔群!” “我们没鱼钩。” “啊,大陆,能看到山了!” “我们没……啥?”文志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杨奉指着的方向,黑黑的一片远山,顿时不能置信,这些多天的苦日子就要挨到头了。 杨奉喜极而泣,两个人开始拼命的划船。 忽然,又是“啊”的一声惊叫,文志正在眼巴巴的看向陆地,还有那梦想中的陆地生活,这些天简直是走霉运,什么事情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也许脚踏实地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也没有回头,便觉得一样东西搭到了自己的脊背上,不悦道:“你在干什么,陆地就在眼前了,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没有拿开,反而更是沉重。 更是听仔细的杨奉的尖叫:“不是我!” 文志忽然觉得身上发寒,脊背上根根的毫毛都竖了起来。 http://5 第十一章 不甘人情 “你……不要紧吧?”杨奉趴在酒桶的边沿焦急的问道。 文志现在几乎是郁闷的说不出话来,刚才一惊之下回头打量,摸在自己背上的居然是几根大的肉条,上面还有牢牢的一排吸盘,他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在海里面渔民的噩梦,章鱼,就在两个人开始漂流的时候,文志向杨奉恶补了不少海上的知识,在谈论的时候就是消磨时间,可谁还没有想到居然还真的碰上了。 早知道就不问了,鬼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乌鸦嘴把这家伙给招了来。 章鱼带动了不小的波浪,小小的酒桶连呆几块可怜的木板在剧烈活动的水面上摇晃,几乎要散了架。 文志晃动着身子保持平衡,站起来想用袖子里面的秘密武器给这大家伙来一下,估计希望不大,水底下这个家伙怎么看都是一个皮厚肉硬的主。 一个浪头打来,文志站立不住,一下子就向水底下那个黑影栽了下去,心中大叹,小命这下休矣,在水面上不住的扑腾着,可恨水性实在不好学,还在不住的向下沉。 从杨奉那方面看,却是文兄看事情危机,勇敢的扑了下去,还把水花弄大,想诱惑章鱼离开,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扑到边上含着泪大喊道:“文兄,其实我不叫杨奉……” 文志大恨,我这不还在挣扎么,说个名字干什么,咬牙道:“我早就知道!”力气一泄,身子又向下沉。 “我的名字是凤……凤上面加一个山字……” 文志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岚么……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运气总够烂的……” 最后一句杨岚并没有听到,只见文志的身影被巨大的旋涡卷走,然后在简易小船上面的触手也不见了,顿时悲从心来,伏着木板大哭。 就在那一直呆呆的坐着,耗费了好长时间,只见到一缕红色从下面冒出。 银牙一咬,绝望把头发打散,简单的扎起来,划走了。 不久,一条死鱼被咬了稀烂飘了上来,一个小巧的海豚在原地翻了个跟头。 …… 文志在迷糊中见到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心中大恨,也搞不清楚状况,老子都这份了,你这个什么东西还来看热闹,拿起袖子里面的小毒箭就狠狠的插了过去,眼球顿时破裂。 半晌才明白怎么回事,谁让人家在水底下看不清楚呢,希望不激怒它才好,或者它只想看看我才把我拽下来的,好奇之心,世间一切活物皆有之嘛,文志麻醉自己道。 一股巨力把他狠狠的抛了起来,又砸向水面,顿时又昏了过去,这家伙一点教养都没有,不就是小小的挑衅一下么,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志悠悠醒来,却发现四处全是海水,一点陆地的影子都不见,天哪,既然给了我生命的幸运,干吗不连生存的幸运一起交给我。 半晌才想起来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好像是趴在了什么东西的上面,软绵绵,软绵绵,文志仔细研究了好长时间,可能,大约,差不多,估计是在那个章鱼的身上……漂流。 文志敲了敲它的脑壳,没反映,站起身来跺了好几脚,没动静。 这年头,连有个同伴都要糟天堑么,搞到最后自己还是孤身一人。 太阳渐渐的消失在海平面上,无比的孤独。 文志饿了。 带着一丝希望把那个小弩给拆开,里面有几个铁片,还算锋利。 能果脯的只有身下自己的座舰了,还模糊的记得自己是一箭插在了它的眼睛上,毒害了大脑,其他的地方应该没毒吧。 可能是已经死亡的关系,章鱼的皮肉软化了许多,很轻松便开了一个口子,还着壮烈的心情咽下肚子里。 还好,味道可以,就算有毒也就认了,饱死鬼总要比饿死鬼要幸福多吧。 等了好久,身体好像还没有异常的反应,估计没事,文志大喜,肆无忌惮起来,放开肚皮吃,反正这么大的个,吃也吃不完,再过几天恐怕就开始变味了。 …… 一天,文志烦躁。 两天,文志开始焦急。 到了第三天,几乎能发狂,原先还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话,可现在……老天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几乎现在就想指天痛骂。 下面的章鱼肉都要变味了,自己可不想再在这里呆上几天。 开始疯狂的展开了破坏行动,拿起小铁片就在章鱼的背上乱挖了起来,下面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个东西,都挂了还把自己扔在这不着天不着地的地方。 什么脑子嘛。 处于报复心理,文志把章鱼的脑子给翻了个,白花花的恶心,最讨厌吃豆腐脑了……看这家伙的智力也跟豆腐差不多,哈,简单就没命了吧。 “咦,”文志惊讶出声,拿着一颗圆滚滚的珠子,“这是个什么东西,连吃珍珠都能吃到脑袋里面,还真的古怪,”长吁短叹。 脑袋个球用。 不对,不是珍珠,外面还是软软的,好像是层皮,里面却晶莹无比,对着太阳看居然彩霞弥漫,这章鱼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有品位的家伙,还藏的这么的严实,好宝贝啊。 好奇的用小铁片向里面刮刮,居然有少许晶莹的汁液漏了出来,芳香四溢,让文志不由的长抽了几次鼻子。 简直是一种折磨,索性把嘴巴送上去,用力一吸,有这么香的东西在前,谁也吃不下那些有点变味的肉,脑子里面有毒就有毒。 入口即化,直下喉咙,闲置了许久的牙齿居然没用的上。 这种感觉他曾经在鸡蛋清上感到过,咂咂嘴巴,不过瘾,就这么的没了? 刚刚歇了一小会,便觉得有一股热气从小腹直冲而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煎熬,仿佛身处在熊熊烈火中,血液在燃烧。 慢慢的火焰直冲脑际,疯狂的摧残着文志的神经。 坏了,大意,到底还是中毒了,自己怎么这么的倒霉呢。 又几乎痛昏了过去,双手还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几根触手,以防失足落下大海。 在临闭眼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东边的海面上,居然起了一大片的乌云,还有个长长的风柱。 龙卷风! 文志绝望了。 脑袋里面的热流又来捣乱,简直是祸不单行,双目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东西,只有那赤色的空间。 身子发涨欲涨裂,总是自己倒霉的时候。 接着外面强大的力量临近,那自己连同下面的死章鱼一起卷了起来,一时间身子仿佛轻飘飘的在云端,应该是被卷入了空中吧。 仅仅留下的意识感觉到底下的章鱼已经被飓风撕成了碎片,让他无比的惊骇,要是自己也这个死法也太丢脸了点。 幸好的是外面力量每撕扯自己一分,在体内的那股愈涨的热流就分流出一股来抵御,外面的力量越大,分去的月就越多,正好免于爆体和被撕裂的命运。 文志还在自怨自艾,抱怨自己的运气,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是多么的幸运,刚才要不是内外的力量相互缓冲,中间稍微差错了那么一点点,现在他就早已经成了碎片。 文志就这样一只在半空中摇摆着,几乎转晕了,估计现在看下去的话非常恐怖,眼不见为净,想看眼也没有办法。 龙卷风越转越小,体力的力量也几尽消失。 意识也极是疲劳,不知道被翻来覆去折磨了多久,忽然感到身子只想下坠,就这么的结束也是一种解脱,身体中不知道什么,也许是被烧坏了把,仿佛是喝醉了一般,懒洋洋的再也提不起一点的力气。 巨大的困意让眼皮无比的沉重。 只觉得身下水花四溅,在水底下连翻了好几个跟头,然后就觉得手心上抓到了一把细沙,还有一个小小的螃蟹在自己的手上挥动着钳子,夹的手指生疼。 着陆了,安全着陆,真好,文志的眼睛湿润了。 用最后一点点的力量扑腾了几下,爬上了沙滩,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只水鸟在他的上头不住的盘旋,好象是在好奇一个陌生人的闯入。 ……杨岚登上了陆地,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海面,一串泪珠接连落下,无比的悲伤,好象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居然能有一个人会为了她而死。 跺了跺脚,离开了海滩。 身上的书生长衫早就破旧不堪,没奈何,银钱早就在几天的折腾中不见了,连买身衣服都不可以。 再或,这附近好像就一个小渔村,真奇怪,傍着河口和大海,怎么会这么的穷。 便向小渔村走了过去,总要安顿下来。 刚走到村口,便见到一个小姑娘,在那里蹲着洗衣服,却好象十分的不专心,不时的抬起头看看河口,又看看海面,好象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看到杨岚走了过来,顿时一喜,可上下打量一下后,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却忽然眼睛一亮冲上来抓住她的衣服,结巴着想问什么,可是许是心情太急切,一下子没说出来。 杨岚看着这个小丫头十分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温声道:“小姑娘,我在海上落难了,能不能给我件衣服还有点吃的。”说着便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把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拿了出来。 http://5 第十二章 登陆巢穴 一只小小的寄居蟹拖着房子在文志的鼻尖略过,仿佛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对它来说庞大物体的温暖,又向里面横着爬了点,小小的钳子在他脸上拂过,带动着一点泥沙到了文志的鼻孔里。 文志仿佛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好像是小登科的场景,新娘大红的盖头,在床边羞答答的做着,几根龙凤喜烛照的光亮,掀起来,佳人的脸蛋却在迅速的变幻,怎么也认不出到底是谁。 正想喝问,却见那纤纤玉手拂向他的脸际,“相公,你猜猜妾身是谁呢?” 顿时把他惊的一身的冷汗,连是谁都不知道,那以后的生活怎么过,醒了过来。 这时候才能仔细的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应该是个不小的海岛,海边的沙滩,还有那些伫立的椰子树,给他一种梦幻的感觉。 摆弄着脸前的小东西,十分的可爱,这么大的一个房子你拖的到底重还是不重? 捧起它,自己的瞧瞧,为了我还活着,应该庆祝一下,那就……把你给吃了吧!来个海边野餐最好。 小螃蟹瞪眼睛。 文志眨了眨眼睛:“谁让我第一个看到你呢,我现在可没力气爬树,只要委屈你一下了。” …… 刚刚拣了几只海鲜,生吞活剥了填饱肚子,他忽然发现逃难是一种很好的锻炼肠胃的办法,饿急了几乎什么东西都能吃了进去。 回望海面,忽然发现了几只小小的黑影,正待欢呼自己的得救,却蓦的睁大了眼睛…… 这几艘船他曾经见过,在船头的黑色铁管是那么的让他恐惧,正是倭寇们的那几艘船,他当时层偷偷的张望,正好看到了这些船的屁股。 虽然不清晰,但是绝对不可能认错。 文志大恐,看这几艘的方向好像是自己这个小岛,难道鬼使神差下自己又好了他们的老巢不成? 呆楞了半天,终于才想起来在他们没发现自己这个漏网之鱼之前溜之大吉。 …… 在山口找个小小的洞穴,文志开始发呆,现在怎么办才好,逃出海是不能选的路,自己不会游水不说,又没有造船的功夫,难道说抱着一根木头都能漂到大陆? 那生还的可能想想就太少,自己能漂到这个地方纯粹是在走狗屎运,再玩一次绝对妄想。 藏到他们船上?那他们我把拉到倭国去怎么办? 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采取了老路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挨几天再说。 找了几块大石头把洞口给堵死,还用茅草给盖了个严实,才放心在洞内生起火来,这附近也不知道是什么山,燧石十分的好找。 又用到了以前打猎爬树的本事,搞了几只椰子,再埋下简易的几个陷阱,居然捉到了一只大肥兔子,喜滋滋的就着火烤了起来,自从落难,很长时间没有吃到熟食了,不由的他不馋虫大动。 没盐,难吃的很,不得不到海边找了个大的贝壳,舀了点海水回来煮。 日子艰难啊,一边啃着兔子腿,文志一边感叹着,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总得找一条出路才行,自己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当一辈子的野人。 …… 文志偷偷的溜了出来,现在是观察环境时刻。 一手拿着自己做的简易兵器,就是在木棒上绑着块磨的锋利的贝壳,另一手复原的小弩,作势待发。 得先圈好自己的地方,也就是比较容易发现自己的地方,有任何闯入者,绝对杀无赦。 要不然自己就得搬家了。 一路上文志忽然发觉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是环境,也没有什么危险,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大概有一点点的古怪。 在几十丈以外的地方他甚至都能听见一只兔子的细微喘息,还有那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晰非常,曾经让文志一度以为,这是自己吃了只兔子的后遗症。 不对的地方还有许多,在山洞里面曾经很自己的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怕有什么被毒的后遗症,可想不到的是,不但没有,好几乎从皮肤上面又揭下来一层,下面居然在不觉中又新长出了一层,洁白如玉,让文志不由的哀叹,自己好像最近没吃蛇啊,怎么连蜕皮的本事都学会了? 原本才好了五成的伤口,在海水里面一泡,更是严重,而现在居然怎么也找不到了,简直是诡异,当时还把文志吓了个半死,灵异! 文志在山洞里面举着火把巡视了半晌才感睡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手脚。 当然无果。 今天爬山的速度也特别快,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好了两倍都不止,半天下来居然连大气都没有喘上一口。 种种诡异让他的身上发毛,难道说自己被毒给烧糊涂了。估计是那个大珠子的问题,可怕啊。 就目前来看,这种变化让他有点的乐在其中,这年头,谁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好,可有得就有失这个道理是他坚信的,说不准就有什么副作用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变化就变化吧,文志很快就把疑虑给抛开,既然前几次的灾难老天没有要自己的小命,那自己就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不过看样子那些人并没有把这个海岛给充分的利用,甚至连多余的警戒都没有布出,也许他们认为不会有什么人会到这里来,可谁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是被风刮来的。 整整在这海岛上转了大半天,愣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让他很是兴奋,没人最好,自己又打不过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为了自己量身打造,那以后可以放心活动的地域就广大了。 终于在临海的一个弯道的附近发现了一排栅栏,也有几十个简易的房间,文志细心的观察他们守卫的森严程度,放下心来,看样子他们活动的范围也就是这附近,绝对不会远走。 昨天来的几条船就停留在这个港湾,里面的人正在进进出出,不住的从上面搬东西出来。 那天光是看到他们船的背影,里面的人还没有打过交道,现在也感觉到自己的目力也进步了不少,离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衣着打扮。 很古怪,到底不是一个国家的人,衣着也就罢了,头发也是扎起来,可有大部分的前额头还剃了一半,和尚不和尚,道士不道士的,看的文志是腹诽不已。 还有一个结论,这个国家穷,连鞋都做不起,光带着两块木板到处溜达,怪不得来干这一营生。 这些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文志非常的不舒服,衣着不整,干着抢掠的活,这些都不算什么,生活所逼嘛,可是,在看着一大群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跑到码头上面欢呼,一大家子都在欢庆胜利的果实么? 文志忽然有种现在就冲下去把这群人全部砍成肉泥的冲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祖祖辈辈相传的贼窝? …… 与码头的喧嚣相比,在那排栅栏后方不远处,还有个孤零零的小木屋,看上去无比的凄凉,难道说用什么特别的作用? 文志愣愣的看着,按理说现在已经观察的差不多,该回去放心的睡大觉了,可不知道怎么的,凭借着他现在灵敏的感觉,总觉得其中古怪,甚至有种莫大的威胁。 很长时间,文志就在那里呆呆的趴草丛中,瞪眼瞧那个小木屋,可除了一个女孩背着一个被子进出做家务外,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几乎让他昏昏欲睡,却仍然咬牙不回,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特别是感觉十分敏锐的现在。 终于,有个身影走了出来,手提着一把武器,十分的细长,文志蓦的睁大了眼睛,就是这个家伙让自己的感觉十分不舒服,看他走路的姿势,虽然已经有不少的花白头发,可仍然那么的挺拔,仿佛一根铁柱一般。 只见他走向树林……文志考虑,难道想砍柴? 只见那老头先在树前闭目凝气,忽然双目一睁,那股精光饶文志离的这么远也觉得刺目,一失神间,便见到那个老头极步上前,速度快的让人乍舌,几道光影闪过,伫立树前,良久,小拇指轻轻的一推,大树便轰然倒塌,分成了好几段。 乖乖,“恩!”文志咬到了舌头,这个是什么玩意? 还没惊讶到底,便见那老头猛的转过头,鹰一般的目光扫了过来。 文志吓了个半死,赶紧趴低身躯,让这家伙发现可不是好玩的。 那老头仅仅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马上又回去砍他的树。 文志老老实实的呆着,再也不敢动弹,一直到天黑这老头才砍够,拖着刀回房了。 文志可怜的爬起来,手脚都僵硬了,刚才的那次遇险,让他接下来一动不敢动,被强迫的观摩了一天……整整一天啊,他感叹,那个看上去几乎快入了土的老头子怎么这么大的精神,一只到最后握刀的手居然连抖都不抖一下。 这个岛上,全是怪胎。 文志郁闷的返回自己的小窝,这个盗上,全是怪胎! 一路跌撞,还不敢打火把,差点迷路。 http://5 第十三章 先祖遗产 文志看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脏了,便直接洗了,目前只能赤着身子坐在火堆旁。 呆呆的在火焰上方翻动着衣服,看着那正在烧着热水的贝壳,一阵的失神,今天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简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人的力量怎么会达到这种程度? 火焰灵动。 忽然,刚刚放在口袋里面的玉锁在他一晃动间掉了下去,文志大惊,这个可是自己唯一有身世线索的东西,万一烧坏了什么办,岂不是再也解不开了? 赶紧伸手向火里面捞,就算是烧伤也顾不得了,反正最近受伤好像和自己有缘,就算是有了伤疤也说不定哪一天睡醒过来就不见了。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大了点,居然把那一贝壳的水给碰翻了,正好浇到了火堆上,淋个透彻。 火灭了,没有了烧伤的可能。 文志却欲哭无泪的捧着已经有几道裂痕的玉锁发呆,刚才一会是火一会是水的,不坏才怪,完蛋了! 难道说,自己的由来将是一个永远的迷团了么? 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总是这么的粗心大意。 “怎么?”文志忽然瞪大了眼睛,把玉锁给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观看,缝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疑惑,反正碎的差不多,索性用力一掰,分成几断,中间有一张薄薄的绢纸落了下来。 文志恍然,居然有这么严密的机关,发现都不容易,任何人都会把这个价值不菲的玉锁给小心保存,绝没有损坏的心思,那这卷绢里面应该说的是自己的身世吧。 赶紧拿起来翻看,里面的讲的东西很古怪,和自己的身世没多大的关系,看不大懂,全是些没见过的语言,经脉啊,真气丹田什么的,还有几幅人的图,怎么看都不像自己爹娘的画像,人体上全是弯曲的线条,古怪的不得了。 如果说唯一有联系的,那就是这几个人图在额头上全都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就像自己身上的一样,他不由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在这一大篇的绕口令之后,居然还有一排龙飞凤舞的草书,让已经有点头昏眼花的文志精神一震,这几十个字写的潇洒极了,蛮有些狂放不羁的意思。 “天下纷乱,豪杰四起,盖武学滥用之果,多恃强凌弱,故以弱冠之龄横扫天下,揽天下群雄,与世分而治之……然恐后世子孙失英武之气,”文志想了一想,看这家伙倒是挺豪气的,什么怕子孙没什么气,还不是怕子孙被人家欺负,没说的,有这样的祖先也不错,接着向下面翻,“故留此玄经一本,有缘者得之,” 文志:我够有缘的,看他的口气,这玉锁都传了好几百年了,不知道经过多少代的手,今天才在我的手里重先天日,不容易啊。 “聪慧者得之” “……”文志忽然想骂人。 “当重振我南宫一族的雄风……” 姓的倒古怪,他都是这样拉壮丁的?一瞬间自己就好像多了个姓,十分的不习惯,南宫文志……不顺口,原来我不姓文啊。 “为防止后世落入外人之手,前日以无上功法刻下印记,凡我嫡系,当额以艳色莲花为辨,非者修炼必经脉寸断,血液倒流,苦嚎三日三夜毙命……” 乖乖,文志打了个寒战,还真是狠毒啊,这样也好,没有太多的人和我抢了。 不过,这个让自己羞于见人的胎记居然是他刻下的,简直可恶。 最后一句,“玉锁分两块,上册是玄天真经,强身健体,是为内功,下册是玄天神功,为打斗之术,此半为上……南宫君剑字谕子孙。” 文志忽然有种呕血三升的冲动,这不是耍人么,搞了半天这本只是能强壮一点的,干吗不是下册?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在危险了面前任你口灿莲花,说的天花地转,智计百出,可万一人家直接把你捆起来,再把嘴巴塞上,还不得乖乖挨宰。 要是真的能一个人面对几个大汉不落下风,那多风光,也没了生命危险。 可现在,哎! …… 匆匆看完,文志却还在发呆,没想到传说是真的,如果这个自己所谓的祖先没有说瞎话。 记得在家乡的时候,经常有人在谈论那些飞天遁地的武林高手,甚至见些传奇小说,本来以为是笑谈,一帮子书呆子没事胡思乱想。 可今天眼前的这一切,除了这张绢书之外,还有的就在白天在外面看那个练刀的倭国老头子,给他的震撼无比巨大,好像有一个那么陌生的世界向他稍微的打开了一下门。 文志苦笑,还想那个世界干什么,自己现在命都几乎不在自己的手里面,要是再想不出来办法的话,真的要去另一个世界了。 要是那个下册也在这里多好,说不定自己很快就学会了,直接打回家去,而不再向以前那样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放冷箭,说起来都没什么颜面,估计也是那些倒在自己箭下的人临死都要鄙视的。 文志忽然重重的一脚踢向火堆,残余的火星飞的到处都是,没招式又怎么样,自己难道就不能自己创造,去偷学么,刚想到这里,眼睛乍一亮。 忽然看到了一边干了一半的衣服,已经被灰烬染的看不出颜色了。 惨叫:“白洗了!” …… 于是,以后的这些天里,文志洞穴外面的动物们都倒了大霉,纷纷落入陷阱中变成了干粮,当然文志也不往有时候去捞点海味来调剂,总的说,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记得有一次还发现了一只大型海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看起来肉多脂肥,看起来美味,文志曾经实验了一下,把这家伙给翻过来放在一个地方好几天,一点的异常都没有,估计能不吃不喝几十天,简直是以后出海的最佳食粮。 在精心照顾自己的同时,文志便凌晨带着点食物到那里一趴就是一天,瞪大着眼睛拼命的看那老头的一招一式,默默的记了下来,等到回去的时候半夜在山洞里面比划。 他也知道这样的偷学不伦不类,光是能学一个架子,那老头运力的技巧完全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他轻而易举的将一株大树削成碎片,都不知道多么的羡慕。 没办法,只要用那个所谓的什么玄天真经来充数,名字玄玄的,就好像算命先生们手中的小册子…… 也不知道,祖先要是知道他这个不肖子孙的想法,会不会跳脚。 说是练习内功最难的是是刚开始的时候,文志倒是觉得十分的奇怪,这内功说白了就是固定在几个经脉运行,这可是他研究那个小册子好久才得出来的结论,腹诽,真他娘的难看懂,要不是以前自己读过几本古医书的话,根本就摸不清头脑。 没有刚开始的那一点点真气带路,永远也不可能把功夫练成,这是最艰难的一个关口,所以当年在内功上有成就的人寥寥。 其次就是经脉的顺通,听说,当年的绝顶高手是要打通任督二脉的……文志怎么也搞不明白,这功力深厚和力气大,身子壮有什么关系。 反正无聊,练练也就是了。 不过那绢书上面交代的事情差不多是真的,当安下心来照着上面画的姿势盘膝而坐的时候,居然从额头的那个莲花地方钻出了一股小小的热流,开始在各地流淌。 文志觉得自己的身子没那毒药给烧坏了,那绢书上不是说要好长时间,一般是数年才能把全数穴道打通,他瞪大了眼睛,自己居然和平常人不一样,好像穴道们都不在了,那热流畅通无阻。 不但如此,身上四肢处还有数不清的涓涓小流,回合在一起,围绕着那人体图不住的环绕。 被烧成怪胎了,怎么办。 …… 日复一日,那个老头子依然是每天出门,练刀,砍柴,回去睡觉,风雨无阻。 文志也咬牙跟他一快儿坚持,心里面就抱着一股硬气,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子都能做的到,我年纪轻轻的还怕什么? 当然,雨特别大的时候也会适当的给自己放一天的假,这雨头,再去淋,那不硬气,叫白痴。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日子就是这么平淡的过着,毫无出奇的地方。 也算是文志的一个转折点,他的玄天真经终于到了第二层,心神自如阶段,其实当时的南宫君剑也就偷了个懒,一共才设立三层,照他的估计,一般人资质好的话估计要五年的时间能到第二层,就不用常常打坐了,行,跑,活动,无一不在运行,好像是专门为了偷懒而创立的。 文志渐渐的摸到了门路,手舞着自己刻的木刀在山林中穿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手中的木刀也挥舞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变成残影。 本来以为这两门功夫相互冲突才对,一个静若大海,另一个却是陡峭似山,现在配合起来却又觉得十分配合。 在山洞里面挥舞,还边喃喃自语,“这一式不对,应该是这样子的……”头发披散,姿势古怪,看上去就活像在家乡的巫婆。 http://5 第十四章 伊贺靖海 挥舞了半晌,忽然真气一泄,跌坐在地上大喘气。 终于想明白了,那个老头子根本就不会内功,所谓眼花缭乱的刀术其实说白了就那么几个动作,砍劈削挑不同的结合,外加迅疾的速度。 文志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东西呢,白白走了不少的弯路。 文志低眉思虑半晌,忽然一刀无声无息的挥出,在石壁上划下了一条深深的刀痕。 …… 又是一轮出海的时间,,几艘大船匆匆便离开的码头。 其中有一艘船的水手们忽然发现,自己有一个头头不见了,顿时一阵的慌乱,找了好久才发现在船舱里面他赤条条的身子,身上的衣物被拔个了个精光,甚至连他的那条兜裆布也不见了,样子凄惨到几乎是被几十个大汉轮过似的。 他身边的那把精制长刀也消失不见。 船上所有的人害怕,鸡飞狗跳的乱搜了一阵,可依然未果,开始还提心吊胆的搜了好几天,可以后再也没发生古怪的事情,那个头头醒来后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只觉得后脑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大家也就逐渐的放弃,继续出海。 …… 波涛汹涌,又是一阵大潮慢慢的落了下去。 一个女子赤着脚正在赶海,不时的拣起几件新奇的玩意,很是兴奋,欢呼着又向一波涌上滩头的海水奔去。 好像冲上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是条大鱼么? 走近了却呆楞在那里,居然是一个同族的人,头发披散,衣着狼狈,正静静的卧在那里,也不知道死活,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特别是脑袋上仿佛是受了重击,血糊糊的一片,看的让人心惊。可尽管混到了这个地步,手里面仍然紧紧的抓住一柄长刀,青筋直露。 这女子本来想把刀给拿开,却没想到这个家伙给抓的这么紧,除非现在就把他的手给砍掉。 小心的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的放到他的鼻端,还有一丝热气。 那女子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找了根绳子把他给绑了起来,向家里面的方向拖了回去。 ……到了小木屋的前面,直接把这个可怜的幸存者扔到了门外面,冲进房子里面就是一连串的不知名语言,说的是有急又快。 在木屋的中间平放着一块大的地板,衣着朴素的老者正面对着挂在墙上的鞘刀闭目养神,表情肃穆,听得这个女子跑了进来说了一大段的废话,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一点。 半晌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她冷声道:“千叶子,不是说要尽量要学会说中原话么,你现在的样子,以后要我怎么带你一起去中原挑战他们的武士?还有,早说过不要打扰我,你怎么又忘了这一条!” “以后再犯的话,你就一个人乘小船回日本吧。” 他这一段话说的虽然非常的慢,可是非常的字正腔圆,看样子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那个叫千叶子的女子吓了一大跳,跪在地上低着头,想了好半天来酝酿语言,结巴道:“千叶……知道了……可是我刚才在在海边发现了一个遇难者,好像还有一口气……” 老人冷冷道:“我这里不养出闲饭的人,把他扔回海里!” 千叶子抬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伊贺先生,他的衣服很华丽,看样子是个大家族的……” 伊贺老头哼声道:“你的心又不平静了,是不是还在想着要嫁大家族的美梦,也是,让你陪伴我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太委屈了。” 千叶子慌忙的摇头,连声否认:“千叶子是家父比斗中托付给先生的,只想好生的侍奉,绝对没有别的心思……那个人,那个人……”猛的一咬牙,把衣服拽的更紧了,“他昏迷中还抓着自己的刀,看上去是个武士……” 伊贺老头双目爆睁,死死的盯着她一会,让她有种陪伴毒蛇的感觉,慢慢道:“武士么,很有意思,哈哈,带我去看看!” 千叶子跪地苦苦哀求:“先生,他还在昏迷中,脑袋可能还撞到船上了,受伤很重,不要现在动手……”她知道眼前老人的可怕,一生追求的就是和别人比斗,在胜利之后顺便取走对手的性命,现在恐怕是又起了动手之意。 伊贺:“少废话,我才不会对一个受伤的人出手,不过是想看一看那人值不值得留。” …… 倒霉的武士悠悠醒了过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又走了一圈,一张看眼睛便见到一张美丽的面容,温柔的笑着给自己喂汤水。 搞不清楚状况,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努力的张了张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顿时焦急,拼命的挣扎起来,却是全身无力。 半晌终于放弃了这种无奈的行动,疑惑的对前面的这个女子指了指。 那女子嫣然一笑:“我是千叶子……你伤的很重,不要再动好么……”忽然醒悟,面前的这个人不一定会说中原话,又是一连串的语言解释一下。 对着面前的这个仍然茫然的眼前,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外面跨进来一个身影,伊贺老头闯了进来,斥责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个家伙的脑子受了伤,估计根本就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连语言都忘记了,现在就该把他给扔到海里。” 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白痴一样的年轻人,“恩,应该是个大家族里面出来的武士,白白净净的……” 眼睛忽然盯在了他握刀的手,不再放开,刀虽然未出,可是一股猛烈的刀气已经向他毕了过来。 眼前的这个人原本萎靡的神色一下子消失无踪,双目直睁,与伊贺老头冷冷对视,尽管在那强大的压力下不得不一步的向后退,姿势摆的十分正统,一点也不见慌乱。 伊贺老头脸上惊异之色闪过,这几乎是自己一流的奥义,怎么会在一个年轻人身上发现,自己虽然横扫日本,没什么敌手才打算到中原一行,可自己的流中人才凋零,实在看不到几个后起之秀,实在让他遗憾。 可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还有着怪怪的潜力,凭着自己几十年的见识也发觉不出,实在是古怪,可已经有了爱才之念,这个人和自己应该大有渊源。 有心试试,现在几乎能和自己一半的力量相抗衡,不简单,继续压上。 前面的这个落难的汉子退无可退,忽然眼中一片血红,闪现一片暴虐,狂吼一声,猛的抽出刀来,斜斜的指着面前的这个老头,一副拼命的架势,倒是让房间里面其他的两个人一惊。 伊贺十分满意,身为武士,就是到最后的关头也不要失去拼命的勇气,他做的很好,自己也抽出刀来,几下便把他手中的武器跳落。 看到他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道:“你既然是从海中来的,以后就叫伊贺靖海吧,“对他指了好几遍,脸上一向淡漠的表情也变化了,带上温暖的笑意。 也许是他很久没有笑过,看上去肌肉抽*动,十分的怪异,在伊贺想来,能有一个记不起以前事情的继承人是最好不过,看样子底子也不错,没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而且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牵挂,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比如此忠心的弟子么?他想的开心,几乎大笑了起来,如此,即便是自己回见天照大神,伊贺的威名也能响彻整个大地。 看了看他手中一直抓的不放的刀,上面还有几个铭文,忽然皱眉,想了想,终于放弃了问话,看样子应该是日本内诸星家的贵族,也没什么,在附近的那领头的好像也姓诸星,对自己也十分的恭敬,应该没什么威胁。 放下心来。 对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简单的比划一下手里面的刀,意思是你跟不跟我学刀。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比想象中的还好狂热,估计也是贵族中的不安分份子,对其他的事情理解的非常慢,而一牵扯到刀,马上就明白了,连连点头,还一脸钦佩的看着伊贺老头子,就是他这种毫无心机的人的无声奉承,让老头更加的得意。 对着千叶子吩咐道:“好好的照顾他,三天之后,我希望一个健康的徒弟站在我的面前,记住,要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听到了没!“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声色具厉,跑了大半辈子都没能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徒弟,不照顾一点怎么行。 千叶子脸上一红,这个先生新收的徒弟怎么这么的好看,比以前见到的那些身材高大了不少,还英俊,低声说了句是。 伊贺哈哈大笑,甩门而去,临走的时候还道:“不要再教他我们本国的语言,就教他中原话吧,我过段时间稍微的训练下他便带去中原,以后,整个中原将在我们师徒面前颤抖!” 伊贺靖海呆呆的坐在角落里,仿佛还搞不清楚状况,或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靖海的伤好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两天后就能下地了,让伊贺惊讶不已,也没怎么向心里面去,觉得可能是习武人的身体比较好,而且,这个徒弟的根骨比原先以为的还要出色,让他大喜,细细的琢磨怎么教育。 http://5 第十五章 疑与忠诚 千叶子远远的站在小木屋的门口,看着他们。 靖海满头大汗的用刀向那一排排的木桩上面砍着,样子狼狈的看着千叶子都有点的心疼。 可他还不得不忍受伊贺老头的一次次挑剔。 知道他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眼色又不能表达出所有的意思,只能有把手的教,十分的费劲。 而且,这个徒弟还有古怪的地方,比如说,他十分的抗拒说话,简单的几句话教了几天,他能听懂,可是就不愿意说,逼急了就模糊哼哼几句,在这方面,伊贺也就很快的放下疑虑,可能是头一次说中原话舌头不习惯,自己当年应该也有这么状况。 也可能他以前就是一个沉默不喜欢说话的人。 靖海的刀术看起来不错,威力还可以,可这家伙却是个愣头青,只懂的用蛮力劈开眼前的一切,却是一点也不懂得用力的技巧,至于其他的,伊贺很欣慰的发现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就算是自己当年也赶不上这个年轻人的,好像他的身体内蕴涵着巨大的力量,天生的武士。 可就是眼前的这一点不足都让他够头疼的,真的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当年的基本功是怎么练的,真应该把他曾经的师傅给抓来好好的打一顿,简直是糟蹋了一块璞玉。 指着被他削开的树木,再和自己刚才做示范砍下来的一对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伊贺靖海仍然愣愣的,摸不清楚状况。 伊贺老头斥责道:“你看你刚才出的刀,那不叫刀术,你以为力量能代表一切啊?无论遇到什么都是一刀下去,记住,你现在不是在对着树木练习,在你面前的都是你活生生的对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砍翻,砍碎,但也要讲究方法……” “对着敌人你能当作木头闭着眼睛去乱砍么?” “眼睛不是白长的,要去观察,观察他们身上脆弱的地方,致命的地方,如果这样的话,一刀的伤害能抵的上你原先的几刀,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样是什么效果。” “就比如这个木头,你要按照它的弱点,也就是纹理来下刀,”说着有是轻轻挥出一刀,看上去十分的优美,甚至是温柔,不带着一点的杀气,似乎没有力量,可偏偏就这么轻轻的一挥,一根拦腰粗的木桩便分成了两半,切口光滑…… 靖海仿佛被震撼住了,呆呆的看着,然后埋头苦练了起来。 他的这种拼命学习的行为很合伊贺的心思,赞赏了几句便回房间看刀了,他也曾经说过,“刀,是一个武士的生命所在,要好好的呵护你的武器,当成身体的一部分,达到心灵相通的效果,刀,也是有灵气的。” …… 夜 月色下。 一个老人站在海边,盯着那不断起伏的波涛出神。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听在了身后,恭声道:“伊贺先生!” 伊贺老头凌厉的目光对她上下的打量老半天,才满意的笑了笑,沉声问道:“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千叶子低下了头:“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墙角发呆,或者是比划木刀,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有伤好的兆头,估计现在已经睡下了……” 伊贺皱起了眉头:“我最奇怪的也就是这一点,说他的伤重吧,才几天就好了,说不重吧,却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深思了好大一会,才道:“算了,你以后就专心照顾他吧,也用不着继续观察了?” 千叶子很是惊讶,“伊贺先生?您为什么这样想,如果他是别有用心的人……” 伊贺烦恼的摇摇头:“现在还没有对我们危害的地方,日本内的么,不对,他们还派不出如此出色的弟子,中原,他们更不知道我要去……罢了,”傲然道:“只要我伊贺一流有一个出色的继承人,就算别有用心又怎么样,何况,如今的天下,谁敢伤我,谁又能伤我!” 一个草丛里面的黑影听到这里,悄悄退去。 …… 伊贺算是个不错的老师,在巨大美丽前景的刺激下,几乎是在手把手的教自己的新徒弟,稍有不对便严加斥责,伊贺靖海也增长的非常快,在技巧方面几乎能和伊贺老头相比肩。 师徒皆大乐。 一日习练完毕,伊贺靖海满头大汗的还在练习拔刀的姿势,师傅说这是临敌时候有极大作用,一般来说,只要谁的刀比那人挥出要快上一分,可能就在这一瞬间取走了对手的性命。 闭目在脑海里面回放着伊贺老头拔刀的每一个片段,忽然感到脸上落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却见千叶子那如花的面孔在无限的放大着。 “瞧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一头的汗,来,让我给你擦擦……” 靖海不自在的撇过头去,他好像还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却不是不识好歹,连忙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千叶子笑吟吟的把汗巾塞到他的手里,转身离开了,在背对靖海的脸上全是懊恼,自从接到伊贺先生的指示要收拢他的心,自己的内心又未尝不是如此。 可是这个家伙却是一块木头,除了他手中的刀之外,全然不放在眼里,对自己明里暗里的示意全然无动于衷,难道自己是变丑了,还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这种思维。 真是的,可是自己把他给救了,又在先生的面前给他求情,怎么一点也不感激自己,亏还这么细心的照顾他,这个家伙,在生活方面完全不行,总是脏兮兮的,也就是自己给他天天洗。 低着头气哼哼的走了,没有发现背后的靖海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 伊贺站在山崖,衣袍猎猎。 忽然道:“靖海,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为师恐怕再也没有力量教你,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习练火候了……” “等下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起程去中原……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艘小船,上面也有海图,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靖海原本跪坐的不习惯,一直扭来扭去的,忽然一下子平静下下来,迅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嗨!” 伊贺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放心,不是要让你停下修炼,我听先辈们说,在中原有着无数的高手,和他们的比斗,将会更快的提高你的技艺!” 靖海沉默良久,忽然结巴道:“我想……想在临走前……和师傅比试一次……希望师傅还我信心……” 伊贺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面十分的受用,“怎么,刚开始被我打击的狠了,行,就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靖海微笑,“谢……摆拜托了!” …… 翌日 靖海默立良久,双手捧刀:“请……师傅赐教……” 伊贺微微的点了点头,看他的架势就知道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总算有点伊贺一流优秀传人的样子了。 最重要的是对自己惟命是从,看样子以后到中原将会多个好助手…… 点点头,“来吧!” 靖海猛的抽出长刀,冲了上来,带起一连串的残影,呼啸着卷了过去。 伊贺也不敢怠慢,心中却是在暗暗的又惊又喜,前几日这个家伙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是能和自己年轻的时候相比,而现在看这一刀的内涵,却私有了自己现在颠峰时刻的八成,那以后还能得了。 两个人迅速的交换几招,伊贺朗笑道:“怎么,现在该有信心了吧,最近几年来,在日本几乎没有人能接的下我连续十刀,就算是千叶子的父亲,也一样抱憾。” 忽见伊贺靖海大吼一声,双目赤红,状如疯虎,接下来就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狂劈。 伊贺老头大惊,怎么现在会又入魔的症状,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是如此的骄傲,一旦处在别人下面就会拼命,心中有不悦之意。 我可是你师傅啊,比师傅弱上一点又怎么了,这家伙应该要好好的敲打才是。 不过现在还得帮助这个家伙过关,左支右挡,好不狼狈,边怒吼道:“伊贺靖海,你疯了?” 那边在靠在树上观看的千叶子也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见靖海高高跃起,刀气直冲而下,伊贺老头大惊失色,这一招精妙无比,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无不在其笼罩之中,想躲闪也无从躲,看来只有挡格了。 奇怪,自己可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一招,难道是这个家伙脑袋疯狂下想出来的,天分是如此之好。 心中大怒,过了这一招就的把这个家伙打晕,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体力和他一起熬。 只见那刀狂劈而下,靖海的双目忽见清澈,原本混乱的神光一下子消失不见,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狞笑。 伊贺老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气了个半死,看样子这个家伙果然有问题,居然隐藏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你才学了几天的刀! “刷”的空气撕裂声不绝于耳,伊贺老头伸刀档格,靖海这可是拼命的架势,就算现在自己趁机要了他的命,估计那停留不下来的刀势也会让自己重伤。 他对自己的力量,和刀的坚固十分有信心。 http://5 第十六章 断刃悠悠 清脆的折断。 伊贺惊异的目光收不回来,刚才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点,在接触的时候,靖海的刀上似乎有白光闪过,发出的凌厉气劲陡增近十倍,自己手中的刀根本就抗不住,在一瞬间就削成了两段。 伊贺老头的面孔正中间,渐渐浮现出了一道血线,慢慢的向下蔓延。 颤声道:“你……你……” 靖海落下地的一瞬间,用空出来的手一抄,刚才崩裂的刀尖便到了手中,顺手一抹伊贺的脖子,结束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伊贺的眼睛大瞪着不倒,死鱼般的眼睛中充满着犹疑和不信,好像还在怀疑自己怎么会有一天倒在这种场面下。 靖海微微一笑,凑到他的耳朵边轻声道:“师傅,有的时候力量是能代表一切的,你现在可信了?” 慢慢的后退了一步,深深的一躬身:“您的技艺,徒儿已经全学会了,中原大地,还是让我自己去吧!”这几句话说的是熟练无比,而且也不是伊贺教给他的北方官话,而是带着浓重的南方味。 伊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眼中血丝几乎爆裂,脖子中的一条红线乍的扩大,几乎溅了眼前人的一身一脸,应声而倒。 靖海呆呆的看了倒地的师傅片刻,不由的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上方,看样子老头的刀术实在精湛,自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动手,他到临死的一刻还是给自己造成了伤害,额头上的伤口很深,倘若力量再稍微大上一点,今天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千叶子几乎站不住身子,眼看着一个满身混合着他自己和伊贺先生鲜血的恶魔向自己走来,却拿不出力量来逃跑,现实的巨大落差几乎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精神,只是靠着扶树才强撑着不倒。 就在刚才一切发生之前,她还在梦想着有一天两个人会在一起,尽管眼前这个人傻傻的。 而现在,一切都变的太快。 悲哀道:“靖海君,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靖海轻笑:“不要叫我伊贺靖海,我叫文志,或者说加个姓也可以,南宫文志!” “你是天朝人?”千叶子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你早就恢复了记忆?” 可是眼前的一切不由的她不信,那边先生的尸体还温暖着。 “天朝人不是最讲仁义的么,看你的样子也应该是入过学,熟读过儒家典籍,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救过你,先生他也苦心教授过你……” 文志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不,我和他们不同的……” 千叶子忽然觉得小腹一凉,低头一看,好像是先生那把配刀,刚刚已经断了一半,而现在只剩下手柄在外面,努力想活动身躯,可是却徒劳,这半截刀已经把她和树永远的钉在了一起。 没有痛苦之色,脸上却忽然浮现了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其实不管你是谁,我都曾经……”渐渐的说不下去,眼帘也在逐渐的下放。 文志呆呆的看着她,还有最后的一点意识,忽然心中有一丝的后悔,刚才不应该把那把刀给插进去,经典的日本美女啊,不知道期盼了多少回。 但马上抹去了这种想法,轻声道:“其实在我们的典籍里,最著名的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知道么,中原是我的家,这里也是我的家,你们……不该来的……” 帮助她合上眼帘,轻轻一叹。 …… 忽然拔足狂奔,一连串的水珠落在扬起的尘土。 “我没有做错,绝对没有做错,”文志在心里面狂喊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血淋淋的亲手在别人的身体上划刀,心中十分的惶恐,可要是让那个老疯子跑到中原去耀武扬威,不知道要杀多少的人,自己的同族人互相残杀很正常,但是绝对不会容易外面的人动手。 千叶子也绝对不能活,她要是走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自己寻仇,而要带在身边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自己一刀,他不相信她,也不想去相信。 一切结束了! 可为什么感到这么的茫然,这么的不安心,好像在这一刻失却了什么似的。 …… 奔到那边的栅栏里,年轻人估计都已经出海了,抢掠!现在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还有女人。 文志茫然的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呆呆。 那些人也好奇一个武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居然都上来打着招呼。 文志的眼中又出现了疯狂之色,隐隐意识到自己是被自己的老祖宗给骗了,这几天虽然自己隐藏的极好,可心中却经常有股莫名的力量蠢蠢欲动,有种破坏一切的欲望,而当见了血之后,这中感觉更甚,几乎要摧毁他的神志。 他可不知道自己完全冤枉了祖宗,搞到现在的这么情况,那人根本就想不到,而一切都来源于那个章鱼,那是海中最暴躁的生物,那珠子是它生命的精华,而现在,这中隐藏的因子也到了他的身上。 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什么也听不懂! 一个不懂让文志暴戾,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嚎叫,引的那边山中几声孤零的应和。 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心了,伊贺和千叶子走的太可惜,也太寂寞冷清了…… 那就让你们这些人陪他们吧! …… 当下轮起武士刀就狂劈,这些人先是被一片血红惊呆了,怎么这个武士一言不发就开始砍人,顿时惨叫四起,一哄而散,到处都是哭喊的声音。 文志心中坚硬如金石,,听不懂他们的求饶,这种外族的语言更是让他火大,飞身上去追赶那些逃散的人,个个身首异处,或者是连身体都被斩成了两截,鲜血肠子流的满地都是。 良久,几十间房屋再没有了声息,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 文志撩起衣服下摆擦去了刀上了血迹,只见这把刀在鲜血的滋润下更加锋利了。 ……砍人的刀,杀人的刀法! 终于停了下来,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我都做了些什么?”没人给他回答,文志忽然跑到一边大吐了起来,自己身体的异常终于出现了。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内心处盼望的吧,既然选离了故土,吃上了这碗饭,想想那些受害的人,包括自己船上的乘客,还有那个世界的……你们该得的。 …… 傍晚,残阳似血。 一艘扁舟悄然出海,背后的寨子,熊熊火起,看起来居然是那么的绚烂。 生与死的界限居然那么的窄小,跨步也容易,自己就是那轻推的人。 都下地狱去吧! 文志背手站在船头,巨大的帆被东风鼓的满满的,对面,就是自己阔别的家乡……5 第三集 第一章 孤帆远影 孤帆远影碧空尽! 一望无际的大海,文志站在船头上出神,他以前没看过船,也不知道怎么来操纵,只能一路上对这老头预先准备好的海图摸索,好容易学会了怎么掌舵。 可后来才发现这个手艺居然一点也用不上,许是天公作美,猛烈的东风带着小船稳定前进,照现在的这个速度,恐怕再过一天就能看到陆地了。 说实话,他这几天也就一直处于郁闷中,在思考自己当时怎么就忽然狂性大发,老觉得是把最近隐藏在内心处的暴虐一股脑的全都倾泻了出去。 现在的身体很轻松。 他也曾仔细的观察自己身体,可对这方面实在是一知半解,采不出什么有用的手段,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隐隐觉得,有这么的改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摸了摸额头上面的刀疤,斜斜的直到眼角,是那里给自己留下的显眼印记。 却让他更加的不爽,自己应该是被破相了,就是额头上的小小莲花也被生生的砍成两半,再也恢复不了原状,原本以为身体能向前一次迅速恢复,可是结果让人非常的失望,都好几天了,还一点的变化都没有。 也许这道伤痕要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脸上。 胎记被砍碎了,或者自己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不知道怎么,文志好像在内心处松了一口气,照那张绢上的支言寸语来看,如果自己真的姓南宫,那绝对是个大家族。 而自己的被抛弃,其中也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或是争斗,他根本就懒的参与到中间去,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差事。 家族即便再富有又有什么意思,自己挣来的才算本事。 何况,文志向船舱里面看了一眼,那个贼窝比想象中的还要有钱,当他打开密室的时候,几乎被那琳琅满目的珍品给惊呆了,还有那一排排的箱子,里面全是沉甸甸的白银,还有一小箱子的黄金。 这让他的罪恶心理无形中消失了不少,这这钱财里面不知道蕴涵了多少中原子民的血汗。 还有一件让他爱不释手的东西,一把长刀,高捧起来,迎着太阳拔出了鞘,“呛”的声音清脆非常,寒光顿时笼罩了他的身体,暗赞了一声,确实好刀。 试了试它的锋利度,十分满意,在上面还有两个醒目的铭文“村正”,这也是他大惑不解的地方,居然是中原文字,真的不知道倭寇是怎么称呼它的,估计叫法不同。 不知道怎么的,村正这个名字对他十分的熟悉,好象以前曾经在卡通中出现过。 听描绘说,是把绝世武器。 大赚了。 这个世界几百年后说不定就造不出来关于这刀的卡通,可怜的儿童,看不到了。 原本他那把偷来的诸星,陪着伊贺老头一起入了土,这是他唯一安慰自己心情的办法,估计伊贺在下面会很欣慰的……当然是他这么想。 懒惰的人们啊,连造字的工夫都挤不出来,只能从中原拿。 不过宝贝倒是不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村正就压在了珠宝的下面,不知道是不识货还是特意藏起来的。 可一条小船根本就运不了这么多,文志只能把大部分都运到自己原先栖身的山洞,再搬了不少的大石头给严严的堵死,外面也掩饰了一番,平常的人就算到了这里也发现不了异常。 现在船舱中只不过是他挑出来比较值钱的珍宝首饰之类,应该够自己到中原去打点一番了。 想起来错过的大比心中就窝火,可恨的海盗们,把自己整整耽误了一年,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在家乡老爹的心愿了。 大比三年一次,得好好的想想做些什么,或者是一直等待皇帝开的恩科,哼,可遇不可求。 还有玉沁,那在自己心中逐渐模糊的身影,他当时本想及早赶到京城,或许两个人有一线希望能在一起,在京城消失一个秀女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连累不了家人,可现在,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文志恨恨的一拔村正,闪电般的插上了在海面了跃起的飞鱼,然后刀身一轮,鱼身变成几段落到了海里,又引起鱼群的一阵争抢。 看的他心中厌恶,看样子作为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最起码平常对同类的尸体敬而远之…… 文子那小丫头估计早就不见了,就算她等自己一段时间,也是有良心。 还有那个杨岚,一想起来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睁眼瞎子,过了这么久才发现她的女儿身,想到自己居然给了她这么一大份的恩情,尽管自己并不情愿,可现在她应该给自己竖立香火灵牌,或者逢年过节还祭拜一番。 一切切的往事仿佛流水一般在他的眼前闪过,尽管事情过的其实并不太久,可现在想来几乎恍然隔世。 …… 一叶扁舟悄然的靠在海岸。 而现在的文志却是连一点的庆幸心理都没有,无他,刚刚看见大陆的时候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渔民出海打渔,这是多么好的天气啊,难道说渔民们已经富的不想动了? 这所有的疑问,在看到停泊在海岸边的几艘大船全部给解释了……可恨,仿佛好天在安排一切,又让自己和那群倭寇们撞在了一起。 也许,他们的船也是顺着这条水流过来的,不过不如船小帆快,看样子他们也上岸也没有多久。 真的不知道这些倭寇们在听得自己血洗了他们的老巢,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也许会追杀自己一生一世。 文志狠狠的捏了捏在手中的村正刀柄,伊贺老头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一个人最靠近的伙伴,都是手中的刀,追杀,哼哼,看你们能派来几拨。 …… 在一片沼泽中,有面巨大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鲜红的“戚”字。 下面一个巨大的军阵在擂鼓声中步步上前,刀枪直指,正对着,那些狞笑着扑上来的倭寇们。 “将军令,护我海疆,杀!”响亮的声音引来了一片应诺,“杀!” 众兵丁上前,两条锋线狠狠的撞到了一起,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战场选的很是古怪,军阵的优势根本就发不出,不时有许多的将士们滚到了泥堆里,兵刃全派不上用场,只能用拳头打,用牙齿咬,尽管这样的勇猛曾经把敌人稍微的逼退了几步,但仿佛也激发了倭寇们的狂性,更加借助地利冲了过来,嗷嗷嚎叫着,把长刀猛挥。 在军旗附近的高台上,身着将军服色的一个人旁边面容清秀的小将看看下面的战况,满脸都是不忍,看着和自己相处不知道多久的弟兄们浴血奋战,而现在几乎是在白白的浪费生命,开口质问道:“父亲,为什么要现在进攻?你看看这地上的沼泽,那些倭寇们赤着脚可以通行无阻,而我们的将士们的皮靴实在笨重……” “再看看他们的兵刃却锋利无比,帝国的制式长刀根本就比不上,大部分的人刚一交战,就全是缺口,有不少甚至直接崩断,这仗,根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打啊,一定是他们的阴谋!” 小将的声音全是愤慨:“父亲!” 戚将军喟然一叹,把头盔给摘下来透透气,“我已经给他们配备了竹刀,柔韧相当的好,应该能顶上一阵子……我知道那是个陷阱……可是,不得不这么做。” 小将惊骇,忽然恍然,“是不是朝廷兵部的那些人又施压了?” “是啊,限令一个月内解除倭寇之患,相爷就说,不过是一群海盗罢了,难道要一直浪费朝廷的粮饷?”戚将军轻声道:“反正事情也做的差不多,眼前的这些已经是最后一股大的倭寇,只要解决了他们,就能向相爷交代了……” 小将急声道:“现在天时地利全不在我,看现在的状况,就算是剩了,也将会是一场残胜,我们的士兵们怎么办?” 戚将军悲戚的再看了看周围士兵们的面孔,记在了心里,“没了倭寇,我们的士兵也要就地遣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希望,这里能是他们的归宿,也是吾等的归宿!” 眼看着对方大举的压上来,几乎能看的见他们雪亮的牙齿,“刷”的一声抽出了配剑,将头盔向地上一扔,厉声环顾左右:“毕功于此一役,擂鼓,众将士,随我冲!” 忽然小将军高声道:“等等,父亲,你快看,从海上面又来了一艘船……啊,是他们的船!” 将军神色惨然,他们居然也有援兵,难道自己连残胜的希望都没有了么? “好像就一个人啊!”小将军惊叫道,顿时让众将精神一振。 …… 文志的船悄悄的靠岸。 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前面太热闹了,各种嘈杂的声音让他厌烦。 在经过那几艘大船的时候,上面留守的人居然对自己躬身行礼,简直让他哭笑不得,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才明白,原来还穿着他们的华丽服装。 这身衣服曾经让他厌恶,可原来的长衫早就破旧不堪,他总不能赤着身子上岸吧。 而现在,前面的那些兵刃相交,还有濒临死亡的惨叫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两眼间又有了雾蒙蒙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他不由的捏紧了手中的刀柄。 努力的眯上自己的眼睛,保持着清醒。 跨步在那些守卫们的视力死角,拔刀轻轻的一挥,便在船底无声无息的开了好几个大洞,就让你们一辈子在这里等吧,再也没有回家希望。 顺便解决了船上面的几十个守卫,这些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况且自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去,看着他们必恭必敬的在自己的面前跪地请安,嘴里面叽里咕噜说着自己不懂的话,也为自己砍断他们的脖子摆正了姿势,很方便。 看样子这个国家的人真的很等级森严,说实话,这些人以前曾经看过自己,当时有着伊贺的陪伴,那些人把他们这三个人都当成祖宗供了起来,时常过来跪拜,对他们来说,强者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苦笑,这下连自己也沾了这个习俗的光,人上人似的。5 第二章 滩涂狂刀 喧嚣的战场,和后面的宁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文志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下了船,漫步走向了战场,额头上横扎着一条长长的白布,正好把那个伤口给遮的严严实实,布结迎着微风摇摆。 仿佛习惯了地上的残肢断臂,习惯了血流遍地,施然然好像在当年的齐家后花园,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 眯着眼睛,漠视一切。 忽然停了下来,这路上也太不平整了,碍脚。 只见自己正踩到一个还挣扎的倭寇的身上,这个家伙的腹部上还插着一把竹刀,还有着仅存的一口气,牢牢的抓住文志的裤脚。 文志皱了皱眉毛,他的这种伤法让他回忆起了前几天千叶子凄美的微笑,眼中又模糊了不少,脚步一顿,踏了下去,顿时鲜血四溅。 有点的后悔,这样一来每一次都是一个脏兮兮,这个习惯可不好。 索性一路砍伤兵砍了过去,步步血迹。 终于赶到了倭寇们的阵脚后面,手腕一旋,又是三颗人头飞起,其余注意到他的人本来还待欢呼,可马上便热情消退,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英雄是赶来助战,可没想到却对自己这些人下了刀。 顿时都愤怒的望着他,最里面叽咕着辩解或者是质问些什么,可眼前这个人却是充耳不闻,双手握刀又是一路狂劈了过去,顿时一片哀号。 倭寇大恐,齐齐退开了好几步,手中的武器都握的更紧了,愤怒的看着他,可身子都还在不断的发抖,手中的刀怎么也挥舞不出来,这个人,还有他背后伊贺一流的那个神一般可怕老头,像梦魇一般在他们的心头缠绕,只是那个老头随便的教上他们几招,就足够他们这些年来在沿海一带横行了。 所以他们才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的可怕,人力,又怎么能和强如神的他们一流相对抗,就算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子被自己一拥而上干掉了,可前段时间他们去拜望的时候已经明白他的受宠程度,回去伊贺老头要是发疯报复怎么办。 文志可没好心到再给他们思维斗争的时间,身子微微的一躬,好象是行了一礼,刚才已经收入鞘的村正再度扬起,大喝一声,顺势便冲到了人群中,双手持刀连环飞舞,前面便是血肉横飞,吓坏了的倭寇们匆忙举刀招架,可是既然连伊贺老头的刀都不能挡住文志的全力一击,他们又能奈何,再说村正确实锋利无比,破空声竟然带着厉啸,仿佛随身附着不知道多少的冤魂,所经过之处,无一不是刀毁人亡的下场。 人一恐惧极了,那是什么症状都有,而这群常年在血海肉堆里面打滚的倭寇明显另类,见到前面的这个人站在前面,挑逗的对自己这些人钩钩手指,顿时心底的狂暴迸发了出来,齐声放喊,挥刀攻去,他们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眼前人什么身份,如果现在不把他给干掉的话,自己这些人恐怕会全全死光。 这下正好便对了文志的心思,他刚才听到同族人的惨叫是一个方面,但大部还是为了自己着想,自己可是杀光了眼前这些倭寇家中的老小,这可是通天的仇恨,为了以后能过的安稳一些,不得不费一把事。 而且,他懂得一个道理,练刀的最好场所,还是在战场上,自己一个人光是砍木头,总是成就有限,不如在生死边缘锤炼的锋利。 嘴角带上了一丝狞笑,来吧,我练刀! 后面的惨叫声终于惊醒了正在悍然撕杀的人群,帝国的士兵们还好一点,他们忽然发现前面自己的对手们忽然神色惊慌,好像忽然遇到了什么十分让人恐惧的事情,不住的向后面张望,士气大挫。 戚将军站在高处,呆呆的看着敌人后方那混乱的场景,一时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可想归想,看样子那也不像是陷阱,没人会用如此诡异的情况来引自己中圈套,小倭寇们的脑袋没这么的灵光。 事不宜迟,右手向下一挥,断然下令埋伏在一边的人马压上去。 一边气势恢弘,而另一变阵脚大乱,战况自然一边倒。 而文志,便是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 而现在这根稻草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妙,倭寇们已经全线溃逃,逃跑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离这个他们眼中的恶魔远远的,这样一来,文志的位置就成了最前沿,正好和对面冲过来的人对在了一起,倭寇们的心理很简单,不管今天这个恶魔做了什么,他都是自己一族的人,敌人是绝对不会让过他的,就让这个可怕的家伙手中的刀,去砍向后来追来的人吧,正好为了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而帝国的士兵们,却也对这个忽然在他们对战中搅局的人十分的好奇和害怕,看看他,一个人站在空地上,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地上满满铺的全是血肉。 刚才这个家伙的厉害他们见识过,帝国的军人是无畏的,可是被人砍瓜切菜一般削成数段,这个选择没多少人想要。 而且这个家伙不是正在发呆么,并没有敌对行动,就让这个难题让长官们去头疼吧。 顿时战场上面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场景,几百个士兵站在一边,拿着长枪和一个浑身鲜血的人相对峙,而其他的,都去追杀逃跑的倭寇。 而这几百个士兵们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尽管是几百对一,他们也是毫无信心,只能在这里呆呆的看着,中间还有几个仿佛也知道自己呆在这里无用,干脆分散开来,一边偷偷的看着这个人的神色,一边用枪尖去捅捅那些还在呻吟的倭寇伤兵们。 文志手中的刀在半空中划了好几个圈子。 士兵们如临大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文志微微一笑,以表示友善,可他现在这浑身鲜血的样子,看起来怎么都是狞笑,士兵们顿时更紧张了。 文志裂嘴,呲牙打了个招呼:“弟兄们,你们好!”没有回答,反正气氛变的诡异,士兵们的脑子也一下子不能反映过来,第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互相看看,大家都听错了。 文志却是恍然大悟,一定是自己的装扮让他们不敢相信,看看在握刀的手上居然还有一小截肠子,很是难看,随手一挥砍到了脚底下一个受伤倭寇的脖子上,顿时,一股喷泉冲天而起。 洗手! 士兵们退开好几步。 文志打开身上背着的包裹,就在这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悠悠换起了衣服,长衫虽然破旧了一点,但却是证明自己身份的良好用具。 面对着他们呆楞的眼神,文志骄傲的摆了个读书的姿势。 “……” 小将军呆呆的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转眼看父亲也没眉头紧缩,一咬银牙:“这个家伙一定是奸细,他是想打到我们的内部,再将我们一起刺杀,照他刚才杀人的本事来看,谁也挡不住他!” 话音还没有落,便拿起神臂弓,搭弦上箭,射了过去,他可不管这个家伙想干什么,要把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将军:“慢……”可话根本就没机会说完。 文志心中忽现警兆,看也没看,“呛”村正又出,寒光一闪,那些在注意他的人却眼前一花,刀还仍旧原样的在刀鞘里。 而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却忽然落下了两支箭,对,就是两支,靠近的士兵骇然,只见这是一支箭被中正中间直接劈成了两段,这是人能做出的事么? 将军已经从下面士兵们那混乱的表现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边还没有合上嘴巴的小将军,沉声斥责道:“下次绝对不要莽撞,要不然军法从事!” 小将军委屈的撅嘴,低头不吭声了。 心中却道,父亲,你不杀了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那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祸害。 要是文志现在他的身边,一顶鼓掌表示赞同,现在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不多了。 …… 在一个封闭的营帐中,文志躺在热腾腾的大水桶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得到的待遇还不错,有了单独的房间,还有换洗衣服,可这里面并没他熟悉的长衫,一身短打已经是特殊照顾的极限。 当然,还有一种待遇是别人怎么也得不到的,就是外面的数百名守卫通宵达旦的盯着自己的房子,还有数十张劲弓给指着…… 文志愉快的笑了笑,回到故土的欢欣感染了他的心情。 自己在里面享受,看人家在外面吃风喝露的,怎么不高兴,他可是个坏小子。 当然,村正现在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防万一还是很有必要的,自己现在可再没有了把性命放在别人手心的习惯,祈祷别人的慈悲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喟然叹了一口气,自己同族的人应该要理智一点,别把自己刚找到的存身之处给弄没了,那自己可是要发火的啊。 哼,最好没有不张眼的,就像今天的那支箭一样,一切后果由他们承担。 细细的听着外面的那些粗重的喘息声,很紧张吧,哈哈,什么布置嘛,简单的一看,对自己来说都有好几个逸走的通道。 就是没漏洞,难道不能硬闯么?5 第三章 清湖文碟 被人注目的感觉真好,尽管他们是像在看一个怪物。 目光说怎么古怪就怎么古怪。 看样子自己这一步还是走对了,最起码这个姓戚的将军很合他的胃口,在当时的战场上,自己几乎都要动手了,那支箭完全撩拨起了他的火气,可这将军下来先是一句话不说,便让身边的军士们退下,客客气气的把他迎到了军营。 当文志把藏在身上用油纸包好的家乡通关文碟拿出来,对面的几个人的眼睛全都掉了一地,不能置信,这个杀人魔王,他们早就在内心处这么的给他定名。 居然还是一个要去赶考的士子,还不止,文碟上面还有着当地清湖父母官的评语,说是文才出众,堪当大用。 就他,还大用,想考状元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将军还算好点,惊讶之后没见他信还是不信,也没来的及询问些什么,这个家伙虽然说在众目睽睽下换了衣服,可那股血腥气怎么也掩盖不住,饶是这些将领们个个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也都受不了。 便安排他去梳洗休息了。 不说文志现在一个大木桶中洗的怎么舒服,现在的将军营帐中已经以他为中心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而其中那个叫戚将军父亲的小将看样子对文志十分的不满,看到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平民将领在那里感叹他杀人时候的厉害,不由的哼了一声,“你们在说什么,他一个人再厉害又怎么样,只要我万箭齐发,包准是个大刺猬,或者几百人一起上把他给砍成肉泥,还战场上面的英雄,我呸!” 将军很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这句话可是把在场大部分都一起打击到了,他们军中都是在战场最前沿上拼杀,个个都是不要命似的,逞的就是英雄。 “董大纲,你怎么说,”狠狠的一眼瞪的他不敢说话,将军沉吟了一下,对着在大帐中刚叫嚷最凶的一个粗豪汉子,这家伙的心性最直,真的要是有什么念头定下来之后,就很难改变。 董大纲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刚才自己是太激动了,好在将军并没责怪,直爽道:“没什么说的,看人家在战场上面的刀法,就好像我们这么多年苦心的训练都像过家家,一点的用处都没有,砍人就跟切菜一般的利索,要是能学上一招半式该是多么好,嘿嘿!” “不过,再这我有句话却不得不说,戚小将军刚才你说的这么容易,可你的那一向百发百中的箭可是被人家给在半空中砍了下来,要是他真的视我们为仇敌的话,你恐怕连发第二支箭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你看看,当时我们在他面前的几百名士兵又怎么样,估计个个连兵器都握不稳,更别说一拥而上砍肉泥了。” 他说的兴起,完全没有发觉戚小将军的脸上憋的通红,眼中更是怒火熊熊,直瞪着他,忽然跑上前来狠狠的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 董大纲一声惨号,痛苦的弯下腰去。满军帐顿时哄然大笑,把气氛从沉重中拉了回来。 大纲身边的汉子笑了笑,说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虽然没有动,可末将就是有一种感觉,他要是想对付我们,当时在他面前的几百士兵绝对挡不了半柱香的时间……” 听他这么一说,众将的脸色都沉重起来,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人,同时也在思考,自己有一天带兵对上这个怪物的时候,该怎么应付。 可大家想了好久,有几个甚至在脑门上面冒出了冷汗,终于有了一个人开口道:“可能真的要在很远的地方埋伏人马,万箭齐发,可这样也不保险,谁也说不准他劈箭和向前冲的速度有多快,或者……是从京师请旨带大将军炮来……其他的,”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不是军队,一旦冲到我们的阵势中就全完了!” 将军大人打断了其他几个人继续说的话,“说句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可怕是可怕,可是他总没有对我们表示恶意不是么。”不能再让他们想下去,不然以后的雄心会大受打击,还谈什么建功立业。 对着站在墙角一直没有出声的副将道:“行云,你说是不是?”这个家伙向来在军中扮演着谋士的角色,没有他的发话,有许多大事根本就定不下来。 刘行云俊朗的脸孔上浮现了一丝迷惑,戚小将军上前拉住他的衣服连声催问:“云哥,你最有主意了,还不赶紧说,你也认为这个家伙不能留是不是。 宠溺的对他点了点头,却是转身向将军躬身道:“行云先恭喜将军得此大胜,不管怎么说,对相爷总是有了个交代,现在我觉得一军的所有将领都在讨论一个人,未免把这事情看的太重了,下面应当下令犒赏三军才是。” 众将愕然,这个家伙怎么转移大家的视线是如此之快,不过一想也是,大家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 却见这个家伙不紧不慢的又道:“至于刚才众位同僚所说的事情……” 大家竖起了耳朵,可是这个家伙一点也感受不到众人的焦急,仍旧是那个说话速度:“在这里只能给大家补充一下,我刚才在外面询问了那些追击倭寇的士兵,据他们所讲,本来还恐怕他们乘船逃走,可是,等到最到的时候,却见那些倭寇们在面对着沉了一半的船发呆,正好把他们就地杀尽,我听到后去看了一下,几个船在地部都破了一个大洞,而且切口十分的光滑,绝对没斧凿的痕迹,反而像是有一刀捅成的……” 众将领齐齐倒抽了一口气,就算是刚才反对声最激烈的戚小将军都有点脸色发白。 “估计是那个人干的,可以说,我们这次的侥幸得胜和人家有这直接的关系……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就是两种选择,一种是人家真心为我们着想,这也是我们所期望的,毕竟他身上的破坏力实在太大了,而另一种,恐怕大家都要想想了,或者是在图谋更大的利益,比我们的战胜,我军的性命更大的利益,当然,这只是一种设想,目前还看不到任何的征兆。” 他结束了话,留下众将低下头来苦苦的思索,戚小将军忽然不服道:“大家也太理想化了吧,就算拿拿出了文碟又怎么样,那东西又不能证明什么,谁想要的话,只要买通地方官,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当时在战场上面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那些倭寇开始对他可是非常的有礼貌,甚至跪拜他……” 董大纲反驳道:“人家要是真的有坏心思,又怎么能当面跪给我们看?” 戚小将军想了想:“可能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把破绽轻易的暴露给我们看,我们也就容易相信他,就和你们现在一样,哼!”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好像对自己的推断十分的得意,继续道:“还有你们说他的刀法厉害,我却觉得那招数中小日本味道甚浓,说不定就是他们培养起来的高级内奸,想趁这个时候打入我们的内部……” 话说的越来越快,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批判了一遍,走路的姿势,衣服,说话的口音,等等,反正就是一句话,这个家伙肯定是个大坏蛋。 众将都皱起了眉头,思维根本就赶不上他转的速度。 刘行云忽然微微笑了笑,道:“这些问题,你要是真的好奇,就去问问他,恐怕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 刘行云抱了抱拳:“总之,就算有所图谋,他的目标也不在我们的身上,望大将军决断。”说着就告辞离去,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可大家伙的心里面都亮堂着呢,那个人,现在自己惹不起,还不如装糊涂算了。 …… “哎,哎!”戚小将军在帐外拦住了刘行云,一脸的不悦,质问道:“行云哥,你刚才干吗要帮那个家伙说话,害得我大丢面子。 刘行云把身上沉重的盔甲脱了下来,拎在手里,一晃一晃的,微笑道:“我看你今天怎么顶牛了,几乎是把所有的脏水都向那个人的身上泼,很是奇怪,难道说,他劈下了你的箭就能引发你这么大的火?心眼也未免太小了。” 戚小将军赶紧摇头:“不是的,绝对不是的……”在他含笑注视的目光下,忽然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慢慢的低下头去,小声道:“啊,可能,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他威风也就威风了,可是我的神射手的称号就这么的没了,你没看在当场的那些士兵们的那个熊样,哼,个个眼珠都掉到了地上,他们以前可是在校场上为我欢呼的,可现在,可恶,朝三暮四变的太快的,我敢打赌,现在他们在营帐中肯定在谈论,啊,知道那个人不,我可是亲眼所看,一刀就把戚小将军的箭给劈开了,真的,真的是戚小将军的箭!” 他握紧了拳头:“这种屈辱,都是他加给我的,绝对不能忍受!”5 第四章 细数来历 刘行云呆看了他半天,戚小将军愤怒鼓起来的劲瞬间消失,扭捏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这种心理很古怪,可是,”神色严肃起来,又道:“你看看那个家伙,出现的诡异,杀人杀的也诡异,交代的身份,可谁又能相信呢,一个赶考的士子,居然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事情反常啊。” 刘行云呵呵笑道:“看样子,你们……这一类人最好不要得罪,这么的记仇。”顿了一顿,又道:“这里面的门道非常的多,你最好不要插手进去,我们现在就把他当作一尊神,能捧起来就捧起来,最好能客客气气的把他送走,那样就皆大欢喜了。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和我们无关,按理说,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可能要提出什么要求,到那时候就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了,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懂得了么,我的小戚将军,看你对他的意见很大,可最近几天少去找他的麻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事情的轻重也应该分的清楚,记住,他是和我们无关的一个人,别去太过分的激怒他,这样的人心理面最是难猜度,一个不好惹的他狂性大发,那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戚小将军想了想,才不情愿道:“既然父亲和行云哥你都这么说,那就放他一马又怎么样。”言下似乎是施了巨大的恩惠似的,而对他这样,刘行云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对他这样的辩解说些什么,反而道:“小将军你知道么,刚才在监视他的人来回报,那个人好像躺在浴桶里面舒服的睡着了,看样子真的没什么心理压力,很值得研究呢。” “吱吱”牙齿咬的作响。 忽然道:“怎么你也叫我小将军,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看我都叫你行云哥了,别这么死板成不成?” 刘行云看了看他一身戎装,揶揄道:“看你这人的打扮,让人家不由的误会啊,要不这样,就叫你平时外出随从的称呼,戚少,好不好?” 一顿拳头追着他到处打。 …… 幸好刚才吩咐几个人到附近的城市去买身长衫,文志才免于穿盔甲的厄运,在他看来,穿着一身的牛皮,在钉上叮当作响的铁片,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这东西除了累赘对他没有其他的含义。 这么多人为自己守夜,文志甚至有意的到外面去晃了一圈,看他们急急跟着自己,一边还派人回去汇报。 很有趣。 文志先回帐抱着肚子笑了个痛快,然后就美美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大概是睡的时间太长的点,眼神还有些朦胧,腰酸背痛的,便打坐了一会,精神奋发的走了出来,这小子,还是绕了自己房间周围,看着那些顶着黑眼圈摇摇欲坠的士兵们,善良的打了个招呼,“弟兄们,劳累了一夜,大家辛苦了。” 众士兵一齐瞪着这个罪魁祸首,说不出话来。 文志很尴尬,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人感谢自己的问候,这群人也太没礼貌了。 忽然其中一个士兵小声道:“将军大人已经等了你一个上午了,你还不赶紧去,”说完又向后退开几步,仿佛很怕和他答话。 文志笑眯眯,“上午过了啊,现在难道是找我午饭时间?” “……”众士兵说不出话来,真不知道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个时候,从背后传来一声朗笑道:“尊驾说的好,将军大人已经摆下了酒宴,就等你了。” 文志眼光一凝,正好注意到了大步赶来的一个英俊将军,只见那周围的士兵们纷纷躬身,叫道:“参见刘副将。” 看到自己士兵们对他那发自内心的尊重,看样子是个不轻分量的人物,文志展颜一笑,迎了过去。 酒宴比文志想象中要小的多,颇为失望,本来还想大家一起乐和呢。 加上自己也仅仅只有四个人,戚将军小将军,还有那个刘副将,剩下来的就是自己了,不过酒菜还算精致。 看到文志进了来,将军赶紧起步相迎,小将军却是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后头,仿佛觉得这样子去迎一个童生是大失面子的事情。 “哈哈,壮士你总算来了,要是真的再耽搁一会,这些酒菜说不定就凉了,那样可就苦了大厨喽,”戚将军一边打个趣,一边亲手拉开了椅子,看的身边的小将军更是不忿。 文志也不客气,好长时间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了,当下拱了拱手淡淡的说声,“见过将军。”便落座动起筷子来,他也不担心里面有没有毒,反正前段时间更毒的都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就算再中一次又算的了什么。 或许,他来抱着一丝的侥幸,中吧,中吧,说不定来个以毒攻毒把自己身上的毛病给治好,说实话,现在身上的异常让他很是忧心,主要是性格上实在是波动太大,一边是正常时候的自己,可一旦发起狂来简直就不可收拾,一看到血就兴奋。 他这般无礼的举动让几个人的脸色一僵,特别是戚小将军,气的指着他,“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将军一笑,道:“行,壮士爽快,来,大家吃饭,我们也饿了。” 文志一边在嘴里面大嚼,一边含糊道:“不要叫我壮士,你看我身上哪一点是壮的,简直是瘦的不得了,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不是给你看了文碟了么,在家乡,别人都叫我文书呆的……” 那三个人相顾愕然,书呆,又这样的书呆么,特别是那个小将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的气愤也消失了大半,嗔道:“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名号啊,真的好笑。” 文志不理他,这明显是嘲笑,看样子他对自己有成见,一有机会就开始打击,自从前段时间在杨岚的面前吃了一个大憋后,他现在对那些娘娘腔的十分敏感,刚才匆匆就用眼光扫了一下,果然装扮的远没有杨岚那么的专业,耳朵上有空,脖子也没有遮,一看就知道没有喉结,这哪是在骗人,骗她自己还差不多。 杨岚那就高明的多了,各种细微处都搞个严实,习惯也像男人,不见她居然和男人们一起酗酒这个习惯都学会了,也是这样,那丫头连举人都考上了,愣是骗过了所有的人。 至于眼前的这个,哼,不和她一般见识,黄毛小丫头而已,装的男人般粗鲁,没有姑娘样子,却把女人的小心眼带了进来,哪相杨岚那般的豪气。 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还没找这个小将军算帐呢,那天的一箭可吃冲着自己的喉咙来的,看样子是想一下子把自己给置于死地,不过,公平一点说,这小女人的箭术还不是一般的好。 “文……书呆?”小将军哈哈大笑起来,叫起来满顺口的么。 将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端起了酒杯,致敬道:“在此,我还是要多些文公子在此战中忙了大忙,还把倭寇们的后路给断了,可以说,这份的功劳你占了大部,就先谢谢了。” 满饮一杯,接着道:“不知道公子从何方来,又要到何处去,有什么事情只要我戚放能帮的上了,绝无二话。” 文志心中暗笑,这么快就开始打听自己的来历了,是急着逐客么? 咕哝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用不着记在心上,“三人苦笑,人家只以为是举举手,那自己的将士们浴血拼杀又能算什么。 却见他摆了摆手,“你们用不着感谢我,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与他们有一点小小的麻烦,正好和你们一道解决了。” 刘副将刚才根本就没有说话,就在一边微笑,一直被文志所遗忘,这时候忽然疑惑道:“不知道公子所说的小麻烦是什么,知道公子下了这么大的狠手?” 他这话问出了大家的心思,***了他。 文志漫不经心的伸出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在他们的老巢一不小心拿他们的家眷练了刀,顺手还放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三人的筷子掉下了地,张大了嘴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刘行云最先抓住了其中一点,慢慢的问道:“看样子公子是海外,可那文碟上却说您是南方人,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解解疑惑。” 文志哈哈笑道:“说到底,你们还是在怀疑我的身份不是么,没什么,应当的,”轻轻把三个人的尴尬掩了过去,“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一时间说不清楚,反正最后,和一个倭寇老头学了一点点东西,现在才逃回来,怎么,这样的解释行不行?” 当然不行,三人的心中都有这么念头,一句复杂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盖了过去,还不是和没解释一样。 看样子这家伙真的是一点的诚意都没有。 将军的目光却忽然犀利了起来。5 第五章 揶揄羞心 手中的杯子一斜,酒花四溅。 大家都忽视了他还有个师傅,可能潜意识中觉得不可能比他更厉害的人,可是,却忘了他本事是怎么来的,当然不可能凭空变出。 还是个倭寇老头,难道那家伙以后要和自己这些军队们对上么? 三人互相望了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还是戚小将军的城府比较浅,心里面藏不住话,把疑问脱口而出,“那你的师傅呢,他现在哪里?” 文志慢慢的的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咂了咂嘴,这酒好象还不错,看样子将军的生活也很幸福,简直就想长呆下去。 专注于眼前的菜肴上,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砍了!” 尽管已经习惯于眼前这个人给自己这些人呆来的惊讶,可这个消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们三个人目瞪口呆,就连一直保持稳重的戚放和刘副将也跳了起来。 须知,现在帝国内的人,特别是学子们,最重要的形象就是尊重天地君师亲,天地不说了,大家都应该敬畏,对皇帝君王保持忠诚,而师更是在亲人的前面,需要尊敬的。 可居然被眼前的这个人给砍了,他们都看过那个文碟,这个家伙离家的时候才不过一年。 在隐隐松了一口气,以后没有更厉害的来找麻烦,而心中对眼前这个人的警觉又深了一层,连师傅都能砍,还有什么时候做不出,戚小将军把椅子向后面搬了搬,总觉得离这个人越远越好,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厌恶了。 砍了,说的还是这么随便。 瞧见他们碰见鬼似的神色,文志恶意的笑了笑:“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个的惊讶,我做的不对么?” 刘副将结巴起来:“可是……他毕竟是你的师傅……” 文志点头,理所当然的说:“是啊,那又怎么样,看你们杀倭寇显得这么坚决,我本来以为你们不会感到奇怪才是,那家伙可是在临死的时候才知道我的身份,不把把他砍了,我又怎么逃的出来。” “再说了,死在我的刀下,应该是他的荣幸才对,”文志傲然道,不管戚小将军目光怎么的鄙夷,继续道:“身为一个师傅教授刀术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解脱和骄傲。” 释疑的对他们的惊愕的目光笑笑:“这是他的传统,我不过是想要完成他的心愿而已。”既然做了他们以为大逆不道的事,还就应该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给披上外衣,最起码是他们能骗过自己的理由,免的象是在打量怪物。 果然,他们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解释。 戚放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这次的事情大部分的功劳都在文公子,不如我向皇上请旨奖赏如何?” 文志失笑,就这样,不过确实没有搀和到军队里面的意思,这年头,许是前朝的时候受统兵大将反复之患,现在对军队将领的限制比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几乎可以成为囚犯也不为过。 看样子这人是想把自己的本事被拉到军队里,不看那戚小将军现在愤愤的神色,好像自己抢了她什么珍贵东西一般。 当下反问道:“你觉得在战报上怎么写才好?” 戚放愣了愣,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刚才的那句也是随时起意的,是啊,该怎么写啊,难道就写他一个人在战阵中杀尽杀出,一刀断了敌人所有的退路,那样的话,光是朝廷谏官们的吐沫星子都能把自己给淹死。 文志平静道:“不但这事不可办,我在这里还要求诸位一件事情,还请多帮忙。” 刘副将心道,果然来了,笑道;“文公子有事情尽管说,只要能用的上我们将军的,尽管开口。” 文志用筷子轻轻的敲击酒盅,慢慢道:“我的那份文碟应该只有你们看到吧,我真的希望我的名字不要流传出去,”郑重的起身对他们一揖:“就在此多拜托各位了。” 戚放赶紧起身相扶:“文公子这是说哪里的话,不过是小事一桩。”其他的两个人也为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来恳求,戒备放松了不少,简直是不值当。 戚小将军虽然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却还是不由的冷哼一声:“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文志抚掌一笑:“小将军说的不错,小生以后还要参加大比呢,这名声要是真的传了出去,恐怕没一个考场敢把我迎进去了。” 戚放和刘行云不能理解的互相对望。 看他说的有趣,戚小将军扑哧道:“看样子你也知羞啊,”看样子这个人的脾气似乎很好,半天也没有对自己针对他发过火,到现在的胆子渐渐的大起来,把前日行云给他的交代忘的一空,眼珠转了一转,忽然道:“那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做,要是真的没有的话,就在军中呆上一段时间如何,顺便教下我们士兵的刀法?考虑一下,我们可是还付给你饷银哦。”在她的想法,这个人太可怕,不过看样子是没出过多少远门的人,留在身边看着,有这么多士兵在,就不怕他出去祸害人了,一时间,她为自己悲天悯人的想法沾沾自喜。 将军心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还是真的达到目的的话,那士兵们的战力就会成倍的上升,可这样会不会太儿戏了,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还没摸清楚他的真实脾气怎么样,要是在自己的军营里面爆发,那自己哭都来不及。 …… 戚小将军从营帐里面探出头来,看着外面坐在房间黑影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见前眼开,还是个厚脸皮,那天自己灵光一动出了个让他留下的主意,结果他居然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当然,还说,教刀免谈,不过可以保护他们一段时间,同时还危言耸听的大加恐吓,在倭寇中还有一类人,转擅长刺杀,自己也不放心的离去。 对于这个结果,将军和副将只能把吐沫向肚子里面咽,戚小将军更气的挑脚,正待出言反对,可是父亲的目光已经狠狠的瞪了过来,示意他不要多事,只得闷闷的坐下了。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还算个什么事,没办法,只希望他在的日子不要太久。 就因为这个事情,戚小将军回去之后便受到了惩罚,鉴于她毛躁的性子,被罚顶着一只盛满水的碟子一个晚上,还时时的过来检查里面的水少了没有。 十分的委屈,却不能怪父亲的严厉,只能把这笔烂帐又记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让她很不爽,明明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可表情恬淡,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天真,更让她忿忿。 文志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女儿家的心事,直接忽略,对她来说,这个女孩子相当的麻烦。 感觉到她在外面探头探脑,估计又来找自己的麻烦了,简直让自己烦不胜烦。 双手捧着刀盘坐,感觉到最近心境似乎增长了许多。 他答应留下来一段时间,推翻了原先的想法,一方面是现在大比还要两年,目前自己还没有地方可去,而另一方面,那天自己在战场上面练刀的成就让他欣喜,直接抛弃了大部分伊贺老头的技艺,感受天地之道,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套技艺。 将军也姓戚,这倒是让他多了几分的好感,算了,力所能及的忙点吧。 而对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是有点迷惑。 越向后来,就越来越感受到祖先给他留下绢中所书的博大精深,其实留在军中一段时间也还不错,杀杀人,练练刀,倒也并不寂寞。 忽然耳稍微微的一动,心里面苦笑了几声,看样子自己还真的是乌鸦嘴不成,好的不灵坏的灵。 双目一睁,扶刀出了门,感受着微微夜风,找了个位置悄悄站定。 闭目养神起来。 却见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双手背在后面,似乎有根粗粗的木棒。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文志连眼都不想张开,懒懒道:“我说戚小将军,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去房间睡觉,跑在这里干什么,在说了,就算实在无聊的话,不如,”诡秘一笑,“去找行云将军谈谈心如何?” 戚小将军一惊,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这个人的耳朵怎么比还要灵敏,讪讪一笑:“呵呵,今天天气很好啊,”然后就背起手围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子,一脸正经,“咳咳,是这样的,本将军现在是要来考较你下你当侍卫的能力,恩,这么早就发现了我,结果让人很欣慰。”踮起脚尖来想拍他的肩膀,可是怎么也够不到,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矮小了。 正待借机下台,却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情,啊,是了,是他刚才最后说的一句话,什么什么谈心,刚才自己尴尬没有听清楚。 眼睛瞪的大大的,带着被人窥破心事的羞怒,脸色微红的盯着文志:“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一试?”5 第六章 暗夜刺杀 可是她的怒火却像是发在了一团棉花上,毫无着力的地点,文志仍然懒的睁开眼睛:“我说什么了,还能有什么,你就当身边的人全部没带眼睛么,小儿女的心事,大家不想说出来罢了……” 戚小将军气道:“你说谁呢,谁是小儿女?” 文志的嘴角一弯:“我早就说过了,大家都有眼睛,你以为能瞒过所有的人?我看啊,除了那个愣头愣脑的董大纲,谁都清楚。” “你……” 文志的眼皮一阵的撩动:“怎么,我看你的行云哥哥根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要不要我来帮助你一把?很简单的,只要用刀把他给敲昏,然后搬到你的房间里,你想办什么就办什么,正好随了你的心愿……” 戚小将军浑身颤抖,话都说不成句了,一下子拿出了身后背的神臂弓,指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道:“住口,我一定要杀了你!”说着便向搭上箭支。 忽见眼前这个人双目一睁,摄人心神的眼光简直让人动弹不得,离这么近的距离居然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股杀气,刀光一闪,冷飕飕的在自己的脖子上放掠过,顿时汗毛直竖。 心中狂叫,他要杀了我,真的要杀了我,至于么,自己就说了一句狠话,真小气,头一次后悔没有听其他人的话。 曾经听说一个人的头被砍下来之后,还能保存一点意识,就是那些在刑场上的人,孤零零的一个头颅,说让他眨眼,有的时候居然还真的眨了。 猛的一股热流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让她的眼睛恢复了视力,奇怪,怎么后面传来了“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倒下,接着一双挣扎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后背,尖叫出声。 半晌才发现眼前的人正在含笑的看着她,那雪亮的刀又回到了它的鞘里。 回头一见,却见一个从脑门一线向下直分为两半的人体正在地上抽搐,一身的黑色衣物,脸上还挂着半片黑布,红白物体淌了一地,甚至有不少溅到了自己的身上,恶心的几乎吐了出来。 文志讥笑道:“小黄毛丫头,居然连这点的场面都过不去,除了在背后放放冷箭偷袭人之外,你还能干什么,还不如回去躲在闺房里面绣花!” 戚小将军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闻他如此的在话语中糟蹋自己,尖声道:“我不是……” 文志指了指她的身上,“现在,这里就是战场,又不少人溜了进来,你不会是想着逃跑吧?没出息!” 戚小将军几乎要对他挥起了拳头,扬声道:“我是军人,我要战斗,”现在事情紧急,担心附近安稳的她端着神臂弓到处瞄着,可是却迟迟的不放箭,一脸的犹豫。 文志哼道:“什么军人,不过是个瞎眼的军人而已,”说着,邪恶的将她的腰肢一拎,大步流星的向一株大树走了过去,不理她的挣扎,一刀刺向了树干。 戚小将军被眼前的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只见那原本平淡无奇的树干中忽然流出血液来,接着一个黑衣刺客倒了下来。 只见旁边的那些树干黑影什么的一阵战抖,甚至在屋檐下的灯笼也出现了诡异的扭曲。 在院子里面守护的士兵们也发现了异常,顿时告警的锣声一阵阵的响起,到处都是衣衫不整的士兵到处乱窜,或者拿着希奇古怪的兵器应敌。 文志放声大笑,将戚小将军向那人堆里面一扔,“你去表现你的军人气概吧,我的小将军,让他们看看你的雄姿!”狞笑着一刀插向脚底的地面,仿佛是戳穿了水脉,又是血浆迸散,“不是能忍么,看你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一手握刀,一手握鞘。 文志忽然想到,这可能就是伊贺老头说的二刀流吧。 废话,两只武器当然比一只来的爽快,特别是现在敲闷棍的时候。 文志瞧了瞧那边戚小将军,快要支持不住了,她的箭在战场上偷袭还行,对上这些暗杀的专家就不怎么灵光,手忙脚乱,脸上香汗淋漓,几次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算了,这还明确算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呢,还是去救吧,免的到时候对他爹脸面不好看。 眼前一片漆黑,看样子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们选了一个好时间。 文志冷笑着眯上眼睛,散步似的拖着刀前行,锋口向上,闪烁着幽幽的利光。 静下心来感受周围的一切,不得不佩服这些家伙装石头树木的本事,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可是祖先留给自己的那门功夫就是去感受天地。 你们的本事再大,又怎么能瞒的过天地之气。 何况,刚才自己的一起砍杀已经破坏了他们的心境,心既乱,破绽就更大,根本就无所遁行。 他们藏的实在太分散,文志根本就懒的去找,就目前来看,自己已经成为他们完成目标的最大障碍,估计他们最先找上的还是自己。 只待去引了。 省事。 心中一动,刀锋直向上撩,生生把一个刚接触自己的人体剖成两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倒霉的家伙,文志轻轻的一撇嘴,就这水平,还敢从我背后接近,当我是聋子啊。 可也就是这个家伙两半身体的倒地引发了他们进攻的风暴,铺天盖地的十字镖飞了过来,甚至还有几枚的烟雾弹。 ……文志没话说,我本来就没睁眼啊,扔这个干什么,到底是想挡谁的视线。 伊贺刀法确实是进攻的利器,至于防守么…… 文志挥起一片刀幕,可是这些家伙应该是在日本围攻武士习惯了,居然十字镖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就想让你挡的了前面挡不了后面。 冷不防有几只穿了进来,用刀鞘才挡住,可这一忙乱,却有更多的十字镖冲过了刀幕。 他甚至现在能听的见那些忍者们压抑的欢喜呼吸。 文志不得不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在混合和刚才那被自己劈成两半者的血肉,身上脏极了,好不容易躲过这一波的袭击。 好容易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戚小将军望过来的关切目光,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嘲笑。 文志别提多郁闷了,这下自己的脸面丢大了。 还是对一个经常性针对自己的人,以后恐怕多了几个被讥讽的理由。 看着这些以为自己重伤而未过来的蒙面人,文志大怒,简直不可原谅,痛打落水狗谁都知道,可现在倒是要看看谁才是被打的那一个。 拎起刀和他们冷冷对视。 忽然,这些人中间的一个唧咕着说些什么。 文志听不懂,火气再度上升。 半晌那个人更见凶光,一字一句的用生硬的中原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伊贺一流的刀术,还斩杀……我的部下……” “难道就不怕……伊贺先生追杀你么……” 文志狞笑:“去死吧,伊贺早就被老子给砍成两段了!” 随手将左右的刀鞘一扔,两只手紧攥着着长长的刀柄便对他们闪电般狂扫过去,这一刀已经使尽了他的全力,带起来全是光影,根本就避无可避。 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根本就发现不了,还在惊讶:“你真的杀……”忽然觉得腰间一凉,下半身已经跨了下去,仿佛身上的零件一个个的落下。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武士,抱着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几个人含恨倒了下去。 …… 不说文志这里状如疯虎,那边的戚小将军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弓不觉中掉下了地。 她还是第一次离的如此之近瞧到这个家伙发狂,只见身如鬼魅在人群间一闪一现,冷冷刀光带起了大片大片的血肉,一时间惊恐之极。 也是她对面之敌人一声惨叫,忽然都脸色悲壮,仿佛飞蛾扑火的向文志的刀幕中冲了过去,瞬间扫成了粉末。 也就是这样,她的分心行为才没有造成自己生命的代价。 怔怔的感受这些刺杀者的悲哀,为什么不逃走? 战场上你死我活图的是胜利的曙光,生死置之于外,那很正常,而眼下,他们又在求些什么……血流够了,再大的勇气也有消失的时候,终于有几个黑衣蒙面颤抖着身子跪了下去,脸色惨白,恐惧要死,嘴里面还喃喃自语,好象是中原话,尽管是那么的不熟练,“第六……第六天魔王苏醒了……” …… 刺客们全线溃散,已经醒悟过来的士兵们把这个院子团团围的水泄不通,将已经丧失了斗志的黑衣蒙面人们捆成几堆。 士兵们无惧,可是仍然在小心的观察自己的位置,最好是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文志拖着刀走到哪里,哪里的人群都是一哄而散。 心情不爽的摸着鼻子,看样子他们是在惧怕,而不是在嘲笑自己的衣服,要不然真的要砍人来解气。 对着一堆俘虏弯下腰去,笑眯眯:“有会说中原话的没?” “……” 刀锋又润湿了一回。 终于,在戚小将军看着的那一堆,也就是刚才自语第六天魔王的那一个,忽然抬起头来,求饶道:“不要杀我……我会说……” 文志瞟了下目光乱晃不和他接触的戚小将军,和蔼道:“真的不巧,如果你没有价值的情报的话,我手中的刀不介意再清洗一次。” “我说……我说,我们这次是全部出动,并没有……留人驻守……”俘虏几乎连跪都跪不直。 文志皱眉:“这样啊,那你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不……不,我还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前段时间来袭击你们的人,他们的老巢我知道在哪里……那里有大批的财宝……”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眼前冷光一闪,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顺着腹部的口子倾泻,睁大着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文志站起身来,左顾右盼:“我们又不是水军,知道你这个消息干吗!” 心里面却是在狠狠的骂道,敢动爷的钱,你去死吧。5 第七章 漂泊斗笠 在一次猛烈的袭击,实际上是文志的磨刀时间之后,在军营中平静了好几天。 无聊困绕着这刚刚高兴一次的家伙。 看样子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刺激的事情了,倭寇们开始大氛围的逃散,几乎不敢在上岸,偷偷摸摸的刺杀也不见了。 文志萌生去意。 这也是那戚放将军所希望的,留着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在军营中总不是一件好事情,特别是这家伙对士兵们的鼓惑非常的明显,现在已经有几个兵油子开始在训练中和长官顶撞,说是训练无用,差点没向将军大人要求换个教习。 文志就这样一直呆营帐中,没人找他的麻烦,就算是那一直在针对他的戚小将军,也在那一天的刀锋临颈后老实了许多。 这让文志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威慑力够强。 …… 明天改怎么去辞行呢? 文志在心中悄悄的构思着语言。 他现在正躺在房子顶上,赏月……原本没这个闲心,可身上出现了不知名的变化后,他开始对传说中一些故事的内容疑神疑鬼。 据说……长看月亮……有益于健康…… 可偏偏有人打扰他的清净。 远处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可是凭借文志的耳朵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真的,真的没有偷听的癖好。 什么什么嘛,没想到军中人的感情也是如此的丰富,文志的嘴角向一边扯了扯。 然后就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好响啊,挨打的那个家伙一定非常的疼。 文志很无聊的胡思乱想。 余光正好看到那个所谓的戚小将军掩面奔出,一路不知道洒下了多少的水珠,良久,那个刘副将缓步走出,英俊的脸上一个红色巴掌印十分的醒目。 十分的狼狈。 只见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走到文志的们前,扬指欲敲,可是忽然犹豫了起来,半天都没有动作。 当然没人给他开门,刚才文志是从窗户攀出去的。 怔忪了半天,没有消息,再摸了一摸脸上的印记,后退了好几步,就想这么的离开,这绝对不是一个拜访客人的好模样。 可却在月光照下来的影子上发现了异常,好象有个黑糊糊从自己头上翻了下来,诡异。 猛的一转身,正好瞧见,文公子那逐渐放大的笑脸。 …… 简单的寒暄之后。 房间里面高高挂起的几盏油灯被挨个点燃,乍亮的光线把刘副将脸上的印子给照个清晰……顿时尴尬的不自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黑夜,别人根本就看不清楚,这才过来拜访,谁知道眼前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居然在房间里给自己这么一个大的惊喜。 当然,就算没灯火,凭借文志的眼睛,也能看个清楚。 现在把这些灯全部挂了起来,实际上是想这他自己瞧清楚而已。 俗话说的是无事不上三宝殿,这个在自己面前不经常说话,仅仅是保持礼貌的副将,绝对不会想到现在来和自己谈论月亮是如何美丽的。 嬉笑道:“刘将军看样子最近的身体很健康啊,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没有比这个时机更适合打击他的了。 柳行云尴尬的哼哼两声,左顾而言他,撇来开去,文志也没继续追问,说实话,这事笑笑也就罢了,死缠烂打可不是他的风格。 这事和他没关系。 热乎的套了几句,不觉关系近了不少,原先的拘谨也渐渐的消失。 这好像是文志的长项,侃来侃去总会把对方那些隐含深意的起头给不知道引到哪里去,惹的刘副将几次大瞪眼,要不是顾及他侧挂在身上的那把古朴的刀,恨不得现在就和他拳头相向。 戚小将军是对的,早就看穿了这个家伙的真实面目。 苦笑了几声,再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毕竟,现在有求于人的是自己,人家不急。 当下关心道:“文兄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将军这几天有些事情比较忙,千万不要觉得怠慢才是。” 文志心道,得,知道以后没威胁了,现在就想把自己这个瘟神给打发走,还说的这么隐秘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微笑道:“确实,看那几个人的口供,应该是以后没什么人来刺杀你们了,我也能放下心来浪迹天涯了。”不是想要我走了,当然是说的越肉麻越好。 站起身来,脸上满是遗憾,弓下腰去小心的拨弄着灯芯,想让房间里面再亮堂一点,正好把脸给隐藏在黑影里。 果然,此话一出,刘行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惭愧,好半天才慢慢道:“将军最近在为了他的一个同乡好友发愁,那日来信说,他实在是对当地几个同僚大把贪墨不满,已经上书弹劾了……几乎把他的上司们都弹劾了个遍……” 啊,今儿见了一个有种的,文志惊叹,这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真不知道一个小官会这么的疯狂。 刘行云颇有些不好意思,摇头摇个不停:“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那人我也见过,臭脾气。一股子酸儒的味道……”一下子惊悟,对文志抱歉的笑了笑:“不是在说公子你,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军人老是和文人不怎么对盘……不过这个家伙也许是对自己的命运有所觉悟,在前段时间就已经给将军发了一封托付信,说是要把他的家人们都让将军大人照顾了,就在今天,将军才得到急报,说是他那同乡已经被以贪墨罪下了大狱……” 文志忽然感到哭笑不得,告发的人反而给被别人说成贪污,真的不知道他听说自己的罪名时候是个什么表情,肯定有趣。 正待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接着就见窗户在瞬间破了一个大洞,明晃晃的箭头直冲了进来。 …… “哎呀,客官,您向里面请……”热情的小二哥在外面热情的招呼着,不一般啊,本来一向是荒凉的山路今儿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的人,难道说是财神爷也照顾到自己掌柜们的头上了。 逢年过节该去好好的上香才是。 其实照着他本来的想法是不出门,这几十里的山路咱们客栈可就是唯一歇脚的地方,他们不进店,难道想去喝西北风不成,可掌柜的仅仅一句话,便让他赶紧变了脸色,屁颠的跑去迎客了。 都是大方的实诚人啊,满意的揣揣怀里面的褡裢,看样子要是照今儿丰收下去,年底别说讨上一房的媳妇儿,几房都没有问题,开始在心底喜孜孜的计划着。 当然也有不满意地方,小二看人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就是在角落里面的那个客人让他十分的摸不着头脑,从衣服上看,完全是个上京城赶考的书生。 可看上却特别的古怪,不光在身后背了个长长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那密封的程度简直就和家里老娘的脚上布相比。 而且,现在明明是晴好的天气,一连不知道多少天一点的雨水都不见,可这位客人偏偏用顶子斗笠把脸给遮了一半,看起来阴沉的可以。 尽管这个人好象十分的大方,在给自己打赏中可是最多的一位,可小二也就把他匆匆的安排一下,没怎么热心的巴结,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刚才靠近他的时候,才奉承了几句,便忽然觉得身上的汗毛直竖,客人微露出来的牙齿似乎也有寒光闪现,几乎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传说中山林的野狼。 兴许是衙门的通缉犯,这么的神秘。 小二恨恨的想。 可绝对没有去官府告发的心思,那种赏钱赚起来是特别的不保险,官府能不能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给捞出去不说,假如万一逃脱了,或者是他的同伙再来找自己报仇怎么办。 反正是离他越远越好。 …… 不说他的心思,光是那位神秘客现在的感觉也不会觉得有欺负人成功的欣喜。 正是文志。 他最近越来越发现自己的不正常。 也许是那一晚上看了一对小冤家的吵架,忽然在心底怀念起一个个在自己身边离开的人开。 老头子一个人一定过的快活,现在没有任何负担的他,说不定已经在给自己勾搭第二个后妈了。 前日的杨岚也不用说,或者是在出嫁的时候,能偶尔想起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还会上一柱香。 小丫头才不过是相处了几日,自己也对的起她了,反而挂念不深,不过是拜托了戚将军他们,总是地头蛇,或许能寻找到一点的消息。 玉沁啊,玉沁! 在那人离开自己房间的一夜,文志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在仅存的月光中迷茫。 忽然脑海中闪现了一丝以前想不不敢想的念头。 折磨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当时自己没有力量保护她,如果没有权势或者其他,也没有现在自己的本事,就算两个人逃亡,可总脱不了人群,弱者,总会愁践踏的……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可以了呢? 要不要直接到皇宫里面把她给偷出来算了?5 第八章 百年传说 小小的客栈里面有不少的客人,个个都是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看样子小地方的老板根本没见过多少的世面,都这样的家伙还都像财神爷般的向里面请。 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是想钱想疯了,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光是文志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不少贪婪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巡视,估计脸上都是看到肥羊的表情。 也难怪,他的这身打扮再没威胁不过。 可另文志诧异的是,那些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又聚成一堆堆的小声讨论起来,不过还时时对这边瞥来怀疑的目光。 文志心中失笑,看样子自己也有自恋的一天,把自己当成宝了,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特意找了个角落,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这地方最给他安全感,最起来没了背后受敌的可能,一抬眼,就能把全客栈所有的动向扫进眼底,进来的人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是原先,自己一点抗拒的本事没有,也不会感到害怕,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可现在却是对自己的安全分外注重。 据说,越有钱的人越贪财。 没想到自己也沦到他们一伙了,越能砍人越怕死。 村正的刀身实在太长了点,连带着文志背后的木盒的长度也是水涨船高,背起来分外的不舒服。 轻轻解了下来,放在桌子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样子这些人个个都是在刀口嗜血的汉子,对他的动作十分敏感,齐齐望了过来。 放的悄无声息。 忽然抬起头来,把脸露出来,顺便对他们递过一个善意的微笑,现在自己很懒,吃饭时间,不想动手。 想必是刚才自己的斗笠给他们太多的疑虑,现在年轻略带稚气的脸一露去,那帮人顿时对他失去了兴致,耳朵里面传来了几声低骂,“原来是个穷小子,害得我们白紧张了一气!”还有顺便的几道恶狠狠的威胁目光,意思就是,小子,没你的事,老实的呆着。 文志想笑,可是却笑不出声,现在自己随身的包裹不但带着从海盗中掠来的珍宝,就是前几日出发的时候还狠狠的从将军那讹来了不少的银两。 谁要自己不是求人的那个呢,想求人,就得有被宰的觉悟。 典型的大肥羊,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有钱过。 郁闷,强盗还是看不上。 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份苦哈哈的模样。 客栈虽小,却也有两层的规模,看样子上面就是住宿的地方,只见从上面登登跑下一个老头,手中拿着一大把的木片,只见他先对周围的客人做了个罗圈揖,“啊,各位客官请稍等,酒菜马上就上来了……” 话还有说完,便见那聚成一堆的汉子中忽然有人怒吼道:“臭掌柜的,我们菜都点了老半天了,你还想让爷们等多久,再不小心伺候着,等下就拆了你的鸟店,哈哈!” “就是,就是!”周围的人一起附和着,有几个甚至连板凳都操了起来。 掌柜的吓了一大挑,连连后退,嘴唇颤动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可能是动作天大了点,脊背猛的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面,打了个踉跄,样子狼狈极了。 一众汉子哈哈大笑起来。 …… “你没事吧?”一只有力的手支持起了他的脊背,声音十分的柔和,其中关心的意思甚浓。 掌柜的勉强站稳了身,回头感激的笑了笑,扶住自己的是一直呆在墙角的一个客人,正是此行的目标,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多谢客官。”就把怀里面的一大把捆起来的木片放在了桌子上。 客人疑惑的目光在上面扫过来扫过去。 掌柜的尴尬的笑下,“这是菜单,客人您慢慢瞧……” “恩,”刚才动手解救的人正是文志,他的手如果再伸的慢一点,桌上的几个茶碗可就没了。 看着这些木片儿好象是最近在削制的,手法十分的拙劣,没什么意思,能认清楚字就行。 当下随便对其中的几个指了下。 掌柜的仔细看看,忽然脸上带了一死苦笑,皱纹又深了几成,弯腰低声道:“客人……小店找遍附近,可就得了两只鸡,一只野兔……存货也只剩下三坛子的酒了……”隐蔽的对后面指了指,“还望客官海涵……” 十分的惭愧,可没有办法,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后面的那些人自己可真的得罪不起。 文志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瞧那些正在狂笑的人半晌,从嘴里面挤出来几个字,“喝地,食物。” 掌柜的愕然,但马上明白了过来,感激的躬躬腰,上楼去了。 看他在这做好人,那边的几个大汉不爽了,站了起来,叫道:“小子,你干吗要坏爷的好事。” 文志眼睛都不抬一下,却把斗笠又盖低了几分,淡淡道:“没什么,他要是摔坏了,我,你们,今天都要饿肚子了……” 那边大汉们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了,何况这家伙又把身体藏到了黑影的里面,应该是怕了,胆小鬼,满意的坐了下去。 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好象是碗掉下地。 文志的嘴角悄悄弯了弯。 …… 老家伙应该是生气了。 文志看着眼前的一碗清水,还有几个干巴巴的馒头,心里面哭笑不得。 他理解的还真的透彻啊。 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的小心眼。 与那边的大鱼大肉,酒坛翻了个底朝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真的是吃柿子光拿软的捏啊。 还是以为自己被骗的愤怒? 说不清楚。 小民而已,我不生气! 我也是小民。 天下间都是小民。 文志拿馒头狠狠的磨着牙。 “孙镖头,你说那边真的发现一个古代的宝地么?”醉醺醺之际,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终于打开了话闸子。 “郝老三,你低声点……别没人听去了……” “那有其他的人啊,就是些野店里的村夫,还有的就是一个臭书呆,怕什么啊!” 顺着窗口的微风,一段段的低语传到了耳朵边。 没菜,就听些有趣的内容来下饭吧。 哼,还当什么,就是一个盗墓贼洗了一个远古的墓葬,从里面发现了不少的木牍,听说是上古的时候留下来的武功,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门派的门主的坟。 于是这些人就眼巴巴的跑过来了,人数还为之不少。 好象还有大批的人在向这小地方赶,估计到时候还会发生大规模的火并。 “那个门派在当年的武林排名应该是一百名以内,看样子这次大家都会有收获的……”大汉们都兴致勃勃的借着酒劲讨论起来,说是得到秘籍之后能扩张几家的分镖局或者几个山寨的未来计划。 如果不是斗笠将整个面孔给遮住,就能当场出了个大丑。 下巴都几乎掉了下来。 排名一百,也就是一百名左右,就这样还能让他们打破头蜂拥而来。 随便机缘巧合学了点乱七八糟的东东,还是从祖先那继承的,文志其实对这一行根本就了解不多,仅有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一些传奇小说的内容描述上。 本来以为就是文学创作,一伙吃饱了没事情做的文人,在家里面的胡思乱想。 大家看看消遣就得了,如果不是这次的巧遇,也一直以为是个笑话。 不但是书生消磨时间用,其实在其他的方面也是大有市场。 就好象眼前的这些人,是坚定的信仰者,他们或者是镖局,或者是山贼,或者趟子手,甚至有的乞丐还专门联合起来,说是正宗远古传下来的丐帮,反正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名目也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说,他们就是江湖。 在世俗间挣扎的,官府眼中卑贱了江湖。 为了给自己找个高贵的身份,或许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 他们四处奔走。 可兴许是自己的祖先做的太过,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几百年下来成果甚少,江湖人甚至成了别的阶层对他们的鄙视称呼。 直到前一段时间,有一个盗墓贼不知道挖了多少的墓,终于在一个远古的坟中找到了点蛛丝马迹,不知道是时间太过久远,还是这点小功夫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反正是漏下来了。 就为了那点破纸,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大规模的械斗。 而现在……又发现了一个,不能不令他们垂涎。 如果得到了这个,就能告别大家拿板凳腿,锄头打架的时代了。 文志第一次对那位自己所谓的先人投以景仰的目光,做事情也太绝了……估计抄家扒坟的事情没少干。 这还不说,抄家都抄到国外去了。 前日在海岛上面还听得伊贺的密闻,听说本来他们那的武士能力也比几百年前大幅度缩水,他就是机缘巧合从一个山洞中得到了修习的方法,才跃居第一人的。 正听的津津有味,看样子自己也要仔细的去了解他们一下,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5 第九章 呼啸打劫 “砰”的一声,一张战弓重重的砸在了桌子的上面,那位置,正好是脸有八成在斗笠下面的文志视线的死角。 无论是谁,如果他正在专著于某件事情的时候,却被别人无论打搅,发作起来的脾气是十分可怕的。 而现在,文志却狠不得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 那样的话,自己也好有一个出气桶。 一身青衣打扮,却不伦不类的把她的神臂弓也一起抗来了,看上去分外的引人注目。 正是那脾气不太好的戚小将军。 一方面他们那一帮子的人是自己上岸后第一次看到同胞,才处处多帮他们一下,另外,他也是有一点点的佩服他们,可以在这个恶劣的条件下和倭寇们撕杀,打不打的过两说,有这个决心就值得别人景仰。 但是,却并不代表他能忍受他们一帮人的全部。 比如说,眼前人的坏脾气。 前段时间直接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对自己避的远远的,这才几天,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挪挪!”她瞪眼,“让你挪挪,耳朵聋了是不是?” 我不认识她。 算了,男人气量要大一点,虽然知道彻底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把她砍成两段。 却不是怎么的忍心。 她父亲是英雄,就算是给他面子,留下点儿孙的香火吧。 当下恶声恶气的道:“戚少,你不在军营里和你的行云哥哥去谈情说爱,来找我的麻烦干什么?”这个称呼还是偷听来的,觉得和眼前她的打扮十分的相配,绝对纨绔! 尽管知道小女孩子一般受不得刺激,现在是她们最敏感的年龄,可这几句话还是冲口而出。 你不让我舒服,我干吗要让你好过。 果然,一下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兔子。 只眼睛一样,至于其他的……温顺的性格,那可就。 当下就搭弓上箭,狠狠的指着文志。 文志懒洋洋的看着她,动也不动。 顿时,客栈中的喧嚣全都不见了,人们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散发着寒光的锋利箭头,大气也不敢出。 就是先前那些最狂妄的大汉们现在也安静无比,他们跑江湖的,个个都是见过识广,这张大弓,恩,很值得怀疑。 戚少手指慢慢的开始松。 而现在正处在箭头下面的文志却惬意无比,随意的对放刀的木盒那方指指,“你跑了好几天的路吧,瞧瞧,身上都脏了,来,坐下消消气,清水,要不要也来一晚?” 在这一瞬间,各种感觉一样样的在戚少的眼前掠过,先是威胁,后又是关心,最后那句一本正经的邀请却让人忍俊不禁。 “嗖”箭身已经深深的没入桌面,讥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的廉价啊,一碗水都能养活。”虽然话语中仍然在挑衅,可再也没有了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样子。 旁边的那些人却是轻松不气来,当箭入木头的时候,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军中标准制式神臂……”互相看了看,赶紧拿出几锭碎银子扔在桌子上,溜之大吉。 这人,惹不起。 一时间,客栈内空空如也。 掌柜的也发觉了下面的异常,探下头来,看这满店的客人们都溜个精光,几乎当场都欲晕过去,捶胸道:“早就该知道他们要吃霸王餐的。” 在外面一直候着的小二赶紧跑了进来,把桌子上面的银子拿给他看,才制止了掌柜的自虐行动。 …… 发了大财的掌柜到楼上去做美梦了,刚才那些人走的实在匆忙,根本就用不着找钱。 而现在,却不得不在客栈里面对仅仅剩下来两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客人。 可刚才那一拨的人已经把存货一扫而空,拼七拼八居然搞不出象样的东西。 于是,戚大少爷不得不委屈的下来和文志一起啃馒头。 …… “听说了么,那边有不少的不法之徒在非法聚集呢,好象是在商量什么大事。”戚少仅仅啃了半个,便再也咽不下去了,在军中也没有这么的艰苦,让她疑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出身是富贵人家,怎么吃的这么香。 便找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免的尴尬。 神秘的小声道。 文志没多大的兴致:“你最多也算个不在军籍的士兵,怎么连地方官手下衙役的活也想包下来?” “可是,听说,他们那有好东西啊,能极大的提高人的能力,哦,就跟你差不多,如果能在军中推广的话……”戚少眉色飞舞,好像预料到了未己手下强横的士兵,就不要再看某人的脸色了。 文志打断了她,“怎么想是你的事,不过别在我的耳朵边说……那不是我的责任……”笑话,如果自己也去和他们抢东西,就仿佛是状元去抄袭童生的文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戚少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了,真的是难以打交道的人啊,闷闷的啃馒头起来。 能见到别人和自己同样的遭遇,是一件极为快乐的事情。 仿佛感觉到了他心中的嘲笑,戚少冷哼道:“看什么看,自己都是藏头露尾,脸盖的这个严实干什么?”这个家伙就是佯作神秘,在军中的时候都是以白布拢额头,现在更甚,直接用斗笠给盖住了。 掌柜的和伙计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刚才被这大弓吓的够戗。 文志嘴角成了一道弧线,戚少忽然觉得心中有点发慌。 斗笠缓缓的摘下。 下面一半是面如冠玉的英俊面孔,不过看上去有点惨白,好象是曾经大部分的失血早成的。 而上面却是狞狰的刀疤,斜斜的直到眼角。 文志淡淡的笑,神色平和。 “咕隆”戚少紧张的吞下口水,一只手不觉得摸上发鬓,嘴里面呐呐道:“我……不是……” 文志轻道:“没什么,你用不着道歉。” 戚少半天才反映过来,秀目一张:“谁道歉了?” 忽然掩嘴一笑:“这下坏了,看以后还有谁会甘心的嫁给你。” 水碗碎裂。 …… 马蹄踢蹋。 卷起一阵的烟尘。 文志仍然斜背着那木盒,一手轻牵着缰绳。 应该快到目的地了吧,唉,自己当时干吗一冲动就接下了这份活计,想上京也用不着这么的麻烦吧。 “喂,你死人啊,干吗不理我?” 一马从后面快步赶上。 文志头也不会,随便应付了一句:“没什么,就忽然有点心情不好。” “喂,喂,怎么你见了我一点都不惊讶,怎么连问都不问我的来历?一点的诚意都没有。”戚少累的气喘吁吁,骑马也是一份体力活。 刚才在那客栈中只是梳洗一下,出来的时候,这个人早就没了影子。 “不问,和我没关系。”文志的口气仍然不温不火。 “你……”戚少气的说不出话来,挥起马鞭就想抽,却终于放了下去,“我爹交代你的事要用心办……” 文志猛的回头:“以后说话小心点,我十分的不喜欢你这种语气!”口气之严厉,几乎把她给吓呆了,“听好了,是你爹说了半天的软话,求了好几次,我才答应帮你们的忙,本人可不是你家里面的奴才!” 可能是动作太大了点,马都被他带的旋了半个身子,几乎和戚少的坐骑面面相对。 “你……你……”又欲张弓。 文志冷笑道:“黄毛丫头,你除了拿那玩意之外还能做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很威武,实话告诉你,那东西对我没作用,没了这点优势,你还剩下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话说的太恶毒,或许是以为她被戚放派来监督自己不信任的愤怒。 戚少从上这么大人们都是对她礼敬有加,哪里受的了如此的冷言冷语。 当下就呆在那里,缰绳一紧,坐骑也停住了脚步,眼珠顿时在眼睛中连续的打转,强忍着不让她掉下来。 文志气闷,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心和一个半大的小女人峙气,可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只能纵马继续前行。 后面传来了低低的抽泣。 …… 一路上的行人特别的少,让文志有点奇怪,那些蜂拥的大汉们都到哪里去了。 马蹄踏上了一个山冈,顿时解开了他的疑惑。 在下面的一个大的山谷里面,挤的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围的是水泄不通。 其中最为注目的就是中间的那一圈,一个大汉手中提着一个包裹狂叫,脚底下还踩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在他的周围,应该是他手下的兄弟们围成一圈,保护着,手持利刃大砍特砍,还拼命的向外面挤。 在那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因此包围他们的人群十分的紧张,不住的呼呵着向里面冲。 唉,值得这么大的阵仗么,文志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看头。 耳稍一动。 好象有厉啸闪过,十分的熟悉。 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只见从一边的乱石当中忽然冒出一支利箭,闪电一般的掠过人群,消失在森林当中。 那人手中的包袱不见了。 冷场,绝对的冷场,下面一帮子正在拼斗的人一起发呆。 蓦的有几个眼尖的拔腿就向林子里面狂奔,大家仔细一看,可不是么,在那一株大树的干部,包袱正孤零零的挂在上面摇晃呢。 顿时人群蜂拥而至。 有几个人几乎已经爬到了一半,却从乱石中又飞过来一支箭,带着包袱向森林的深处呼啸而去。 文志瞠目,好别致的抢劫。 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来一鞭子,“驾!” 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爷……不奉陪了!5 第十章 人影杳杳 与一般人的赶路方式不同,每到一地,文志总到驿站去报备一下。 这当然不是说他对戚放他们多少的敬重,或是干脆投到他的门下。 处于原来的认识,这年头军人的地位都不是怎么的高,好象从宋代以后就开始,两边的发展出奇的相似,这几百年前好象也有个宋的王朝,不过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打跨了。 让文志有点的可惜,封建社会的顶级时期啊,据他的了解,在原先了历史中,中原的朝代迭起,可宋是农民暴动最少的一个朝代。 这也一样,甚至后遗症也相似。 军人,那是相当于社会的最底层。 他现在可不想在自己的身上打上军队的烙印,让朝廷的那些大佬们找到攻击的由头。 从驿卒的手中接过了一张从鸟腿解下来小布条,这可是这个年代最为迅速的通讯手段。 匆匆浏览了一遍,神色大喜,便问了个方向,甩鞭狂奔而去。 …… “你说那个丫头么?贵人你可真的问对人了……”一个正在家织鱼网的妇女见到来了客人十分的兴奋,端了一个盛水的粗碗就到了文志面前。 “这方圆几十里,说实话,没有我三娘不知道的事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 文志呆呆的看着那粗碗上面沾着的几片鱼鳞,经过一昼夜的狂奔,虽然不像坐骑那样奄奄一息,可也是蓬头垢面,口中仿佛火少,可这……接过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讨厌鱼腥味,前段时间的漂流,已经彻底的把胃给吃伤了,现在见鱼都有点的想吐。 “三……”算了,彻底的放弃深入大交道,每次叫她的时候就仿佛是自己矮了一辈子似的。 “那个丫头啊……在这好象是在等什么人似的……等的好苦啊……”文志心中一阵的发酸,也怪不得自己,这听到军中打探的隐约消息就赶了过来,还是扑了一个空。 渔妇的神色飞舞:“那丫头可阔绰了,只是为了找一个能临海相望的房子,就大把的撒下银钱,就好象妈祖派来的送财童子……” 文志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回忆。 “这个啊……忽然有那么的一天,好象海上面又来了一个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当时我邻居的二大爷的表叔正好打渔回来,好象看到他们抱头痛哭……” “啊?”文志皱起了眉头,细细的打听那个人的模样,如果不是经过多人传话造成的误差,应该就是那个人了吧。 这让他的心底稍微放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啊……”渔妇想了好半天,才不情愿的答到,”然后,第二天就都不见了。”好象是对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事的惭愧,又赶紧的补充道:“这下可就美死了那卖给那丫头房子的人,平白得了一大笔的钱……” 看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过,估计是没多少机会看外面的人,现在都来瞧猴戏了。 匆忙把一块银子塞进她的嘴里面,堵住了滔滔不绝。 这鬼地方。 在文子曾经住过的房间转了好几圈,看样子这丫头走的十分匆忙,居然还有一些东西没带走,包括几件崭新的衣裳,渔民虽然嘴上有点的猥琐,可行事还有点规矩。 这些东西居然就放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 文志苦笑,真的没想到她真的找个地方等自己,这年头居然有一个让自己稍稍感动的人。 罪过啊罪过。 估计,等来的却是杨岚,是噩耗吧。 不知道会多么的伤心。 这样对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局,新主人怎么也会看在自己的薄面上,对她好一点。 自己的生活,毕竟不怎么适合她。 随便的把仅有的东西打包,带上吧,不想被这些人糟蹋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文志看着北斗指的方向,怔怔出神。 …… 白跑了这么大的弯路。 真的没想到,一向懒的动的自己,居然一冲动就下了这样的决定。 这里离将军给的目的地路程不近。 文志不得不披星戴月的向那赶。 这是现在唯一找到的工作,何况人家的薪水都已经付了……打个工还有比这么好老板么? 还不要文凭! 他可不想把这事给搞砸了。 军中的势力虽然大不如前,文志仍然想多赚点印象分。 得意的看着胯下的骏马,自己还有几分骑手的天赋,开始这家伙还抗议跑这么远的路,不过是双腿猛夹了它半个小时,就乖乖的老实了。 这年头,不管是人还是畜生,总是识时务的。 天色蒙蒙亮。 文志有点的累了,一路都打着盹。 马儿也没了精神,或者没了压力,走的非常慢。 猛的打了个响鼻。 文志一惊,抬头一看,正好瞧前的官道前方的尽头,滚滚的沙尘向这里急卷,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 靠,谁这么没道德,大早晨的制造污染。 还没好好的骂上几句,对面的奔马已经冲到了近前,直向文志的坐骑撞了过来。 乖乖,这家伙跑晕了。 文志极为愤怒,老子可是靠右边走的,难道不懂交通法规么。 眼前要出现交通车祸。 赶紧一提缰绳,直接将马的半个身子拉上了半空,以后肢为支点转了半个圈子,巧巧才躲过了这次撞击。 “撞阎王啊!”文志高声叫骂,正好和那转头欲回骂的骑手对了个眼。 两个人一起愣了愣。 “怎么会是你?”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两个人一起问道。 骑手忽然想起了什么,虽然拉住了缰绳,却是哼的一声背对了过去,不再说话。 啧啧。 文志上下打量着,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戚少么,怎么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身上狼狈极了,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肩膀上面还插着一根箭,血迹斑斑,估计是碰到对手了,她也能中箭? 报应啊报应。 心中忽然浮上了一丝歉意,让一个小姑娘去打生打死的,不好。 关心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郎中包扎包扎?” 戚少的马喷着粗气,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我的死活了?” 忽然一惊道:“我得赶紧走了,后面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在追着我,”犹豫了一下,对文志也道:“你也找地方藏起来吧。” 还有点的良心。 正好看到了在她马鞍上的包裹,得手了,佩服。 算了,不计较,看在良心的份上,还是帮下吧。 当下笑道:“你的马快不行了,再跑也跑不到哪去。” …… “你在干吗?”路边树林里面,戚少惊讶的张大秀目,看着这个家伙随便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自己那包裹埋了起来,然后折了不少的枯树枝,在上面生起火来。 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或者应该执他的那把刀在路上一站,狂吼一声:“擅入者死!” 文志不理她,光是埋头于自己的工作,顺便从自己的马上拿下一个包袱,扔给她,“那边好象有条河,去洗个干净,然后换换。” 戚少在一边正小心的处理自己的伤口,这实在是难为她了,背后不怎么够的着。 可不打算求这个家伙,怎么能让他看自己的身体。 就像刚才,简直愤愤。 对自己肩膀瞧了半天,还挤出了一句嘲笑,“传说中的刺猬!” 然后抽出刀,一下就把箭尾给砍飞了。 可……可……里面的怎么办。 不求他。 拿点金疮药,涂了涂,总算止住了血。 此刻闻声,犹豫的看了看他。 “放心,我不会去偷看的。”文志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啊,”戚少打开包袱,“怎么会是女人的衣服?” 哪这么多的废话,文志翻了翻眼睛:“老子有准媳妇不成么?” 她又在那里大惊小怪:“居然有人会看上你?” 文志猛的站了起来。 戚少吓了一跳,赶紧掩住了自己的小口,前次就是这句话让他发火的。 却见这个家伙拿刀狠狠的对自己的马屁股上一戳,顿时鲜血四溅,马吃痛,狂奔起来,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文志恶狠狠的转过身来:“它的主人让我不痛快!” 戚少的眼睛一红,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重重的将一块石子踢向他。 文志一偏身便躲了过去,呵呵笑道:“伤了你的小脚就不好了。” “哼!” …… “恩,还不错。” 文志瞧着出水芙蓉似的戚小将军,看不出来啊,有点的本钱。 戚少十分的不适应,有点扭捏的感觉,本来是想穿女装给行云哥哥看的,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居然…… 文志呆了呆,忽然耳稍微微的一动。 笑道:“来了。” 戚少一惊,小脸倔强起来,那点刚刚浮现了柔媚全部消失不见,伸手就摸向自己的神臂弓。 文志一把就按住了她的小手,摇头:“要不得。” 匆匆把自己的行李都放在了显眼的地方,然后拿起她的弓,身影一旋,便在附近的树上转了几圈,回来的时候已经两手空空。 外面人声鼎沸,喧嚣的不得了。 文志抽空看了下,这年月可怜的江湖人们,连匹马都没有,大部分还在徒步“长征”。 累个半死活该。 戚少呆呆,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答应他疯狂的话语,没了武器,这不是在找死还是什么。5 第十一章 秋毫无犯 一向没多少人烟的山路。 无数的豪杰大汉们蜂拥在地平线,看上去绝对黑压压的一片。 足以让任何站在他们对面的人惊诧,胆大的吓跑,胆小的骇死。 浩浩荡荡的武装大游行。 陌刀,红樱枪,扁担……等等,武器都五花八门。 有几个想显示自己无比强壮的,甚至连石锁都抗了出来。 可以想象,这对壮士们的体力是一种严重的考验。 让他们不得不每过一段路程就停下来扶着树大喘气,舌头都伸的老长。 要是让文志来对这些人进行评价的话,绝对是大规模的步兵长途拉练,艰辛程度比自己当年的爬几十里的山路要厉害的多,自己当年是为了打那五发子弹而不得不拼命。 真不知道这些人在追求什么。 其实本来他们的状况也不会是如此之惨,本来还有几个家底殷实的镖头寨主什么的,有几匹马,其他的也有骡子毛驴什么的,但毕竟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 于是,没有组织的隐患很快发作,现在是江湖平民时代,几百年的洗刷下来,那些镖头帮主什么的,最多手底下有几十个人在讨生活,只不过是名号好听一点而已。 在追赶的过程中,有坐骑的人是最醒目的。 大家心里面马上就不平衡了,徒步的人一拥而上,先是抢坐骑,后来干脆把坐骑全给撕了,你们要是跑在了前头,那我们喝西北风啊。 当然,人与人总是不同的,总有那么几个有神行太保潜质的家伙,跑在了前头,却总会被后面的人群拽了回来,饱以老拳,顺便还跺上几脚。 总之,发扬劳动人民的艰苦朴素精神,拼命的跑步追赶。 反正现在队伍里面有不少的车马夫,观察马蹄印记还不是小菜一碟,慢慢的追,总会追到的。 为了确定方向,不时有几个人把同伴架在肩膀上了望。 “咦,那边有浓烟……” 几个观望的人齐齐发出了叫喊。 “喂,兄弟,看完了没有啊,有烟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么,你以为抢了我的东西的人还能大摇大摆的点火堆把我们给招过去,没脑子!” “什么,”被架在上面的人顿时火了:“抢了你的东西?我的!我们李家寨这次可是倾巢而出,势在必得!你要是在敢胡言乱语,那就下来好好的比画比画。” 下面的人更是不忿,抗着你,还冷言冷语的,什么李家寨,连爷爷辈的和能跑的小子加起来也就是十几口的人,当我镖局的三十几口怕你不成。 一下子就把肩膀上的人给扔了出去。 顿时阵脚大乱。 …… 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戚少就越来越紧张。 我怎么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的,他不是恶劣的代名词么,心中一横,就想起身。 却见到文志的那丝坏笑,步步逼来。 常在军中混,她当然知道现在自己的感觉是什么,危险快要降临在身上,脚步在无意识中一点点的后退,几乎要掉头就跑。 文志朗笑:“来不及了!”顺手将自己头上的斗笠远远的扔了出去,散乱的头发正好把额头的伤疤给遮住。 便扑了上来。 戚少大惊,这个家伙虽然可恶,可一向对自己还算礼敬,客客气气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想到今天居然……心中大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打不过你是吧,我烦死你,总不会让你痛快的得逞。 手足乱动,推拒个不休,这个还是轻的,如果不是流血过多导致没什么力量的话,早就拳打脚踢了。 她的蛮横马上就招来的强烈报复,不但没有推开身上的这个家伙,反儿耳朵中听到“哧”的一声。 这些衣服都是文子那么瘦小的丫头穿的,如果和戚少相比,不用说,在军中舞枪弄棒的戚少更成熟一点。 刚才穿上就够勉强的了。 闻得声响,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动作。 而现在,文志正好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个人面面相对,对视无言。 “啊——”戚少已经完全忘了外面来的大股追击自己的敌人,大声尖叫了起来。 文志尴尬无比,正想起身,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却没想到戚少的反应居然比自己刚才还要剧烈,手在自己的脊背上猛的一拉,激烈的喘息道:“别……” 这个字几乎另文志误会,难道现在的女人都赶上了以后的开放程度不成,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心中失笑,估计刚才被撕扯的是胸口,只要自己一起身,那可就什么都露了。 自己好象……那个……占大便宜了…… 文志忽然想翻白眼,胸膛却在不由自主的向下摩挲。 他本来倒没什么坏心思,这年月女孩都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要,他并不希望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背上几桩孽缘。 一脸的无辜。 仿佛是刚才戚少的那尖叫起了效应,在后面的一肿树林的后面忽然伸进来无数的人头,眼巴巴的瞧着,有不少的人却还在起哄:“居然有对野鸳鸯!” 文志羞怒的转过身来,却是神色大惊,伸手在身上乱摸,想到整理凌乱的衣衫,可戚少却不想让他过的轻松,一双有力的纤手死死的拉住,尽量不让两个人中间露出缝隙。 她这一急,倒是把眼前的危险环境给忘掉了。 其实再怎么的恐惧都不要紧,人家只会以为小姑娘的脸色薄,被人撞破私事不好意思是正常的。 “喂,小子,刚才看到有人骑着马从这走过么?”有几个七嘴八舌的问道。 文志呆了呆,“啊?” “这小子,恐怕是快活的什么都忘了!”众人一起哄笑。 文志脸色通红,这对他十分的简单,只要运劲把血逼上去就够了,戚少也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身体在下面微微的发抖着。 想了好半天,对来路一指:“好象是有人快马走过,应该是向那个方向去了。” 围观的人中有几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忽然一个家伙向这里走了过来,先是最着文志的马转了好几个圈子,从身后拉出几个马车夫,伏地辨认了好大一会,对着他点了几下头。 可这个家伙仍然不放心,从后面的人群中又牵了一条土狗来,放了出去。 戚少神色大变,所幸其他的人并没怎么的怀疑。 土狗围了人群转了好几个圈子,忽然把鼻子凑到了火堆旁边,打着转,忽然一颗火星从中崩了出来,正好落到了它的鼻尖。 土狗惨吠一声,顿时就夹着尾巴逃进了人群。 文志忽然笑道:“看样子它饿的厉害,我刚刚才在这考了一只兔子,它都闻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消失了怀疑,就算先前那个放狗的人也没发觉异常,回到人群中商量一下,虽然其中的几个寨主觉得这是两个完美的肥羊,还有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抢倒是没问题,可是粥少僧多,恐怕还得在人群中又激起风浪。 但现在,秘籍要紧。 一众人等只是扶着树喘息了好大一会,便又踏上了的追击的征程。 临走的时候甚至有不少的给文志打招呼:“你继续……继续……哈哈”哄笑着继续武装游行。 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有那几个曾经在客栈见过的大汉,不对,是少了一个,剩下的几个也是身上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就匆匆向着看了几眼,没有怀疑,便随着人群赶去。 一众人等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文志颇有感触,叹道:“没想到古代的壮士们都这么的仗义啊,简直是秋毫无犯……”还没来的及表达的对先辈们的瞻仰之情,顿觉得下面猛的一痛,好象是身底下那人的膝盖顶到了不该顶的地方。 吃痛,一下就跳了起来,破口大骂:“死丫头,你知道轻重不,这地方能是你随便冒犯的?”就算是金刚童子功,也不能修炼到那地方,何况是他现在最没防备的时候。 戚少跳脚,有这么的反咬一口的么,现在和这个混蛋说什么都是白搭,目光到处的巡视,忽然抱住旁边的一株大树就开始向上爬。 文志虽然现在仍然是脸色难看的弓着身,心情却轻松了不少,特别是她胸襟大开,小衣外露的情况下。 虽然在以前看过不少的防狼术,却没想到自己也有享受这个待遇的时候。 有些功夫根本不用学,简直就是女人天生的,无论相差多少年都是这样,一边揉,一边在心中愤愤。 还能抽出来时间把一件自己的衣服扔了上去:“拿着,别着凉!” “谁要你好……”忽然才想起来身上的异壮,顿时双手不由自主的掩住胸口,却失去了支撑,从树了半腰掉了下来。 幸好爬的并不太高,不然这一下可够她受的。 即便是这样,也是扶着腰半天也站不起来。 文志终于好受了一点点,指了指上面她的神臂弓,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拿下来?”顺便试探一下她的心理尺度,以防出现大乱子。5 第十二章 抢钱乞丐 “既然有这么心思,还不赶紧的拿给我?”戚少站不起来,也不能站起来。 “这个……我没这么的傻。”文志呆呆,有这么的求人拿武器的么,不过总算是自己粗心犯下的罪过,关心道:“不要用那个自杀吧,很痛的。” 听说这年头有什么贞洁牌坊,普通的女子要是被外人沾了一下什么便宜,就得以死谢罪,自己和她好象并没什么关系,好象没吧…… “什么自杀?”戚少怒气冲冲的披上文志刚才抛给她的衣服站了起来,“就算先把你射成刺猬我也不自杀,白给你占便宜了,就算是行云哥哥也没……” 文志的心猛的落了下去,这就好,心情一松,轻笑道:“能射到就给你白射,绝对不报复……对了,难道你也知道那个什么圣人的嫂溺叔援之以手的典故,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就容易解释。 戚少从一旁稍微矮点的树上掰下一根枝条,顺便在手心中掂了淀分量,倒是蛮合手的,怒声道:“还要嘲笑我,你少爷我会写自己的名字,那又怎么了,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 文志不着痕迹的退开几步,心中无可奈何,怎么碰见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当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女训,瞧过没?”为了在这个世界上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曾经仔细的研究过。 可刚才一冲动,就想给这个老是给自己添麻烦的人点颜色看看,一时居然忘了。 树枝“呼”的一声飞了过来,“告诉你了,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慢着!”文志大声吼了一声。 戚少闻所未闻。 文志赶紧道:“你想想,刚才那么危机的情况下,我可是为了救你,才不得不做那样的动作,你花容月貌的年轻生命,难道还抵消不了我占你的那点便宜?”没读过那些书就好,看样子她家是一伙子粗人,在这方面实在不怎么的精通,这样就好,也许胡乱的几句话就能混过去。 戚少心中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可是……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头,嘴上当然不服输,正待反驳。 从外面忽然传进来哈哈大笑:“你们两个果然有问题,看样子爷们这次还真的是来对了,秘籍咱们不要了,先尝点的艳福才是正经。” 文志大惊,刚才才说他们仗义,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卦,看样子无论是在什么群体中,总是还有一小撮败类的。 脚尖在地上轻轻的一挑,刚才被硬踩进泥土的木盒便到了掌心。 看向狞笑着围过来的几个人,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还是自己熟悉的那十几个人,估计是身体受伤了,夺宝也没什么希望,想要最后捞一把再走。 自己的运气不错,要是真的几百人,那就不得不用狠辣手段震慑,他实在不想让自己手上的这把化外之刀沾上太多自己族人的鲜血。 不理那边的戚少向树梢蹦蹦跳跳。 已经有几样武器对着文志的兜头劈了下来,其中好象还有一个特大号的狼牙棒,带起了凌厉的劲风。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雄性都是第一要被解决的目标。 可是,动作太慢了。 文志的脑袋只是一偏,身子已经站到了他们武器的空隙里,手中的木盒根本就没有打开的征兆,顺势对着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家伙的下巴上狠狠的一顶。 甚至可能清晰的听到下腭骨碎裂的声音,登时倒地昏迷不起,也幸好他现在不省人事,痛却叫不出来的声音,不是每个家伙都能忍受住的。 情况之惨,让那几个人手中迟疑,看样子点子比想象中的还要扎手,忽然其中一个醒悟过来,厉道:“这个不是我们在客栈里碰到那个拿木盒的小子么,大家都被他给骗了,那他身边的那位,就一定是……”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知道怎么就消失在眼前,后脑被重重的一击,顿时仆地不起。 …… 戚少心满意足的拿着弓摩挲,够不到,刚才干脆在旁边折了根树枝给捅了下来。 文志见她的箭头又有向自己方向移动的趋势,这可不得了,赶紧打断:“他们只是先头的,估计那些人已经发觉上当,我们还是赶紧逃命吧。” 戚少迟疑了一下,觉得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弓箭不情愿的放低了很多。 却还在找地方挑刺:“这几个败类你怎么不干脆的干掉,光把他们打昏干什么?” 文志正在灭火,扒坑,拿着她辛苦抢来的东西随便翻翻看,微微的笑了笑:“如果你身上有五十两金子,你会在意一群抢铜板的乞丐么?”他这倒不是在说大话,这人家宝贝似争来抢去的东西他实在是看不上眼,怎么说呢,就拿传说中的武林地位来说,是武当少林什么执天下牛耳的大派,和一个在本地收保护费的三流混混帮之间的差别。 戚少听不太懂,用这么的比喻是什么意思,但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也是从他们手中抢来的,那岂不是也成了他口中抢同伴的乞丐。 玉齿咬的吱吱做响。 就算事实确实这样,你也不能当面说啊。 简直一点的面子都不留给人家,要是你当时答应在军中随便的教上几手,我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抢你觉得一文不名的东西么。 还得多个乞丐的名头。 不过,她也未尝没有别的心思,看着这个家伙在自己的眼前耀武扬威,心中不忿,如果这次能找到超越他的东西的话……可是,人家仍看不过眼。 文志却没发现她的异常,一边翻着那几个倒地不起人的口袋,向自己的怀里揣,犹自喃喃不休:“你说人家都容易么,有没有多大的罪过,最多只能算是个图谋犯罪,又没对你做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怎么也轮不到以死来赎吧,再说了,我又不是刑部,你军中也没判人死刑的权力……军人,你们手中的刀枪是对外的,却不是用来吓唬老百姓!”他下了断言。 戚少一时间就在那里呆住了,他这是在干吗,拿东西不说,还把衣服给脱了下来,绑在了一起。 文志笑眯眯的解释:“为了防止他们追啊……” 戚少猛抓自己的长发,觉得和眼前这个人再呆在一起,自己绝对,一定会发疯,“你翻他们的口袋做什么,你自己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没罪的么?” 文志干笑,小声道:“没有刑事责任,但需民事赔偿。” …… “会不会很痛?”戚少的秀眉皱的紧紧。 “废话!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下子就过去了。”文志赶紧的安慰,“你只要在心中赶紧的默念,不痛,不痛,就行了。” “是真的么?”戚少仍然在怀疑,“那我说了啊,不……啊!” 鲜血激射而出。 半截的箭头从中拽了出来。 这丫头还真是难缠,说了好久才同意自己给她治伤,说实话,文志在这方面也是懂得不多,不过,箭头不能留下还是知道的。 拿半瓶的金疮药灌了进去,赶紧走离这个地方,任她自己处理。 刚才自己犯下的错误费了不少的口舌才弥补过来,他不想在这关头再生枝节。 果然,自己一离开。 那边的狼狈少女愤愤的低声骂了几句,没良心的。 文志摇了摇头,我的良心早就不知道被哪只藏獒给叼到哪里去了。 …… 好容易处理完毕,走出树林几步远,戚少忽然停住了歪歪斜斜的脚步,“他们认识我们的脸,要是向那些人报告怎么办?” 傻丫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文志呵呵笑道:“不是认识我们的脸,是认识你……”自己刚才的散发把容貌给罩了一大半,不留心根本就注意不到。 “这个……” “放心吧,他们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只要你一回到军中,任谁也不敢在老虎的脑袋上面拍苍蝇。”文志赶紧的宽她的心,这个定时炸弹可不能留在身边。 说不准就什么时候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自己还要尽快的上京呢,没时间和她扯扯拉拉。 “可是……我还要……”姑娘的心里明显有点的犹豫,自己还想做点别的事情呢,光让眼前的这个人独自去办,爹爹简直就是失策。 文志趁热打铁:“你看,带着这么珍贵的东西,目标实在太大,万一疏忽了被别人抢了过去,那损失可就大了,作为军人,要时刻为大局着想!” “恩,听你的!”戚少爽快的答道。 文志诧异,这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只见她咯咯一笑,已经跨上了自己那匹骏马,挥鞭狂奔,“既然你出的主意,那你就自己徒步吧!” 文志几乎要挖坑把自己给埋了,这叫什么事。 戚少忽然在几十丈外勒住了马缰,回头秀目瞪着文志一眨不眨,缓缓道:“当时,躲过他们就这一种办法么?” 文志先是一惊,犹豫了半晌。 老实道:“藏在河里,拿芦苇杆子通气……” 还是让她离自己远点好,不然下次又抢别人秘籍什么的,自己还得给她擦屁股。 “哼!” 戚少这次没勃然大怒,反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不对头。5 第十三章 是你女儿? 终于轻松了。 也许真的要换身衣服,不管心里承认不承认,目前的称号都是——打手。 与戚少设想的不一样,自己绝对不能忍受徒步跋涉之苦。 如果,自己的速度过慢,到那里过了期限怎么办……这可是真正的为国为家啊,那就牺牲一下自己的名誉吧。(你还有名誉?) 于是,半路上顺便敲了个闷棍,可能是跑单帮的吧,搞了匹好马。 当然,谁敢说老子抢劫,那……不是留下半小锭银子了么?上升到人品高度就和他急。 至于够不够,这个,咳咳,是经济问题,物价上涨,谁也没办法。 …… 这年月,省城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文志微微的摇了摇头,没兴趣。 漫步在大街小巷,观察着人类文明的中心,兴许他的打扮是生人毋近,或是那以后脱离了木盒的村正带来的寒气,没有发生人撞人的情况。 大家都是绕着文志走。 不美丽啊。 挤的人最多的是米店,最繁华的是青楼。 还有那不时巡逻经过的衙役们,抗着大板子,一见他们来,原本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的小贩们马上一哄而散。 让文志有点的错觉,几乎遇到了后世的城管。 轮起了棒槌,狠狠的砸在他们前的鼓上。 他仿佛听到了衙役们的长吼“威武——” …… “卑职见过大人!” 对着在堂上的知府微微的躬了躬身,就算行过礼了,这年头文官和军队都不怎么的对盘,应该能过关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知府大人迅速的摒退了衙役们,迎了上来。 啊,我有这么大的官威么? 文志有点的发呆。 手已经被紧紧的握住,亲热的拍着自己的肩膀,“等你等的好苦啊,别叫卑职了,既然是戚将军那里出来的人,到这里就是到了自己的家。” “这个……”文志迅速的退开好几步,自己没毛病。 知府尴尬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的行动不太正常,“不用在意,实在是近日来老是有些刁民前来闹事,本官也是为难,这不,前日给戚将军发了公文,让他出兵相助,那些士兵们都已经到了驿站,却没想到你这统领他们的文千户居然来的这么晚……” 任他说这么多,文志却是一愣,我当官了? 谁给他的权力! 或者说,谁想当他的这个千户。 文志冷冷的打断他:“人犯在哪里,我要去看看!”最好这么家伙一怒之下,把自己削职为民。 知府也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的不客气,半天才勉强的笑道:“本官和戚帅同是为相爷效力的,还望千户能多帮帮忙。” “唔,应当的,应当的。”文志漫不经心的点头。 哈,搞了半天还是一伙,戚将军也真是的,没公文的时候,让自己一个人来悄悄的保护,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送人上京。 干脆让老子劫牢算了,那用这么的费事。 …… 一众的兵丁冲进了牢房,握着刀柄就开始赶人,到处乱砸。 口中还在大叫,“接防了,接防了!” 在牢房里面的狱卒牢头们虽然早就接到了消息,可谁也没想到这些丘八们居然这么的粗暴,也是,自己没本事防卫,已经有好几次的暴民冲到了监狱的核心地带。 当下都忍声吞气的出来迎接。 “大人,您里面请!”士兵们分成两列,把后面的文志露了出来。 “恩,”文志胡乱的点头,随便的问道:“人犯的状况还好吧?” 牢头在一边点头哈腰的笑道:“没问题的,先前几点还在绝食,可现在已经老实了许多,只不过开始安心写文章了,兄弟们也曾经给夺过来烧了,可他马上在其他的地方写……” “啊?很有毅力的么。” 踏进阴暗的牢房,一路上不知道经历多少关着脸色木然犯人的房间。 文志尽量不去看,这就是这世界的无奈,就当自己从没来过,救不了,也不想救这些人。 终于到了最里层,文志伸着头向里面看了看,一盏昏暗的油灯,还有一张清朗消瘦的面孔,半大老头儿,正扶在木板平方的衣服上愤笔急书。 一看就是以前在电视里面清官的模样。 这年头,讲究的是面相。 文志指了指里面,轻声问道:“他写的是给朝廷的申诉么,这东西怎么能让他写出来?” 牢头一脸的苦笑:“小人的弟兄们已经烧了好几次了,把纸都拿走了,谁知道……” 文志一脸的诧异:“不会吧,你们就不能把油灯什么的都拿走,顺便连衣服都扒光,你看他找什么些。” 此话一出,周围随行的几个人一起打了个冷战。 牢头想了好半天,才挣扎道:“小人虽然是知府大人的手下,可也不想让乡亲们骂的太狠……这个杨大人啊……”不觉的叹了口气,周围其他几个人脸上也有不忍之色。 文志微微的一硒,又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当坏人就得有坏人的觉悟,不上不下的做什么。 不过,倒也看这官的影响十分的巨大,连牢头都在顾忌。 那边传来“咣铛”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还有着被压抑剧烈的咳嗽。 牢头忽然脸色大变。 文志怀疑的瞟了他一眼,带着众人就向那个地方走去,随口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牢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低声道:“应该是关着犯官的家眷。” 刚到那附近,便传入耳几个男人猥亵的笑声。 文志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向里面看去,却是两个男人强压着一个小女人的四肢,一边向她的嘴里面灌着什么。 还没等他说话,却见牢头已经冲了上去,对着那两个狱卒就是一巴掌,喝骂道:“你们在干吗?” 却见那两个人对他怒目而视,反抗道:“牢头,这可是知府大人交代的,你敢抗命,我们可不敢……”说着还威胁的瞪他几眼。 牢头的脸色剧烈变幻不定,忽然叹了口气,道:“军中来人了,你们快去拜见千户大人。” …… “参见千户大人!”两个人一起跪拜。 文志失神,眯着眼仍然瞪着里面。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几眼,谄媚道:“大人,里面那个妞很水灵啊,知府老爷专门交代了,是给您留着的。” 文志冷冷道:“里面是什么人,你们刚才灌的是什么?” “回大人的话,是杨犯官的女儿,我们老爷说了,要找一种让她说不出话的药……”两个人是说不出的得意。 正待这个时候,里面那个小女人忽然痛苦的呻吟一声,翻了个身子,脸上掩着的长发也掉了下去。 “……” 文志脸色铁青。 “怎么样,漂亮吧?”两个狱卒还想邀功。 文志缓缓的转过了目光,冷冷的对着他们的脸,指这里面那个人道:“你们确定里面那个人是犯官的女儿?” “恩,”两个狱卒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文志忽然开心的笑了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说出来大大的有赏。”狱卒们大喜,总算是引起大人的注意了,马上道:“杨……杨什么来着?” 旁边的一个人赶紧的补充:“听说是个叫杨岚的丫头……” 被抢了话头的人顿时对他怒目相视。 文志笑了笑:“真的灌过毒了?会不会很容易就解掉?” “不会的大人,”两个人骄傲的道:“这可是从这地方最有名的老字号中拿来的,绝对无解……” 文志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丫头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么?你们?”在众人的目光死角,右手的青筋却在不住的跳动,有好几次几乎到了村正的柄附近。 心中不住的狂叫:现在不是时候,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两个狱卒失败的叹了口气,道:“回大人,这个丫头的嘴巴实在是严,我们无论是问什么,她都说不知道……要不然老爷也不会行此下策……” 文志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废话,她知道还有鬼了。 忽然大吼道:“通通的给我滚出去!” 周围的几个人齐齐一愣,这位大人居然这么的急性子,居然就想在这个地方? 文志忽然对他们拳打脚踢。 一众人狼狈的退了出去,男人,在这个时候最为可怕,只有那个牢头忽然叹了一口气,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 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都给我滚出牢房!” 众人消失。 那两个狱卒对牢头挑衅的看了几眼,这下得到了新到上司的欢心了,看你这个牢头还能做多久。 文志呆呆的站在牢房内,弯下腰去轻轻的把她抱起。 仿佛是在怀搂着这世界最为珍贵的珠宝。 摸摸脉搏,性命是无碍。 可这毒,妈的,那个无能的祖先,为什么不在内功中留下一个祛毒篇。 沉思了半晌,抱给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牢门。 杨知府的牢房栅栏上传来了轻轻的敲击。 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却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站在外面。 知府正直而凌厉的目光对他看了好大的一会,缓慢道:“你就是新来的守卫统领吧,有何贵干?”能到这个地方的都不是普通人。 文志将怀中的人儿轻轻举起,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的女儿?” 知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5 第十四章 醒醒宝贝 “将军!少将军正在闯帐。”一个卫兵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满头的大汗。 戚放苦恼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因为几乎彻底的清除了倭寇之患,一大帮子的事情好处理,该想怎么合适的裁军和移防了。 可这么没点姑娘样的女儿,却半点也不给自己这个当爹的省心。 “爹爹,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戚少一脸惊喜的窜了进来,挥舞着手中的一个大包袱,在父亲的案几上猛的一抖,大片的木椟和发黄的纸张落了下来。 口中仍然不停,叽叽喳喳的迅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起交代了个清楚,当然,其中有些事情能省略的也都省了,而且为了提高自己的功劳,文志贬低的语言更没说,反而借他的口说这些东西相当的不错。 一脸邀功的表情。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父亲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半点没有兴奋的表情。 良久,戚少也发现了不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这个难道不能在军中推广么?”能提升军士们的战斗力好大的一截,要是就这么的放弃简直太可惜了。 也对不起自己出生入死的功劳。 戚放脸色淡然的挥挥手:“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戚少一脸的惊讶,就这么的对待有功之臣。 哼,把内不避亲的条例忘的一干二净。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虽然是亲生父女,可也不敢违抗军令,一脸不服的怏怏离开。 …… 刘副将的身影一闪,从大帐的屏风后出现,在上面随便翻了翻,神色变幻不定。 戚放叹了口气,拿去包袱就想扔到火炉的里面。 行云赶紧的拦住:“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 戚放看了看他,良久才轻声道:“行云啊,你在军略上颇有成就,内阁也在栽培你,估计以后最起码也是一个统兵大将的位置,有些什么事情和你说说也不打紧。” “告诉你,实际上这在帝国的高层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传说都是真的……” 行云俊朗的脸上都是问号。 “将军您是说?” 戚放的脸上全是凝重:“几百年前,确实有江湖的存在,而且,据些密闻所说,开国的那位先皇也是从江湖起家的,而且势力非常的大,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下间的江湖人忽然就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做到这件事情的除了皇室之外再无其他的人……久而久之,真相就已经淹没在历史当中。” 刘副将倒抽了一口气,如果说那个叫文志的人也就是那一水平,能决定整个江湖人命运的皇室,可以说他的势力是多么的庞大。 戚放苦笑:“所以说,这东西是犯禁的,普天之下,拥有强大个人武力的,就是皇室……在内宫,甚至还有一支隐秘的近卫军,全是皇室子弟组成……他们的战力……而且,现在听说最近社会上有不少出土的东西,可能都是太低级了,皇室根本就不在意,如果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微微的摇了摇头。 下面的话根本就不用说出来,行云绝对的明白,那是一支绝对可以威慑天下的力量,也会在帝国的内部掀起腥风血雨。 将军不想再多说,行云也不敢再问,却忽然道:“将军,这帐中毕竟处理的不彻底,让末将亲自去处理吧。” 戚放没怎么向心里去,随便点了点头。 忽然笑道:“行云啊,你今年已经不小了吧,最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作为我的爱将,怎么都会给你做这个主的。” 行云轻轻笑了笑:“多谢将军的关心,末将在小的时候就已经订了亲,估计就在这两年了。” 戚放微微的摆了摆手:“这个我知道,孙御史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我们这些做同僚的怎么不清楚,我可没有和他抢女婿的想法……” 行云脸色赫然,低低道:“将军说笑了。” 戚放叹了口气:“你到我身边也应该有五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你也历练成熟了许多,就算是我那当年的黄毛丫头,最近也长大了……” “……”行云默然不语,他知道将军下面要说些什么。 戚放:“有些事情还是及早说清楚比较好……” 转过头去,凝视着挂起来的地图。 行云沉默了一会,“末将省的。” 临出门的那一刻,行云忽然回过身,急切道:“那个叫文志的在我们军中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我们已经下了封口令,可当场的普通士卒又这么的多,万一传到了朝廷的耳朵里……” 戚放头也不会,漫不经心道:“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他是从海外漂过来的……最近的情况不对啊,怎么倭寇的那边也出土了些东西,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次发生才好,文志那家伙还是为我们做了件好事情,一下子就把上上下下的人杀了个精光,省却了我们不少的事。” 行云今天受的震撼已经够多的了,可现在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将军,您说出土,难道当年的皇室已经席卷到了海外了么?” 戚放不着痕迹的点点下巴:“现在我们这只是小场面,一群盗匪而已,可如果倭人再幸运的挖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引起了帝国皇室的注意的话,那么……发动一场全面战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行云目瞪口呆。 …… “你说什么?” 村正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一个花甲老头的脖子上面,缓缓的磨动着。 老头哭都哭不出来了,这几天都是个什么日子啊,先是有人逼着自己把家传的密药给交出,现在又有一个凶神闯进门来,不像前次是棍棒交加,直接把雪亮的刀锋指向人的脖子。 天哪,这药房的日子没法子过了。 “回英雄的话……这药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根本就没有药方……更别提什么解药了。”老头子的身躯不住的发抖,也时刻担心自己抖动的幅度过大,直接把喉咙割断。 那样的话,死的就实在太冤了点。 “听着,今天我就没来过,下次如果让我听到一点的风声,那一定会夜夜前来拜访的!” “是是是,小人不敢……”来一次小命都丢了大半,夜夜来,还是干脆自杀算了。 人影顿时消失在房间里,除了那敞开的窗户证明之外,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老头儿颤巍巍的走到窗前,简直就是在做噩梦。 忽然窗户上露出了一张被黑布蒙着的脸,再次威胁道:“记住了没有!” 老头一下子就跌坐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黑影再也没有出现。 老头仍然不敢坐起来,就这姿势一起维持到天亮。 …… 牢头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被士兵们带到了房间里面。 当然,不要指望丘八们有什么好脾气,还没到目的地,身上已经青紫了好几块。 都怪那个知府老爷,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吗把军队给叫过来军管。 刚一进门,就见到昨天那个接收一切牢房权力的年轻大人坐在堂上,冷冷的看着他。 目光不由自主的转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床上,杨大人的女儿就那么的躺在那里,神色平和,身上已经换了衣服,还在昏睡中。 牢头在心里面轻轻的叹了口气,多好的杨大人啊,怎么连女儿都保不住。 耳朵边冷飕飕的,只听得那大人很和气的问道:“犯官的家属里面都有什么人啊?” 牢头老实的答道:“有一个女儿,家中还有三个仆役,两个洗衣烧火的老妈子,还有两个丫鬟……” 大人一脸的惊奇,随意的拿起茶碗轻掂了掂,拨弄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是这样?我刚刚经过的调查,怎么觉得犯官没什么家眷,好象是有一个女儿,不过听说前些日子得了急病死掉了,现在陪了他的不过是几个大人而已,你说对不对?” 牢头:“……”杨小姐就在身边,怎么这个大人是睁眼说瞎话。 能混上这个地位的当然也不是糊涂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大人的意思,唉,看样子食髓知味,想要留在身边了。 怎么也比在牢房中等死要强吧。 后面士兵的枪尖已经顶在了脊背上。 赶紧点点头:“小人知道了,原来事实是这样,应该是查案子的时候出了错误。” “行,”文志满意的笑了笑,“你是个明白人,本官也不多说,反正已经是个,”顿了一顿,语气有点的不自然,“废人了么,你们就不要花多的心思了,其中的含义你就给手下的狱卒什么的解释一下,知府那边也通报一声,犯官的家眷人数要是出了错,保卫上就不大的方便,要想平安的送上京,可能要出大问题……” 牢头打了个寒战,“明白了,小人这就和他们说。” 目送他出去,文志的脸色阴沉起来。 缓步走到床边,无意识的抚弄她的长发。 床上人的睫毛微动,缓缓的张了开来,眨了眨,看清楚眼前人之后,满脸的不能置信,“啊,啊……”瘦小的双手不住的挥动着。 文志大喜,赶紧的凑上前去,沉声道:“文子,是我,是公子……” 文子也发觉了身上的异常,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到了枕头上。 文志柔声道:“别哭,你身子太弱,多睡一会吧……”慢慢的给她掖好被角。 一手擎着的茶碗却化成粉末从指缝中缓缓的流下。 杨岚,杨举人,杨大小姐!5 第十五章 是狼是羊 文子被巨大的打击吓坏了,这种遭遇让文志十分的担心,不是每个人都能撑下来。 经历了悲喜之间情绪剧烈动荡,幼小的神经再也忍受不住,又昏了过去,不过,她那还留有伤痕的小手仍然紧紧的抓着文志的袖子。 文志根本就挣不开,也不忍心挣开。 就这么的在床前悄悄的坐了好几个时辰,看着那略显苍白了小脸,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头长大了,也受苦了。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动作十分的小心,要不是耳力出众的话,根本就辨认不出来。 文志皱起了眉头,不是早就说过,不让有人进来打扰的么,手指在文子的手腕处轻轻的一抚,纤细的手指顿时无力的垂了下来。 细心的把她的手被掖进被角,轻轻的拍了好几下。 文子熟睡的脸蛋轻松下来,本来皱起的秀气眉毛也松懈了许多,仿佛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文志叹了口气,起身去开了门。 却见是那些从军中出来的士兵正侯在门口。 文志不悦的看了他们一眼,带着他们走到花园的角落:“林先非林百户大人,你这个是什么意思?”虽然你们不过是借来的兵,但说不出来理由的话,别怪本人不给将军留面子。 一众的兵丁既恐惧又崇敬的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 不管是当时在战场上面直接看到的,还是那些从同伴的口中听说,军中一贯是崇拜强者,能被派来在这个大人的手下办事,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种荣耀。 其中,林先非就是他们领头的一个。 打了个寒战,再也别让这位大人发怒才好,否则他一怒之下,就是把自己给砍了,将军大人也不会给自己出头的。 当下轻声道:“大人,在外面有不少的老百姓围在我们的警戒线之外静坐,还有的跪地请愿,说杨大人是冤枉的,前年的大旱,民不聊生,就是杨青天给他们开仓放粮……” 文志心中烦闷,是不是青天大老爷和老子有什么关系,打断了他,道:“这不是知府大人的职责么,他境内的这些老百姓还想让本官替他管管不成,老子现在是狱卒,不是他娘的什么治安衙役!” 林先非小心道:“知府大人刚才听说这事以后,已经到下面的几个县去视察了。” “呸,”文志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最近受的压力实在太大,张口就是粗话:“他视察个屁,还不是把这麻烦扔在本官的头上。” 林先非犹豫了好大一会,看到大人的脾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又道:“大人,您赶快拿个主意吧,属下看那些老百姓虽然现在还算老实,不过是跪地喊冤而已,可情绪是越来越激动,这要是再拖下去的话,属下就怕……” 不敢再向下说,怕什么当场的一众人等都是心中雪亮,一旦这些老百姓们发起狂来,在牢房内部守卫的百来个士兵根本就使不上劲。 就算有大人,可这毕竟都是国内的老百姓啊。 文志也皱起了眉头,老实说,现在能放在他眼中的人还不多,可是这些农民们……娘的……记得历史课上对农民起义波澜壮阔描绘的极为详尽,发生结束过程什么都有。 这些士兵们只是在担心,老百姓一冲进来,职责没办法完成,却没向文志那样的心中恐惧。 这玩意可不是好玩的,自己居然成了农民兄弟的对手。 放粮谁不会,想要清名……你把老子也拖到这个深潭里是个什么意思。 对那所谓的杨大人的不满又上升了几层。 随便的在旁边的一个花盆中将那兰花连根拔起,手中零零碎碎的分尸。 一众的兵丁跟在最后头,大气也不敢出。 文志忽然回过了头,道:“你们来之前,将军大人就没什么交代的么?” 林先非偷偷看了看大人出来的房间,小声道:“将军说了,只要留有杨大人和他女儿的性命……”至于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 文志烦闷的将地上的散落的花瓣拧成碎泥,袖子一摔,“看看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 叱喝声中,一众的兵丁手持长枪向外面拥挤的人群逼近,顶尖的金属寒光闪闪,他们都是从和倭寇死战的尸堆中爬出来的老兵了,虽然人数不多,可阵型一摆出来,仍然杀气腾腾。 情愿的人群顿时一阵的骚动,却不得不向后面退却。 扑地大喊的人站了多数,“青天大老爷,你冤枉啊……” 士兵们的身形呆了呆,气势下挫了不少,他们也是老百姓出身,知道这种呼声代表着什么,可军人的使命让他们不得不执行命令。 这种矛盾让他们进退不得。 身后的大门打来了一条小缝,但马上就关的死死。 文志大口的喘着气,背倚着大门一时间不再动弹。 这在跟在他后面的那些士兵们看来,大人的表现未免也太奇怪了点,先是怒气冲冲的向出门找那些人算帐,可开门的动作却十分的小,现在又自己亲自关上,脸上的表情极为诡异,是那种憋不出来的狂笑和矛盾的震撼集合体。 这让他们的脑袋里转过了一个念头,大人不会是被吓疯了吧。 文志现在甚至在用不住发抖的手平稳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内心处,他早就下了决定,要投身与现在极为进步的地主阶级一员,那样就不可避免的站在劳苦大众对立的一面。 这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可这不等于,他能坦然的面对那些正跪在地上的人群,一张张麻木而又乞求的脸。 这对他,绝对是残酷的折磨。 一群羊,在企求着老天保佑一只每当吃肉的时候都向里面掺一半青草的狼…… 这不能不说是另一种绝望的悲哀。 我想去打那个家伙一顿。 文志匆匆就下了令:“林先非,你带队出去驱赶他们!” 林先非张大了嘴巴,结巴道:“大人,你不是说去看看的么?”居然让自己去顶上,这可为难了。 文志狠狠一拳捶在大门上:“看个屁!你去别跟他们废话,世界告诉他们,要申冤的话,让他们上京城去告御状,我们没这个权力说放人不放人……” 林先非呆了呆,“他们要是还不走呢?” “哼,那你就告诉他们,给我们找麻烦的话,我们就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给他们找点麻烦,静坐每一个时辰,就在杨老头身上扒下一件衣服,每叫骂一句,便把他的牢饭减少一成……都减完扒完了,那就抽鞭子……我还不信了就!” “知道了,”倒霉的百户摸了摸鼻子,不情愿的带着手下向门外挤去。 …… “杨大人!” 文志打开了牢门,笑嘻嘻的不正经,围着还在挥笔急书的杨知府转了好几个圈子,“恐怕我们要在一起很长时间,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的聊上一聊,你觉得怎么样?” 下颌的长须不动,杨知府抬眼迅速的瞟了他一样,“乱臣贼子,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好说的。” “得,”文志一脚踩在了小木桌的上面,烛火在震动中忽大忽小,“别这么急着给本官扣帽子,成不成?” 杨知府顿了一顿,手中的毛笔握的紧紧,忽然道:“本官的女儿怎么样了?” “这个……”文志摸了摸没有几根毛的下巴,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啊,“我倒是觉得您的女儿和您有一点的不一样……” 杨知府的身子颤动,但马上恢复了冷静。 文志笑眯眯的:“别紧张,我并不是在质疑您老人家夫人的品行……放心吧,她在我那吃的好,睡的好,我还顺便帮她洗个澡,很是关心的疼她……”双手一摊,“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废话,老子不疼,难道让你们来疼么? 杨知府顿时对他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总有一天本官会向陛下申斥你的罪行!” 文志微微的一愕,忽然笑道:“大人,您这个话可不太对,你要知道您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上京的这条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您的命,”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要知道,现在是我们护卫您上京,得罪我们,你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杨知府默默无语,或者说,没有共同语言,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还能好心的保卫自己不成。 文志漫不经心道:“听说您在当地有个清官的名号,很受百姓姓们的爱戴……现在,那些人正在围攻牢房呢,您的影响力还真是大,”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下,却转言道:“我们这些苦命人根本就没有权力把您给放了,或者是官复原职,您有没有罪,那是陛下说了算,不如,您去劝劝他们?” 杨知府怒目:“那是老百姓的心声……” 文志:“呵呵,笑话,我们是军人,您知道袭击军队的罪名是什么,你以为那些泥腿子能和我们抗衡不成?一旦冲突起来,啧啧,血流成河……您既然是清官,想必是真心的关怀老百姓吧,走就走了,何必让他们过不成安心的生活呢?” “生活,还不是被你们所鱼肉!” 文志慢慢的摇了摇头,“不对,不关怎么的活,活着就行了……”说完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独留下杨大人在牢房里面剧烈的思想挣扎。 “对了,”文志忽然回过头来,“写在纸上和衣服上面的申诉不太稳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烧了,”随手扔过来一把凿子和锤子,“就刻在墙上吧,说不定几百年之后人家还记得你的清名呢,哈哈哈……记得哦,这可不是自杀的用具。” 杨知府颤抖的手紧紧的握住毛笔,“啪”的一声断成两截。5 第十六章 山川无棱 一连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自从杨大人到外面去发表安慰宣言,外面的老百姓少了许多,不过也有些不死心的人经常晃动。 众人的心已经放了下来。 不用文大人的交代,那些士兵对杨大人换了个面孔,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没办法,要是这个家伙在自己的监视范围之内出了毛病,外面的那些人不把自己给撕了。 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降落在房子外的一株大树上,呱呱叫个不停。 几个在外面守护的士兵很自觉的拿起石头将它赶走,最近一段时间大人的心情好不容易才放松了一点,千万别被这扁毛畜生给败坏了。 经过几天的调养,文子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文志走到了跟前,文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口中阿阿连声,却很快就脸色黯然,眼泪不住的打转,啜泣起来。 文志的心里也是不怎么的好受,他看的出来,这小丫头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和自己说,可现在,赶紧安慰道:“没事的,不能说话也不要紧,反正在公子的身边,也不用你吟歌弄赋唱小曲什么的,以后就由公子照顾你好了。”……也不管这些话有没有什么效果,端过了一个铜盆。 只见文子慌乱的一下子翻身下床,记起了自己的职责,还去服侍公子梳洗了,动手就想去抢手巾和水盆。 文志笑了笑,一把又把她按回了床上,现在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还是病人啊。 自己还没残酷到剥削一个病人的时候,特别是对她。 “行了,知道你的心思,”拿起毛巾就给她随便的擦脸,可毕竟在这方面不是怎么的轻松,再加上小丫头也不是怎么的合作,脸色惶恐的躲来躲去,鼻涕眼泪什么的糊成一片一片的。 “老实点!”文志叱喝道,看样子不动用家法不成了。 在这种强压之下,小丫头很快就老实了,由着公子的毛巾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抹来抹去。 小手也从原来的乱摇,改变为小心的整理公子身上衣服的皱折。 文志感觉到她的行动,低头看了看,不由的失笑,好长的时间没人照顾了,自己的衣服都是穿的一团糟,连腰带都系反,现在丫头都看不过去了。 外面的都是王八蛋,愤愤的想,看到老子出丑也不提醒一声。 细心的擦拭她的小手,文子也停止了动作,愣愣的看着公子的脸。 文志笑道:“看什么看,觉得公子的手艺不行,是不是?那就好好的休息,就等了你康复后来帮忙呢。” 文子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慌乱,抬头辨认一下方向,抬手对牢房的那边指指。 文志心中有点的不舒服,却温声道:“没事的,一切都让公子也处理,你还信不过么?” …… 出了门,还是无官一身清啊,现在就是烦事多。 “大人,知府还有他手下的一批人已经视察回来了!”杨先非在一边低声道,“大人要不要去拜见一下?” 因为他那天去外面说些“狠心”的话,现在那些老百姓的里面绝对是名声狼籍,脊梁骨几乎都被戳穿,没办法,当人家的属下就要有随时背黑锅的觉悟。 让他有点欣慰的是,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乡,要是有自己的三姑八大姨什么的亲戚混在人堆里面怒骂……想想就不寒而栗。 自己手下也有一个小兵,亲人都是在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在房间里蒙头大睡了好几天,连门都不敢出,几乎怀疑他有自杀的倾向。 当个兵也这么的难。 “不去,”文志有点的不屑一顾,和军队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也有点军法的意识,这些临阵脱逃的人有什么脸面让老子去拜见。 要是那天在老百姓的面前替老子挨骂还差不多。 或许会给他点好脸。 “哪可能有点的不大合适吧。”百户有点的忧虑,这些地方官可都不是好鸟,随便的参上一本怎么办。 “废话,他们又不给发路费。”文志忽然笑了出来,自己干这趟又不是自己的本意,升不升官的无所谓,要是发财么,还可以稍微的考虑一下。 “大人,”百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刚才知府派人过来通知了一下,说是刑部的公文已经到了,让我们这两天就出发……” “这好了,”文志左右的看看,“干这差事就不是一件开心的活,早完成早放松,”随手的抓过了一个跟在左右的小兵,笑眯眯的道:“你说呢,整天挨骂的滋味不好受吧?” 小兵唯唯,赶紧的退开好几步,被人当成小鸡拎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文志瞟了林百户一眼,看他好象有点的欲言又止,心中有点的奇怪:“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出来算了,婆婆妈妈的可不是士兵的本色。” 百户一咬牙:“他们说,现在的暴民乱已经解除了,让我们换防回到驻地去,把护送的责任交给那些狱卒……” “这个……这个……”文志摸了摸脑袋,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个守卫和护送搞了半天还是两种差事,在衙门内闹成民乱是个大问题,搞不好是地方官都要掉脑袋的,才让自己这些人过来守卫,一旦上路,碰上什么盗匪啊,流氓打劫,杨大人就稀里糊涂丢了命,根本就怪不到谁的头上。 得换上战力更为虚弱的狱卒等人,人家盗匪才是更好下手,是不是? 娘的,杀个人都是这么的麻烦。 “你们说怎么办?”还是民主集中制比较好,笑笑的对身边的几个人问道,这样,最后的责任也就能分了出去。 百户和周围的几个人对视了几眼,忽然伏地道:“一切由大人马首是瞻!” 文志郁闷,又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将军这个差事也真是的,他老人家一面和这些人打的火热,一边还派人暗中帮助同乡,这不成心让我为难么。 算了,就帮他这一次,做事情得有始有终,等到了京城,一流烟的跑去报名大比,再也不想理这些鸟事。 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子,猛的下定了决心,“要不这样吧,你等下和他老人家说,我们现在只接到一个命令,至于其他的,要派人向将军大人请示,对了,派一个人慢慢的跑,路上逛窑子吃饭馆都行,一切的花费……”周围的士兵忽然哄笑了起来,文志想了想,决定不充这个冤大头,“恩,让他去找将军大人报销!” 百户小心道:“将军治军一向十分的严,这个……”废话,这些事情谁不想啊,可军棍的滋味不是这么好受的。 文志笑了笑:“没事,只要这样说,将军大人会给钱的。”估计,这个美好差事又会引发新一轮的竞争。 “再又是那些想过来接防的狱卒们,你们就是乱棍给我打出门去,让他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下手重点没关系,不出人命就行。”文志沉思了一会,又下令道。 “末将听令!” 正待离去,却听大人又补充了一句:“那两个狱卒,你们先不要打,也给我叫过来,说本官要带他们一起上京升官发财!” “……哪两位?”百户明显有点的装傻。 文志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哈哈大笑道:“就是那两个送女人给本官的狱卒,告诉他们,本官会好好的一路提拔他们的!” 最后的几个字说的无比的重,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似的。 一众的士兵嘿嘿的暧昧笑了起来。 …… 敲敲牢门,唉,一点的礼貌都没有,还是自己退开吧。 “杨大人,咱们也该起程了!”文志带着几个枷锁进了房间。 杨清官大人根本就不抬头,仍然在木板上愤笔疾书,“等一会,这文章就要完成了。”墙上面还留有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凿子什么都扔在一边。 看样子没有石匠的潜质啊,这点的事情都做不好。 最后还是沦到在纸上写字。 文志呆了呆,这年头,有点名望的人就是牛,到现在还对自己不假辞色,有胆子! 不过看到他现在这么的镇定,几文志乎对一路上面的行程悲观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一般都是某个贪官站在囚车里,只露出来一个脑袋,然后围观的百姓们什么蔬菜萝卜石子什么的都落在脑袋上,砸的狼狈,骂的恶毒,顺便几个胆大的跑过来乱打。 而现在看来,他仿佛看到了几大牛气格格们站在囚车里高歌劲曲,山无棱,天地合……潇洒无比,而周围一波波的老百姓也跪地大喊:“格格无罪……格格是冤枉的!” 这位清官大人也会在囚车上发表爱民演说,一众的百姓挥泪送别,群情激愤。 然后什么臭鸡蛋菠菜就得轮到招呼自己了。 文志不觉的打了个寒战。 万恶的旧社会! 要不是文子那个小丫头在你这出了事,或许本人一高兴就把你劫了出去。 而现在…… 文志狠狠的把枷锁罩了上去。 写申诉个屁!5 第十七章 都要本钱 “文大人,你到底想在干什么?”知府大人急气败坏的赶到了房间里,就是一阵狂吼,他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几乎以为是这个芝麻小官疯了。 已经有好几个狱卒和衙役鼻青脸肿的跑到衙门上哭诉,给他平添了不少的心理压力。 文志仍然笑吟吟的坐在太师椅上不动,见了他也不行礼,仍然不愠不火的端起茶杯轻品了下,到底还是腐败地主阶级官僚的生活好啊。 在现代社会就没有这口福,更别说最近十几年来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有点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说。 “知府大人,您别急上火,来,从慢里说,末将一点都不急……”随便的让一个小兵被他搬了一个圆凳,憋屈的放在角落里面。 “你……你……”知府指着文志的手在半空中一上一下的,原先给他好脸是客气,谁没有个求人的时候,现在居然蹬鼻上脸起来了。 强忍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忽略,没办法,这事实在是重大,万一出了个岔子,自己这上上下下几府的官员,恐怕都得砸了进去。 委委屈屈的在角落里面坐了下来。 这样才好嘛,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火气太大可不怎么的好。 文志心里笑了笑,却是脸色为难的道:“大人,不是下官不懂规矩,而是我们得的军令就是一直守卫犯官……现在没将军的调令下来,实在不敢动……不过,您放心,”拍胸脯道:“下官已经派了请示的急信,恐怕要不了几天命令就下来了。” 几天,真的要好几天,送信的小兵现在还不知道在半路的那个窑子里面快活呢。 知府大人的眼皮一阵的跳动,刚才派人送了些银子什么的来犒劳,没想到这些丘八们说一套,做一套,客客气气的把钱手了,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把第二批接防的衙役又给打了出来。 看样子不是钱的问题,这个家伙还有脸在自己的面前提军法,呸! 连人家的女儿都养在了房间里,几天都不见人影了,要不是那个丫头已经哑了,恐怕这事当时就得和他闹上一场。 什么没收到军令,八成是看上人家的女儿了,想多讨一点的人情。 决定不再给这个家伙拐弯罗嗦,一甩长长的官袖,脸色森然道:“文千户,这么多来你是不同意换防了?” 文志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军令一到,我就走!” 知府猛的压低了声音:“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想干什么,就是戚将军也知道,大家都是相爷的人,难道就不能通融一点,你这么的执迷不悟,难道就不怕相爷对将军怪罪?” 文志一脸的不以为然,怕个鸟,怪罪才好,正好为本人出了受指使的气,再说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相爷八成是不知情的,堂堂的一国丞相,哪会搞的这么没脸面,恐怕只是是手底下一票的小团体密谋。 要不然戚放哪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派兵过来。 受够了,见他根本就没有改变主意的征兆,知府拂袖而去,临走的时候扔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话:“要是大人您执意如此的话,就看您的手下水平怎么样了!” 文志手腕半天不动,只是眼睛缓慢的眯成了一条缝,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 “通知弟兄们,起程!” 知府后衙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半空中。 …… 刚出大门,就出现了不小的变故,大队人马不得不停住了脚步,马匹不甘的在原地打着响鼻。 对这个情况,文志早就有心理准备,估计是老百姓得到消息挤过来送行吧,却是不敢怠慢,打了个手势让手下的人严加戒备,匆匆向队伍的最前边赶过去。 外面的老百姓站满了一个圈子,个个脸色木然,好象是在围观什么似的。 文志正在奇怪,那不是囚车的方向啊。 在最前面打先锋的林百户一身大汗的赶了过来,马都下不利索,站在文志的面前随便的行了个礼,却是一脸的黯然和焦急。 “大人……前边的老百姓……” 文志也不想在现在就出什么乱子,急道:“是不是老百姓又想请愿什么的,不用再来请示我了,用棍子把他们赶走!” 林百户缓慢的摇了摇头,终于道:“大人,不是的……是一个快半截入土的老头儿,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杨大人要走的消息,从昨半夜就一直站在衙门的外面等着,可能是晚上的风有点大,结果……”话都说不下去了,脸也恻然的转过了一边,不属于人群和大人的任何一边。 身边的几个士兵也有点的眼圈发红。 文志心中一阵的苦笑,他们也在想自己没有良心了吧,以前是被自己的传说压了下去,可现在……再这样下去一哄而散也不是不可能。 漫步到囚车的边上,看样子这个杨大人经过了自己的梳洗,看上去格外的精神,大概是想给自己管辖下的百姓留下最后的印象。 “杨大人,前面的事情应该告诉您,您的一个百姓,已经等待的太久……” 杨知府神色惨然,表情剧烈的挣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要对文志怒斥。 文志打断了他:“杨大人,不是本官说些不负责任的话,没有我的到来,照样也有人代替我来看守您,您也照样会囚车上京……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了的。” 杨知府责骂的话缩了回去。 文志想了想,柔声道:“杨大人,您和百姓们说上几句的话成不成?”还是赌上一把算了,如果现在这个家伙煽动几句,自己这些人恐怕都得被淹没在人潮中。 接着压低了声音,道:“杨大人,不瞒您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戚将军那派出来的,将军说了,让我们把您安全的送上京,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在朝廷中活动,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路上的那些宵小们绝对伤不了您的一根毫毛!” 杨知府神色大动,上下的打量他,疑问道:“你们真的似乎戚将军那里来的人?” 在附近的士兵们连连点头。 文志也把随身的村正在他眼前亮了一下:“大人,您看到了没,将军大人正在和倭寇们打仗,这就是将军缴获的!” 杨知府仍然有点的怀疑,“既然这样,那你拿我的女儿干什么?” 文志心中一怒,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你的女儿,但马上就掩饰了过去,无奈道:“她不是被人家灌了毒药,我领了过去好好照料罢了,那天对您老人家的话,可是连一点的水分都没有。” …… “乡亲们,我是杨青瑞!”知府大人的脑袋露在囚车的外面大吼,却是泣不成声。 “谢谢大家的送行,本官心中再无遗憾,就这么的散了吧!”双手在囚车的内部连连作揖。 老百姓的头都转了过来,默默的看着他。 “大家不要再拦着路了,本官这是在人的护送下上京去申诉,还我杨青瑞的一个清白,早一天的到京城,就能早一天的官复原职,早一天的再回来做你们的父母官……大家现在回去好好的过日子吧,种种田,早些年添上个媳妇儿,再生个大胖小子……”说的越来越激动,已经有点的语无伦次了。 文志悠悠的一叹,这年头官僚中有这样的人,还真的是……周围的一众士兵的武器都有点的拿不稳了。 对林百户招了招手,不关他正在揉眼睛什么的,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的碎银子塞给了他,交代了几句,最后道:“那两个狱卒安排妥当了没?” 林百户惊讶极了,从原来的表现看,这位大人简直是铁石心肠,现在居然……对上司的问题当然还要回答,“都在队伍的里面,当时一说,他们马上就答应了,还梦想着升官呢!” 文志朝下巴都几乎合不上的他微微一笑:“感动,也要本钱来做的!”也不管他到底听还是听不懂,就转身回到衙门里自己的房间里安排。 文子那个丫头,怎么也要带在身边,再也离不开了。 “大人……” 文志摇了摇头,不去安排,难道等着这些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在自己的脸前暴动不成,看他们,恐怕连门板做成的棺材都凑不起。 人呐! …… 在乡亲们的目送中,囚车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木然的人群渐渐散去。 一驾小小的马车从衙门的后边出来,扬起一片尘土。 看着倚在一边的乖巧文子,文志忽然有点的迷茫,喃喃的轻声道:“文子,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有点的狠心?” 文子当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她现在正在笨拙的比画着手势,文志在哑语的了解实在不多,大部分停留在某些新闻画面的最下方,一个美女在那里手舞足蹈。 只能随便的编上几个,反正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两个人交流,有了默契就行,也闹不出什么笑话。 也曾经给她检查过身体,不得不彻底的放弃,恐怖的古代中医。 真希望这药是灌在了杨岚的口中,那现在就不要心中疼丝丝的了。5 第十八章 是否健忘 在泥泞的滩涂上,一众的士兵正在泥水里面摸爬滚打,奋力的训练。 对这种痛苦的训练已经有不少的士兵提出了疑问,反正仗已经打完了,现在还训练这么苦干什么,当然,这种小小的牢骚很快就招来了监督的军官们一顿暴打。 士兵是不需要理由去解释的,打到心服。 普通的丘八们几乎以为自己生活的地狱,却不知现在将军营帐那的大小军官正在羡慕他们。 大帐中的气氛,空前紧张。 戚将军已经发了好几通的脾气,大家全都噤若寒蝉,生怕撞在了火头上。 戚放重重的把一份公文给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一群王八蛋,指手画脚到了我的头上,先前要救兵的是他们,现在还口气严厉要我立即撤军,当自己是什么玩意!真不知道相爷怎么会养这这些废物的,小小的事情都搞的震天响。” “将军息怒,”刘副将笑吟吟的上前把那个公文给拾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相爷手下混日子的人,相见不见总有几分的香火情,还是给他们留点颜面吧。” 戚放沉思了一会,忽然道:“对了,他们说好象是那边已经向我请示,而我却没任何的命令发过去,所以才火大,怎么,我们收到了请示公文了么?” 刘副将却道:“将军难道忘了,我们派过去的那些人都是在战场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杀杀人是没问题,可是这个写字么,估计连自己的名字都画不出来。” 将军转了一个圈子,轻轻的将手指弯曲,在太师椅上不住的敲击,“不是还有个文书生么,他总不会连公文都不会写吧?” 行云忍住笑道;“刚刚才得到消息,报信的那个士兵,一路上不知道逛了多少的窑子,宿醉的几晚,这才堪堪赶到……他说,对了他还说,一路上的花费都让您给报销……” “大胆!”将军先是勃然,自己这么年辛苦的治军容易么,现在倒好,犯了不少条不说,手中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但马上停止了斥骂,无力的挥挥手,“算了,给他报吧,估计是文书生心中不忿,也想讹诈我一把。” 行云看了看将军的脸,小心道:“他们要是向相爷哭诉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立刻的发文撤回来?” 戚放慢慢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杨大人毕竟是熟人,也算个清官,自己怎么都要拉一把的,缓缓道:“这样吧,你去拟公文,然后再去找那个,恩恩,逛窑子的小兵,再多给他点银子,让他一路……再嫖过去!哈哈。” 行云佩服道:“末将这就去准备,这样一来谁都怪不到我们的头上,士兵延误时机而已,追究的时候也就他们几个人的事,相爷就算发怒就向他们发吧……” 还有一句话两个人的心中都亮堂着,实在不行,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不遵军令,擅自妄为的文千户大人嘛。 …… 树林 艳阳高照。 “行云哥哥!”一个小巧的人影向里面逐渐的闪现。 刘行云迅速的将手中捧着的什么东西藏入怀中,站起身来仔细的观察树林内的有利地形。 戚少一脸的惊喜,打量了一下旁边被削了一半的大树,道:“原来你在练功啊,武艺看上去增长了不少,可喜可贺啊。” 行云含含糊糊的低声应了几声,转移了这么话题,“怎么,没有和将军一起训练士卒么?” 戚少也没什么向心里去,低头踢开了一颗小石子,不满的咕哝道:“他说我在那老是在捣乱……” 行云失笑,随意的摸摸她的长发,关心道:“要不,你去练箭也可以。” 戚少迷茫的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好久不再练箭了,好象是被某个人的弓箭无用论给打击的不轻。 想了好半天,终于道:“行云哥哥,你说要是一个犯官给投进了大牢,他的家眷也一起关了进去,会有什么下场?” 行云温柔的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就看狱卒们的心情如何了。” 戚少的脸色惨白,喃喃道:“那要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行云摇了摇头,对官场上面的一些黑暗东西他也是知之甚详,肯定是越漂亮越悲惨,道:“不能说,这不是一个姑娘家的能打听的事情,恩最后的结局其实说说也可以,”沉吟了一下,道:“最好的结果就是进官办教坊,其实也就是官妓!” 戚少吓呆了,叫道:“不行!” 行云想了一下,笑道:“怎么,还在担心你小时候的姐妹啊,没事的,有文书生在那里,不会出大问题的。” 戚少未感安慰,反而心中更想深了一层,不出问题才怪! 话题结束,两个人都有点的尴尬,行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起这么头,呐呐道:“戚妹子……” 戚少猛的抬起了眼睛,直视着他,轻轻道:“我已经听说了,你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完婚……我们,难道就真的没有那么一天么?”表情却是无比的伤心。 行云慢慢的道,却不怎么敢看她亮晶晶的双眼:“这亲事是我小时候就订下的……” 戚少剧烈的摇头:“我知道我有很多的不足,淘气,粗鲁,可是,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的……” 行云抬头看了看天色,苦笑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也很是喜欢你……以后将军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小姐……”戚少剧烈的反抗,抖落了行云那在自己双肩安慰的手。 “这都是命!”行云仰天长叹。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就是他爹比我爹的官大么……”戚少挣扎掩面狂奔而去,撒下一连串的珍珠。 行云大急,本来将军是要自己来劝说的,可要是真的劝出了问题,那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上哪里去?” 戚少泪眼朦胧的回了头,哽咽着道:“你们都不珍惜身边的人,我珍惜,我要去救她!” 行云苦笑无言。 …… 囚车缓缓的前进,目送着的都是些悲哀的老百姓。 文志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不方便。 反正在帝国的境内,纵军狂攻是不可能的,而骂阵对阵绝非自己所长,自己并不想去用外行指挥内行。 抽冷子暗算才是自己喜欢的。 估计他们也一样的喜欢。 坐在马车内远远的缀着队伍。 可现在看来,自己对前途的想象过于严重了,曾经下令让他们速度放慢点不要紧,关键是安全,可一路上都是平静的可怕。 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前来报信的林百户都是一脸的迷惑,不明身份的人也有,甚至有好几拨,可都是躺在路边树林中的隐秘处挺尸。 如果不是自己派出的斥候搜索本事到家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而且那些尸体上的伤口十分的杂乱,兵刃的砍伤就不提了,有不少的甚至是铁锨和锄头的印记。 大家根本就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原因。 文志却忽然发觉有点的不妙,甚至有点不祥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这一路的商贩和赶路的老百姓多了起来。 只能叮嘱他们小心再小心,没办法,自己现在又不能举什么肃静回避的大牌子。 临近傍晚 大家不觉的松了口气,前面就是打尖的地方,也有了驿站的存在。 囚车和兵丁们到驿站去报备。 文志却赶着马车无声无息的到一家客栈落脚。 一样是人来人往,同是觉得危险。 文志刚把缰绳交到了小二的手中,还没来的及接文子下来,眼睛的余光忽然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熟悉到根本就不会忘记。 顿时目光一凝,看着他低声和身边的几个人谈笑着。 随口胡乱给小二胡乱的交代了几句,也不管他听的懂还是没听懂。 身影一翻,便从马车的内部跳了来来回,手中已经过了一个长长的布包。 文子疑惑的目光,忙乱的手势并没有留住他哪怕一刻。 一直保持联系的兵丁站也外面也发觉了异常,张口就要喊人,文志一伸手就把他赶出老远,这是老子的事情,你们谁也别来搀和! 文志已经大步的跨了过去,周围的人十分惊讶这人要干什么,不理,对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拉。 正对着他惊愕的目光,还有周围的人乒乒的抽出了隐藏在衣服底下的兵刃,或者直接从桌子底下抽出了锄头什么的。 文志冷冷的一笑,扬手把自己头上的斗笠扔出老远,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狰狞的刀疤在灯火中若隐若现,这副面貌就可以在黑暗中吓走不少的人。 一脚踹在了持刀向自己逼过来的商人的怀中,飞出了老远,筋骨碎裂,口中鲜血狂吐,估计没几个月根本就不能从床上爬起来,众人大骇,齐齐退开了好几步。 可仍有好几个动作比较慢的,当然不会和他们客气,双脚一错,对着他们的脚趾就狂踩,顿时一片“吱吱”骨节呻吟的声响。 包围的众人顿时人仰马翻,混乱一片。 迎着那惊讶又迷茫的目光,文志一字一顿的低声道:“还记得我么?”5 第十九章 潮起潮落 紫烟袅袅 宣正皇帝慢慢的登上宝座,因为身体上面和其他说不出口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亲自上朝了。 几乎所有的政务都是由内阁裁决。 今天却有点的反常。 众官一时间有点的不知所措,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站在队伍最前边的丞相的身上,却是一点的暗示都没有。 宣正对身边的宦官随意的点了点头。 宦官扯起了嗓子,“众卿家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废话,皇帝召见的太匆忙,几乎所有的奏章都堆在了内阁的案头,现在根本就拿不出什么来充数。 也许,皇上只是心血来潮才顺便看看。 不少的官员垂下了头,等着那退朝的呼喊。 大殿之上一时间居然寂静无声,皇帝的脸色有点难看,忽然笑了笑,“看样子朕的天下还真的是太平盛世啊,这么大的帝国疆土,数千万的子民,居然还能让朕的官员都清闲起来……”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臣有本!”一个白发苍苍的官员忽然右踏一步,站在了朝堂的正中间。 昂起了脸,将手中的奏章高高的举起。 宣正皇帝微笑的点了点头,“爱卿有话尽管说。” 众大臣忍不住交头接耳,现在能有什么本,怎么现在自己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还有这位御史大人,最近一段时间不都已经称病赋闲在家了么,现在居然挤进了上朝的队伍,都怪刚才进殿的时候太匆忙,这下陷入被动了。 有几个眼睛比较尖的却看到丞相的脸一紧,顿觉得有点不妙,缩下了身去装聋作哑起来。 宣正皇帝忽然斜了丞相一眼,“丞相,你说朕该不该听?” 丞相的身子弯了下去,恭声道:“御史大人对皇上有劝戒之责。” “唔,”皇帝扬了扬下巴,“那爱卿就说吧。” “谢陛下,”御史直起了腰,侃侃道:“臣要弹劾江南道台许之荣,江宁知府郑泉……”说了一连串的地方官名字,顿时引起了下面大臣们的一片混乱,特别是亲丞相那一系的人更觉得不妙,这几乎是要把丞相派在江南一带的势力连根拔起,纷纷投眼向前面看去。 只听得丞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不少,御史大人的话清晰入耳。 宣正皇帝的眼睛眯的更细了。 御史的声音更见响亮,“臣经过探访得知,近年来,江南的财赋一年年的减少,责问当地官员的时候,却得了一个粮食歉收的答案,前些时日,杨青瑞知府向朝廷递交了一份弹劾公文……遗憾的是,臣没有见到,可没过几个月,杨知府居然被那几个官员集体弹劾贪污,甚至都已经下了大狱,现在正在递送京城的途中……臣现在倒是想问问在坐的各位大人,天理何在!” 宣正皇帝坐直了身子,目光环视整个大殿,“御史的话说完了,现在大家来议议吧。” 一时间,根本就没人敢说话,在场的大臣们大部分身上已经打上了丞相一系的烙印,又怎么会引火烧身。 丞相却转过了身:“陛下,臣一天处理的奏折这么的多,却对此事没多少的印象,老臣倒是有一点的疑问,想问一下御史大人……” 皇帝皱起了眉毛,却仍道:“有话尽管说。” 丞相转到了御史的身前,几乎把他逼退了好几步,“御史大人,你口口声说是探访,听说,传闻什么的,御史的职责你难道已经忘了,没什么确切的证据就想瘫痪一省的政务,这是多么大的罪名,我想你应该清楚。” 御史不着痕迹的向上看了几眼,却大笑道:“我看丞相的年纪是不小了,恐怕内阁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让你忙的头昏眼花,这外面的消息居然一点的不知道?” 丞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紧张。 御史道:“丞相,无论是你我,还是在朝堂上的诸君,无一不是通过科举上来的,你难道平时就没有留心一下士子们的心声?” “杨知府本来就是士林中的佼佼者,声望甚高,更是薄有清名,你看看你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说个什么罪名不好,偏偏说他贪墨,这简直是天下的笑话,而从今天的凌晨开始,整个国子监,还有那些滞留京城准备会试的士子们,都聚集起来集体请愿,要给杨大人申冤……” 丞相色变。 仿佛是应和御史说的话一般,宫殿外面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呼喊。 几个禁卫军满脸大汗的跑进了大殿,跪地禀道:“报皇上,丞相,外面有大批的学子在围困皇城,说是要请愿,请皇上和各位大人赶紧的示下,该如何处理。” 宣正皇帝却哈哈大笑道:“什么处理不处理的,看样子本朝养士几百年,总算是出了一批执着仁义之士,他们是帝国的栋梁,代表整个天下的心声,各位爱卿,快随朕去接见……” 丞相躬身禀道:“回皇上,外面人群混杂,陛下还是不要亲自涉险为好。” 皇帝笑道:“没什么,朕去接见一下未来的官员还能用什么危险么?” …… 上书房 宣正皇帝随意的坐在软榻上翻看着那些士子们递上的奏折,心情大好。 忽然对着屏风自言自语道:“荣王叔,你说丞相这次会不会给朕来个火中取栗,将杨知府半路上给截杀了?” 屏风诡异的转了半个圈子,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个老的几乎已经进了棺材的人走了出来,直视着他,也并不跪见。 仅仅抱了抱拳,淡淡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不知道,近卫军,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皇城了。” 宣正皇帝冷冷道:“朕是皇帝,你居然如此的无礼,难道想领受一下祖宗的家法不成?还是说你仍然在记恨着十几年前的那场旧案?” 老荣亲王仍然语气不变:“十几年的事事非非,老臣没什么可说的,再过一年就是祖宗的祭祀大典,老臣会亲自向祖先谢罪,至于皇帝要不要执行家法,你随意,如果可能的话亲自动手最好。”说到最后的时候,目光还在皇帝的额头讥讽的滞留了一下。 皇帝大怒。 荣亲王佝偻的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近卫军绝对不可能出征,无论皇帝你的理由是什么,老臣先退下了。” 一个景泰蓝花瓶被狠狠的掷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来人呐!” 贴身老太监出现在了房间内。 宣正皇帝背着手转了好几个圈子,忽然道:“杨知府的女儿是你接待的吧,应当派去的人派了没有?” 太监道:“回皇上,老奴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绝对不会有什么差池,而听说那些押送杨知府的人都是戚将军的手下,此人虽然一直是丞相派系的,可是立场暧昧,估计也不会拼死的护送人犯。” “恩,”皇帝点了点头,“这样朕就放心了,等杨大人一护送进京,你就安排那些士子们一起去迎接,记着,把声势搞的大一点。” “老奴知道。” 皇帝昂头看了屋檐老大的一会,“拟旨,国子监扩大招生,那些功勋或者清流们推荐的人都可以进去,”顿了好大的一会,“还一件事情,你暗地中好好的准备一下,到年底的时候,朕要加开一次恩科……现在的官员,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太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 皇帝苦笑道:“你想问最近要为什么这么大的动作么?你是朕的贴心人,朕也不瞒你,朕最近觉得身体有点的吃不消了,不管怎么说,都得给太子留下批新人……” 太监黯然,走到一边开始研墨。 …… 皇帝慢慢的踱道了窗户的一边,长叹了一口气,反正丞相年纪也太了,总要平稳度过才是。 几片的树叶从上缓缓的落下。 一个纤细身材的宫女正背对着自己打扫着落叶。 极为婀娜。 皇帝张口道:“把那……”后面的话缩了回去,心中无力的抽搐了一下。 太监极为耳聪,已经站了起来,垂手道:“老奴在,皇上吩咐。” 宣正皱起了眉头:“这上书房不是吩咐过你让宫女们进来的么,那她是?” 太监小心道:“回皇上,她是前次秀女大选时候进宫的,不过被张贵妃派到御膳房打下手,听说是齐翰林的女儿。” 宣正皇帝沉思了一下,“啊,朕想起来了,是不是先皇时期那个门生满天下的翰林?” 太监欣喜道:“是的,老奴想啊,皇上最近接见士子们多了点,估计会对些诗文什么的喜欢的紧,就把这个宫女给叫进来打杂活了。” 宣正皇帝低声道:“齐翰林,恩,你把她叫进上书房来伺候吧!” 转身就向内室走了过去,拍了拍太监的肩膀,随口道:“这次做的不错,不过下不为例!” 老太监脊背冷汗淋漓。 宣正皇帝忽然转过了身子:“张贵妃最近的动作过大了点,就算仗着父亲的势也过分,已经到了朕的底线了,你去多派几个人观察她的动向,里外进出的人都要打探个清楚!”5 第二十章 敢与君绝 在灯火映照中,文志那有些扭曲的面容看起来是格外的可怕。 不见周围的那些人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客栈,在中间留有不少的空地,大家都在又惊又怕的看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 可这中间并不包括被抓的人。 在刚才的慌乱中头巾也被文志粗暴的弄掉,瀑布般的长发流淌在肩头,睁大的双眸从原来的怀疑与不信迅速转变成了惊喜,双手竟然反抱了回去,口中喃喃自语,“天啊,你没死。” 不但文志稍微呆了一呆,那些向扑上来抢救的人也愣在了当场,一时间举着兵器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当然,心里想的却不是一样。 文志不过一呆,手中半点也没有放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的转着,想打感情牌,爷们在这方面都练的炉火纯青了,你杨岚丫头明显还嫩了点。 而周围的那些人好像在惊讶自己跟了这么久的头头居然是个女人,登时就把男男女女的关系想复杂化了,这两个人明显的熟悉连带亲热,扪心自问,要是自己一个想了许久的女人和一群的男人呆在一起,误会打人那是常有的事,虽然愤怒也不至于仇恨扩大化。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小子看上去很能打,还是不惹为妙。 顿时摸着鼻子都散开了。 而头头明显陷入了兴奋中,根本就没希望给自己这些挨打的人讨回公道。 杨岚激动的拉着文志就想野外走去,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他说。 文志犹豫的看了看文子乘坐的马车,决定还是不在这个地方解决问题,小丫头不能说话,让她过来对质简直就是妄想,何况,她现在的身体才稍微的恢复了一点点,不想让她再受到刺激。 ……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到了这里?”杨岚一个个的问题抛了出来,十分的迫不及待,好像是挂在心里很久了。 娘的,转移视线怎么这么的熟练。 文志冷冷的推开了她的手,“慢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长长的布包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在缝隙处几乎可见明亮的刀锋,只要轻轻的一挥,那纤细的脖子马上就会断成两截。 可杨岚居然一点的感觉都没有,急切道:“当时是你救了我啊,等我找到我爹,会好好的感谢你……” 文志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住口,我问你,文子呢?” 杨岚迷茫的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清楚原来温文尔雅的文志现在居然换了个人似的,看起来无比的可怕,可一看到他额头的伤疤心中就多了几分的歉意,应该是那次在海中受的伤吧,都是因为自己。 答道:“那天我上了岸之后就发现她在那里等你,把你落海的消息告诉了她,文子当时一直的伤心,于是我就把她带到家中好好的照顾……” 文志目中凶光大盛:“你怎么照顾的,她现在呢?” 杨岚拼命的摇头,神色黯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前些日子,忽然有官差到家中来抓人,我爹当时就让我逃出来求救,本来文子还在我的身边的,后来就逃散了,怎么也找不到……”只觉得身前的压力越来越大,几乎都透不过气来,又赶忙道:“可能,可能还在我爹的身边,只要救出了我的爹爹,一定会找到她的,你应该很快就看到她……” 文志的目光几乎能传透她的心扉,凝视良久,神色不剧烈变化,眼珠也没怎么的转动,长叹了一口气。 慢慢道:“是啊,可能就在你爹的身边,你却是现在才赶来救他们,你知道不知道其中会发生什么,会受酷刑?会被别人灌度,再没人救的话,或者会被人给糟蹋……” 越向后面说,杨岚的脸色就越来越苍白,只能拼命的摇头。 文志忽然微微的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听说,杨大人和他的女儿一起在牢里,至于这一点,杨大人也亲口承认了,你不会要说你不姓杨吧?” “我不知道,”杨岚惊骇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抓住了文志的衣服,“我绝对没有吩咐她这样的话,可能,可能是她自己决定的……”自从被眼前这个人舍生救了之后,多少次在梦中又见到他,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个关头上误会。 文志烦闷道:“你爹那怎么说?” “可能……可能……我爹只是想保护我……其实就是一个丫鬟而已,没事的,等下我们一起去把他们救出来……” 文志怒极,右手猛的一抽,布条散落:“你的命是命,那她怎么了,丫鬟的命就不是了,还清官,我呸!别拿老子的丫头来做人情!” 村正的刀锋在空气中完美的展现。 “救,还救个屁,老子早就把她捞了出来,告诉你,她哑了,哑了!” 杨岚惊呆了,喃喃道:“我赔你一个丫头好不好?实在不行,”咬了咬银牙:“我把自己赔给你,我以后服侍你还不成么,难道我堂堂的一个才女连一个丫头都不如?”文子那个小丫头是很贴心,可看到他为了一个小丫头居然对自己发了这么大的火,不由的妒忌,几句话几乎就是冲口而出。 文志微闭上了眼睛:“你们有自己的生活,她没自己的生活!” 刚睁开眼睛,却闻那边传来了一声厉喝:“刀下留人!”戚少纵马一箭插在了自己前面的土地上,那边等的焦急的文子也发现了异常,跑来挡到杨岚的面前拼命的摇着自己的小手,口中啊啊连声。 我在做什么? 执刀茫然四顾,猛然爆发:“你可以无辜,可以清白,可是她怎么办,她是我买的丫头,她的命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她的嗓子也是我的,你让我去找谁!让我去找谁!” 声音在群山当中不住的回荡。 村正无力的落下,直没至柄。 …… 东方忽然大亮,火起。 文志模糊的看了那边一眼,应该是驿站的方向,终于动手了。 可是仍然呆呆的,杨岚几人却不敢打搅他。 半晌,林百户带着几骑冲出火场,对着文志这边就奔了过来,连马都没有停住就滚下了地,一身的黑灰和血迹,看起来狼狈极了,悲声道:“大人,我们的队伍被人偷袭了,驿站里面的人全部都被收买,给弟兄们下了泻药……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住啊,已经死了好几十个弟兄了……杨大人,也被他们给抢走了。” 文志迷糊的看了他一眼,“死了,死的好啊……” 林百户震惊道:“大人,您是在说什么?”杨大人都丢了,还一点都不紧张。 本来如临大敌的杨岚却忽然大惊失色,“你就是押送我爹上京的人?” 文志根本就不理她,对着林百户道:“跟我们一起上京的狱卒在哪?” 林百户身后的两人赶紧前进一步,“大人,小人在这里。”还以为有什么差遣呢,他们两个人最是机灵,更没有拼命的勇气,一发现不对便率先逃了出来,身上居然没有受多重的伤。 文志的脸上古怪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那天下毒下的爽不爽?”话音还没有落,两拳已经直直的捣出,正好落在了他们的鼻梁上,软骨被生生打了进去。 这还是他收回了九分的力气,要不然当场就是脑颅洞穿的结果。 不理他们滚在地上的惨叫,一把抓了起来,顺手就是十几个耳光抽了过去,一边轻声笑道:“爽不爽啊,下毒一定很爽的吧……”一边拳打,脚踢,肘击,膝顶,倒地,鲜血狂流,肉末四溅,没关系,换一个人重来。 顺着下面的骨头一点点的向上面拆,不让他们立刻断气,慢慢的折磨着。 行啊,能让老子吭不了气的吃这么大的闷亏,得好好的见识你们神经的本事才行。 几女已经吓的抱成了一团,即便是戚少那般的在战场上面混过的人也胆寒,这个以往自己熟悉的人已经疯了。 至于那个林百户,已经干咽了口吐沫挣扎回了马上,准备时刻开溜,这个人,千万别得罪! 两团肉泥终于在地上扭曲着不动了。 文志也有点的疲累,蹲在地上大喘气,打人,也是件体力活,下次还是用刀来的爽快,这次的后遗症看上去不小,其他的人都是离自己远远的。 不过,看他们之前打生打死的,现在却瑟缩成一团,还是有几分的可笑。 不过,最近心中抑郁的闷气彻底消散了。 可心中还有些疑点想不通,对着杨岚招了招手,问道:“你们怎么买通驿卒的,还有,兵器都是从哪来,我看你手下的都不过是些老百姓,根本就搞不到这个东西?” 杨岚还是有点的后怕,不敢隐瞒,小声道:“是我在京城皇宫里拿来的令牌,兵器也是他们给的……” 文志的眼睛左右晃动了一下,对戚少道;“你呢?又偷跑出来的!” “哼,我爹同意我来!” 文志忽然展颜一笑,轻轻的拍下双手抖落了上面的杂物,朗声道:“走,我们去庆祝清官杨大人脱离牢狱!”温柔的对杨岚笑笑:“你这大人的女儿也该好好的打扮一下去迎接父亲。” 率先走了过去。 “啊?”众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5 第四集 序 凝视着那些从京师手持圣人牌位的书生们把杨大人簇拥而去。 文志在山头静静的伫立。 搀扶着父亲的杨岚间或回头,遗憾而复杂的目光在眼前不住闪现。 从刚才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默默的为父亲打理着行装,再悄悄离开。 文志背在后面的手攥的有点紧,那一是张她父亲留下来的国子监推荐私信。 “大人!” 林百户从到了背后,略带惭愧的道:“属下们要回军营了,小将军已经带来了命令……” 文志随便的点点头,“你也去吧,该走的都该离开……” 戚少扬鞭在文志面前哼了一声,不屑于答话,带上士兵们尾随护送而去。 马蹄踏起了大片的尘土。 文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原本人声鼎沸的小山头寂静下来,唯有长衫迎风飘飘。 …… 半蹲下来,小心的拂去村正长长刀鞘上粘着的泥巴,老伙计,总算还有你。 背后一个柔软的小小身体靠近,细心的在肩膀上摘下了几根杂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上面。 还有她。 再用长长的布条将村正细细的卷起,裹的严严实实,即便再锋利,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的失业。 文子轻轻的依靠在身旁,小手在文志的额头上抚动,几乎可以看到她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关切和心疼,这伤疤非常的深,当时痛不痛啊。 文志心中一阵的温暖。 几乎想懒洋洋的躺在这里,享受有人关心的滋味。 目光犹疑的看了看人们消失的地方,在那远方,肯定会有巍峨的宫廷。 不觉的心中非常的累,最近以后有点的心力焦瘁。 将怀中的东西一哗啦的全倒在地上。 细细的盘算着自己的家产,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属于有产阶级了,两锭赤金,几百两的银票,还有不少的碎银子,其中最占地方和不能估价的,大概是那些从海岛中带来的古玩首饰吧。 感觉到心中的动摇。 要是现在回到地方,怎么也可以混成小地主什么的,剥削剥削劳动人民,称称余粮,大概也能幸福一生……可是……要不然就去做强盗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不见才几个月,自己的身家就丰厚了这么多。 他敢打赌,这年头朝廷的衙役捕头什么的肯定拿自己没办法。 …… 拿出一支玉步摇,慢慢的插在了文子的秀发上,这颜色和她很配,洁白的光泽,将逐渐红润的脸蛋映衬出来。 而文子对他回报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 文志喃喃道:“你说我是去下面买地过小日子呢,还是去混上一把……” 当然没有回音,文子把自己的肩膀挽的紧紧的。 文志忽然失笑,不管去哪,她一定会跟着的。 反正这世界自己是一个孤独者,没有伴侣,没有朋友,没有理解自己的人,没有一切的一切,既然什么都没,那还怕失去什么。 不如去搏上一把算了。 拉起了文子小小的身躯,豪气顿生,“走,公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背上村正,大步流星的朝向正北……5 第一章 圣人穷鬼 一排排的士子们跪坐聆听,目不斜视。 文志却痛苦的活动一下自己的双腿,眼光瞥向了窗户外一张缓缓落下的黄叶,居然是秋天了,时间过的好快,真的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如果混成了贵妃,那是不是能提携一把,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正走神间,忽然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顿时眼冒金星,书生巾差点就掉了下来。 文志大怒,任何打搅自己思虑的人都不可原谅,特别是这种粗暴的方式,第一个反应就向向腰摸村正…… “文书生,你在做什么!” 如同被从头到脚浇了冷水,文志一下子就明白现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这可是说是古代戒律森严的修道院——国子监。 恭身站起伫立,“回司业大人,学生在思考!” “恩,”手持卷书的司业大人点了点头,“既然这么的用心,回去的时候再把《大诰三编》抄上三十遍!” 文志心中一阵的悲鸣。 白发苍苍的司业大人转目道:“今天的《孟子节文》会讲就到这里,诸生好好准备,后天复讲!” “送大人。”众士子齐道。 司业临走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下这个好是在自己主讲的时候老出问题的士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在方面最前面的一尊圣人像拱了拱手,就走了。 …… 文志无奈的活动活动手腕,天哪。 虽然当时经过思考,决定讨个出身,这样以后在官场上面能方便一点,于是,感觉在某些事上惭愧的杨大人就写了这份荐书,珍之珍重的递给了他。 文志还是还有点激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进驻京师了,别人珍惜的一般都是好东西。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国子监。 咳,说实话,前几天还曾经喜欢的来着,与街道肮脏的京师相比,还是这里美丽一点。 但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 他被刻在碑文上的一连串戒律给吓呆了。 传说中的和尚,尼姑,道士,修女……在这里看看也会吓昏。 几乎把士子们每一天的一言一行,全都做了详细的规定,违者的惩罚也是多种多样,抄书,打板子……直到痛决。 文志不是个好学生,逃课玩游戏沦落到这里切不说,实际上在原来的世界中可以让许多老师们发疯。 他承接下来的呆子名号,其实另一个意思,就是在原先的课堂上喜欢发呆走神,或者说梦游也可以……到了这个世界,老头子不过给他打书生的底子而已,完全是自由化的教学。 在很小被老头救起的时候,曾恐惧再受一次学子生涯,事实证明当时的预感是完全正确的。 前十几年还算顺心,最后还是沦落入了魔掌……国子监,就是这个帝国士子们的最高学堂。 他却不得不来,如果不想在中了举什么的被放到蛮荒之地当县令的话,这里就是帝国京师的人脉大本营。 他想留在京师。 但是想的稍微简单了一点,生活习惯方面根本就没有准备,也没好好的研究一下。 于是,原来懒散的习惯就保留到了今天。 他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到现在抄的书已经能够摞起来当凳子坐了。 真希望那恩科早点的开始,我要疯了。 …… 而现在,对着周围一片片羡慕或者还隐含了一点点妒忌的目光,文志几乎想一头的撞死。 一个跪坐在附近的士子走到跟前,拱手笑道:“文兄每一次都能逃脱大难,仅仅是抄书意思一下,看样子兄台的运气还算不错,又撞到了司业心情好的时候。” 他说的大难就是打板子,曾经有一个学生身体太弱,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才能起来,大家无不戒惧非常。 文志苦笑无言,哪里是什么运气,因为最近杨大人在士林中名声雀起,听说有希望被皇帝任命为国子监新的祭酒,连带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不少。 这里的官员虽然没把自己的来历给透露出来,但总算照顾了一点,最多也就是恨铁不成钢,却无一人敢向杨大人责问为何识人不明。 要不然,自己犯下来的这些小小的错误,就够挨几千板子的了。 有点郁闷的想,要是没那个推荐多好。 与抄书相比,宁愿被打板子,反正只要稍微运功抵抗一下,一点的疼痛都不会有。 我喜欢板子…… 文志答道:“丰兄千万不要这么说,在下已经够惭愧的了,难道惹司业大人生气也是一件好事不成?” 那人滞了一滞笑容,刚才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当下眉色飞舞的转移了这个话题:“文兄,各位同窗们,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大家纷纷聚拢了过来,“大家知道伍御史不?” 一众的士子们表示不屑,“就是在朝堂上为杨大人申冤,不惜得罪丞相大人的人,现在谁还不知道啊,你的消息已经落后了。” 丰书生一脸的神秘,“我可是听说了,下次的会讲可能要由他老人家来给我们讲《大诰三编》……”目光向文志那边微微的一斜。 士子们却轰然起来,已经在七嘴巴舌的讨论到时候如何表达自己的景仰了。 文志轻轻的摇了摇头,刚才自己是走神才随便的答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家伙却马上回敬,走回角落里面坐下,斗气,真可笑! …… “谁在说伍大人啊?”门外传来一声轻喝,一个翩翩佳公子走了进来,脸上似乎有怒气。 文志眯起了眼睛,这人有点的眼熟,仿佛是钩起了自己不好的回忆,手指在慢慢的弯曲。 房间里面所有刚才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情景一下子就消失了,各就各位,不过大家在找座位的时候很有意识的离他稍微远上一点。 都静悄悄的翻书,就当房间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尽管刚刚回刺了文志一下,丰书生却还是关心的小声提醒一下,“离他远点,他就是丞相大人的公子……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他已经缺席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文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废话,我还能不认识这个家伙么。 很有逃课的天赋啊,和自己确实是有缘。 看样子这国子监里面也不平静,普通的书生和名声在士林里面不太好的丞相公子,简直是泾渭分明。 仅仅是把书生巾又拉低了一点,虽然曾经和他面对面,可那时候自己谄媚笑的古怪,时间也就那么一瞬间,可现在一年多的风霜,自己还被破了半边的相,八成是认不出来。 果然,张公子的目光仅仅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小会,便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冷冷的哼了一下,就到那个方面里唯一空的座位跪坐下来。 …… 又一位司业走了进来,看上去有点的生面孔,文志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希望能得到解释,丰书生已经习惯了这个新来的菜鸟有这么多的疑问,当下道:“今天是讲算学的日子。” 文志脑袋中一阵的混沌,不是说这年月都是八股文什么的么,怎么还要学数学?那是不是科举也要考,啊,本人的春天来了……小样,算不死你们。 看到他神色奇怪,丰书生连忙安慰道:“没事情的,这算学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课时已经缩减到了两个月一讲,忍忍就过去了,大家都不喜欢,反正大比不考这个……” 我想死,文志差点就抓狂。 不理他在这如此的绝望,司业大人先是带领众监生拜祭过那金灿灿的圣人像。 哼,一个雕像也能让我三次两次的弯腰。 在寂静中慢慢的苦熬时间。 可以想象,一个学过好几年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人去听这忽然换了概念的会讲,是什么个心情。 特别是有许多的术语不适应,还得在纸上写写画画成自己比较熟悉的符号,无比的辛苦。 然后猛然发现,刚才听天书似的东西,什么自乘亦乘半之的咒语,翻译过来的话,全部都是初中学生们的方程应用题。 偷眼看了看四周的监生们,个个正经危坐,眼神却都茫然失去目标。 心有戚戚。 司业也是在混日子,胡乱的讲了一会,大家都在云里雾里,随口便出了一个比较困难的,而文志下笔如飞,迅速转换,一看,是个三元方程。 唉。 张公子也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就扬长都出了房间。 司业气的脸色发白,却又是敢怒不敢言,目光在房间里面巡视,想找个出气的人。 文监生仍然呆呆的,一脸的不能置信。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还是这个样子,司业咬了咬牙,别怪不给未来的杨祭酒面子,就是你了! 文志茫然的起立,“我知道答案,是三十三丈三尺三寸、少半寸,但是我说不清楚过程……” 众监生都惊讶的看着他,房间里顿时掉下一根针都能听的见。 司业大人却是一脸的惊喜:“那你是久已失传的心算流的隔代传人?” “……”本人是狂刀传人! …… 人都散尽了。 该是走的时候。 文志恨恨的走到圣人的像前面,找了老半天在背后找到了一块突起,一口咬下,脸上十分的怀疑,然后在怀中拿出了一锭的赤金,同样的磨磨牙。 圣人,呸! 穷鬼。5 第二章 狭小缝隙 漫步在国子监里面的一片片碑林,感受着迎面来的秋风。 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的地方。 文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那些曾经和自己一起听会讲的监生们或在碑文上面誊写,或者坐在枫树的下面聚精会神的背书,再过几日司业会检查的,他们不用功也不成。 红叶落下,大家静悄悄的。 而这里,两双空空闲逛的文挚简直就是一个异类,看到眼前的这些情景,他几乎形成了一种错觉,好象自己还是在那所大学,不过是考研临近,学子们正在发奋苦读。 古今都一样,没自己轻松的活头。 这年头国子监也实行分级制度,像自己现在呆的地方就是率性堂,应该是比较高级的,如同毕业班,这个率性的名字自己也很喜欢,像下面的那些修身,正义什么名字的一听就不爽。 感谢杨大人的推荐,要不然近来也就在最底的一堂。 “文兄台,你是在准备吟诗么?”有士子对他的临风眺望感到很新奇。 文志回过了头,看到又是那一直在自己附近听讲的丰书生,以他的眼光看,这个家伙有点的大嘴巴,老是喜欢对一些小道消息捕风捉影,然后在国子监内大肆散布。 按理说,这个妄言也应该获罪,规定上也有这么一条,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的几年掌权的祭酒和司业们对此放松了很多,一直都装作看不见。 可想而知,一直过着清苦无聊生活的监生们对这样的言论自然是十分欢迎,往往聚集在一起争辩,据说,前次大家一起请愿就是下面煽动,上层默许的结果。 连带这个丰书生的地位也无意中高了起来,往往是嘴巴一开,大家的耳朵都向他那方向侧去。 “丰兄,咳,”文志不觉的咳嗽了一下,感觉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我说丰兄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鬼影子似的。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个人的目标。 现在并不是国子监的招生时间,而文志却意外入学,却并不愿意说出推荐自己的人是谁,根本不不象其他有几个临时进来的把什么什么官挂在嘴边。 时常犯小毛病,却不会得到严厉的处罚,更让人对他来历疑惑。 丰书生道:“文章还要准备呢,这里是个好地方。”话毕又打探了起来:“文兄好象一点都没准备,难道说早就胸有成竹?” 文志笑着摇了摇头:“等会去准备吧,都就要中秋了,想学官也会给个机会大家轻松一下。” 丰书生有点羡慕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大家都住十六字号房,特例总还是那么的几个,眼前这个不显眼不露头的文兄就是一个。 文志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倒不是想时刻的表现自己特立特行。 而是,他根本就看不上监生们的那一月几两银子的待遇,不见现在整个国子监骨瘦如柴多,肥胖者少。 一连几个朝代的统治者都是这样的心思,那就是一条,怕学生们饱暖思淫欲,也就是不能让你们吃饱,饱了就不会读书。 典膳大人也乐的把最后的油水刮到自己的腰包。 按理说,即便是这样,也比小时候常常为下一顿生活要好上很多,可是,不是好象还有一句话叫做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既然有这个条件,我干吗还要饿肚子。 况且,现在的国子监已经有点龙蛇混杂的味道,不但滞留了许多在京城会试中未中的学子,官员的子弟也多了起来,朝堂上面的贵人们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饿着。 还有杨大人的名号在那摆着,很容易就获得了在外面另居的待遇。 当然,大部分都还是贫苦的学子,有个地方呆就不错了。 文志看了看左右,问道:“你们一向都是这么紧张的么?” 丰书生神秘道:“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可能要有恩科,皇帝要临幸彝伦堂,大家都想好好的露脸一把,这可是难得的待遇啊……” 文志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不觉的叹了口气。 …… 轻轻的打开房门。 文子一脸欢喜的迎了上来,雀跃不已,就一天不见,她想念的不得了。 文志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看样子不能总让她一个人在方面里面呆着,小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憋了太久对健康不好。 看样子,该早点的稳定下来,因为来的实在匆忙,这几天还一直安顿在客栈中,赶明儿在附近找房子吧。 打量了一下房间里,被文子料理的整整齐齐的纸张,这日子不能再这么的过下去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成为历史上唯一被抄书抄累死的国子监监生? 那样玩笑可就开大了,估计史书上会记上一笔,“有生文志,笔耕不辍,夜卒于……” 玩玩老本行吧,先是统计了一下,最近的《孟子》占百分之四十一点七,《四书》十一点六……要是被原己的导师知道了能气了半死,又这样来做统计学的么? 文志下令,“磨墨!” 文子赶紧行动。 将一沓的纸张放在桌子的上面,厚度十分的可观,文志满意的笑了笑,提起了毛笔,照样誊抄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下笔十分的凝重,甚至把身内的不知名真气也混杂进去,力透纸背。 写了一行,文志便翻看了下面的几张,效果不错,果然渗透了下去,就算是没有复印纸也一样行。 据说有的书法家可能入木三分,文志有点的飘飘然,感觉相当不错。 内功,是这样用滴。 王羲之也肯定是个武林高手! 今天晚上自己的行动一定会气死不知道多少的人,包括给自己留下东西的祖先。 考虑了一下,文志还是决定把这几十遍给写完,那些印下来的二手货积攒下来,准备下次挨罚的时候用……苦笑。 学官们都是成了精似的人物,就算怀疑,这次交上去的几十张字迹都不一样,也找不到理由。 …… 文子正在窗口眺望,已经老大的一会了。 文志松了松手腕,浩大的工程,瞧见文子的行动,心中微微的一笑,还是好奇的年纪。 耳朵边听到从外面传过来的喧嚣,还有那间或的鞭炮声响。 心中一动,却见文子小手指着外面的街道啊啊连声,神色兴奋,文志凑到近前一看,可不是么,下面在街道中有不少被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人流如潮。 谈笑着享受着开心的生活,前段时间朝廷里面的争斗永远和他们这些普通的民众无关。 不知不觉的,是中秋了。 文志有点黯然的叹了口气,这个团圆的日子给自己只有感伤,去年的时候,老头子还用面打了月饼,而现在…… 拉起了文子的小手,摸摸她的脸颊,“走,咱们也去欢庆去! 想了一想,还是从床地下拿出了长长的布包,没这个东西在身边,一点都不安心。 在一波波的人流中,几乎不要自己的行动,就能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走,两个人之间的手拉的更紧了,只要稍微的一松开,恐怕就会被冲开再也找不到。 文志身材挺立,几乎把所有人群的压力都吸引在自己的身上,这样能让文子轻松一点,小丫头现在正手捧着一根糖葫芦,吃的眉开眼笑。 …… 文志的眉梢一阵的跳动,忽然心有警兆,心中大惊,老实说,这种感觉只有在当时见到伊贺练刀的时候才有,十分的危险,身上的汗毛都差不多要竖了起来。 牵着文子的小手,两个人不着痕迹的向角落里面靠近,伶俐的小丫头也觉得公子的异常,乖乖的把身体依偎在他的身侧。 人流实在太多,根本就辨认不出方向。 文志闭上了眼睛,凭借感觉去探询。 是这了。 猛的张开了眼睛,正瞧见四着脸色白净无须的中年人混在人群中慢慢的前进,就是他们! 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不是那些倭寇还找自己的麻烦就好。 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打破了,这年头,男人们中流行的是美冉公,没有胡须的人都会被别人嘲笑的。 就连自己,也在嘴唇上留了些许的黑色绒毛。 而没有胡须的人,一连好几个,还在京师,那就几乎只有一个可能…… 文志细细的观察,发现他们在不着痕迹的排挤着人流,在中间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仿佛是在保护着什么人似懂得。 也是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中年人,正在兴致勃勃的四处望着。 附近的一个烟花升上了半空中,炸出了大片的光亮。 中年人的额头上,一个胎记被明显的照耀了出来。 一朵血色的莲花。 文志几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口中大气也不敢出。 还没等他从激动中缓过神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闪现在那个中年人的身边,似乎在搀扶着他。 文志怔怔的望着。 她也心中略有所觉,忽然转过头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人群的缝隙中相汇,都惊呆了……跨越时间,两个人就在那里痴痴的对望…… 她轻轻一笑,全是欣慰,不着痕迹的摸了下自己的肩膀。 文志轻轻的以口型示意:“我——也——来——了!” 人群拥挤,缝隙不见。5 第三章 飘落青丝 文志半蹲的地上,茫然的用双手抱住的脑袋。 就那么的一瞬间,穿越人群的目光相遇,仿佛过了一千年之久,交缠中包含着千言万语,他懂得,她也了解。 就这么短短的距离,却是天堑。 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她最后留下的片段,纤手有力的按在那曾经用自己鲜血给她描绘蝴蝶的肩头。 你想在说什么,是在说永远会属于我么? 拥挤的人群,大家的中秋欢呼,响在耳边,好像是对自己巨大的讽刺。 垂下的目光正好看见一只只的脚在自己的眼前掠过,呆在一边同样为了公子的奇怪状况焦急的文子忽然一声痛呼,她被一个挤出了街道的人重重的踩在了小脚上。 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的! 文志冷冷一笑,竖掌如刀,便对那踩了丫头却没停顿的脚面劈了过去。 被挤出人外的倒霉蛋根本就不会想到已经惹上了一个几乎濒临发狂的人,下面剧痛,几乎可以听到骨节碎裂的声音,惨呼中又被后面的人群大力推动,一下子就栽到了地上。 一轮轮经过的鞋底顿时将他淹没。 文志站起身来,揽起文子的肩头就向人群冲去,狂乱的拨动,终于到达了他们原来呆的地方,佳人的身影早已杳杳。 为什么京师不实行计划生育! 村正的刀身出了半个,冷绝的看看周围这些兴奋的人群。 但不久就喟然一叹,即便驱散了人群,找了又怎么样,他还没有狂妄到能和一个帝国相抗的地步。 更别说,那四个让他很赶到威胁的人物。 如果能远走高飞的话,在家乡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定。 而现在,除了其中夹杂着更多理还乱的关系之外,根本就没缓和的迹象。 文子小心的踮起脚尖,用手指在他的眼角处不住的抚摸。 文志弯下腰来,强挤出了一丝的微笑道:“文子啊,关心公子我是好事,可是你看,公子真的是一连的泪都没有,没泪的,你信你再摸摸!” 文子的小手却触到了一点点的潮湿,神色更是惶急。 文志却直起腰来,呢喃自语:“我是从以后来,我比他们先进,我比他们高贵……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古代的女人闹到要流泪的地步……不可能的……” 文子听公子的说话声音极小,能听清楚的只言片语却根本就不能理解,只能焦急的摇了摇他的手,心道公子不会是脑袋出了毛病吧。 文志半抱给她小小的身子,哈哈大笑道:“我的文子,真的要抱歉,差点就毁了你的游兴,走,咱们去好好的观赏一下这中秋良宵的夜景!” …… 灯会看上去十分的隆重,随着人流慢慢的向前走,一路上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人群聚集的彩灯露台,或者争辩,或开怀大小,从一个个灯笼上揭下灯谜,然后从主人那拿到小小的礼品,再享受下面围观人的欢呼。 可这里已经被挤的是水泄不通,大家不得不向下一个露台继续疏散。 文子毕竟还小,很快就抛却了原来的愁虑,对着那些灯笼不停的指指点点,开心的小口根本就合不上。 而文志却在一路上默默的想着心事,刚才几乎错过了什么,玉沁身边的那几个高手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说这个世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像自己这般的人还有很多。 看样子当时让戚放他们隐藏消息的决定还是正确的,他可不愿意去天天和别人比武什么的,他现在很忙。 玉沁搀扶的那个长冉飘飘的人到底是谁,当时只是大略的一瞥,现在几乎想不起来他详细的模样,只有一个感觉,脸色苍白,大概是身体不太好,甚至还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她是确定入了宫。 如果从这个方面想的话,那几个白面无须的人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宫中的太监高手……难道是这个时代的东方不败们? 文志脊背上有点的发凉。 如果真的是绣花针攻略,自己这点在战场上练出来的大开大合刀法根本就不够看的,想象中的针尖铺天盖地的刺过来,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事情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文志有点自我安慰的想。 而重点是那个长胡子的家伙,还留这么长,就算想证明自己的性别也不用这么的干吧! 皇宫中被宫女和太监高手簇拥的男人……文志又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会这么惨吧,好好,我承认你身份高贵,可以毫不需要理由的拥有天下所有的一切权利……比如说,选秀女……文志的牙齿咬了咬。 你牛! 可你干吗连我额头上胎记的版权也要抢过去,这不是在寒碜人么? 就一朵莲花,有什么好争的。 “凡我嫡系子孙,当额以艳色莲花为辨……”从自己身世玉锁中拿出来的留书又闪现在眼前。 文志的心中忽然被一个十分荒谬的猜想给占据,嘴唇顿时有点的发白,不会是真的吧? …… 不知不觉的行到了皇城前面的广场,文志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那在夜色中格外巍峨的殿宇。 还有在皇城角落犹是灯火通明的几个房间,不少太监服色的人正忙乱的进进出出,拉些外面进贡的大车入了皇宫。 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丰书生无聊时候的大嘴巴几乎把这京师所有的有价值议论东西说了个通彻。 净身房,传说中太监进宫的凭证房。 脚步却有点不由自主的向那个方向靠近。 这可能就是最简单的办法。 文子那小丫头有了点不祥的预感,在后面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文志恍然回过神来,自己是在做什么。 就算进了去,见到又怎么样,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呆看一百年? 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一直藏的隐秘,还是她那夜给他留的纪念。 乱指扯开,一束的青丝露了出来,结发!结发又如何,我可不想去做那对痴男怨女! 迎上一抛,顺风飘散。 总有一天,我会进去的,堂堂正正的进去。 带你回家…… 或者……把你那变成自己的家…… 文志仰面合上了脸颊,几根飘落下的发丝调皮的落在了鼻头,凉凉的。5 第四章 城门失火 “啪”的一声,眼前忽然炸亮,好象是个巨大的眼花绽放。 文志不爽的抖落了身上残余的几颗火星,无论在什么地方,劣质品总存在,这下,长衫上又被烧的到处都是小洞洞,明儿还要再订做一身。 文子用小手拉了拉他的后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十分的危险,戏文中的白脸大太监们都是那么的可怕,何况,就在不远处更为热闹。 “哈哈“文志在烟花下的狼狈样引起了不少人的哄笑,但声音转瞬间就消失了。 这让文志感到颇为古怪,被人笑话并不四开心的事,可转变也太快了点。 转眼一看,不由的失笑,今天是灯会,这里倒是有一个怪异的,居然是个露天的戏台,不少红红绿绿的戏子们正在上面翻腾。 叫好的声音是一波波的送上去。 还是文子的好奇心比较大,顺着她的心思上前围观。 文志有点心不在焉,唱的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心烦,只能瞄瞄戏子们的脸,可惜画的实在太浓,粉底几乎都能揭下来,实在看不出哪个才是明星像。 应该是明皇贵妃的那一节吧,灌了几大盅所谓的贵妃就开始扭腰。 “好!”大家的眼睛都要直了,剧烈鼓掌。 “倒好!”欢庆中总是有不合适宜的人捣乱,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不屑。 文志惊讶的看了过去,谁,这么有胆子,我还不敢叫倒好呢,按理说,这年代就是唱戏中旦角也是要男人演的,那个“贵妃”扭的难看了点大家总会理解。 这人看起来比说的话更让惊讶,脸上有层薄薄的面纱,五官都在朦胧中看不真切,身上的打扮却是华贵之极,一看就是京城里面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目光连带露出面纱一小段的圆润下巴,呈高出水平线四十五度以上……在文志的脑袋上掠过。 文志感到不知不觉的矮了一头,有点的哭笑不得。 被人无视了。 当下高声道:“刚才谁在叫倒好呢?” 此话一出,登时把在露台下面看戏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个地方,就连正在戏台上腾挪的“贵妃”都在悄悄的向下来。 “这么好的戏居然有人这么说?” “是啊,自己眼光不好,却是人家的戏……” “在讥讽我们没眼光么……” “谁说的啊,谁说的啊……” 众人七嘴巴舌的开始讨论起来,纷纷开始谴责那个人。 文志早就在自己喊出口的时候悄悄的换了个位置,隐在另一个方向陪伴着文子津津有味的观赏起来。 在刚才发出声的那地方,只剩下刚才的那位大家小姐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闻言又惊又怒,身边那个罪魁祸首早就不见了,只能独自面对观众们谴责的目光。 文志嘴角悄悄的弯了弯,心情好上不少。 观众中有人开始振臂一呼:“凭什么这么说,给我们个交代!” 众人纷纷称是。 那小姐的肩头不住的抖动,两手也是攥成拳头,紧紧的,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文志也睁大了眼睛,不会吧,虽然犯了点小小的错误,可现在溜走就没事了,可别在这个地方哭啊,我会感到于心不忍的。 她居然下巴又是一昂,开头道:“就是本小姐说的怎么样!” 大家又一起谴责。 文志心中觉得又某种事情要发生,果然,只听她气急败坏道:“你们这些泥腿子土包子,你们懂的什么,看看这个贵妃,一副龌龊肥腰,扭着什么扭,舞难道就是这样跳的,简直就是在侮辱大唐羽衣霓裳……” 大家没被说服,神色反而更是不忿,有这么败人的么,吵吵嚷嚷的围上去欲饱以老拳。 中人群中忽然飘过来一句:“她说台上跳的不好,是对那舞的侮辱,那她一定跳的比这好……” …… 那女子越听越愤怒,忽然大喝一声:“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大力的推开在周围拦着的几个人,大步向舞台上走去。 戏子们有点吓呆了,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不是今天晚上被请来唱戏的么,现在是哪一出,顿时都站在那里发愣。 女子扬起小蛮靴,狠狠的把“贵妃”踢到一边,大气的一挥手,“起乐!” 身体在半空中诡异的划了半个弧,随着丝竹声舞动起来。 …… 场面极静,人群却是越聚越多。 不知不觉这么露台几乎流住了所有的行人,大家都把手中的灯笼举的高高,力图使上面更明亮一些。 说实话,文志根本就不懂跳舞,这年月几乎都是一个人在生活中挣扎,绝对没机会享受这么待遇,至于前世的事情虽然记得一些,可现在留在脑袋里面印象最深刻的舞蹈就两个名字。 脱衣舞和钢管舞。 至于眼前的这个,无论他的眼睛瞪的多么大,都看不懂什么意思。 算了,他闷闷的想,我去撞墙。 自己也沦落到她说的乡巴佬一群了。 但凭心说,她跳的十分好看,普通的老百姓平时哪看过这个啊,最多也就是野台上的旦旦们扭上几圈就满足了。 而现在,大家一起出神惊呆了。 ……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一个丫鬟服色的黄毛小丫头孤独的在人群里面撞来撞去,找不清楚方向,焦急的几乎哭出来。 文志摇了摇头,还是帮上一把吧,好心的拉了下她的衣服,对着她诧异的目光笑了笑,对舞台上面指了一指,“别找了,你看在上边的是不是?” 小丫头踮起脚尖扬头一看,眼睛瞪的圆圆的,小小的嘴巴几乎张的像能塞的下一个鸡蛋。 带着哭腔道:“小姐,小姐你在做什么啊,小梅回去又会挨骂了。”可她的声音现在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对上面一点的影响都没有。 “哗”大家剧烈鼓掌,小丫头被别人一挤,差点就跌倒,可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温和的目光落在身上,“你叫小梅?你们小姐怎么了?”他身边也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丫头,紧紧的靠着他,却在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 小梅恩了一声,虽然这个人的书生巾盖的非常低,几乎把脸都给藏了大半,可刚才人家一连就帮自己两个忙了,应该不是坏人吧,心中也就放松了警惕,泣道:“小姐前些天和那些好友比,现在居然跑到大街上来了,伍老爷要是真的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的……” 文子有点心软,看样子这个人没威胁,反倒是听可怜的,当下用企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公子。 文志想了想,丫头过的凄惨,居然家中有好几个老爷欺压,这日子没法子过了,难道是公用的丫头?便问道:“要是爬到人的肩头上大叫,她是不是能听见?” 小梅感动的有点热泪盈眶,眼前这个人简直太好心了,想把自己抗起来,踩他,怎么的好意思,不过其中还有点小问题,怯怯道:“我爬不了这么高,”目光却向旁边紧跟着这位公子的丫头扫了一眼,心道,“再加上她基本上就够了。” 文志爽快的点下头,一脚就踢到了前面一个人的腿弯处,那人正看的入迷,却没想到祸从后来,顿时脚下一软,跪了下去,怒骂道:“谁……”腰下一麻,下垂着下巴出不了声。 小梅张大了小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 文志赶紧催促:“这下能够到了吧,还不赶紧爬!” 小梅瘪着嘴看他一眼,便顺着那个人的肩膀踏了上去,小脸昂的高高,不断的大叫着,“小姐,小姐!” 这声音在欢呼中格格不入。 …… 一曲终了,那女子仍然有点的意犹未尽,在下面观众的欢呼中飘飘然。 听到自己小尾巴的声音,不悦的下台来走开几步,拉着她的头发道:“死小梅,你叫什么叫!”看到她身边的一个人正在对自己微笑示意,她记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冷哼一声就自动把他从自己的目光中略去,要不是自己趁机出了风头,现在就得找他的麻烦。 小梅眼泪婆娑,“小姐,咱们回去吧,你不要这样在偷跑出来了好不好!” 小姐哼的一声:“我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小梅:“……” 那边一连串的烟花冲上了半空,映照的仿佛白昼。 几声不和谐的呼喊却打破了这一切,“走水了,着火了……” 小姐先是不屑道:“放烟花都会失火,人也都太没用了……”却见小梅正呆呆的望着火光渐渐冲天的方向,怒道:“你在这发什么呆?” 小梅干咽了一口吐沫,艰难的抬起了手臂,指向了那里,“小姐……那好像是我们家的方向啊……” 小姐也惊呆了:“我爹我娘他们还在家么?” 小梅结巴道:“刚才是御史老爷让我出来找小姐的,骂我没把小姐给看住……现在恐怕……” 话还没说完便被小姐拉向那个地方狂奔。 …… 文志眯了眯眼睛,从他这么目力倒是能看清楚那地方大部的情况,着火的地方没人跑出来,即便这样,外面也用些好心的民众拿着脸盆木桶什么的对上面浇水。 可火势实在太大了点,何况又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伙子人,拿就棍棒就对那些救火的人一顿饱打。 “伍老爷,御史大人……”文志喃喃道,这事情有意思了,应该是那个人吧。 二女洒泪奔去。 文志却摇了摇头,拉起了文子的小手,这年头,还是回去做好梦比较实在。5 第五章 谁是池鱼 尽管天色已经不早,大街上面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可伍大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的路途跑的并不顺利。 伍姑娘被一个不知道是谁扔下的灯笼绊到脚踝,尖叫声中扑到在地上,她后面一直紧跟的小梅也收不住,顿时撞到了小姐的身上,两个人在地上缠成了一团。 云鬓散乱,下面华丽的百褶群也撕破了,灰头土脸,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趾高气扬的大小姐模样。 却仍然强行挣扎着想站起来继续向前赶,玉齿紧咬,眼泪不住的打转着,小梅却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已经半跪在地上搂着小姐痛哭了起来。 远远的文志看到这里,却神色漠然的摇了摇头,跑步都跑不好,看样子也太缺乏训练了。 正待离去,背后的长衫却被人扯的老长,力量之大,几乎能听到布料的轻微呻吟声。 文志诧异的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文子那一脸的不忍,一边用小手对主仆俩连连指,口中咿呀。 文志苦笑,小丫头已经过的够苦命的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善的心肠,连这一场面都受不了,可看她粉红小脸上乞求的神情,还有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肚子的狠话却说不出来。 只能蹲下来耐心道:“文子,那边是个大麻烦,也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 文子轻轻的摇头,公子的话她是听不懂,可小手却是抓的更紧了。 文志苦笑,看这小丫头平时一副温柔贴心的模样,死起心眼来居然这么的坚持,只能道:“你别看她们可怜,可公子我要是被牵连进去,那你公子我,还有你这么黄毛丫头就会变成最可怜的人了……懂不懂,可能没饭吃,没衣服穿,也没钱逛街了,”效果不好,那再严重一点,“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要被下大狱,杀头……”狠狠的恐吓。 文子被吓坏了,问题居然是如此的严重,手中拽的力气少了很多,却仍然满脸惋惜的回头频频望去。 伍大小姐好象已经被崴了脚,却还在一瘸一拐的向家的地方挪去。 文志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过的富裕,有权势,在众人的面前风光,那就不能不预料到这种下场,真的以为京师是这么轻松摆弄的地方啊。 从内心来说,她对这位御史大人小姐的印象还算不错,有点独立,还想出风头……可并不打算在此刻就掺和进去,谁让她爹点燃一个火药桶呢。 也就是印象不错而已,说也奇怪,自己这一生遇到的好象都有点独特力行的女子,文子当然不包括在内,杨岚想干一番事业,戚少在军队里面滚打,就是玉沁,温柔如水的下方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心思,几乎连自己也猜不透,她是一个谜。 文志不着痕迹的把文子的头发揉乱成一团,还是你比较省心。 冷冷的看着那些不住的向救火人群冲击的黑衣打手,在他们的捣乱下,那些本来就是热心救火的人马上一哄而散,他们不过是凑了个好心,哪会用自己的小命安全去填。 自此夜过后,京师再有走水处,应声救火者极少。 不说那些打手们狞笑着驱散人群,还向伍小姐主仆着逼来。 文志的耳朵却是微微一动,神色惊讶,怎么这么晚了还是大队的马匹奔驰。 拉着文子的手走到街道一边,转眼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逃散的人群,应该没人能注意到这边。 长吸了一口气,轻轻一跃,手已经攀上了墙头,一翻身便纵了上去。 饶是见过大的世面,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西边应该是京师步兵衙门的军队,已经靠近了许多,可速度却是极慢,几乎是每走上一步都得歇上好久,不少人甚至还在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对这么的火情一点的不着急,慢慢的磨蹭着。 而另一方皇城的方向却有许多衣衫不怎么整齐的人在向这方向飞奔,文志稍微眯了眯眼睛就得知了他们的身份,除了在皇宫里面的大内侍卫们,谁还能把那尊贵的锦黄腰带系在腰间。 离这的距离还是十分的远,可他们都是在不要命的狂奔。 中间有几个统领模样的人却对这种速度十分的不满意,还在不住的催促着,从风中正好飘过来他们的呵斥声,“快点,皇上有旨,必须救出伍大人,要不然我们就得拎着脑袋回去……说你哪,兔崽子,”重重的在一个手下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快点,误了旨,皇上要办我,我先把你们给办了……” …… 文志缩回头,落下地,一连半天都不吭气,目光不住的闪动,好象是在权衡着什么。 文子怯生生的蹲在他身边,关心的摸摸他的额头,公子又出毛病了。 文志却猛的把她抱了起来,狠狠的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文子,你还真的是公子的福星啊,要不是,我们现在都回客栈了……” 话音还没有落,便把她向地上一放,兴冲冲的向来路窜了过去。 文子在原地并没有及时的赶上去,实际上她跑的再快也撵不上,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烫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愣愣出神。 …… “你们是谁?”伍大小姐连挪都挪不过去了,现在又不少的面色不善的人把她们团团围住。 小梅从后面抱住小姐,连眼都不敢睁开。 伍大小姐也不好受,家已经出了事,这身边也没有能帮助自己的人,只能强自镇定道:“你们到底是谁,还不赶紧的让路,要知道,我爹可是御史,你们难道就不怕我爹参……” 人群中几个人的眼光迅速的接触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正主了,狞笑的向她逼了过来,“找的就是伍御史女儿……好亮丽的小娘们,可得好好的享用。” 伍大小姐毕竟在家里也见过多少的世面,迅速的一想就明白过来,脸色也变的苍白,看样子这些人是专门为了自己来的,那么说,家中失火也恐怕就是这些人做的,家中二老……有不祥的念头从脑中闪过。 包围她的人却没好脾气等她想明白,中间的一个似乎是带头的人前步用手一抄,面纱已经被握在手里,火光映照下的,是一张花容失色的脸。 周围一片的倒抽气声音。 “大家别抢,头筹是本大……”连自称都没有说完,忽然从头顶横梁的黑影处冒出来一只大手,已经拧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子顿时不由自主的上移,脚尖也被拽的离了,几乎可以听的见自己颈椎清脆的折断,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其余人等大骇,现在灯火不是十分的亮,在他们看来,只见到自己中的一个人慢慢的腾空而起,挂在了半空,舌头都伸的老长,场面十分的诡异。 而他的头一歪,就没了气息,除了长长的人影在人群中不住的晃动着。 每个人都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鸦雀无声,只有小梅丫鬟低低的抽泣,就算是伍大小姐,身子也在不住的摇晃。 有一个人恐惧的碰了碰身边的人,道:“我说兄弟……你觉得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另一个人的牙齿也在咯咯的上下碰撞,从牙缝里道:“会不会是伍大人一家的过来了?”身子不由的想墙边的黑暗处退了过去,忽然猛觉得背后又一寒,好象有只冰凉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脖子里,象泥鳅一样的滑动。 接着自己的身也在逐渐的上移,忍不住大声的惨叫,脖子也是清脆的一歪。 众人一看,又是一个兄弟出了事,发一声喊就向后面四处逃散。 伍大小姐眼睛一翻,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文志见人都逃走了,翻了个身就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扯下手臂上裹着的黑布,叹了口气,还不是无神论社会啊。 不过,刚才倒挂着的滋味真不好受。 …… 在附近的一处客栈,小梅正细心的给自己的小姐擦脸,刚才倒在地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的灰尘,同时还不时胆怯的回头看几眼这个救了她们的人。 当然,所谓的救也是这个人说的,她当时看小姐都昏了过去,家里也逢巨变,实在是六神无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不知道她前脚扶着小姐跟这个人走了之后,马上又大批的大内侍卫来寻找她们。 不过,还是有几分的戒心的,虽然她一连帮自己好几次,可用的方法都十分的古怪,她现在要对小姐负责,一直把自己的手放在小姐的簪子附近,一有不对就得拼命。 小姐脸色的杀伤力她是清楚,赶紧趁乱把面纱洗净了给她盖上,希望那人没有看清楚。 算了,等小姐醒来再说吧。 还有这人身边的小丫头,那个叫文子的,盯着自己很紧,怎么都感觉不舒服。 文子不过是在妒忌这个人照顾人的手法怎么这么的熟练,和她一相比自己几乎就想哭,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期待着能学上几招,公子会更高兴吧。5 第六章 祸福未知 粗糙的掩饰根本就没用,伍大小姐的脸早就映入了文志的眼中,实际上,他从开始就一直在用余光暗暗的打量着。 不理两个丫头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其中擦不了不知道多少的火花,文志现在正处于短暂的失神状态。 他总算知道这个大小姐为什么这么的骄傲了。 只看到她的这张脸,一切都能解释,更别说在歌舞上面也有建树。 文志实在不好在内心处形容,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古典美人的那种震撼…… 自己的这一生以来,见过不少的女孩子,玉沁表面是温柔似水,只比清秀强了一点,而杨岚的面孔有点的中性化,文子呢,你能指望一个平民的家里养出国色天香的女儿么,何况身子骨根本就没长成。 戚少,在军中风吹日晒的。 不觉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人比人,气死人。 昏迷中的脸蛋更见娇艳,微微皱起的眉毛表达了内心处隐藏的痛苦。 唯一不变的,大概是那仍然在翘起来的小小嘴角,还是那么的骄傲。 ……你现在还能骄傲起来么。 没有打扰她们,文志轻轻拉着文子的销售,悄悄的离开的房间。 不过出门的那一刻,袖子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在国子监的铭牌无声无息的落入黑暗。 …… 半夜,文志在床上面翻来覆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得好好的清理一下思绪。 心中烦乱,不由的披起衣服,站在窗台凝望着那一轮明月,圆圆的。 团圆的日子啊,对自己来说该团圆的人在那里。 烦躁的从窗棱上面掐下了一块木头,顺手就在手心中握成粉末。 那边传过来几声低低的抽泣,让他很是惊讶,隔壁是文子那个小丫头的房间,没错,就是另一个房间,一向在财产上极为抠门的文志也大方了一把,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虽然说两个人在一起能更好的照顾自己,可……可心中怎么也转不过来弯,天哪,她今年不过才十五岁…… 在经过一段时间自己小心的安慰之后,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好久都没有暗中流泪了。 抓了抓头发,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样样的麻烦都落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轻轻的在墙壁上敲击了好几下,可哭声还是没有停,文志失笑,看样子这个小丫头又是老一套,只会把脑袋蒙在被窝里面哭, 可自己的耳朵,就是她在蒙上几层的厚被都没有用。 摇了摇头,还是去看看吧。 打开了侧门,抖开了火折子,房间里面顿时亮堂起来。 透过那放在床前的纱帐,果然,一个小小的被筒在里面微微的颤抖着。 文志好笑的拍了拍,不动了,然后一双仿佛是兔子的红红眼睛露了出来,看到是公子,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笑容,紧抓被角的手却放松了许多。 这让文志有点的诧异,前几次趁她在床上哭的时候来安慰,可她总是把被角给抓的死死的。 今天…… 安慰了几句,可是好象没有什么好的效果,眼泪仍然在眶里面打转。 文志苦恼,自己早知道在原来那个世界的时候学点幼儿教师培训就好了。 文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文志赶紧安慰道:“没事的,不是说由公子照顾你么,你看,只要你的手轻轻一动,公子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可是心灵相通啊,比说出来要好多了。 文子羞红了脸,把小脑袋又藏回了被窝的里面。 文志叹了口气。 她却很快的探出头来,这次却是对自己的脸蛋上面指了指,好象就是几颗小雀斑的地方。 ……这个,文志想敲敲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的转不过来圈。 文子的眼圈又红了,比画了几下刚才那主仆二人住的客栈,然后又对自己的脸指指,看公子还是莫名其妙,心中气苦,索性伸到被窝里面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小的铜镜,对自己的脸照照,然后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文志闭上了口,这场面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 今天国子监的气氛相当的古怪,司业匆匆会讲了一章,对下面监生们的心不在焉也没有做出处罚,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文志也是心事重重,夹杂在这些监生中间出乎意料的和谐, 司业一走,监生们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语气也越来越激烈,有好几个已经在挽起袖子,在圣人牌位面前上了几株香,就准备请牌位了。 其他的分头去抄写上书文章。 文志仍然在座位上发呆,邻坐的丰书生结束了在人群中的鼓动,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考,道:“文兄,听说没有,现在京城已经出了大事了……” 他的力气又仿佛白费。 文志匆匆把自己的东西打包,便离开了位置,扔下一句:“知道了,我去准备!” 丰书生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走的好快,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的热心。 …… 文志对别人把自己评价成热心根本就不知道,实际上,他现在的心脏冰冷无比。 愣愣的看着在面前一字铺开的帝国近史,牙齿酸涩。 朝廷中的国子监是一家很特别的机构,不但承担着培养大批新生的士子,收朝廷大员的子弟进来平衡关系之外,也是帝国内最大的藏书馆。 甚至每过十年,皇宫内的起居注和史书们也被送进来修缮。 这些都是文志迫切想看到的,他希望明白现在自己到底有多少的底牌可以掀。 书库也是对监生们半开放型的,当然,不该看的还是不能看,最起码皇帝们的起居现在还处于保密的范围。 这当然难不到文志,他发现,今天的看守松懈了不少,或者在激烈讨论,或者在墙根下懒洋洋的晒阳光,至于那些修缮的大儒们,也都外出联络了。 几个在打盹的看门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黑影从自己的身边掠过,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份清闲活,守卫的都是些破纸烂木头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盗贼能看起这个地方。 打盹也是例行公事。 完全没有发现他腰下的钥匙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文志在发呆,从刚才就是这样子。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记得昨天发现线索的时候,自己还有点的沾沾自喜,最起码也是个皇室贵胄,享受荣华富贵什么的。 现在看起来没多大的可能了,悲叹。 先是近二三十年内皇帝们的起居注,所有的皇子们都是有踪迹可查,最起码是他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流失的地方,而且,这两代皇帝也没什么南巡微服私访的情况。 这仿佛就是一记闷棍狠狠的敲在他的脑门上,也许只是巧合吧,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徒劳无功的情况下,虽然的翻了翻二十年前的史书,“宁王乱,帝劝之不闻,作乱失败,于季阳山城外畏罪自杀,其妃同殉,世子落入山崖,丧于野兽之口,尸骨无存,”文志的额头上啪的滴下一连串的冷汗,怎么场景这么的熟悉,季阳山城离自己和老头子的住处简直太近了,而且,自己第一次恢复意识,模糊记得就在一个山崖下面。 还没完,“帝闻之,大恸,不以之罪,令厚葬……” 文志内心近于疯狂,一下子就把这史书给扔到一边,几手八脚的从旁边的一堆书籍从扒出其他的副本和起居注来对比,几乎能连上去的事情都是一字一句的推敲。 没错,记的就是这样子,不过和其他的些叛乱暴动什么的相比,这件事情记的十分简略,都是语焉不详,翻来覆去都是官方的这几句话。 文志却可以想象,这其中不知道夹杂了多少的关系厉害,没有一个皇帝能放弃这种吹捧自己的机会。 没有作乱的开头,没有具体过程,就一个罪,连带着一个皇族分支的消亡。 “啪”手中的书卷落到了地上。 文志不能想象这一切,特别是刚才乱翻中还找到了皇室的传鼎大典,“吾皇朝之传承,自列族列宗于初建时拟订,为万年一系,每代皇室中自有唯一额上莲花之血脉……当为我皇朝的下一位皇帝……” 文志迷乱了,这不是那位自己的所谓先祖的遗训么,怎么会一模一样,难道皇族本来的大姓就是南宫?自己的那位祖先就是皇族中人? 现在不是说是宫姓么。 ……反正差不多。 目光凝视着那落在地上张的大开的墨迹,“唯一莲花……” 都是脑袋惹的祸。 文志有点的明白宁王为什么要乱了,谁叫这传承中忽然出现了误差,传到亲王家中去了,就是他不反,皇帝也会让他反。 也知道当时玉沁神色何以大变,怎么也不肯把其中的隐秘告诉自己,这事,根本就不能是普通人能承担下来的。 可是,那天明明还看了另一朵莲花。 双份? 文志想撞墙,不就是投个胎么,至于这么的玩自己,投来投去居然把自己却圈进去了。 …… 怅然良久。 文志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幸亏是破了相……”5 第七章 冲吧炮灰 从国子监的藏书库出来之后,整个下午,文志就在精神恍惚中度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反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把临近的几个监生们给倒给吓了大跳。 就算是愤怒,受打击了,这表现也太过了吧。 丰书生十分的感动,自己的鼓动语言看样子有精进了,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来打扰他,最好保持这个表情直到请愿的时候,让朝廷上面的大员们都看看,我们书生是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 一帮子人乱哄哄的搬起牌位就想去皇宫,丰书生到了文志的跟前,小心道:“文兄,我们该出发了……” 文志的头发乱糟糟的,刚才一直没有梳理,闻言抬起了迷惑的双眼,愣愣道:“出发?” “是啊,学官们已经先一步去联络那些清流了,我们的速度要快点才行……” 文志看看他们愤慨的表情,还有那些擦的十分明亮的牌位们,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要做什么了……真是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算了,自己现在毕竟还是属于他们一阶层的 关关心以后也许会有好处。 当下悄悄的把丰书生拉到一个角落里面,轻声问道:“你认为我们到皇宫的外面一跪就能管用?” 丰书生有点得意的笑道:“肯定的,伍大人死于非命,只要我们在一起跪一下,皇上肯定会采纳我们的主张。” 文志却没象他这么的乐观,打击道:“就算采纳又怎么样,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丞相大人做的,你们打算让皇上在朝堂的上面就问他的罪不成?” 周围众人低头思索了一会,慢慢的摇头,看样子不是太可能,毕竟丞相大人的势力已经在朝廷里面根深蒂固了,那里是一下子就能搬倒的,就是前次那回请愿,刚开始的时候声势十分的大,可最后还不是落到了一个虎头蛇尾的下场,让众人的积极性大受打击。 文志又问道:“现在京师的治安是由步兵衙门掌管,他们可大部分都是丞相大人的手下,要是他们忽然在皇宫外给我们来上一下,说我们聚众闹事怎么办?” 丰书生道:“绝对不会,皇上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再说了,步兵衙门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文志嗤笑道:“你这理由不成立,看看你们现在连圣人的牌位都搬上了街,是要逼他们下台啊,都闹到他们的命根子上了,还能以为他们会袖手旁观?” “……”一众的监生才想到了这个可能,万一被抓进牢房里面怎么办,皇帝陛下毕竟离的太远,就算最后放了出来,可自己这些人恐怕在牢房的里面就是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中间有几个胆子稍微小上一点的人已经慢慢的向门口靠近,准备一谈不拢就溜。 文志平淡的斜了他们一眼,脑筋却在迅速的转动。 丰书生苦笑道:“看文兄现在的样子仿佛是成竹在胸,还望不吝赐教!”说罢长长的作揖,“天下的士子们都在看这我们呢。” 文志叹了口气,不再卖关子,“我出这个主意可能要麻烦一点……你想想,为什么我们恐惧失败,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势力实在太少……” 丰书生奇怪道:“不少啊,只要把国子监里面的监生们都联络起来,还有那些在京准备赶考的举子们……” 文志打断了他,“是啊,你都联系起来恐怕也就是千把人吧,毕竟恩科还没开始,在京的士人实在不多……就这点人,还不够那些步兵衙门塞牙缝的。” 丰书生惭愧道:“文兄不要在卖关子了。” 看见大家的耳朵都凑到了这里,文志道:“那你们想过没有,现在京师的普通老百姓的数目是多少……吾有一计,可以把他们全部都给拉到我们的阵营,只要这些人全部都动起来,你们还怕声势不够浩大么?” 众人的眼睛中冒出了小星星,可是还有几个比较稳重的书生问道:“这不太可能吧,那些老百姓又不是读书人,还不理解我们的主张,再说了,现在的时间太过紧迫,我们可没有时间再到他们中间去鼓动?” 文志却是哈哈一笑,“虽然在京师的时间不长,可是我却发现一件事情,咱们京师的老百姓特别喜欢看热闹,越热闹聚集的人越多,”这是废话,上一天观灯的时候差点被人流给踩死,“你们看看,每一次刑场要杀头的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从四面八方来围观……” 大家皱起眉毛来苦苦的思索,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请愿有什么热闹的。 文志抱起了双臂,抛下了一个答案,“我建议啊,我们不请愿了……” “啊?”大家惊讶。 文志嘿嘿笑道:“等下大家多准备些大的纸张,还有长的布匹,只要在上面写上……恩……博爱,平等,不对不对,只生一个好……”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看见他们都用看怪物一样瞧着自己,尴尬一笑,自己的思虑还没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在前世吧,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学业繁重,一直过的十分痛苦,而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场景,除了学校组织去看电影之外,最深的就是老师发些彩色的小旗子,全校出动大游行,那个爽啊,一边挥舞小旗子,一边高呼口号。 “刚才是说错了,我们多写写什么惩治国贼啦,为伍大人申冤啊,等等……把自己想写在条陈上面的话都写在纸上面,糊成旗子,让京城的老百姓们都能看到,等搞好之后,先别急着去皇宫,我们的队伍先围着京师转上一圈,让老百姓们都看到,对了,还要多找点话题,就是伍大人的生平什么的,平时做的好事也找出来,全部都给写上,再让几个口才比较好的书生去给那些围观的老百姓们讲解伍大人的光辉事迹,怎么感动就怎么说,只要他们觉得热闹,那就肯定会跟在我们的队伍后面,加入进去也是可能的,那我们的声势不就大了……” 文志越说情绪却是激动,或者说是带着大家一起激动。 有人轻声插了一句:“这样是不是有点的丢面子?”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热情给打下来不少,是啊,有失体面,大家其实内心处都不怎么看得起那些起哄的老百姓,互相望了望,这下还得去就他们,大家根本就拉不下来脸去。 文志一见他们想打退堂鼓,赶紧又给加了一把火,“大家想想,只要让整个京师的人全部围着我们转动,到时候让那些去鼓动的士子们走在最前头,高喊着为伍大人申冤,还他清白,彻查凶手……这样一来,不旦在老百姓中出了名,就是皇上朝廷的百官还能看看到底什么才是人心所向……” 是啊,这年头士子们中间爱财的不少,爱名的更多,这下子就是原来那些犹豫不前的人也醒悟过来,吵嚷着就要加入。 丰书生却是苦笑的把文志拉离了沸腾的人群,枯涩笑道:“文兄,你这主意说起来是不错,可是这里面有点小小的问题,虽然伍大人给我们也讲了几次课,可对他的生平实在是不清楚……” 文志安慰道:“这还不简单,不知道那就不能自己编?” 丰书生的眼睛瞪的好大,吃吃道:“自己……编?” 文志理所当然道:“是啊,反正伍大人是我们的表率,他做的事情一顶都是遵循圣人的教导,”给他掰起了手指头,“勤政爱民啊,诤言劝谏啊……都可以向上面套……记得,写的详细一点,某些对老百姓们好的地方要慢慢的说,得让老百姓们感动的热泪盈眶才行。” “这个……这个……”他有点的为难,实际上伍大人其实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清廉无暇,家中豪富,也曾有人上书弹劾,可后来就不了而之,而这次却忽然站到了风口浪尖,才惨遭横祸。 文志拍了拍他几下的肩膀,豪气万丈的打气,“成大事者不求小节,我们是在主持正义,发扬铮铮士子们的表率吧!” 丰书生摸了摸怀中的一张纸,神色变幻不定,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干了!”这个能在左右阶层露脸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却又对文志假笑了笑,“这计划既然是文兄想出的,不如就由你领导我们好不好,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这样无论是皇上还是百官,都能第一眼的看到你……” 看玩笑,文志赶紧回绝,“小弟不才,一见到生人就结巴,也说不成句,丰兄一向是我们贫寒士子们的表率,这领头的一人,当然非你莫属……” 两个人先是对望了几眼,相视大笑起来。 …… 挥挥手,就离开了他们中间,不打扰他们怎么讨论写标语游行了,文志的嘴角歪了一歪,脚步也轻快了不少,真希望不会有军队的镇压。 回头看了看他们正在热烈讨论详细计划的监生们,文志做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右臂平放前伸。 弟兄们,冲啊……5 第八章 半于勇士 一记茶盏狠狠的掷了过去,正好砸在了进门年轻人的脑袋上,“张正,亏你还有脸回来?” 张正进门的时候全无防备,被茶盏正好砸中的脑袋,顿时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鲜血直流,捂着头大叫道,“爹,你凭什么打我?” 丞相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声音十分响亮,虽然他年纪不轻了,可身体还算不错,这几耳光就把儿子给打了个踉跄,怒道:“你还有脸问,一声不响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反倒是我这个当爹的最后知道,你说凭什么,就凭你的任意妄为!伍御史虽然说是个老匹夫,可他现在几乎是清流在士林中的领袖,是不说杀了就杀的么?” 张正半跪在地上,又气又恨,“爹,孩儿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伍老匹夫在前些天当朝刷您的面子,儿子怎么也得给你找回来,您看看最近的几天朝廷上他都横成什么样子了,几乎都没有您老人家说话的份了,再这样下去……”滔滔不绝的说起理由来。 丞相大人也渐渐失去了怒火,毕竟事情已经这样了,该好好的想想怎么补救,半闭了眼睛坐在太师椅上,半晌道:“就是这个原因?” 张正强硬道:“孩儿在国子监都没了面子,那些士子们原先都恭恭敬敬,现在都离我远远的,就算是新来的几个,也和他们混在一起,半个正眼都不甩……” 丞相睁开了眼睛:“是不是又那些江南道的知府官员什么的又给你打气?” 张正愣了愣,索性道:“孩儿是和他们见过几次的面,可他们说的在理啊,如果不用雷霆手段把他们那些最近冲上来的清流给镇压下去,那以后他们就翻天了,当然,他们今天的孝敬是少不了的……” 丞相眼睛中闪现了一丝冷光:“于是,你就头拿了我的印章,去吩咐人动手了?” 张正道:“当然,可这不是偷……爹爹,您老了,做些什么事情已经不象前几年那么的雷厉风行,在这个关头,孩儿怎么也得为您老人家打算吧。不过您放心,这事情做的绝对天衣无缝,京师的几大衙门孩儿已经打过了招呼了,任谁也查不出来……” 丞相大怒,道:“混帐不孝子,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和那些江南的官员们混在一起,你别看那些人对你卑躬屈膝的,个个到了地方都是作威作福,他们壮壮声势,蔹些财源还行,谁让你听他们的摆布了!” 张正不服:“不为他们出头,那还不是让爹手下的那些官员们寒心……” 丞相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你恐怕不是为了他们吧,我倒是听说,你前段时间曾经到伍家去看他的小姐,不会又是色迷心窍了吧?” 张正忿忿:“是又怎么样,都是手下的人不争气,愣了半天却让那丫头跑了,爹爹放心,我已经让他们仔细查探,很快就有消息了……” 丞相道:“这就是你说的天衣无缝?” 张正道:“爹爹,没事的,我让那些衙门在城门把关,绝对出不去!” 丞相无声的长叹一口气,“有句话我得告诉你,大内侍卫们已经找到了他们,已经带到宫中问话去了……” 张正愕然,一咬牙:“反正他们家已经被烧成了白地,一点的线索都找不出来,要不……在买通人把那丫头给干掉?” 丞相挥了挥手,已经显的苍老了许多,不想再和这个自己的儿子多说,“你出去吧,在祠堂里面呆着,禁足三个月,哪也不准去。” “……”张正虽然还不服,可也不是完全不会看爹的脸色,知道再争辩下去自己还要吃亏,算了,还是去求娘吧,退了出去。 丞相沉默良久,忽然道:“来人,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 文志背给双手,漫步在喧闹的大街上,心不在焉的到处望着。 他昨天不过是动了一下买住所的念头,今天看了好几家却很郁闷。 无论是什么时候,房子总是特别的贵,特别在京师,他感觉自己很象当年民工想在北京买套别墅的遭遇。 唉,怎么这个时代的地产商也这么的黑心,吃人不吐骨头。 今天还不是光这一份的烦心事,看看跟在后面迈着小猫步的文子,心中又是一叹,这丫头今天起来就古怪,打死也不愿意穿那身书童的打扮了,抓着原来的服装就不松手,几乎要哭出来。 没办法,那衣服破旧的厉害,还十分的土气,要是真的就这么把她给带出去,别人会说自己很没品位的,文志只得到外面重新给她买了一身。 小丫头的愿望满足之后,快活极了,一直在身边打转。 也该让她老实一会。 当不成书童了,一个小丫头要是背着书囊的话会很古怪,于是,那长长的布包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村正长刀…… 不算重,可小丫头还是有一点点的吃力,特别是公子一遍遍的交代这东西就算是睡觉也要搂着,时刻不能离身。 确实吓的够戗。 对这个结果文志还是十分的满意的,最起码小丫头有事情要做,会很忙,每天一遍的擦拭,这样一来就不会分心了,免的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被外面的姑娘们给带坏了。 …… 还是自己孤陋寡闻,来京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到市井中常转转,对这年代有没有房产中介也搞不清楚,只能到处乱撞,碰碰运气。 看样子今天的运气爆发,终于看到了在城边的一处宅子外面贴的告示,字迹写的十分潦草,他的目光全然被写在最底下的价格给吸引住了。 刚刚就大略的扫了眼宅子,占地绝对不少。 其实这地方还算不错,特别是靠近的几家,非常气派,可却觉得这卖宅子的一家和他的邻居们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好象是凄凉了一点点。 文志兴冲冲的开始踢门,连拉门环敲的劲都省了,等了好久,这段时间只听得里面有不少乌鸦的叫声,冷飕飕的,让文志感觉到有点的不自在。 良久,才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这家的管家,睁着一双带着不少红丝的眼睛。 吓的文子紧紧的靠在公子的身边,大气也不敢出。 文志却没更多的想法,在他看来,一个卖东西的人如果精神不佳,状态不好,那简直就是消费者的莫大福音啊,估计砍价十分的方便。 当下恭敬的作了一揖,道:“老丈,你们这宅子是好出售么,我在外面看到了告示?” 那老头先是一惊,眯着老眼对他们上下的看了一番,犹豫了老半天,忽然叹息道:“算了,你们走吧,这房子不适合你们……”说着就想关门。 文志却微笑着拦住了他的动作,道:“老丈,我们可是看了告示才来的,不如就让我们看一看吧。” “……”老头神色挣扎了一会,终于道:“算了,既然你们坚持,那就跟着来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向里面走去。 …… 宅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大,雕梁画栋,精致之极,单单是这些就远远不够贴出来的价格,可是那在墙上的告示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风吹雨打纸张都发黄了,可这么长的时间居然都没有卖出去。 而且这些房子虽然建筑完好,可一看都知道很久没打扫了,许多的地方落下的灰尘都有半寸厚,有许多的窗户纸都破了大半,风呼呼的直向里面灌…… 文志愤愤,一定是个懒老头。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在房间后面的花园,说是花园也并不合适,十分的宽阔,却到处都见是荒凉的杂草,最后面还有几排的破房子。 老管家低着头在前面走,忽然转过身来,有气没力的道:“看的差不多了吧,你如果现在就想盘下来,价格还可以商量……” 这还不错,文志被他的爽快搞的有点惊讶,还能便宜?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里面肯定有猫腻。 一阵秋风从后面空旷的花园吹了过来,灌到了衣领里,凉飕飕的。 间闻松动门框的击打。 难道是传说中的…… 文志咬了咬牙,最近没什么进项,这京师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来打劫送钱,去些豪门大户打秋风劫富济自己的贫也不大可能,毕竟不是自己的专长。 拿下来吧,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绝对不相信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好的住宅,当然留给自己最合适。 哦,不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很理解,就算半唯物主义了。 可能有这法力的都是些大神级的,都拿自己没办法,小猫小狗的还怕什么,砍定了,不管是什么,都要去刮刮油水。 或许还是个有钱的……小猫小狗,口水中。 犹豫的看了看那个老管家,道:“我在这个地方怎么觉得不自在,是不是有些不干净的……” 老管家神色大变,身子一连退后了好几步,颤声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怎么会有……” 文志:“当然,价格能商量下就更好了,也许会让我忘记某些东西……”嘿嘿笑了起来。5 第九章 云海玉宫 “臣领侍卫大臣李光耀求见皇上——” 这已经是第几次的呼喊了,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面不住的流下,在他的身后面,整整齐齐的跪着自己的那些办事不力的手下。 尽管已经是中秋,可正午的太阳还有点炎炎的味道。 应该是被热出来的汗吧,可为什么感觉那水珠这么的寒冷。 只能一遍遍的再次叩头。 站在宫殿前面台阶上的一个小太监有点的不忍,终于开口道:“李大人,不是已经跟你说了,皇上还没有起身的么,不要再这样喊了。” 李光耀更觉得冷汗津津,皇上连见自己都不想见,看样子也许得到了消息,怒自己没有办好差,想要让自己这些人跪死在这里了。 腿弯一软,跪都几乎跪不直。 小太监却焦急的不住向四周望着,忽然脸色一喜,低眉顺目仿佛什么人也没有看到似的,站的笔直。 侍卫大臣只觉得一阵微风从自己的身边闪过,可现在他正在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急,别的事情根本就不管不问,在台阶上面似乎又多了一个人影,连大气也不敢出。 小太监抬起了眼睛,神色欣喜,想说什么却忽然闭了口,皱着眉头看了看在下面跪着的黑压压一片人等,拉拉前面这个宫女的袖子,带到了角落里,小声道:“玉宫人,你总算来了,怎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宫女抚了抚发鬓,正是玉沁,听得他这么着急的问,却并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 小太监也感觉到这句话绝对不是自己该问了,嘿嘿笑了几声,神秘道:“皇上从暗门已经进去了?” 玉沁点了点头,轻声道:“估计再要半柱香的时间回禀吧。” 小太监苦恼道:“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就有这么多的人跪了一片,不是早就说过早朝免了么,可这些人怎么也赶不走,就在这里一直跪着,咱家也无可奈何。”看了看玉沁,忽的脸上挤出了一片微笑,献媚道:“玉宫人,你最近在皇上的面前能说的上话,不如这样吧,你去跟这些人说一下,这么多人跪着,总不是个事……” 玉沁犹豫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定,道:“顺公公,你费心了,去看看也好。” 李大人一直垂在地上的目光忽然瞥见了一双绣花鞋,心中诧异,还没来的及开口,便听到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李大人,你有什么事情要见皇上么?” 李大人抬起头来,眼睛忽然一阵的昏花,“你……” 顺公公忽然上前一步,道:“这位是最近在上书房的宫人,不得无礼!” 李大人猛的低下头去,不敢在看,已经好几年上书房没有宫女伺候了,他可不敢得罪,这些皇上的近人也许办不成什么大事,可他们只要在皇上那随便的一句话,也许就能绝对自己现在的命运,赶紧恭敬道:“罪臣有事要急奏皇上,烦请姑娘待传一声。” 玉沁微微一笑,轻声道:“不用这么多礼,我不过是宫中的一个苦命下人而已。” 李大人垂首:“不敢。” 玉沁秀气的眉毛抖动了一下,轻声道:“诸位都是皇宫中守卫的中间力量,责任重大,有什么事情通传一下就是了,都跪在这里请见皇上是为何啊?” 李大人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来理由,只道:“罪臣等是请罪而来……” 眼前的这个宫人顿了一顿,忽然轻声道:“李大人,朝廷的事情小女子本来就不该多嘴,可是有一句话还请大人多想一下,现在皇上的身边就几个小太监和随从,你想让陛下就这么接受你几十个上百人一起归地请罪么?” 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象一个震雷响在他的耳边,吓的几乎滩倒,自己本来想大家一起去请罪,还能把责任分给众人一点点,这样的话,皇上就算想问罪自己也许会轻一点点,可现在听眼前的这个宫人一说,自己几乎就有了胁迫皇上的嫌疑…… 连连叩头道:“罪臣绝无此意,还请姑娘多多美言几句。” 玉沁轻声一笑:“大人说话重了点,小女子可没本事对大臣们指手画脚,刚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之前的事情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却有转首向小顺子看了眼,“公公,你说是不是啊?” 小顺子干笑连连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真可惜啊,多好的一个敲诈的机会,就被眼前的这个丫头给白白的放弃了,要是自己的话,估计能把他八成的家底给敲出来。 也对,她是女人,在宫中要钱又有什么用。 李大人恍然点头:“罪臣知道怎么做了……”感激的抬头看了一眼,多亏这个宫人提醒,以后要好好的打点才是,却只看到了一片鹅黄裙角慢慢的远去,伏地迟迟不起。 …… “你说什么!”几本奏折杂乱的扔到了李侍卫的脸上,此刻也幸好是他自己一个人进来的,要是百几十个人一下子全拥进来,旁边的那一摞子奏章根本就不够扔的。 李大人跪地叩道:“皇上息怒,是罪臣该死……” 皇上闭目静了一会,“你再把事情说一遍。” 李大人大恐,却不得不说,“遵旨,皇上吩咐臣要好好的保护御史大人,臣先前也派了好几个人到他府上去保卫,本来要求他们每过一个时辰就来回禀一次,可昨夜到时间也没有消息传来,臣赶紧带着众侍卫马不停蹄向御史大人的府上赶去,半路上却只见那一片火光,几乎已经被烧成了白地,所有的证据都在大火中湮没了,不过臣已经又派了好几拨的人马在那里打探,估计再过几天就有消息传来……是臣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皇上大怒,指着他道:“你万死,嘿嘿,确实该万死,可你死了之后就能让御史活过来么,这是渎职,严重渎职!” 李大人倒也光棍,马上把自己的官帽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此事都是臣没有安排好,才怪得伍大人死于非命,”昂起了头,“臣甘愿领罪,至于下面的那些侍卫们都是听令而已,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扶着宝座上的一个龙首沉吟,忽然余光看到玉宫人的神色有点变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开口道:“玉宫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她的父亲当然辅佐先皇,一生出了不少的主意,甚为倚重,希望他的女儿也能为点忧。 玉沁一福,“小女子不敢。” 皇上有点的不耐烦,“尽管说。”从刚才到现在,他有点的心乱如麻,迫切需要别人能给自己一点的意见。 玉沁浅浅一笑,弯下腰来,在他的耳朵边道:“皇上,看样子李大人还是个有情谊的人啊,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会为手下的人脱罪,看样子要恭喜皇上挑了一个忠义双全的近臣……” 皇帝不悦的扬了扬眉毛,现在可不是奉承的好时机。 玉沁低声道:“依小女子看来,李大人的安排确实是没有什么漏洞,只能说对方太心狠手辣了一点,他本身也没什么大的过错,何况,如果他也去职的话,这侍卫大臣的职位有要起不少的风波……” 皇帝暗暗的考虑了一会,少了一个忠心的,以后保不准丞相又会把手伸到皇宫的内部来,可现在近卫军那些家伙对自己有点的爱理不理,出了麻烦确实不好收拾。 神色黯然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罢了,此罪并不全在你,罚你三年的俸禄吧。” 李大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迷迷糊糊的逃过了一劫,刚才只看到那个玉宫人耳语了几句,应该是她给自己求的情。 “慢着,”皇帝忽然又开了口,“御史一家还有什么人?” 李大人本来吓了一大跳,以后皇上又改了主意,自己的脑袋可就在脖子上面放的不怎么稳当了。 听到皇上的口气已经松了很多,才回回神道:“皇上,臣在火场里面找到了好几举尸首,臣派去的那几个侍卫也在里面,”神色有点的颓唐,本来以为是个轻松的活,就把自己最亲近的几个派去了,功劳没捞到,反而在火场里面死于非命,御史大人夫妇俩都在里面,觉得不对,便在那几道街细细的察访,终于找到御史大人的千金,她昨天上街去看灯会,才逃过了一劫,臣已经把她安顿在安全的地方了。” “恩,”皇帝点了点头,赞许道:“这事你办的还不错。” 蓦的转言道:“那你认为凶手还用查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 李光耀的冷汗又流了出来,一咬牙道:“臣认为,要查,不查个水落石出,又怎么对得起御史大人的在天之灵……”现在是表示态度的唯一时刻。 “恩,下去吧,好好照顾伍御史的千金,过几天把她带进宫来,朕要好好的看看。”皇帝疲倦的摆了摆手。5 第十章 免疫无效 “唉——”宣正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疲倦的靠在软塌上,扶了扶头上的皇冕,几乎挡到了他的眼睛,自言自语道:“朕不过是出宫了一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如果……”摇了摇头。 玉宫人垂首微微一笑,一言不发,现在绝对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 忽然外面传来了剧烈的脚步,小顺子一脸慌张的撞了进来。 宣正皇帝心情正不好,勃然大怒呵斥道:“出去再禀告,一点的规矩都没有!” 小顺子却没有再退出去,反而匆忙的递上了一个奏章,“皇上啊,不得了了,刚才张丞相忽然递上来一本奏章,说是要告老还乡呢。” 宣正皇帝顿时惊呆了,手中的奏章无声的落在了地上,“你再说一遍!” 小顺子干咽了一口吐沫,慢慢的重复道:“丞相大人要告老还乡,说是年纪大了,再也无心无力于国事……” 皇帝的脸上疑惑与惊喜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如此的简单,他现在就要走?” 玉沁却抬起头来,樱口微张,插了一句:“小顺子,就他一个人的么?” 皇帝仿佛是被冷水浇头似的清醒过来,是啊,现在朝廷上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丞相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就他一个人走,那根本就是无济于事,那些官员们仍然会把他当作太上宰相,事事都要向他汇报。 “这个……这个……”小顺子有点的结巴,对外面又挥了挥手,两个强壮的年轻太监搬着厚厚的一沓奏章进了殿门,为了维持平衡,几乎都点的东倒西歪,可那奏章柱还在晃动着,一不留神散落了一地,到处都是。 小顺子:“皇上……全在这里了……” 宣正皇帝的眼前一黑,心里拼命的算朝廷的高级官员的数目多少。 玉宫人的纤手轻轻的捶在了他脊背上,才好不容易的喘过气来。 玉宫人对下面呆楞的几个小太监挥了挥手,“都出去吧,皇上现在累了。” 小顺子他们惊讶的瞧了瞧皇上。 宣正皇帝无力的扶上了额头:“就按玉宫人说的做。” 小顺子目光带着深意的瞧了玉沁一眼,便带着那两个人无声的退下了。 宣正皇帝狠狠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张老匹夫……”他居然给朕来了釜底抽薪的一招,现在的朝政,要是猛的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高级官员的话,恐怕运作会立即瘫痪。 喃喃道:“朕该怎么办才好?” 身后的玉沁却是微微的一笑:“皇上明日早朝上带几个火炉去就行了啊。” “恩?”宣正皇帝不明白。 玉沁面上表情一点的变化都没有,“在大臣们的面前一把火全都烧了……”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半晌忽然悠悠的一声叹息。 玉沁却又在补充了一句:“皇上多去看看国子监和赶考们的士子吧,他们才是未来公忠体国的栋梁啊……” 宣正皇帝忽然冒出了一句:“虽然前几日朕看了你爹给朕的密奏,但朕还是想问一句,你想不想做贵妃?” 玉沁淡淡一笑,反问道:“回皇上,这真的很重要么?” “……齐翰林当初也当了一段时间朕的太傅,他的话,朕还是要给几分的面子的……” 玉沁低头不语。 宣正无力的让她退下,甩下一句,“玉宫人,你再考虑考虑!” …… 狂风从破窗呼啸,烛光摇曳。 文志在房间里面呆呆的看着那小小跳跃的火苗,怀中的村正却是抱的更紧了。 下午曾经到国子监中转了一圈,好象还没有行动,兴许是自己提的建议工作量太大了点,不但要写那些东西,还要找宣传材料,有几个心眼比较活的还豁出面子去找几个说书人学了几招。 一时间,大家都是忙的热火朝天,没人有功夫来和文志讨论。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提高了文志的地位,一路上,有不少的监生亲热的给他打招呼。 文志觉的无趣,早早便回了来,学官们最近也非常的忙,连讲学都省了。 现在他在维护自己的财产,坚定不移的。 一回想起来刚才文子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有点的好笑,即便吓的浑身发抖,还是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衫。 文志暗道,这丫头也太死要面子了,怕就是怕,还坚持干什么。 只得在她身体上稍微的做了点手脚,足够在客栈中睡到天明的,便一个人孤身来到了新买的宅子里。 他要巡视,看谁想窥视自己的财产。 啪的一声,火焰中轻微的炸了一下,带动着自己的模糊的背影在墙上不住的晃动。 文志打了个哈欠,估计是那老头是听别人以讹传讹,自己吓自己。 今天是白来了,这白工可不能没有薪水,改天去找那胡言乱语的老头打劫一下。 “啊——” 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女子叫声。 文志打了个冷战,传说中的女高音,嗓子不错啊,到哪也是个角。 余光看了看窗外,只见有一抹白色一掠而过,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这个,我应该是无神论者吧,文志无意识的拔到了自己的一根头发。 然后有一个黑影直直的站立,上身一点的不动,在窗户外不断的来回移动,好象没有脚啊。 文志摸了摸下巴,拔下了一根汗毛。 侧耳听了听,好象在那些奇怪的声音中能分辨哪些是出来滑轮和绞索的成果。 文志瘪了瘪嘴。 …… “二姐,里面的人怎么不见了?” 一直僵直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把脑袋从窗户的破洞里伸进了房间。 “是啊,刚才还在这里的,不会是吓的藏到了床底下昏过去了吧。”在窗棱上飘来飘去的白衣也落了下来,“你进去找找吧!” 一个半大的小孩推门进来,径直奔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去,可是左找右找根本就找不到。 房间里面只剩下微弱的灯光,却是连半个人影也不见。 蜡烛慢慢的倒了下来,中间有个浑圆的切口,却是一点的刀痕都没有。 分外的诡异。 只剩下那倒下的烛火慢慢的添着木制桌子,发出劈啪的声音。 进房子的小孩艰难的回过头,口中微弱道:“二姐……人消失了……” “什么?”外面的白衣惊讶的叫了一声,正打算到里面仔细的查探,却忽然觉得脊背上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撞了一下。 她呆了呆。 慢慢的回过身来,却只见到一个在黑暗中独独发光的脸,下面却一点的光都没有,好像就是一个脑袋在半空中飘着似的。 还正在对着呲牙嘿嘿。 “啊——”心脏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负荷,倒地昏了过去。 啧啧,文志放下了手中卷起了一个黑纸筒,刚才就在筒的里面打开了火折子,正好唯一照在脸上。 胆子这么小,也敢出来吓人。 文志在心底狂笑,小爷当年几乎每天在宿舍的晚上都受恐怖片鬼故事的骚扰,这些低级招数早就已经免疫了。 房间内的那个半大小子已经缩到了床低下,只能不住的叫着,“二姐,二姐,你怎么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那小子哭了起来。 文志蹲下身,小心的掀开倒地白衣女子的面纱。 忽然倒退好几步。 拍拍自己的胸脯,跳动的十分厉害。 好恐怖!5 第十一章 扰人清梦 “谁啊?”店小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臭着脸一根根的把门板给抽下来,最近的生意是不错,可怎么居然大早晨就有人在外面开始砸。(小说) 真是的,搅人好梦。 为了那每月的几两银子,他还是挤出笑容对着门板外的砸门人道:“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胸口被大力推了一下,身子踉跄着闪到了一边,“住口,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二惊讶的看着外面的两个客人,两个好靓的小娘子,后面一个看起来好好,挡在最前面的一个却是一身短装,袖口都挽起老高,杏眼瞪的老大,那股怒气很远都能感觉的道。 小二干咽了一口吐沫,他原本不是在这混日子,曾经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恩,也就是青楼里面提大茶壶……眼前的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些在青楼里面留宿的有妇之夫大早晨经常会撞到河东狮砸门,那些夫人们估计也没眼前的这个人凶,吓的厉害,赶紧躲到了一边,这双方他谁也得罪不起。 两个人影在身边一闪而过,小二原本睡的朦胧的脑袋中不住的转着一个念头,不对啊,我现在呆的好象并不是青楼啊难道说现在客栈里面的几个女客人中有做那种职业的? 迷迷糊糊。 忽然自己的领子被人一把提了起来,那两只圆睁的杏眼又出现在面前,“小二,你们这客栈有没有要赶考的书呆子?” 小二呆呆,却不敢不说,“有三五个吧,就住在地字客房,不知道客官您要找哪个?” 那凶巴巴的女子愤愤道:“就是看起来特别可恶的那个……”小二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什么叫可恶。(小说) 那女子一时语塞,口气更重了点,“就是看起来能骗黄毛小丫头的……呸,算了,不问你了,你和他一样的呆,我们自己去找好了。”一甩手就把可怜的小二扔到了角落里。 两个女子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不如带头女子的锋芒毕露,一直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女子有点的犹豫,动作也是一顿一顿的,大概在考虑着非常严重的问题,终于停住的脚步,还拉住了前面女子的后背衣服,扭捏了半天,轻声道:“戚妹妹,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那个戚妹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跺足道:“岚姐,先前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么,现在你怎么还要退缩,还不赶紧走!” “这个……” “走啊!”终究是妹妹的力气大,拉着姐姐就直向里面撞。 下面的小二终于回过神来,刚才自己光去迷惑了,居然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打坏了东西要算在谁的头上? 事不宜迟,赶紧去敲那睡的正香掌柜的房门。 …… 一时间,客栈地字号里面的士子们都遭大殃,天才刚蒙蒙亮,大部分是半夜苦读,熬了一夜,早晨是睡的正香的时间,往往是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凶巴巴的丫头就冲了进来,逮着被子就掀。(小说) 不理那些紧张护住重要部位的士子,看了几眼转脸就走。 有几个脾气稍微大上一点的正要喝骂,却只觉得头皮上一凉,一只锋利带着寒光的箭头已经把头发钉到了墙壁上,顿时哭嚎一片。 在楼道的角落中一扇门悄悄的开了一条缝,文子的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发出了一点的声响,早晨了,该是给公子打水熟悉的时间。 微微一愣,外面的吵闹接连传了过来,赶紧死死的关住门,希望不要打搅到公子。 可她这动作也白费了力气,门的另一半一下子被人踹了开来,幸好没有倒在她的身上。 用小手使劲的揉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在门外的到底是谁,可一个人已经越过了她,冲到了房间里面,文子很生气,这人怎么这么的没礼貌,刚想去把那人给拦下来,自己的身子却落入了令一个人的怀抱,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文子啊,好久不见了,我还真的想你呐……” 文子的脸上全是欢喜,把脑袋埋到抱着自己的人的怀里转来转去,十分的亲热。 …… “文志,你给我出来!”戚妹妹在房间里面跺脚大吼道,“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在里面藏头露尾的,赶紧给我出来,胆小如鼠,改姓得了!” 从另一个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不愠不火的话,“不姓文也没关系,反正用不着你说。”废话,我本来就不姓文。(小说) 又是这个鬼样子。 戚妹妹想了想,把背上的巨大弓箭扔到了外面,这玩意要真的带进去的话恐怕还是要受讥笑,还是用女人的本钱去发泄吧,怒气冲冲的撞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在进门的一瞬间忽然手足无措起来,这个房间里面十分的空旷,几乎所有的家具都堆在了角落里。 地方大了可以连翻几个跟头,她现在觉得有点的不对头,心中又惴惴起来,看样子这个家伙早知道我要来,连打人的地方都准备好了。 不妙。 可就这么退出去实在太没面子了,恐怕以后自己再也提不起来勇气和他对抗,只能站在原地更撑。 那个男人就盘坐在那里,脊背十分的挺拔,她想到了直直的木柱。 他就在那里面对着一堵空空的墙,大约在沉吟,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进来,仍然在双手温柔的抚摩着他那那把小破刀。 戚妹妹的心中蓦的涌上来一丝莫名的情绪,就把破刀,有什么好摸的。 飞快的转了个方向,到了他的正前方,果然,还是闭着眼睛,连看都懒的看自己,神情沉醉,特别是配上身穿的松松垮垮的睡袍,简直恶心的要命。 顿时,火气又是一点点的向上升。(小说) 怒道:“说,你为什么到京城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典型的过河拆桥,拿过杨伯父的手书就溜之大吉?” 文志仍然不睁开眼睛。 戚妹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视,上前几步就想去拽他的发髻。 但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前进与步,眼前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啊,怎么就好象一堵墙隔在中间似的。 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包裹在什么无形力量的中间,两只绣花鞋也离了地,在半空中不断的摇摆,几乎透不过气。 耳边闻得懒懒的问候:“好久不见了,干吗一大早的就来扰人清梦……” 可恶,还是不睁眼。5 第十二章 袒露失策 周围的空气约束越来的越紧,几乎透不过气来,戚妹妹脸涨的通红,心中只有一个委屈的念头在不住的转着,他想杀我,他居然想杀我…… 泪珠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心若灰死,却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杨伯伯……明天要见你……”心情松弛下来,死不死已经无关紧要了,关键是要把此行的目的给说出。 说也奇怪,她的这句话灵验无比,刚一出口,便觉得四周一空,那股力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身体也失去力量的支持,直向地上落。 迷糊的想,这下肯定摔的不轻。 他既然放了自己,那应该是善心大发,或许还会…… 期待中的大手没有出现,就这么硬生生的落在地板上,可能是姿势不太正规,连脚踝都扭的厉害,身形软倒,正好和那一直盘坐的文志面面相对。 文志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在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戚妹妹发觉有点的异常,和以前的影响不同,他现在的瞳孔居然显得十分晶莹,顾目四盼间灼灼生辉,好像深潭中包含着巨大的力量。 不能和他对视,渐渐的低下头去。 在前段时候,在他的面前总觉得自己的信心大受打击,所幸后来两个人分开了好一段时间,平时那个大大咧咧到处疯的丫头不见了,一有空都在默默的发呆,拼命的想排除他的影响,树立起自己的强势信心,直到最近的几天自我感觉调理的差不多了,特别是总和一些京城的大小姐们打交道,才领悟到一个女人原来有这么的招数可以用,撒娇,恶人先告状,不讲理,等等……,女人本来就在体力上不太擅长,看己的失败是有原因的,恍然大悟下赶紧领悟了几招,急于一雪前耻,便自告奋勇的领了这个差使。 却没想到这刚一进门,便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几乎是在生死线上打滚而过,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气势却是大挫,再也鼓不起刚才冲进别的房间掀男人被窝的精彩。 心中也觉得窝囊,怎么沦落到连看他眼睛都不敢看的地步。 把头一甩,又昂起了脖子,杏目对瞪了过去。 文志对她的强行支持感到很有趣,没见过如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尽管身体仍然在不住的发抖,还是死要面子,连声服输都不说。 洁白的牙齿一呲:“别瞪了,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 “呀,”她现在才知道刚刚死死的咬住嘴唇,好痛,顿时大为气馁。 文志微微的一笑:“戚少爷,”看看她那不知道谁刚那梳起的云鬓,还有那已经显的凌乱的短打装,嘴角抽*动了一下,怎么看起来都古怪,估计这丫头临出门又把裙子给换下来了,看起来有点的不男不女。 “真的好久不见了,你是不是很想本公子啊?”不想干吗冲到人家的房里,还搞的是鸡犬不宁的。 戚少又白了他一眼,“鬼才想你……” 文志眨眨眼睛,又回想起来昨天半夜的那两只鬼,差不多今后要改行了。 站起身来,大大的出了一个懒腰,看样子最近的努力很有效果,有点神青气爽,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是好啊,一甩手就把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扔在了一边,实在不习惯裸睡,这东西还是从海岛上带回来的,看样子那些倭寇们还是有好东西的。 “我来找你是……”戚少蓦的睁大了眼睛,感觉有点的眩目,呆呆的在哪里。 “我知道了,不就是杨大人想见我的么,既然说完了,那你就……”文志赤着上身,光剩下一个短裤,说实话,在这年代实在买不到这种东西,他又对海盗上人们的兜裆布深恶痛绝,没办法,只能用剪刀在裘裤上去了一截,现在看起来有点的怪模怪样的。 一纵身便跳到了大木桶中,不适应也得用,抡起放在附近的一盆水,对着自己恶毒脑袋就淋了下来。 好爽啊,长出了一口气,真的怀念淋浴,现在……只能凑合了。 后面有点的静悄悄。 文志甩着头,把水珠撒的到处都是,正好用余光瞥见那个丫头张大了嘴巴,里面似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可是,也仅仅如此,没有什么掩面狂奔的趋势。 甚至还在慢慢的欣赏着。 文志心中有点的郁闷,刚才那句就让让她走人,还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又失败了…… 拍了拍额头,暗道失策,这丫头根本就没受过什么正规的闺女教育,怎么连这事都忘了。 完了,亏大了。 转头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情,刚说的知道了?” 戚少暗暗的吞了口水,为什么比我还要白啊,简直没有天理了,在军中这事情是常见的,大部分的士兵都没有讲究,特别是在沼泽里面训练的事情,都是赤着上身在泥水里面爬,看多了,不过,那些人和眼前的这个坏小子比起来,个个都仿佛是黑猴子……这关头被人打断当然不高兴,忿声道:“还有……还有你对我家岚姐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段时间以前她都是一个人在家里面黯然神伤,仿佛丢了魂似的,问她也不说,快点把理由说出,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反正岚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不找你找谁。 “哦?”文志微笑着看她一眼,“怎么不是她亲自来问?” 戚少犹豫了一下,“岚姐对你的印象好点,只有我这个妹妹来问了,她可是我小时候的手帕交……” 文志耸了耸肩:“这我可没办法给你答案,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去亲自问她。” “她要是不说呢?”自己和杨伯伯接连问了多少次了,一点的答案都没有,后来杨伯伯好象知道了点什么,再也不过问。 文志摸了摸下巴,倒霉了,后遗症出来了,怎么办,算了,不关我的事情,忽然狡猾的笑了笑,“那你就说我让你问了,她肯定说,我敢打赌!” …… 戚少有点的迷糊,他为什么这样的肯定。 岚姐真的会回答么。5 第十三章 悲情姐弟 “你为什么还不走?” 文志现在很不高兴,没有人愿意被一个大大咧咧的小丫头片子观摩换衣服的全过程,可这段时间她不但看了,而且还经常对他身上的某些部分品评一下,说不如某个某个士兵的肌肉。 也许,刚才我真该把这个丫头给掐死,认识她也这么长的时间了,居然第一次发发现她是如此的碎嘴。 他并不理解这是这丫头最近的一段时间才学来的本事。 一时没提防,只能忍受她的荼毒。 “走?我上哪去?”戚少是一愣,这个家伙也是如此的没有礼貌啊,客人上门也不说招待一声,转懒就想赶人家走。 文志恶声恶气,拿起长衫就向身上套去,“该哪哪去。”马上就是早饭时间了,吃白食,甭想,做梦! “对了,”戚少摸了一摸自己头上的散发,忽然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呼声,“我好象忘记了一件事情……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文志不理她。 戚少有点的气哼哼,怎么学来的好几个招式都没有效果,难道说这个家伙不是个男人不成,忽然一拍巴掌,“想起来了,杨伯伯让我和岚姐两个人在这两天看住你,不能让你乱跑……” 文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有所思。 戚少仍然喋喋:“最重要的事,让你这两天不能回到国子监!” 文志猛的一回头:“凭什么?” 戚少没有看到他那略略有点发青的脸色,犹自道:“杨伯伯说,这几天他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如果你太忙的就要考虑你的恩科资格问题……” 文志的右手青筋露出来一点点,但马上又隐藏了下去。 眼睛笑的弯弯,笑道:“既是杨大人所言,学生自然遵命。” 估计杨大清官那个家伙担心我加一入进去,请愿会变成武斗,才用上这一招,老家伙。 自己还真的没打算冲在最前面,这种事情出头越前,死的就越快,算了,给他一个面子,毕竟现在还要靠他混日子呢。 不舒服。 …… 杨岚和文子那小丫头两个人半倚在床上笑作一团,甚至还互相挠着痒痒。 “哈哈,不要碰了……” “……” 一出门就看到这个情景,文志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丝酸楚,虽然文子是自己的丫头,相处的还算贴心,可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如此的高兴。 两个人毕竟还是有点的代沟。 文志抿了抿嘴角,看样子以后要再买个丫头了,光是文子一个人也太孤独了点。 这才有空好好的看看杨岚,不见原先给自己的印象,整个人仿佛清瘦了一圈,略见清秀了,也有几分的女人味…… 二女一抬头,看到文志就在那眼光莫名的呆着,不由的心中齐齐一慌。 文子想的倒也简单,刚才光顾着高兴亲热了,居然把公子梳洗的事情给忘了,坏了坏了。 杨岚的心情却是复杂的多,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整理衣服,动作有点的羞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他的目光总让自己浑身发毛,醒悟过来,文公子好象并不希望自己和他的丫头走的太近,要不然怎么会如此阴沉着脸。 连忙走开几步,离文子远一点。 文子不理解是怎么回事,小嘴撅的高高的。 良久,文志一叹。 上前拉起了文子的小手,对其他二女淡淡道:“这两天跟着我不反对,我会遵循要求的,其他的事情你们少管,伙食自理……” 戚少柳眉一竖,又打算反驳,杨岚先觉一步,已经掩上了她的小口,微微的摇头,示意不可。 文志根本就没看她们,对着文子温柔的笑道,“走,咱们换个地方住……”那笑容让其他两个心中微酸,不可言。 文子的眼睛里面有一点点的惊恐,摇头。 文志安慰道:“那没东西了,都让赶跑了……公子保证!” 文子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久才点了点头。 …… “你说什么?”戚少再也忍受不住火气。 文志半点也不激动,“刚才说过一遍了,你们从后窗跳出去!” “凭什么!”这话好熟悉,刚才好象这个家伙就说过了一次,要折磨人也不能是这样的折磨法。 文志冷笑道:“你们一冲进来把整个客栈都搅的乌烟瘴气,还问我凭什么,掌柜的和那些客人们向我要赔偿怎么办……” 戚少又急又气,可手中已经被无声的塞上几锭银子,,顿时一愣,忍气伸出了手,“我赔行不行!” 文志笑中尽是讥诮,抱起了双臂,却是根本就不出门,“只要你们一出门,人家都知道是我的客人来捣乱的,这惹人骂的事情我可不干,不过,你要赔偿也行,那么,”对着窗户一指,“从那跳出去,然后绕一圈子从客栈的大门进,想什么赔偿我都不管……” “你……”戚少几乎要一走了之,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血卑鄙的人,可后面的那只手直拉干什么。 咬牙切齿道:“好!希望你以后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文志:“请便。”今天是你们找事的,还想让我负责任不成。 …… 破窗中风吹呼呼,一缕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躺在床在白衣女子慢慢的张开了眼睛,茫然的看向周围的一切。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来着,思索半晌,忽然身体缩成了一团,发抖。 愣了半晌才记起来检查自己身上的状况,松了一口气,面纱还老老实实的在上面,没人或者什么东西动过,身上的衣服也完整。 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好不是一个饿鬼或是色鬼什么的。 难道说鬼也有洁癖。 不得其解。 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身侧的衣服一紧,从床下面忽然伸上来一只乌黑的手,还在不断的摸索着。 “啊!”心胆欲裂,几乎又昏了过去。 下面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二姐,二姐……你还好么……” “弟啊,你吓死姐了,你呆在下面干什么啊。 一个半大小子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满头的蜘蛛网,神色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姐你在外面一叫,我这也害怕,后来居然脖子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唔。”姐弟俩抱成一团。 半大小子哭丧着脸道:“二姐,我们搬家吧,没想到真的有……简直太可怕了……” 他的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年青的书生,先是左右看了看,奇道:“这些家具都是我买下来的,你们要搬家,不会连我的东西也搬走吧?” 姐弟俩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那书生又道:“那叫偷盗,绝不允许!”5 第十四章 歉与不谦 一路行来,街道上出现了以前根本就不能见到的景象,有许多的监生们夹杂在贩夫走卒中间,吐沫飞溅的挥舞着手中的抄本,听着甚众。 老百姓本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娱乐离他们实在太远,甚至连上茶馆听书和看戏都没本钱。 这样免费的热闹当然不能错过。 而那些监生们本来还有点的放不开,可很快就抵挡不住名声雀起的诱惑,投身在这从未见过的大潮中,与听众的心情一起激动。 由于文志从中横插了一脚,在介绍御史大人的生平中杜撰或者夸大了好些内容,如何如何关心百姓占了极大的一部分,很能引起百姓们的同感。 对这种情况文志早有心理准备,在经过那些路段的时候特意绕开了走,生怕熟人把自己给认出来,可还有些街道绕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在人群中挤过。 事实明显让文志以为自己是多虑了,或者因为被熟人认出的尴尬,或者是不让让别人分享这万众瞩目的骄傲,大部分的同窗仅仅是眼光在他的身上顿了顿,便继续略过。 文志在内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没了自身的威胁,不由的担心的看向身后,那几个人没和自己通过气,戚大少爷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杨岚也是热血在胸中澎湃,不会挤上去一起疯吧。 文子本来是让自己最放心的一个,不过从今天早上的景况开来,多么一个洁白的小羊羔,却也有被毒害的危险。 文志在心中暗暗的发狠,绝对不能让这连个足够疯狂的丫头带坏了自己贴身的人,等到时间一过,赶紧的把他们给打发走。 哼,敢威胁我。 如果再不走的话,哼哼,那就把食宿费给扩大十倍。 ……还不走。 哈,谁也不能无视这么大的一笔进项,不是么。 她们的老子个个都爱惜自己名声胜过生命,这点善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文志几乎已经能看到完美的未来。 忽然身侧已经挤上了一个人,文志一惊,正是杨岚,这丫头从刚才再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是躲的远远,不怎么好意思给自己打招呼,只是自己经常能感受得到那时时传过来的灼热目光。 浑身不舒服。 不过来更好,反正是乐的清净。 她现在靠近我干什么? 对了,这几个女人居然没有一拥而上和那些监生们起哄,真的很难得,也古怪。 他并不知道,在二女来的时候,杨父也不怎么的放心,已经把最近京城的风风雨雨给她们说过了好几遍,并且严令她们不得加入其中。 儿女原先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有点不高兴,多么热闹的事情,就这么放弃的简直太可惜了。 杨岚轻轻的靠近文志的身边,头却是垂的更底了,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开了口:“文兄……”话语中却蕴涵着说不出的坚定。 文志有点的错觉,几乎以为遇见了第一次碰面的杨奉。 “文兄,这……”她指了指身后那些人群,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疑惑,“这些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文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会:“你以为呢?” 杨岚迷茫的甩了甩脑袋,“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一种预感,好象自从你来京以后,这京城的事情就忽然多了起来……” 文志心中暗笑,虽然这家伙以前总是男装打扮,可是女人的天性还是存在。 当下好笑道:“你大概是说错了,实际上是你们杨大人来京以后……”反正大家是一齐到的,这个黑锅对你们父女来说最合适不过。 “……”杨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中忽然隐隐觉得有点的同意,毕竟潜意识中还是希望对方对纯净越好。 文志当然不能理解她的这种小女儿的心思,或者或根本就不想去理解。 杨岚低下下巴扭捏了半天,冒出了一句,“以前的事情你能原谅我么,我爹还有……我,很想向你赔罪的……” 文志面上表情一滞,却是马上满面春风的连连摇头,“有什么事情啊,”猛的一拍手,“我这人的记性不是怎么的太好,有许多事情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杨岚的声音不觉中活跃了起来,“那就好。” 文志的脑袋却在不住的转着,看样子父女俩还真的是,表面上很愧疚的,下面该怎么才能把他们的赎罪回报最大化呢…… “你们呆什么呆,还不赶紧走!”后面的戚大少爷已经不耐烦了,尽管她今天的打扮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小姐模样,文志却还是喜欢在内心用大少爷这个称呼罩在她的头上。 绝对相配。 …… 进那宅子大门的时候三女有点的犹豫,文子是以前吓过了,而起来的两人或多或少也有知道一点的传闻,在女人堆里面,谈论京师的琐事也是她们的爱好。 正待发出疑问,却见文志已经大步流星的推门而进,他且不说,就是那素显得十分软弱的文子小丫头也紧紧的跟在后面,只能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这家园的破败和讨论一下是不是环境如此之差才招来些不干净东西的时候,便听到了房间里面居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于是,就出现了原先的那一幕。 难道有小偷,这种发现居然让外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的窃喜,小偷们应该说是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有没有危险和财富他们都知道,既然他们能来,那这宅子就说明还是挺干净的。 不过看了看外面的那凌乱的绳索,还有那带着几个滚轮的木板,甚至还有几个扔的到处看起来很诡异的打扮衣裳,另一个念头却很快就冒了出来,难道说是小偷在这地方发现了很多值钱的东西,为了能有更好的收获和霸占这个地方,才装神弄鬼的想把别人赶走。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开始在二女的心中熊熊燃烧。 戚少已经重新被背后拿出了闲置许久的神臂弓,要给里面的家伙点颜色瞧瞧。 当然,一不小心箭镞失去了准头,射到了某人的身上,给他一点点的教训也是很好的。 尽管,她只能在心里面想想,那概率也太低了。 写了点点,忽然发觉应该接在上章,郁闷。5 第十五章 劫持人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白衣蒙面女子还没有开口说话,仍有半个身子在床底下的那个半大小子也忽然跳了起来,伸开双臂挡在了前面,强声道:“不准伤害我二姐!” 也是硬撑的,虽然看起来眼前这个人很文弱,却总比自己和姐姐要强壮,更别说外面还有不少的人声。 文志扑哧一笑:“小家伙,你还是先把脑袋上面的饿蜘蛛网给拿下来吧。” 小家伙一惊,没了原先的勇气,无论是谁,被人指到糗处能无动于衷的,藏在床底下并不是什么特别勇敢的表现。 文志颇感有意思的又逼近了好几步,那小家伙忽然身子一跳,转到了他姐姐的后面,顺手抄起了放在角落里面的一把剪刀。 “呵,你想和我搏斗么?” 那半下小家伙咬了咬牙,一把剪刀实在是太小了,如果是菜刀还有点的可能。 居然一伸手把剪刀架在了姐姐的脖子上,白衣女子十分的惊讶,狐疑的回头看了看。 文志眨了眨眼睛,也不怎么的明白,这家伙刚才不是让自己别伤害他姐姐的么,现在自己动起手来了,难道……想先杀掉姐姐,再把剪刀插向自己的胸口。 刚烈。 文志有点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年月还真没见到几个如此硬骨头的人,有培养的潜质。 小家伙的动作不是很熟练,磨蹭了好几次才找到了脖子上面的动脉,奇怪的是,那白衣女子也没表示什么不同意见,仍然在那里紧咬着下嘴唇,力图把自己的目光平静下来,淡漠的可以,看样子是姐弟俩都把生死置之于外了。 那半大小子长吸了一口气,强硬道:“我们姐弟俩又没什么钱,那你不是来劫色的么,你只要再敢动一动,我就把我姐的脖子划断,让你美梦成空!” “咳……咳……” 文志感觉自己的呼吸无比的困难,开玩笑,我劫你姐干吗,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的想色狼么。 忽的几步窜到门外,拦住正想进门的三女,这场面不能让她们看到,戚大少爷的讥笑虽然可以无视,可是,文子受到毒害就不妙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的这种动作引起了戚大少爷的不满。 文志耸了耸肩膀,指了指在旁边的那几排破房子:“你们如果是今天晚上想监视我的话,就赶紧把那些房间打扫干净,那可是你们谁的地方。” “你……居然拿我们当作雇工?”两个人之间有霹雳的火花闪现。 文志微微笑了笑,断然否认,“今天你们就在那个地方,如果你们想睡在都是灰尘的床上的话,我绝对没意见。” “你……”无论是谁,碰见这样的烂人,都会再也说不出话来,那可恶的丫头气的浑身发抖。 文志索性又在火上面浇了一桶油,环抱起了双臂,“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同一个房间,”恶意的笑了下,“不要嫌我的床小……” 这话当然不会引起善意的反映,戚大少爷已经亮起了锋利的指甲,马上就想冲上来抓文志的脸。 口中居然还在连叫:“小怎么样,老娘压死……”虽然最近学了点女人的知识,可这阶段的教育大家明摆着还没能摊开说,闺女小姐们都没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年代一般都是女儿出嫁的前夜,母亲才会教,顺便把春宫图枕头什么的送给女儿,可怜的丫头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识中大大的越了界限,不过,照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得先抓破眼前人的脸,然后才去找地方反省。 文志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想完整的听下这年月无知无畏的女性宣言。 一直跟在戚少后面给她补漏子的杨岚让他的希望破灭了,一边羞红着脸,一手却赶紧的把这个总在吃亏的妹妹的嘴巴给捂住,拉着她的衣服就向后面拖。 “你给本少爷等着!”甩下一句话,戚少拉着杨岚向那几个房间奔了过去,也许是太愤怒了一点,连刚才打算进门看看里面的人的念头都放弃了。 文子颇是责怪的看了公子一眼,有点过分了。 文志问心无愧,她们不打扫,难道让本公子去帮么。 …… 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仍老实的呆着,说是原样也不合适,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都是女流,姐弟俩放下心不少。 文志一进来,就看到一把剪刀和一个烛台上的尖刺正对着自己。 轻轻的摆了摆手,顺手拉过了一张太师椅坐下,翘起了右腿,半昂着脸,如果能再有一根雪茄,简直是太完美了。 那白衣女子直直的看着他,忽然感觉到这张脸很是面熟,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到过,奇怪,自己一向是过目不忘的,不可能啊,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那半大小子的气势稍微的壮实了一点点,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开始叫嚣:“我警告你,赶快老实的把我们给放出去,要不然的话就让你尝尝流血的滋味。” 文志有意思的歪歪头,道:“冷静一点,在这个宅子中,你们才是擅自闯入者……” 那半大小子忽然气急败坏道:“什么你的,这宅子本来就是我们主……” 白衣姐姐冷声道:“住口!” 声音还蛮好听的,比昨天半夜的尖叫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文志微笑:“好好,我们不谈这个扫兴的话题,”尽管明知道她刚才的住口不是在针对自己,他还是毫不羞愧的揽了下来,“那现在,我们来谈论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说……要给我打扫几天的房间才能离开,”姐弟俩的心情一松,这么的简单。 文志刚才的眼睛余光扫到了什么,马上就把口中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站起身来,一连绕了他们姐弟俩好几个圈子,细细的打量,目光也越来越冷,终于停在了某个地方不动了。 尽管这样,那渗入骨髓的寒冷已经让姐弟俩丧失了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 文志抱着头在房间里面不住的转圈,好象是碰到了十分为难的事情。5 第十六章 冰冷板凳 你文志的身子一直就在围着姐弟俩转着圈子,眉毛几乎拧成了一股,许是动作过于奇怪,那姐弟俩也不得不把手中的武器指着他一起转,生怕他忽然在自己的背后来上那么的一下。 还没几回合下来,姐弟俩的头都晕了,身子也都拧成两个古怪的麻花。 文志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那少了一半窗棱的通光处,目光似在看着那三女打扫,却又似漫无目标,深思着。 这无疑是给后面心惊胆战的姐弟俩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那半大小子先是给姐姐递过去一个眼色,手持剪刀慢慢的向文志的后背靠近,准备给他来上一下,两个人好逃跑。 脚步放的极轻,他明确自己连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近了,近了,他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狂喜,挥起剪刀就直向他的背后插了进去。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花了一下,前面的这个人就在一瞬间侧过了身,右腿高高的扬起,然后就看到一个鞋底在自己的脸上无限的放大着。 受此重击,身子后飞,两道鼻血顺流而下。 眼前这个人已经转过身来,目光冷冷:“不要靠近我的背后,那比我正面还要危险!”已经好久了,他从来不会没有提防的把背露给,陌生人,无论那个人是多么的弱小,有的时候,真的恨不得走路的时候都倒着前进,那样才能多一点点的安全感,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他才是真正的孤独者,何况现在无疑自己又背上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随时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秧及面前这个小小的嫩池鱼,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 那白衣服女子见到弟弟的惨状,惊叫一声就想上去搀扶,说实话,她衣服的颜色让文志有点的不爽,十分想把她给推到炭坑里,你们姐弟俩以前做的事情比自己要正义不哪去,凭什么如此的干净。 仿佛是重新认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无比坚厚的铁板,那半大小子脑筋混沌了,挣扎着起来又想把手中的剪刀向姐姐的脖子上面架。 姐弟俩顿时跌作一团。 那白衣女子慌乱中面巾被弟弟的乱手给抓下,两个人顿时呆了呆,半晌,那小子犹豫的看了看姐姐的脸,再向前面那个人望去,坏了。 这下可怎么办,没有威胁的对象了。 那白衣女子眼睛一红,几乎泪水要喷出,急忙掩面,可哪还来的急。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脖颈以前是雪白的颜色,而向上的脸蛋部位却是仿佛被十几把刀乱剁了一气似的,尽管伤口早就愈合,可仍是惨不忍睹,处处都能看到仿佛是婴儿小口似的伤疤。 文志恰倒好处的倒抽了一口气,表达出适当的惊讶。 这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他们准会把昨天半夜的罪过罩到自己的头上。 可,昨夜被吓的落荒而逃的明明是自己,在看了她的脸那一刻就不想多呆。 而现在,居然还得好人来表示自己不知情。 不对。 绝对不是个好人,文志在心中狠狠的唾弃这个名词,它早早就已经离自己而远去,说是从未靠近也可以。 …… 没有意料中的鄙夷和唾弃,尽管仍然是那种琢磨不透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白衣女子却内心处对对方的印象稍微改观了一些。 如果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的话,更会引起这个女子的反感,现在就好象平淡如水的目光让她觉得有点温暖。 起码,和以前那些可恶的人不一样。 晃动着身躯站了起来,摇晃道:“小弟,别白费力气了,还不赶紧的起来听候人家主人的发落。”还没喘几口大气,很快便用意志安定了情绪,将两手从自己的破碎脸上放开,大大方方的直视眼前这个人。 “唔,”那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半大小子委屈的答应了一声,不敢违抗这个姐姐的命令,一手误着仍然在滴血的鼻子,不时瞥向前边的还是混杂着恐惧和仇恨的目光。 好一个记仇的小孩啊,文志的心中有一点点的无奈,但马上就在嘴角浮现了一丝苦笑,自己可没资格说这种话。 白衣女子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必须打断这种对己方十分不利的情况,开了小口,应许是她把美容的时间全部用来吊嗓子了,声音份外的悦耳。 文志满怀恶意的揣测,她是不是每一天都练练,提高音调,好半夜更有效率的吓走别人。 “是我们一不小心的闯到了您的家里面,还请您多多的包涵,”看他仍然是面无表情,无奈之下又道:“如果真的有得罪之处,我们可以补偿的,什么都可以谈……”现在的情况不能不低头,都是那个毛脚弟弟,把事情都给搞砸了。 文志哈哈一笑,揶揄道:“什么都可以么,那我要你们两个都把自己当作赔偿,行不行?” 弟弟勃然大怒,白衣女子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自己刚才看错了,她还真的以为对方会提出一个利益最大化的解决方案。 文志摇头,转身到角落里面又搬出了两个小板凳,轻轻的一推,板凳都飞到了姐弟俩的跟前。 不管两个人是如何的惊讶,文志却是在心里面偷笑,太师椅子和冰冷的板凳对比够强烈的吧,这样会更好的打击他们的自信。 微笑着摆了摆手:“当然是不可能,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的。” 姐弟俩气结,也对他的戏弄表示了极大的愤怒。 “好了,不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不如,我们来谈谈心怎么样?” “……” “非法闯入者,请报上你们的姓名,好不好?这应当是你们应该尽到的责任……”文志笑眯眯的道,在椅子上靠的姿势更加的舒服了。 姐弟俩戒备的互相看上几眼,不打算开口。 “当然……你们也可以说说假的混过去,我也没办法去查验,不是么?” 好得意。 “名字……其实也不重要……”文志看着他们越来越惶恐的表情,一字一句的指着他们脖子上面露出来的相同式样的项链道:“只要把这个给说清楚就可以!” 那项链上面的花纹十分的古怪,却又是说不出的熟悉,好象当时就捧在自己的手心中掰成两半了……5 第十七章 雁过拔毛 姐弟俩被眼前这个人的咄咄逼人给吓坏了,可是一听到他说到了这个地方,神色惨然,竟然是死死的咬住牙关再也不松口。 甚至还双目血红的瞪着文志,舌头已经伸出来一小半,正好卡在了牙关上,大有你再逼我就咬舌自尽的味道。 那半下小子也许是想给自己鼓舞一下自杀的勇气,居然愣是又来了一句:“有人会为了我们报仇……” 本来文志的心神就是极为不稳定,还正在犹豫间,他们项链上面的标志明显就和自己以前那个玉锁上的痕迹一模一样,他认的清楚,就连断裂处的几个小小的锯齿也吻合。 见他们如此的表现更是心惊,一时间犹豫不定。 沉思良久,忽然笑了笑,决定撇开这个问题不谈,转言道:“别,你们不要这么的激动,我只是想问你们一件事情,这个宅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对着门外面的一个角落指了一指,那里居然有两把铁锹,昨天夜里实在是太黑了,居然没有发现。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两个人似乎在找这什么东西,所以才把人都给吓走,行动如此的诡秘,其中一定埋藏这价值可观的东西,眼前有着这么好的机会,要不在其中分上一勺羹的话,那文志也就不是文志了。 姐弟俩一惊,姐姐更是死死的咬住嘴唇,弟弟却明显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给姐姐狠狠的瞪了一眼,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懊丧不已,居然就这么轻巧的就被眼前的这个人给套了出来。 文志不以为意,轻松的在椅子上面盘起了腿,慢慢道:“你们的身份我实在是不感兴趣……” 两人心底一松。 文志又补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这个宅子已经被我给买下来了,也就是说,这个院落以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我的,如果你们能给我一点点小小安慰的话,我也许会忘记某些事情……” 一大连串的话把姐弟俩的脑袋都几乎给绕晕,迷迷糊糊老半天才明白过来,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他想分成。 那白衣女子不假思索的断然道:“这绝对不可能!” 文志诡异的笑下:“不要这么快就下决定,你们先考虑一下……看你们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半夜又摸黑出来找,身上一定还带着某种图纸吧,要不要我再搜上一下……”眼珠向那白衣服女子的身上一转,啧啧,身材好象还不错,如果不看脸蛋的话,能混个八九十分。 果然,那白衣女子一听,神色大变,右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 文志下了椅子,径直向她走了过去:“没错,就在你的身上!”双手慢慢的伸出,在半空中做着古怪的姿势,打的主意是想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能让她主动的掏出来最好,他实在不想真的和他们闹翻,出了人命就不好玩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和自己有点的渊源。 “不要!”女子尖叫了起来,声音之大,房梁上都有灰尘落下。 文志十分不满意的抚去肩膀上落下的灰尘,抱怨道:“别叫的这么大声行不行,给不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交出来皆大欢喜,你们自然能安全离开,如果不行的话,我动手,你叫的声音再高上几倍也没有什么用途……” 门外面传来了急剧的脚步,一个愤怒的脑袋探了进来:“文书生,你是在欺负女人是不是,怪不得把我们都给赶开……”正是戚大少爷,也就是她的速度最快,正想批驳下文志是怎么的无耻,胳膊上的袖子也挽的老高,准备时刻救落入火坑的同胞。 待她看清楚里面的情景,不由的一愣,没办法,那白衣女子的脸实在太注目了一点,顿时呆在了那里,却正好迎上了一对似喷火的目光。 “滚出去!”文志冷冷道。 戚少讪讪的笑了笑,看样子自己是会错了意,反正也用不着说抱歉,眼前这个书生做的恶事够多的了,不在乎多上一样两样的罪名吧。 她虽然不怎么的聪明,不过用膝盖想想就明白,让一个男人选这样的施暴对象,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当下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口中还嘀咕了几句:“没想到那个家伙的品位还真的有点怪……” 以文志的耳朵当然不会错过这句话,几乎有种想一下子把她脖子给拧成麻花的冲动。 …… 尽管怕的厉害,可是那白衣女子还在不住的摇头。 文志冷眼旁观,心中不住的权衡。 她的弟弟再也忍不住,跳到了姐姐的前面,伸来双臂保护她,大声道:“你不要在毕我姐姐了,那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权力处置,如果现在给了你,那我们会到家里面还不是死路一条。” 文志感到有点的好笑,一身手拎着他的领子就提到了半空中,恶言道:“小家伙,说谎话可不是个好孩子哦,”那小子抗声道:“你又能比我大多少……” 文志冷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没有权力处置,那外面地上的几个坑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说我的眼睛瞎了!” 那小子一咬牙:“都是为了我二姐……” 白衣女子惊声挣扎:“不要说。” 文志不理她,仍然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强自镇定的小子。 那小子神色惨然,“算了,说说而已,你也看了我二姐的脸了,前段时间我们在家里面听到长辈们说这里的消息,”顿了一顿,好象从中间删减了好大的一段,整理好语言才说出来,“据说其中有一味灵药,我们便偷偷的跑了出来,想把二姐的脸给治好……” 文志的目光不住的闪动,一手却良久的抚在自己的额头上。 忽然微微的笑了笑:“看样子你是个好孩子……那我们就打个商量吧,我不管你们是哪里的人,到这里是什么目的,本公子最近的记性实在不好,就那么的都忘了……有那个东西,分给我一点点的都可以。” 加重了语气,“只要一点点就好。” 那小子还在迟疑。 文志宽宏大度的道:“如果你担心我窥伺其他的东西,那么这样吧,这宅子我就送你们住一个月,到时间把东西拿来就行。” 怀疑。 文志补充:“当然,这段时间就有劳你二姐让我照顾我一段时间,放心,其他的要求一点都没有。” 姐弟俩的目光交流,一时间还拿定不了主意,要是眼前的这个人忽然变卦怎么办。 文志大概了解他们在考虑什么,十分好心的安慰道:“放心,我一贯是很遵守诺言的……”其实他也不会很肯定自己的人品,“否则的话,我现在于你们身上找出来东西,自己去挖不是更好……”威胁的看了一眼被那白衣女子紧捂的胸口,鼓鼓的。 地球仪,这么早就出现了? 不可能吧。5 第十八章 激情年代 为了在给那小子某种程度上的自由空间,文志不得不带这所有人又回到了客栈中,不得不心痛的找掌柜的又安排一个房间,让那位见不得人的白衣女子住下。 当然,杨岚她们文志是不管的,想要看紧我,行啊,那就自己去找掌柜的交涉去,至于她们要不要在赔偿客栈和客人们的损失,他一点也不想过问。 凭着戚大少爷的火气程度,大概是弓箭下的和平解决。 一句话,和他无关。 本来那两个丫头还对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扫房间,现在仿佛是做了无用功,连住下都不可能,十分的不满。 文志远远的瞧着戚大少爷气的鼓鼓的脸蛋,心中偷笑,活该,谁让你来限制本公子的自由来着,自找的,这才刚刚是个开始,好戏才在后头。 这般的刁难,也是文志特意为之。 毕竟,她们后面蕴涵的力量颇让文志垂涎,万万没有得罪她们很深的意思。 不过,如果有能试探一下她们能忍受自己的尺度的机会,他并不想放弃。 这也决定着他以后对她们的态度。 不是没有想过,她们全然忍下来怎么办,心中忽然有着一丝的惶恐,达到了那个地步,就不好收场了。 心中干笑了好几声,不可能吧。 为了这种试探,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又算得了什么,比如,现在的文子小丫头已经彻底的长驻她们的房间了,文子是喜欢和她们交流的,尽管这样,每一次还是用征求的目光看想公子,得到了默许才去,让这个不良公子得到几许心灵的安慰。 打开临街的窗口,轻舒双臂,长出了一口气。 艳阳天啊。 他喜欢这个天气,特别是看到自己心中的某些阴暗面堂堂正正的亮于阳光之下,特别的舒畅。 零零星星的行人,步履匆匆,街道上出奇的空旷。 甚至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不怕人的掠地飞行,在窗口不远的地方徘徊。 小小的翅膀,似乎在映照阳光,说不出的亮丽。 文志能感受到后面传过来的一丝带着羡慕和充溺的目光,恰恰落在小鸟的身上。 呵呵,你在感受着什么。 猛的一手前伸,虚空一抓,附近的那只展翅的小鸟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羽毛都皱成了一团,迅速身不由己的向手心靠近。 攥的紧紧的。 后面偷窥的人心疼的不得了,好半天才强忍着没有冲出去。 那人发出了一声长叹。 心中一松,看样子并不是什么狠心的人。 文志却不想后面的人注目如此,托着小鸟轻轻的掂量几下,哼一声,“肉少!” 转眼就抛了出去。 背后那偷窥的人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原本被他轻松抓住小鸟的惊讶不见了,却被这一句给击的身子晃动了几下。 愤懑之极。 居然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物。 …… 文志把随身带着了一根筷子插在了窗棱上,说是筷子也并不合适,早就被削砍过了,这是他的标准尺度。 打量了几下影子的长度,心有所悟,估计出了大致的时间。 没办法,以前早就习惯了手表什么的,而现在什么都没有,生活一点都不自在,毕竟,不能总是用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饿来确定现在几点。 几乎郁闷的发疯,他又不想天天带着个计时沙漏到处晃。 没办法。 一日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才恍然的捶了自己的脑袋好几下,看样子自己的日子过的太舒心了,好好的资源都不利用。 索性便做了这个建议的太阳钟。 计算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在心底转转就嫩得到答案。 没有标准尺度,没关系,反正都是自己用的。 随便拿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就能当作原始参照了。 说不定,几百年之后,还会放进博物馆被人参观呢。 想到这里,文志心中大寒。 现在他也快二十岁,虽然人家都说是男长二十三,可毕竟是少数,自己看起来似没有这个希望再长了,反正凭着他的个头,也比大部分的男人们高出不少。 身材一固定,为了方便就直接把小手臂的长度当成标准。 一想到几百年后,有那种可能,自己被人给刨出来,光秃秃的臂骨让人参观…… 算了,文志决定把这个当成一级机密。 …… 午时三刻,原本寂静的街道一下子就喧嚣了起来。 文志轻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没有意外的出现。 说实话,对他们挑的这个时间,他并不是怎么的满意,在他的印象中,午时三刻一般是刑场杀人的时间,不吉利。 不过,兴许他们是换了一种想法,这个时间侩子手们都去杀人了,忙的很,自然没人才找这些人的麻烦。 还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啊。 仅有的几个小贩也在收拾摊子,一脸兴奋的向尽头跑去。 在那转弯处一簇的旗帜涌现,跟随在后面的就是一排排的横幅,上面的语言极尽夸张煽情,几乎能令每一个读者感动的热泪盈眶,接着便群情奋起,紧跟在后面挥舞着拳头,高呼惩国贼,查冤案,还天下一个朗朗晴日。 当然,这年头识字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的老百姓只觉得有意思,但不明所以,这时候就靠那些机灵善言监生们的努力了,吐沫飞溅的站在横幅下讲解着。 鼓动这大家一起愤怒。 在远远的文志看来,那些老百姓们倒不是多么的正义感强盛,一方面是这年月的娱乐实在太少,大家都想挤进来乐乐,再就是一看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士子老爷们都这么的热衷,要是没有天大的好处才见鬼了。 危险大家并不觉得,反正老百姓都是跟在后面的,主谋怎么也落不到他们的身上,或者,就算分不到什么,回去也可以向老婆儿子们夸耀一下,说今天和举人老爷们混在了一起。 队伍慢慢的行进,人群也是越聚越多,那些小贩们也都端着鸡蛋蔬菜什么的跟紧,这让文志觉得有点惋惜。 为什么没有西红柿。 就是没有。 鸡蛋也能凑活,就看那些小贩们舍不舍得了。 一想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朝廷大佬们,在臭鸡蛋下簌簌发抖,他就觉得自己的牙齿很酸。 …… 果不其然,那个一直大嘴巴的监生就走在最前边,这事情对他的诱惑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队伍行近文志所在地,人群中的监生们沉浸在骄傲中,根本就无暇他顾,就算看到他,恐怕也不会出声。 微微的向旁边瞥了一眼,杨岚她们也唧唧喳喳的挤在了窗口看热闹,脸蛋红扑扑的。 这热闹是十分的吸引她们,能克制着不下去一起疯就不错了。 戚大少爷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倒是杨岚不时关心的向这方向看上几眼,待发现文志仍然在原地,才悄悄的松上一口气。 文志轻轻冷笑,掩上了窗户。 叹息道:“真的是波澜壮阔的时代啊……你说是么?” 背后寂静无声。5 第十九章 貌似无关 书库 外面的漏*点与澎湃永远和自己无关。 文志猛的合上了窗棱,嘴巴抿的紧紧,好象是要切断与外面的一切联系。 看到他们近于胜利、幸福的欣喜,却仅仅是镜中花,水中月,转瞬间就可以消失不见。 兴许,也就是一个这样的阶层,才是东方古国屹立的理由。 用地位撑起来庞大的政权金字塔,等级森严,却又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和最顶尖的统治者之间架了一条弧线,有那种可能,也有实现的狸例子。 举国的官僚虽然大部分都是出身于豪富之家,但也有不少直接是从贫苦家庭中举的,甚至位极人臣。 在森严等级中间抹上了一层润滑油。 有的时候,只要给最底层的人一点点理想就好,就能让大家都活下去。 刚才看着下面群情激愤的监生们,满怀着理想就是名流青史,光宗耀族,而那些挤进去看热闹的小贩们,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极为微不足道,可他们未尝没有心思,多挣点小钱然后回家把儿子送进私塾,把下一代也推上金字塔的顶端。 每个人都有希望,不知道是谁给予的希望,却是能活下去,奋斗下去的希望。 尽管就那么的一点点。 文志茫然下几乎又回想起了当年大家挤着去买彩票的情景,不管暴富的机会是几千万或者几亿分之一,但只要听说有人发了财,总会一窝蜂的又把自己的薪水给投进去。 报纸新闻什么的也功不可没,一报道,大家一看,那个某某人都中了,自己也能比他的运气差么。 也就像下面的那些监生,和预备出士子的老百姓们,心理都差不多,看到没有,某某人都中了,本人或者是本人的儿子还能比他笨不成。 这是个比谈论运气更敏感的问题。 他们的未来,他们的期望…… 文志现在的脑袋有点的乱七八糟,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眼前的这个事情大部分都是自己搞起来的,应该高兴才是。 可现在自己的情绪有待商酌。 回过身来,淡淡道:“想看的话自己去开窗户,别在那里偷偷摸摸的。” “……” 没有回答,大概是心中仍然有怨恨吧,恨什么恨,我可是没有动你的一根毫毛。 文志不忿,一侧身便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四肢大张,伸了好几个懒腰,反正自己不急,眯上眼睛开始假寐。 半晌,里面有了动静,那个白衣女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迟疑道:“你真的只要那一样东西?”虽然她没亲自到里面看过,可以想象其中肯定包含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可眼前这个人不是怎么的上心。 文志昏沉沉的道:“说过好几遍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兴趣,怎么,你现在想偷跑么?” 那白衣女子迟疑道:“你是第一个见了我真面目没有厌恶的人,按理说作为报答,我应该……”却见眼前这个人忽然翻了个身,额头上头发散开,触目惊心的就是那深深的刀痕,心中所悟,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怨恨之气消散了大半。 “原来你也是为了……打算把那伤口给治好么?”不管怎么说,一个年轻小伙被破了一半的相,都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文志好笑,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居然把同情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嘴里面却喃喃自语:“应该要瞅准时机吧,现在要是给治好,马上就有成百上千的人跟在后面喊打喊杀抓钦犯了。” 声音甚低,那女子听的不太真切,以为他在抱怨脸上的伤。 黯然的把自己的面纱系的更紧了。 …… 那白衣女子好象被这情景触动了心灵,忽然小声自言自语,她的位置离文志相当的远,想他也听不清楚,想用这个来表达女儿家心中的歉意,道:“其实我们一家人都算是下人,主人家落难几乎二十年了,我们也都隐姓埋名,那个地方,以前曾经是个王府,是……” “STOP!”文志猛的尖声大叫,耳朵灵有的时候也是一种麻烦。 那白衣服女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应该听不到啊,怎么反映这么的激烈,说的话她也听不懂。 想了好半天,文志终于在大口的喘气中下了决定,翻身起来在被子下面摸来摸去,找到了,随手就把那个地契扔给了她,有点的肉痛。 “你……” 文志摆了摆手,“别表示你的意见,等下你弟弟拿药来了,就赶紧走……不要问我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大家谁也没见过谁,过了今天就全忘了……” 夭寿啊,自己怎么这样的倒霉,好容易看上一个住处也能惹上这个天大的麻烦,老天也要和偶过不去。 那白衣女子先是愕然,老半天才轻声道:“我不会感谢你的……” 文志苦笑,难道还指望着你以后再找上门来以身相许不成,“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看了她几眼,忽然道:“我想,你们也巴望着赶快忘了我吧。” 女子默然。 文志道:“从你们之前的对话看出,这次恐怕是你们姐弟俩的单独行动,要是被你们家里面人知道了恐怕也讨不好。” 那女子一叹:“要不是小弟坚持,我也不会到这里来的,如果被大姐知道了……”接着住口不言。 文志的眉毛抖动了一下,好像没有听到那句话一般。 …… 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外面的示威队伍离开了这个街道之后,那小子就已经带着东西来赎他的姐姐了。 看样子他也怕是夜长梦多。 二姐的脸如果不露出来的话,也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妙人儿。 匆匆就把他们姐弟俩给赶出了门,留他们在身边的时间越长,就觉得越不自在,好象天大的秘密一直放在明面上给人看。 当然,根本就没有松他们,开玩笑,感情又不深。 那白衣女子临走的时候满含深意的留下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在这事情上的表现太奇怪了点,应该和我们有点关系吧……” 而文志只回以幽幽一叹:“这年月,谁知道自己的命运有多少的分支呢。”5 第二十章 道听途说 帝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学潮游行已经过去,不但在当时的朝野和百姓中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带来的余波影响更是深远。 官员们开始重视这种行为,说不好什么时候自己也被绕进去,尽管他们也是出身于士子当中,毕竟官服一披,自认为比那些白身们要高贵的多。 但这里面有个重要的问题,现在识字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能认识字,会说话的人大部分都当了士子,书面,舆论,都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关键这年代的人都十分的重名,有的时候财富权位失去了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拿回来,可名声就是另外一回事,遗臭万年是怎么个臭法,自己都揽不回来,后代想要翻案的话要鼓起极大勇气的,恐怕还是白费,一万年啊一万年。 一想象被天下所有的人骂,或者是一代代都背上这个骂名,官员们都是坐立不安,椅子上面长钉子似的。 而监生们也在惊喜之余多上几分疑虑,如果是本来的行为,最多也就发动几百上千大袖飘飘的学子,状似潇洒,却是底气不足,无论坐什么事情都得战战兢兢,最多也就是在宫殿的外面黑鸦鸦的跪上一片,对着那些丘八们簌簌发抖。 御林军,不过是穿着豪华的丘八罢了…… 就算是借着圣人的名号,却都跪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官员们趾高气扬的踩着衣角通过,无可奈何,企求着他们的大发慈悲。 而现在,居然完完全全的倒了过来。 尽管场面乱烘烘的不好看,可这一切都在成功的掩盖下,任何微小的不足都是可以原谅的。 原来万众瞩目是这么过瘾的事情,皇上赞许的目光更让他们兴奋的几欲发狂。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大部分的士子们都在憧憬,自己要是当上官…… 那下一批未来的士子们要是这样对付我,那该怎么办? 就在白天,士子们和那些官员们宛如仇敌,互相横眉怒目,而现在,却可笑的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发愁,到底该去如何限制这种行为呢。 大砍大杀,不行,自本朝建立以来,早就订下了不得擅杀士大夫的祖训,只要不是犯下谋逆之类的大罪,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最多也就是贬到边远的地方一辈子当个地方官,也就是政治生命的终结。 也正是因为如此,士子们才有勇气来一波波的活动。 其他的呢……要不再想想。 据说,当天晚上,很多人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谁不着,或是兴奋过度,或是忧虑未来。 …… 据说 事情已经完结。 最起码文志是这样以为的,他的性子一向是喜欢清净,有人在身边吵吵当然不爽,那两个半女人,文子只是听的份,每每都在客栈里面说来说去,天南地北的都侃。 搅的耳朵根疼。 更别说她们把文子的时间都夺过去了一大半,这让文志的心中着实不爽。 她们凭什么这么的快活,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这却纯粹是借口,如果她们上门来烦他的话,说不定会当场翻脸。 心理不平衡。 他要赶人,总不能期待着别人的自觉,那两个黄毛丫头颇有些食笋知味,赖着不走了,用她们的话来说,反正住的是掌柜的客栈,和你有什么关系。 文志怒不可谒,以强烈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几乎到了砸桌子的地步。 二女不情愿的打起包袱离开,同样是恋恋不舍的目光,戚少落在了文子的身上,她以前并没有和文子相处多长的时间,现在却觉得这丫头的可爱,可以当作情绪垃圾桶,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都是含笑点头。 而戚少平常的脾气又不怎么好,和别人说几句就能到吵起来的地步。 一相比,就有差距了。 与她相比,杨岚最后离别的眼神却在文志的身上打转。 文志没有注意,或者说不想注意。 他现在的心正窝火着呢,自己也有一天沦落到言语吵架的地步。 自己有点堕落了。 以前,或是期望的是,讲道理的方法用刀。 可是,情势不由人啊。 …… 反正,愿意不愿意,事情都结束了。 可以向往常一样去国子监听讲,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点,也可能是杨大人打过了招呼,国子监的祭酒没有就他无故未来表达愤怒。 一些都在平淡中度过。 得意非常的监生们华丽的把文志给无视了,在这场活动中,涌现出了一大批的知名士子,都是那天走在游行的最前头的人,或是鼓动效果最好的。 监生的数目是有限的,景仰的目光更有限,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次的活动中表现更优秀,为什么不景仰自己呢。 目光集中到了少数人身上,自然会有另一批的人落选。 而且,文志当时的行为已经为他们给暗暗的扣上了一顶帽子,只会在背后出点主意,却没勇气去承担这一些,是懦夫的同义词。 吾被遗忘。 又恢复了孤独的形态,没什么不好的。 闲暇下来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对当时的场面在心中有了一个大略的了解,为了表彰自己的伟大,这中叙述事实往往都是夸大扭曲了。 当然,圣人的教训是信义,监生们也不撒谎,只不过叙述中淡化了某部分,强化另一部分而已。 据说,只是据说,当时在宫外面挤的水泄不通的时候,正在朝会的高层人士一片混乱,除了早得到消息的少数人之外,一度以为是暴民做乱,惊慌失措之余几乎做了调动京外驻军的决议。 按理说他们不会得到消息是如此之晚,怪就怪今天皇上大发兴致,大部分的官员们就集中在金殿内部翻来覆去的讨论一些无关的问题,皇上那个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硬要大家解释奏章上的具体事件。 现在,事情发生了,不少的官员心中嘀咕,怎么会这么巧,却来不及问出口了。 待到外面的人在宫外一百尺的地方整齐的停下了脚步,官员们才松了一口气,没等心情好转过来,那些“暴民”们高举着手臂。 ……手心没有石头,普天大庆啊。 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响起,出声就好,出声就没事了,一般来说,咬人的狗是不好的。 松懈下来却是彻底的愤怒,他们反了?如此的藐视朝廷大员的尊严。5 第二十一章 黑色时段 怒火有的时候只能表达一种心情,除却让自己不舒服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实际上的益处。 去斥责他们么,那些的喉舌比朝廷大员还要多,贸然去骂的话恐怕还要带一头的狗血回来,不可取,在聚集到一起商议了会之后,无冤大头愿意打这个头阵,便不了了之了。 就算是自持口才比较好的也不想轻易的下决定,刚才出去观风的几个太监的下场就摆在那里,在外面不仅仅是些书生,更要命的是有不好挎篮子推小车的小贩,有人一机灵就拿些银钱撒在篮子里,然后鸡蛋蔬菜什么的都铺天盖地的扔了过来,一身黄黄白白绿绿的滚了回来。 调军队镇压早就放弃了,皇帝的脸色暧昧,几个有军权的今天恰恰缺席,没人愿意动上一动,再说,平时都是这些文官们对军队打压,士兵将军们都在看笑话呢。 是要报复,可报复的时间可以向后拖一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心怀宽大,实在是没本钱现在采取行动。 于是,现在宫殿上几乎所有的目光,包括皇帝陛下那略带炫耀的眼神,都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尽管仍然是花白的头发,微躬的腰,还有最近以来一直的沉默,在场的人却不能忽视他的影响力。 这在官员中形成了思维定式,即便有人在心中幸灾乐祸,也不敢表现出来。 皇帝开了口:“丞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语气与以前请教的时候明显不一样。 一时间,大殿上面鸦雀无声。 还能怎么办? 忽然一个小太监从后面跑了出来,靠近皇帝低语了几声。 上帝勃然,冷呵道:“她来干什么,让她回去老实的呆着,”向下面瞟了一眼,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她难道想明知故犯不成?” 群臣战栗,谁都明白皇帝说的是谁,这是明显给丞相脸色看了,直接的告诉他,就是他的女儿,贵妃来了也不能改变一切。 张城乡忽然向中间踏了一步,声色俱厉道:“臣请弹劾礼部尚书孙圆,在京的士子们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他为什么没有向内阁报备,如此的玩忽职守,方酿成如此的大祸……” 群臣惊讶,那礼部尚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皇帝心中一惊,暗道坏了。 孙圆却是脚跟一软,呻吟一声:“老师……”他也算是丞相的门生,这下却被推到了替罪羊的位置,虽然意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再也坚持不住,跪了下来,伸手将纱帽颤巍巍的放在地上,道:“微臣办事不力,甘心领罪。” 其他的人也兔死狐悲,静静的站立旁观。 丞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好象根本就不认识他似的。 抛出了如此大的一个替罪羊,就算是皇帝也不好向下面开口,却也不甘心,正要给下面的某人示意。 张丞相已经又开了口:“老臣认为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非朝廷一般的官员能够胜任,除了素有清名的原杨知府,特举杨大人为新任礼部尚书兼国子监祭酒……” “另老臣最近忧于国事,年纪已老,渐渐的感觉到力不从心,陛下请恩准让臣在家休养一个月……” 宣正皇帝脸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有在人事上纠缠,反人头主动退让,让他一时间不知道他心理想的是什么。 此事也就算告以段落,有杨祭酒的安抚,全然不是问题。 这一切事情都是文志从那些支言片语中总结出来的,再加上一点自己的想象,即便有什么偏差,也不会有多少。 看样子是小事化小了,皇帝满意,丞相的影响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打压变小不少,官员们也满意一点,有很多的位置空了出来,士子们更是满意,不但又清流仰望杨大人的专门安抚,皇帝最后也出了宫门亲自召见他们,大加赞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恩科大家都会满载而归。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惬意。 不满意的人当然也存在,包括文志在内,他几乎以为自己的悲惨境地和丞相一系的那伙快入土的老头子有得一拼。 恩科快要来了。 他觉得这是又一个黑色高考七月,而且又过之无不及。 他现在算明白了,这种文化的传承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消失,就算是以后的高考制度被称为一大进步,其内涵和科举也本质上没多少的差别,就是内容丰富了点而已。把些乱七八糟的东东和现在的八股文章夹杂在一起。 也是如此多的人拼命的去挤那根小小的独木桥。 古代的科举更为残酷,绝对没有扩大招生的一说,每几年也就那几百人,过桥的寥寥,掉下水的更多。 分界线更为醒目,进一步就是人上人,蜕变成统治阶级的一员,失败了就得回去种地被地主剥削。 士子中贫寒家境的人占了很大的一部分,他们的家庭几乎投入了一切,来期待这种翻本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大,那些士子们的压力之大,就可想而知,几代的希望,都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 如此的大氛围,出现几个范进是常事,考到白发苍苍,没中的话也不敢回家,一次次的奋斗,要是中的话,发疯都是轻的。 全国范围的人都把精力投到这地方来了。 文志以前也学过一点的历史,教科书上大部分都是对科举的声讨,原本也是深以为然。 而现在,不得不对隋唐的几个开科举的大人物满怀景仰。 隋文帝真的是……没法子说。 无论在老百姓的心中,还是在各朝的正史野史,都记载着一些进士举人们的风采,却很少有失败者的例子。 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的,皇家给了这个机会,人们都应该心怀感激,你没中,只能说明你不够努力,还能怪谁来着。 没多少人去怨恨朝廷,都跟自己的儿子使劲了。 东方帝国往往都是一延续就几百年,并不是偶然。 这是个转移民众视线的好办法。5 第二十二章 临抱佛脚 抱怨只能是一会,他现在也找不到发火的对象,国子监里面的士子们大部分都在埋头苦读,有不少的人还在借鉴先贤们头悬梁锥刺骨的典故。 一时间,附近的铺面中长绳和锥子几近脱销。 文志看的诡异,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官中这么多败顶的人了,谁的头发也禁不住这样拉啊。 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当年的岳飞。 大概他背上的字是苦读的时候打瞌睡他娘给刺的…… 可怜人啊。 勤能补拙,大部分人都信这个。 当然,每一个时代都会有天才的出现,文志:那绝对不是我。 总有些独立特行,平时饱受夫子们赞誉的才子,信心满满,觉得这个中举轻易之极,越到这个紧张的时刻就能表现出自己在学业的优异,不但平时的复习都放弃了,行为更是不羁,放歌诗会是一场接着一场,日子过的丰富之极。 他们的聚会总是在那些埋头苦读的同窗边举行,不这样的话,怎么显出差别来呢。 文志总觉得他们还有另一层的含义,就是去打击那些同窗们的自信心,位置是一定的,有人下去,自己当然能轻松点。 文志自己是有点的妒忌,他没办法做的象他们自由。 这场恩科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关头,几乎可以说是成败再此一举,他已经没有再一个四年可以浪费。 现在发觉这些年来还是浅薄了,科举文章并不是想当然的那回事。 思维的定式不能让他全心神投入进去,和这年月的士子们中间有着不小的差距,专心与不专心,有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 直到最近的一段时间才在国子监里面受了系统的教育,但那还远远的不够。 本来以为就是一篇议论文,大不了先写出来,再翻译成古文就得了,这么些年学下来,这点的功底还是有的,最多放低姿态,捧下考官皇帝什么的。 喊口号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就些文字而已,绝对没有心理负担,有信心用几千年的马屁把那些人拍上天。 可以,已经有小道消息出来了,这次的主监好象是杨大人。 他已经考虑好了一切,却惟独没有把这么变数给考虑进去。 那个死老头……他是这么想的……半路上打了不少的交道,就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高风亮节之极。 要命的是他现在大概是赔了夫人有折兵,没找到他的弱点不说,估计现在杨老头对自己的了解还挺深的。 他是绝对不会吃自己那一套的。 怎么办,没辙! 几乎才一刻间,他动了杀心,但马上就散了去,没这个强势老头为新一代进士在朝廷上打前锋,自己要想出头的话,很难很难。 不能动,放弃了这个决定,下面细细想,这个人能给自己以后带来多少的便利。 如果再和杨岚暧昧一下,或许…… 是个好方法吧? 有点的不太人道。 他现在的脑袋几乎打成了死结,一时半刻都解不开,倒是白白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可惜。 终于有一天,他在外面散心的时候曾经无意识的路过杨大人府上好几次,最后却看看就走了。 其实他门外面已经挤了大批拎着礼物的客人,全部被挡在了门外,个个脸皮铁青,看样子是被骂的不轻。 现在绝对不能进去,按照他老人家一向的性格,现在自己上门去拜访,只会大大的降低自己的印象分,或者一怒之下直接把自己的卷子拿去茅房。 他干的出来。 摇摇头,背起双手离开了。 却没有发现,在府第中,那高高的秀楼上,一双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待消失不见。 或许看到了,谁知道呢。 …… 已经到了最后几天的时间,国子监里面的士子们不约而同的放下了书本,开始接收从家中派人送来的衣物干粮什么的,打理行囊。 凭着这些,他们必须在一个又黑又小的房间里呆上好几天。 把积攒十几,甚至几十年的力气都集中在这几天吧。 与他们不同,文志没有准备行囊,或者说根本就没人给他送来,他从来亲人都不多,老头子又全然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 现在所有的一些,都得靠自己打算。 衣物,大概用不到,那里应该没洗澡的机会,凭借着他的体质,昼夜的温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干粮么,他已经打算辟谷几天了……虽然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区区的几天也不在话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不是他先虐待自己,减肥什么的,对现在的体型,他还是很满意的。 他实在不习惯坐着马桶吃干粮,众所周知,那房间就这么大的地方。 文子也可能从其他人的地方了解到自己的公子几天后要干些什么,一个人居然跑到外面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累的是香汗淋漓,倒是让文志心疼的很,小丫头又不会说话,与那些街坊的老油条们砍价,吃了不少的亏吧。 算了,意思意思就可以,要是自己真的两手空空的进去,所有的人目光都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对下一部的行动十分的不利。 …… 可悲啊,自己居然又沦落到这种地步。 文志茫然的看着客栈中的那些寄宿的士子们象没头苍蝇一样背着大包小包的向外面挤,还有不少富贵人家的跟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可怜的家伙要在外面打地铺好几天,等着主子凯旋而归。 风闻恩科之后,其他地方的士子们潮水一样的向京师挤,现在京师的客栈们大都客满,特别是几个“高中”啦等的什么吉利名字的老子号,更是爆满。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家一点都不错。 书生也是同行,为了共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 其中没矛盾,那是哄人的鬼话,矛盾海了去,在这种全阶层的战争中,任何孤单的个人英雄主义都是可笑的,大家纷纷自发的组成了大大小小的联盟。5 第二十三章 落井下石 除却各省的老鼠会之外,就数京师士子和外省联盟士子了,两者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每一次科举都可能发生。 京师的士人们都认为这是他们的地盘,就算是恩科,可不想让别人从自己的饭碗中抢勺子。 按理说,这科举都是在全国的范围内普选的,大家没有必要为了这个事情闹的不愉快,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京师是皇帝统治的大本营,为了这一地区的稳定,为了这一地区人心向背,和为了造出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浩荡皇恩的影响力,这地区的考官都秉丛上意,对每次的大部分人都放了水。 这种情况仅是对乡试而言…… 要命的乡试……在天下士子们中间就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关口,如果是中了举,可以让人家堂堂正正的称呼一声,举人老爷了,虽然不一定被马上放实缺,却在地位上了一个档次。 下一级的秀才,人家最多明面上羡慕你几次,背地里也不知道说什么,但绝对不会得红眼病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话是士子们常常挂在嘴角,到处标榜的,除了对武的贬低之外,更是一种自豪感,文章是说不清楚好坏的,每篇都有精彩之处,当然,其中还有点别样的心思。 他们恨不得让所有明里暗里的竞争对手们都知道这句话,明白自己不是最强的,能比他强的,只有自己。 没人愿意抑长杨断,让士子们比画拳脚互相殴打是不现实的,尽管,在这一时刻,他们的人数比历史上任何一个黑道帮会要多的多。 其实,文志敏锐的发现这汹涌欲来的波涛,曾经动心是不是要在京师地区搞下几个铁匠铺面,大规模的出售西瓜刀等物品。 无疑这是妄想,笑笑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实是和今后的辩论会没什么差别,根据家底的不同,一些是在茶馆中针锋相对,另一部分富家子弟则去青楼欣赏某种东西之后,就在美人的旁观下口若悬河。 雄性激素的鼓动下,谁也不愿意轻易的放弃,在女人面前丢面子是不成的 贫富差距不同,前一种无疑要比后一种人要多的多,几乎可以算是争斗的主力。 本来外地的士子们还以为是和前些次的一样,大家有来有往,有胜有输。 殊不知,京师的士子们已经在前段时间的那场风波中脱胎换骨了,涌现了一大批在嘴皮子上面的天才,他们在和街头泼妇们的论战中得到了极大的磨练,绝对的质变。 如此,战况就一边倒了,尽管文章诗词不会进步太多,可谁也不会忽视诡辩的效用。 在节节败退之后,外地的士子们虽然愤懑,却一时没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承认自己的口才上有缺憾,要知道,三国时期舌战群儒的孔明,是他们向往的榜样。 文章的辩论逐渐发展到了人身攻击,互相扣着大帽子,从士子中的败类到圣人的亵渎者,不一而论。 但这方面的差别好像更大,并没有对可怜的外地士子们的地位有多少的改善,更陷入抓狂中。 茶馆中掏钱,青楼中付帐,在美女面前出丑,还得忍受别人的讥讽。 最黑暗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仿佛是在回应着他们的盼望,恩科很快就到来了,大家的精力被迅速的转移,开始了紧张的筹备工作。 光伟正的杨主考大人毕竟只是一个人,可他手下的人并不都是铁板一块,总是有缝隙留下,为了广大学业不怎么好的士子们提供了机会。 就算官员们有主考大人镇着,但监考毕竟也会动用兵丁,那些穷小子可是最好击破了。 以前的皇室意识到这一点,所有的士兵都是从各大军营中随即抽出。 于是,到皇宫内院打听内部消息,还直接到各大军营的将领那去打点。 经过几次大的风波之后,整个社会居然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情况,各种礼物的马车来往不绝。 其间,英雄于美人,背叛和坚定……一出又一出。 …… 文志对这些不怎么的上心,他也没有什么好的门路可走,在京的大员们是一个也不认识,他才不愿意到人家的门上去蹲冷板凳。 起先对那些的到处跑有点焦急,万一再来个大的舞弊案,一闹大,功名全部给革了也没什么,把自己这次机会给牵连进去。 要不连夜去把卷题从宫中偷出? 还是放弃了,打不过宫中的那群神秘人不说,自己的轻功实在不匝地,跑也跑不掉。 如今是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自豪 自己也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了。 最近的几天,一直心态平和的在客栈里面睡大觉,顺便在研究一下自己身上哪地方能夹带的,想起后辈人那前赴后继的手段,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在夹带这方面,男人先天就带着某种缺憾。 文子小丫头也知道公子要离开自己好几天,去做某样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事情。 除了替公子多打点行装之外,空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在房间里面转来绕去,不离文志的身体三尺。 文志领她的心是一回事,却不知道暗地白了她多少的白眼。 我都不着急,你着急是个什么劲。 不急么? 在心底苦笑了好几声,应该是输不起吧,怎么压力这么的大,连带几天的忐忑。 可恶,为什么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文志恹恹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抓起了挂在一旁的衣服,一点的力气都没有。 没办法,自己去费劲糊弄那些老头吧。 写点他们看不懂的东西,或许他们会认为自己的本事不够呢。 正想着好事间,外面似乎传来些动静,好像是一个人在焦急的赶路。 文志干咳一声,正襟危坐。 门来了,却是一个以前不怎么见过的中年妇女,还是老丫鬟的打扮,尽管看起来有点的熟悉。 文志不由的一愣,这是哪一出。 那中年妇女气喘吁吁的道:“文公子,我们杨小姐说您这几天太忙,让小文姑娘到我们府上住几天……”说罢掏出一封信来。 文志哭笑不得,抓起文子小小的身躯便一下子抛到了她的怀里。 “滚!”5 第二十四章 并蒂连心? 也不知道题目泄露出来没有,文志背着一个大包袱,挤在人堆里面东张西望,一边在心里面嘀咕着。 老东西坚持原则很有一套的。 身上的包袱凌乱之极,文子本来想给整理的井井有条,却被他一把给夺了过来,胡乱塞上一气完事,反正等会还得被那些士兵连里面的衣服几根纤维都数的清楚,翻个底朝天。 根本就没必要整理好。 在贡院的外头,长长的队伍在士兵提刀执枪的看守下缓慢前进,无数期待的目光看向那个戒备森严的院子。 现在进去是一条队伍,出来的时候可就两条了。 一条通向地狱,另一条就是天堂。 快到尽头的时候,文志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简直就是夭寿。 看到前面的那些人一个个背着包袱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好半天才衣衫凌乱的出来,伴随的还有那些粗鲁士兵的坏笑。 他们,是被摸的够戗吧。 文志驻步不前,万分的懊悔,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被那些毛茸茸的手摸上几圈,他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当然发狂,把现场的人全部都撕成碎片。 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本身的缺陷,文志无论是在以前还是这个世界都不习惯与旁人离的太近,会很没安全感的,他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现在更加重了这种孤独感。 就算是老头子或者玉沁,都不能进入他的内心深处的隐秘。 更别说眼前的这些粗壮大汉了,特别是摸到前面几个奶油小生的时候,出门的脸上分明带着几丝怪笑。 也就是这笑容让文志醒悟过来,这年代,玩相公是合法的…… 在为难,脑海里面的一架天平晃来晃去,在忍辱负重和不维持自己尊严中间波动个不停。 有点的怨恨,周围的这些士子们,前几天不是很骄傲的,口号喊的震天响,让他几乎以为是新一代自由人的诞生。 而现在,却一个出来顶风的人都没有。 文志开始考虑要不要在排自己前头那个家伙的屁股上面踹上一脚。 前面的人数在逐渐的减少,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了,容得犹豫的时间不多,很快就咬咬牙下了决定,机会虽然难得,但他可不想自己以后每天都在噩梦中睁开眼睛。 那毛茸茸的大手,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那几个兵丁古怪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还在嘻嘻的交头接耳,正在议论怎么搜了。 冷不防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打消了文志暴起发难的行动。 有人插队。 居然绕到了本公子的前面,不可忍受,文志刚想拿这人练练脚法,却是猛的呆住了。 …… 怔怔的瞅着在前面的那方洁净的书生巾,还有那丝若有若无在鼻端环绕的幽香,一时间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要不要掐旁边人一下?叫出声来才好。 怎么会是她,不是杨岚那个黄毛丫头还能是谁,不过今天,却又恢复了往常的打扮,一身儒袍,大袖飘飘,英俊非常,就像自己刚出门在那港口碰见的时候一个模样。 天,她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做回淑女的么,难道又想骗街坊的大闺女不成? 不过,文志仔细看她的装扮,是英俊不假,却想象和先前有一点点的差别,却总也找不清楚在哪里,后来才知道,她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的柔媚之气,自然与那装扮格格不入。 不管她是如何的打扮,现在看起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文志不觉得心底发出了一丝的兴奋。 杨岚先是对自己点了点头,就上前了好几步。 只见那几个士兵邪恶的向前面这个书生逼了过来,却是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名帖还有一些零碎晃了晃,那几个士兵马上就转变了态度,态度卑微之极。 这书生和他们小声的争辩了几声,文志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一热,已经被一只温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再也不放开。 文志一时间低眉顺目,乖巧的不得了,任由她动作,胜利来的很快,那几个士兵毕竟都是在人手底下混饭吃,稍微刁难了一下就很快退让了。 两个人身顺利便进了院落,放下后面的一票子书生们去忍受折磨,估计现在他们心里正在怒骂。 文志不管他们这么多,该受的罪,他们凭什么不受。 拉着自己的杨岚一路小跑,掌心温热,越抓越紧。 文志面上微微一笑,反握了回去。 两颗心脏在一起跳动——这是文志给自己的解释,也是暗暗对眼前情况的诠释。 他绝对没有说傻话,就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讲,真的,两个人的心脏一刻都没有停过,他可以拍着自己的良心信誓旦旦。 …… 有了杨岚身上带着的零碎,两个人的通行畅通无阻,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贡院好好的参观一下。 好容易在一个风景秀丽,没多少人影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文志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难道也想……”他当然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惊讶,可是,不惊讶的话,又怎么能在下面掏出她的心理话呢。 杨岚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文志一时无言。 杨岚抿嘴轻轻一笑,“看起来我猜的还算不错,就知道你不愿意被那些人搜来搜去,看你当时的表情,就打算拂袖而去了?” 文志点头,如果没你来的话,当然会如此,还是砸了他们的摊子再溜,问题要严重的多。 杨岚微带骄傲的抬起了头,不知道是在满意自己的判断还是为了自己起这么大的作用而兴奋。 文志踌躇了一下,终于开了口:“你也想参加这次的恩科么,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爹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你爹那个臭脾气,还能允许你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估计她也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 杨岚微笑道:“不要紧的,我给我爹留了书,说要到乡下去玩上几圈,戚妹妹已经换上了我的衣服,绝对能掩过家中下人的耳目,名册上面也是觉无问题,都在我爹的书房,前几天进去的时候就全改了……”接着又兴奋道:“我苦读诗书十数年,有这么好证明自己的机会,又如何能放弃……” 尽管她意志满满,文志却看到了她仍然在心中的隐忧,如果此事被他父亲知道的话,断绝关系都是轻的。 忍不住轻轻的一叹。5 第二十五章 悬崖摇摆 两个人临风伫立,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文志正忙于在脑海里面翻动着曾经浏览过的言情小说,希望能找到一种不伤大雅的话头,进而把话题引到某种东西上。 也就没再纠缠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来了,在自己的面前,这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干我何事。 杨岚轻舒双臂,有点的感叹,“你还记得么,我们当初就在船头上相谈甚欢,那情景仿佛历历在目,不知不觉都好长时间过去了……” 文志也喟叹道:“是啊两年三个月零九天……”仿佛没有看到她面上感动的神色,侧过了身子去,废话,那是他最倒霉的时刻,又怎么会记不清楚。 杨岚的嘴唇动了一动,放弃了,后来又道:“第一次见到你感觉风趣的不得了,还特别会为了别人着想,在海上面的那一刻,我永远都记得……”说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长长的睫毛也落了下去。 文志绝对不会去打断她现在的暇思,一般来说,现在这种状况的时间保留的越长时间越好,可是,这也必须要有自己的配合,苦笑道:“你直接说我最近的态度上有问题就好了,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最近不对头,你也知道,我和戚小姐有点的旧隙,实在不想在她的面前落了面子……” 杨岚玉手连摆,急忙道:“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责备的意思……其实,戚妹妹这个人心地也是挺好的,就是小时候一直混在军队里面,戚伯父又是十分的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教育好她,所以有的时候有点的急躁。” 文志大度的笑了下:“看在你这做姐姐的面子上,以后不和她为难就是了。” 杨岚的心中甜丝丝的。 文志的心中却是有点的发苦,好象是演过头了,真的成为八点档电视言情剧节目,这丫头不会真的掉了进去吧,一般来说,恋爱中的女子是盲目的,不会真的以为她的白马王子无所不能。 天,他在暗暗的嚎叫。 转机来的是如此的及时,文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佩服自己看人的眼光,她绝对不是以前校园里看青春剧发昏的小女子,很快就结束了羞涩,长吸了一口气,踱步到花坛的边上。 俊朗的面上竟然有几分的妩媚,开口道:“刚才我们聊的居然跑题了,我们那次看到河上拉纤的船夫的争辩,我记得好象被你说的是哑口无言……” 文志一愣,她是不会选这个时候来聊这无关紧要的小事,难道说这就是本次恩科的试题? 说的那些东西在那个世界大部分都已经成为常识了,他不信自己剽窃来的商品经济的皮毛连这些古人都赶不上,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自己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直接去考不就得了。 杨岚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当时我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言语来反驳,这最近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你说的那些根本就行不通,或者是在朝廷中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后面的朝廷二字咬的十分的重。 文志虽然心中颇有点的不以为然,难道说以后的那些事实都是虚幻的不成,现在沦落到在这个观点上受古人的教育。 态度上有点的偏差,但现在他的表情却是乖乖的注意聆听,布鲁诺是怎么死的,要是他在表面上宣扬天主,暗地里却学点哥白尼,有什么文章都是死后再发,有名无害,又怎么会变成焦马铃薯,黑不溜球的。 杨岚缓缓道:“我最近问了些人,其实,就在一百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在科举上直接上书,大意就和你说的差不多……” 文志大为惊讶,难道说很早就诞生了经济专家不成,看到他的惊讶,杨岚瞟了他一眼,补充道:“听说是个商人的子侄,后来被判了个剥夺功名,永不录用。” 配合的打了个冷战,不过,细细想来也是那么一回事,不可能几千年历史中就没几个远见的人,古代积累的人才海里去,又怎么能是后世区区二三百年能比拟的。 把自己的祖先们判断为短视,那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管他现在心里面是多少的难以接受,杨岚忽然神秘的一笑,细声的解释她向父亲打听的结果起来。 文志冷汗淋漓之至,也在不断的庆幸自己的运气,如果没有她这插上一脚,真的到了考场上,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在是无比伟大的封建社会,一个国家只会需要一个声音,一种力量,一切都是以稳定为前提。 科举是什么,就是皇帝维护统治的工具,在东方的帝国,是广袤的国土,强大的国力,想靠皇帝一个人管,累死他都管不过来。 从京师出发,到最远的一个城市,有的要走好几个月,再这种前提下,如何贯彻皇帝的权力就很成问题。 若是胡乱用人管理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又数不清的小国涌现,没多少人喜欢在自己的头上有个高高在上的上司存在,再有恩义的皇帝都不行。 在维持大一统的前提下,有个大家一致的思想,一致的管理方法,一致的行政手段,一致的制约……简直是瞌睡碰上送枕头的,士子们的存在就很合理了。 大家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圣人的子弟,为人处世大方向都差不多。 皇帝们当然放心。 仅仅是思想上还不够,还得要各地男耕女织,大家老老实实的都呆在家里面哪都不去,共创建和谐社会,几代人都在一个地方种地,织布,既方便收税,也让地方上没有对抗中央的实力。 可如果相那个商人子弟那般的形成政策的话(文志现在不敢说是自己胡言乱语的了),人口的流动不易于管理是一方面,而最重要的是财货都在各大商贾了,直接会形成各地对抗中央的实力派。 在如此强大的威胁下,那就根本就用不着选择了,只要是脑袋没坏掉的皇帝们都知道选择什么。5 第二十六章 号子荣耀 听着杨岚娓娓道来,文志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感情这时代比的不是富强,而是要皇帝的宝座做的时间长久。 想想也是,在东方的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就这帝国最庞大了,在它的身边,不是那些年年来讨好的附属国,就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了。 对附属国没什么好说的,都是看大国的脸色行事,而那些游牧民族们,心理上有着先天的优越感,称他们为蛮族。 这就囊括了几万里的距离,其他的地方,国人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 没了比较,当然是以安定为第一位了。 工商是那么好开的么,商人们分散在各地,如果真的发财大了,饱暖思……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人心不足啊。 就算是排尽艰难,把他们给集中到京师为了皇帝陛下服务,但谁能放心……这些炸药包。 不是像英国国王们那样节节败退,最后被高高的贡起,卵事不管,就是如同法国的路易,被人送上断头台,就算你大力支持商人们,可这种利益上的交易又怎么能长久,法国的拿破仑,够伟大的吧,胜利了好说,大家一起荣耀,可失败了呢……当时有人告诉他,“你的帝国没有根基,崩溃只在一刻之间。” 什么是根基,在东方,地主就是根基,他们的土地所有权是皇帝承认的,没了这个皇帝,新来的皇帝承认不承认还在两可之间,战乱中被暴民洗了也有可能。 这些欧洲的例子皇帝们虽然不知道,但道理是相通的,没人愿意拿屁股底下的位子开玩笑,没位子就没脑袋。 在这个古代世界,交通信件不便,军队要想赶到叛乱的地方都要几个月年把的时间,谈工商是可笑的,没一个开国皇帝是弱智。 大家一起穷吧,保证一家人除了交税交地租之外勉强吃饱饭就行,那就是盛世,这时代盐铁一专卖,百姓们平常买把盐和铁锅都算奢侈品……没精力没实力来搞别的事情。 有点钱的富农们,再大家一起科举,玩玩权力椅子的游戏,君民和谐啊。 这是皇帝们梦寐以求的。 话又说回来了,在东方的地理环境中诞生一个商业帝国的可能不大,不像是欧洲小国林立,大家尽可以通商大把的黄金搬回国库。 可是,在东方有什么,附近疆界万里之遥,尽是蛮夷,什么是蛮夷,就是没钱又没文明,做生意又能换回来什么。 就是郑和,那个伟大的航海家,只不过带回一点的奢侈品而已,土产,除了彰国威之外,用途不大。 …… 瞧瞧她的解说,文志再回想一下自己原来呆的那世界的历史,感觉清朝这一最后的王朝挺可怜的,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已经足够几代皇帝害怕的了,可偏偏又赶上了全球大交流时代。 最后沦落到灰头土脸的地步,落后就要挨打啊。 西方的东西哪是好学的,犹豫了几十年也只敢搞点儿洋务,造造军火而已。 可就是洋务,让各巡抚总督实力大涨,一到辛亥年,稍微动乱了一下,大家就各省独立的独立,革命的革命,谁还管满清中央是个什么东西。 更要命的是,在东方的这片土地上,大一统是每个人的梦想,大家都是在为了统一而奋斗,为逐鹿中原而歌唱,没人轻易的放弃手中的军队。 结果,从鸦片战争开始,一直到了二十世纪中期,中国人足足打了一百多年,内讧外辱,大的战争例如太平天国,二次鸦片,八国联军进京,甲午海战,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法……等等一直到后来的抗日解放,战争是越来越惨烈,还夹杂着无数小的争斗。 中间没怎么消停过,能发展起来还有鬼了。 由此可见,稳定是一切,无论是对这个国家还是个人。 …… 也不知道杨岚是从哪里打听的这些话,恐怕位置低了说也没分量。 但这种心意文志还是心领,最起码她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只是用隐晦的语言提醒一下子而已。 还是挺顾别人的自尊的。 文志抬头望向了灰蒙蒙的天,我现在还有自尊没? 惭愧只是那么的一小会,他很快就开始转动脑筋,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要不要查询一下皇帝陛下或者是杨大人不满人物们的隐私。 把妄议商埠的罪名扣到他们的头上,对大字报的精髓,他可是了解甚深。 搞好的话,自己这个又红又专的人肯定会受到帝国中央人物的接见的…… 特权仅仅是暂时的,杨岚无意这么早就引起他爹爹的注意,早早就结束了闲逛,两个混杂在其他姗姗来迟的士子们中间,按着步骤进了一个个小黑屋。 屋子里面极是简陋,小方桌,小凳子,再加一个马桶,三大件,文志一冲上前就把那马桶给倒扣了下来,闭气,味儿大。 有点恶意的想,刚才杨岚好象就是进了隔壁的房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这个玩意,一定样子很搞笑! 科举,真是不浪漫啊。 文志只得稍微感叹了一下,要度过几天的号子生涯了。 此号子非彼耗子,荣耀的号子。 看样子得好好的佩服一下几百年来的士子们,作弊的手段层层亮出,带来的就是考场的越发禁锢,何苦来着,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这一类人。 哼,都不是好东西,要是他们当年不作弊,那现在的监考不就有空子钻了,这个就叫做泽被后人,积阴德的。 这话只能说来安慰一下自己有点受创的心灵,眼下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 幸好这年头不是太流行光头,要不然蹲的一排排的,样子好看么? 仿佛是看他思考或者是发呆实在太久,后面紧跟的一个兵丁有点的不耐烦了,他刚才跟的这么紧,未尝不希望前面这个小子能给大爷点酒钱贿赂一下,再给他好脸色意思意思。 却没想到这小子一点的规矩都不懂,愣是没看到自己的手指都要搓肿了。 当下狠狠的对他的屁股上来一下。 文志状似不觉,挨了这一脚,跌撞着向小黑屋奔去,右手刚才却在后面拂了一下。 哼,保一你周后脚底板溃烂,生虫!5 第二十七章 拐带弱女 京师 清晨的城门格外的拥挤,大部分都是为了恩科而来的。 并是不那些士子们,为了这场关系他们一生,关系到他们一家前途的科举,他们早几天就进了城休整了,需要一个良好的状态。 现在进来的都是他们的家属,希望能在城里近距离的陪伴他们的考生们。 一同度过这最重要的几天。 估计那考院的周围,远比往常过年一样的热闹。 小贩们早就行动了起来,能在这场盛会中分上一杯羹,若是操作的好,这几天的收益都能赶的上往常忙好几个月的了。 这么多人一起挤着,吃喝拉撒住,多么大的一个市场。 对那些客人们要几倍的价钱都不要紧,大家一起哄抬价格。 不给钱,那就大吵,这可是只有现在时期才能祭起来的法宝,为了让里面的士子们能有一个安心的环境,家属们一般都不想大吵大闹,也为了讨个好的彩头。 默默的买下那些高中烧饼,吉利面汤什么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 说实话,那些东西除了名字好听点外,质量做工甚至比以前平常的时候还要差。 与这些蜂拥而至的进城者不用,一驾马车悄悄的出了城,帘子垂放,神秘之极。 挥舞着鞭子的车夫看上去有点奇怪,脸色清白不说,身子仿佛抖筛子般不住的颤抖,带动着鞭子,鞭子带着马,马带着车。 很浅显的波及,于是,马车就歪歪斜斜的出了门,散架似的,一路上的行人们避之不及,好几个倒霉鬼几乎被惊慌的马给踢伤了。 可一见马车是如此的华丽,恐怕来头不小,为了避免麻烦,一个个只得瘸着脚走开,装作看不见了。 也就是如此,就没有看到车辆上面的一个小的杨字挂牌,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他们外京的人不知道在京师的流传中,杨家的马车可是最彬彬有礼,在大街上都是慢腾腾的跑,就算是见个乞丐也得好心的让开。 渐渐的出了京,行驶在空旷的官道上,人烟稀少,便是一路狂奔,不知不觉眼看着就是傍晚了。 车夫的状态让它有好几次撞到旁边的树上,马儿也受不了这种折磨,许是被鞭子抽的麻木了,累的倔脾气上来,停下了蹄子,喷着鼻气,再也不走了。 车夫吓坏了,刚才被威胁赶路,半路上拖延了一点点,后颈就直漏风。 牙齿不住的撞击,颤声道:“戚……” 刚说出了一个字,便被一声马车内部的冷哼给打断了:“什么七不七八不八的,叫小姐。” 车夫只觉得一点冰凉从自己的脖子上闪电般了缩了回去,乖乖,真是个难侍侯的主,哪有一个在阁的大姑娘天天拿着箭支胡乱晃的。 肯定嫁不出去。 不管怎么说,这也让他放松了心情,生命威胁离开了一点点,苦笑道:“这附近不是没人么……” 戚小姐更加不满:“没人怎么了,叫几声你能死啊!” 车夫低语咕哝了一声:“你现在的行为也能称为小姐……” 又是那根箭从帘子上破了孔洞中伸出,又搭在了后面,戚小姐冷冷道:“你们的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还……”闭上了口,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说出去。 一阵忙乱的声音过后,里面又传出了几句牢骚,“这衣服怎么回事啊,真不直你们小姐怎么穿的,还是短打的方便!啊,有你在身边就是方便,怪不得你们公子这么的宝贝你……” 后面的一句话明显不是对那个可怜的车夫说的,车中还有着另一个人,却没有回答。 …… 一切都忙完的时候,戚小姐站在车辕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先是咕哝一句:“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挥挥手仿佛赶苍蝇似的,对车夫道:“你还不赶紧滚,在本少爷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顺便那手伸到了车厢里面。 车夫如蒙大赦,此是不走更待何时,他可没有受虐狂的潜质。 “慢着,”又一句话飘了过来,“你想让我们两个弱质女流徒步赶路不成?把马给留下!” 车夫气的几乎吐血,有拿箭一路逼着人家的弱质么?尽管旁边的那个人看起来倒挺符合这个特征的。 可鸡蛋再鼓起勇气也不能和石头碰。 最后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那失去马匹的沉重车辆,这车是他吃饭的本钱,还是主家的东西,就算把他卖十次都不够买一辆的。 绝对不可以把这东西扔下,那就只有……自己拉回去了。 …… 夕阳西下,两道车痕深深的离开,摔碎了一路的汗珠。 戚小姐一脸的陶醉,哇哈哈的大笑几声,拍拍一直紧张抓着自己衣服的文子,看样子学某人的的行为方式还是蛮好爽的么,不愧前段时间暗中的辛苦。 看到小丫头的另一只手指着那马车的背影,安慰道:“没什么,这样子能拖延他回去的时间,给岚姐……还有你的公子争取更多的机会。” 文子神色挣扎着放弃了自己的怜悯,毕竟还是公子重要。 “喂喂,你不要每一次想到你那个无良主人都是这副表情成不成啊,”戚小姐简直都是被她给打败了,在她的眼中,文志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你看他天天都把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压榨成什么样子了,洗衣服做饭铺床……等等,全能丫头,在几大恶中,也就暖被这一条她不是很确定。 如果真的这样,那家伙绝对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虽然她对这些女人的常识不甚了解,却可以在脑袋里面想当然,把主仆俩的身材比比就行了,如果暖被已经进行,文子这小丫头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应该没有吧,还有点的善心,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能原谅某个人的理由。 怨恨还有一点,就是文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一谈到公子,就是微笑,一脸依恋崇拜和骄傲……气死人了。 戚小姐不住的转着眼珠,想想下面该去干什么,本来她只是被杨岚拜托带着文子出来晃一圈而已,引开家里人的视线就好。 可她那恩科还要好几天的呢,现在回去未免太无聊了点。5 第二十八章 恐怖胡子 “小子,饭来了,你要不要?”监视的士兵把几个馒头还有壶水包在一起在文志冰凉的石案上空成吊钟似的晃来晃去,一边把手给深的老长,眼中呈现贪婪之色。 又来了,文志心中嘀咕,这已经使第三个人了,一般来说士兵们的饷银都是少的可怜,只能在这个时候搞点的外快,偷偷出售点食品给士子们,虽然一般来说考试的人都是带干粮的,可热馒头的诱惑有的时候是很大。 上头也知道手下在干什么,睁只眼闭只眼就放过去了,反正这些士兵根本就不识字,这地方又是封闭的,士兵们拿自己的口粮换以后进窑子的银子,也不是严重的事情。 平静的抬头看那士兵一眼,然后一脸苦笑的指向自己身后那散来的包裹,有几个冷硬似石块的馒头,也有两个正新鲜的,那东西已经放在那好几天了,数目还在一点点的增加,“军爷,我还有干粮。” “哼,”那士兵十分的不爽,眼前就要发怒, 文志赶紧的告饶,随手把案上的不知道写着什么东西的纸张胡乱卷起,掏出点银子,“再要一个馒头就好,一个……”这是不能不退让的,他可不愿意有人心理不爽把满满的马桶提在自己的门前。 那样自己一定会疯,看样子这些看守的士兵早在考试之前就已经各自划好了地方,每人固定几个房间勒索,而文志的这一件,大概是被摊到了三个士兵的头上,银钱准备三份就行。 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他已经享受到的好处就是纯净的大自然,清新的环境。 所以实在无法忍受和马桶睡在一起,为了这个目的,从进这个小房间以来,他根本就没用那马桶一次,他十分讨厌这个东西,在山里的时候都远远跑到山上。 也幸好这就仅仅几天的饥渴,他还不放在眼里,意思意思买点干粮都扔在那,连动都没有动。 忍忍就过去了,他可不想一直坐在臭气环绕当中发呆,十分不利于本公子的健康。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瞧着那士兵得意的揣着银子走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人诅咒了好几遍。 可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吧,得罪过很多人了,大都不敢反抗逆来顺受了,心里挨骂也是当然的的,可骂骂身上又不会少二两肉。 时间一长,也就心安理得了。 可惜的是,诅咒也是分人的,不实现的诅咒文志从来不屑于去说。 …… 文志抓了抓头上的乱发,已经好几天没有心情梳理了。 也是懒的,有文子在身边,自己梳洗的本领都有点的退化,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啊。 他心烦的一脚把那散乱馒头踢到一边,宁愿饿着。 远远监视的士兵好象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注视了过来,抓住一个作弊者,他们就能获得一份不菲的赏钱。 文志哀叹一声,拿起那纸张就罩在了自己的脸上,几乎把墨迹印的到处都是。 《子贡囤奇录》 都怪杨岚,含含糊糊的就提示一下,真的以为本公子的文学素养很高么? 他十分讨厌这种子曰子云什么的口气,就好像凭空比别人矮上一头似的。 该死的圣人。 专门留下几个零碎的字让后人们猜来猜去,谁知道他当时是个什么意思。 全是后人杜撰出来的,哪样对那些后人有利,就怎么理解,然后再根据理解的意思扣上个圣人言论。 这让后人猜谜一猜就是千百年,即便是当年自己高考的时候,也不得不去对着几个子曰的短句抓头发。 可当时这句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有背过,只能一字字的揣摩,不但是要猜当年圣人的神经病,还得要考虑一下现在的教授们是怎么把它发扬光大的。 就算是在未来,东方的这片土地上一次次的思想革命,文化解放,还是废除科举什么的;也不管科技或是人们生活水平如何的进步,千年的思想还是沉淀了下来,根本就不用刻意的去传播,在每个东方人的心中都是根深蒂固。 在各个为人处世,政治体制,还是生活的各个方面都能见到他的踪影。 可笑的是,有的人们为了显示自己的高素质,总是对这种东方独创的文化大加批判,却不知道,在他们批判所有的思想和语言,无不是经过传统思想的熏陶。 消磨不去的文化传统啊。 据不完全统计,就在高考的那短短的两个小时之中,他抓掉的头发都有数百根之多。 这简直是痛苦的折磨,一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头皮发炸。 也就形成了他现在的条件反射,一见圣人的言论就头疼,凡是涉及到他老人家的文章一概略过,从不细究。 以前是任由自己的脾气痛快了,可眼下该怎么办? 文志呆呆的看着纸张上面的鬼画符,上面还不少的断发,乱七八糟的。 都是自己发呆中的精彩成果。 天哪,我宁愿交白卷。 对这年代的科举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对卷面的要求简直是变态的严格,记得有个人文章写的非常的出采,所有的大儒看了都是赞不绝口。 可就是因为纸面上的一滴小小的墨迹,就不得不从状元的位置上跌落到一群进士中。 唉,还是重新写吧。 胡思乱想中。 文志又记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现在也讲究选美的,当然,并不是青楼中的花魁大赛。 而是男人的,先寒一个。 赶考的士子也是要看外貌的,负责的大儒们怎么也不会把一个恐龙级的家伙给送上去参加殿试,那样万一吓到了皇帝,个个都得被牵连进去。 印象分有的时候很重要,这就是古代的顶级招聘会。 啊,有点什么东西好象忘了。 文志大力的揪了揪自己翘起的眉毛。 现在自己年纪还不算大,有点东西还看不出来,现在男人们都是以长髯为美,他们没有刮胡子的习惯。 没长须的只有一种人——太监。 天,我以后可不想天天下巴挂着山羊胡子到处乱晃!5 第二十九章 怨怨相报 文志也有模学样,一下子凑到了门前,如果动作慢了一下的话,估计附近得有几个眼睛尖的打小报告,给自己盖个大帽子,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他本人的怪异,对这一套礼节实在不感冒。 他原本在那个世界就是一个孤儿,就算在清明节也没如此大礼的用武之地。 而到这个世界也是这样,老头子是把自己给抚养长大,但他一个人隐居的,没有什么大家族的约束,文志也总是对他嘻嘻哈哈的没什么正经,仔细想来,这大礼是从来没用过。 在那小城中也这样,没什么大官,一般的士子在衙门里有不跪的传统,文志更没机会去和讼师们吵吵嘴。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好象是那历史上从西方来的给乾隆祝寿的代表团,个个都是膝盖上少片骨头,实在是跪不下去。 说笑,实在不习惯这个。 算了,既然到了新地方,就入乡随俗吧,反正只要这条路走到底,以后有着大把的人给自己跪回来。 一索性,蹲了下去。 对,是蹲下来,反正衣服下摆比较长,掀一掀就把蹲着的腿给盖住了,谁也看不见。 皇帝身边的人总不会有很多掀衣服的变态吧。 …… 万岁,万万岁,不过是个极为美好的梦而已。 不管他们叫的多少响,该入黄土的还得入。 在不少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宣正皇帝跨过拜伏下去的人群,眼光在一个个书生的身上掠过,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骄傲,神采飞扬。 文志抬起偷窥的的眼角甩了一下,心想现在朝廷果然穷啊,如果再在这铺上一长卷儿正品波斯地毯,把小脏脚向上蹭一蹭,那才叫气派。 高贵的人永远不需要明确知道下面小人物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只要藐视他们就行了。 在高高在上的皇帝看来更是如此,极为豪气的斥退了那些唯唯懦懦想维护天子尊严的太监和宫女,竟是挨个挤进了士子们的小房间,跟他们嘘寒问暖,感动的受了几天苦的书生们痛哭流涕,指天发誓对皇帝的忠心。 好话谁都喜欢听。 当下龙颜大悦,安慰了几句,就拿起几个人的文章看了起来,还是连声称赞。 刚才随意挑的几个人的作品有点龙蛇混杂的味道,看了也只能说好,总不能在这里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皇帝一开口就是金口玉言,每一天的行动都被后面紧跟着的起居注给写了个明白。 幸运被皇帝挑中的几个人喜悦的差点心脏都跳出来。 不管自己的本事如何,可文章皇上都说好了,那些阅卷的人总不会认为自己的眼光比皇上还要高明的吧,放水是一定的。 运气好的话,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一出考场就放了实缺也不是不可能。 骄傲的回望周围羡慕的目光,把胸脯挺的高高,这下咱们也算是皇室嫡系了。 旁边那些的书生眼睛中几乎冒出了火花,可是尊卑有别,只能垂头期待皇帝再向前走几步。 动了,动了,皇上的脚步都了,所有人都在心底呐喊着,来吧,向我这边来。 听下了,皇帝弯下了腰,正对着一双狂喜的眼神,还有那颤抖的声音:“陛下……小民今日得见天颜,真是三声有幸……” 文志撇了撇嘴角,一听这声音就熟悉,正是丰书生那个大嘴巴,平时没少在自己的耳朵边荼毒,看样子他这是瞅到了好机会,不趁机胡言乱语一番才是怪了。 却见皇帝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奇异的光芒,恩的一声,轻声道:“原来是你啊……” 声音极小,旁边的人根本就听不见,倒是文志从他的口型上分辨个清楚。 皇帝把身边的太监宫女又赶的远点,对后面招了招手,道:“传儿,兴儿,你们也上来见见,”扬起头对周围人威势的扫视了一圈,朗声道:“以后的股肱之臣,尽在此!” 群臣士子们无不是眼神一亮,这一朝的皇帝和以往的有点不同,权力本来就本朝臣给分去了大半,他根本就不想让太子皇子什么再出来分享自己那不多的权力,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后宫的人采取封闭的态度。 大家只在道听涂说中了解他们一点,平时只作为饭后的谈资。 可现在眼见皇帝年纪以老,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都在暗地里面使劲,想在下一代的皇帝留点好印象。 明里暗里宣正皇帝都受了很大的压力,从现在的局势看来,他是打算淡出前台,让儿子们露露脸了,好为以后打上一点的基础。 可以想象,这么多年一直受朝臣气的陛下的心理,对现在那些几乎快进了棺材们的老头子一点的好感都欠缺,只等从年轻人当中发觉更新换代的忠臣了。 一时间中,皇族三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未来,就是他们的。 与那些心旷神怡激动身处在权力交接的人们不同,文志几乎一瞬间就在那高贵的人群中找到那丝缝隙,那抹平淡,那股温馨…… 文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果然是她。 前次的相遇如此之短,有许多具体的地方没有细细的品评。 现在想来,在后宫那天下女人斗争最残酷的地方,才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获得随驾的殊荣,不得不让文志刮目相看。 也体会到她背后那个一向装聋作哑的爹爹所属势力有多么大的能量。 她低着下巴,乖巧的站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现在的风光不属于她。 文志心中暗赞一声,这么快就懂得如何在宫禁中生存下去了。 平白无色的宫女服饰,和旁边的两个衣着华丽的皇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就是皇帝仅有成年的儿子了,未来天下之主。 尽管南宫传是一身明黄的太子服饰,可知道了历史上这么多太子立废的闹剧,文志对他们现在的地位分别并不怎么的看重。 皇帝把两个人一起带出来和群臣见面,就是一种模糊的信号。 在众目睽睽下,两个皇子一前一后的向父皇靠近。 那个文弱的太子居然被就挤在了后面,就这一点,足够引起大部分人的遐想了。 问题不在这里……两个人在路过某个地点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对一个方向偷偷瞟了一眼。 文志:“……操!”5 第三十章 久违的字 文志也有模学样,一下子凑到了门前,如果动作慢了一下的话,估计附近得有几个眼睛尖的打小报告,给自己盖个大帽子,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他本人的怪异,对这一套礼节实在不感冒。 他原本在那个世界就是一个孤儿,就算在清明节也没如此大礼的用武之地。 而到这个世界也是这样,老头子是把自己给抚养长大,但他一个人隐居的,没有什么大家族的约束,文志也总是对他嘻嘻哈哈的没什么正经,仔细想来,这大礼是从来没用过。 在那小城中也这样,没什么大官,一般的士子在衙门里有不跪的传统,文志更没机会去和讼师们吵吵嘴。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好象是那历史上从西方来的给乾隆祝寿的代表团,个个都是膝盖上少片骨头,实在是跪不下去。 说笑,实在不习惯这个。 算了,既然到了新地方,就入乡随俗吧,反正只要这条路走到底,以后有着大把的人给自己跪回来。 一索性,蹲了下去。 对,是蹲下来,反正衣服下摆比较长,掀一掀就把蹲着的腿给盖住了,谁也看不见。 皇帝身边的人总不会有很多掀衣服的变态吧。 …… 万岁,万万岁,不过是个极为美好的梦而已。 不管他们叫的多少响,该入黄土的还得入。 在不少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宣正皇帝跨过拜伏下去的人群,眼光在一个个书生的身上掠过,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骄傲,神采飞扬。 文志抬起偷窥的的眼角甩了一下,心想现在朝廷果然穷啊,如果再在这铺上一长卷儿正品波斯地毯,把小脏脚向上蹭一蹭,那才叫气派。 高贵的人永远不需要明确知道下面小人物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只要藐视他们就行了。 在高高在上的皇帝看来更是如此,极为豪气的斥退了那些唯唯懦懦想维护天子尊严的太监和宫女,竟是挨个挤进了士子们的小房间,跟他们嘘寒问暖,感动的受了几天苦的书生们痛哭流涕,指天发誓对皇帝的忠心。 好话谁都喜欢听。 当下龙颜大悦,安慰了几句,就拿起几个人的文章看了起来,还是连声称赞。 刚才随意挑的几个人的作品有点龙蛇混杂的味道,看了也只能说好,总不能在这里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皇帝一开口就是金口玉言,每一天的行动都被后面紧跟着的起居注给写了个明白。 幸运被皇帝挑中的几个人喜悦的差点心脏都跳出来。 不管自己的本事如何,可文章皇上都说好了,那些阅卷的人总不会认为自己的眼光比皇上还要高明的吧,放水是一定的。 运气好的话,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一出考场就放了实缺也不是不可能。 骄傲的回望周围羡慕的目光,把胸脯挺的高高,这下咱们也算是皇室嫡系了。 旁边那些的书生眼睛中几乎冒出了火花,可是尊卑有别,只能垂头期待皇帝再向前走几步。 动了,动了,皇上的脚步都了,所有人都在心底呐喊着,来吧,向我这边来。 听下了,皇帝弯下了腰,正对着一双狂喜的眼神,还有那颤抖的声音:“陛下……小民今日得见天颜,真是三声有幸……” 文志撇了撇嘴角,一听这声音就熟悉,正是丰书生那个大嘴巴,平时没少在自己的耳朵边荼毒,看样子他这是瞅到了好机会,不趁机胡言乱语一番才是怪了。 却见皇帝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奇异的光芒,恩的一声,轻声道:“原来是你啊……” 声音极小,旁边的人根本就听不见,倒是文志从他的口型上分辨个清楚。 皇帝把身边的太监宫女又赶的远点,对后面招了招手,道:“传儿,兴儿,你们也上来见见,”扬起头对周围人威势的扫视了一圈,朗声道:“以后的股肱之臣,尽在此!” 群臣士子们无不是眼神一亮,这一朝的皇帝和以往的有点不同,权力本来就本朝臣给分去了大半,他根本就不想让太子皇子什么再出来分享自己那不多的权力,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后宫的人采取封闭的态度。 大家只在道听涂说中了解他们一点,平时只作为饭后的谈资。 可现在眼见皇帝年纪以老,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都在暗地里面使劲,想在下一代的皇帝留点好印象。 明里暗里宣正皇帝都受了很大的压力,从现在的局势看来,他是打算淡出前台,让儿子们露露脸了,好为以后打上一点的基础。 可以想象,这么多年一直受朝臣气的陛下的心理,对现在那些几乎快进了棺材们的老头子一点的好感都欠缺,只等从年轻人当中发觉更新换代的忠臣了。 一时间中,皇族三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未来,就是他们的。 与那些心旷神怡激动身处在权力交接的人们不同,文志几乎一瞬间就在那高贵的人群中找到那丝缝隙,那抹平淡,那股温馨…… 文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果然是她。 前次的相遇如此之短,有许多具体的地方没有细细的品评。 现在想来,在后宫那天下女人斗争最残酷的地方,才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获得随驾的殊荣,不得不让文志刮目相看。 也体会到她背后那个一向装聋作哑的爹爹所属势力有多么大的能量。 她低着下巴,乖巧的站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现在的风光不属于她。 文志心中暗赞一声,这么快就懂得如何在宫禁中生存下去了。 平白无色的宫女服饰,和旁边的两个衣着华丽的皇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就是皇帝仅有成年的儿子了,未来天下之主。 尽管南宫传是一身明黄的太子服饰,可知道了历史上这么多太子立废的闹剧,文志对他们现在的地位分别并不怎么的看重。 皇帝把两个人一起带出来和群臣见面,就是一种模糊的信号。 在众目睽睽下,两个皇子一前一后的向父皇靠近。 那个文弱的太子居然被就挤在了后面,就这一点,足够引起大部分人的遐想了。 问题不在这里……两个人在路过某个地点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对一个方向偷偷瞟了一眼。 文志:“……操!”5 第三十一章 断骨有声 肥胖,胆固醇过量……这些因由和文志一点的关系都没有,真的。 但他仍然觉得自己的血压在迅速的飙升,如果现在用水银柱来测量的话,没准玻璃管都能被撑裂。 老的还没去,居然又来了两个小的。 小的? 文志心中一动,赶紧的暗中观察这两个人,年轻,俊朗,太子南宫传稍显文弱,谦逊有礼,被身边的南宫兴挤到旁边也没有半分的火气,好象一点都不引人瞩目,但他额头的鲜红印记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和他皇帝老爹是一个模样。 文志苦笑的摸摸自己的脑门,他怎么感觉到有点花式不一样呢,难道地位的差别就这么大,还牵连到这地方去了。 看那两个皇子的面孔,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并不太多,如果不是有心观察的话,任谁也不会把自己和宁王联系到一起,这倒让他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要是在长像上把自己身世的秘密泄露出来,未免太冤枉了点。 皇帝一路接见过来,队伍也是越靠越近。 文志感觉到那熟悉的心灵波动,仿佛是紧绷的弦,不顾一切的焦急,狂动的心。 你在紧张什么,文志略有所悟,微微的向前几步,把自己的身子露到了门的外面,在吸引到那目光的一刻,猛的扬起头来,把额头上遮盖伤疤的散发给甩到了一边。 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去,再也伏地不起。 祥和,甚至是有点温馨的感觉在心头,尽管距离仍然遥远,两个人的目光并没有交际,在这一刻,两个人忽然觉得心灵无比之近。 没有隔阂。 也许……文志低垂的眼睛一阵的迷离,到了和以前那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超越几百年的骄傲在渐渐的离他远去,一时间分不清楚是梦幻还是真实,自己在呼吸着这世界的空气,享受这的甜蜜,也体味这世界的残酷……已经和自己的生命永远的连接在一起。 罢了,还留恋以前干什么。 文志轻轻的一叹,右手就落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犹豫了半晌,理智与本能在他的脑海中不住的交锋着,苦笑了下,原来那世界赋于自己平等的本能看样子还是非常的顽强啊。 难道自己转世的时候在时光隧道里面真的丢了一块骨头?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挂个残疾人的名号? 运输行业不发达啊,强行掳客人不说,半路上还把乘客身上的东西打劫了。 听说一根肋骨能换一个女人,还一块膝盖骨能换什么? 没有答案。 文志发觉又糊涂了点,发觉这些问题一直在心中萦绕不去,搞的脑袋都是一直晕乎乎的。 走神间,口中暗暗的嘀咕了一句:“那样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可他身体的行动却和口中说的完全不一致,本能的判断已经出卖了他。 右手掌已经用力对腿弯处强行按了下去,此时文志的感觉很奇怪,好象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右手和腿弯处碰撞。 一个是自己的选择,另一则是原来的本心。 “喀嚓。”轻微的折断声响传到耳中,文志漠然的低下头,腿弯的抵抗能力之强很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自己的选择决心也太大了点。 …… 额头,直接点在了泥土里,一动不动,样子可以说是十分的虔诚,对这世界最高权力的崇敬,任谁也轻易挑不出毛病来。 明显与那些偷偷的观察天颜的书生们不一样。 无疑,他这样的动作引起了某些人的极大兴趣,很快脚步声就在他的正前方停住了。 从文志现在的视力角度只能看到两只鞋子,恩,说是鞋子也不太妥当,他刚刚第一次冒出的念头就是这两只家伙要是真的放在后世能卖多少钱啊。 说是工艺品也不为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绣着各种姿态的飞龙,还有朵朵的云彩。 天,穿这么厚的鞋子难道就不怕起脚气,文志的脑袋中开始冒上了一个场面,身着龙袍的高贵天子半躺着挖自己的两只光脚丫,瀑布汗! 事实不太可能,人家天天有宫女给做“足疗”的呢,不会得那个东西吧。 是不是这年头的高贵人都像和申和大人那样连出恭都让别人给擦? 文志的眼角猛的一跳,皇帝这小子不会让她也做这种工作吧,但马上就放下心来,凭着这些年对她的了解,她表面温柔似水,内心却是刚烈如火,很少有人能奈何她的选择,就是天王老子都不成。 何况,她现在的价值远不是打理琐事的小宫女能比拟的。 …… 案子上极为洁净,刚才他随便画的那些都已经扔到了角落里,现在摆在石案正中的是他无聊之下临摹某个书法大家的笔记。 刚才也有几十个字,全是含糊之词,他刚才根本就没想好要写什么,只好胡侃一通。 幸运的是,这年代的很多书生的前一部分文章都要引用圣人或者前人的文章,而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还有整个文章的精华都在后半部分。 从这方面看来,文志的那张半成品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大部分作品的前一部分都和他差不多,而且他刚才无聊的时候还刻意临摹前辈的是书法。 就这样,旁边的人看文志的眼光顿时灼热起来。 “恩,恩……”皇帝连连点头,十分的满意,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文章写的蛮不错的么?” 文志头也不抬,却是语气铿锵有力,“草民文志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忽然想起了什么,凝视了他好大一会,才缓缓的点头,轻声道:“你就是文志啊,朕听说过,不错,不错。” 他说罢脚步顿上一顿,又向下面走去,刚才最后的话声音很低,除了当事两个人之外,就只有后面紧跟一个轻盈脚步的宫女听个隐约。 皇帝头也不回,甩下一句,“平身吧!” 人群渐渐的过去,伏地不起的文志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里面热烘烘的,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说实话,他的感觉本来就不会这么的迟钝,可刚才一阵香风掠过,他的大脑一时间处于短路状态。 …… 远了,文志慢慢的抬起头来,先是喀嚓一声把自己已经错位的腿骨给接上,过程当中眉头都不皱一下,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这样程度的疼痛只能是一种享受。 大概是趁着人群的注意力转移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一次次的敲击声响,杨岚在和自己打招呼? 接着,从墙壁的缝隙里渡过来一张的纸条。 那缝隙起先根本就没有注意,现在看来,可能早就准备好的。 文志一时惊讶,从脖子中拿出了一个绢布包严密的纸团,和刚刚杨岚递过来的对照一下,哭笑不得。5 第三十二章 迟到喜悦 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文志感觉到自己最近的运气还不错。 可以在皇帝驾临的时候,顺顺当当的拿起小抄作弊,和刚才自己疯狂的抓头苦思不同,现在有两份,大发了,抄一份扔一份。 在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考生。 完成任务,他心情激动澎湃。 甚至都忘了对那个纤细的背影再看一眼,什么都比不上手头的工作重要。 咂了咂嘴巴,自己好,她才会好。 他一直都是这么的想,不但适用于她,还包括他周围的一切人,甚至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不是狂妄,只是他的一种内心处发出的自我精神催眠,如果他失败了,生命失去了意义,在某一时刻终结,那他的意识就在一刻间眼消云散。 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相同的,这世界也看不到他。 那他的消失也就意味着这世界也一并消失。 所以,文志和世界的重要性是完全一样的。 哇哈哈。 最后的一句居然笑出声来,他现在就挤在出门的书生们中间,痛苦的几天已经结束,跟下来的就是光明的未来。 首先,找个地方大吃一顿,为自己的体重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 “神经病!”几个明显没有考好而心情不爽的人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走开了,还在心里面咒骂,这小子怎么就跟知道自己一定中的样子,乐的疯子似的。 文志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转过头去却正好看到杨岚那喜悦的面孔。 还没等他张口,杨岚已经从他喜悦的表情猜到他的结果,把他快步拉出了人群,轻声道:“没什么问题吧,希望能帮上你点忙,我可是特意抽出时间另写一份呢。” 文志笑眯眯的道:“这些问题都是小儿科了,没有用上你的那张……” 杨岚的心中一阵的欣慰,女人一般都是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有本事,那不过是自己放心不下才送过去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文志忽然一改常态,郑重道:“尽管这样,还是要谢谢你!” 杨岚的心中甜丝丝的。 “对了,”文志抬头向周围看了几眼,街道上已经被那些家属和家中的子弟们拥成一团,可能都是在打听考试的情况,乱七八糟的,“很奇怪啊,怎么文子那个小丫头没来接我?” 杨岚的神情也是一僵,焦急的看了几圈,在这段时间里,文志一直在寻找,并没有注意到她。 杨岚强自镇定,轻声道:“可能还在家和戚妹妹一起玩耍吧,不过,文公子,这几天的日子过的太不舒服了,我要回去打理一下。” 文志笑着回头摆摆手,他自己也感觉到有点的受不了,在那么一个又脏又臭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家能坚持下来就不错了,现在要回家去洗洗澡也是正常事情。 洗就洗呗,还说的这么拐弯抹角干什么。 话又说回来了,文志也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吃没吃,喝没喝……就一直蹲在那里,连带身上都是粘乎乎的。 匆忙给杨岚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就奔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 今天是许多人的节日,不能否认,还是他们生命中的转折点。 对各大客栈的掌柜们也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已经熟悉了这段时间的运作,发财的窍门。 多年在人堆中的打滚,已经让掌柜们练出火眼金睛,可能轻易的从参加科举的书生表情上发现端倪,当这些书生洋洋得意的时候,只要稍微的奉承几句,银子就大把的撒下来。 这里面还有一项工作,挑一些衣着光鲜家世比较好外加兴致高昂的书生们套套近乎,中了进士,他们再用家财活动一下,大部分都能得到肥缺。 这种关系网是客栈掌柜们都梦寐以求的。 文志也马上就遭遇了这待遇,掌柜们看衣装是一方面,但还有其他,比如现在的文志。 可能是血脉的原因,又或者是后世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一直在熏陶着他,从外观上细微的感受一下,就和那些穷书生们不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穿几件衣服,化化装就能改变的,乞丐就算披上龙袍还是乞丐。 当然,朱重八那个变态不在此列。 …… 随口几句话就把掌柜的给打发一边,到了房间里面才一会,就有小二来换点家具,档次上高了不少,简直是特殊待遇了。 洗澡水什么也一齐被准备好。 文志现在正安详的躺在大木桶中,身上的毛孔张开,任水流轻轻洗涤,忍不住长长的呻吟一声,这才是生活啊,腾气的水气让周围的一切都处于朦胧中,看不真切。 扑腾了几下水花,溅的到处都是,可脊背还有点的发痒。 “文子,你来……”后面的再无声息,文志歪着头靠在桶壁上,她还没回来呢,刚才不过是无意识叫几声。 离开了她,生活真不习惯。 她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兴许杨岚等一会就会把她给带回来,几天不见,怪想得慌。 …… 水波荡出了一条奇怪的纹样,让文志疑心大起,什么东西? 那位置,不太正常。 伸手拨弄了几下,顿时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今年多大来着,怎么现在才出现点头绪。 文志感到眼睛有点的湿湿的,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了这个问题发愁呢,对不起祖先,对不起血脉,更对不起以前在宿舍看的千百部毛片…… 但他马上就把罪名扣到那个祖先的身上,肯定是他的遗传上出了毛病,导致后代一起连累了。 据皇朝近就一百的历史来说,荒唐的不少,昏庸的也有,就是贪色的不见几个,纵观各个皇帝,一般都是皇后固定,两三个妃子意思一下。 可不像那个大唐王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起上阵,外加绿帽子满天飞,另不要钱的到处赠送姓氏,搞到现代中国,李姓的人数在全国首屈一指。 希望到我这代有点的异变吧! 文志暗暗的给自己打气。5 第三十三章 彪悍毛贼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文志并不认为自己是鸡犬,但现在却实实在在的享受了一把的好处。 杨大人圣眷正隆,他的女儿在外也有几分的面子,倒是给文志很多的方便,有的时候只要把腰牌一甩,就能在驿站中腐化一下高级官员的待遇。 在驿站还有别样的好处,戚大小姐虽然是个不伦不类的女将,做的事情非常的古怪,可是,应该是因为他父亲的强烈要求,每到一个驿站总是要向父亲报告一次近况。 而现在,文志可以毫无忌惮的浏览她那一份份信笺,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是挺给自己面子的,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情。 记住,是文志认为太出格的事情,但人与人的判断力是不用的,比如说,现在的杨岚就两手紧紧的捏着信笺不放,脸蛋儿煞白。 …… 不管怎么说,这些零碎的消息还是让两个人放下了焦急的心,一路上放松的体察体察民情,观赏天下名山大川的风光。 杨岚自是放开心怀,两人并骑慢行,唯一不足就是每夜总是困意早生,分房睡下,没能和公子多欣赏一下夜色。 毕竟是女流之辈,在文志总以男子汉的自称抢下行囊,喜悦之余,没有发觉每过一天,行李便增重不少,或是多几张薄薄的银票,或是珍玩之物。 放开心怀享受旅行的乐趣。 一些人的乐趣总要架设在另一部分人的痛苦之上,说的再是准确不过。 最近的绿林道上,哄传出了一件大事,在各个总瓢把子手中地图的展示上,描绘出从京师直向南的一条细细路线,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所有家底殷实的山寨捻子无不是遭了大难。 也不光是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为富不仁的大地主也在其中,当然,鉴于防卫手段和力量对比,后者远不如前面的对绿林道的震撼力大。 风言风语被传播后无限扩大,近于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些山寨都是在夜色降临之后被人偷袭,据从那些幸存的强盗们口中分析得知,来的不过是同一个人而已。 说是偷袭也不太准确,这位大爷根本就没有采用跳墙跃窗下迷药之类的下三滥招数,而是直接简单的蒙上面后从大门硬闯进去。 还会好心的大叫一声打劫,然后就从正中横冲直撞。 这般对同行们的藐视引起了强烈的反弹,一经发现后就箭矢长抢大刀片子一起上,在大当家二当家什么的光伟正指挥下猛烈冲锋。 在这一刻间他们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仿佛是天地间最标准的切割机器,箭矢和抛过去的兵器们齐刷刷的分成了对等的两半,散落在泥地上。 这点的打击并没有制止住已经濒临疯狂的山贼们,对他们这些刀口添血过日子的人来说,几十年积累的财产都是拿命换回来的,任何人想从他们手中轻易拿走都绝对不可能,没了兵器,他们还有血肉之躯,挥舞着拳头,弹跳着臭脚,向门口蜂拥而去。 原本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不过,在看到前方人影翻飞的同伴们只是躺在地上抱着某一部分惨号,却没有性命之忧。 下巴毛茸茸胡子的大寨主灵机一动,大叫道:“这家伙不敢杀人,哈哈!” 此事让手下的毛贼们更胆气大增,却无一例外宛如飞蛾扑火,赴了前面兄弟的后尘。 螳臂挡车是无用功,他们只得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到一道黑影身上挂满大包小包而去,个个心疼的几乎掉下眼泪。 这次的情况成了以后发生的一个缩影。 直接让各大瓢把子身上的汗毛竖起,杀个人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的手上没几条人命,而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下强行抢劫的他们还没有见过。 讨论来意已经毫无价值,要是他们知道那个人的打算能活活气死。 那个人不过是想回来的时候或者还会又路过这里,可以想象,这些身家在一夜之间被搬空的山贼们会多么的疯狂,也可能在断时间内多次做案,就又有了被摘桃子的本钱。 也不是完全没有伤害,那人并不是九世善人大发慈悲。 射箭的矢折弓断,持枪的长杆削秃,握拳的五指份飞,练飞腿的变成光光的脚板,脚趾全掉了…… 可如果有练铁头功的,不好意思,他没有给人剃头的习惯,只能拣耳朵下手,可惜不能做成猪头冻,倒是有几分的可惜。 …… 为了将抢劫这份大事进行到底,各大山寨早就形成了各种不定期联盟,划分一下各山寨的势力范围,防止擦枪走火。 而现在,各大佬虽然平时有手下众兄弟使唤,风光无限,而现在却是为了同一个人发愁。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彪悍的强盗,根本就无人可挡其锋锐,是他们所始料不及的。 几乎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们的思虑就转到了年前的那场秘籍风波,难道落到了此人的手中。 贪念是有的,但现在他们鼓不起勇气再向那个人挑战,各大寨主反而兴起了要在各处掘地三尺的想法。 那些想法毕竟是未来要打算的,眼前的难关却必须要通过,要不是马上拿出措施的话,恐怕整个绿林道都会沦入破产的深渊。 真到那时候的话,别说大碗酒大块肉了,日子能不能过下去还是个问题。 几大头头一起苦笑,现在总不能向衙门报案,说自己受到抢劫了吧,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 现在他们只能凑在一起画张简易地图,把路线明确的标出来。 到现在还没能看出这个人的行程,好像是漫不经心的转来转去,大家就看着地图上标出的最后目标位置发愁,不知道那个贪婪的家伙会向哪里晃荡,对任何一个地方来说都是噩耗。 在那最后位置为圆心圈进去地区的几个寨主更是脸色发白。 一个最近做了几场大案的家伙突的狂叫一声:“快通知下去,让他们逃,快点逃,把财宝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埋藏起来,反正离那家伙越远越好……”5 第三十四章 最近流行 ……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数不清的壮汉心中叨念着,反正他们再唠叨多少遍也伤不了自己的一根毫毛。 或者说那冲天的怨念根本就影响不到他,那些人甚至给这个洗劫了他们所有财产的恶棍起了个莫名其妙的外号——“搬仓虎”。 本来外号是搬仓老鼠的,可有哪一种品种的老鼠会这么凶悍! 这还仅仅是他拿着一把普通钢刀所造成的效果。 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能当作蒙面的名人效应了。 其实文志内心处对这个名人不是怎么的感冒,就像后世的明星照片成为数不清的男人意淫的对象,还好,他现在是个完完全全的男儿身了,没有那种忧虑。 盘点一下最近所得,才醒悟过来强盗们居然有如此的家底,不抢简直就是对不起老天对自己的“恩赐”。 他喜欢这个世界,更喜欢此时的行为。 喜欢到现在包裹塞不下更多珍玩的时候还要继续向周围扫荡的程度。 时时在怨恨手上没空间戒指那玩意,要不这样吧,他心中暗暗的决定了以后的行程,闯进去就只拿珍贵的宝物或者轻便的银票,至于其他的,下次再来拿好了。 文志现在并没有什么心灵的负担,任何人敛财都是选择最适合自己本事的一条道路,他也不例外。 也许是保留一点点底线,他在用打劫者人恒劫之来解释。 在无论什么社会财富的积累都是一个怪圈,打个比方说,小民挣的钱都仿佛是一片草场,每一根草值钱不? 当然值钱,不过是非常少而已。 会挣钱的人就好像是草地上啃嚼的绵羊,他们有耐心把一根根草的营养,也就是财富化为自己所有。 羊长大了,能卖一定的银子,但远远不能和靠着这群羊长大的老虎来的珍贵。 文志现在,或者是未来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老虎拖走的猎人,而且是等老虎养肥了再动手。 当然,当猎人的手艺还需要好好的琢磨,被老虎生吞也不是不可能。 文志也本来没有这么大的火气,可前段时间在京师的那坛子浑水中实在压抑的太久,在平淡无波的外表下面,是积蓄待发的火山口。 他迫切需要一个舒畅心中郁结的渠道。 “我是来散散心的……”他对杨岚如此的说道,兴许这句话不能够骗过所有的人,但能骗过自己就够了。 …… 一时间,这方圆数千里的土地上气氛空前紧张,从数百个山寨中出来的探子们在小心翼翼的踩点子,在出门之前,他们早就被各大当家的严厉告诫过了,如果发现目标的话,千万别使用铁头功,哪怕地上只有一只烧火棍,也要拿在手中。 要是嫌身上零件多了几处的话,尽管用血肉之躯去碰吧。 那些从遭难捻子那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夸大,让这些抽到死签的苦命小毛贼们更是个个胆战心惊,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那个煞星至今都没有详细资料传过来,要是在街上撞到一个人就是他怎么办? 不光是在各地区观察陌生人,总些聪明点的已经去钱庄分号或者车夫们那去寻找蛛丝马迹了,他们办事情如此认真的还是第一次,没办法,那些被掳走的钱财也有他们的一部分,谁会对自己的荷包不重视。 偏偏文志早就对身上日益沉重的包裹不满,已经伪装之后让驿站给快马送进京师指定的地方了,那些驿卒们一方面想套套近乎,另一方面文志也给了不菲的好处,银子的重量让他们干活的劲头十足。 探子们自然扑了个空,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官匪结合到了这么高的程度。 就是想到了也没办法,为了保证朝廷信笺的通畅,驿站是朝廷十分重视的一块,真要是敢动的话或许没有灭九族那么的严重,但砍头抄家不可免,还可能引起正规军队的围剿。 山上聚集的寨主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现在动不敢动,逃也不知道向哪逃,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发给这些喽罗们的命令口气越来越严厉,差点就直接说三刀六洞了。 一时间,山下的小喽罗们的大腿迈的飞快。 在街头小巷中混日子的蛇鼠们个个眼睛透亮,这些早到山上去发展的前辈们如此奇怪的举止让他们搞不明白,几次的打探也没有人有勇气说给他们听。 他们一时间以为最近的黑道都流行这样的行为,最底层的小偷和流氓恍然,这步法不错,行动更加隐秘,而且能隐藏自己信心不足的慌张。 于是,大街上多了写蹑手蹑脚拎别人钱袋和打架都慢幽幽晃着脚步的流氓们,猫儿一般。 这并没有带给文志他们困扰,反而带来了一点点的乐趣。 对他来说,轻的脚步,重的脚步,还不都是声音。 也能更轻松的分清楚周围人的身份,蹑手蹑脚,就是一种心虚,仿佛是在玩此地无银的小把戏。 现在看他们的打扮就是两个游玩的学子,为了避免麻烦,杨岚早就换上了赶考的那身服装,当时以文志的眼光也分不清楚,更别说这些普通的小喽罗了。 在他们注意的人物当中,都是挑选那些膀粗腰圆的豪客,毕竟现在的消息比较闭塞,当时在场的人有几乎被吓破了胆子,没有详细的描述传到这里,只能靠他们凭空想象了,至于这两个略显文弱的书生,那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他们能不能杀死鸡都还是个问题。 …… 杨岚最近的心情一直不错,能和期望中的人一起纵马是最快乐的事情。 尽管为了维持女子的矜持,没有时时刻刻把笑容挂在脸上,可她那扬起的嘴角,飘飞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她现在也发现了那些急匆匆人群的异常,虽然有些换上了光鲜的衣服,可那草寇的气息不是一时半刻能掩饰得了的,就问了身边人几句。 文志眨眨眼睛,说出了一句她不是很明白的话,“据说最近流行飞毛腿……”5 第三十五章 戚家千金 以上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只能为文志一行增添一点的色彩,任是文志大摇大摆的在那些喽罗们的面前晃荡好几遍,最引起他们注意的还是两个人的包袱。 这年头偷盗打劫的老手都是从人的神色和脚步的虚浮度来判断肥羊的程度,却不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金银全都是文志背着的,这点重量绝对小儿科,脚步和以前一样的轻盈。 他瞧不起这些混日子的低等强盗,杨岚现在更是把心神都放在身边人的身上,有他在,似乎什么都不成问题。 两个人从神色上看无一丝的破绽。 杨岚不喜繁华,身着不过是普通的长衫,文志更是如此,衣着都是大大列列的,随便拿样就向身上套,对他来说,衣衫只有脏与不脏之分。 而且,他的这种分辨力还在文子走后无限的降低。 他们两人的装束实在引不起路上强盗的注意,以打劫为生的人看来,估计现在把这两个小子全身上下一起卖了,都抵不上他们骑着的马其中一匹值钱。 中原缺马,几乎稍微神骏点的都是天价,可这两匹,还打着军马的烙印,朝廷都记录在案的,丢一匹都是天大的罪行。 时机实在不好,每夜两人都将马匹寄存于驿站,只能流着涎水对着马棚发呆,难道是朝廷派出来转转的,俗称公费旅游…… 这两只小羊羔油水不多,吃了还咯牙,怀有使命的喽罗们很快就放弃了对他们的盯梢。 临晨长安西北的一个小村落,雄鸡早啼。 农村有的人起的比城镇里面还要早,一听到鸡叫就满村庄的转悠,背着一个小簸箕拾点家家户户看门狗一夜的成果,来年的丰收就靠它了。 倒没有一家家的去敲门,打扰人家不好意思,或者是人家也舍不得,这年头村庄里谁不是靠地吃饭。 也幸亏如此,要是来本庄借宿的人碰到这种场面,简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要命的是,现在借宿的是两个年轻,说是未成年女子。 戚正芳是和衣躺下的,从小身为将军的父亲就教导他,如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来,时刻警惕最为重要。 虽然最近的一段时间有点女孩子家的模样,可这种从小养大习惯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惯性,一直伴随着她。 天还是蒙蒙亮,被背庄户上人的脚步给惊醒了,还没来的及整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伸手去抓一直放在床头的神臂弓和宝剑,紧紧的攥着。 一步就跳下床来,矮身躲在门后,侧耳倾听。 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虚惊,不觉的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何苦来着,在京师那么舒心的日子不过,来着荒郊野外吃苦头。 这房间是昨天好说歹说才让一家子老实巴交的农户让出来的,起先他们还不同意,为此不得不用一小锭银子让他们挤到亲戚家。 越穷越会算计,哼哼,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罢了,再算计也赶不上那个人。 天还得等会才能大亮,算了,还是再好好的休息一下,接连几天的赶路差点就把她给累坏了。 才刚刚的躺便觉的另一张小床上有些动静,在破旧床单的下面,一个小小的身躯在不断的蠕动着,动作十分的奇怪。 戚正芳大奇,这个小家伙在干什么,当时是说要带个宝贝给她的公子看看,好容易才把她给带到了这里,小丫头毕竟没有骑过骏马,细皮嫩肉的也受不了那个苦,一路上都是把她给抱在怀里面狂奔的。 饶是如此,不但她颠簸的厉害,就算是自己的双股也被摩擦的有点红肿。 记得昨天傍晚把她放下马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了,以戚正芳的想法,怕是休息两三天才能恢复原状。 还没想出原因,便借着一丝的晨光看到那丫头翻身下床,衣服已经被穿了整齐,包袱也准备好了,正在蹑手蹑脚的去开门,看样子劳累过度的后遗症还没有恢复,走路都是一摇一摆的。 戚正芳笑了笑,小丫头的年纪也不小了,有点的私密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也很正常,怕是要出去自己解决吧。 忽然愣了愣,出去整理要带包袱干吗。 反应过来,这丫头是想跑呢,记得昨天她嚷着要回去,这马上就到了目的地了,哪能半途而废,好说歹说才让她安静下来,原本以为事情以后过去了,却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倔强如此,哼,都让她的不良主人给教导坏了。 掰掰指头一算日子,今天正好是文志他们考结束的时间,顿时哭笑不得,这丫头站都站不闻,还想着赶上千把里路去接她的公子,她就不怕半路上面有什么强人把她给掳去卖了啊。 如果真的让她就这么的出去,那以后他那公子找上门来,自己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干净。 高呼一声,“文子,你要去哪?” 文子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就向门外冲去,一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脚,却半点也不敢耽搁,爬起来又跑,一手拎着包袱,另一只紧紧的捂住鼻子,看样子是摔的不轻。 戚正芳不敢追的太快,免的又把她给惊着了,心中还算着她现在伤口愈合的时间,万一等回京再没好,自己就有麻烦了,文志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又在自己周围扫过,心有点寒。 但一想到此来的目的,便又放下心来,只要得到了那个,一点点的小伤又算的了什么。 反正这丫头心善,不会把自己在她公子的面前供出来的。 在军中练出来的体质不是文子这半大的小丫头能比拟的,尽管文子没命的狂奔,还是在村外的树林处被拦截住了。 文子企求的看着戚正芳,扬起一只手不住的向北方指,口中啊啊连声。 从戚正芳这个方向看来,只见文子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一双大眼中水波荡漾,眼泪在其中转啊转,尽管是同性,还是一叹,这表情的杀伤力还真的大,也不知道她那个不良公子是不是看到这一点才决定买下她的。5 第三十六章 等待姐姐 她这一次却是猜错了。 在刚刚见到那小丫头的时候,第一个印象就是木钝,想也是,沦落到卖儿卖女为生的贫穷家庭平时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本钱教女儿玩这些。 如果现在文志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培养的超级无敌蜡笔小新闪光大法终于达到化境。 无论小丫头的身板,面貌,善良程度,还是她现在的状况,文志很看好她的潜力。 以往小丫头不是怎么的甘愿,做起来的效果不甚理想,可今天那股从内心处发出来的企求把闪光功能发挥到了极至,饶为同性的戚正芳遭遇惨败。 算的,她哀叹一声,这一家子都是怪胎,只能凑到文子的耳朵边,轻声细语好大的一会。 文子眼中闪现了复杂了光芒,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却是把怀中的长长的包袱抱的紧紧的,公子,现在就和她在一起。 戚正芳看事有转机,赶忙再加了一把柴火,“想想啊,那家伙……哦不对,你是你那公子这么的疼你,一定希望能看到那时候的你……” 继续鼓惑:“你也一定希望亲口和公子说……” 文子终于慢慢的低下了头,脸蛋儿绯红一片,这人真讨厌,那些话怎么可能拿出来说。 戚正芳开心道:“这几天你就老实的在这个地方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知道么?”犹豫了好大一会,才终于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情,等我,恩,就等五天吧,五天如果我还没有来的话,那你就去附近的一个驿站,我在房内已经留了一封信,到时候你就带着信去,他们会把你给送到京的……”说到最后,语气中突然带上一点点的悲伤。 文子并不是怎么的聪明,但女人特有的敏感还是让他反县了一点异常,好像眼前人要永远的离开自己远去似的,说实话,虽然这个姐姐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就给自己下了决定,但一点也不恨她,一路上对自己细心照料都看在眼中,在骏马上奔腾自己都累坏了,那抱着她的戚姐姐的情况就可想而知。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难道自己无论在哪里,无论身边是公子还是哪位姐姐,自己就只能是累赘么?还记得公子说的一句话,现在自己还小,学东西非常的快,她下定了决心,小贝齿咬住下嘴唇,几乎出了血丝。 紧紧的拉住她的衣服。 戚正芳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细声道:“乖,回去吧。”她发觉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事情精力的太多,已经好久没有大吵大闹了,不过这样女孩子的行为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 转过了身,却是喃喃自语道:“文子,以前,呵呵,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士兵,天天和同袍们摸爬滚打,浴血拼杀,直到那一天遇到了他……从海波中来,漫步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他的神色很平淡,也很悠闲,就那么轻轻的笑着,带起了一片片人命的消失……”说到最后,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迷离,“我那时候才知道,我并不是男人,也永远也成不了那样的男人……” 文子眨着眼睛,以她现在的年纪懂的并不多,听也听不大懂,只能隐约的觉得戚姐姐口中的“他”是自己的公子,不过,戚姐姐今天的语气好奇怪哦,记得以前称呼“他”的时候都是忿忿的,难道说现在才是她的真情流露? 戚正芳惨笑一声,目光转到了文子的身上,“你知道么,我发觉缺乏女人的一切,有的时候很妒忌你,我拼命的和他吵架,和他对着干……真的,以前永远也想不到和一个人就算是吵架也是如此的快乐……”渐渐不成句了,“前天爹爹的信已经到了……”抚摸着文子那嫩的要出水的小脸,再比较一下自己身上早就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一股挫败感笼罩心头,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以前既然欠了他这么多,那就这一次还上好了,从此再也不相干……” 文子拉住衣服的手依然紧紧,无论戚姐姐怎么说,她也劝解不出来,只知道,现在的她好悲伤,好悲伤。 戚正芳无奈的蹲在她的面前,正视着她,“你说,以后他会不会想起我?” 文子小口张张,看口型是明确的答应,手上却松懈了一点。 戚正芳忽然笑了笑,掰开了她的小手,转身向黑暗中走去,忽然回眸一笑,却是说不出的明艳,“知道乖乖小丫头在安慰姐姐呢,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的。” “……”文子默默的看着她背着长弓箭囊消失在荒野当中,记得昨天夜里她都把那些擦拭了好几遍,细致之极,仿佛是在对着自己的伴侣,文子明白,它们就快占上血了。 “但是,我还是要去的,了却这份……”幽幽的声音仿佛仍然在耳朵边回荡。 泪水,终于从文子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大滴大滴的落在脚下的枯叶上,啪啪作响,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 …… 早晨的雾气渐渐散去,树头上的太阳位置也在不断的升高,在林中孤独的人儿身后投下了越来越短的影子。 庄户上老百姓的匆忙和她无关,就那么一直的跪在枯黄的落叶上,好久好久了。 唯一变化的就是双臂环抱的那个长长的布包,被箍的越来越紧,贴着她那才刚刚隆起的小胸。 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几个时辰里,感到自己好像忽然长大了不少,从那时候的饥饿逃荒,再是公子微笑着拉起了自己那脏兮兮的小手,在航船上的那一幕幕……在脑海中接连的再现着。 这种纷乱的思绪让她有点的恐惧,好想现在就回到京师,只有靠在公子的身边才能躲避这些繁杂。 可是,她却挪不动脚步,刚才戚姐姐最后回头的古怪目光让她拼命的摇头,她真的不想懂,更不想明白。 五天,五天,现在已经过了半天了吧,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5 第三十七章 欣喜再见 日头偏移,林中孤独人儿的影子转向,又渐渐的拉长。 一阵秋风吹过,树上的几片枯叶飘飞而下,沾在了文子那稍显凌乱的头发上。 挣扎的目光仍然看向戚姐姐离去的方向,期待着,期待着她能马上就回来,带着自己回到公子的身边。 文子其他的真的无所谓。 但等来的总是失望。 终于有一个进山打柴的樵夫注意到了这里,一脸诧异,这么清秀的小姑娘以前在村里里面没有见过啊,看她的模样就仿佛失了魂一般,看起来让人好不心疼。 连忙走到跟前道:“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赶紧回家去吧!” 文子娇躯一震,但马上却是失望,不是的,不是他,转过脸来漠然的看了那樵夫一眼。 倒是把那好心的樵夫给吓了一大跳,那眼睛虽然漂亮,却是一点的神都没有,好像失却了生命一般。 在一瞬间,樵夫脑袋里面出现了一连串的山精,鬼怪,狐狸精之类的传说,小心翼翼的低头问道:“瞎子?”她的眼神不正常。 “……” “哑巴?”自己都说了好几句了,她还是一声都不吭,樵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一半。 “……”那小姑娘仍然一动不动。 “算了,”樵夫大白天都感到身上的汗毛都几乎竖了起来,赶紧溜之大吉。 文子心中有个模糊的印象,又是一个人离开了自己,这种刺激让她稍微的恢复了一点神智,强行用那长布包柱地,挣扎着向那租的小木屋走去。 不管怎么说,五天,只要五天。 刚才就已经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段段的路途现在看起来却是无比的遥远,只能咬牙撑着。 好容易进了门,才把木门就棍子给顶上,便觉得眼前一黑,摇晃着就跌落在墙角,似乎,那就该是自己的归宿,其他的,一概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悄悄的蹲着,背部紧紧的靠着那冰冷的墙壁,一双小手捂在脸上,暗自安慰了下,这是自己营造出来的黑暗吧。 透过指缝,怔怔的看着窗外的一抹枯黄。 痴了一般。 日落又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四天多了,她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但心中却出现了一盏沙漏,缓缓的流下,也流逝着她的希望。 窗外的阳光渐渐的消逝,文子的心还是一点点的坠入深渊,真的就不可挽回了么,她真的怪自己,要是刚出京师的时候自己稍微强硬一点,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忽然耳稍一动,自打嗓子说了问题之后,她在听觉上却是日益灵敏,隐约是剧烈的马蹄声在向这个村庄靠近,她的眼睛努力的转上一转,心中有点侥幸,但马上这点欣喜就被残酷的事实给打压下去。 不是的,已经和戚姐姐行了一路,印象十分的清楚,绝对不是这个节奏。 “咚”的一声巨响,应该是某个重物狠狠的砸在地上,文子很快就抱起双臂在墙角缩成一团,无声的小口中小心的念叨着现在的时辰。 希望已近渺茫,忍不住再度抽噎起来。 …… 忽然,一道猛烈的刀气直劈在这小木屋的顶部,瞬间便分解了这个简陋的建筑,出奇的是,无论是屋顶的碎片还是四初倒塌的墙壁,都是向四面八方飞射。 惟独原本的屋子空间之内,居然一点的影响都没有,各种家具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不过,躲在墙角的文子,就这么一下子就暴露在夕阳之下。 文子的反应很慢,这几天是粒米未近,身上早就是软弱无力,只是感觉到眼前忽然被阳光照满,红肿的双眼一时间不能够适应,闭的更紧了,身子也瑟缩成了一团。 猛然一惊,小小的身体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抱起,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文子刚想挣扎,除了公子,她永远不希望别的男子如此的接近自己,但身体马上就放松下来,那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在最近的几个日夜一直萦绕在心底的盼望,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瘫软在他的怀里。 朦胧的尘土仿佛都被挤到了一边,温柔的声音在抚慰着她的头发,她的身体,她的心灵,“乖乖小文子啊,是什么让你这么的悲伤……” “哇”心中一直高挂的大石瞬间放下,那突如起来的转变让小丫头不能承受,接连几天的委屈一下子都涌到了心头,反手就抱住了公子的脖子,大哭了起来。 说实话,她现在的动作十分的可笑,两手揽住脖子不说,下面的两只小秀腿也在文志的腰际缠成了一团,仿佛是传说中粘上树就不放松的树袋熊,兴许是心理作用吧,文志忽然觉得这丫头几天不见居然长大了不少,触摸处居然一片滑腻。 但那一点点异常心思却马上就被怜爱给充满,看她一身脏脏的,已经干了的鼻涕眼泪涂的满脸,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拉拉她的脸蛋,笑道:“小家伙又不乖了,不过,目前就这么的惩罚你吧。” 在前日文志看到驿站的简报后,便觉得事情发展不寻常了,戚正芳那个丫头,哦这名字还是在她给父亲的简报上说的,她居然要去做一件大事,虽然具体还没有明言,可口气只慎重却是以前从来未有过的,甚至把后事都交代了一番。 文志本来并不愿意怎么去管她的死活,可文子那么弱小的丫头还一起在她来受折腾,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赶紧和杨岚几句话交代了一番,让她先回京,没想到她居然怎么说都不肯,待文志大发光火后才发觉有点不妙,这冤家居然动了真火了,心想确实,现在她在身边也就是一个累赘,心中升上一股的酸意,也不知道是在怪那个让文公子如此焦急的人,还是怪自己没有同苦的本事。 但杨岚还是保留了底线,就在原地等他回来,看她那坚定诀别的眼神,似乎是想当好望夫石这个角色了。5 第三十八章 山精传说 “不哭,不哭,要是流泪太多就不漂亮了,样公子就不疼你了啊……”文志赶紧的抱着小丫头安慰不已,这才刚几天啊,就瘦成了这么样子,真不知道戚大小姐是怎么照顾的。 其实他现在也不是怎么的舒服,体质过人还是有点疲累,他本来就比这两个丫头晚走了几天,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心中焦急,生怕赶不上,他现在十分的怨恨自己并没有学上哪怕一样能拿出手的轻功,要不然,当当神行太保也不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只能在马匹上打主意了。 如何让马匹发挥最大的动力,他倒是了解一点,据说蒙古族有放血大法,后世的马刺不也是如此么,反正只要吃痛,就跑的特别快。 他这仅仅是动了一个念头,落到他手上马儿们就惨了,反正不是他自己的,一点都不心痛,几昼夜就一直纵马狂奔,一看马匹不行了就在驿站换马。 他根本就不管那些驿卒们把自己被骂成了什么样子,瞧瞧那些刚换下来的军马,个个委靡的不像样子,还以为被人怎么的亏待了呢。 文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不想用刀划多大的伤口,或者干脆在马尾巴上点上一把的柴火,一直是用针刺激马屁股后的敏感神经部位,先前几针没找到地方,慢慢摸索下来几天也就习惯了。 刚才奔到村子里面的是最后一匹,看时间来不及换,索性挖掘出了它最大的潜力,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它累个半死,正躺在地上吐白沫。 温柔的摸摸文子的头发,嘴唇都干裂了不少。 “呜”文子在他的怀中难受的扭动了一下,这话是打在了她的心坎上,哭的声音顿时沉寂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小猫似的呜咽。 村子中的人也发现了异常,庄户上的三姑六婆们平时候只能晒晒太阳,咬咬长舌头解闷,如今有了这么大的素材又怎么能不围上来,即便是这样,她们也尽量离的很远,对这地方指指点点的,刚才房子的倒塌太震撼她们心神了。 “一定是山神大爷发怒了……真不知道那家子人做了什么孽呦。”一个大妈咕哝道,却让围观的人群齐刷刷的看向了那几个刚从亲戚家跑出来脸色惨白的人。 这就是他们的房子,在普通农户的人家,每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积攒要盖这一破木屋的工钱恐怕要好几年的时间,没想到才租出去几天的时间就被人给毁成了这样。 简单的后悔不能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记得前几天看那两个人还挺正派的,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刚上冲上去质问,却见村中的那个神婆插了嘴:“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懂什么,山神又怎么能轻易下山,依我看啊,是那个男的被山精附了身,山精,知道么,一旦附身后里大无穷,而且心理极为暴躁……”滔滔不绝的卖弄着自己的编造出来的知识,最后还打了一个小小的广告,“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现在可是亲眼看着了,这山精可不是一般的山精,身上的魔气大着呢,以后村里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肯定就是今天落下的祸害,到时候别忘了到我那跳跳大神……”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却把那些本来想上前质问的一家人给吓了个半死,以后的影响都是头疼脑热,那现在冲上去还不是脑浆崩裂啊。 可是,如果现在不过去的话,以后没地方住也得冻死,当家的那个妇女颤巍巍的走上前拾起一块小石头对他们砸上一下,因为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山精打招呼,道:“大爷,你……”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虽然说山精不一定会用人间的银子,可山上这么多的宝贝,总会带上一两件在身边吧。 话音还没有落,便见一大锭银子对着脸砸了过来,还是那怒吼而出的“滚”字。 文志现在很不爽,就快把文子给哄好了,却出了这么多人来围观不说,还上来打扰。 围观的村民见了那被银子砸到的人一惊一喜,惊的是就这上去说了几个字就被砸倒,喜的却是扔来的却是银子,就算是那神婆现在也是无比的惊讶,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山精?” 在这个封闭的小地方,曾经有着那么的一个传说,据说以前在这山上有一种珍贵的树木,那上面借的果实在市场上能卖个好价钱,可是那树实在是太高,每一棵树上又结的太少,人工去摘的一点都不划算。 不但人喜欢,山上的野猴子更喜欢这种果实,一到时节就在树上跳来跳去的摘。 后来有个采果子的少年不忿猴子把自己可以艰难得手的成果给偷窃了,就拾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 猴子也不甘示弱,模仿了起来,也从树上摘下果子来一个反砸,就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少年当年就发了大财。 虽然后来那些树木材质比叫好,都被官府砍下来进贡到皇帝那建宫殿了,可这个故事还是流传了下来。 猴子是山中的精灵,村民们一向就是这么的认为的,现在看现场的小伙子恐怕也是如此,不过这个是正派的山精,随手扔过来就是大块的银子。 至于普通人的答案,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村民们辛苦一年也不会有几枚大钱攒下,除了山精,没人会这么干,而且,那对年轻的人儿一个俊朗,另一个也娇弱无限,村子里面的年轻小伙子姑娘都看直了眼,他们根本就没有到过大的地方,这神仙般的人儿怎么会是人类呢。 山精弄坏了别人的房子,这是来补偿的呢,有的时候,老百姓的心思就是这么的简单。 就是砸一下子么,谁还挨不住。 大家,连同那个编瞎话的神婆也混在了里头,一起向那冲了过去,口中还一齐乱七八糟的叫着:“那房子是我们的……”倒是把原来那房子的主人给气了个半死,升米恩,斗米仇,她现在觉得这山精怎么这么的小气,听说山中宝贝都让它给占去了,现在才出手一锭银子,也一起冲过来,想再被砸几下,而且是越重越好。5 第三十九章 混乱逃亡 袅袅炊烟上升,在山上的荒野中,文子小丫头正抱着野果和刚烧好的兔子大啃特啃,狼吞虎咽之极,还不时甜蜜的看向公子一眼。 看地文志一阵的叹气,想要折磨自己也用不着使用这一招吧,刚才一见村里的人都发了疯,实在不想和他们计较,赶紧抱起丫头一跃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却又给那个村子添了一个神秘的传说。 这小丫头先前就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待被抱到山林中几乎就昏了过来,还是饿的,搞的文志是哭笑不得,没办法,只能在野地里找上几份的野果挤成汁滴到她嘴里面提提神。 好半天她才恢复了部分的力气能动牙齿了,狼吞虎咽之极,好几次都差点噎着,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公子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要多多的吃,恢复健康的身体,才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意识有时候和身体有点的差距,好几次不得不让文志给她顺顺气。 看她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文志才轻声道:“文子,我们回家好不好?”却不料这一话刚出口,文子身子一颤,便又抛下了手中的食物,拉着公子的衣角不放松,就那么巴巴的盯着他的眼睛,泪珠不住的打转。 晕,现在轮到文志开始头疼的,当初自己是怎么昏了头,居然教了她这么一招,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苦的是,根本就找不到申冤的对象,只能自作自受了。 他也知道这小丫头要说的是什么,扶住自己的额头大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戚家那丫头么,真的,他一点都不想管这里面的事情,死活不相干。 据现在看来,他原先的设想已经差不多实现了,能让人心灵成长的就是磨练,最起码现在文子那隐藏在依恋眼神后面的倔强十分让他欣慰。 当然,他还有更隐秘的一点心思,将会永远的深藏,从心理上来说,一个人在身处绝境的时候,抓住的那点希望将铭刻在心灵的深处,再也不能忘却。 文志,现在就想达到这一点,是对文子的最后一层磨练。 他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卑鄙,可是没有办法,他在这个世界是真正的孤独者,孤独的恐惧,用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他这只流浪的狐狸是最准确不过,从不愿意轻易去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对把他养大的老头子,还是玉沁杨岚等人,都不能接触到他的内心深处,以前的文子虽然和他十分的贴心,却还没有达到最后的程度。 身边人不经过磨练是不成的,要是自己以后一时的口误或是说梦话,整出点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都靠身边人给遮掩,否则的话,卖了你还得替人家数银票。 记得这些年来谁觉都不敢谁个塌实,在襁褓中被老头子抱着的时候,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不是说信不过老头子,可是对于见惯了人情冷暖的文志来说,保不准老头子以前有什么牵挂,最最严重的是,他是老头子从外面拣来的,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从贴心人来说,对外牵挂越少越好,最好什么关系都系在自己的身上,那样才能将性命相托。 默默转着眼珠,文志已经把文子以前的家人给挂在了心上,人海茫茫,再遇的机会不是很大,但却不能不防。 说是放弃戚正芳,那不过是一个设想。 抛开军中的关系不说,就是现在的文子唯一的牵挂,要不然她会耿耿于怀,千里长堤,溃于蚁穴。 但是,爽快的答应,又怎么能赚印象分呢,文志苦笑了下,有些事情,尽管不甘愿,却是不得不做的。 现在,因为小文子的身体原因,有些交流却不是很容易。 文志一看她拉住自己的衣服不放,便假意微笑道:“文子,是不是觉得这地方风景不错,野餐也香,那我们就在这里多留几天好了……”有时候逗逗她也是很有意思的。 文子一愕,然后拼命的摇头,脸蛋儿涨的通红,然后反复的比画几个射箭的姿势。 “啊,你要学射箭是么。过几天公子再教你……” 文子的眼睛又闪了起来,蹲在地上用树枝划来划去。 她本来就没有学过几个字,只能把“姐姐”两字反反复复的写,状似疯狂。 文志大为心疼,连忙抓住了她的小手,不让她在折磨自己,温言道:“你戚姐姐不见了是么?没事,公子知道了,马上就去找!” 接下来的情况却是让他一惊,文子又对自己的嘴巴指指,意思却明显不是说自己饿。 文志顿时心中一沉,戚正芳给她父亲的消息中并没有详细说清楚,难道,难道她是想把文子带到这里来治疗。 要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点的严重了。 文志感觉到自己的胸前衣服都差不多被泪水浸湿了,又是好生的一阵安慰,脸色却阴沉了下来,看着文子远远指着的方向沉思不语。 …… 最近的江湖很乱,特别乱。 戚正芳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 她接受这个名词是在那个人的出现之后,为了这,父亲曾和多个将领严肃的商量了一夜,当时,她也在场。以后的秘籍残篇争夺大战更让她意识到了这一点,记得当初还发生了一点小事,两个人用那种诡异的姿势接触,尽管当初她并不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但后来问拐歪磨脚的问闺中密友得到的结果让她又羞又怒。 可恶,怎么又和那个人牵扯在一起了! 戚正芳皱起了眉头,前段时间爹爹那军中抓住了几个闹事的江湖大盗,事关机密,她是好不容易才从副将那里得到了消息,过来抢先一步下手。 目的是达到了,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被人围困的结局,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父亲那里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瞧瞧这些围困自己的形形色色的人口中都喊的是什么,明明不过是一味治疗疾病的丹药,怎么传来传去就成了能平白增长几十年内力的少林大还丹。 看着这些围在陡峭山崖下面狂热的人,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5 第四十章 救美英雄 二十只箭,带走了将近四十条人命。 几乎中箭的人身体都是两个两个的串在一起,有的时候人命就是这么的不值钱。 在经历了开始的血腥之后,下面的人群很快就壮起胆子来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那个强大的梦想聚集到这里,无论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那女子再厉害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而且,因为她的箭术通神,这些在江湖上跑饭吃的人很快就把她苦练的因素给省略了。 他们确信一个传言,几个月前的那本引起江湖大动荡的秘籍肯定在她的手中。 要不然箭术不会如此的变态。 一本秘籍,一颗能增加内力的大还丹,想想都可以让任何人发狂,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向山顶发起冲锋。 戚正芳现在很郁闷,作为一个军人,一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她曾经有理由为拥有的一切骄傲,却没想到地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致命之处。 她可以操弓,弯弓,射弓,娴熟无比。 但……她不会做箭,她以前鄙视过箭匠,认为那是一种很低贱的职业。 她刚才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在爹爹的身边,二十枝箭能达到如此的战果,会得到夸奖吧。 而目前,她看着山下一波波像蚂蚁般向上爬的人群,还有身边早就空空如也的箭囊,一阵的无力,但不会就这么的投降,只能靠在一个山洞的门口,期待这个位置能让自己多挡一阵。 如果,有他在,一定能在围攻的人群中七进七出吧。 可恶,还是想起了他。 出奇的,戚正芳现在并没有多少的恐惧,甚至心中一片的宁静,从小爹爹就告诉她,军人的最后归宿就是马革裹尸,尽管现在和战场上有点的不同,如果说是有一点缺憾的话,就是没有把身上的东西送到文子那小丫头的手中。 几块从壮汉手中远远抛出的石头落到了脚边,弹起…… 戚正芳眼神一阵的迷茫,她以前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军中的女兵这么的少,否则的话,她很想组织一个历史上的娘子军,父亲告诉她好几个理由,但最后一个说的最为严重,只是微笑着道:“打仗,就肯定有死亡,有重伤,或者直接被敌俘虏,你认为一个女人落到久旷的丘八手中能有什么下场?” 她已经在考虑自己的后事了,最后关头自杀,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听说许多男人有变态的习惯,她并不想让自己留在世界上的躯体受此侮辱,暗暗的下了决定,一会拼斗的时候一定尽量的把自己的身体扯成碎片。 还是不甘心啊。 背手那深深的山洞中忽然传过来一声幽幽长叹,声音原本并不是很大,可是在岩壁的来回震荡下,不但声音大了许多,听起来也十分的古怪,简直让人骨头里面发冷。 戚正芳原本并不害怕这个莫名的东西,但现在绝对不是时候,一前一后的夹击简直是让自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脸色一紧,慢慢的向洞壁尽量的靠近。 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她只得闭着眼睛,等待着最后拼命的时刻到来。 肩头忽然被一只手拍了两下,很熟悉的味道。 戚正芳蓦的睁大双眼,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不是那个家伙还能是谁,居然就那个笑吟吟的站在一边看着她。 戚正芳又羞又气,一时间有千言万语系在心头,但回想起父亲的信却又给她迎头扑了一盆子的冷水,顿时放下了混乱的思绪,咬着下唇瞪着文志起来。 “你……怎么回在这里?”可恶,为什么每一次自己危险的时候他都能出现,岂不让自己欠他的情越来越多,戚正芳心中愤愤道。 文志仍然是笑吟吟的模样,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戚正芳一冲动,可惜现在没有箭支来威胁他了,索性直接把那神臂弓砸了过去,却被他一伸手便握在了掌心。 文志现在的心情不错,无论是谁,要是看到以前对自己不爽的人现在一副壮烈的表情,都会感觉到有点的忍俊不禁。 特别是对以前看过光伟正电影的文志来说,她那表情极像英雄们献身的那一刻。 “献身”这个突然想起来的词语感觉怪怪的。 …… 文志一脚挑起了一块不小的石头,放在手心掂了一掂,微笑道:“告诉你啊,刚才你并没有到绝境,下次不要有这么壮烈的表情了……” 戚正芳哼的一声,有点的不满,以为他是想表达自己在后面,就不要拼命了,分明是在炫耀。 文志不以为意,把石头向上方一抛,却用拉满的神臂弓线去接着那块石头,随意道:“看好了,其实,世界上还有另一种武器,那就是弹弓……” 随着话音的落下,握弦的手一松,那石头便闪电般向洞口外飞去,带起了一溜残影,正好击到了一个最先爬到山顶的人的脸上,鲜血四溅,惨叫一声就向后倒去。 山非常的陡,他这向下一跌,却在翻滚中将十几个人一起砸了下去,落到山崖下面摔了个粉身碎骨。 文志看那山崖的陡峭处地利是如此之好,很是奇怪戚大小姐为什么不学学狼牙山的壮士们,直接般起石头向下砸,却不知道她是有苦说不出,既然一样都要死,还不如在拼斗中阵亡。 她现在看着这个家伙用石头在箭上一阵的乱射,若有所思,看样子是很实用的方法,尽管杀伤力和箭实在是不能比,她本来可以骄傲的说,一枝箭能干掉两个,但现在却是说不出口。 蜂拥向上爬的人群也被这一击给打蒙了,好长时间都畏缩在山崖下不敢向上面爬。 原本他们可以用嚎叫“仅仅二十枝箭”来鼓舞弟兄们的勇气,但现在变了,鬼在知道上面到底有多少的石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文志笑眯眯的放下了手中的弓,斜眼看着她,戚正芳顿觉得不妙,心道,果然来了。 正想迎接他的质问,便听到山下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军号,中气十足,两人一起愕然。 但两个人的表现却有点不同,戚正芳很是惊喜了一下,文志却是感觉到有点的怪异,慢步走到山洞外,远远的眺望。 在视野能看到了地方,一片黑压压的旌旗林立的军队在慢慢的逼近。 当然,最先传入耳朵中的还是下面原本围困山峰的草莽们的嚎叫:“天哪,是正规军!” 但现在他们根本就无路可逃,这个地方就只有一个出口,来的军队虽然人数上并不很多,却把唯一的出口给挡住了。 起先,他们还并不打算和正规军硬碰,那可是谋反的罪名,但派过去联络的好几个人连话都没能开口说,就被那带军的年轻将领给砍了脑袋。 这种行为折实引起了草莽们的极大愤慨,但现在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那领军将领一声呼啸,竟然带着士兵就向他们冲了过来,顿时阵脚被冲了七零八落。 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个将领,来回的冲杀竟然无一能对抗的敌手,连劈了数十人之后身上仅仅只有几道细微的伤痕,让围攻他的人大骇,再不不敢和这个怪物似的家伙对抗,纷纷逃散。 溃散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致命的,何况他们仅仅是才聚集到一起几天的散沙,崩溃后更无力抵抗大队士兵的冲击,纷纷缴械投降。 时间很短,戚大小姐一直愣愣的看着,不知道是朝廷的哪支精锐部队,居然这么的厉害,以文志的目力当然能看清楚分毫,特别是认出那个带兵的将领是某个熟人的时候,心中感叹一声,好熟悉的武功姿势啊,没想到那篇垃圾秘籍还真的有人学。 嘴角带上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下面的战场已经平静,那一身血污的将领虽然身上有着几处仍在流血的伤口,却带着一股军人的自豪,事实上,能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夸耀都是值当的。 他长声叫道:“戚妹妹,我来接你了……” 文志讥讽的转过了头。 …… 山上仍然还没有动静。 渐渐的,不但是他一个人在叫,后面跟着的士兵也一起大吼,给他们的将领打气,甚至那些跪在地上刚刚投降的俘虏们也在金属的威逼下开始喊。 良久,文志转过了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很浪漫,是么?” 戚正芳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久。 忽然将怀中的一个小布包抛向了他,就这么慢慢的颤抖着走下山去,下面,有欢呼的军队在等着她,一直没有回头。 文志站在山崖上,寒风吹来,衣角飘飘。 突然长笑了起来,声震山野。5 序 凝视着那些从京师手持圣人牌位的书生们把杨大人簇拥而去。 文志在山头静静的伫立。 搀扶着父亲的杨岚间或回头,遗憾而复杂的目光在眼前不住闪现。 从刚才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默默的为父亲打理着行装,再悄悄离开。 文志背在后面的手攥的有点紧,那一是张她父亲留下来的国子监推荐私信。 “大人!”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林百户从到了背后,略带惭愧的道:“属下们要回军营了,小将军已经带来了命令……” 文志随便的点点头,“你也去吧,该走的都该离开……” 戚少扬鞭在文志面前哼了一声,不屑于答话,带上士兵们尾随护送而去。 马蹄踏起了大片的尘土。 文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原本人声鼎沸的小山头寂静下来,唯有长衫迎风飘飘。 …… 半蹲下来,小心的拂去村正长长刀鞘上粘着的泥巴,老伙计,总算还有你。 背后一个柔软的小小身体靠近,细心的在肩膀上摘下了几根杂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上面。 还有她。 再用长长的布条将村正细细的卷起,裹的严严实实,即便再锋利,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的失业。 文子轻轻的依靠在身旁,小手在文志的额头上抚动,几乎可以看到她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关切和心疼,这伤疤非常的深,当时痛不痛啊。 文志心中一阵的温暖。 几乎想懒洋洋的躺在这里,享受有人关心的滋味。 目光犹疑的看了看人们消失的地方,在那远方,肯定会有巍峨的宫廷。 不觉的心中非常的累,最近以后有点的心力焦瘁。 将怀中的东西一哗啦的全倒在地上。 细细的盘算着自己的家产,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属于有产阶级了,两锭赤金,几百两的银票,还有不少的碎银子,其中最占地方和不能估价的,大概是那些从海岛中带来的古玩首饰吧。 感觉到心中的动摇。 要是现在回到地方,怎么也可以混成小地主什么的,剥削剥削劳动人民,称称余粮,大概也能幸福一生……可是……要不然就去做强盗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不见才几个月,自己的身家就丰厚了这么多。 他敢打赌,这年头朝廷的衙役捕头什么的肯定拿自己没办法。 …… 拿出一支玉步摇,慢慢的插在了文子的秀发上,这颜色和她很配,洁白的光泽,将逐渐红润的脸蛋映衬出来。 而文子对他回报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 文志喃喃道:“你说我是去下面买地过小日子呢,还是去混上一把……” 当然没有回音,文子把自己的肩膀挽的紧紧的。 文志忽然失笑,不管去哪,她一定会跟着的。 反正这世界自己是一个孤独者,没有伴侣,没有朋友,没有理解自己的人,没有一切的一切,既然什么都没,那还怕失去什么。 不如去搏上一把算了。 拉起了文子小小的身躯,豪气顿生,“走,公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背上村正,大步流星的朝向正北……5 第一章 圣人穷鬼 一排排的士子们跪坐聆听,目不斜视。 文志却痛苦的活动一下自己的双腿,眼光瞥向了窗户外一张缓缓落下的黄叶,居然是秋天了,时间过的好快,真的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如果混成了贵妃,那是不是能提携一把,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正走神间,忽然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顿时眼冒金星,书生巾差点就掉了下来。 文志大怒,任何打搅自己思虑的人都不可原谅,特别是这种粗暴的方式,第一个反应就向向腰摸村正…… “文书生,你在做什么!” 如同被从头到脚浇了冷水,文志一下子就明白现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这可是说是古代戒律森严的修道院——国子监。 恭身站起伫立,“回司业大人,学生在思考!” “恩,”手持卷书的司业大人点了点头,“既然这么的用心,回去的时候再把《大清律》抄上三十遍!” 文志心中一阵的悲鸣。 白发苍苍的司业大人转目道:“今天的《孟子节文》会讲就到这里,诸生好好准备,后天复讲!” “送大人。”众士子齐道。 司业临走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下这个好是在自己主讲的时候老出问题的士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在方面最前面的一尊圣人像拱了拱手,就走了。 …… 文志无奈的活动活动手腕,天哪。 虽然当时经过思考,决定讨个出身,这样以后在官场上面能方便一点,于是,感觉在某些事上惭愧的杨大人就写了这份荐书,珍之珍重的递给了他。 文志还是还有点激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进驻京师了,别人珍惜的一般都是好东西。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国子监。 咳,说实话,前几天还曾经喜欢的来着,与街道肮脏的京师相比,还是这里美丽一点。 但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 他被刻在碑文上的一连串戒律给吓呆了。 传说中的和尚,尼姑,道士,修女……在这里看看也会吓昏。 几乎把士子们每一天的一言一行,全都做了详细的规定,违者的惩罚也是多种多样,抄书,打板子……直到痛决。 文志不是个好学生,逃课玩游戏沦落到这里切不说,实际上在原来的世界中可以让许多老师们发疯。 他承接下来的呆子名号,其实另一个意思,就是在原先的课堂上喜欢发呆走神,或者说梦游也可以……到了这个世界,老头子不过给他打书生的底子而已,完全是自由化的教学。 在很小被老头救起的时候,曾恐惧再受一次学子生涯,事实证明当时的预感是完全正确的。 前十几年还算顺心,最后还是沦落入了魔掌……国子监,就是这个帝国士子们的最高学堂。 他却不得不来,如果不想在中了举什么的被放到蛮荒之地当县令的话,这里就是帝国京师的人脉大本营。 他想留在京师。 但是想的稍微简单了一点,生活习惯方面根本就没有准备,也没好好的研究一下。 于是,原来懒散的习惯就保留到了今天。 他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到现在抄的书已经能够摞起来当凳子坐了。 真希望那恩科早点的开始,我要疯了。 …… 而现在,对着周围一片片羡慕或者还隐含了一点点妒忌的目光,文志几乎想一头的撞死。 一个跪坐在附近的士子走到跟前,拱手笑道:“文兄每一次都能逃脱大难,仅仅是抄书意思一下,看样子兄台的运气还算不错,又撞到了司业心情好的时候。” 他说的大难就是打板子,曾经有一个学生身体太弱,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才能起来,大家无不戒惧非常。 文志苦笑无言,哪里是什么运气,因为最近杨大人在士林中名声雀起,听说有希望被皇帝任命为国子监新的祭酒,连带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不少。 这里的官员虽然没把自己的来历给透露出来,但总算照顾了一点,最多也就是恨铁不成钢,却无一人敢向杨大人责问为何识人不明。 要不然,自己犯下来的这些小小的错误,就够挨几千板子的了。 有点郁闷的想,要是没那个推荐多好。 与抄书相比,宁愿被打板子,反正只要稍微运功抵抗一下,一点的疼痛都不会有。 我喜欢板子…… 文志答道:“丰兄千万不要这么说,在下已经够惭愧的了,难道惹司业大人生气也是一件好事不成?” 那人滞了一滞笑容,刚才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当下眉色飞舞的转移了这个话题:“文兄,各位同窗们,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大家纷纷聚拢了过来,“大家知道伍御史不?” 一众的士子们表示不屑,“就是在朝堂上为杨大人申冤,不惜得罪丞相大人的人,现在谁还不知道啊,你的消息已经落后了。” 丰书生一脸的神秘,“我可是听说了,下次的会讲可能要由他老人家来给我们讲大清律……”目光向文志那边微微的一斜。 士子们却轰然起来,已经在七嘴巴舌的讨论到时候如何表达自己的景仰了。 文志轻轻的摇了摇头,刚才自己是走神才随便的答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家伙却马上回敬,走回角落里面坐下,斗气,真可笑! …… “谁在说伍大人啊?”门外传来一声轻喝,一个翩翩佳公子走了进来,脸上似乎有怒气。 文志眯起了眼睛,这人有点的眼熟,仿佛是钩起了自己不好的回忆,手指在慢慢的弯曲。 房间里面所有刚才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情景一下子就消失了,各就各位,不过大家在找座位的时候很有意识的离他稍微远上一点。 都静悄悄的翻书,就当房间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尽管刚刚回刺了文志一下,丰书生却还是关心的小声提醒一下,“离他远点,他就是丞相大人的公子……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他已经缺席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文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废话,我还能不认识这个家伙么。 很有逃课的天赋啊,和自己确实是有缘。 看样子这国子监里面也不平静,普通的书生和名声在士林里面不太好的丞相公子,简直是泾渭分明。 仅仅是把书生巾又拉低了一点,虽然曾经和他面对面,可那时候自己谄媚笑的古怪,时间也就那么一瞬间,可现在一年多的风霜,自己还被破了半边的相,八成是认不出来。 果然,张公子的目光仅仅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小会,便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冷冷的哼了一下,就到那个方面里唯一空的座位跪坐下来。 …… 又一位司业走了进来,看上去有点的生面孔,文志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希望能得到解释,丰书生已经习惯了这个新来的菜鸟有这么多的疑问,当下道:“今天是讲算学的日子。” 文志脑袋中一阵的混沌,不是说这年月都是八股文什么的么,怎么还要学数学?那是不是科举也要考,啊,本人的春天来了……小样,算不死你们。 看到他神色奇怪,丰书生连忙安慰道:“没事情的,这算学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课时已经缩减到了两个月一讲,忍忍就过去了,大家都不喜欢,反正大比不考这个……” 我想死,文志差点就抓狂。 不理他在这如此的绝望,司业大人先是带领众监生拜祭过那金灿灿的圣人像。 哼,一个雕像也能让我三次两次的弯腰。 在寂静中慢慢的苦熬时间。 可以想象,一个学过好几年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人去听这忽然换了概念的会讲,是什么个心情。 特别是有许多的术语不适应,还得在纸上写写画画成自己比较熟悉的符号,无比的辛苦。 然后猛然发现,刚才听天书似的东西,什么自乘亦乘半之的咒语,翻译过来的话,全部都是初中学生们的方程应用题。 偷眼看了看四周的监生们,个个正经危坐,眼神却都茫然失去目标。 心有戚戚。 司业也是在混日子,胡乱的讲了一会,大家都在云里雾里,随口便出了一个比较困难的,而文志下笔如飞,迅速转换,一看,是个三元方程。 唉。 张公子也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就扬长都出了房间。 司业气的脸色发白,却又是敢怒不敢言,目光在房间里面巡视,想找个出气的人。 文监生仍然呆呆的,一脸的不能置信。 还是这个样子,司业咬了咬牙,别怪不给未来的杨祭酒面子,就是你了! 文志茫然的起立,“我知道答案,是三十三丈三尺三寸、少半寸,但是我说不清楚过程……” 众监生都惊讶的看着他,房间里顿时掉下一根针都能听的见。 司业大人却是一脸的惊喜:“那你是久已失传的心算流的隔代传人?” “……”本人是狂刀传人! …… 人都散尽了。 该是走的时候。 文志恨恨的走到圣人的像前面,找了老半天在背后找到了一块突起,一口咬下,脸上十分的怀疑,然后在怀中拿出了一锭的赤金,同样的磨磨牙。 圣人,呸! 穷鬼。 (查了半天资料,终于放弃,繁杂的脑袋发昏,整出一章来,古不古,今不今,自己都不满意,大家将就看吧,汗~~~~~~~~~~~~~)5 第五集 第一章 盘点收获 任何一个地方总会有点出彩的所在。 这个京城中最豪华的客栈也是如此,顶层俯视城区风光无限。 这年头高层建筑实在不好找,多层的大都是和尚跪拜的宝塔,和俗人们没半点的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也不行,技术上的限制只能让塔越向上越尖,空间越小,最顶层根本就是鸡窝大点的地盘,人都得躬腰走,更别说在上面打瞌睡摆酒宴了,任是身份再高也没办法。 世俗也有几个比较出名的建筑,就是那个一直到现代还十分出名的黄鹤楼,听听介绍很是吓人:共分三层,计高九十二丈,加铜顶七尺,共成九九之数。 其实也就大约三十米的高度,还被成为天下第一楼了。 确实,和那些地上搭起来的普通土木建筑相比起来是鹤立鸡群了,估计在上面喝酒有一览众生小的架势。 在京城的客栈就算是再繁华,也建不了,不是技术的原因,谁敢比皇帝住的宫殿还高啊,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还是怎么,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算是这么低矮的雅座文志也享受不了,那是专门给京中的权贵们的专座……文志现代到底明白了这社会是怎么一回事,心安理得的回到了原先订的普通房间,他就是劫的再肥也是一个爆发户,还是不敢露财的爆发户,就和那些商人们一样,一点的社会地位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就是一被剥削的对象。 什么时候朝廷要是缺钱花了,第一个拿去开刀的就是他这一类人,随便抓个理由就可以。 反正这年代又没有什么钱庄保密制度,大部分人都是把银子堆在自家的宝库,任这商人一家子吃能吃多少,还不是大大的便宜了来抄家的朝廷。 和贪官们的下场差不多。 文志想啊想啊,其实这样子的状况很不错的,当然是皇帝们在笑。 无论皇帝姓什么,任谁见了自己国土上养了一大群肥肥的和申或者曹雪芹他老家都会笑出声来,什么时候宰上一刀,不但补充了国库,还得了一好名声。 文志当然不想沦落到那种地步,回来的路上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尽量不让人家注意,和杨岚发了一封信就绕道前行,饶是如此,经常背银子去换银票还是引起了别人不小的注意。 回程的路上工作量相当的大,光是接连的把前段时间埋下的散碎银子挖出来就是一件不小的工作量,虽然这些量和前段时间用驿站送回京的东西相比起来不算什么,但他打算把节俭进行到底。 何况,为了不被别人说出去暴露,引来一大群山贼来抢他们曾经的财产,他必须的自己生火重新熔炼。 他这就是有点的想当然,铸银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活,不是简简单单摸索几天就能成功的,在他实验期间,流失的火耗都让他心疼的直哆嗦。 在没有得到足够大的权势之前,这些钱就相当于他的肉。 没人会以为割肉自己比较爽,再小的肉块都不成。 实验了几次彻底死了这份心,就抗着一个重重的大袋子踏上了回去的路,当然,他并不向就这么赶几百里路,不是傻瓜也变成傻瓜了。 先是对一款成色最好的银锭观察半天,把每一分的造型牢牢的记在心中, 然后随手在口袋里面抓上一把,在手心掂量了几下又放了一部分进去,选其中成色不好的碎银为中心,细细的揉捏起来。 这点力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很快,和样品一模一样的银锭便完工了。 但是,他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形状上一样并不行,那个样品的底部还有一个印章呢。 这个他可捏不出来,只能拿根小铁条按图慢慢的画,这对他来说是非常残酷的工序,记得以前他就和绘画天才相去千儿八百里,平时连一个普通的立体三角形都能画的七扭八弯,更别说这用来防止伪造的复杂图形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画坏了就再重新抹平,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才稍微有了一点模样。 这让他的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按抢劫的效率来说,他也算一分种几十两上下了,现在搞了半天连一锭银子都没有搞好,简直是丢了芝麻拣西瓜。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前段时间把这附近的山寨全动光顾了一遍,几乎一点的财产都没落下,估计现在那些山贼们都在啃树皮挖野菜,个个想法子怎么才能不饿死,要是现在去打秋风估计文志还狠不下那个心。 咳咳,他可是个很仁慈的人,唉,还是前段时间做错了事情,过几天还是去接济他们一下吧,要是他们连这段日子挨不下去而散伙的话,那以后自己还抢谁去?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何况,那些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山贼估计也没多大的本事,散伙算了,最好是造成以后绿林道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山贼也垄断,搞上几个抢劫托拉斯,那以后自己过来接收果实的时候就不用跑那么多地方了,还节省体力来着。 闲话少说,他的心思又落到了银子上来,看样子自己还是选择了最笨的做法,还不如刚开始就把那些碎银子砸在一起,切成几个银砖头,既漂亮又方便拿,累了能当板凳坐,或者……还能踩着蹲坑…… 用处多了呢。 形状变了,重量却是一点都没少,文志干脆到铁匠铺中买上几块铁板,费了一天的工夫才做成一个模具,在底部还刻上了那个印章,然后就把碎银子一个个的向模具里面塞,挤实再倒出来。 他发觉自己是在做月饼,珍贵的月饼。 积攒到了一定数目才到钱庄里面去换。 他的本意一点都不喜欢把自己的银子存到钱庄,也在极力控制不向钱庄的内部去,那里银库的防范设施根本就放不在他的眼里,每一次进去的时候总有连钱庄一起抢了的冲动。 其实,他忍的好辛苦。 但没办法,他还是要存的,总不能每一次出门都抗着几十斤的有色金属到处跑吧,不被人当成疯子才怪了。 想想自己买东西的场面,看中一样东西,就从银砖头上削下一片。 天,他又不是卖刀削面的。 寒……5 第二章 矛盾相思 回程中的工作让文志累的不轻,但那逐渐增加的银票厚度还是让他身心愉悦,前世他基本上算一个穷光蛋,连上学的生活费都是抽空打打工,或者卖点游戏装备来维持的。 一直以来的生活都是被那些红色纸张支配的。 这倒是让他回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说是普通的笑话也并不合适,最起码引起了他一部分的心神共鸣。 曾经在密林中有一座宝藏,然后引来了大批的探险者进来寻宝,然后同盟关系瞬间破裂,各方人马在自相残杀中同归于尽,森林中一个小猴子看到这种场面,闻它妈妈道:“为什么那些人类为了些彩色石头而拼命?” 对猴子来说,只是些彩色石头而已。 以前,文志是为了红色纸张而挣扎,现在更是为了彩色金属而奋斗。 都是一个道理。 所以,如果说他还有信仰的话,他宁愿信仰金钱之神,信仰到如果实力许可的话,会到连神一起抢的程度。 宽恕他吧。 似乎是好心肠的神灵呢,现在就给了他如此大规模的恩赐,厚厚一沓子银票落到了他的怀里。 尽管那银票看起来十分的简陋,纸张粗糙,印刷简单,和以前见过的钞票绝对不在一个阶层。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代表的巨大价值。 要知道现在普通的人家一年可能也就几两多点的进项,生活必须下所剩无几,那里面任何一张最小面额的银票都是他们一辈子也许也都积攒不到的。 当然,文志并没有骄傲自满之心,他现在搞到的,不过是些可怜强盗的积累,远不能和那些占据着社会分配最有利地位的皇家和大的贵族官员们相比。 对他们来说,平常的银子根本就没有用到的机会。 就像在原来的那个社会,普通人是心疼的数着自己口袋里面的钞票过日子,而上层的人,永远身上揣着几十张的金卡。 境界不同啊,境界却有个至高点,比如说传闻中的国家最高领导人,可以几十年不知道钞票是什么模样,想要什么有没有?身边的工作人员可以把事情都全部办妥当。 真是令人向往的生活。 但现在文志离那个目标还是非常远,只能当一把小守财奴过过干瘾了。 他相信这种日子不会太久,就好像对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把握一样。 …… 阳光很明媚,特别是在它投在一个苦思的少女的脸上的时候,和认真的神色完美的交织在一起,几乎在这一瞬间,文志觉得,他的小小文子已经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无论是在心灵上还是她那逐渐完美的身子。 最近回到京师的几天,他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甚至连杨岚那隐约的邀请他去她家做客的要求都装作没看见,发榜在即,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一下最近的变化,还有未来要做的生活。 闲暇下来点点银票,当当老财主,或者对文子的身体研究一下,过的十分惬意。 当然,这种研究千万不要想歪了,真的是研究,对她服下那灵丹的效果考据一下。 效果相当的好,文志甚至还在那丹药上完下来很小的一块,收藏了起来,以后自己额头头上的伤疤也许能用的上,唯一可惜的是,他对化学丹术上面的了解十分苍白,根本就复制不出来,要不然的话,自己也许能用这种东西套套京城的关系,还能掌握一大笔财源。 无论什么时候,人的身体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惜好的东西永远是少的,这又不是街上杂耍卖的大力丸,不干不净,吃的没病捏的泥球。 就这样东西,从戚大小姐的只言片语还有自己打听来的一些消息都能看出,得到的过程十分艰辛,好象是她用她父亲昔年的一份恩情换回来的。 后来又受了这么多人的追杀,那些人来的十分蹊跷,后来那个熟人来救的也蹊跷。 但这些内幕并不能掩盖文志欠了她一个巨大的人情,尽管她认为自己没还清。 这让他感觉到有点的好笑,戚大小姐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吧,放在未来也就是一个还在青春期的未成年小丫头,正处在心神最不稳定的年纪。 当年他在这时候也做了不少古里古怪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有点的喜欢,也有点的怜爱。 但当时,却不能不放她走,毕竟,他没有任何好的理由把那丫头给留下,娶她,别开玩笑了,如果还想和杨岚以后再打交道的话。 他并不打算以后就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小小的军队当中,靠着喝点兵血来过日子,剥削那些整天在生死线上打滚的汉子们,他的思想还没肮脏到那一步。 杨岚那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的父亲的要求更多,要是自己以后整天挂上一个清流的牌子,两袖清风,没事就在御史台写点本子参参这个,骂骂那个,用贫穷的生活去换取最大的名望,汲取精神上的食粮,他宁愿去发疯。 如果不这样的话,以她们的条件,以后默默的跟在自己身边的可能性非常小,好得轮番面对她们家中长辈的打压,凭着对她们父辈的了解,他知道,根据性格那两个人绝对做的出来。 …… 给自己找了半天的理由,却终于叹了一口气,好吧,他承认,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有信心给逐一解决,那以后自己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可还有最重要的一样原因,一样他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原因,足以让他打消前面一切思想的原因。 还是玉沁。 好几年的切心交往中两个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根本就不用开口的默契。 为了维持两个人的希望,她必须在宫中小心的保护自己,等待那未知的一天。 而同样,玉沁也不能忍受文志在她之前公开迎娶任何一位妻子。 这种牺牲,是两个人相互的。 但文志却不能不答应,不管从那部分说,他都是在这个默契中占上一点的小便宜。5 第三章 培养计划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太阳已经移动了好大一段距离,逐渐把花窗映下的影子拉长,可文志并没有察觉时光的流逝,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 旁边那一直皱着眉头看书的少女间或转过头来,在他歪头沉思的身上投下温柔的一瞥。 很温馨的感觉,几乎把文志刚刚产生的心中烦恼全给抚去了一般。 扬起下巴,给她回一个鼓励的笑容,原本镇定的她还是不能适应这一切,马上低下头又看起了书,却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那慢慢红起来的洁白脖子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还是文子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现在的状态比自己设想历练的还要好点,让他有点的安慰。 “公子,”文子弱弱的开了口,尽管还有点的羞涩,但已经尽量改变了以前胆怯的性格,对现在的她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在那绝望中温暖的怀抱永远也不会忘却,既然如此,那在他面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她现在的嗓子已经恢复了大部分,但根子还要好久才能祛除,刚才说的两个字已经是她说的最熟练的,毕竟她这些天来无论是在心里面,还是悄声中都不知道已经被念了多少遍。 说其他的话还有点的磕巴。 “恩,”文志好笑的看着她,已经有点成熟的小身子几乎被一边堆的高高的书籍给埋起来了,在回到京师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好好的培养她,毕竟她现在的年纪还不算太大,正是学习的好时间。 以后只有她来打理自己随身的一些事情了,用别的人他根本就不会放心,而且,女儿家的天赋,让她们在处理很多事情上比男人更细心,就算文志,搞些需要细致的工作也是大大咧咧的,现在自己才算刚刚踏进京师这个大染缸里,马马虎虎的就能混过去,可以后随着交往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个强有力的贴心人根本就混不下去。 她是最好的人选。 尽管下定了决心,可教育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以前的世界里,他对那种教育制度实在是欠缺好感,课堂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欲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教人的。 而且世界又不一样了,自己现在都是在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怪异之处,又怎么能生搬硬套教出一个小怪胎出来。 如果被这个世界的卫道士们发现了,绑上火刑架的绝不是仅仅她一个人,恐怕连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一个人是不可能和整个社会对抗的,无论这个社会是多么的落后,一旦到了那种境地,自己跑是能跑的掉,可苦心熬出来的一切就全完蛋了。 他舍不得。 可现在的私塾收女孩子的很少,而且照着那些秀才的育人速度,从三字经百家姓,再一点点的读书,用戒尺敲……真不知道几年的时间才能教出个样子来。 关键是,文志根本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只能边教,或者让她一点点的摸索了。 文志对这个倒有点的信心,他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心神的成长对学习也有好处。 在这个年代,一个才子和一个才女的含金量并不是在同一个水平上,往往是天下一大帮子的所谓才子,而才女就那么的几位。 能高中的就是才子,八股写的好就可以,或者武比胜过几个人,在武举上大出风头,那也算是人才,总是能够得到统治者的青睐的,然后他们一吹嘘,无才也变有才了。 而才女不同,是才子捧起来的,琴棋书画,能说会道,聪慧过人,会作诗,善唱歌……种种要求,比男人们要严格的多,没有这些本事,那就根本做不了才女。 才子们总希望自己的梦中情人是完美无缺的。 文志本人对这方面不太热衷,但还是动了一点小心思,无论是哪个男人,什么样性格的男人,都会梦想到有一个才女是在自己培养下诞生的。 他很想做些尝试,在他看来,文子是很有潜质的。 当然,他的这些心思文子根本就不清楚,如果知道了恐怕早就被吓坏了,她现在的心思很简单,公子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就算是再难的事情也不怕。 但是,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文志雄心满满,却很快就受到了现实的打击,不得不面对无人教授她的窘境。 掰着指头算上一算,抛开前世自己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在这个世界自己就好象假充了几天书呆子,再就学了点混乱武功。 可他总不能教小丫头提刀去砍人吧,尽管那样子可能很帅……他还是希望小丫头纯洁一点好,常在身边能保持自己心神的宁静,不容易迷失方向,至于那些见血的事情,还是让文公子来吧。 教她写文章吧,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教好的,再说了,这个社会也不需要什么文秘的工作,好象没什么大的用处,叹了口气,反正她以前也曾经认识几个字,干脆从书店里面搬出一大摞的书籍,摆在她的面前任她挑选,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学点就是自己的。 这样文志就累了一点,不认识的字要教,时常还要给她讲解,混迹在古代好几年,这些文言文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 小丫头很努力,看样子是想尽量的多学点东西,好早日成为自己的助力,一连几天都泡在书堆里,让文志很有些心疼。 一狠心,他就想把以前知道的那些诗词都被剽窃过来,让小丫头拿去买弄,可想了好久还上放弃了,不是说他的情操是多么的高尚,仅有的那点良心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只是因为这已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了,他愣是一首完整的诗词都回想不起来,这样说出去还不是被人家给笑死。 当年在课堂上背诗的时间都过到狗肚子里了?看样子那些老师的行为还是正确的,都是在给学生打底子让他们穿越时候剽窃呢,可惜,自己却没有领会到老师们的苦心。 失败!5 第四章 莫名心慌 看到文子现在如此的用功,当年那些高考的兄弟姐妹要是现在看到了都能羞愧死。 其实,文志现在都已经够羞愧了,他实在不想教出个小书呆来,那还不被人给笑死,古代的小书呆……还是女的……暴殄天物啊。 没辙。 这年头,那些琴棋书画的大师,也就那么几个,而且不是被宫廷专用了,就是比那些势力大的家族聘为家庭教师,等轮到文志这阶层,肯定是连汤都喝不到。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办法,那些高档青楼里面号称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们,在生存的压力下,水平都是出乎寻常的高,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大师们也不能比肩。 那些才女,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花魁。 贵族小姐中或许也有这样的人物,但她们很少抛头露面,所以并没有什么名声,以现在的文志的可怜情报收集能力,只能在酒肆里面偷听,根本就打听不到那些。 而且,有才有貌的贵族小姐背后的势力也不是现在的他能惹的起的。 为什么不卖身啊,她们的艺比较值钱来着,比身子都值钱……当然,文志一点都不想让文子你靠近那个大染缸似的地方,也许……也许从里面拐出几个来教授比较好。 这当然只是想想,他并没有打算把这个计划实施,倒不是说他的胆子很小,前段时间的行为已经表明胆大妄为了。 可这两件事情并不是一回事。 下层的强盗山贼们死光了也不会引起社会的大规模震荡,可那些青楼中的花魁都是许多家族子弟追捧的对象,放在那里大家都吃不到也没有什么,反一失踪了可就是一个大麻烦。 文志现在并不想引起整个大地主阶层的愤慨,对他一点的好处都没有。 终于摇了摇头,还是随缘吧,多带文子经历一些事情就行了,成熟一点为自己打理些琐事,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学。 文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其实看的并不太懂,看是知道学习了这些之后能对公子有所帮助,咬着牙继续看下去,这一点倒是和文志以前上课打盹的日子有点相进。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公子还讲那些晦涩句子的含义,他总有本事把那平淡无奇的几句话给扩展成一个个完美的小故事,很是引起了这个实际上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极大的兴趣。 在小丫头以前在那贫穷的家里,偷听过几次私塾的讲课,都是翻来覆去的背,乏味极了,还是公子有本事。 却不知道,在以前的文言文课上早就把翻译扩展形成了本能。 看到公子仍然魂非天外,她都已经觉得习惯了,公子经常变成这种状况,不知道在出神想些什么,表情呆呆的。 这和平常时候酷酷的公子不同,显得傻傻的,有一点点迷糊的可爱……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对还是不对,直到这时候,文子才能感觉到原来公子并不比自己大上几岁,甚至更小了点。 温柔的走到他的旁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没有了羞涩,仿佛她的这种行动是天经地义一般,公子身上的气息让她很喜欢。 想了半天,柔柔的开了口:“公子,那天戚姐姐到底怎么了……” 文志回过神来,却在心里满意的笑了笑,还算不错,拖到了现在才来问,看样子在她的思维中形成了一种定势,不在怀疑公子做的一切,但是还有那点的善良和姐妹的感情放不下,这点是无伤大雅,文志甚至十分喜欢她这一点,既然对相处几点的人都这么的善心,那以后她对自己,也许会更加的用心吧。 淡淡道:“你不用担心,她已经回家了。”不回家还能怎么办,那来救人的副将行动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在当时是根本就不能拒绝的。 “唔,”文子轻声应着,并没有表示怀疑,只要公子能给上一个理由就够了。 但现在的她却有点和前几日的不同,许是长大了些,竟然从刚才两个人的问答中发觉了一丝怪异,可是却偏偏说不清楚那怪异到底是什么。 很古怪,有点酸酸的。 忽然脱口一句:“那她以后还到不到这里来?”这句话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仿佛就是凭着本能甩出来的,刚说完她也是一愣,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了这句话来。 不是胡言乱语,好像还是出自她的心底隐藏的小小愿望。 坏了,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文子一惊,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一只大手已经探到了她的小脑袋上,把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头发又揉的像鸡窝似的,乱蓬蓬。 不依的哼了一小声,公子就是这点不好,总是拿人家的头发当玩具,乱揉一通,可一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没有任何女人能享受到这个待遇,不禁又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公子喜欢就行,她也满意这个时刻,把脑袋伏在公子的怀里,任由散落的长发飘来飘去。 文志现在的想法倒不怎么的奇怪,这年代并没有洗发水,护发素什么的,他以前见过的大部分人都是头发乱遭遭的盘成一团,可偏偏文子小丫头居然天生一头柔顺的长发。 玉沁的头发也许是这样,不过文志却没有见过她散发的模样。 而在文子这里,可以无限的接近。 轻笑道:“那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们两个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么……”顿了一顿,道:“你最近多看看书,可惜的我没有本事教你那些琴棋书画,等过段时间公子带你出去长见识去,恩,要不然明天去找你杨岚姐姐,让她教你几天……” “恩。”文子乖乖的点头,无意识的用双手把自己衣服的下摆整理了一下,可惜她并不知道这个无良公子已经把主意打到了青楼的头上,要不然的非的吓坏了不可。 尽管这样,公子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给她带来了一点莫名的心慌,好象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要送上门被人觊觎了一般。5 第五章 偷窥花边 文志抬头看了看天色,轻轻的把她从怀里推开,示意她去休息,尽管有点的舍不得。 可他现在本来打算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就像他前几日做的一样。 他很明确的知道,如果打算在京师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吃的开的话,必要的情报是必不可少的,可惜,虽然现在的文志有不少的积蓄,却不打算大规模的征召探子人手。 也许能在这里打压一些流氓,混上一个帮派的小头目,那样子就方便的多了。 可惜,他知道这是是妄想。 基本上现在的京师各个底层小人物都已经被上面的有人心划分好的地盘,现在自己想要在这范围内分上一杯羹的话,恐怕会引起他们的群起攻之。 没奈何,文志只要自己出一把苦力,半夜跑到人家的房子中偷听。 一般来说,白天是男人们互相交际的时间,说出的话有就成以上都是谎话或是废话,文志实在不想耗费脑细胞在其中淘取有用的东西,太烦琐了。 与白天相比,黑夜是男人与女人交往的时间,也是男人自大的时段,他们有必要在自己身下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以及知道了一切和那无以伦比的优越感。 有人曾经说过,在一张美丽女人的床上,男人是存不住任何秘密的,文志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移。 听墙根也有一个缺点,那些信息都是夹杂在淫词呻吟当中,听起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但为了自己未来,却不得不忍受下去,就当成黄色小电影看了,也算解闷。 果不其然,在过了好几天月夜潜入的瘾之后,文志已经收获良多,不但对京城的个大势力了解不少,更多了一些平时高贵大人们难以启齿的隐私。 这些隐私八卦能用上的地方不多,大家都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暗地里怎么说都可以,但在白天相处中,大家都是文明人,对文志来说,这些八卦的重要性比那些资料还要多,能够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分析每一个参与人的性格。 有了性格,当然就能推出行事的方法,也就有了今后的对策。 当知道了这种听墙根是如此重要,却变的更加苦恼,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一天能听的不过就是那几家,至于其他的根本就忙不过来。 每天都有大量的信息白白流失,让他十分的心疼,要是都能记录下来多好。 有得就有失,文志很明白这个道理,听墙根的后遗症很快就冒了出来,让他差点抓狂,几乎要疯了。 还记得那次还在海上漂流的时候,自己吃进去的那大个章鱼怪物,那股狂暴的精华一直就充斥在他的经脉之中,不但当时就让他沦入九死一生的境地,就算后来在那个战场上,差点就变成了一个杀人魔王,才稍微舒散了点。 本来他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根本就没把根子摘去。 文志哀叹一声,已经好久没杀人了…… 那股狂暴一直都在慢慢的增长,就在对那些强盗打劫的时候差点就把他们全部干掉了,凭着他的强横意志才勉强压制下来,仅仅对那些人放点血就完事了。 闻到那些腥气,精神大涨,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就好像有吸血鬼的潜质。 可是,如此有出了大麻烦。 谁让自己好奇来着,去看京城的大人物们行房,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家伙,半夜里在帐床内花样繁多,甚至大夫人小女人妾室丫鬟一起上。 几千人的圈圈叉叉文化又怎么能是后来那小小岛国的AV花样能比拟的,看得他是血脉暴涨,双目透红,几乎把正事都给忘了。 每一天都是这样,消息是不能不偷听的,况且他还听享受这种偷窥的感觉,完事之后在憋着一肚子火回去辗转反侧。 他又实在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青楼的那些人身上,可身边就又一个能看不能吃的青涩苹果,那还没邪恶到那种地步,小文子现在只能算是幼女…… 曾有好几次,他狠不得夜入皇宫,都是那个老不死的皇帝搞出来的事情,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沦落到京师受这种折磨,和玉沁早就在乡下双宿双飞了。 好啊,你一句话就把她抢进了宫,文志恶狠狠的想到,老子是没有你那金口玉言,干脆用实际行动去把你的嫔妃们给睡了,相信她们会在年轻的自己和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之间做出正确选择的。 可是一想到宫中的那些神秘叵测的高手们,他就是心中发寒,自己是半路出发的,又怎么能和那些从小训练的人相比,还是识时务比较好。 文志一向是十分的狂妄,但在这件事情上着实谦虚了一把,要知道,他可是受了当年那个人的直系相传,留下的功法是要让他力挽家族皇室狂澜,自然要胜过留给皇室的东西太多,并且文志还经受了那怪兽精华的考验,在境界上就比那些宫中人要高上一大截。 也幸好他不知道,要不然现在就有恃无恐的闯进宫去了。 而现在,这种恐惧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不得不像一个孤独的战士一般自己面对这种严重的后遗症。 一天不要紧,两天不要紧,可是三天四天变着花样的现场直播呢,何况,那些老家伙的品味还不算太差,有些夫人还是相当的美丽,当然,越是美丽的女人,从男人那掏得的东西就越多,文志在一边偷听到的秘密也就越多。 没多久,这种折磨已经把他的意志力削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久被压抑的狂暴因子猛烈的冲击那清醒的神智,几乎要和那些躁动的雄性之火在一起燃烧。 难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如果现在爆发起来,造成京城的大规模流血事件的话,他的前途恐怕就全毁了。 但下面发生的状况却全部在他的意料之外。 几乎惊呆了。 杀戮之火和本能之火的交织融合过程中,竟然是本能占了上风。 简直让他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嘛。5 第六章 一国两制 文志现在很为难。 他现在的模样就好像是吃了几十斤强烈**似的,完全正宗的本能欲火,那些金凤玉露散,还我爱一条柴什么垃圾玩意和他现在的状态一比全是小儿科。 可惜现在没有大的医院能换换血什么的,就算是有他还不一定舍得换,别人的血哪有自己的好,有一次他甚至在自己手指上划破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冒出来的鲜血居然隐隐透露出一丝金光。 他不知道这颜色代表个什么玩意,反正古怪,看起来还十分的珍贵。 为了防止自己的发狂,他前夜还特意跑到城外去研究一下自己身体,恐惧之余便狠下心来,运起全身的功力对那狂躁的血脉拼命打压,就目前来看,尽管文志最近修行的十分刻苦,两者还是势均力敌。 文志以前对太极情有独钟,也坚信总有一天在自己身上的两股力量能够合流,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绝对有实力向皇室的高手们挑战。 可他不能等。 再等下去真的会变成只会发泄的采花贼了。 他打破了两者之间的平静,引起自己修炼和从外界摄入力量的大混战,而自己的身体,就是它们的战场。 手背手心都是肉,这句话来形容文志是再准确不过。 就好比是用自己的左右手比试一下哪只手握成的拳头更硬,而且,每一次拳头撞击的时候,还会夹带他的皮肉一下。 三方争斗啊,如果说他是个局外人看看热闹也没什么,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就不妙了,身体内部发生三国大战,疼来疼去都疼到他的自己头上。 得不偿失啊。 他并不打算忍受这种疼痛,他的神经还没有强悍到这种地步。 他忽然想起了以往的那些武侠小说里面,都是把这种内功分为两部分的,佛家,道家,而他早就确认自己的祖先没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那就只能是道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到底正不正确,或许还有其他家什么的。 没办法,只能拼上一把了,道家的秘方就是清净无为。 身体怎么样才算清净无为呢。 当然……是向自己脑袋拍板砖的时候,都昏迷了,自然什么也不用想。 毫不迟疑,文志变散去了保护头部的真气,迅速向旁边的一株大树上撞去。 顿时,几只小鸟飞翔着在他的脑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 醒来的时候很怪异,原本精神上的焦躁再也不见了,这让他十分的欣喜,以为自己终于从厄运中解脱了出来,细心感觉下自己的身体仿佛透明一般。 这种感觉十分的舒心,飘飘然如上青天。 大喜之下便伸后在自己的大腿内侧狠狠的掐上一把,一般来说,这地方的神经纤维是最敏感的地方,下手很重,可好象有点的不对,那就再来一把…… 有些事情仿佛又脱离了轨道,他很明确自己是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虽然以前的时候他常常掐别人听他们的惨叫来判断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境,但现在这个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无从选择,他甚至能看得看自己的大腿上面有一抹青紫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难道说,是自己的精神和身体有点的脱离? 文志哭丧着脸,这也太诡异了吧,自己以前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想搏上一把,典型的赌徒性格,幸运的是,自己以前的运气都是很好,才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翻身,不幸的是,这一次幸运之神却没有降临。 天哪,居然被自己搞砸了。 他小心翼翼的用精神向下面本能之火探去,那的情形之分的古怪,好象有一层看不见的分界线给隔离开来,变成了自己身体里面的一个独立王国…… 文志吓坏了,这代表着什么再他清楚也不过,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居然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那自己以后不就和宫廷中的公公们没有什么两样了。 不一样,不一样的,那部位还处于亢奋之中。 文志小心翼翼引导着身体中的气流跨过了那条看不见的线,向那地方探询去,没有确切的答案,他根本就不死心。 运气在以前的一段时间似乎用光了。 他的小心翼翼的措施一点的效果都没有,刚刚接触那个地方,一股火热的狂躁就直冲脑门,差点就把他击的魂飞魄散,幸得他当即立断,把已经输进去的真气联系切断,才保住了自己一条小命。 还没来得及心疼那损失的真气,便恐惧的发现……似乎又昂扬了一点。 他实在是无话可说,看样子这番的研究失败了,只能灰溜溜的返回客栈。 别问他最后是如何处理的,他决定把最后那场景从自己的脑袋中切去,再也不打算提起。 从这一天起,他的腰间多了一条无比坚韧的腰带……就算是腰带吧,文志郁闷的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 “公子……你……最近心情……不好啊。”虽然话语仍然有点的结巴,但那股温暖的关心还是让人身心舒畅,小心的看了看公子的神色,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今晚文子再教文子读一本书好不好?”她希望用这种方法来让公子转移注意力,或许,还有一点点别样的心思,她自己都不敢搞明白那心思到底是什么。 文子啊文子,文志忽然对以前那般的磨练她有点羞愧。 但这点羞愧很快就过去了,他的内心告诉自己,如果不想哪一天自己莫名其妙的拿去祭天的话,这种程度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若是以前,他根本就想不到文子和自己这般无限制的贴心。 微笑的刮了刮她的鼻梁,完全的东方人特色,就像一个小小的面疙瘩,文志就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把她给刮没了。 “好啊,”他极为爽快的答道,让偷听去见鬼吧,那些信息再重要也没两个人之间的温馨舒服。 再说了,自己都已经遭了这么大的罪,好不容易才压制了下来,现在去偷听,身体又造反了怎么办?5 第七章 掩耳盗铃 正如同他打算的那样。 小丫头虽然朦胧中长大了不少,其实对具体怎么做根本就不了解,在她心中反正公子是无所不能的,自然也包括这方面。 她已经打算在又惊有怕过程中承受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公子居然轻轻的推来开了自己,让她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却见她在自己的枕头下摸索了一会,那是她收藏那把刀的地方,还记得那次公子要求自己一直带着起,这把长刀就从来没有离开她的三尺之内。 特别是离开他的那一段时间中,每一次都抱这刀很紧。 她知道公子最近用这东西很少了,不过经常在闲暇下来抚摸刀鞘,眼中有着难以琢磨的含义,却再也没有出过鞘。 不知道他现在又摸那干什么。 这也疑虑不过是一瞬间就过去了,要是在以前,凭着她还不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可最近的教导下来视野开阔了许多,有些事情也就多想了些。 她知道,只有自己的进步,才能在未来给公子带去最大的助力。 一道劲风从枕头底下旋转而出,在屋子中的光亮处盘旋了一番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文子惊讶的目光落到了那鞘的上面,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似的。 房间里却渐渐暗了下来,原本的五只蜡烛已经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只。 听得公子柔和的声音响起:“刚才,房间里面是不是太亮了一点……” 文子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再也不敢放开,她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情,怎么,又怎么能留着一沾灯,恍惚中,她觉得十分的不妙,还记得那似乎是很遥远的小时候记忆,偷听了一些母亲语焉不详的话语。 “呵呵,”文志看她现在的情状有点的开心,在前世并没有和女性打过太多的交道,这十几年的交往中也都是想当然。 但目前和玉沁那时候有点的不同,那时候地位之间的巨大鸿沟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和玉沁相周旋,尽管温馨,但心理总有着一点不舒服。 哪像现在面对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小女人来的畅快。 “别紧张,”文志微笑着,“文子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现在的开销大了点,我们的积蓄都不多了……”这句绝对是睁眼瞎话,刚才他点那些银票的时候文子就在跟前呢,哪还不知道现在公子的家底是多么的丰厚。 但她现在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反正公子说的一切都是对了,马上就相信了现在两个人正处于贫困期,昏昏然恩了一声。 …… 天刚蒙蒙亮,文志便睁开了眼睛,倒不是说他的生物钟有多准时,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深层睡眠的乐趣了,现在的他,越了解这个世界就越是恐惧,既然自己在巧合之下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力量,那他想这个世界一定有很多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在这种心理下,实际上他连睡觉都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争取在嗅到危险的第一刻逃开。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并不怎么吝惜自己的小命,反正死亡又会是一次生存的开始。 而现在,他有点留恋已经布局下的一切,或许,还舍不得那几个人,不可否认,现在文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越来越好了,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心灵的底部一定都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容易感动,而文子现在的成长,正好就击在了她的软肋上。 其实这种情况很是危险,说明自己存在了一个弱点,以后要是有敌人在这一方面进攻怎么办? 可对于文志来说并不怎么成问题,毕竟他是未来那个快节奏的社会,如果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天性凉薄…… 没有道德仁义,缺少亲情,一切都是用利益的天平来衡量,自己的生存无上。 当然,这是是最后的行为准则,若是没有危害到他生存的根本的话,他是不会介意扮演一个有情有意的好男人,特别是在这个讲究教化的时代。 他会努力适应这一切,或者说,他会去努力营造。 早晨的太阳很温柔,没有午间的咄咄逼人,也不是傍晚的落日余挥。 当这晨光照在一个还没从甜蜜梦乡中醒过来的小女人身上的时候,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文志也不例外,特别是那柔软的身子靠着的人是自己。 看小丫头的表情非常像过完新婚之夜的小媳妇……恩,这当然是他的想象。 实际上,昨天是费了不少的心思,采取的行动却并不太多。 是是好好的和文子小丫头探询了一下少床和枕头之间的关系。 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文志说,而小丫头几次都把脑袋埋到了被子里面,文志感到很愉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开心怀的调笑了,就如同以前在大学宿舍里面说黄色笑话来催眠一样。 自己这次好像幸福的多,以前那是宿舍八个汉子挤到一起意淫,而自己现在却可以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小美人,虽然不能彻底当回禽兽,但动手动脚之间,软玉温香的摩擦乐趣又怎么是那种莽撞的行为所能比拟的。 说累了,听累了,小丫头受此情绪的大起大落,神经早就不堪折磨,在有惊又怕中等的太久,也不见公子有什么行动,就那么轻轻的抱着。 相依相偎中间夹杂的亲情和爱意缠绕着她的心,在疲累中彻底的放下了心防,把一切主动权都交了出去,然后昏昏沉入了梦想。 她的这种行动让文志有点的哭笑不得,不过,倒是挺像本公子的个性,天大地大,享受最大…… 可就苦了本公子了,原本打算的嬉戏晚会泡汤了,自己还白白的留下一只蜡烛照亮来着。 但,睡着有睡着的好处……另一种嬉戏法。 就那么观察她脸蛋上的每一细微处,那些还没有褪去的少女绒毛,对于文志来说,以前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如此的接近……5 第八章 小心嬉戏 正如同他打算的那样。 小丫头虽然朦胧中长大了不少,其实对具体怎么做根本就不了解,在她心中反正公子是无所不能的,自然也包括这方面。 她已经打算在又惊有怕过程中承受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公子居然轻轻的推来开了自己,让她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却见她在自己的枕头下摸索了一会,那是她收藏那把刀的地方,还记得那次公子要求自己一直带着起,这把长刀就从来没有离开她的三尺之内。 特别是离开他的那一段时间中,每一次都抱这刀很紧。 她知道公子最近用这东西很少了,不过经常在闲暇下来抚摸刀鞘,眼中有着难以琢磨的含义,却再也没有出过鞘。 不知道他现在又摸那干什么。 这也疑虑不过是一瞬间就过去了,要是在以前,凭着她还不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可最近的教导下来视野开阔了许多,有些事情也就多想了些。 她知道,只有自己的进步,才能在未来给公子带去最大的助力。 一道劲风从枕头底下旋转而出,在屋子中的光亮处盘旋了一番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文子惊讶的目光落到了那鞘的上面,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似的。 房间里却渐渐暗了下来,原本的五只蜡烛已经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只。 听得公子柔和的声音响起:“刚才,房间里面是不是太亮了一点……” 文子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再也不敢放开,她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情,怎么,又怎么能留着一沾灯,恍惚中,她觉得十分的不妙,还记得那似乎是很遥远的小时候记忆,偷听了一些母亲语焉不详的话语。 “呵呵,”文志看她现在的情状有点的开心,在前世并没有和女性打过太多的交道,这十几年的交往中也都是想当然。 但目前和玉沁那时候有点的不同,那时候地位之间的巨大鸿沟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和玉沁相周旋,尽管温馨,但心理总有着一点不舒服。 哪像现在面对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小女人来的畅快。 “别紧张,”文志微笑着,“文子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现在的开销大了点,我们的积蓄都不多了……”这句绝对是睁眼瞎话,刚才他点那些银票的时候文子就在跟前呢,哪还不知道现在公子的家底是多么的丰厚。 但她现在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反正公子说的一切都是对了,马上就相信了现在两个人正处于贫困期,昏昏然恩了一声。 …… 天刚蒙蒙亮,文志便睁开了眼睛,倒不是说他的生物钟有多准时,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深层睡眠的乐趣了,现在的他,越了解这个世界就越是恐惧,既然自己在巧合之下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力量,那他想这个世界一定有很多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在这种心理下,实际上他连睡觉都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争取在嗅到危险的第一刻逃开。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并不怎么吝惜自己的小命,反正死亡又会是一次生存的开始。 而现在,他有点留恋已经布局下的一切,或许,还舍不得那几个人,不可否认,现在文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越来越好了,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心灵的底部一定都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容易感动,而文子现在的成长,正好就击在了她的软肋上。 其实这种情况很是危险,说明自己存在了一个弱点,以后要是有敌人在这一方面进攻怎么办? 可对于文志来说并不怎么成问题,毕竟他是未来那个快节奏的社会,如果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天性凉薄…… 没有道德仁义,缺少亲情,一切都是用利益的天平来衡量,自己的生存无上。 当然,这是是最后的行为准则,若是没有危害到他生存的根本的话,他是不会介意扮演一个有情有意的好男人,特别是在这个讲究教化的时代。 他会努力适应这一切,或者说,他会去努力营造。 早晨的太阳很温柔,没有午间的咄咄逼人,也不是傍晚的落日余挥。 当这晨光照在一个还没从甜蜜梦乡中醒过来的小女人身上的时候,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文志也不例外,特别是那柔软的身子靠着的人是自己。 看小丫头的表情非常像过完新婚之夜的小媳妇……恩,这当然是他的想象。 实际上,昨天是费了不少的心思,采取的行动却并不太多。 是是好好的和文子小丫头探询了一下少床和枕头之间的关系。 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文志说,而小丫头几次都把脑袋埋到了被子里面,文志感到很愉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开心怀的调笑了,就如同以前在大学宿舍里面说黄色笑话来催眠一样。 自己这次好像幸福的多,以前那是宿舍八个汉子挤到一起意淫,而自己现在却可以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小美人,虽然不能彻底当回禽兽,但动手动脚之间,软玉温香的摩擦乐趣又怎么是那种莽撞的行为所能比拟的。 说累了,听累了,小丫头受此情绪的大起大落,神经早就不堪折磨,在有惊又怕中等的太久,也不见公子有什么行动,就那么轻轻的抱着。 相依相偎中间夹杂的亲情和爱意缠绕着她的心,在疲累中彻底的放下了心防,把一切主动权都交了出去,然后昏昏沉入了梦想。 她的这种行动让文志有点的哭笑不得,不过,倒是挺像本公子的个性,天大地大,享受最大…… 可就苦了本公子了,原本打算的嬉戏晚会泡汤了,自己还白白的留下一只蜡烛照亮来着。 但,睡着有睡着的好处……另一种嬉戏法。 就那么观察她脸蛋上的每一细微处,那些还没有褪去的少女绒毛,对于文志来说,以前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如此的接近……5 第九章 西瓜草莓 好久没有自己穿衣服了,文志感叹道,富足的生活真的可以让一个原本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颓废,能力退化,昏庸就是这样产生滴。 自己是那个好青年么,不可考证。 反正他现在就面临着一种状况——连衣服都穿的乱七八糟,一头的散发也乱杂,丧气之极,干脆直接拿起衣衫便披在了身上, 真不知道前段时间她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混过来的。 小丫头睡的倒香,没有她的整理自己可怎么出门。 文志自己好久日子的夜里都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看她睡的如此深沉不觉的有些妒忌,既然在本公子的身边,怎么也得有共患难的准备吧,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身为男人,总会担负起某种责任。 嘿嘿一笑,动了坏心思,扬起两指便挟住了她那微微翕动的小琼鼻,捏的紧紧的。 小丫头现在正处在美梦中,似乎看到了凤冠霞帔的那一刻,忽然感觉到有点的透不过气来,刚张开樱桃小口呼几口气,嘴唇却也被另一片温热掩上。 这梦是再也做不下去了,无奈的睁开了眼帘,却正好看见了公子那正在坏笑的表情。 哼,他表面上有点的气愤,又来了,倒不怕自己的稍微怨愤让公子生气,她隐约的感觉到,公子似乎很喜欢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还有着另一种窃喜,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公子总对自己开些小玩笑,后来忙点就把自己给冷落了,现在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大大的不同了。 还记得昨天晚上那温暖的怀抱,不禁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乱挑,小女儿家的风情尽现无余,几乎让公子看呆了眼。 虽然昨天实质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她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差不多理解到了这位主人的性格,昨天她半睡半醒间,觉得公子好像用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的某处戳了一下,虽然以前没有见过那东西,心中却有些明悟,那是一只蝴蝶在暗夜中翩翩起舞。 那一丝记忆最为清晰,特别是公子当时那无比慎重的表情,近乎朝圣…… 他的印记,宣告着自己也沦入了他的保护范围。 她曾经注意到,公子慎之又慎交给自己的那柄奇怪长刀的尾部就有一个这样的奇怪印记。 她并没有为落到和一个物品相提并论的懊丧,她有一种说不明白的预感,公子对维护属于他自己小圈子的稳定有种病态的执着,几乎和生命一般的珍重。 可恶,自己都已经醒过来了,公子还是捏着自己的鼻梁不放手,坏笑着拽来拽去,好像玩上了瘾,天哪,要是给拽长了怎么办。 挣扎中,居然又缠到了公子的身上,她也奇怪自己怎么翻滚的这么准,似有潜意识一直推动她的方向一般。 文志笑了,小丫头最近开心了不少,前段时间不能说话的时候可天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昨天才去了她最后一个心中障碍。 这才像一个青春少女嘛,活力充沛,他可不想带一个林黛玉似的女子在身边,光是天天给她擦眼泪都要累个半死了。 “好了,小懒猪,还不赶紧的起来,”忽然暧昧的笑了笑,“要不要我给你整理衣服……”昨天半夜抱着她一阵的乱揉,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小丫头身材还没有发育完全,手感并不是十分好。 他就算是对异性有好奇也没到摧残一个女孩儿的地步,但这却是必须的,在认定了她会长久的陪伴自己身边后,适当的亲昵会增进两个人的感情,信任与亲情。 顺便满足一下在前世二十年都没有机会接触的愿望。 “噢,”文子眨眨大会说话的大眼睛,在文志看来,前段时间当了一阵不会说话的布娃娃对她还是很有好处的,为了能和公子顺利的交流,一直以来都是动用眼神和手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实践,眼睛水灵了许多,比如说现在她的眼中就明显的表达了一个意思,她现在委屈,很委屈,。 搞的文志都不怎么愿意再捉弄她下去了,看她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整理,翻身下床就贴在文志的胸前细心的拿起衣衫抖了抖,准备服侍他穿上。 还记得前段时间文志在她帮助穿衣服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慢慢的享受,但是,今天好象有一点点的不一样了。 文子活泼了许多,竟然在自己的胳肢窝搞起怪来,痒痒的,让文志笑着睁开了双眼,但马上目光就仿佛被绑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动上一动。 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孔也有点痒痒的,奇怪,刚才她并没有挠在这里啊。 明媚的阳光下,小丫头刚才随便扎起的领口大开,从这个无良公子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到两点小小的嫣红一上一下的晃动着。 文志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丢脸,幸好下面现在不归他管,如果现在原形毕露的话正好能顶在文子的小身子上,那可不是好事情,会降印象分滴。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尽量的把下巴抬好,无缘无故的流血,不是一个真正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他也是属于经过数不清碟片折磨出来的高素质人才,按理说对这些东西早就免疫了,可谁能想到,一旦出现在现实中震撼力居然是如此的大,就连他也有点的受不了。 无论自己有什么看见看不见的错误,再第一时间找到一个理由才是正道,这就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他的脑袋急速转动,瞬间就发现了导致自己查点变身大灰狼的罪魁祸首,以前自己看的都是三十几D型号的东东,都已经厌烦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 越小越珍贵啊,就相当于,草莓与西瓜之间的区别。 文志讨厌西瓜! 十分的怨恨自己,为什么昨天夜里就当了一回子柳下惠呢,除了搂搂抱抱居然差不多是秋毫无犯,太诡异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想道。 唉,现在都是大白天了,还是第一次,就不要做的太过分吧。 循序渐进才是正道。5 第十章 有门没门 他当然不会笨到把这句话给说出来,还记得那些影视剧中的,动手一次远比说上一百遍的废话要好,何况,这事根本就不会需要她的同意,把要求说出来,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大大方方的答应你的要求吧。 他以前就听说过,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事情。 而现在,似乎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好不容易才把犹豫的心给稳定了,要下决心行动的时候,忽然有所觉,停下了伸到半空中的手。 外界的街道上响起了一连串鞭炮的劈啪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文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苦了,千算万算自己还是把一件事情给疏忽了,今天,应该就是放榜的日子,考中的欢庆日,失败者的地狱日。 与那些翘首等待的士子们不同,现在的文志对这一天已经放松了心态,一方面是对玉沁的信任,他父亲可是前朝的翰林啊,教出来的女儿哪里能平庸,还记得以前在她家的时候听到下人们的一些传言,说是齐老爷曾经对大小姐的文章赞叹不已,说是他年轻的时候都赶不上,如果也允许女人去考的话,拿上一个状元也不成问题。 而另一个原因却不怎么内心承认,无疑,有了文子这小丫头当成精神寄托之后,玉沁在文志心中的地位已经有点的下降,不再是为了她可以牺牲一切了,自己和身边人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可以去追求,没中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到户部去买上个小官慢慢的向上爬,还记得前夜偷听的目标就是那个看起来十分正直的老头,在女人的肚皮上说了好几个官职的价码,已经卖出了不少了,不然就凭借着他那俸禄,能维持在京师的体面生活就不错了,哪还有钱养着六个侍妾,还给她们穿金戴银的,凭着文志现在的家底大概能在他那能弄到一个不错的职位。 这年代能考上一个进士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文志还记得以前看的一本书,说是从隋唐中国科举取士以来,直到清朝末年废除,中国一共产生了十万名进士。 这数字说上去十分的大,可实际上每一科产生的非常少,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掌握权力的都是这些人。 物以稀为贵,每一次放榜的时候都会有很多消息灵通的人士早早就打听了名次,赶到那些新进士们那祝贺,一是和未来的高官们套套近乎,这是家底殷实的人,还有的就有一些跑龙套的家伙,去报信只是为了贪上一份的赏钱,而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新进士们是不好小气的,渐渐也就形成了惯例。 文志现在所在的高种客栈每一次都是最热闹的地方,没办法,随着它名字的渐响,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不乏真正的有识之士,又都相聚集中在一起,因此没一次科举的时候,反而是这个地方来报喜的人特多。 文志就听到那鞭炮声是向这个客栈延伸过来的,其他的客房已经喧嚣了起来,几乎每个窗户处都有几个士子把脑袋靠在窗棱边,急切的等待着,如果不是要顾及体面,他们早就跑到下面去迎接了。 而现在,只能等着,压力可想而知,而在历史上,已经出过不少人经受不了最后一刻的大喜大悲,而神经错乱的书生们。 只要下面来的人喊出了他们的名字,那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文志不喜欢这场面。 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但还是不能在那些报喜的人面前维持平常人,大考中的文章可大部分是玉沁给的。 照自己对玉沁的了解,帮写几篇文章是没什么,反正以前两个人都是在隐秘的交流学问,可以说是互相影响着成长起来的,她那天在丢给自己的纸团中不过是些引申的资料,以防万一而已。 她会很高兴自己承认了她的观点,表示她又胜了一回合。 两个人在思想上面的交锋,无伤大雅。 但现在要是自己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洋洋得意的话,那失的可就是人品分了,文志不想冒这个险。 再说了,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一点的相似之处,那就是都喜欢清净,对喧闹的人群宁愿远远的避开。 …… “公子,你……要干什么?” 文子小丫头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公子,头发已经被梳理好了,衣衫也是极为整理,表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他为什么把自己给拉到了窗户的边上。 她有点的担心,自从公子刚刚起来的时候就是怪怪的,连伪装都那么的差劲,偷看的行动很蹩脚,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不光如此,领口的缝隙也是她特地留下的,她以前曾经看过娘这样诱惑爹爹,还记得每一次爹爹都是狂性大发。 这点连文志都低估了她,穷人家的女儿都早熟,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捂嘴偷笑中,今天的情况很不错。 她本来以为公子的身体有点毛病,戚姐姐杨姐姐在她的眼中都是了不起的大美人,女人的感觉一向很灵敏的,他觉得那两位姐姐都是对公子芳心暗许的,可公子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连昨天夜里也是如此,她居然没有感觉到公子身体下面的异常状态,不由的有点气馁,难道说是自己的魅力程度不够? 现在才发现,公子的眼睛也会冒绿光啊。 文志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想到小丫头把自己给编排成什么样子了,随手把后窗给推开,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还能干什么,出门啊。” 文子奇道:“门好像在那个方向,到这里来干什么?” 文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也那么的迂腐么?对本公子来说,房间有洞没洞的地方都是门!”5 第十一章 内衫粗糙 事实说明,文志在挑选衣服这方面实在是不够格,许是没有足够的艺术细胞,反正这年头书生们的服装就是那几样,没有什么款式之分,看的顺眼也就拿了。 一子陪伴她的丫头文子的命运惨不忍睹。 文志连自己都管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她,刚开始的时候是将他当作男孩儿带着的,一身书童装就能将就,带出去四处摇摆,小丫头从小家里面穷的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身上是洞洞补丁装,所以给她换上新的一身只顾的高兴了,一点的不满都没有。 文志本来还是有点的歉意,但后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不是后来那个人人挤衣服店的年代,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自给自足的方式生活着,也就是说,这些家庭一年到头除了去买点必须的盐巴之外,吃的粮食都是自己种,穿的衣服也是婆娘织出来的,在传说中,男耕女织是理想的家庭生活方式……如果家庭中没有一大堆的孩子的话,像文子原来的家庭,糊上几个孩子的嘴巴都已经够艰难的,每年的度春荒都是最痛苦的时候,在穿着上面也就没有什么挑剔,反正家里面织的土布确实结实,缝上几件的衣服,长女穿不上了,就二女穿,一个个的传下去。 她家这样的日子过的已经算是不错了,可都是靠天吃饭,一遇到灾荒还不得向外面逃。 在这种生活条件下,城里面的裁缝店是专门给那些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准备的。 小丫头很满意,但文志感觉到有点的不舒服,因为后来戚大小姐居然给她买了几身,居然比自己这个正牌主人待文子还好,可这事情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的。 在这个世界上,对文子最好的人当然就是自己,恶狠狠的想到,以后谁要是再和文子套近乎,绝对是见一个杀一个,本公子今晚回去就把村正给磨磨。 今天,毕竟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刚才就抱着小丫头从后窗翻了下来,样子鬼祟的紧,接连几个腾空就消失在小巷中,然后就混入了人群,惹的小丫头在自己的怀里面咯咯直笑,幸好现在城中的人大部分都去街道上看那些放鞭炮的了,后窗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没,否则要是被一个吃过斋念过佛或者是在道观中上过香的家伙看到这种情形,肯定会对屋子内大喊一声,“老婆,出来看三清了……” 寒。 要是文志真的听到他的这句话,说不定会对自己以后的计划进行一些更正。 君权,神权……这时代最恐怖的两大力量,至于其他的,什么民权,那是什么东西? 不像西方,很长的一段时间君权都远在神权之下,没有经过教会承认的皇帝甚至连皇帝的宝座都坐不稳当,而在东方却是恰恰相反。 君权的确可怕,而宗教不是被打压逐渐衰微,就是被皇帝们改造的不成样子,尽管皇帝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宗教的光彩还是一次次的涌现。 汉朝的太平道,元的白莲,清朝的太平圣教…… 简直是捣毁封建王朝的无敌核武,另人谈之色变。 文志该想想如果自己的行动失败了,被皇帝通缉的亡命天涯的话,咱也搞出来一个宗教恶心他一把。 至于神迹,凭他现在的身手,还有以前看过的那些荒诞之极的电影大片又怎么会搞不出来神迹? 带着文子洗劫了一家裁缝店,说是洗劫也并不是怎么的合适,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穿不得那么多的花样,不像后来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现在还有着一个逾制的可恶规矩。 你穿了不该穿的东西,就算是抄家砍头都是有可能的。 文志对服装的款式一点都不理解,以前他的性格孤僻,根本就没有交上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上街买衣服血拼的经历,就是他自己而言,往往是带上几张的大票,向商店柜台上面一扔,拿几件就走。 现在唯一留下的印象,还是看电影时候的三点式。 在这个时代缝他这种东西出来就是一个笑话,如果消息被泄露的话,恐怕第二天他就会被御史台的参的本子给堆死,更别说想在朝廷里面混下去了。 其实他内心处倒是对那西方式样的三点不甚喜欢。 还是昨天小小文子半夜中从衣服的缝隙里露出的那抹绯红吸引他的眼球。 眼神在瞬间邪恶了起来,肚兜啊,他喜欢这个名字,过几天有空掀起来看看…… 他一个大老爷们用不着打扮,要是穿的太华丽的话,恐怕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履历文碟已经被送进了礼部,要想查查以前的家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要是自己一下子暴富,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就是他现在身上的银票,也就是化装以后去兑换的,有几个跟踪的人早就被他抛尸荒野,被些野兽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任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普通的书生身上还藏着一笔数目巨大的赃款。 文子背着一个小包裹,快乐的像只小鸟似的在文志的身边转来转去,没想到公子居然给自己挑衣服,几乎每一件都是细心的挑选出来的,不但是外面的衣裙,就连给她自己做内衣的料子每一样都长久的摩挲。 巨大的幸福感已经充盈了她的心灵,在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文志并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实际上辣手催花的时候更多,被别人骂上几句也无所谓。 这和他现在的状态并不矛盾,目前她是把文子小丫头当成自己的亲人来看了。 再说他现在挨个摸衣料的真实理由却是有点的可笑,不过是昨天夜里面觉得文子身上的衣服太粗糙了一点,自己抱在怀里面根本就不舒服。 刚才挑的可全都是手感好的丝绸之类,和皮肤接触的时候润滑软绵。 这年月大部分的女孩儿都会点手艺,绣花啊,做些隐私衣裳啦,等回去的时候观摩一下,要是效果比较好的话自己也想来上几件。 纯天然的衣料啊,可是以前梦寐以求的。 可惜自己这十几年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皮肤都给磨粗糙了。5 第十二章 放榜时间 鞭炮渐渐近了,原本有些冷清的大街上一下子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流给挤满了,个个对那些领头人的嘴巴注视不放,等待着从他们口中冒出来新贵的名字。 高中客栈在这方面很有资本,在文志看来它的老板很有经营的头脑,会打广告。 到了每几年大考放榜的这一天,掌柜的总是在客栈的门前竖起张大木牌,在上面绘出一副客栈各房间的分布示意图。 当来报喜的人喊出了一个名字之后,掌柜的就亲自用朱笔把那个房间给描红。 据说,最火热的一年是那些房间中有三成被描成了红色。 这足以让任何围观的人瞠目结舌了,三分之一啊,渐渐就形成了另一种思维,那就是只要住进了这个客栈,被录取几率就达到三分之一了。 比大考中几万人取百多名的几率要大的多。 幸运的客栈,伟大的地方,名声越响,赚的钱越多,早几年前就把这条街道上的其他客栈都给买了下来……却没有开分店的心思,居然全部给改装成干其他的营生了,物以稀为贵嘛,要是遍地都是高中,那名声可就臭了。 今年也是如此,数千人的目光一起都盯在那木牌上,等待着掌柜的落下第一笔。 应掌柜的银弹攻势,那些报喜的都把人住的地方在名字之前念出来,显的更震撼一点。 …… “天干十二号房,宛城王春生,进士及第——”楼下那个报喜的家伙摇头晃脑老半天,卖足了悬念,憋了老半天还是只憋出来一副公鸭嗓子,沙哑的要命。 但为了这句话不就倾倒了好几个人,不但是在围观人群几个王春生的家属尖叫一声几乎昏了过去,引得他们靠近的一些人起哄,这些家属是不能和他们家的子弟住在一起的,也没那个本钱,只能在下面等着一起庆贺。 就连从那天干十二号房的窗户一下子就被掀开了,一个人中年书生激动的对外面挥着手叫喊着,“我中啦,中啦……”年纪比中年还要大,两鬓已经可见白了一半的头发,看样子已经在科举中苦熬了几十年了,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像他这样的人在京师也有不少,很多都是从家乡进京赶考,成绩不理想也就无颜回家,只能在京城打点零工赚钱一次次的考下去,等待着咸鱼翻身的那一天,可老天偏偏不让他如此,才喊了好几声,脚下绊了什么似的,踉跄的趴在窗台,口一张就大吐了起来,然后无力的滩在那里。 顿时,下面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中不罚有经常到酒馆里解愁的酒鬼,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可这人明显不对,嘴里面向外冒的是白沫,类似于羊癜疯的症状…… 众人大恐,就是王书生的几个家属才刚刚从惊喜中恢复理智,就被这一幕给打懵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倒是那掌柜的当机立断,匆忙对身后侍侯的几个小伙计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尽快赶上去处理,一边喝道:“天干十二号的客人今天惊喜过度,有点不舒服,现在由本客栈免费请上京师第一名医蔡大师给他把脉,保证用最好的药让他在第一时间恢复过来……” 这种事情可是出了大丑,虽然大家也都知道这情绪波动太大,不会有多少人把罪责归咎于客栈本身,但还是对客栈以后的经营产生一定的不利影响,今天这次的广告就算是白做了。 可是这意外如同是泼出去的水,嫁出们的女儿,总是给人的心理留下了阴影,只能尽快的进行补救,让蔡大师这救苦救难的菩萨过来看病虽然说花费绝对不小,就是掌柜的平常有什么小病小灾的也不愿意到他家那去拜访,他那药坊简直就是一个吞银子的无底洞,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希望能挽回声誉。 咬了咬牙,发起狠来,如果真的到后来效果还是不好,这个王新进士真的疯了,那就干脆把罪名都栽到京城和自己竞争的几家客栈的头上,就说他们恶劣的给自己的客人下了药。 这事情在官面上倒是极为好过去,掌柜的可以说是非常的有信心,虽然说这已经牵扯到了一个新科进士,可一面是个半老没什么背景油水的死书呆子,另一面却是礼部要挽救自己的名誉,让一个白痴考上进士绝对是那些自诩精英的老爷们所不能容忍的。 当然,这种措施没到最后的关头是不能采取的,效果虽然好,可其中牵扯实在是太大了点,世界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商家最重要的是信誉,万一露出点什么去,他这连锁客栈恐怕就开不下去了。 凡事都有一个度,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谁还理会那信誉。 他现在无比的巴望着蔡大师的医术名副其实,把人治死了可不成,要不再偷偷的告诉他自己家族的一个土方子,其实这中邪发疯和中毒都是差不多。 都是身体奇经八脉中多了不该有的东西,治也简单,一个字灌,黄白之物,大吉大利。 …… 没办法,掌柜的也不想走到那不步,看着那倒霉的家伙口吐白沫的被拉走,围观的人群一时间居然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寂静无声,只能加大了血本,说是对下面本客栈高中的那些新进士们,不但是前段时间食宿全免,客栈也出了一大笔的奖金。 这对客栈来说可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光是今年的也不算多,可是如果下一届的时候没有这些奖励的话,客人们质问怎么办,只能形成惯例。 掌柜的心疼的身上无论是肥的还是瘦的,只要是肉,就全在哆嗦中。 算了,全当打广告了。 事实证明,金钱的魅力十分的巨大,即便是这些即将迈步到帝国高阶层的新进士们也不能免俗,只袋下面道喜的一唱名,马上行动起来,给赏钱给的痛快,夸客栈行事有方,灵气之地也爽快。 大家一起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恍眼望去,宛如太平盛世。5 第十三章 麻烦巧合 一个个新秀名字的念出,带来的是幸运书生和他们家人的欢呼,道喜者也发了笔小财,围观的普通人也会很高兴自己曾和某某以后的大员近距离接触,也许等到他们老了的时候就有了可子孙们炫耀的资本。 京师,是天子脚底下的地盘,普通老百姓平时的见识多点,但这喜庆事还是值得等待的,很快就有几个家中豪富的新进士们炫耀一把,在这道街上摆下流水席,这些老百姓从前几天就开始空腹忍饥,只等这个时候去吃个痛快。 随着名字的一个个出现,先前欢喜的人在疯狂喜悦中不说,他们多年苦读,这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待遇。 特别是榜眼居然出现在这个客栈中,尽管不是状元那至高无上的称号,也把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但幸福永远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的书生们已经蜷缩在窗台的底下,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点要哭出来,每科的人数都是有限的,就算是恩科,恩赐的光芒也不可能照耀到每个人。 荣耀被那些人领去了,剩下人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绝望的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也没有文志的名字。 他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淡淡的笑着,仿佛是在看着一幕闹剧,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出戏,把握自己未来的一切的因由,他有点不希望从这些俗人的口中得知。 那篇文章他早就检查了好几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那些阅卷的人连他也选不中,他只能说那些老头子集体瞎了眼睛,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呵呵,文志想骂,但是却骂不出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本钱去鄙视他们,他确信自己在转世的时候就把某样东西丢在了时光隧道当中,那东西的名字由两个子组成,一个是良,而另一个就是心字。 他几乎忘记了这两个字是在怎么写的了。 这种几率非常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那就还有一种情况,其中某些事情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偏差,比如说是自己的身世引起了皇室的注意……等等,都没好好的计算一下自己身上不能泄露的秘密到底有多少了,反正情况有点的不妙。 看样子应该去好好的打听一下,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现在最好马上就溜之大吉,普通的士兵他还不怎么的怕,可是宫中的那群变态要是出来捉拿自己怎么办。 他目前还没有做好亡命天涯的准备,特别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平安逃脱的系数无疑又下降好了好几个百分点。 文志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有那平静在半空中飘着的白云。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在前段时间被皇帝身边的几个人给吓破了胆子,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能联想到那个地方,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 何况,自从他的身体异变以来,获得了一种也算特殊的能力,类似于女人的神秘第六感,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这能力他已经在前段时间打劫山寨过程中用过了好几次,要不然的话,就他这一个不通轻功全靠两条腿跑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从那些疯狂强盗的拉网似搜索中逃脱。 今天没危险的味道,倒是有几分的祥和。 文志,你要给自己鼓起勇气,他暗暗的对自己说到,你已经完全溶进入了这个世界,再也逃不脱了。 旁边一直依偎他的小丫头也感觉到了异常,但是她的表现却令文志这个做主人的汗颜,她对自己居然比文志根本还要有信心,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用鼓励外加迷醉的眼神盯着他。 文志心情摇摆,就算是为了她,也要拼搏一把,管他什么的宫中高手,土鸡瓦狗而已,精神上的无敌核武器将能击倒任何敌人。 但接下来从外面又气喘吁吁的挤进来一伙人,一路推搡当路的人,好像有急事,不过做事也不是太过分,不段的做着罗圈揖,给冲撞的人道着歉,“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搁了……” 好容易到了客栈的外围,高叫一声:“地支十三号房,清湖文志文公子——”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赐进士出身……” 文志放下心来,还算不错,想想可能是自己的笔迹不太好,拿惯了钢笔的手实在不怎么习惯这种软来软去的家伙,尽管练了十几年,写出来的东西倒不至于相蚯蚓爬似的,可也和赏心悦目书法大家什么的攀不上关系,估计就这东西降低了好评。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每一科的三甲都会引起各方面势力的注意和拉拢,对自己以后的行动很不利,像这般闷声发大财是最好也不过了。 那人高喊一声,大家一同起哄,可是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客栈中有人应答,不禁急切起来,这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每到发榜这一天,士子们都在登记的住宿地址,外地的就住客栈之类,老老实实的等着。 缺席的不是没有,反正很希奇。 文志可不想给他们面子,在人群里面耸耸肩拉着文子的小手慢慢向面退去,他们报不报喜和自己考没考上有什么关系,几句话就想骗爷的银子,真当本公子是瓜子了。 背后有一人接近,脚步声很是熟悉。 还没来的及转身,便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脊背上轻推了一下,悦耳的声音嗔道:“还不赶紧上去,人家都在等着呢。” 正是杨岚,文志心中有点的发闷,为什么每一次这小丫头来的都是这么巧。 懒懒的回过头,文志微笑道:“不想去和他们挤,还是远远的看着比较热闹。” 杨岚横了他一眼,“你现在不过去,那食宿银子和奖金可就泡汤了……李掌柜的开这个客栈都有几十年了,他会把握这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赖帐的……” 文志本来想钻钻空子,反正他说的是这个客栈内中的书生,自己反正也住在那里。 现在看己要是不露下面的话,那掌柜的可能真的会刁难一下。 不是怕他,是怕麻烦!他没工夫和这个无聊的人磨时间。5 第十四章 怪异引导 文志不甘愿像个猴子似的上楼去看,干脆随手从人堆里面拉出一个伙计。交代了几句便拉着文子悄悄退去。 不多时,从客栈内部出来了一个人,声明文书生今天不巧得了重病,不能下来和大家见面,给报喜的赏钱就由客栈一手包办了。 众人虽然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马马乎乎就过了关,反正进士出门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出来就不出来吧,都没有兴趣在他身上死缠滥打,注意力都集中到唯一的榜眼身上,仅次于状元之下的称号啊,不好好的拉上关系怎么行。 文志却忽然有点不忿,他对探花这么名号有点好感,可惜没有落到他的头上。 村正的体积太大了一点,他有点到铁匠铺换成小刮胡刀的冲动,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才是大成之道。 文志自己古怪,总觉得凡是接近自己的人也会渐渐的变的古怪。 不如说现在的杨岚,前几日还有个下人跟着,今天居然是一个人出的门,可这并不是重点,在前段时间,文志曾经大大称赞了她穿女装的美丽,虽然有点的言过其实却也算不得瞎话,她打扮起来就是一个清秀佳人,可能是身着男装太久了点,脸上不时闪现的的英气却让文志有点的错觉,几乎认为自己碰见了后世的女强人。 今天她居然又换上了男装,而且神态极为自然……如果文志没有看到她那稍微显得凌乱的衣服的话。 比天然的男性多了几分的柔媚,英俊的一塌糊涂,即便是文志,现在站在她的旁边都有几分的自惭,人比人,气死人啊。 三个人匆匆就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向礼部赶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在第一时间领到朝廷的安排,这就是有熟人的好处。 向往常一样,仍然是文子远远的缀在后面,这社会就是这样,无论现在她和公子的感情上进步到什么地步,都暂时改变不了她的地位。 兴许,以后能有所改变吧。 前几天的时候看见两位姐姐和公子在一起,总是为公子交了新朋友而高兴,但是今天却是有一点点的变化,杨岚那英俊的面孔在她的眼中非但没有一点的吸引力,甚至有些可恶起来。 好像公子已经被她强抢过去了一点点,虽然还比不上自己占去的那一部分大,还还是感到了一丝危险。 小丫头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文子,你要加油了,既然已经领先了她们,就要一直坚持下去。 或者去给公子和两位姐姐之间小小的捣上几个蛋,才刚冒出了这个念头就赶紧放弃了,身在公子的身边这么久,了解他的性格并不是怎么困难的事情,他最恨的就是在他的面前玩弄小手段,现在自己作为一个丫鬟,只要自然而然的等待就能够得到一切,铺床暖被的目标都已经达到了,那未来还能远么? 公子喜欢温柔贴心的女孩,文子确信自己就是天生符合他的目标的人。 鼓起来勇气,亲密的拉住了杨姐姐的衣服,小脸仰望道:“姐姐,你怎么穿这个衣服?看起来好古怪啊。”她以前就和她们相处的十分好,这般的动作并不显得夸张,让公子感觉到自己的善意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绝对不是他的累赘。 文志笑眯眯的看着她这番动作,倒没有想到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可不想培养出一个孤僻的使女来,何况,就算是发觉了她的心思也没什么,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嘛。 鹤蚌相争,得利的永远是渔翁,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杨岚今天和文志见面的表情很奇怪,完全不像前段时间那夹杂着羞涩的表情,反而倒是放来了一切,大大方方的和他说笑着。 见到文子如此的可爱,忍不住弯下腰来摸摸她的脸,两个人的身高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杨岚的身高在女人当中算是非常高的,要是在文志看来,几乎是天生的模特坯子,比他也矮不多少,而文子的体形是小巧玲珑,她弯下腰来才方便说悄悄话。 文子不依的晃开了头,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摸自己的脸蛋,自己已经长大了啊。 杨岚轻笑道:“看样子你的嗓子恢复的不错啊,本来还以为你那个公子……”说着还横了在一边表情无辜的文志一眼,“没那个照顾人的本事,现在看起来倒是低估了他了。” 说着竟然对着文志扬了扬下巴,一副挑衅的样子。 文志感觉有点的摸不着头脑,才几天没见啊,不知道这丫头在家里面受了什么刺激了,居然变化这么的大,自信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光芒四射,好像有点是抛开了自己以前无意中加在她身上的精神枷锁…… 文志匝了匝嘴巴,事情有点的不妙,恐怕以后她不能在像往常那样对自己百依百顺了,自由,是最大的原罪,他狠狠的给她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不过,他还是喜欢这样子的杨岚,不对,她现在穿的明明是男人的衣服,杨奉才是,比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杨奉还要充满骄傲。 文志是希望把小丫头文子培养成自己意识的代言人,可这并不代表他想培养多个同样的人,多姿多彩才是社会的本原,要不然身边都是一个模式建出来的,那多无聊啊。 像杨岚戚正芳这样生活在另类家庭中的女人,性格几乎都已经完全被塑造成了,现在就算是自己有感情还有其他的手段夹杂进去干涉都不会引起什么大的改变。 如果使用不当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极其强烈的后果。 文志不想在这方面玩火,这可需要走钢丝一般的控制技巧,他还没这么的狂妄,毕竟,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想要影响它的话是险之又险。 文子和她们两个人不一样,不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文子一直都生活在简单的乡下,心灵本来就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自己想怎么画都可以,而不用担心思想互相撞车。 在这个顾虑下,文志一直在尽量的减少和杨岚她们的接触时间。5 第十五章 真心赌博 并没有完全的避开他们,而是采用暗地里的一些方式,不是去影响她们的意识,而是不断的增加之间的亲密度,还有就是引导她们形成各自精彩的性格。 文志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做的很成功的,他需要的不是完全听话的奴才,那样的人在社会上想收买多少就能买到多少,而是在挑选在未来能独当一面的托付者。 说来也可笑,他这还是在摸索过程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不知道她们以后会不会跟自己干就开始有意识的引导她们了,不能不说是一种赌博。 无他,不过是觉得这两个女人有点像后世的女强人,心有感触,不忍心他们就这么的历史上消失——按照这个社会的惯例,她们要是没有强有力的支持者的话,浸猪笼的待遇将很快的落到她们的头上。 可惜啊。 成于不成在两可之间,最起码文志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轻轻的打上了一个分,有三成的希望人家会站在自己这边,三成当然不能让他乐观,可是剩余的七成预料中,有五成是不会找自己麻烦。 不找自己麻烦也算一种成功吧。 只有二成的失败率怎么也得实验一下,反正又不损失什么,文志也能在无聊中分得一些乐趣。 以上的方案在这一天才在文志的脑海中渐渐的形成。 反正是有了事实的根据,那就是杨岚现在极为出色的状态,文志根本就不知道在这几天里,杨岚在和她爹爹深谈时候痛苦的精神挣扎和下决定时候的绝望。 有的时候,为了得到什么,就必须会失去另一部分。 她的决定下的很艰难,特别是在一个人独自为自己的将来下决定的时候。 反而把这变化归咎于自己的成功引导上。 他决定把这措施继续的进行下去,那决心就如同现在欣赏此时的杨岚一样。 对她的挑衅不屑一顾,故意道:“你又不是没在我身边受过伤,在海上的好几十天可都是本公子在照顾你的,你的记性就算再差到这种程度吧。” 两个人在海上漂流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共患难,差点就把生命都绑在了一起,而且当时文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完全是以平等的生命相交往。那份隐秘的交情尽管文志并不想承认,而且时时刻刻的拿后来文子在她家的遭遇来限制自己胡思乱想,可还是经常在心头晃荡。 他忘不了,前段时间自己曾利用了她心灵的空隙做一些事情,未尝没有一丝愧疚,看来,他的良心还是有一点点的,而此刻,对她状态的恢复,甚至大超其前,文志还是很欣慰。 当发现她极为熟捻的方式的在自己面前挑衅的时候,文志的欣慰迅速就发展成了惊喜,这已经代表着她承认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是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没有进不步的发展,反目成仇的机会也少上许多。 那个戚大小姐……文志拖起下巴沉思,希望自己埋在她心头的种子能够发芽长大,然后发生一些自己期待中的变化。 别说他卑鄙,他只是在寻求另一种在社会上生存的道路。 也别说他偏心,实验的两个都是女性。 想想和一个成年男性慢慢的纠缠,调教他的一切,文志就不禁是一身的冷汗,他可没有背背山的嗜好,连想都不能想,还是异性能引起他的劲头。 再说了,在这个年代女行一般来说都是作为附属品出现的,与那些需要抗起很多责任的男人们相比,她们的心思更简单一些,比较容易找出漏洞。 像杨岚二女虽然有点独立特性,还是脱离不了身为女人这个桎梏,总会有女性的弱点所在,再加上这个时代的惯性批,自己如果细心的发展她们两个“下线”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 有的时候,男女之间的争斗的精彩是真正的战役所不能比拟的,他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早早看到那一天的彻底到来。 …… 文志现在提到海上的事情无疑是轻轻刺了杨岚一下,强调一点,他可不是不能照顾人,在海上的时候可就口对口的给她喂食物了,就算是这个世界上那些平时不玩花样的夫妻也比不上他们那次亲密。 刚说完,文志就在不经意间仔细的注意她的神态,没有了原来那羞涩恼怒的表情,很平常的接受了自己的反击,就像自己刚刚问了她一句早饭吃了没有似的,或者说,文志觉得这好似平常家里面人的互相问候。 文志张大了嘴巴,这效果也太明显了。 杨岚低下头去,表示和他并没有过多的共同语言。 却和文子渐渐的开始打的火热,嘘寒问暖起来,不断的逗着小丫头说话,看她现在恢复的程度到底怎么样了,不多时,文子的嗓子还是能听出来脆弱,嘶哑起来。 其余两人一起心疼,赶紧制止了她继续喊话,心想到底还是没有好利索,只能天天锻炼了,兴许能更快一点。 文志更是心疼,昨天才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目前文子小丫头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比其他人要高上一小截,可惜有外人在,不能正大光明的把她抱在怀中好心的安慰,随手就把她推到了杨岚的怀里靠着。 杨岚却把文子的小脑袋压在胸脯上,很紧,两个人亲密的不得了。 一个丰神如玉,另一个娇小可爱,两个人的身影在朝阳中相映,街道上匆匆路过的人们无不以为这是一对最相配的金童玉女,哪里知道其中有个最完美的西贝货色。 看得文志妒忌不已,用种赶紧要把自己额头上的伤疤给治好的冲动,现在自己的条件不算好,脾气又坏,竞争力已经大大的下降,还是小心行得万年船啊。 要不然,今晚就对小丫头开始动手……放任她和男装的杨岚接触太久的话很没有安全感的,看今天杨大小姐如此的古怪,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性取向上产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偷吃我的东西可不好。 文志恶狠狠的小声道,我讨厌百合!5 第十六章 荒诞计划 上面很是热闹,文志三人慢慢的逛着,不时随手从地摊上买下几个有趣的小玩意放在包袱里,全当无聊解闷了。 说实话,这世界的有些工艺品还是很能吸引起文志的兴趣的,要知道,这些垃圾小玩意只要找个地方深埋起来,过上几百年可都是值钱的古董了,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当然,如果文志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也许现在自己应该去找些人的日常用品收集起来,一想想后世那研究杨贵妃马桶乾隆牙签什么的他都眼馋的要命,名人效应啊。 不是现在简单的皇帝大臣,或者当红花魁什么的,权势财富都并不能决定什么。 能决定那些所谓古董价格的,一是它们的主人要有名,在历史上曾经做过轰轰烈烈的大事,能让后人传唱的,这样大家才喜欢收集他们的东西。 就好比,以后那些拍卖会上什么名人的头发那样的嚎头。 还有的就是数量的问题,就拿杨贵妃来说,她的一生用过了数不清楚的马桶,只流传下来一个,那就是国宝,而要是流传下来一百个,那就只能是普通的古董了,搞不好还会被势利的人当垃圾给扔了。 文志在一路上的挑挑拣拣中不住的转着眼珠,盘算着什么,倒是又冒出了另一个主意,看样子自己还是太笨了,简直就是端着金碗讨饭。 既然自己已经生活在这里,那就已经属于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一部分。 只要自己多出点轰动的大名,还不怕几百年后那些富豪们把自己的马桶什么东西当宝贝似的供着,哈哈,又说错了,本来就是宝贝,只能在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宝贝。 恩,可惜考虑一下给自己造一座规模宏大的坟墓了,尽管他现在才十几岁计划这件事情有点的可笑,他觉的这并不太早,你看那些帝王们都是在登基的第一刻就开始筹划自己的寝陵,直到驾崩。 文志虽然目前还没有那个权势地位,但是有备无患嘛,先去找一个合适的地址慢慢的动工,挖着玩。等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提天,就把自己所有能搜刮的东西全部都藏进去,也让后世的盗墓贼震撼一把。 当然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拿到,在机关上全用几百年后的数学界某某猜想,某某假说,气死他们。 凭借他现在的体力还有那削铁如泥的快刀,在干活上怎么也比几百个工匠效率要高。 在风水上他倒是一点都不懂。龙脉永远和他没关系,只要坚固隐蔽就行。 就算是懂风水,他也不想找那个地方,要知道在后来,或者这个时代的盗墓贼人手都一个罗盘,专门找风水好的地方找大墓。 文志不在意那个玩意,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对精神强悍如他来说,也太匪夷所思了。 罢了,先放到一边。 此刻,他正拉在文子的小手站在一个偏僻小巷的尽头,小巷很脏,很荒凉,典型的贫民窟,尽管它的隔壁不远就是京城官员们的豪宅。 那豪宅并没有给这地方添上几分的亮色,反而显得更加困顿。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了,刚才随便的逛逛,就被杨岚刻意的引到了这个地方,然后交代他俩几句在原地等着,一闪身就在那小巷里面消失了,十分的诡异,文志几乎认为她学会了天下无双的轻功,眼馋无比,打算改天请教一下。 对她的意图,文志虽然觉得有点的莫名其妙,但决定还是体谅人家小女孩儿一下,事事计较就不好了。 几片枯叶吹落,萧瑟。 秋天过去了一大半,气温也下降了许多,那冷风吹来,小丫头不禁一阵的瑟缩,她的体质还是太弱了点,怎么能当好刀侍呢。 文志的眼珠转了转,瞬间就下了决定,该给她的课程中加上一点的武艺,太弱不禁风的话,怎么能时刻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在这方面有是有点的犯了难,别看他现在有点“大陆第一高手”的自觉,砍起人来是爽快了一点,可实际上就是一个武功的大草包。 本身练的内功是很珍贵,可却是个血统论的限定支持者,外姓的人肯定一练就走火入魔,他可舍不得让乖乖小文子来参与这个实验,刀术吧,倒也不错,能杀人自卫还可以锻炼身体,可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女孩儿还学的东西,没有了上好内功的支撑,那再好的刀术也只是一个变态的外功。 练哪粗哪。 就像原先那个世界他曾经看过一个记录片,那些从几岁就开始练单杠双杠的小女孩,个个的胳膊比腿还要粗……那个练刀的伊贺身上有着诡异的低级内功,练刀也把手练的到处都是老茧。 文志不喜欢老茧。 女孩子应该练什么功夫呢……文志沉思,他觉得最好让文子小丫头去练练榆珈……想想就要流口水啊,那才是最适合她的。 就是这个时代可能没有榆珈教练班,让文志苦恼不已,据说这玩意是印度来的进口货色,他已经想要不要出过旅行一次,要不然,佛经是都是那个鬼地方传过来的了,也可能其中夹杂了几本榆珈的法门。 榆珈不算是武功,老祖宗应该没有给禁吧。 改天到和尚庙里面去瞧瞧,挖地三尺也要给找出来,那秘籍不用简直太可惜了。 涎水直流三千尺,他已经完全沉迷在幻想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 等啊等啊。 文志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很不耐烦等人的,站着累不说,还总是能牵扯到以前那并不愉快的记忆。 记得那一夜,自己就蹲在一棵大树的根部,孤独拿一朵小花撕着,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那就一切都快结束了。 每一片落地的花瓣都代表着流失一分的希望,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这次,居然又是等待一个女人…… 情况和原先不一样了,最起码没有绝望的心思。 文志把胳膊一甩,她跑的再快也没有用途,看本公子八步赶蟾。5 第十七章 银袋骨头 小巷很深。 到处都是垃圾,在未来看过高楼大厦的文志对这些矮小的土木建筑是半点的好奇也没有,只是拉着文子的小手沿着杨岚留下的脚步前进。 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虽然她爹没有什么本事,当然,这只是文志对那个大清官的印象,没有敛财的本事,不会教育女儿……一大堆的毛病啊。 文志怎么知道事实上是杨大清官把女儿是教育的太成功了,满脑子都是一些救国救民的大道理,连怎么去当一个合格的女人都给忘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爹现在也算是才朝廷的一方大员了,不会连一点的零花钱都给有给女儿留下吧,居然让她钻这么穷困的巷子。 靠,他不会命令自己的女儿搞社会调查吧。 路上走的很艰难,与想象中的不一样,这小巷中并不是没有人,相反,那些小房间内都是尽大限度的利用空间,人有时候比很多动物都要能生,夫妻俩带着七八个孩子,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这些高贵的客人们。 小巷中不仅仅是住房,居然也有一个青楼,当然,这东西和外面的那座根本就没法子比,估计是满足底层人物需要的地方,破旧的门帘,还有那些面黄肌瘦的脸。 瘦弱的文子应该是以前在家中的村落习惯了这种肮脏,走起路来根本就不受应该,反而饶有兴趣的东张西望,大概是想看京城的破落户能比乡下的贫民富到哪里去。 结果,很高兴的发现,原来城里人比他们家还要穷,文子原来的家里虽然是佃户,可怎么说也有几分的自留地,比这些在城市靠打短工和乞讨的人家还要富裕一点点。 和她相比,文志有点的不适应。 前十几年他虽然生活在不富裕的山村,可那是清贫,凭借文志的脑子总能想出很多的方法来填饱肚子,野味大大的有。是没有多少钱也买其他的奢侈品,穷是穷,但是穷的干净,家中都是摆放的井井有条的,衣服也常洗。 哪象这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泥猴一般,而且,路面上几乎是他们的天然厕所……气味熏天。 简直不能容忍。 人心都是想找到一个平衡点的,即便是文子如此乖巧的小丫头都不能够免俗。 看那些藏身青楼的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们,她就在感谢公子把自己救出了苦海,给了自己体面而幸福的生活,要不然当时走投无路的父亲也许早就把自己卖到随便那个妓寨中了,为了养活他那最后一个宝贝儿子,他们家的珍宝。 她知道婢女的地位非常低,听说了其他人的遭遇,再和现在一比……现在公子对自己非常的好,不但尊敬心疼自己,居然还教自己学东西,如此的恩情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她在心中暗暗的下定的决心。 如果她现在的念头要是文志了解的话,一定会苦笑,在文志看来,自己已经很过分了,放在未来那就是一个猥亵犯,恶棍……现在居然成了救世主。 也许他知道,可他对女孩子一向是心软的,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悦人悦己,何乐而不为。 但这只对于少数的几个人。 文志的心思没有这么好,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做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又名白开心。 …… 主仆俩都似是没有良心的人物。 文子是心软,可她才换了衣服,刚才荷包中的银钱都又回到了公子的手里,看到如此多的乞丐,不能没有一点的怜悯之心,可怜巴巴的看向公子。 文志的心里明白着呢,对轮回一次的他来说,有的时候十分渴望着积上一点的德,也许就是前世自己曾经扶了两个老太太过了马路,也曾在街上拣了一张百元大钞后,迅速的揣进怀里后看到身边有一个绿色的身影,然后马上就向警察叔叔交上了另一枚一元硬币……拾金不昧啊。 可能做了种种的好事,才获得了这一次重生的机会,感谢上天。 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做些力所能及的好处,最起码换上文子小丫头一个大大笑脸也是很合算的。 考虑到会被一群脏鬼似的家伙给围上,他拉起文子迅速的跑上几步,然后就把身上另一个装满铜钱的包裹扔到了后面的人堆里面。 在很多时候,他身上都是带着三个钱包,又名荷包。 第一个全装的叠起来的银票,那是用来显摆的,眼看自己将要踏上统治者的阶层,花大钱的时候总是会有的。 第二袋就是日常的银子,很适合他这个刚刚考中的进士身份。 最后一个就是刚才那扔出去的一袋子,用来装穷的……里面看起来鼓鼓的,还比较重,其实全都给他换算成了最小面额的铜板。 数量很多,一撒就变成了漫天花雨。 当成砸人的暗器很不错,其实文志很想研究一下仙剑中林大小姐的乾坤一掷,很眩的技能。 有点的舍不得,蚊子再小也算是肉,白白的扔出去任谁也受不了,败家子不是怎么一个当法。 也可以当成肉骨头,就像现在的一样。 那些一直在路边蹲的家伙这下子眼睛全都变绿了,文志以为这是最小面额的货币,这一个小铜块可是能换上半个冒着热气的馒头啊,顿时一哄而上争抢了起来,甚至连哪次从下等妓院中出来的客人和妓女也挤到了这个人群。 用拳头打,用牙齿咬…… 文志早就躲的远远的,这种情况他根本就不想看下去,就算是自己在原来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要是某一天有人在街道上空扔下一包的钞票,哪怕是一元人民币的钞票,自己也会心动的,这就是人性! 他无力去改变什么。 就是一直对那些人保持怜悯的文子,看到现在他们为了几个铜板就自相残杀的场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眼前看到了一切。 都是自己哀求的。 看上公子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歉意,现在的他的表情很忧愁,很深沉悲哀……却又充满了魅力,这绝对不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儿所能抗拒的。 今天回去以后,好好的补偿他……5 第十八章 搬家仓鼠 吝啬如文志,走一条路也能算进收入总帐。 不但教育了小丫头,让她认清楚了社会的本质,还发泄了一把心中的怒火,一路上踢翻数只野狗,这些畜生也是有眼头的,而且习惯非常的怪异,文公子就见到其中的一只狗死追着一只硕大的老鼠不放。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句谚语明显行不通。 人饿急了之后都能易子而食,更别说狗了。 杨岚进去的地方很隐秘,几乎位置就在这个小巷的尽头,如果说还有点古怪的,那就是这间房子稍微新上一点,却是个半成品,只有三道墙,主体是搭着另一街道上的处房子的墙而建起来的。 邻居的那个房子虽然很破旧失修,看明眼人一见就知道那是曾经的官邸。 文志感到有点的奇怪,一般来说,这个时代的阶级分界线是十分分明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家穷人的房子能离官僚家如此之近,哪怕再小的官员家都不成。 多么丢身份的事情啊,如果有一家穷人这样做,不就是大大冒犯了那官威,不被人家告到公堂上去打板子才怪。 但这间房子很古怪,就这么的建起来了,居然没人来把它给拆了。 和文子小丫头一起站在放门外发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文志在抓掉几根的头发也没想出杨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子抬头瞧了瞧公子一眼,今天杨姐姐不对劲,公子不对劲,至于自己,更别说了,都是希奇古怪的,难道说昨天夜里是改变日么。 自己和公子还可以说是昨天半夜的功劳,可是杨姐姐是怎么回事,忽然冒出了一个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难道说昨天夜里她睡着的时候,公子跑到她家里面去和杨姐姐也温存了一遍…… 越想越可能,她告诉自己,这可不是腹诽公子啊,实在是,他做的出来,心中不觉涌上一股酸意。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下人,有些时候只能她来做,不就是敲门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天见可怜,文志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他只是还没想到要不要窥探一下别人的隐私,毕竟人家是让自己在街口等着的。 这可是自己不守信用在先,礼不礼貌的问题。 文志一直认为自己都是一个文明人,像高沿礼貌和文明棍都是外相,坚持“文明”的心才是重要的。 他倒不是觉得这个说法多么的违心,还记得英国人到其他国家侵略的时候,一概以文明人自居,把那些受害者反而称为野蛮人或者土著。 由这个事实可以看出,文明的标准绝对不像是原先社会大部分人心里定位的那个。 最起码在现在这个地方,文志有资格把自己称为文明人。 …… 用不着他们主仆俩动手,那木门就已经从里面推开了,正是杨岚。 她现在哪还有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不但身上粘的到处都是灰尘,原先一丝不苟的头发上也挂着半个蜘蛛网,估计刚从床底下爬出来,狼狈点也就算了,她居然还背着一个句大的包袱——用床单卷起来的包袱。 尽管这个样子,她的嘴角仍然带着一丝的微笑,仿佛在做着一件十分高雅的事情,当然,这只在她看到门前的人之前。 看起来挺像老鼠搬家似的,文志大惑,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杨岚也是极为意外,原先的爽朗渐渐消失不见,一脸的尴尬,结巴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是很意外,但却没有想不开的愤怒。 脸蛋很是羞红了一下,自己这样的模样,居然让文公子看到了,那他以后会不会厌恶自己,这也太没淑女气质了。 文志倒没有讥笑她什么的,这事情在他看来再平常也不过,不但感觉到厌恶,而且,杨岚现在头上半片蜘蛛网,鼻尖上居然还有一小块灰尘,看起来分外的俏皮可爱。 天那,她从来没有想到这种表情能产生在她这一类女人的脸上,巨大的差别很是撼动他的心灵。 几乎在第一时间对自己的考验计划质疑起来,如此的女人要是陪养成文子那种会是个什么滋味?他的心里面蠢蠢欲动,很火热,感觉到身上的人性又少了好几分。 “嗨,”文志挥手打了个招呼,“等急了,就过来看看。”他倒是挺关心人的。 杨岚紧甭的心松懈了下来,看样子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一不留神拽住包袱的手指松了松,这包袱是用被单硬捆成的,少了点劲便马上散落开了。 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文志凝目一看,居然全是书籍,而且大部分都是文志以前没有看过的,这就值得思量了,要知道玉沁她的父亲以前可是翰林,家中的藏书可算是国中首屈一指的。 和玉沁在一起的那几年,文志没少从她家里面顺书来看,不是他想学点什么,现在这个社会就算积累的知识再多,也赶不上文志原先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尽管文志在当时只是一个半吊子,学的乱七八糟。 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生存准则,以前他考试的时候是最讨厌文言文的,而现在为了生存不得不硬着头皮在一大堆古籍中翻来翻去。 他简直要发疯。 所幸,那个时段终于熬了过来。 他早就了解这里的一切,知识只是上层人的玩具。 原本他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能买到的也就是那几本启蒙的书,而那些珍本永远是一些大的才子家族们的收藏,不会拿出来刊印的。 齐翰林是如此,现在看来杨岚她的家里面也是一样,虽然说她的父亲是个清官,但同样也是个文人,挺有名的文人,掩饰不了对书籍的独占欲。 恩,看在杨岚的份上还是不说他父亲的坏话好了。 也许杨大清官以前曾想过要在普通百姓中散布的知识——这话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文志从那掉出来的书籍中发现了几本署着她父亲名字的手抄本…… 文志心中一阵的快意,哈哈,他也想出名,但是不贪污是没钱来印书的……现在还没版权的那一说。 矛盾了吧,哼。5 第十九章 法式牙刷 如果把眼前的这些东西拿去卖的话,早就变成大富翁了。 真不知道杨大清官在哪里淘到这些珍本的,可是一件不小的工作量。 是祖先传下来的?这倒是很普片,大部分人家中的藏宝都是父传子,子传孙。 文志是很想查查他们家的族谱,看是不是一连几系都是大文豪,瞧着父女俩的性格,完全是血缘继承中的疯狂,倒也是有几分的真实性。 文志宁愿放弃这个充满理智的假设,而是充满恶意的揣测,杨大清官可能是历史上最大的一个贪官,原先那些同僚们参他受贿不是一件平白无故的事情,只不过是把贪污来的钱全部都换成古籍珍本收藏了起来。 好高明的贪污手法啊。 文志设想,等会让杨岚把他们家的几件家常用具给拿出来瞧瞧,或者全是古董。 …… 文志没有牵连家属的习惯,对着杨岚一样的温柔呵护,打算轻巧的在发呆杨岚的小鼻梁上刮了一下,可是他的这番打算落了空,杨岚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动作。 了解,不就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么,文志很郁闷的想到,但这次试探还是让他心中稍有安慰,杨岚是变了许多,可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变,反而有渐渐加深的趋势。 微微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老实说,文志现在很可怜,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牙刷牙膏的存在,这对一个现代人是不可饶恕的缺憾,他讨厌黄色的牙垢。 在前面十几年的时间里,他是用猪毛做了一把简易的东西,没有牙膏,那就用皂角的汁液来代替,这是一件让人感到十分痛苦的事情,苦涩的很。 直到前段时间他才发觉了另一个窍门,真气也算是另一种气流,他本来练的内功就是有点的怪异,可以随时随地的动用自己的力量,计划了好久,终于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在头部里面冲关了一条经脉,能够在必要的时候产生急速水流来刷牙。 果不其然,最近的一段时间,文志感到口气清新了许多。 文志为自己的伟大发明而感到骄傲,以前还没有人把内功用到这区域呢,啊,我是宗师,决定把它命名为刷牙神功。 而且,自己的这点小把戏还有点别的功用,一想到以后自己对敌的时候,打不过他们的话,那就暗地里说上几句的废话,从嘴里面喷出几口“水流”来对敌,一定能把他们给打的满身都是窟窿。 呃,好恶心。 但很阴险,没有人会想到这一招的。 其实以前文志曾经想过把自己的头发当作暗器,用头顶冲穴,真气裹着头发飞出伤人,可实验了好几次才发觉自己是完全的妄想。 就算不是妄想也不能实行啊,把头发一次都射出去,那自己去当和尚? 不好。 人力有的时候是有限的,自己毕竟不是神。 文志考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心思又转到了昨夜里,那柔软的“抱枕”,期待着这“抱枕”一天天的长大。 也许,自己应该利用自己的这独门武功一把,也给小丫头天天清理一下,每个过程估计是十多分钟。 比以前用真正的牙刷时间稍微长上那么一点点。 十多分钟啊,法式深吻。 呵呵,文志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邪恶了,但自己是为了她好啊,如此光明正大的借口,让他窃喜不已。 …… “吱呀”一声,木门转了半个圆,掩上了。 杨岚无喜无悲的看了眼,便埋头下去整理那已经散乱的书籍。 文志今天倒也勤快了许多,居然和文子小丫头一起弯下腰帮她的忙,也就是帮倒忙,不时从整理好的那一叠书中抽出几本来翻看。 这些东西大都以前没有看到过,就算是后世也未曾听闻。 虽然和他的孤陋寡闻直接相关,文志倒还是可以肯定其中有不少会失传的,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就算那些书籍里面的内容不多,也许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但以后和别人谈话的时候,可惜把这些书的名字报出来,来显示一下自己的才学。 思想不堪啊,居然打算用这种方法,也太肤浅了点。 但文志没办法,在国子监里面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算是彻底的了解了这个社会书生阶层中的潮流。 那就是,基本谁说话活灵活现引用的古籍最多,就显得越有文化水平,当然,这是指在对学问一知半解的普通官员群体中,而要是在那些大儒的面前,恐怕说不上几句就露馅了。 可偏偏文志以后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前一类。 还是肤浅点好,自己以后大部分时间都要和普通人在一起,太另类了反而会被孤立起来。 沉默中拣着书,拿起几本在手中掂了掂,间或饱含深意的瞟了几眼这个男装的女孩。 杨岚在他的注视中勉强保持着平静,良久才抬起头来,淡笑着:“你不问我在这里干什么的么?” 文志耸了耸肩,等你这句话等的很久了,到现在才说出来,耐性乃至心里素质都不错嘛。 慢慢道:“不用问的,我在听着呢……”语气似乎很是笃定。 杨岚微微的笑了笑,“早就该想到你会是这副表情的,就那么什么不在意,”眸光在文志的脸上轻巧的一转,呢喃道:“却不知道你那次在考场中的表现有几分的真假?” 文志心中一颤,不会吧,几天不见,这丫头仿佛精明了许多,难道说今天就想和本公子划地绝交不成。 可是,就算是她想绝交,也不成在文子的面前说啊,这不是在破坏本公子的形象么,按以往的感觉,文志反而觉得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做。 思前想后,竟然全是矛盾,文志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却不知道他现在痛苦的表情又让杨岚心中坚石松下了一块。 他还没来的及说话,便见杨岚又幽幽的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差别的,你说清楚又能怎么样,罢了,命苦就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尽发泄似输出心中柔媚,留下的全是刚强与自信。5 第二十章 做作感动 文志心中有点的不舒服,责备自己,赶紧转移的话题,轻声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这些东西在哪来的?”还是不能让她在这个地方钻牛角尖,搞成死结了对两个人都不好。 杨岚倒是看的开,轻轻的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严重,头也不回的向内房指了指,“知道么,那里就是我家……” “啊?”文志心想,这怪了,杨大人居然住着这么破旧的房子,也太是挑战人的心理极限了,打着哈哈道:“令尊倒是节俭的很。” 杨岚叹道:“还不是那个模样,怎么说他都不会改变,”忽然枯涩笑笑,“你第一次见了我的面是不是感觉的很奇怪,居然一个人男装的想来赶考?” 这倒是滴,骗人不眨眼了,差点连本公子都蒙混了过去。 不过现在的文志耳朵却是竖的很高,这是接触她的心灵的对好机会,他可不打算放弃。 杨岚忧伤道:“以前,我娘当年慕我爹的清白名声,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本来两个人过的也算幸福的生活,娘在家织布补贴生活,我爹就把俸禄还有家中的一些微薄的田产去资助那些穷书生们……” 文志心中马上就想歪了:伟大啊,不光是赚到了好名声,还很早就知道了培养人脉的作用,只要这帮子学生长大了,恩,这几乎是肯定的,凭着杨大清官看人的眼光,挑出来的肯定都是天资聪颖的学生,几乎以后都是各方面的佼佼者,作为他们的恩师,他们的资助者,凝聚起来的能量就是非常大的。 后来在京城的那场风波,没有自己鼓动就自发起来的风波,很明确就证明了这一点。 高瞻远瞩啊,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奇_书_网_w_w 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继续聆听。 杨岚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吐露心扉的时候身边的听众居然如此龌龊的走神,要不然非的活活气的吐血不可,感叹所遇非人。 “可就在我五岁的那年,我娘病了……”杨岚的眼睛眨眨,一点晶亮在眼眶中转着圈儿,强忍着才没有让它流出来,这件事情在他心中埋的好久了,他迫切需要一个良好的听众,来缓解一下心中积攒的压力。 文志温柔的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难过,以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自己的母亲,现在看来估计就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出的问题,前世就是孤儿的文志有点的同病相怜,当然理解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文子也十分的乖巧,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绢塞到了她的手里。 “……家中的钱财都被爹爹拿去救济学生们了,把田地都卖了才凑到了一点点,根本就不够药费……还有那些学生们家中更穷,好容易捐上一些,加在一起也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而且我爹那些年为官方正,得罪了不少人,同僚们根本就在看他的笑话呢,还和城中的一些大户联系了,绝对不借一点银子给我爹,没办法,好在我爹当年判了次老郎中的案子,他老人家过来瞧瞧,买不起什么特别贵重的药材,尽是一些土方子,然后我爹就和那些学生们满山遍野的去挖药材……即便是这样,我娘的身子骨还是一天天的弱下去……”说到这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到了那些纷乱的书籍上,慌忙用丝绢擦了擦。 文子早就泣不成声了,这年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感人的故事了,小丫头哪里能受的了这个。 文志也刚刚用袖子下面的一个小缝隙擦了下眼角,也是红红的,说实话,现在他的身上零碎不少,在长衫的内部缝了好多的口袋,全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刚才袖子里面也是一样植物,和当年玉沁的拉车的骏马吃的那东西都是从一本书上发现的,这种植物几乎和辣椒有一样的作用,能刺激眼睛…… 杨岚家中的遭遇是很感人,可远不是看了许多言情大片的文志所能动心的了,加上他又是一副的铁石心肠,没心没肺的。 没办法,只能利用外物了,这年代的主流是讲究道德教化的,以孝道治天下,眼泪啊,能催出来的眼泪更好,让人家觉得自己容易动感情,那就有弱点,交往起来比较放心。 任谁也不会想有一个不好控制的属下,那对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次文志还是第一次用到,不过效果还是非常好的,二女的身躯已经不直不觉中靠近了他一点,有这样的男人依靠,她们很放心,就算是杨岚的话语中已经松懈了最后一层防线。 杨岚泣道:“后来,我爹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到我娘的双亲家中去求助,那是一个在江南的大望族,势力非常的大,可是,当年我娘的私奔已经大大的伤了他们的颜面,早就和我娘断绝了关系,不再认他这个女儿,还对我爹在官场上面处处打压,要不然,凭着我爹的才能声望,那年绝对不会仅仅是个知县……” 啊,好浪漫……文志又用袖子向眼睛揉揉,人文生活很丰富嘛。 “我爹就在他们家的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后来我爹的那些资助的学生们也跟着跪在他的身后,第三天,下着暴雨……” 文志打了个冷战,佩服,如果是有心作秀的话,那这个人了不起,此事一出,还不是哄传大江两岸啊,上达天听只是时间问题,发达的日子就不远了。 不知道怎么的,文志就对杨大清官的感觉不好,总是无中生有的挑他的毛病,兴许是用自己阴暗的心思度及他人,小心翼翼,还有点的妒忌。 杨岚幽幽道:“第三天好不容易熬了过去,我爹都已经昏倒在泥水中了,后来外婆也发了恻隐之心,派人送了银子还请了郎中……可回到家中一看,我娘已经……” 唉,这事闹的大。 “后来我爹就当了知府……” 文志心道,废话,名声出来了,不升官还能怎么,再说了亲家对他的打压已经够过分了,要是再不支持杨大清官,舆论都能把他们家给压死,再大的望族也难对付悠悠之口啊。5 第二十一章 强硬分家 两个丫头的泪水仿佛不值钱似的,滴滴的落在地上散乱的书籍上。 文志一边陪着悲伤,安慰着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可怜杨岚,还能分心把地上的书迅速的挪开,这年代的纸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特别是一些善本都是流传上百年前的印刷品,能保持原样就已经不错了,要是在被泪水一泡,不发霉才怪,以后收藏没有价值,也卖不不高价,这就足够文志心疼的了。 一分多用是文志的特色,简直玩的炉火纯青。 表面上陪伴着她们长吁短叹,女孩子就是麻烦,一陷到这感情中就不能自拔,其实文志内心处却是越来越焦躁,说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谈到点子上面,自己刚才是白问了。 不就是想问下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嘛,怎么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 报应啊,文志讨厌女唐僧,其实以前和杨岚文子她们如此的亲近,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谈,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文志喜欢清净,平时看这两个丫头都是做事的人,安静的很。 却没有想到一到某些境地中,还是不能摆脱女人聒噪的本性,文志还是看走眼了。 没办法,形象树立的艰难,而要破坏却是非常的容易,文志并不想让以前自己的努力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只能忍着性子陪她们一起悲伤。 一边还在祈祷,祈祷她们快点结束,文志的信仰很混乱,说实话他这代的年轻人是根本没有信仰的一代,平时最流行的是求人不如求自己,都算是供奉神灵的东西都是给自己吃了。 现在一焦急却没有准头,不知道该向那个神灵祈祷,只能东方西方的所有神灵,佛祖上帝真主什么的乱拜一通,兴趣能有一个管用的。 不巧的是,今儿的神灵都休息,没有接受到他们虔诚信徒痛苦的祈祷。 文志恨极,忽然想到自己是找错了方向,自己学的东西是祖宗的,有点道家三清的味道。 自己胡乱一拜不是在抹他的面子么。 赶紧的改正过来。 …… 杨岚终于回到了正题,而此时,文志虽然两眼郑重悲愤,而内心处早就打起了大大的哈欠,几乎睡着了。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和我爹大吵了一架……”杨岚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悲哀。 文志倒没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看这丫头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正处在叛逆期,自己的性格又和常人不太一样,怎么不会和家长发生冲突。 再说了,她犯下的错误也确实不小,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还考了一个不小的名次,如果消息真的传扬出来,那他爹多年积累下的声望就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忍谁当这个父亲都会勃然大怒。 还有科举完了也没有回家去请罪,反而跑出京城乱用她爹的职权。 很过分啊,文志一边在心中给她算着罪过,心想着会有着什么后果,忽然一拍脑袋,杨岚这丫头的两大罪过确实都和自己有关,有点的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小霉星来着。 他还有着一点点的良心,愧疚,接下来听的更认真了,怎么也得给她补偿一下。 把罪过都牵扯到自己的头上并不是文志的作风,很快他又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分散了自己的罪孽。 杨岚本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去赶考的,这不过是完成了她自己的愿望而已……呃,他承认,他承认自己在其中产生了某种推动的作用,呵呵,但没错啊,自己是这个时代推动妇女参政议政的主力。 历史,会记住偶滴贡献。 再说下一个,这年代女性的生活实在太贫乏了,带他出京师去转一转,疯狂一把,又助于增长她的生活经验。 ……好像有点的牵强。 文志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的这种动作更让杨岚觉得没有看错人,堂堂一个男儿居然会为了自己的遭遇而愧疚,那自己就再也无悔了,这时刻将永远的留在她的记忆里。 文子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骄傲,找到这样一个公子,是前世积了好几辈子德。 果不其然,杨岚说的就是那两个原因,“后来,爹让我在祠堂跪了半天之后,就把我赶出了家门……他说,从此家中再也没有我这个女儿,杨家也不会再承认我……”她的泪眼朦胧,和文子一起哭成一团,抽噎着续道:“临出门的时候,他把那探花的文书给了我,就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文志长叹了一口气,惩罚是轻了点,不过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什么叫怒其不争,父母都是这个心思,赶出了家门又怎么样,又怎么能割断那血脉相连的亲情。 文志又感觉到淡淡的妒忌,看人家,把女儿以后的后路都被安排好了,还照顾到了女儿的性格,今后就让她当作男儿去闯荡吧,反正他是不会再承认了。 不过,你不被赶出家门的话,又怎么能在以后和我绑在一起,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爹就不会只暗中照顾你一个人了,连本公子也一起照顾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文志就觉得自己额头上面又两只角在晃,屁股上还会有一只尾巴…… 文志心中哀叹了一把,想为自己所做而脸红,可脸皮的厚度实在超呼他的想象,愣是颜色一点的变化都没有。 但他不会在现在就欣喜。 还有好多的漏洞没有补上,万一出了纰漏可就不得了,兴许会让自己身败名裂,当然,这只是最严重的后果。 一直以来,文志都是扮演着无辜者的地位。 这次也会一样。 关键是不能让他父亲插手着一切,其实杨大清官未必有这个功夫,他是日理万机呢。 最近一段时间最好投其所好的跟他套套近乎,让他觉得在女儿在本公子的身边才是最快乐的…… 果然,杨岚指着地上散落的一些书籍,擦干了眼泪,骄傲道:“既然我出了家门,那这就是最后哭的一次,而这些藏书,是当年我娘留给我的,就算是再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带……现在,我要和我爹分家……带它们走!”5 第二十二章 郁闷消息 志忽然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居然又这样的女儿,不会是性格上被本公子给污染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事情可要严重了……自己以后怎么办…… 文子在不自觉的离这位忽然变了点气质的姐姐远一点。 杨岚真起身来,把挡着后房的帘子一把拉开,平静道:“看到了没有,那儿有一个大洞,正好通向我原先家里的书房,还是前段时间戚妹妹在的时候挖的,她一直想出去玩……“说到最后,语气忽然有一点点的古怪,瞟了文公子一眼。 文志吸了吸鼻子,不说话,现在绝对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 杨岚直直的看着他,半瞬也不眨,忽然咬了咬牙,一下子就掀起了文子小丫头的下摆,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淡淡的开了口:“你们来的正好,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等会一起把书籍给运走,本来我还想搬上好几次来着……” 这下子出了点麻烦,从文志这方向正好能看到文子小丫头下面的肚兜,尽管是一瞬间,却已经足够让文子发出一声尖叫的了,要是在家的话,文子也许不会反对公子对她的轻薄,可是眼下身边还有一个人呢,就算她是个公子的关系不潜,也感到有点的不好意思。 而此时文志的心中更是古怪,看到小女孩的隐私是很刺激,不过,杨岚今天给他的意外已经够多的了,拜托,你如果真的要表达什么的话,掀自己的衣服不是更好……这不能不让他有点的怀疑杨岚不光光是变装癖,还是百合……他不喜欢这样子。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都被自己给影响坏了,看样子最近要和文子取得突破性进展才是,否则文子被她带坏了可就不妙了。 杨岚却是看他那惊讶无奈的目光更得到了一点安慰,那目光是装不出来的,这样看来他还没有和使女发生最后的关系,有点亲密的不怕什么,应该是亲情。 而且他那无奈还表明他虽然喜欢看,恩,这点很重要,她并不打算找一个不正常的男人,还表明他还是很尊重女性的,对这中调笑有点的反感。 很满意。 她又想歪了,文志如果知道的话,会很欣慰的看到这种变化的,还回感谢上天赐给他的幸运。 可惜的是他目前没注意,只能在以后小心翼翼的试探。 看样子杨岚她母亲不简单,那已经搬出来的不过是一小部分,杨岚还得偷偷的从那墙壁的大洞窜到另一头去继续搬。 文志一看到她那蹑手蹑脚的场面就有点狂笑的冲动,书房,应该是杨大清官工作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默许,象她这种不专业的小偷想在那里搬东西的话,早就被人发现几百遍了,扔在天牢里面啃窝头。 他才不想去提醒,相反的,杨岚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有点的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的发抖,文志喜欢她的这种表情。 早知道在那次自己洗劫山寨的时候,不瞒着她了,带着她一起去面对那如潮水的强盗们,肯定更为刺激。 随口的交代她们几句,让她们在房间里面慢慢的整理。 文志自己就上了街,准备叫上一辆大车,自己搬那些东西太累了一点。 …… 车行的生意不错,有的时候还兼做镖局的生意。 这年月强人实在太多了,特别是前段时间绿林道上出现了一次大的动乱,现在的那些强盗们都红了眼睛,几乎连最没油水的客商都不放过,不榨出最后一滴油绝对不罢休。 从某种方面来说,文志原先计划的已经实现,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又可以到那些山寨上再去收割一遍。 但其中还是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 车行几乎是消息最为繁杂的地方。 文志刚到这地方一会,就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大多数人都在讨论着绿林道上的大事。 机密的事情他们不了解,以讹传讹却十分的拿手。 自己的那次行动还是被穿来了,不是那些山贼头领们不想保留自己的面子,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独行大盗给打劫了,说到哪里都是一个笑话,只能证明那些山寨们的无能。 可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受害者也不是孤零零的一家,小喽罗们不像他们头领那般的嘴严。 风言风语还是露了出来。 细细听了听,文志便放下心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忧了,那几个夜晚中他都是蒙着面的,绝对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来。 现在听了流言才感觉到更为夸张,那些山贼们的说出消息的时候,还打算给自己蒙上了最后一张遮羞布,把敌人形容的越强大越好,那样就不会显得自己太无能。 传说中的打劫者身高数丈,头大如斗,血盆大口,手持一根八千斤的狼牙棒……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这形象当然离文志本人越来越远,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忧心。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流言有点的可笑,说是山贼大神下凡了,这次是给自己信徒中的一个教训,说他们不够恭敬……然后还有某某人是大神的代言人,有什么供奉都交到他那里,包准以后山贼大神不会再震怒,而且广收门徒。 这明显是广告了,文志忍着笑,他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看电视能看到一些恐怖大案,当这个案件足够震动的时候,总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组织一起承认此事由他们所为。 很可笑,那事情当然不是他们联合起来做的。 做的不承认,没做过的反而会承认,几乎形成了一个怪圈。无他,利之所在,无不可为。 文志也能够理解。 看来山贼中也是有卓有远见的人物啊,在这事情上还想小小捞上一把,当然,只是小小的利用一下影响而已,绝对没人感冒认是那个大盗,那样的话,光是寻宝的人都能把那人给淹没。 文志还知道一个对他来说比较糟糕的消息。 那就是,山贼们都学精了,不再抢那些黄白硬通货,最近一段时间以实物为主要目标,粮食啊,布匹啊,食盐了……等等,甚至附加抢点银子也都马上花出去了。 拉些沉重的东西上山囤积,估计是饿怕了。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文志这次再找上门去的话,抢什么才好呢…… 他很郁闷。5 第二十三章 草根蟊贼 与时俱进,那些山贼们也许将来会换了一个生活方式,看来生存的压力的能量是很大的,不管他们内心处如何的不情愿。 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再也过不上大碗酒大块肉的生活,而像是苦行僧。 文志对他们一点的怜悯都没有,实际上那段时间自己作为这个世界的“执法者”,对他们的判决是十分的轻微,只是没收财产了事,并没有伤及他们的生命或者干脆诛九族什么的。 自己还是很善良的。 但还是有点可惜,可惜以后会少了几分上去打劫银子的机会。 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回事,可惜也可以迅速的向其他方面转化,比如说,现在就和恼怒的情绪无限制的接近,被人想出法子来抵制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文志的眼珠转了转,这次就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弱点,行事太独了,没有什么手下,也没什么朋友,实际上他这个性的人要真正交上一个朋友是很艰难的,不好相处。 现在唯一在身边的两个丫头还是在考验阶段,拿不上大场面的。 这事情也就是是刚开始的时候困难,要是他她们给把握好了,让她们再去招人就行了,自己也省心的多,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成果。 文志知道这种方式就是后世的传销……他很羡慕,决定自己也实验一把。 但是目前还看不到大的成功征兆,她们还没表现出大的领导才能,女子在这方面有先天的缺陷,光明的未来还是遥遥无期。 如果现在自己手下要是真的有几百上千的人马,那马上就可以到那些山寨中连锅一起撬走,人也绑去卖,那才叫彻底。 不过,要是真的有这么多的手下,还去打劫那些并没有多少油水的山贼们干吗,他们也都是可怜人……记得那次行动中文志计划就是狠不下心。 有人的地方就存在阶级。 山贼窝也不会例外,而且两极分化更为严重,前段时间文志行动的特意的去找那些比较规模大的地方,财富不均,有的地方得到的钱财只有另一个的十分之一。 这还不是最穷的,文志曾经在一个小山包上看到了一个小型抢劫团伙,才几个人,搭上两个草棚就开始进行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了……个个面有菜色。 文志本来偷偷的在旁边路过,这种小地方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出于好奇还是翻看了一下他们的家当,对几个饭都吃不饱的人结果就可想而知,这些家伙唯一的贮藏就是一堆地瓜,发霉的那种。 武器也都是锄头木棒之类,杀伤力极低,也怪不得他们穷成这个样子,饿的走路都是摇摆着,下山打劫商队的话,恐怕会被那些护卫们活活打死,只能抢下拉车的民夫,还是残废的那种。 尽管如此的贫穷,文志还是发现了他们注视这些地瓜赃物时候狂热的眼神,强盗的眼神…… 文志很心酸,非但没有把这些人的家底给搬走,还留下了几锭银子让他们买几把像样的兵器,吃饱吃好,体力好才能更好的创业啊。 刚开始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草根人民啊,怜悯你们。 当然,文志以前在小学的时候就有个好习惯,他当时身为学习小组长,每天早上总要到各位小朋友那里去检查作业,这种习惯一直影响到了现在。 他决定,先在这个地方做了一个标记,打算过上两年回到这个地方看看。 若是这几个人还是这副穷样子,把自己的资助被白费了的话,那就证明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潜力,是对自己的欺骗,呵呵,至于欺骗自己的人,那后果自然用不着多说。 而如果是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已经被发展成了一个大的抢劫团伙,积累了大量的财富……那文志会很高兴,有什么事情能比证实自己眼光正确来的激动,要是放在后来,这可是一个操盘手必要的灵敏啊,文志以前曾想做这行的,可惜没有那个本事,现在能完成这个梦也是不错,投资哪行业不是投资? 人与人的平等的,职业与职业之间当然也是平等的。 文志感觉到自己的眼光比这些人要先进几百年的,当然不会错的了。 如是真的看到了他们的大发展,文志还会勉强有一样能和证明自己眼光的激动相符合的事情……收获啊,收获啊,不搬空他们不罢休。 他绝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果这些人质问的话,文志可以义正词严的把理由给说出来,很正道的理由。 曾记否,当初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穷困潦倒,几乎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全身上下不值十个铜板,而文志留下的那些银子,那不是救济……那是投资,控股权几乎百分之百的投资。 作为董事长,他会在将来毫无愧色的拿走一切,他该拿的。 至于说这些人是用自己劳力占股份,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当初这些人可都是快饿死了,自己给他们留下银钱,这叫什么,这叫救命之恩。 在这个时代,救命之恩可是个大恩情,即便卖身为奴也不过分,打打工又能怎么了。 吃我的,用我的,呃,换一种说话,是吃用本公子的银子赚出来的银子,毕竟抢劫也是一种生意嘛。 当然,自己这个董事长肯定是秘密占股,秘密到这些人都不知情的地步,嘿嘿。 文志邪恶的笑起来。 仅仅的几锭银子都能达到如此大的水平,文志没理由不兴奋。 …… 他也知道自己只在做梦,要是人人都成功的,那社会也就不成为社会了。 这些人在贫穷中爆发的力量是很强,能助长他们的贪婪和血性,但是人的成长是需要多方面的因素,自己没有时间和他们干耗,光是文子小丫头她们的都够自己累的,慢慢的引导一个人哪有这么的简单。 至于那几个草根强盗的未来,听天由命吧。 其实文志的兴奋,只是在幻想着自己用几锭银子就可以玩弄几个人的人生。 很有满足感。 反正又不损失什么,不是么?5 第二十四章 精神狂想 强盗天灾。 穷疯了的强盗们开始疯狂的袭击道路上的一切,没有那些货物,他们恐怕连这个冬天都撑不下去,养这么多手下小蟊贼容易吗,寨主们的日子过的也很苦命的,有些人已经不得不在手下开始裁员了……他们已经没有了顾虑。这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南北的商道在中间的某一段瘫痪了,最为严重的是,有一车要送给皇宫的贡品也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就是文志经过的那一段。 文志只是隐约的意识到了一点,前段他在打劫时候的后期行动已经有所准备,可没想到这事情居然闹的如此严重。 看样子,自己的下次打劫之旅会被长时间的推迟,他很失望。 他从了解的信息中就得到了这个,而在一个社会中,绿林总是处在附庸的位置,就好像是人身上的寄生虫,少了点大家不会感觉到什么,反而会有点的舒服,没人会在意。 但万一爆发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情况就会变的危险,它所寄生的人就不得不去看医生,就和强盗们膨胀一样,国家对他们大力的清理,动用军队…… 再过段时间就是士兵们的欢乐时间,在大体和平的年代,内地想立功都是很困难的,何况,还可以分到战利品,尽管大部分的财物都将军们给占去了,可士兵们也很聪明,战中也可以拣上一把,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以往都是这样子的。 文志却有预感到他们会在这次扫荡过程中失望,也许不是预感,是明明白白的事实,毕竟大部分的财产都在他的手上呢。 真不知道那些将军们得不到战利品是什么样的表情,兴许会严刑拷打俘虏吧。 这些都和文志无关。 强盗也算是这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和妓女刺客们一样,扫荡是扫荡不干净的。 很少有人能发觉放下武器的小喽罗们和普通的农夫有什么不同,除却那些特别厉害满身杀气的家伙们,何况,就算是抓到了俘虏也不可能全部杀光,将军朝廷也是要讲仁义的。 军队未来的行动也只会找那些大的强盗窝,小地方他和文志一样的没兴趣。 军队一过,强盗又会冒出来。 文志可以预见此事会引发强盗势力的大洗牌,老一辈倒下去,无数的新人站起来。 很有趣的事情。 也很有利于他前段时间关注的那几个穷匪窝,他的良心怜悯心正义当然不会落到区区一个地方上,泽被还讲究四方呢。 文志不但给他们留下了维生的钱财,还悄悄的从其他饱受自己打劫的地方搬了不少的兵器放到了他们的茅草房中,估计这些东西在强盗们的眼中比银子还要贵重。 足够他们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扩展势力的了,作为几乎引发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文志很关注这一点。 他所挑选的人也都很有特别,都是些偏执狂嗜血什么的家伙,很能闹的,这样在这行业中能活的久一点,滋润一点。 自己未来的钱包啊。 …… 看样子文志似乎早有准备就埋下了这层伏笔。 可文志冤枉,真的冤枉,他当时只不过想让这个穷伙计们生活过的火一点,有点积蓄,恩,顺便为自己将来创造一点剩余价值。 可现在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闹下如此的大祸,文志有点的惭愧,但马上就被兴奋给掩盖了过去,几乎在瞬间就满面红光。 洗牌是什么,不光是武力的重洗,还带着财富的重新支配。 在那次的行动之后,文志就对自己的收获大致计算了下,虽然说数目上很让他欣喜,但还到有一点小小的失望,那些山斋们有的都积累相传了数百年了,怎么就这么一点的家当。 文志后来也算是想明白了,谁不打算给自己留上一条后路,留点钱财备战以后的天灾人祸,特别是天天在生死线上打滚的强盗们更是如此,情绪在这方面肯定更为激烈。 他们的消费平时没有什么,在山上也没有商铺什么的,肯定大部分都藏起来。 在山寨中文志发现的绝对只是九牛一毛,文志开始为当时自己收获的浅薄而懊悔。 绿林道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也不是独立的世界。 不但平时都发生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争斗,或者和镖师们撕杀,平民百姓们的反抗,还得不时和官府的围剿相斗争。 不但是很有前途的职业,还是最没有安全的职业。 几乎每隔上一段时间都会发生一家山寨被灭的事情,很普通,生命没有保障,基业没有柱石。 在这种情况大,这些山寨们总是把大部分的财富都隐秘的埋藏起来,以备以后基业受打击之后东山再起……很明显的事情。 绝对很明显,文志骂自己是猪,到底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区区强盗们的九牛一毛就让自己昏了头,一点的出息都没有。 只能等下次机会了,到底前段时间自己出风头大了一点,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他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光明。 下次打猎时间不会太远…… 无他……经过了自己扫荡还有接下来官兵们的围剿,这些强盗们怎么也都会元气大伤,然后,就不得不去挖存下的宝藏来恢复元气。 自己资助的那些小虾米也是一样,绿林道是个讲究资历的地方,没有底蕴的草根强盗们肯定没底气,没底气就会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疯狂……不但是打劫经过的车队们疯狂,在扩张的过程中还会疯狂的拷问那些同行们埋下来的家产,才能发展壮大,然后再去攻打更有钱的同行。 发展到了一定程度,那就又会自己收获的时间,估计那时候他们早就放下了这次自己行动带来的恐惧,改囤积硬通货了。 很光明的未来。 然后自己在挑动一下,等着下一次。 就好像是韭菜,长一茬,割一茬。 直到他们的藏宝被挖空为止,估计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发现,当个良民的待遇要好的多……不用担惊受怕,不会倾家荡产。 真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功德无量了,居然引导一个行业集体从良。 这么大的贡献,就算是成仙当佛变天使都没有问题…… 伟大啊! 还有整一个行业数百年,上千年积累的财富……口水中。 就不知道这是真正的一个妄想还是有所期,文志瘪了瘪嘴巴,其中有非常重要的一个条件,那就是自己无敌才行……还得不被人发现……他决定在最近对自己的身体研究一下。5 第二十五章 疯狂冲撞 强盗横行的后果,就是各地的镖局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作为全过最大的城市,京师里面的镖局们当然也赶上了这次大潮,规模扩大了不少,开了不少的分局,把几个总镖头乐的嘴巴的合不上了。 即便是这样,还是赶不上需要,随着商路的断绝,每一批冒险运过去的货物都能得到几倍的利润,这种差价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车行,还想在这方面分上一杯羹,尽管他们不是专业的。 可在这个武林没落的年代,开镖局并不是一件挑战性很强的职业,只要身强力壮能抗拒小蟊贼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多花点前去到各大强盗那去买路,路上花费的再多,怎么也可以在利润差价上把损失找回来。 于是,这些车行也就除了车夫之外另招,反正这年头人都好养活,贫富分化又严重,城市里吃不饱饭的贫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给碗饭就能招过来,尽管他们瘦弱的风几乎都能吹走,打架根本就不行,几个也不是那些镖局正规的镖师的对手,这还是有一句话,叫做蚁多咬死象……这些车行也算是消息灵通之辈,强盗们最近营养不良的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两边都是饿的半死的人,不对,这些车行的把头早就打算好了,强盗们吃不饱,车行新招的这些人可是发馒头的,饱汉打饿死鬼,怎么看胜算都是不小,为了发家至富,还是拼搏一把吧。 特别是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车行把头做成了几次生意之后,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在这种情况下,车行纷纷的转业,变成了半吊子的镖局。 这事情原本和文志无关,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算是上层社会了,尽管是个挂名的。 可现在还是有一点的恼怒,一连找了好几家车行,车队居然都南下找生意去了,留守的居然连一辆马车都没有,这不是欺负人么? 文志恨恨,差点就下决心一个人去背那些书,也不行,他一向都是男女平等的倡导着,还是劳动光荣的支持者,如此光荣的事情怎么可以自己独享。 怎么也得把那两个丫头给拉下水,每人背上一个大大包袱,装乌龟…… 郁闷,如果不是在刚才听懂杨岚口中的含义,这里面的书籍都有自己的一份,他怎么也不会如此的费心思。 而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找了。 不知不觉已经转了大半个京城。 他的腿脚很快,不耐烦慢慢的找,而且这年头没有宽广路面之说,个个都狭窄的不得了,也没有城管交警什么的来疏通交通,道路堵塞之极,寻找的速度让他有点的发晕,要是这样的速度下去的话,今天恐怕是没有指望了,干脆一横心,直接在角落里面换了身衣服,从一个小铺面上顺了个斗笠扣在脑袋上,如此便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下面的时间就在大街小巷就开始掩面狂奔,他打算练习古代马拉松……很爽的感觉,横冲直撞。 刚才的那通狂想让文志的心中充满了兴奋,发泄出来也更为有力,虽然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点的出格,似乎是身体那不受自己控制的部分隐隐约约在挑动着自己的大脑,可他却是不怎么的在意,自己的身体他还是知道一点,就如同治水一般,堵不如疏,发泄一点会对自己的身体很有好处的,犹豫了半晌,算了,就当了最后疯狂一把。 无论是对自己压抑的心情还是躁动的身体都有好处。 一路上撞到摊贩行人无数,现在大部分人都是生活图了个温饱,身材都是十分的瘦弱,胖子不多,吨位十分的小,许多人居然被他给撞出了好几米远。 人仰马翻,大家惊叫一片。 文志其实感觉到自己的心肠是很软的,他掩面冲撞中还是抽时间看了看自己前面的目标,衣衫褴褛混生活的苦哈哈们他是赶紧的避开,专门找那些衣着光鲜面脸横肉的家伙撞去。 这些剥削者,文职感觉自己是代表月亮在惩罚他们。 就算是撞错了也不打紧,谁让那些家伙嘴上擦了猪油,拿全部的家当买身新衣服来装富的,但文志绝对没有赔偿的心思,撞了活该,人心不古啊。 现在虚伪的人特多……难道说都是被自己给影响的? 有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承担一定的后果,何况是现在是在京师,天子的脚底下。 文志肆无忌惮的行动很快就被别人被报了案,大批的衙役拿着烧火棍从衙门中出了发,这还不算完,京师的驻军,那平常几年都不见出动一次的家伙们也吹起了号角。 本来没有这么大的动静的,尽管文志刚才是专门挑着有钱人撞的。 可谁知道,刚才在市集上提着鸟笼子溜达的纨绔中,就有一个是府尹大人的内弟,还有一个人是驻军将军的二儿子。 那只鸟被踩成了肉饼,而将军的二儿子的脑袋却被撞到了盛满鸡蛋的小车中…… 文志这下子可是闯了大祸了。 可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可怕,他有预感,最近的京师是越混乱对他越有利,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很多的时候文志都不是根据脑子中的计划来行事的,反而常常根据那不知名的直觉来做事情……那股内心中的冲动和欲望,他觉得,这是一种本能,能带上他走近自己目标的本能。 再说了,别看那些衙役和士兵们气势汹汹,其实根本就威胁不到他。 现阶段,还没有比较高效的调度,这么多人一拥而出,又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配合和演习,就这么乱糟糟的混合在一起,不出乱子才怪。 文志跑动的速度很快,其实他一直有飑车的欲望,可以前没有这个机会。 听闻耳边风声呼呼,脚下带起了大片大片的灰尘,怎么看都是有法拉第的速度,恩,比那种牌子还要好使,最起码拐弯的时候是控制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出车祸。5 第二十六章 股份表决 后面追来的人,不过是些脚蹬三轮车罢了,就算是出动了骑兵,也就是出租小面包。 速度上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怎么看都不是文志的对手,只能在他背后远远的瞧着他那渐渐消失的影子出尾气。 在京师的小巷里面七绕八绕的,很快就把后面的尾巴们全部都给甩的不见踪影。 然后文志就把身上的伪装还有斗笠都扔在一个死角中,手扶着墙大喘气,不再管后面是混乱成什么样子了。 兴许,今天是许多人的不眠夜,睡不好活该。 慢慢的在心中盘算着,闹了如此大的动静,应该能传到宫中的那些高手们的耳朵里吧,这事情要是真的在自己这一类练过功夫来的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文志本身不会轻功,在刚才不只过是全凭借脚力而已,估计在那些人的眼中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轻功而已。 不是严重的事情,派出来调查的人也不会太多,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个人。 应该够自己试探一下吧。 文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有抵挡住了解他们真实实力的诱惑,决定赌这一把,如果不样子的话,他已经要是根据自己那个进士身份进皇宫的话,很没有安全感的。 心中忐忑,宫中的家伙们就不知道被阉了没有,要是真的是那些太监……天,比自己要变态多了,不会练的是葵花那玩意吧……文志在这方面是很谦虚的,砍不过他们咋办。 看样子最近的几天要把那些暗器毒药们再准备一下,那个小弩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卑鄙,才能让自己的生存机会大上那么一点点。 很可怜的说。 我也不甘愿这样啊,哪个男儿不期望热血沸腾的正面决斗。 谁让偶的胆子小呢。 …… 好运还是存在的。 利益虽然大,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自己的生命最为重要。 在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文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车行,就几辆车的模样,也很破败,看样子经营的不太好。 文志很兴奋。 他现在又恢复了原先那个书生的模样,文质彬彬,就像是刚才的那场混乱和他一点的关系都没有……都装习惯了,老头子十几年来都教育他这个样子,文志本人也颇以为然,就如同那天天笑嘻嘻的哈哈儿一样,有个善良可亲的面孔很容易让别人放松戒心的。 事情容易办,也方便发现别人的弱点,和自己的对手们碰上的时候使用这一招,暴打他们的成功率会很高。 站在外头笑眯眯的看这这个小小的车行,心中很快就有所悟。 生意不好啊。 不会做生意,现在它的同行们都是累了个半死,差别咋这么大呢。 可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客人们光顾,现在就有一个客人拿着大大的包裹站在里头,还是一脸的愤怒,看样子特别像是来找算帐的。 把头的控制力估计也不好,看他一个人在店内焦急的看看这个伙计那个伙计的,都快打供作揖了,可是愣是没有一个伙计起身,个个都靠在墙角捉虱子…… 天,这是雇工还是大爷。 文志走进了好几步,却听到里面的那个客人愤怒道:“这单子生意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都半个时辰了,你干脆一点好不好,说不接我好找另一家去!” “别,别,”把头一脸的讨好,“您看吧,现在京城里面都忙的很,就我这人多又便宜,得,您再稍等一下,我再和手下们商量一下……” 一个伙计从身上摸出了一只小虱子,放在嘴中轻轻的咬了一下,和身边的几个一起哄笑道:“把头,你就别劝了,当初这车行可是弟兄们一起凑钱开起来的,你看我们六个人,一人一成,可是出了不小的本钱了,你才不过是出了四成而已,让你当这个把头是看得起你……” 那把头一脸的铁青,结巴道:“这事我们晚上再家里面说行不行……” 那客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在里面东张西望的。 刚才说话那个伙计又开了口,十分得意的笑道:“光明正大的事情,白天说又怎么样,不会你自己心虚了吧,得,今儿咱们就在外人面前表决一把,我们可是占六成,”对旁边几个油光满面的同伴们招呼一下,齐齐举起了手,“六成比你四成,表决完毕,今天的活你干!” 那把头脸色气的煞白,看样子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他又黑又瘦的模样,估计最近的活儿都是他干的,根本就不像是那几个伙计,几乎都在墙根养出膘来了。 文志在下面看得暗暗发笑,这京城大了,真的是什么鸟都有,居然还会有如此强势的伙计,可怜的把头。 那伙计又加了一把火:“咱们当初可是写了契约的,车行中什么事情都按本钱分配表决,你就算想反悔也没有用,弟兄几个到衙门里面去讲理去,包你坐上半年的牢房……记得啊,等一会你挣来了钱别望了给弟兄们分成,哈哈。”几个人一起狂笑了起来。 几句话差别把那个可怜的把头气个半死,嘴唇哆嗦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来,看样子那契约上写的和那伙计差不多,估计现在正在后悔呢。 谁让他那时候本钱不足,还想拉这几个穷伙计们一把,谁知道能落到了今天的报应。 有气没力的点点头,“好,今天我出车……”拉着旁边那个幸灾乐祸的客人就出了门,向他那个破车走去。 文志在刚才就闪到了门的另一边,让出了道路,这把头今天还有事情,就不找他了。 …… 那正在捉虱子的伙计,半眯着眼睛正在晒着太阳。 忽然觉得头上一痛,惨叫一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人拽到了手里,怒道:“你干什么呢,找死啊!”可恶,头发被抓的好痛,特别是那个人的力气好大,居然把自己给抓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用全部的头发来支撑自己的重量就已经很疼了,可这个家伙居然还在逐渐的松开手,抓住的头发是越来越少,只剩下一撮。5 第二十七章 小小任性 要是在平常,他会很高兴被放开。 但现在,自己身的重量还在那吊着呢,下坠的力量没少半点,只是全支撑在那一小撮上面了。 头皮几乎被拉出血来。 小人物当然也会有小人物生存的规则,在疼痛中这个可怜的伙计还尽量抬眼看这个突然冲到他们跟前的不速之客,心中隐隐的感到那人身体中的危险。 尽管这个人身材显得并不十分的壮实,脸上的五官也不甚凶恶,甚至还透露出一点温和的表情,但这个伙计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能单手承受住一个人重量的人是少之又少,最起码这个以前曾经混过武馆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以前他就是凭借在武馆中练出来的三脚猫功夫欺负别人,压榨把头,但现在才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因为从他这个方向可惜清晰的看到抓着自己头发那个人的胳膊,没有一点吃力紧张的预兆,就说明单手拎起一个人还远远不是他的极限。 心中大恐,赶紧凄厉的让那几个紧张靠近过来想搭把手的弟兄们退到一边去,他明白的知道一件事情,就算他们一起上也不会有任何击倒这个人的机会,反而会让这个人折磨自己更来劲一点。 后果实在太可怕了,他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 赶紧求饶道:“这位大爷,您要做些什么呢,直接和小的说行不行,包准让您满意……”好像不是怎么喜欢他的碎嘴,支撑他重量的头发有少了一部分。 这个伙计生生的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到头顶上自己的脑浆几乎也被牵引而出。 抓着他头发的人不用说就是文志,他本来还没有这么的无聊。 不过是忽然在这个地方见到一个强词夺理的人有点亲切而已,能给自己找上理由,还能得出糊弄别人的理由,同类啊,这才想和他打一个亲密的招呼。 或许还有一个心思,文子小丫头已经称量过她的体重,现在心血来潮的打算看看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一旦得到答案心中有点的古怪,看样子这些人日子过的挺苦的,眼前这个家伙就像是享福人的代表,好吃懒做,体形是胖上一点点,可和以后的那些人还是不能比。 咧了咧嘴巴,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凶狠一点,可他的五官实在不适合做这种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可笑,还不如原来那面无表情来的可怕,虽然前面的这个精明的小子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笑出来。 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口,“……雇……车!” 晕,就这么一个理由,本来认为来人要狮子大开口的那个伙计差点要昏过去,至于么,您老人家刚才一说要雇车,我们这些给人打工的还不是干巴巴的跑上前去服务。 自己这一顿挨的好没理由。 他的这种心理根本就不能瞒过文志,采用这个方式也是很无奈,刚才看他们把那个把头欺压的厉害,料想他们懒的要命,根本就不想帮自己忙,这才蛮横一点点。 却不知道,这些人的脾气还是分类对人的……在文志的面前,估计什么火都得忍着。 不光是刚才那次动手让这几个伙计给吓坏了,还有就是来人的打扮,一看就像是某个大的家族上京赶考的公子哥,现在成绩出来了是要回想去炫耀……怎么知道他中了的?这还不简单,要是落榜的人哪还有这么大的脾气,都躲到了哪个角落里面甜伤口准备下一次大考了。 像这样的人脾气是大,随心所欲,再加上他考中了以后心情好,大方一点,可伺候好了之后给的赏钱也是十分惊人的。 不像刚才他们推给把头那个小商贩,一看就是吝啬到极点的家伙,跟他磨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油水。 顿时,几个伙计一听要来雇车,便兴奋起来,赶紧收拾一下去整理马车了,同时还用鼓励的目光瞧瞧被人拎到半空中摇摆的老大,您老人家就多忍上一会吧,让客人开心了,咱们大伙以后也能开心啊。 这事情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很多客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嗜好,打人只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一样……尽管这个客人看起来力气和以前的那些有点不一样,大了不少,可反正是挨揍,也没什么区别,这地方是京师,绝对不会光天化日之大打死人的,伤重点还不是拨下大笔的赏钱来治病。 尽管旁边的那几个小伙计考虑了半天,还是得到了一个结论,就是加起来也打不过被人拎起来的老大。 那就不去救他了,人是贵有自知之明的,再说了,这个老大以前没少贪他们的钱,他们现在反而祈祷这个客人把他给揍的重上一点,那这次任务他们就可以多分上一点的外快了,或者,还能和郎中暗中联络一下,贪上他的一点药费。 几个人计划的很好,小人物也有赚钱的心思,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一条道路。而那个被客人在空中一甩一甩的伙计也是如此,他不敢反抗,是怕招来更严重的折磨,还想多得点赔偿。 按理说打算的都是非常棒,可偏偏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要是这个客人比那个小商人还要吝啬怎么办。 也怪不得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气质,这个客人明显就是大家族中的人物,而现在帝国内的大家族们最不缺少的就是钱,最想维护的就是自己的声誉。 他们不得不给。 但文志很明确就不在这些人当中,尽管他现在财富上已经能和一些二流大家族们相比肩,可是,声誉,这个东西他以前好象从来没有过,自然也有谈不上维护了……看着这几个眼睛中闪现着银锭的光泽,文志的心中暗暗的好笑。 他喜欢看人情绪剧烈变化时候的表情……特别是从大喜的心情中一下子落到深渊时候的痛苦与惊诧,这能提供给他无限的满足感。 今天也是一样,他打算多给他们一点点的希望。5 第二十八章 淡看风云 大喜到大悲有的时候是一样十分烦琐的工程。 文志却不喜欢麻烦,直接会选择最简单的那一种。 就像是原来社会中最普遍的一种,当一个人被恋人给甩了之后,做些什么好呢。 大吵大闹那是放不下的小民,报复杀人的是恶棍,若无其事的是玩弄者。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当面祝她以后生活幸福,听啊,多么浪漫的回答,当然,表情要沉痛,语气要真实……就是要告诉那个恋人:我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当然,这话在有外人时候说更有功效。 这种心灵的语言是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受不了的,而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矛盾体,心中都不会缺少良知,或多或少而已。而要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你以前的眼光太逊了! 就这样,她们听了会愧疚,会心里不舒服……或者在以后的噩梦中都会想起你。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一方面塑造正义优雅的形象,便于以后东山再起,再得所爱,还会小小的报复他(她)一下。 让他(她)在选择另一个人的兴奋中稍微的失落一下。 很邪恶的想法,文志感觉到自己已经堕落到了心灵的最地层,但是又能有什么关系呢,这世界没人能审判他,谁也不能,就算是他自己也审判不了自己的心。 …… 简单的给他几个车夫交代了一下光明的前景之后,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下那些书籍的具体价值,却没有给他们说到底搬运的是什么,却是这几句话便让那几人车夫心痒难搔,一般来说,在现在的车行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越是贵重的东西给车夫的外快就越多,这样能让他们拉的更放心有点。 见到了银子的光泽,几个人便不要命的拉着车辆飞奔目标而去,连那几头快要老死的毛驴也留在了原地,还是人工跑的快一点。 就连刚才从文志手里面放下的那个伙计头头也不落他们几步,跑的飞快,好象一点的伤都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也把伤痛当成了动力。 文志很欣赏的就是这样的人,知道自己是在追求什么,便会为了这个目标而放弃牺牲一切。 也许他们不是最忠心的同伴,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随时可以叛变的人。 但是,如果有机遇的话,他们将会是最好的下属……如果你给的薪水还有描绘的光明前景总和比你的敌人收买行动给的高的话。 无论是哪个世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绝大部分都是如此。 文志没办法去改造这一切,只能尽量在以后的时间里从规则中对他们加以利用,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标,用什么人还不是一样的。 其实他也知道另一些特例,却是最反感的那一群人。 信仰者……最难控制的信仰者,那种为了一个目标便能狗牺牲一切的家伙们。 在精神的世界中,有种说法,一加一是远远小于二的,甚至也是远小于一,这绝对不是玩笑。 不是实际上的树目,是指一个人所真正追求的目标,无论是亲情,爱情,财富,权力,虚荣,美貌,宗教,正义,知识,科学……等等,很多种。 每个人总会有几个或十几种,也可能更多一生所要追求的,当你选择的东西越多,你的心灵的破绽就会越大,越会有空子被别人钻,在生活的道路上前进的脚步就会被牵扯的越慢。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追求更多的东西只能让你力量分散,成就也越小。 可世界上总是凡人很多,或者说全是凡人。 他们需要的东西很多,需要正常而幸福的生活,这还有一个名称就是平庸的生活。 不是每有选择少的,选择单一个的人也不是没有,为了单一个目标而奋斗终生,这样的人在人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异类,只能在人生的道路上孤独前行。 没成功的时候,他们被称为偏执狂,疯子,白痴……而真正成功的时候,他们会被称为圣人。 不是他们在选择的少数道路上走到了尽头,其实每一条路上都是无限的,圣人的称号只是说明他比其他人要走了快一步,仅仅快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很恐怖的说法。 文志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人,因为这个世界比以后的那个世界太简单了,简单到平淡……使得人追求的东西会很少,选择面也会很狭窄,有很大的几率会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到某个事情上。 当他们精研至深的时候,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那就是一个传说的开始,所以以后才会流传什么诗仙茶圣……他们就是追求这个的。 这并不是说发达后的世界不会出现这些人,相对来说几率小上一点。 多才多艺不是不会实现,那是将自己的心给隔离成几块,每一部分去追求一样,兴许能获得巨大的声望,恩,这也是他分心追求的一部分,但分心几样绝对不如他单一狂热在某件事情来的深远。 也许是声望,对人类的贡献,说的光明,但也是分心追求的一种。 这些人也就罢了,毕竟和文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一想想某个人要是把精力全部选择到了武道上……文志就是一身的冷汗,尽管他现在的比较高,但那也是一时而已,保不准哪天忽然冒出来一个高手。 看样子自己还是放弃出风头的事情比较识时务,自己的小命是特别珍贵的。 文志也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或者说这是另一种旁观者清,自己根本就不会发现。 也许是因为这个理由,文志一直在追寻,追寻这个世界中和自己相似的人,想让他们给自己一句评价……他已经有点的迷失了。 很久很久以来,无论是在原先,还是在这里,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漠然旁观的姿态,淡看风云变化,人物生死。 甚至还给塑造了一个性格,适合让自己生存及感悟的性格,然后根据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来判断适合这个人物的行动。5 第二十九章 混乱京师 这也就注定了这个被塑造性格的不稳定性,时时被旁观的隐约的意识冒出来的念头引起波动。 不过,文志并不会绝对自己多么的可怕,反而一直饶有兴趣的期待着,期待着自己做出更混乱的事情来,不是说他是多么有恶趣味,而是仿佛吸鸦片一般,每一次的惹祸,总能带来熏熏然的满足感,几乎上了瘾头。 当然,这种混乱只是在保证自己性命的前提下。 若是没了命,那就没有旁观者的乐趣了。 所以尽管已经知道这个现在已经是禁武的世界,几乎是稍微强大的武者们都被自己的那个狂妄的祖先一扫而空,但文志的安全感还是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尽量的绕开有宗教的地方。 世界上第一个武者是如何产生的,没有人知道,在原先那个世界只能在幻想中出现,而目前这个世界中几乎所有的典籍却已经全部的遗失,根本就无从查究。 远古就能诞生武功,那这几百年来也应该有一些人们有了成就,只要他们专心在这个方面钻研。 而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什么的,都是把精神奉献给神灵,在清心寡欲中默想。 从几率上说,他们是最能产生强者的那一群人。 文志觉得他们有点的讨厌,事实上他对任何有能力有可能威胁的人感觉都不好,这无可厚非,总不能指望文志喜欢他们吧。 所以能避开就是避开,知道这个世界上强者的消息是越少越好,要不然自己就别想睡好觉了。 …… 京城中的情况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毕竟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不像是文志这个变态,京城很大,路很长,刚才的那场马拉松已经几乎耗进了追捕他的士兵和衙役们的体力,估计现在都趴在地上吐舌头呢,能站起来就算他们厉害,估计里面会有不少人因为血糖低而晕厥。 文志很轻松的就从仅有的几个搜查的衙役身边绕了过去。 他根本就用不到伪装,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年轻有礼的书生,还是春风得意那一种。在这个重文的年代,他这造型就相当有于生生在脸上挂了一个牌子:不要惹我,我很有前途! 先前京城的那场混乱很古怪,京城的几大治安头头聚在一起研究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头绪,办案子就要找动机的,你看这事情吧,没有抢劫什么东西,那些店家或者是撞飞的贵人们,除了被混乱中踩坏的财物之外,居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说是为了名吧,那人一路上都是伪装起来的,现在问十个人,就有十个模样,他也没打出名号,京师几十上百万的人口啊,鬼才知道到底是谁惹的祸。 那就没有几个可能了,纯粹是一个神经病在发疯,无聊中的发泄,反正有点的不正常。 治安的几大头头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肇事者的面孔——斜着眼,眼珠全是白色的,或者是口中一直挂着涎水的傻瓜样——反正白痴都几乎是一个模样,好认的很。 这种判断早早就发到了下面跑腿的衙役和士兵的手中,造型肯定和文志是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不怪他现在能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了。 至于为什么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能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治安头头们自然有一个理由,反正那人不正常,当然干出来的事情也不正常啦……这是对外面的借口,可作为皇族控制京城安全的棋子,他们还是知道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 皇宫的偏僻出有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里面经常有两个干枯的老头子在扫地,一扫就是几十年,这些头头,包括他们的前任,去那里请安的事情都能看到他们在扫地。 而实际上,那地一直是一点的灰尘都没有,不知道他们在扫些什么。 这一次京城的府尹去回禀信息的时候,还是吓的混身发抖。 皇室的神秘地方多了,在京城的官场上还是流传着一些事情,传的范围并不大,很多的事情都是到临死前才说几句给自己疼爱的人,他们不敢说,所以这些年来流传下来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 至于那些碎嘴乱说的,往往是第二天就发现死在了床上。 这些议论中包括皇帝的长相……传承方式……皇帝的身手……都是天大的秘密。 当然,这种可怕的感觉是是以前了。 后来大臣们也就看了出来,有的时候皇族和皇帝不是一回事情。 有不少顶撞皇帝的人,或者那些直接想从皇帝的手中分权力的家伙,第一次就是心中害怕的厉害,回家之后就是闭门等死。 可是,第二天还是发现自己活蹦乱跳的。 啊,原来皇帝并不是这个的可怕,渐渐的大臣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的,比如说骂皇帝的祖先,刺杀皇帝……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一群神秘人来把犯人给砍成肉酱。 大臣们都不是不会吸引教训的人,很快就分清楚了形式,在某的时候他们无比的谦恭,而有的时候却是狂妄的可怕。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大臣们也就习惯了这一切。 但有的事情却是会变化的。 就如同现在的宣正皇帝,还记得他在登基的时候,就大肆扩充宫廷侍卫,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光那些神秘人都可以让成建制闯进皇宫的刺客们迅速伏诛。 既然这样,那就根本就没有再招侍卫的必要。 在第一时间,大臣们几乎是认为这是宣正皇帝的癖好,喜欢那些身穿金色盔甲的家伙,来显摆一下,可以理解。 但后来发生的两起刺杀案却让所有的明眼人大跌眼睛,特别是后来宁王那一案,说是宁王谋反,可偏偏是宁王薨了后才有下属前来刺杀,或者说是报仇更为恰当。 当年的那事情,这些年老大臣都不是糊涂蛋,尽管不太明白个中内情,可是,如果真的是谋反的话,怎么会一点的军队没有拉拢?5 第三十章 皇室秘辛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被灭了满门,而且出去追捕的仅仅是一些皇宫的亲近侍卫……如果在历史记载中的谋逆,则都是宫中的神秘人出的手。 这一点的差别都是够人怀疑的了。 何况,当年的宁王大家都也见过,个性十分的稳重,他要是真的谋反,不会连个后路都留不下。 大家都清楚,可是谁也不会说而已,毕竟要想在这个官员体系中好好的生存下去,装糊涂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那刺杀案中,据查前是宁王身近的侍卫,这些人早些时候就被宁王派到远方去给怀孕的王妃求药了,当初,王妃的身体很不好,几次都几乎小产。 药找来了,人却没了。 那役中,除却管家几个人逃出去之外,所有的人都血撒皇宫,宣正皇帝新招的那些侍卫们也全军覆没……而从始至终,皇宫中的那群神秘人都没有出现。 不光光这是唯一的疑点,史料记载中,几乎所有的皇帝都是武勇过人,而这一次……宣正是眼前着侍卫们留尽了最后一滴血,也没有动手。 于是,有很多的实权大臣们或者帝国中大的家族,这些人的消息灵通之极,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具体情况,然后他们就得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皇帝,失宠了。 嗅觉灵敏如他们,预感到一场巨变很快就要降临在帝国的头上,纷纷暗中积攒实力,或者是在朝堂上积极的分配应有的权力。 和预料的一样,皇宫内部的那群神秘人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头上,而边防驻军的控制权也在那些神秘人的手中,此时候态度更是暧昧……一直都是皇帝一个人率领着登基以来提拔的新贵在和他们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知道,皇帝和权力极大的皇室之间已经出现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在帝国的制度中,几百年的那个先辈就制定了非常古怪的祖制,不可违反……皇室的权力大的惊人,当然,这个皇室,也就是那群神秘人并不是指后来每一朝皇帝们的直系血脉,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来历。 就是那个宁王,不过是先皇的平凡一子,还没有进去皇室的资格。 或者皇帝才能稍微的翻阅一下他们的资料,这些人都是先祖立朝时候留下二子,一子继承皇位,另一子则简称皇室,两个人分封权力,外地驻军和监察护卫权属于皇室,而皇帝当然还是皇帝,政权之外还能控制禁军。 两种军队泾渭分明,禁军只是驻防在直隶行省,也就是京师的所在地,而外地的驻军则无论如何不得进入直隶,对外征战由他们执行。 之后的几百年两者并不交集,但为了共同的目标联合处理起事情来还是很有效率的,像这般的发生矛盾还是第一次,许多人第一次得到消息就昏了头,但没有人敢到他们的前面去问个究竟,毕竟这属于禁忌。 这种先祖留下来的权力分配方式看起来有点的不合适,好像皇室的权力更大了点,有颠覆皇权的可能。 但这种可能非常的小,皇帝和皇室同处在禁军的包围之内,说是皇室神秘人武力厉害,但远不及以前皇帝专门打造的武功,联合起来或许能打了个平手,正好互相牵制着。 不知道那个创立皇朝的先祖在皇室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反正他们练的武功总会被皇帝那莲花一系克制,而且人丁十分的稀少,就算传承几百年后的现在,也不过是百来人而已。 这就是皇朝中的核武器。 权力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面是很危险的,某种平衡才能维持的更持久。 可那祖先怎么能知道这一代出了如此大的弊病呢,现在的这个宣正皇帝连一个普通壮汉都不能打的过……或者也知道,要不然文志也不会得到那个东西了。 可惜文志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他那天碰见的几个站在宣正皇帝身边变态太监不过是先皇留下来的最后保护力量,个个已经挥发了最大生命力,活不了几年了……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在那里天天胆战心惊的装乌龟,早就到皇宫中抢人了。 …… 前十几年朝廷中的胜利者出现了,就是那个张丞相张大人,大家更是似无忌惮起来。 本来宣正皇帝不会这么惨的,政权和禁军权都在他手中呢,这只是几百年的分法。 经过的几百年的发展,多少代皇后势力形成的后戚,或是为了贪图一些大家族的漂亮首饰,都对皇帝们吹一吹枕头风,然后禁军就这么样分化了,也不知道其中夹杂了多少势力,这样的军队让它驻防还是挺合能力,但是让他去应对某个国中势力的话,恐怕在第一时间就会乱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禁军不能动,皇室的人又都是冷眼旁观,政权上皇帝也得按着祖制来,刑不上大夫……他一张嘴又怎么都斗的过下面的百多张嘴。 几乎是每一次都是被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 任是谁都会爱惜自己的面子,何况是贵如天子的他。 一气之下十几年荒废朝政,这才大权旁落,便宜了那张丞相。 最近一段时间是为了太子着想,宣正又不得不走到前台,掀起了又一轮混乱。 …… 这些事情当然和府尹大人无关,他管的是整个京城的治安,直接归皇室的那群变态的家伙管理,至于其他的事情,和他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他这官职本来是管的政事,但那先祖的一句话,“京师是国事的心脏”,就把他的职权划到了朝堂的里面,他就演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捕头六扇门了。 他今天要到皇宫里面去报道。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每一次到这个地方,他都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十分渺小的蚂蚁,在仰望着两头大象,扫地的大象。 他想自嘲的笑笑,可是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声的哈哈。 还记得第一次随着上一任府尹大人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干枯的快要死的老头子轻飘飘一掌便把一块青石给拍成了粉末。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对这些不是人的家伙只能恭敬再恭敬。5 第三十一章 威慑武力 报告不用纸。 府尹大人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就算是自己拿出了再多的案情,这些人也不会听上一句的,或者说,不会听进耳朵里面去。 他们要的,就是简单的一句话来描绘外面发生的情况,要求语句简练再简练,府尹大人想当年也是一榜进士,科举的时候也是洋洋洒洒万言书,却不得不在这个方面尽力的抛弃对嘴的毛病。 没办法,他当初可是出过不少的亏,多说一个字便会被这些人折磨一下子,久而久之几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京城疑有不明人物横行,速度与撞击力都惊人!” 府尹大人甩下这一句就赶紧说继续查就告退了,其他的地方已经用不到他了,这已经是交代了个清楚,再说下去已经只能说明自己手下人的无能,这么多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查了这么久,闹的人仰马翻的,居然还是“不明”二字。 这理由足够让他被人当沙包再练一次拳的,一想起这个后果他就是满身的冷汗,肌肉也抽搐起来。 出乎他的意料,自始至终,那两个老头居然根本就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仿佛他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似的。 府尹大人心中有点的愤懑,自己被人无视了,在外面的世界,谁不敢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即便是那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对自己也得客客气气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背后站的是什么势力,只有在这个地方,自己就是那再卑微也不过的爬虫,渺小的可以。 尽管这样,他还是提不起勇气来反抗,整个帝国之内恐怕也根本就没有人敢反抗。 谎言说上一百遍便成了真理,何况皇室的可怕根本就不是谎言,几百年的积威之下,几乎形成了所有人的思维定势: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一个胡须比较少老头慢慢的直起了身躯,浑身的骨节一阵的爆响,有的时候对他来说,佝偻与强壮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时候,长叹一声:“终于……” 那叹气还没有完全的出口,脑袋便被另一把扫帚狠狠的砸上了,还有那声暴喝:“老三,你又做白日梦了,发什么癫疯?” 仅仅的一下,便把他给打会了原形,身子又迅速的佝偻了下去,不但如此,原本府尹大人所看到的超然气质也消失不见,居然蹲在原地垂头丧气起来。 愤声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从年前在倭寇战场上传过来的模糊信息,最近出土的秘籍争夺战,绿林道的惨重损失,还有京城的这莫名其妙的时间,都说明已经又有高手现世了……根据先祖训令,我申请出动皇室特别行动卫进行此次调查行动,特别此事是和倭寇们有关,恩,需要红色讨伐令……呃……七叔,你又打我干什么……” 这次头上被砸的更重一点,居然身子一下就被拍飞了,挂在窗棱上。 而那个从始至终一直维持着不变姿势的干枯老头淡淡的看上他一眼,目光冷冽的可怕,“老三,现在特别卫是在你的手里,你不会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吧?” 几句话让那老三吓的赶紧摇头,他可不想为了这个理由吃家法,辩解道:“绝对不是,而且你有没有看到,从地图上把这个东西标注出来的话,仿佛是一条线在逐渐的向京师靠近,眼前更是发展到了我们的眼皮的底下,”说着逐渐咆哮起来,“帝国,还有境外的那些有发展潜力的地方我们最近几十年已经放松了监视,才会导致这事情的出现,此事完全是监察卫的失职所致,因此,我保留意见要向长老联席会议弹劾那些白吃饭不干事的家伙……而且那些地方的人不会不知道我们南宫皇室的信息,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他在向我们挑衅挑衅,我们必须要采取最严正的反击措施,让那些贼心不死的家伙们知道我们南宫皇室仍然是不可动摇的统治者……” 七叔渐渐的眯上了眼睛:“你的理由不是怎么的正确,在倭国的探子们已经重新开始搜索,可惜传过来的消息表明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你现在就是出去也不过是白白的费点力气,再说了,从那些案子中得到的消息可以详细的表明,此人不过是凑巧得到一点倭国失传的刀法而已,没有好的内功,没有轻功,根本就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在倭寇那一战中,他是占了被倭寇们的惊讶之利,好象是他们的大人物,而且倭寇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突然翻脸。还有绿林上那一场混乱,是占了夜间突袭的缘故,可能他也得到了一点忍者的真传吧,但我们不必要在这个地方忧心……” 突然哼了一声道:“可惜我们的对外驻军原本就注重在陆地上,戚小家伙那是才拉起来半海半陆的队伍,直属朝廷,我们碍于祖训还插不进手去,我有预感,戚小子肯定知道一点的信息,可惜我们就是问不出什么来,而那些普通的士兵都是远远的看上他一眼,百人说出一百个相貌起来,他们没记错的却是那人头上系的白布条,典型的浪人特色,其他的根本就想不起来,长老们已经下了命令,近期安排人手对在境的倭国商团们展开排查,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老三侄子张大了嘴,结巴着道:“就这样……” 七叔白了他一白,“还能怎么样,从各种手段上判断出,这次出现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如果我们没有撩错的话,他在京师挑衅一下应该飞快的逃离了此地,只要对我们的声望打击就够了,如果现在我们要去追他的话,两三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追到他本人,光凭借我们几百年积累下来的人脉的话,找到了也不可能拦住他,只能是给他练刀的材料罢了……难道要让我们出动十几个,上百人去追他不成,那样即便能顺利的把他击杀,围殴这个称号是逃不过的了……”5 第三十二章 联席决议 七叔阴森森的声音仍然在不断的回荡,“最重要的是,十几年的那场风波,让我们和皇帝原本密不可分的关系造成了一些裂痕,这重情况下我们的未来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了……因此,长老联席会议决定,只要他不知道我们的头上,就任由他去闹,闹的越大越好,当一个人拥有了常人不可匹敌的武力之后,他的野心肯定也会逐渐的膨胀,等他聚揽了一定量的牛鬼蛇神之后……哈哈,你认为现在的皇帝能对抗的了的么,等到了那个时候,帝国范围内就会出现大范围的动乱,”他恶狠狠的道,“这就是他用祖制强压我们的惩罚,真的不知道是谁先背叛了祖先……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我们再出面,横扫一切。几百年来我们已经几乎消失在普通人的眼睛里了,我们迫切需要一个事件来立威,这次是最好了时间,”对着窗户外灰白的天空张开了双臂,“我们要证明,要向祖先证明,只有我们这一系才是血统最高贵的,我们才是最适合掌握帝国所有政权的人选……再说了,我们是在混乱中拯救祖先的基业,并不是和皇帝那一系争夺权势,哈哈,这就不违背祖训了吧……” 破旧的小屋中的空气温度下降了不少,冷风吹过。 老三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长老联席会议的决定不可能为他一个人的判断,他感觉到现在的七叔还有其他坐着席位的长老们有点毛病,具体是什么毛病他还是说不出来,反正十分的古怪,不过自己想不通而已,这难道就是自己在家族中经常被欺负的原因? 但这样也好,自己想的不多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在自己这一辈中,还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要不然特别行动卫还落不到自己的手上。 尽管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反感,毕竟对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外面普通人的生命连蝼蚁也不如,他们的死活根本就挑不动他的心绪,只不过在丧气少了个出去散心的机会而已。 七叔从狂妄中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冷冷道:“尽管决议是这样,但我们也不能什么措施也不采取,免的他们认为我们好欺负,这样吧,你卫里面出上两个人去查探一下,”顿了一顿,“这样吧,如果真的到了那人,再结识的话,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老三侄子心中一喜,看样子还是七叔疼自己,转来转去这差使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赶紧道:“那我赶紧去准备,再挑上一个人……” 却又被迎头浇上了一盆凉水,“慢着,谁让你去了?” 老三侄子愣了愣:“既然要出去的话,不就是挑两个最厉害的么,没关系,我这就去举办一个比武大会,在我手底下坚持时间最长的人可以一同去……” 七叔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喝道:“别做梦了,你就老实在宫中呆着吧,如果无聊的话就去抓几个小太监来打着玩。据报那目标今天也不大,估计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老三侄子嘀咕了一句:“二十来岁,资质不错啊,几乎和家族中的人差不多,练了十几年能达到这种程度也不错了。” 七叔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怎么样,要不古估计出了他的资质,我们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到他的手上,要不派你去,你想想你今年都多大的年纪了,都快八十了,和年轻小伙子相处会有代沟的,等会你在家族中挑两个低辈的,恩,要一男一女,男的要英俊,女的要美丽……” 老三迷茫的睁的眼睛:“还讲究外表干吗,要是那人不喜欢的话,就把他给打到喜欢不就成了,保准他看了母猪都会承认眉清目秀,还准备一男一女干什么,难道他想通吃不成?” 七叔又敲了敲他的脑袋,“笨,你没看过族谱么,我们那最伟大的先祖是怎么退出江湖,不得不隐匿起来的,还不是顾及太多,被几个女人牵扯着,要不是有这个累赘,那帝国的版图就不仅仅是现在这样了,我们现在就派优秀的孙侄辈去让他偏离自己的心,走到我们安排好的道路上,至于一男一女,那更简单了,现在我们得到的消息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恩,从倭寇战场上得到的消息,应该是个男的,可也可能这是他在迷惑我们,有备无患才是最重要的。” 七叔又道:“就算是找不到,就让他们在江湖上闯荡一下子也行,最近的江湖人都在刨祖坟,在深山大川中到处的挖坑,实在是太不象话了,真是的,当年祖宗他老人家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找了遍,他手底下可有专门盗门的人,鼠宗的,几乎是一扫而空,根本就遗留不下多少。” 老三郁闷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说罢就闪身出门,拎上一个躲藏在一边等候召唤的小太监的脖子便消失了,远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 文志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庞大的势力给盯上了,实际上还是他一直盘算着要避免的那一群宫中的人。 幸好的是他们的判断有点的偏差,他还可以过上一段时间的逍遥日子。 文志接触京城的圈子实在时间太短了点,其中的内情杨岚可能知道一些,但为了他的安全还是对他尽量的保密,毕竟都是一些视人命如草介的家伙。 若是他知道皇帝和皇室高手们不是一条路上的,兴许很松懈下己紧绷的神经。 但保持一定的警戒还是必要的。 比如说现在,文志就掐着一个小贼的脖子乱晃着惩罚他。 实在太可恶了,把他一脚给踢死就算便宜他了。 居然把脏兮兮的爪子伸到了自己的荷包里,天哪,那可是玉沁临走时候给自己留下的,或者,更重要的是,那是装着大额银票的那一包……5 第三十三章 贼手递信 文志的手劲很大,比他以前预计的还要有力一点,特别是在他愤怒的时候。 可恶的那个先祖,为什么不连小偷也一起给囚禁起来。 他现在发火的严重程度,实在不能怪他,谁让他家伙把自己的爪子伸到了文志的身家性命当中,还想捞上一把,为了那一沓薄薄的烂纸,文志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甚至连暴露身份都不顾了,才搞到这一点点的家底,要知道现在的朝廷里面,草根阶层出身的官员是少之又少,当然,杨大清官那个变态不算,其实从根本上说他也借用了一下老婆的世家身份。 没有殷实的家底打点,还有那些家族几百年来积累的人脉的话,要想出头是难之又难。 文志也曾想过做几场大大的秀,学习一下杨岚他那不良的父亲,其实他在这方面非常有信心,毕竟在以前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感动中国”,糊弄这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古人们还不是小儿科。 文志从来不认为自己不是小人,在小范围内占一点点便宜还可以洋洋自得,可是如果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欺诈,吹捧自己的名声,或者演上几场的戏来让大家一起感动……这工作对他来说太难了点。 世人都是有良心的,哪怕文志现在只剩下一点点,这事还是做不来,会脸红的。 想来想去,就只有人脉和财富打点了。 人脉……他现在就一光棍,能找到几个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 就算有那么几个,不过是对自己欣赏而已,欣赏这两个字是可大可小,不过是感情上承认一点点而已,感情的深厚程度还是落后于亲情,爱情,甚至连师生情谊都赶不上,可以说是非常的薄弱。 对从后世的文志来说,感情这东西是最不保险的那一种,他并不想把自己的生命都押在别人对自己一点点的欣赏上,那就犹如是在悬崖边上跳舞,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毛太祖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 京城这个是非地上,太多动用自己能力牟利实在不冒险,那就只能用钱垫脚了。 很苦命的说,原本他是穷的只剩下人,而现在身处京师是动也不敢动,连人都没有了,穷的只剩下银子了。 没办法。 所以说,刚才那个小偷,要偷的不光光是些钱财,甚至包括自己的前途还有性命,现在简直可以说是他身上的逆鳞。 不怪乎文志是如此的勃然大怒。 愤怒的力量是无限的,文志已经感到到自己双手处的小宇宙正在膨胀中。 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个可怜小偷喉头软骨碎裂的声音,不住的晃动着身体,而文志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冰冷无比,敢动老子的钱,还真的是活腻味了。 他在等,一般来说能在京城混的开的小偷的背后都有几个同伴或者大的势力,文志心情不爽,光打一个人还不足以让他消气,这是打算连背后的人一起揍,当然,如果他们拿钱来赎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考虑的。 可是老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眼睛的余光什么也没有发现。 文志气哼哼的把手中拎的可怜家伙松开了一点,让他能够说话,看样子这个家伙也就是个独行偷,对自己的手艺比较自信……文志决定不把他捏死泄愤了。 任何天才都应当获得尊敬,即便他是小偷中的天才。 毕竟,能把爪子伸到自己藏的很好的荷包中的人也算不简单了,何况,自己是带着三个荷包,他居然一下子就挑中的最有价值的那一个。 小偷挣扎着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我没偷……” 文志大怒,捉贼捉脏,自己都是现场抓到了,何况根本没必要去报案,光天化日之下这小子居然反驳,当下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让你嘴硬!” 这地方的行人很少,目前还没有围观的,文志可以很从容的折磨一下别人,而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形象被损害。 可以想象出文志的耳光有多重,仅仅是这一下,那小偷的脸便肿的老高,但就那肿的一瞬间,文志忽然发觉了另人张口结舌的变化。 原本那小偷畏缩的眼神不见了,居然一下子现出难以想象的愤恨出来。 得,我没灭你家门吧,就就是“轻轻”的一巴掌么。 文志大惑,这年头人的心眼怎么都这么的小了。 但他的这种表情很快就小时不见了,速度之快,几乎让文志认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如果他是正常人的话。 可事实上,文志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与常人的差异,那就是对自己的每一个感觉都是深究到底。 这家伙有点的古怪,不是专门为了我而来的吧。 不是文志是多么的多疑,实在是刚才那一时的放纵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点,大到他的心中都没底。 那小偷开了口,“文……文大爷么?” 文志一惊,不但是冲着自己来的,连自己的底细都给打听了个清楚。 实际上文志并没有到处散名字的行为,现在能知道他姓氏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一时间十分的恐慌,他这找到了自己,那文子那边恐怕也没监视上了,他马上就冒出来一个念头,现在回去抱起文子溜之大吉,至于京城的一切,再也和他无关。 在这之前要做的,当然就是杀人灭口…… 如果说刚才的杀气不过是开玩笑吓人性质的话,那现在可是绝对是从战场上面历练出来的杀意,正宗的千人斩……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那小偷,姑且称他为小偷的人感觉到心中一沉,仿佛有无数的幽魂从那黑色的眼中冒了出来,撕咬着他的神志,终于明白了眼前人是认真的,不敢在玩耍脾气,看样子那女子给他的评价是对的,此等的人物,实在是不可轻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离他远远的。 连脸上的疼痛都不在意,要面子有什么用,再等一下自己的小命就要丢掉了。 “文公子且慢,小的……绝对不敢冒犯,刚不过是想给公子送上一封信而已……不想造成点误会,还请恕罪。”不管身子在半空中是如何的古怪,还是连连作揖。 文志似笑非笑:“啊?有给人钱包里面送信么,我这又不是邮筒。” 那小偷干笑了几声,“真的,不信公子打看看下就是,刚才不过是小的对二小姐说的话有点不信,这才小试一下……” 文志迷惑,自己最近认识的小姐很多啊,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二小姐,难道是她。 可这地方总还是会有行人出没,他也不想在这个兼职小头的家伙面前点银票,那简直是在诱惑人犯罪,他不想冒这个险。 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警戒,那小偷很识趣的就把文志带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然后背过身去,心中却在发笑,二小姐看中的人也不怎么样的么,虽然说是身手厉害一点点,可为人却不咋样,在陌生人面前居然表现的如此的贪财,简直和他新科进士的身份一点都不符合。 不过这样也好,不贪财的话,那以后怎么控制他呢。 文志很快就看完了银票中夹着那封信,心中十分的古怪,这个小偷说的居然是真的,看样子这次自己又是虚惊一场了。 这仅仅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的几个字,文志倒是觉得比那银票沓上任何一张都要值钱的多。 半眯上眼睛考虑了好大一会,才慢悠悠的问道:“你们的……那个二小姐真的是这么说的?” 早先还不是怎么敢相信,现在看来那装鬼的一脸伤疤的白衣女子背后的势力还真的不小啊,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大概是当年刺杀皇帝未遂的宁王家将们。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但是文志却不是怎么能抗拒得了其中的重大诱惑。 对了,文志回想起己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情,那时候他们应该找到了灵药了吧,脸上的伤估计也治好了,可惜没有机会看看她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不过,从她的声音还有外面露出的身材来看,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眼前的这个家伙从五官上看来还是挺英俊的,可这家伙一见自己就想来一个下马威,后来被捉住了还拽的不象样子,敌意深的很。 一般来说,能引起男同胞们自相残杀的理由,会是女人,越漂亮引起的麻烦就越大。 这家伙的敌意已经说明了,那二小姐不是一般的漂亮……文志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苦命,天地良心,自己当初可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真实面目,能留下印象的就是那一道道的刀疤渗人的可以。 即便是这样,麻烦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头上,很倒霉。 感觉到自己有点的亏了,等有机会好好的找上门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怎么也得把心理损失费给补回来。5 第三十四章 便宜雇工 很多人都曾说过,做好事能让人的身心舒畅。 文志也一度以为是这样,当然,。他的这种想法只是在自己做好事之前。 自从那次自己一冲动把好不容易买下来的房子——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官邸送给那姐弟俩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处于后悔之中。 心疼啊,以前那个世界他都处于三无人员的状态,没钱没女人没房子……穷的叮当响。 现在好不容易捞到了一个还拿去做好人了。 虽然说他当初是不得已才咬牙做了决定,但很快他就把那些理由选择性失忆了,唯一留下来的原因就是——我是个好人! 当好人也是不容易的。 特别是别人不想让你当好人的时候。 不如说现在……文志就拿着那人转送过来的地契,一脸的不好意思,尽管心里面早了乐开了花,如果那二小姐真的在此,肯定上前给她一个大大拥抱才表示谢意,顺便揩上一点点的油。 礼物文志笑纳了,但男子汉大丈夫,特别是现阶段代表先进生产力的新科进士文志又怎么能被区区一个礼物所能收买的了了呢。 本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谁让这个家伙居然是如此的过分,居然提出了要在那个宅子中建立联络点。 这不是把自己放在炉子上烤么。 文志不是粗鲁的人,反对的理由也是很正当,让那个来送信的家伙硬是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文志就告诉他,他是一个男人,现在有一个使女,最近还想买几个,而且出不了多长的时间可能成亲,也可能有别人家的贵妇半夜前来做客,青春年少的,总喜欢在家玩些秘戏不想让外人看到的……当然,如果你们真的需要的话,那就让你们二小姐过来和本公子亲自谈。 当说这些话的时候,文志的表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郑重无比。 那家伙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表情特别像吃了一只活苍蝇,对文志的印象更差了一层,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和邀请二小姐的词句在一起说,令人不能忍受。 文志很生气,这家伙居然连再见都忘记了说,这么没礼貌的人,下次不欢迎他了。 …… 漫长的一天过去,太阳打卡下班。 原先的鬼屋里面灯火通明。 本来就文志文公子主仆俩,可以过点期望中的生活,有什么地方,还能比一个鬼屋中男女双方靠的更近。 主仆俩都有这个心思,当然,不良公子是仰望期待,小小丫鬟羞涩不语。 可世界总是变化太快。 这个家里面不得不多了一个新成员,杨岚,被赶出了家门的可怜大小姐。 无论从哪方面的原因来说,文志都不可以把他拒之门外,只得把她给迎进家来。 更要命的是,这大小姐虽然看起来是勇敢无比,可是还是怕黑,就让文子和她一起住……怕黑是她说的,文志也不能去专门的考据她这句话的真伪。 文志倒是给她想了一个比较清晰的理由,那就是把文子给霸占住,不让自己犯错误,这种想法让文志苦笑,目前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挑明,他也根本就不打算挑明。 只能强笑着吞下这枚苦果,也宣告着自己梦想中幸福生活的破灭。 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前二十年加上十八年不都是这样过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文志这样对自己说道,实在不行就和未来的同僚们去京城有名的青楼里面联络感情,长长见识,反正这年代也没警察抓。 那些大龄的官员倒是怕家中黄脸破拿着擀面杖到青楼捉人,可这对文志说来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他还没成亲呢。 他现在唯一高兴的便是杨岚树立了一个伟大的志向,将要为天下的劳苦大众多谋求福利……文志对这个口号最是耳熟不过,简单的几句蹦蹦跳跳前进学大寨什么的都把她搞昏了头,虽然对具体情况还是有点的不信,但也能让她安下心来到书房中去仔细研究规划。 院子很大,为了添一点点的人气,文志还给园子里面添上几个园丁,看门打手之类,什么名号都可以,反正叫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雇人也很简单,他根本就没有跑到市场上去求别人转让奴婢,直接把那送上门的几个车夫留了下来,看他们还算机灵,最起码那个躲懒的方法比较超时代的,很合文志的胃口,应该以后能胜任自己身边的工作。 不胜任……那不可能,打也打到胜任,一手大棒,一手银子,这是千古不变的最佳真理。 可如果天资太差的话,那不可能,埋了之后谁知道我招了天资差的人进来了,本公子的眼光还是一等一的好。 其实过程很简单,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让文子一路上甜甜的打听他们的家庭情况,没人能抗拒一个娇怯怯若人怜爱的小姑娘的魅力,很快什么家底都掏了出来,连几岁还尿床这么丢人的消息都有。 家底很让文志满意,清白的家底。 也就是说全是一人吃全家不饿那种,就算是失踪了也没人问的混混。 让他们拉车进门后,关门,放狗……哦,不对,是关门,打狗。 先是对这几个小混混一蹲的胖揍,让他们明白天大地大本公子最大的道理,这就叫做下马威。 然后逼他们拿出当初在车行的契约,还有存款,这方面文志倒是乐观了,本以为这些家伙会过日子的,没想到他们分红多少便去酒馆青楼糟蹋个干净,除了身上的几块碎银子之外,竟然一点的存款都没有。 不良的生活习惯啊,本来是想发一笔小小财的文志很失望,自己的选择有一点误差啊,以后要白养着他们了。 反正一切钱财归公,控制住他们的经济命脉,离开本公子后就得活活的饿死。 再让他们昏迷时候按下的手印,卖身了,干完这一切之后文志感觉到有点的啼笑皆非,人家纨绔都是强抢民女,自己还不容易混出来点家底,地位也升高了不止一点,现在居然干起了强抢大老爷们的地步。 幸好有那夜和文子在一起的例子在那里,倒不会让文志怀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 大棒子揍的够多了,看着鼻青脸肿颓废欲死的几个可怜家伙,文志感觉到几分的歉疚,可谁让本公子需要呢,那就只能苦了你们了。 最后是拉拢时间,告诉他们自己最近就要在京任职……当然,这只是内部消息……你们这几个人是本公子挑选的第一批下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听话,还每月发丰厚的例银,有免费的住房……还有美女可看(这条件是文志暗示的,偶尔看看也可以,但要是看多了的话就准备挖眼睛吧)。 结果很顺利,文志已经把大部分他们的退路都给堵死了,能达到这样的目的也并不奇怪。 只要前面控制住就行了,至于他们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文志倒并没有考虑在内。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很多死忠的人,大部分都在背叛岁得到的利益和忠诚所得到的之间摇摆,这种利益不但但是指财富,还有忠诚的声望,正义等等。 这无形资产能代替的利益组成部分因人而已。 文志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为了背叛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他们背叛后能得到的,这是最省本钱的一种做法。 而还有一种怀柔一点的,就是让忠诚所能得到的远远大于他们不忠诚能得到的利益。 一硬一软,软硬兼施。 道理很简单,是一个成功统帅控制属下的不二法门。 文志目前采取的仅仅第一种,让他们在畏惧中工作就是了,不是他不知道这方法的弊端,可能会引起属下精神崩溃消极怠工什么的,他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对这几个人采取那样的措施,或者说这几个小混混还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大的本钱。 先考察一番看看,以后再做决定吧。 …… 半夜。 厢房中早就熄了等,两个女子正在静悄悄的睡着。 忽然,窗户上面被轻轻的敲击几下,动作十分的轻巧,生怕惊醒了意外的人。 原本熟睡的文子悄悄的掀起了身上的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中途还几次回过头来看看杨姐姐的动静,看她睡的很熟才放下心来大胆的走。 今天下午休息前,公子曾经偷偷的把她给叫到了一边,告诉她晚上的暗号。 一想到这里,她就更羞涩了,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 轻轻的掩上门,看到公子一身的黑衣打扮,正在对她勾着小指头呢,不禁有点的迷惑,这不是他出门的时候才穿的衣服么,以前他都不让自己跟着,难道今天…… 刚才是想错了,有点的失望。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的厢房,都以为自己是做的天衣无缝。 却不料另一张床的杨岚早就张开了眼睛,气哼哼的把被子扔在了地上,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冻死自己活该。5 第三十五章 地下藏宝 实际上在刚开始的时候,文志就有点的发觉杨岚是在装睡了,这点的夜色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哪有人睡着的时候眼皮下还乱转的。 他一直都装着没看见,神神秘秘的就把文子给叫了出去。 眼下的情况,就好似自己在演一个知道剧情的小品,很古怪。 当看到文子小丫头那胆战心惊不想被杨姐姐发现的模样的时候,就更古怪了。 真的狠不得当场大喊一声,文子,你就大方的走出来吧,人家早就知道了。 可是文志却不好张口,谁让自己只告诉文子一个人的,这是明显的偏心么,偏心他是有点的偏心,这他早就知道,但还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皮。 没办法,这是事实,一方面不想让某些事情不合适杨岚早点的知道,她还不是那种生死相托的同伴,这话当然不会拿上面来讲。 还有就是一个比较卑鄙隐秘的心思,连文志这样的后脸皮都感到有点的不好意思,这目前的行动几乎就已经在隐喻的告诉杨岚,在贴心程度上你已经落后了,以后要努力哦。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 文志在心里面邪恶的大笑着。 他倒是不担心杨岚发觉自己的小心思而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两个人的命运是已经绑在了一起,文志对她梦想的了解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深。 就让她装睡吧,也许,今晚对她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嘿嘿。 …… 带着文子七绕八绕在这个荒废了许久的院子里面转了好久,看样子那白衣女子在这当家的时候也是个懒汉,居然没想到给自己装修一下。 白让她住了。 不知道是几更天了,反正大部分人都在睡着,或者是在床上进行身体锻炼,记得以前文志都是在这个时候穿上夜行衣出去在京城闲逛。 今天当然不会如此,他还没有带小女孩去听床的癖好。 转了好几个圈子,确信周围根本就没有人隐藏起来偷窥自己,刚做到这,不禁哑然,看样子自己是把人心想的太坏了一点点,京城自己的同行很少。 文子很好奇,很少看到公子是如此的小心的,也遵照他的吩咐,但凡说话都是贴着耳朵根说。 “公子,我们在干吗呢?” 文志竖起中指在嘴前轻轻的一嘘,“别问,跟公子走就是,”顿了一顿,忽然坏笑道:“我说文子啊,你听说过地道战没有?” “啊?”文子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公子什么都好,就是经常说些古怪的话,但她却没有把公子的古怪向外面散布的想法,反而有一种和公子共享秘密的满足感。 “呵呵,”文志一笑,拉着文子的小手便进了厨房。 这宅子原先的主人非富即贵,要不然也不可能和宁王的藏宝联系在一起。 厨房很大,也更冷清。 文志笑吟吟的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一处小灶上发现了一点的蛛丝马迹……与其他的相比,这个家伙的灰尘少上那么一点点。 这鬼地方如此的脏,还糁人的很。 那白衣女子当然不会挑一个这个小的灶来做饭,里面全是灰尘,不知道含有多少的细菌了。 文志上前一把那那破锅给掀开,也不嫌弃那里面的烟灰脏,伸手就在里面乱摸。 不多久脸上一喜,在一处小机关上摸索了几下,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青铜钥匙,这玩意还是那小子送信来的时候副赠的。 说实话,这古代的锁看上去特别的简单,难道就以为这样形状简单的钥匙能有多保密? 未来的那些小偷们,一根简单的铁丝就能锁给打开,还记得文志那几辆自行车都是这样丢的,现在回想起来犹是恨恨不已。 害的他在大学校园中步行了两年多。 石板掀开了,文志禁不住想唱上一首歌,看前面,黑洞洞,待咱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 文志在黑夜里,要是凝聚功力于双眼,看东西是亮如白昼。 可小丫头好像没有这个功能,只得在外面草草的扎上了一个火把,好照明,现在已经快要接近冬天,凌晨的时候好象温度特别的低,文志是不惧寒冷,可也得给小丫头取取暖。 甬道很长,冷森森的,文子小丫头有点的害怕,不由的紧紧靠住公子。 但这种害怕很快就过去了。 在前放,竟然有着光亮,文志感到很奇怪,难道说是这么快就到了另一个出口,不对,现在白天,就算是点上了蜡烛,也不应该如此亮堂,那光芒柔和的几乎是后世的电灯,远不是摇曳烛火所能比拟的。 难道爱迪生提前出生在东方了? 文志忽然冒出来这个一个古怪的念头,但马上就被打消了……这年头科学家都去赶考了,谁还能造出来这个玩意。 那就只能是……文志的眼睛顺便变成了绿油油的模样。 真的有这种东西。 那还要火把干什么,随手便扔到了一边,抱起文子就向密室的内部狂奔而去。 果然是藏宝室,就像是文志原先设想的一样,到处都是箱子,满是铜锈的箱子,能说明他是多少年前主人细心的收藏品。 如果说非要找一点和设想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些箱子全是空的,箱口大开,仿佛是在笑话后来者。 但最能吸引文志目光的还是天花板的那亮光……没有电源,不是火焰,只是凄凄的冷光……是夜明珠。 在那一瞬间,文志几乎认为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全部的心神都被吸引到那地方去了。 既然有这种东西,那些空空如也的箱子也不是那么令人心疼的,毕竟那是一些大的麻烦,自己根本就不想沾上。 但是文志忽然觉得天花板有点的古怪,在那光亮的旁边居然还有一圈的黑影……凝目一看,居然是一排黑洞,被挖空的黑洞。 可想而知那到底曾经填充过什么东西。 文志忽然感觉到鼻子算算的,很想哭,这么多的夜明珠,现在居然就省下一个了。 虽然那白衣女子是好心,留下一颗作为纪念,可,她干吗不全部拿走啊,那样自己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或许还不会如此的心疼。 可恶,这不是在折磨人的么。 文志跌坐在地上,捧着刚刚从天花板上揪下来的那夜明珠,感慨万千,曾经,有一份宝藏就在我的脚底下,可是……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那即便有千万个理由,本公子也绝对不会放弃。 …… 算了,想想自己还是白赚了,文志安慰自己道。 本来就是,这个可人人家藏宝的地方,被外人知道了那还得了,没灭本公子的口已经比较够意思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灭不了,相当的忌讳自己。 这才不得不采取下策,自己又没有发誓绝对不泄露他们的消息,也绝对不打他们藏宝的主意,他们也不能把安全放在自己的自觉上面,再说了,文公子就算是发誓了,又能有多大的约束力? 十几天的时间内把东西都悄悄的转移了,这让文志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潜伏能力。 要知道这是在京城,帝国的心脏所在,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他们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要知道,从刚才那些空箱子里面留下的痕迹来判断,这些藏宝除了少部分是珍贵的珠宝,个个价值连城,就好象刚才他手中捧的那个夜明珠,其他的全是贵金属……不是银票那种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得有十几吨吧。 这些东西又得隐藏行迹,简单的几个人是完不成的,就就说明他们在京师一定还有大批的忠诚人手,也可能他们现在正在监视着自己呢。 文志打了个冷战,他不喜欢被偷窥。 这让文志有点的庆幸,幸好上次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不然自己就算是得到了宝藏,也没可能把这些东西运出去,恐怕还得面对他们的围剿,自己是能跑出来,可文子的小命就完全得看他们的心情了。 这也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还有就是自己好象和他们有一点点的关系,尽管文志并不怎么想承认,可一想他们为了报这世界自己家庭的仇,前赴后继的冲进宫廷当中刺杀。 文志还是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的,甚至感觉到有点的可惜。 这么大的资源,十几年来的积累,这是多么优秀的人脉和丰富的财富啊,可这些家伙居然把这些东西全部用在报仇上面……可惜啊,要是分给我多好。 虽然说法定上,自己是那些财富的继承人,但文志还不想这么快和他们相联系,无他,只不过觉得他们前一代人,还有那天见着的姐弟俩都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们有本事,或者说也能忠心……但是他们会一次次的鼓动自己去报仇的……文志不习惯被人逼迫。 尽管是这么说,文志还有种被耍了一次的感觉,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当自己百地契送到那白衣女子的手中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很奇怪,大概是在笑话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傻的人吧。5 第三十六章 珠光璀璨 文子以前并没有见过多少的世面,即便是公子曾经在她的面前炫耀一下那银票的厚度。 但实际上她对珠宝根本就没有什么研究,又摊上了一个吝啬的主人,平常根本就没有给他准备几身的首饰,还振振有辞的说道,自然为美。 文志这是没有说话,他以前已经见过了太多人造的美丽,特别是从高丽来的整容,或者把眼皮拉成恐怖的花纹,还是自然一点,平淡一点好。 可他在这个世界,已经足足自然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是没有自然够——不想花钱才是真的。 小女孩而已,装点这么多干什么,奢侈是最大的原罪,阿门。 文子是没见过,但女人天性的还是存在的,几乎等同于传说中的西方龙族……喜欢一切闪光的东西。 现在,她就蹲在那里,傻傻和公子一起捧着那颗明珠。 公子的表情也更傻傻的,表情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却又全是别割去了身上大部分肉的痛苦,很让人费解。 在那清亮的光芒下,紧密靠近的两双手被照的清晰可见,几乎可以瞧见那微微的青筋。 文志也感觉到自己主仆俩目前的状况特傻,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再有钱有什么样,像这样的宝物,没有几十年上百年的积累,和收藏系统,根本连毛都摸不到。 而且,文志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在宿舍里面的时候,冬天天气太冷,让人受不了,和舍右半夜捧着台灯取暖的情景。 那种日子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尽管,这颗珠子是温润冰凉可人,而那灯泡却是灼热的吓人,远的不能取暖,近了却又烫的两个人吱吱哇哇。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啊?”文子是没见过,但不能掩饰她对这个小玩意的痴迷。 文志想了想,感觉到这事情不能这么快就泄露到杨岚的耳朵中,还得看看杨大清官的表现,要是那个老家伙不过是把女儿赶出去做做样子,没几天却又把她给招了回去,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介于此,文志笑了笑,“其实啊,这东西也就是一个用途……” 文子的脑袋转的飞快,马上像好学的孩子一样举起了手,嚷道:“我知道,这是让它在房间里面照亮的……那光让人很舒服,应该比蜡烛要贵上百倍吧?” 唉,文志不觉的叹了口气,可怜的小丫头,让你去做估算师能把老板活活的赔死,什么百倍,即便是一百大车的蜡烛都换不回来这东西的一半。 得赶紧的给她纠正过来,也不能让她认为这个东西有多值钱,凭借着对她性格的了解,要是真正的告诉她这东西的价值的话,那她以后肯定不会安下心来做其他的事情了,保不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来保护这玩意。 想下,文志笑道:“你说的也有点的道理,”只是说你有道理啊,可没有说一定是对了,要是以后她知道了真实的情况,也把毛病找不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可是一直呵护她的好心公子呢,善意的欺骗只是为了给她树立起更大的信心。 “告诉你啊,这东西还有那么一个作用,你看这地方是藏宝的吧,这东西镶嵌在这里是为了防止那些珍贵的字画被虫蛀……” 呸呸,自己怎么给解释的,越解释越像樟脑丸,还是发光的樟脑丸。 文子眨了眨眼睛,发觉公子好像是在转移自己的话题,聪明如她,很快就牢牢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等待公子转移完毕。 “还有啊,恩,你看这光芒散在一屋子内,亮度下降了不少,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这光源要是仅仅集中在某个狭小的地方就很可观了,简直是亮如白昼。其实这东西是专门给那些赶考的书生们准备的,就是让他们的白天的苦读之后,晚上在被窝里面也可以继续看书……”汗,成偷看的手电筒了。 或者还有其他的作用,比如,在被窝里研究一下某种东西……当然,这工作十分的复杂,自己一个人是玩不来的,还需要一个身材比较好的助手…… 文子的眼睛睁大了不少,“既然是如此贵重的东西,那自然是公子放在自己的被里面了,公子以前就有看书的习惯,现在杨姐姐也带来了这么多,正好最近几天半夜看看,”想了想,有点羞涩的请求道:“公子,最近我的学习任务也是很重,刚才杨姐姐也说了,要再给我安排几样子的书籍要读,可是,白天也有点忙不过来,”眼睛中满是天真和无辜,“那我以后天天到公子那去和公子一起看书,成不成?” “……”文志突然无话可说,这不是瞌睡自然有人送上枕头么,还是人家自己要求的。 可还有一个问题,目前自己并不打算破坏在杨岚心中的形象,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分,看书这个理由还不是怎么的正当……在这一瞬间,文志居然想念起已经被自己遗忘了酗许久了戚大小姐来,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既然她以前这么的喜欢那副将哥哥,那就直接放她回去好了,这就是文志那时候的心思,他不想拦下来,也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把她给拦下来。 最后关头自己是救了她,不过也欠了戚大小姐一份情,而那时候救她的人已经来了,副将也许会以为,自己在她的心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吧,实际上,哼哼。 他还是决定悄悄的退走,那场相见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他可不想被帝国的精锐士兵们围攻,暂且让那家伙得意几天就是了,本公子天天都是吓的要死,那家伙居然把那破烂功夫主动拿出来露脸,还想凭借着那玩意儿建功立业,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也许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他的英勇事迹被传开之后,能吸引去不少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或者会把两个人所做的事情混淆也说不定,那就完全替自己顶了罪了。 不是说他的心理突然变的多么的宽广,还是在他的心灵中埋下了小小的钉子,这已经是他能做的,还不被人怀疑的极限了。 至于以后到底怎么的发展,他一点的底子都没有。 现在文志忽然想到,要是戚大小姐忽然回来了有多好,那样的话凭借着她和杨岚的亲密关系,怎么两个人都要住在一起,那样的话,文子小丫头可就光明正大的空了出来。 落到本公子的手里。 …… 文志抓了抓上面的头发,感觉自己好象是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今天是发了一笔小财,得了一颗珠子,发光的珠子…… 忽然之间,文志知道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了。 天哪……本公子笨蛋,该死,居然会忘记原子弹是什么威力的了……还记得以前他曾经看过几本的科普文章,就是理论上猜测夜明珠就是靠放射性物质来发光的。 日,辐射。 文志尖叫一声,第一次,发发觉自己的嗓音比某些女高音更为高昂,拉着文子就跳开了好几步。 可下意识中,手中还是抓住那颗珠子不放手,苦恼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自己这个死要钱的性格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了。 铅盒呢,铅盒呢,文志轻轻的把那夜明珠放在了地上,生怕摔碎了……这东西,可是一个城池的价钱啊,真的摔碎了自己哭都来不及,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危害吧,人家都堂堂的收藏多少年了,一时半刻的照耀估计没事。 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难道说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东东的危险性,还是自己完全多想了,对人身体并没有危害。 文志不能决定。 但一想到,如果那个白衣女子知道这夜明珠的危害性的,那送给自己一个的用心就很可怕了。 一方面让自己放下的戒心,还会感谢她的大方,而另一方面,自己这个对他们产生莫大威胁的人可以无声无息的被干掉,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 哼哼,谁让偶是穿越的呢,知道这玩意的信息比她要多多了。 改天找一个铅盒给封装起来,或者,还可以在里面放上几只繁殖快点的小动物实验一下,毕竟,理论来源于实践嘛。 若是那些小动物莫名其妙的死亡,或者在下一代中产生了异形——寒! 那就以后把这东西拿远一点。 要是再证明她是故意的话,那就休怪本公子不见情面了,好象得罪自己的人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不把她的家底给搬空就算是自己心软。 …… 可若是没有危害呢。 文志又抓抓头,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得伤心欲死啊,居然就留下了一颗,还是贫民阶段……真正的富豪们都是用一颗扔一颗的,两颗。 文志蹲在墙角开始撞墙。 最近他这动作做的十分多,文子倒也习惯了,赶紧从身上摸出了一点垫子,放在公子的脑袋和那冰凉的墙壁之间……文志无语,有这么关心人的么。 更大力的撞着,各个方向都撞上一遍。 “咚,咚,咚……嗵……” “嗵?”文志睁大了眼睛,摸索起来。5 第三十七章 通向皇宫 小姑娘还是单纯一点好,别让世间的繁华迷乱了她的双眼。 这是一个非常正确光明的理由,文志可以心安理得的把小丫头劝到了外面,让她回去睡觉,下面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少儿不宜。 文子虽然奇怪,但还是乖乖的出去了。 按理说,文志发现了密室,应该不会这么冲动急于打开的,几乎连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现在就向进去看看。 兴许是刚才被那消失的宝藏的刺激的红眼了,不过,好象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似的,那种关系到他切身未来的召唤。 当然,些许的身后事还是要交待的。 这已经形成了他的习惯,毕竟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小丫头要活下去呢。 这世界人的寿命实在太低了点……不是体质的问题,是能让人消失生命的意外太多了,文志在这方面也不可能免宿,实际上他越是警觉,越会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一刻。 也只能交给文子来办,杨岚目前可以随时回到她家中去,估计那时候少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杨大清官的气早就消了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如果真的是针对自己,那她也绝对跑不掉,现在的交代只是为了防止某中程度的意外。 在家中今天才威胁听命的那几个人就属于一个意外。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自己镇着的话,他们恐怕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这种几率非常的小……但却不得不防。 文志想了又想,还是把那多日不见的小弩交到了她的手中,说明的用法之后便重拿起那把村正,多日没有摸过了,居然还有一点点手生,这种感觉让文志困惑。 接下来抱给文子就向来路奔回,还是回到了那个厢房,杨岚仍然在睡着,还记得晚饭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自己怕黑,便把文子给要了过去,文志当时不怎么的情愿,就交给她一个数绵羊的方法。 刚回到这间厢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杨岚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让文志暗笑,估计她现在已经数到了几百上千只了,还是谁不着。 …… 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藏宝室。 那夜明珠还放在这里,文志目前还没有让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祸害身边人的打算,用小动物做实验只能等几天了,在刚才文志把那几个铜箱子给改造了一下,厚度被捏的非常大,虽然说铜和铅不是怎么的一样,但文志感觉到总会有作用的,就先这么的放着吧。 接着蹲在墙边小心的观察着,本来还以为这个机关做的是多么的巧妙,难道说是传说中机关大师的作品……可是文志在这个房间简直就等同于白痴,一点也不了解,在房间里面摸索了老半天,一切能转的东西全都转了,可是这个暗室还是不打开。 惹的文志焦躁起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直接拿起村正挖了起来。 这个藏宝室看样子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在文志看来,这东东最有价值的就是那颗夜明珠,其次就是那些空箱子还有这墙壁了……居然全部是铁制品。 让文志心理稍微的安慰一下,看样子就算是拿去卖废铁也能小发一笔。 也幸好是他这个的武力变态,村正有实在锋利……这让文志一度怀疑这年月的铸铁水平,或者说这材料是天上落下来的陨石…… 反正挖的很爽,很快在视线里面便出现了一个大洞,黑洞洞的。 文志是一只未来的快乐土拨鼠! …… 好运不是时时刻刻在人身边的,最起码现在文志就很明确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下面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的地方,想想也是,那些人又怎么会把更好的宝藏留给自己。 这地方他们不说,也没利用起来,也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认为自己发现不了,他们可能根本也不会想到,表面上是苦读书生的自己天生就对盗门的技能感兴趣。 还有的就是,那家人也不知道。 带着这种猜测,文志探头探脑的下去走了一圈,这鬼地方根本就不象是地下室,反而用地道来称呼他比较合适……而且那仅存的痕迹,积下的灰尘,还有文志刚才脚底下踩到的一处几乎风化成尘土的骨骸,都表明这地方绝对不仅仅被封存了十几年……反而几百上千年还有点的可能。 这就和那原先预想中的不怎么合拍,应该不是当年的那位宁王传下来的了。 对那位许多人回忆中,甚至为了他可以赔上几代人的幸福而去为了他而报仇,宁王,应该是这份身躯的生父吧。 文志却没有想象中的热衷,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痛恨,从目前看来,自己这种隐藏的身份带来的并不是利益,而是挥之不去令人头疼的麻烦。 他绝对不会为了此而感恩。 …… 虽然说,这个地道和原本文志想象中堆满黄白之物有点的不同,不过却并没有打消太多他的兴致,他感觉到,在那地道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宅子当中居然会有如此多的隐秘。 文志第一次感觉到那时候买的实在太便宜了,不过也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他摸着黑走了下去。 一路上撞到的蜘蛛网无数,甚至还踩死了不少的耗子,这些小东西多少代繁殖下来,估计没有什么天敌,所以跑的特别欢,猖狂的不得了,被踩死也活该,文志对它们是一点的怜悯心都没有。 路上还能看到很多人类的遗骨,个个都像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种,几近化为尘土,身边带着的兵器也都锈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地道周围的石板上,还有很多拼斗中留下的痕迹,让文志有点遗憾的是这些家伙居然没有把自己的武功秘籍给刻在上边,简直比自己还要吝啬,死后怪不得尸骨无存。 也许他们身上曾有秘籍吧,可那都是纸质皮料的,经过了这么多年,还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下,都早就腐烂成了泥土,也断绝了文志最后一点妄想。 他的心中有点的明悟,这些人可能是当年的那些真正的武林中人,不知道怎么的全被杀死在这里。 其实看那些石壁上的刻痕就可以判断,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么大手劲的。 文志很烦啊,这些人死在哪里不好,偏偏挂在了这里,简直就是在污染环境,要知道,入口在自己家里面,这地方当然也就是本公子的地盘……或者,他早就忘了先来后到的准则。 兴许他现在的心情不好,只能对着几百年前的死人发泄,反正他们根本就不会反驳,更别说跳起来打自己一顿了。 不过随后的翻找一下,还好,有些的金项链或者宝石还是留了下来……当然,当年行为变态的人不多,这些首饰只会存在于女人的身上,可女豪客简直是万中无一,大部分的女性都乖乖的在家生孩子呢。 男女不平等本来不怎么的管文志的事情。 但现在却在狠狠的诅咒一下这个常例,凭什么女人就不能闯荡江湖,几乎在一刻间,他的心理变成了女权主义者的急先锋。 可惜离那个年代实在是太远了一点,不然非的跑到那去呼吁不可。 要不然也不会捧着翻了许久才翻出来几样首饰发呆……幸好,有一个女侠客,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文志已经不耐烦了,真的想就这么的挖上去,也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可那样会惊动不少人,这个秘密的地道就会暴露了,得不偿失,文志终于没有狠下心来承受如此大的损失。 只能默默的继续走下去,这地道肯定会有一个头,他不想这么的放弃,否则的话,自己刚才的苦头不是白白吃了。 他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呢。 正好体验一下扒骨头寻宝的快感。 在地底下通道显得十分的长,要是在地面上恐怕也就是一眼就望见的目的地,文志比画了一下自己来时候的方向……忽然有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地道或者是逃生,或者是通向最有价值的场所……从这个地道的庞大工程来看,所图非小,绝对不是几家小小的票号的藏银所能吸引的。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在京师,除了皇宫,还能谁会动用这么大的手笔。 文志张口结舌,站在原地发愣了好大的一会,实在不敢相信……挖地道的这个人,啧啧,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把主意动到了皇帝的头上,文志感到有点的自愧不如。 这倒也让他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密道白衣二小姐那群人肯定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了解这个地道到底通向哪里的话,肯定会乐疯了。 那还辛苦计划什么刺杀,直接找几个死士顺着这个地道摸进皇帝的身边就是了。 反正皇帝的内宫中是男人止步的,光是那些只有少数高手的太监,还有那些娇滴滴的宫女后妃们,刺王杀驾还不是小菜一碟。5 第三十八章 晨曦军营 晨鸡司晓。 军营总是个忙碌的地方,天才刚蒙蒙亮,催士兵训练的号角声已经响起,连带整个大营里面都是乱哄哄的。 原本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士兵们可以说是最清闲的一群人,反正戚将军部下的这些人并不说是十分正规的吃国家皇粮的军人,不过是为了抗击倭寇的大义而特意召集的,毕竟年轻人对保卫自己家乡还是很在意的,要不然倭寇闯到他们家中,小日子根本就没法子过,倭寇的凶残是人人都能耳熟能详的。 也就是本来些农民或者雇工,打仗不是他们的老本行。 而前段时间对倭寇获得一次大的胜利之后,这些老兵们本来以为可以散伙回家了,老婆孩子正在家里等着过上好日子呢。 至于朝廷的奖励,大家并不是怎么的期望,毕竟,在各个人的家乡,官吏一般都是收税欺压老百姓的代名词……一点的好印象都欠缺,倭寇闯到地方的时候,没有人能比这些地方官跑的更快的了,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 如果没有见到戚大帅,估计他们就会以为天下的朝廷官员都是一个模样呢。 现在仗打完了,大家可以拍拍屁股回家。 本来他们以为还可以有朝廷的水军支援,把他们这些士兵送上倭寇的本土……当年大汉王朝的一句话,寇可往,我亦可往,到现在还在许多的民间传说中流传。 士兵们都很憋气,被这些可恶家伙们祸害了十几年了,怎么也得跑到他们老家中闹上一闹,就这么把他们赶下大海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可现实还是让他们失望了,戚大帅已经上朝廷打了好几次的请示,可还是商议再商议,朝廷没钱……当然没钱,钱都跑到贪官的口袋中去了,再说,现在京师的情况也不太妙,几乎相当于暴风雨来临前最压抑的一段时间,大部分的官员们的小心翼翼的想办法在将来的风暴中保存自己,或者直接爬到更高的位置,没人愿意为了戚放计划中希望不大的远征承担风险。 这一点上兵部的官员们是振振有辞,说的他们也感觉到很有道理,那倭国肯定是个穷地方,你看他们的老百姓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都跑到大海上去当海盗靠抢掠生活,就算是打到了他们的国家又能有多少的战利品,那地方又远,和国内的老百姓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想要称颂功绩也不太好吹捧。 不像对那些游牧民族的攻击,不但能报仇血恨,让帝国内饱受他们侵扰之苦的民众同仇敌忾,还可以在战争胜利之后获得大量的战马牛羊等牲畜,更别说每一次打下来的疆土了……可以在帝国的版图上面给自己添上一笔。 但这和到倭国远征并不一样,现在大家都是对着那茫茫的大海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总是担心那是吞噬人生命的蔚蓝色陷阱,每年的那些船只失事很明确的证明了这一点。 除了那些为了糊口而在近海打渔的渔民,或者是为了暴利而铤而走险的走私商人,大家都尽量想离大海远上一点,反正帝国的疆域这么的大,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怎么都能找到方式活下去,谁还会想到那不可测的大海中去拼命呢。 不可着落才是最大的原因,因为是大陆国家,朝廷一直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步兵,或者搞上一点的高级货色,玩玩大规模的骑兵突袭,而对于水军,朝廷一向不是十分的在意,现在帝国境内仅有的几只水军,也不过就是相当于内河舰队,护送一下漕运还是挺称职的,可是要让这些没见过多少风浪的小舢板们跑到大海上去飘荡……明智人都不会干这件事情。 可如果从新建立一只船队的话,成本是个大问题,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而且现在内陆上的大部分森林都几乎被折腾光了,没有好木头也就造不了大船,其实那些木头在东方的这个帝国里面还有着重要的作用,做棺材啊,寝陵的材料……或者宫殿用。 死者为大么,还能和那些快入土的老头子们抢木料用不成。 戚放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发去的行文用意只是想让朝廷注意一下海防,可他的用意注定要遭到失败,官老爷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这些士兵们有理由失望,本来以为打仗嘛,不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吃粮卖命,就是那么的简单,人家不雇佣自己,那自己也可以回去再种地啊,当雇工,或者做些小买卖什么的。 但是见的血腥的人,总不是那么的简单,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状态了,在军营中的生活更要多姿多彩,那些士兵们已经放不下这一切。 这种情况放戚放十分的忧心,要是这么把他们给遣散了,那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会选择当土匪,良民两个字早就已经离他们远去。 他放不下这个理由,毕竟他还是一个爱国的军人,近万经过训练的士兵啊,就这么的遣散简直就是损失,还会造成地方的糜烂……估计到时候出了大了问题还得找到他的头上。 这才不得不派刘行云去京城好生的打点一点,最不济也要把这些士兵们编到厢军中。 结果出奇的好,真不知道刘行云是如何搞的,居然从兵部拿到了一个批文,让这支军队归入了边防军的建制,主要是护卫海疆。 戚放很满意,他感觉到自己的年岁已经大了,估计不可能在奋战几年,已经在悄悄的计划着接班人的问题。 士兵们也很满意,他们得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勉强养活一家老小的粮饷。 训练起来更有劲头了。 或者有点不满意的,就是将军他们订下了军规实在太严了点,天不亮就得起来训练,抗着石锁满场地的跑,做不完不准吃饭。 这只被兵部命名为靖海军的名额才区区的八千人,而目前军中足足有一万二,有四千人注定要被淘汰,大家都憋着一口气硬撑,每人会被主动的刷下来。 不是吃饭的问题,那刷下来的四千弟兄就在附近建立渔村,军队会为他们护航。 可他们还是落不下这份脸。 …… 戚正芳最近的心情有点奇怪,她想这可能是自己被早早的叫起床而产生的不舒适。 有点什么不一样了。 特别是行云哥哥回来后的那一段时间,以前是自己追在他后面去寻求他的关心,但目前却像是忽然掉了个,他经常会以种种理由在自己身边出现,关怀自己。 这中巨变让她很是迷茫,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却是失去了原来那种心悸的感觉。 作为统帅的女儿,她还是有些特权的,可以独立拥有一个大房子——自从军队的编制被确定下来之后,爹爹还有那些部下已经是整日为了修建永久性军营而忙碌。 她是整个军中最享受疼爱的宝贝,士兵们也知道这些……这也和她和士兵比箭术的时候总胜利有一定的关系,军中,总是崇拜强者的。 当然,行云哥哥在其中不觉的有意无意出了不少力。 她得到的这间房子比爹那间还要大。 里面正好是个演武场,在这江南水乡,多雨的日子不少,有个室内的演武场会很方便。 “嗖”数声,腰下挂着的箭囊已经空了,远处的那个草人靶子的心脏和咽喉部分已经全部被利箭贯穿。 戚正芳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的功夫并没有退化,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总是懒懒的,这让她一度担心起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在朦胧的视觉中,那个草人的面容怎么那么的可恶,就像是某个人一样。 戚正芳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不要在想起他了。 旁边有人在鼓掌……她瞟了那方向一眼,又自古自的射了起来,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行云走上前去,温柔的笑道:“戚妹妹,觉得累了吧,其实你用不着这样的,我所指定的那个训练大纲只是用来限制普通的士兵的,而妹妹你箭法通神,要是再这么的练下去还不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羞愧死啊。” 戚正芳轻轻的哼上一声,并不打算答话。 在做天和爹爹的家宴中,行云哥哥居然提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言下之意是想照顾自己一辈子……记得以前自己追问他的时候,总有那个未婚妻来挡着。 可是昨天的那场家宴不知道怎么了,仿佛忽然之间遗忘了那个未婚妻似的,就算是爹爹也知道些什么,没有再说过那个女人的事情,反而把自己和行云哥哥安排坐在了一起。 最近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昨天夜里灌了两坛子的酒,一直晕忽忽的。 对了行云哥哥提出来之后,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好像是爹爹欣喜的应了,而自己……当时好象没有说话,奇怪,要是在原先,那自己肯定是激动的赶紧答应,而昨天不过是默认而已,处于前十几年那积累的朦胧情愫,她说不出决然的话来。5 第三十九章 春风得意 戚正芳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苦笑:“不一样又能怎么办,我还不是生在军营中,长在军营中……即便是以后……”渐渐低语,不可闻。 刘行云微笑道:“戚妹妹,你在想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这江南的景色,这才特意申请将军营驻扎在此,有空的话不仿多到周围看看去吧。” 戚正芳低着头思索,手中的弓箭下垂,无意识的摇摆着,有好几次居然对准了一般殷勤的行云哥哥身上,她自己是没有觉得,却把刘行云给下了一头的冷汗,身子不段的摇摆,想脱离她的瞄准范围。 强笑道:“戚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那就说出来吧,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哥哥给你解决问题的,现在是长大了,呵呵,都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是好事,是好事啊!要是不想看景色,那就去瞧瞧士兵们的刻苦训练吧,这可是我和将军独创的,估计很会有效果……” 戚正芳猛的抬起头来,直视着行云哥哥的眼睛,缓慢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次我交给爹爹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刘行云面色不变,道:“戚妹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是不祥之物,早就被将军下令毁掉了,大哥是绝对不会骗你的。” 如果说以前,他的这番话很快就能瞒过戚大小姐。 可这段时间她经过到外面的闯荡,再加上追随的又不是什么好人,心智已经成熟了很多,这话一听就是漏洞百出,亏的他表情还是如此的自然。 冷声道:“你这话倒说不定是真的,但真实情况是我爹命令过,但是你没有遵守,是不是……” 刘行云心中一惊,看样子自己是把这丫头给低估了,当下默然。 戚妹妹凄然,实际上这问题已经在她的心里面藏的太久,心中行云哥哥那完美形象慢慢的倒塌。 刘行云真挚道:“戚妹,如果有人责备大哥,那一定不会是你,是的,我是违反了将军的命令,可那又怎么样,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你看那些倭寇们个个都是学过几招的刀法,而我们那些朝夕相处的士兵们,却什么都不会,只能生硬的拿着削尖的竹子去生硬的捅……”他的声音逐渐高亢,“那还能有什么结果,是拿血肉去填啊,每一个战士的阵亡都是像在我身上割下一块肉,那种亲情的损失……这是我们做将领的耻辱,从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让我们的士兵们强大起来,不再让他们的血白流,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深受良心的谴责,违背了将军的命令,和是相对与战士们的生命,大哥的这一点小小的委屈又能算的了什么?” 说着说着就眼全发红,几乎掉下泪水来。 他在以前的那十几年里,不止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和戚正芳说话,每一次都能感动得小丫头眼泪啪啪的掉,然后就在他父亲面前给自己送上一大堆的好话。 但这次有点的不一样。 戚大小姐早就习惯了那个不良公子文志问书呆的言语荼毒,不同的是,文志是用俗人的语言来占一点点小便宜,而刘行云则天天是以正义的名义。 有了比较,戚正芳感觉到自己心慢慢的明朗,一个人似乎离自己很远,而令一个却是如此之近,中间的分界线很是清晰。 淡淡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刘行云苦笑道:“那这事情……”他还是不让让更多的人知道,那次戚放说这是不祥之物的说法还是在他的心里面扎了根。 戚正芳转身拉满弓,弦轻轻的一松,一支利箭闪电般的消失在两指之前,那远处的那个稻草人靶子仰面而倒,头部出现了刚才消失的那支箭,已经深深的插了进去,只见箭尾。 她平静道:“放心吧,这事情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更没有和别的人说过,你只要告诉爹爹士兵们的练习方法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就行了。” 刘行云大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只要她不传出去便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不应该啊,那些老油子有没有说话,偏偏是这个黄毛丫头看破的行藏,便又多问了一句。 戚正芳想了想,终于露了一点的口风,“其实,那本秘籍我发现的时候,有人……”呃,事实可不能说出来,赶紧转言道:“是这样的,本来还有一个副本,描绘了练成那个武功之后的外在行状,那天你救我的时候看的眼熟,刚才蒙着问问,可你居然答应了……” 不提刘行云现在是如何的后悔,都没想到这个黄毛小丫头居然也学会骗人了,自己的底子刚才一不小心居然被她给诈了出来,很是懊丧。 …… 戚正芳却又是走了神,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自己抢过秘籍逃命的路上,当时她吓坏了,以为那个家伙也对这种东西动了心,不想他从自己身边抢过去随口翻了翻,便把那东西给扔在了地上,还对自己大加嘲笑,说居然把那个垃圾东西当成宝贝掖着,笑话死人了。 当时自己很是好奇,她本来是看那么多人抢这个东西,才认为是很好的,却没有想到被他给批的一文不值,用性命来抢这本垃圾东西简直是愚不可及。 戚正芳当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评价便把自己的辛苦全都抛弃掉,当下反驳,非的让他讲出点理由来。 文志道:“凭什么我地告诉你,一点的好处都没有,”看到她又似发怒,随口道:“这样吧,给你讲来来历就行,不过你别告诉其他人啊。”说着便把那秘籍的最后一页给撕了下去,“这东西的作者呢,就是当年某一个二流门派的外室弟子,拜师之后就学了几年的垃圾内功,后来发觉没有什么前途便叛门而走。可他回去之后还要生活啊,便又操起了旧业……”诡异的笑了笑。 戚正芳不怎么的明白,还以为他吊人胃口呢,便继续追问。 “那还能有什么,是屠夫……杀猪的,”文志哈哈大笑,看到她傻眼的样子就特别的可爱,不过也还得给她留上一点点的面子,恼羞成怒都不好了,忙道:“你可不要轻视这些杀猪的,屠夫中也有状元啊,后来他就杀出水平来了,把内功运用到杀猪刀中,渐渐成为一代名屠……” 戚正芳拼命的眨着眼睛,表示很难理解,怎么这些东西就是写在最后一页的么,可惜刚才自己没有看到,就被前面描绘的深奥内容给唬住了,白白挨了一顿的嘲讽。 文志坏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那本秘籍,“被刚开始的内容给吓坏了吧,这本里面除了开头的那二流的内功心法还算能看之外,还能得到一个信息,写这本书的家伙文化程度并不是怎么的高,不但写的字全是歪七扭八的,可能他不会描述自己的刀法,居然把那篇《庖丁解牛》给抄了上去……恩,还算那家伙有点的先见之明,其实杀人和杀动物也没什么差别,就是效果上难看了一点点,吓唬人还可以,要是碰到了真正的高手,你认为屠夫和士兵对上了会有什么结果,一样的道理。” 仅仅是交代了几句,便又把那本秘籍扔回了戚大小姐的身上,看样子一点的好奇都没有。 …… “戚妹,你怎么了?”刘行云关心道,她已经在那里发呆了好大的一会了,记得以前她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毛病,大概是最近才染上的,不知道怎么了,他有预感到她这个毛病对自己来说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恩,没什么。”戚正芳从那回忆中醒了过来,神色有点的慌张,不是已经确定不再想他了么,怎么现在又是一幕幕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难道那小子会巫术? 罢了,反正都已经远离了,再想也没有什么用。 还是眼前这一关还要度过去了,看着刘行云那虽然看起来十分谦逊,可她却敏感的感觉到那隐藏在下面的骄傲,学了如此厉害的武功变成强者而骄傲。 不过看在多少年相处的情谊上,戚大小姐决定小小的违背一下自己的诺言,隐秘的提醒他一下,“刘大哥,这其实并不够厉害啊……” 话还没有来的及说完,却在一下子就揭起了刘行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不够厉害,他当然知道她是拿谁在比,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天,在他一手制定的战役被倭寇们克制,败像显现的时候,那个人来了,从敌人的后方来了,仿佛在自己家庭院里面散步一样的随意,一样的潇洒。 刘行云还记得自己曾经远远的和那人对上一眼,尽管离的距离非常的长,可是仍然能感到到他眼中的蔑视……身高一等,漠视众生。 然后,一切都改变了。 刘行云从小便是天纵奇才,在军中更是地位攀升,这才二十多岁便坐到了副将的位置,可以说是春风得意5 第四十章 快乐鼹鼠 正是因为如此,刘行云可以容忍别人针对自己,辱骂自己,但是绝对不能容许人家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因此他才想要变强,比那个人还要强。 目前他已经觉得自己干的不错了,那个人不也是这样,么,一个人在战阵当中杀进杀出,他也可以做到。 戚大小姐善意的提醒,在他的耳朵里面听来却满是在讽刺,讽刺自己不自量力,居然想和那个人相比斗。 顿时脸色变的铁青,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拂袖就走,却不想戚大小姐从背后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丝怜悯,反正是他不让自己说完的,罢了,过段时间来是提醒一下父亲吧,不过以往自己都是什么事情不管的,和爹爹说话也是开玩笑居多,现在自己就去告诉他,他也不定会相信。 忽然感觉到心里面有点的疲累,还能过上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又多好。 自己离开了,那岚姐应该和他呆在一起,尽情的相处,心情有点酸酸的。 却不知道杨岚现在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对着睡着的文子发呆,昨天夜里面是没有发生什么,却也表现出了细微的差别,看样子自己离他的内心还有很远。 但她也并不是十分的担心,毕竟文子就算再可爱,再美丽,相处的再亲密,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她看好文志以后的成就,到时候他的身份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婢女所能配得上的。 就目前来说,她几乎可以算是和文志走的最近的女子,对未来满是期待。 …… 清晨的皇宫 皇帝又恢复了早朝的习惯,折磨起那些睡懒觉的大臣们,天刚蒙蒙亮就在大殿中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扯来扯去。 除缺那个大殿中的杂乱之外,整个皇宫的内部也是人来人忙。 在这里面,睡懒觉是特权,只有皇后娘娘和少数的后妃有这个习惯,就算是太子皇子也没有这个待遇……他们会被从小严格教育,如果不遵守的话,也会挨扳子的……当然,能打龙种的肯定是胆大包天的太傅,大部分的人都不敢这样,怕就怕以后太子登基之后对自己反攻倒算。 一般是这样,但是皇子们为了在父皇面前赚个印象分,还是兢兢业业的,明面上绝对不敢犯什么特别大的错误。 文志也是皇宫忙碌中的一员,尽管那一群在地上,他是一个人在地下装老鼠。 他感到自己非常的委屈,但这种委屈却不得不承受。 谁让这个皇宫中这么多变态家伙的存在,尽管他现在还离地面数米,与老鼠们相随,可他可不能确定那些人当中有没有听力卓越人的存在。 就是因为这一个十分简单的理由,在半路上文志就停下了脚步,开始模仿老鼠爬行的声音……这是一件十分复杂的工程,人和构造毕竟和老鼠那种生物是一点的相似都没有,可他毕竟没有学习过轻功,尽管已经尽量的提气,可还是达不到踏地无声的境界。 没办法,他现在只能冒上一次的险,因为他发觉,这个皇宫对自己来说极为吸引力,无论是里面几百年来积累天下珍宝,还是那象征权柄的龙椅,或者……还有佳人…… 他的心脏瞬间火热了起来。 文志走的十分的小心,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三更天就到了隧道的尽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头顶上可就是这大陆上最神秘所在之一,皇宫的内部。 可是,在尽头并不是铁门或者机关什么的。 反而是碎石堆积在一起,里面还混杂着泥土,并不是简单的混合,倒像是浇上了某种黏合剂,看样子挺结实的。 估计这玩意已经成型数百年了,文志左看右看,眼睛睁的特大还是没有看到有一丝机关的痕迹,这东西自己并不是几百年来的第一批光顾者,那些老鼠总不能去啃那些四周冰冷的石壁,只能把这个混合土堆当成了家,上上下下被钻出了多少的洞穴。 小东西们,生命力倒是蛮强的,文志恨不得现在就表扬它们,为了自己马上要进行的的破坏大业做出了出色的贡献,如果条件许可的话,肯定会每一只都给它们颁发为人民服务勋章。 呃,它们要勋章也许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那就给它们打造金牙好了。 一大群的金牙老鼠,咬起什么来肯定飞快。 文志眼下正在研究这些功勋者的伟大工程,从那些洞穴的缝隙处可以看到埋藏极深的粗大石柱和木桩,老实说文志对这东西很新奇,这年代他还没有经历过盖房子的过程。 但眼前的这地基绝对不是简易的房间能有的,甚至只有皇宫才能享受到这般的待遇。 一夜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 声音上是极小,但文志的心却是不断的大起大落着,跌宕起伏,仿佛置身于云端。 为了不惊醒上面的人,他只得用村正的刀尖一点点的在那地基上挖,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当上面的人都沉浸在美梦当中的时候,他却在地底下挥汗如雨。 兴许是上天也被他给感动了,那些老鼠们仿佛疑惑这个大的生物怎么会用一把长长的“牙齿”去挖洞,很是好奇,这些小东西在地底下根本就没机会看到外面的生物,一点也不怕人,即便刚才文志踩死了好几只。 这些小家伙还真不知道记仇啊。 还有点的热心,居然吱吱的几声之后,一起上阵帮助在文志的周围向上啃起来,它们这种无限的情操又把文志感动了一次。 哥们都是好心肠。 有了帮手之后文志的工程进程便大大的加快了,不多时便前进了好几米,从他这个方向正好能观察到那些地基深埋的木头,看样子这些皇帝老儿们都是挺讲究享受了,住的宫殿也不想多接受地上的寒气,反而不知道埋下了多少的木头……看到这里,文志很彻底的了解了这些老鼠们到底是如何为生的,居然全去啃木头过活,强悍! …… 掀开了最后一块地板,文志小心翼翼的把头探了出来,他已经在这埋藏了好大的一会了,选了好久才选中的这一个地方。 这是隧道尽头的建筑地基,中途特曾经有合适的分岔,文志在那些位置贴耳上去听的时候,还是放弃了。 一般来说,高手们每时每刻的行动都是下意识指挥的,即便是走路也是如此,那些浊重的脚步一听就是普通人,但在那几个位置,居然隐约有极为轻微的脚步声,看样子又不少的高手聚集,吓的文志赶紧缩回了头。 只有这个地方,才给他一点的安全感,听了两个时辰,也有特殊的人走过。 当然,如果是完全的那种高手,走路的声音连文志也分析不出来的话,那他可就中了大奖……活该。 赌上一把吧。 在刚才在地下静默的时间里面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 顺便在一个堆起来的小坟包前默哀,要是有点的纸钱那就再合时宜不过了。 小小的坟包里面可是十几条生命啊,那几窝子老鼠的家族就全在里面了……老鼠是很能生的,可在这食物匮乏的地下,能维持目前的树木就很艰难了。 文志开对刚才它们帮忙的行动感恩,真的,他有罪他不该在最后要见到阳光的关头送下了手中的石板,恰恰便落到了这些小东西的头上…… 重力是没那么大,可中间还夹杂了一些下意识中的暗劲,顿时让十几个小生命灰飞湮灭。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 很抱歉没有让这些小家伙见到外面的阳光,没有实现他们的愿望,可是文志却认为自己是在做善事……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它们的眼睛早就已经退化,如果就这么贸然上去的话,眼睛肯定的被阳光烧坏,眼睛那么娇贵的地方,或者会牵连到它们的神经,那就真的连死也不如了。 文志只是帮助它们提前走完了这痛苦的一生。 他永远是个好人的,在自己心目中的好人,这只是自己报答它们帮忙的一种方式而已。 也承认有一点点关系到自己的利益,这种小东西没有多少人喜欢,可能就是文志对他们还是友善一些,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文志对每一样能帮助自己的东西都是很喜欢。 皇帝是一份很崇高的职业,高贵的气质是必备的一部分。 他这样的人永远和老鼠这类的低级生物没有交集。 可想而知,在皇宫这个很好贯彻皇帝命令的地方,只要有老鼠的出现,那肯定是人人追杀,顺便再掏了它们的老窝,不然的话以后再有老鼠出来,惊了圣驾就大事不妙了。 在文志这方面看来,要是被这些老鼠跑出去,总会让那些皇宫中的捕鼠专家寻根究地,找上门来。 那它们出来地方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文志不情愿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他来说,秘道是个好东西,能用的越久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5 第四十一章 奇怪出口 轻轻的把自己刚才从地下撬起来的一块石板给放下,这个东西可要好好的保存,以后还得放回原地呢,要不然自己挖出来的那个大洞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点。 迅速的抬头,在这个房间里面看了一圈。 刚才他早就听到这附近没有人在,可还是亲眼看到比较的放心。 房间是空荡荡的,就算是有人也没有什么,这毕竟不是一个空的房间,有许许多多的地方可以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文志感觉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挖来挖去居然又撞到了藏书的地方。 看这房间中的一排又一排,居然全是书架……刚才就那么简单的翻一下,居然把文志给吓了一大跳,以前从玉沁家中借出来的,还有杨岚的那几大包裹,和这一比几乎是连乞丐都不如。 如果说以前他认为皇帝是多么的遥远,说起来就仿佛是开玩笑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但今天的这次确实被震撼了,抛开那权力和每年都能得到大笔的内库银子不谈,光是几百年来积累的一切稀罕东西都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了。 想想也是那些地方官们,或者是想出头的商人,还小老百姓,总是拿最珍贵的东西,还是皇帝能看上眼的,向京城进贡……投其所好,都是看哪位皇帝喜欢什么,就送上什么,来换取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看看这个书库就可以知道了,尽管离门比较显眼的地方,还是非常的干净,可这在看来恐怕是清扫的太监应付而已,从文志出来的这个方向,那几排藏的比较隐蔽的书架,上面居然都是些蜘蛛网。 看那蛛网的破烂程度,几年都没有变样了。 估计这一代的宣正皇帝不喜欢学问这一类,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到这个地方来过,要不然那些太监们有大的胆子也不敢敷衍,如果他们想再给割一次的话。 误打误撞居然有到了书库,文志简直无话可说,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书迷的话,现在恐怕早就激动的发疯,扑上去大看特看了。 可文志表面上也许是,可内心处却是这玩意一点的兴趣都没有,在当年的九年义务,再加上被送进了大学,早就看书看得发腻味了。 讲什么研究学问,那都是哄人的,一千个书生里面不见得会产生一个大学问家,他们不过是寻求一个阶梯而已,书是敲门转,当了官之后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文志也并没有脱离这个俗套,甚至做的更功利一点。 看到这一排排的善本古籍,文志的脑子开始疯狂的转动,都是好东西啊,就这么的放在一边根本就无人问津,简直太委屈了,他已经打算要给它们出头…… 反正没人看管,就算是少上一部分,几年的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还等什么? 前段时间虽然所是博得了杨岚的极大信任,可还是在杨大清官的心中留下了好的印象,兴许会在以后给自己小鞋子穿,对他那样的人来说,金银财宝不感兴趣,官职权位或者也打动不了他。 但是要拿着这些珍本的话,嘎嘎! 不光是一些书籍,甚至在一个架子上面居然还有一些子竹简……这情况让文志大惑,在这个时代中,纸张已经发明了数百年了,基本上没有人再用这中书写和保存都不便的玩意。 可是,既然是在皇宫中找一个地方专门存放起来,那就绝对不会是垃圾。 文志抱着废物利用的心思到里面翻找一下,看样子是古董中的古董,很多部分早就已经风化,字迹也模糊不清,缺失了不少。 更严重的是,字体居然是小篆……这才是他确认这是好几百年,恩,不对,小篆大行其道的年代还要在前,得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是宝物不错,可也得有用才成,难不成前几代的皇帝中有考古专家? 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保存下来的,看那竹简炭化的严重,可能是在哪个墓葬当中洗出来的。 文志这时候感到自己的见识有点的浅薄,那些小篆中他根本就不认识几个。 不过其中有“经脉”二字却严重的吸引住他的目光,捧着那几个快要烂掉的竹简沉思起来。 这难道是古代的秘籍不成? 不过武功之道,差之毫厘,离之万里。 这些东西早就缺失的厉害,即便收集的再多,也没有什么大的通途,也许能安慰一下自己的心情,说是上古的东西都被自己给找到了。 半晌才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还真的当自己是武林宗师不成,你啊,就是走狗屎运比别的人多一点,要是真的论武学修养,根本就是个半调子,就算把这些拿回去研究个十年二十年,或许也能出什么成果,可就算是他头脑发热想要静下心来研究,也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啊。 还是到附近探一探环境,看有威胁的人多不多,若是情况许可的话可以在皇宫中观观光,旅旅油,搜寻一下宝物……顺便再找下某个人。 他还没来的及迈动腿,已经有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 晕,文志心道还真的倒霉,这才刚上来没多一会,就不得不再躲藏回去,简直太折磨人了。 ……可,那脚步声音却似陌生又熟悉,在那一瞬间,文志几乎呆立当场。 不会是真的吧。 可是他分明听到那一直在外面扫地的小太监们齐齐的称呼着:“玉宫人早……” 文志不认识玉宫人,或者这是一个专门的敬称。 不过他却知道有一人的名字当中有这个字,如果再和那个熟悉的脚步频率加在一起的话……文志仿佛又回到了齐家后花园的围墙之外,自己爬在一株大书的上面,两只脚晃啊晃,等待着花园中的一个小女孩儿拿书来给自己看,其实自己真的不想看书,不过是找理由见她一面而已,被蹩脚的理由…… 恍然回过神来,应该是她,不然一向以本能反映为行事基石的自己,不会心脏蓬动的如此的剧烈。 或者是那声“玉宫人”让文志稍微的安慰了一下,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感觉到自己这一夜的苦没有百费。 齐玉沁是个很特别的女人,特别是那交织着古代女子的温婉还有那很少属于这个时代的聪慧与果断……要不然文志这个天生凉薄的家伙对她也不会如此的倾心。 优秀如她,居然在皇宫这个大染缸中,死抱着一个宫人的名号……而刚才那些小太监发自内心的尊敬,已经说明她现在的地位全是靠智慧和手段换取来的。 如果她有心思的话,现在的地位就算是妃子的名号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她却只记得前些年许下的一句诺言……文志也有自知之明,他根本就做不到这样,因此也更为珍惜这份感情。 回想往事,也曾感到有点的迷惑,文志当时还没有那么的自恋,一副天老爷我最大的心理,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在山村的那十几年都是得过且过的心态。 他当时只不过在异乡有点的孤独,想找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而已,后来才渐渐的用了心思。 而玉沁可能当时也是孤独……没办法,都是这年代的闺女养成制度惹的火,文志不过是先入为主吧。 也可能她是被自己的新奇思想和言论所吸引,后来好奇逐渐变成了感情……无可考,尽管文志是百般的掩饰自己与这个时代的不同,可是思维的惯性还是不时从言语行动中露出来,不怪她会感到新奇。 或者,她认为自己是个潜力股……天下有比皇帝还要绩优的么? 也可能吧,文志拼命的摇头。 …… 玉沁的眼神非常的奇怪。 变化也飞快。 如果她和你非常的熟悉,亲近,能放下所有戒心的时候,她就在你的面前表现出一种空洞的眼神,不是她什么都不想,而是她想的太多,太快,眼神的表达根本就跟不上思虑的速度。 或者平白的直述你的缺点,还把改正那些缺点的方法给你讲出……往往是在好几种解决方法中挑上一种,文志以前的那段日子里面就没少耳朵受到折磨。 而如果她总是对你柔和的笑着,甚至一直都神色亲密的对你嘘寒问暖的时候,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不高兴,今天心情不好,请你离远一点。 两个人有的地方很相似,对陌生人都是把话语都放在心里,对真正亲近的人却是无限的开放。 不过还是有点的不同,玉沁对她不喜欢或者讨厌的人,表面亲近,实际上却是高傲的漠视。 而文志总是想法设居让自己不舒服的人也倒霉几次。 还记得以前在那个小城中相处的时候,城中的一些恶霸痞少们没少遭殃,总会在平常的生活中遭受到种种的意外,灰头土脸之极。 玉沁真的没有指使过他,不过是在日常的谈话中提到几句,然后对他们的特点大批特批。5 第四十二章 狼狈搭讪 按理说那些恶霸痞子们和文志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他绝对不是一个正义感过剩的人,可在当时,他连见义勇为的本钱都没有,那些家伙们,个个都是结伴作恶,或是拥有直系手下,文志只能给他们玩一点点的小手段。 惩恶扬善是大侠们应该做的事情,实际上在文志看来,这些不带擅自进入民居许可证和杀人执照的家伙们都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 他们以为自己是警察,法官,郐子手所有职业的集合? 文志对侠客不感兴趣,有了那个本事去做杀手强盗等等有前途的职业吧,或者直接象现在这样,什么时候穷了,就去找有钱的人家救济一下,很方便。 他当时只不过是为了让耳根清净一点……虽然他喜欢和玉沁说话,但这不代表他想听到每天关于那些地痞的同一内容。 他们得罪了好人,就是得罪了玉沁。 然后是自己的耳朵被得罪了,那就相当于自己受到了伤害——由此产生的理由去设计他们,文志是一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现在玉沁就处于微笑状态,如果文志现在看到她那让人着迷的笑容的时候,一定会心中一寒。 “玉宫人,你这是向哪里去的啊?”从远处过来的明黄服色的青年热心的打着招呼,看他跑的额头上微微有汗珠冒出,估计是得到别人报告行踪才赶紧的跑了过来。 玉沁神色淡淡的微微屈了屈身子,“太子殿下安好,不过是去看几本书而已。”那文志想念以久的声音再度出现了,欣喜之极,看样子自己对她还是非常的熟悉,脚步声都一点也没忘记。 站在太子身边的一个稍显得肥胖的小太监,他的脸上也有一些的汗珠,估计是累的不轻,扬起公鸭嗓子就叫唤起来:“你这个宫女,殿下不嫌弃你那低贱的身份来问你,你还……” 他的声音非常大,不但在场的几个人都听了个清楚,那太子表情十分的精彩,心想今天怎么带这个家伙过来,这小子虽然口中常常没有遮拦,可忠心确实可嘉,不想却出了一个大洋相,眼前的人可是能真正唬住的么,开玩笑。 旁边几个小太监也都是捂着嘴巴偷笑,但是却有怕那太监以后报复,只能背过身去。 不光是他们,一直躲藏在那内室的文志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仿佛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别人侮辱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去把那个家伙砍上十段八段的。 这心理非常的强烈,以至于他又几乎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该溜之大吉了,再呆下去被人发现了而闹大的话,自己小名保不保的住还两说,即便是能逃的掉,那以后秘道会被发现,自己想再来的话就是千难万难了。 还有,那个太子来的时候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他的脚步还有呼吸和普通人是一模一样……不可能啊,根据自己已经知道的资料来判断的话,皇室应该有一样专门的功夫,没有意外的话,肯定是根据血统来练习的。 太子分明一点都不会,哦,对了,好象中秋那次在街上碰到宣正皇帝的时候,他身边的那几个太监给他的威胁极为强烈,而那皇帝居然根本就没有。 难道……文志的脑筋开始迅速的转动,难道上一代的皇宫中发生了某种丑闻,血统断了? 还没有叫唤完毕,嘴巴便被那太子一手给捂住了,回首干笑道:“是下人不懂事,玉宫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恩,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小女子就退下了。”玉沁低下了头道,转身欲走,刚才那人恶意的话根本没有在他的心里引起一丝的波澜。 “别,别忙,”太子殿下赶紧上前几步,笑笑道:“玉宫人这是想到藏书库查阅吧,其实本人在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翻看书籍,那时候小,不懂事啊,总是把藏书库搞的乱七八糟,那时候就在父皇那里挨了不少的责骂,” 玉沁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不说话,要是了解她比较多的文志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就会马上知道,她又开始心不在焉了,本来就是,你小时候挨打和本小姐有什么关系,难道想到这里来换取母性? 太子殿下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感觉到有点的无趣,还是和平时一样的,一点的变化都没有,她难道就没有为之动心的人或着事情? 他不相信,不过说到了现在,虽然好象起不到效果,但只能硬着头皮把构思好的说完了,这可是身边的那个幕僚出的主意,叫做投其所好,笑道:“呵呵,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对那藏书库里面的地形还有分类放的地方很是熟悉,如果玉宫人想要找什么书的话,说一声就可以了,本殿下亲自去给你找。” 可话说的够殷勤了,多有诚意啊,太子有点的沾沾自喜,这下你改感动了吧。 可一看玉宫人仍然低着有,玩弄起手指来,顿时敢到气闷,心想没说错啊,怎么没有反应出现,连忙退后了好几步,拉着刚才那个口出狂演的小胖太监一阵子的耳语:“小唐子,你昨天找到的那个藏书库结构图还有分类目录都背好了没?”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小唐子咬咬牙,真当人家是神仙啊,哪会有这么高深的记忆力,还是如此枯燥的东西,能记下来三成就已经不错了。 但当人家奴才,总得有奴才的觉悟,什么顶灾出气筒的责任全部都得抗在肩膀上,赶紧道:“殿下,早就记的滚瓜烂熟,知道您开口问,”看到主子的表情有点的不愉,心道既然已经吹了牛皮,那就不仿再吹大一点,赶紧道:“也不用每一次都开头提示,知道您老人家比画一个手势,那书的地方小的就能给指出来。” 太子殿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玉沁在一旁冷眼看他们嘀咕,却见旁边那垂手肃立的几个小太监脸色苍白,浑身颤颤,感到很奇怪,好象自从他们听太子殿下说进去看书的时候就开始怕的厉害,玉沁想了想,对他们甩了一个疑问的眼色,那几个小太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们早就听说过,最近上书房新进了一个女官大家称呼玉宫人的,能量大的惊人,不但皇帝要给他的面子,就算是后宫的娘娘们的皇子们的太傅据说都是玉宫人父亲的学生,即便是在朝堂上面的许多新进的大臣们也都和她有着不浅的关系。 虽然后台很硬,不过这位女官性格却是极好,进宫的这段时间内已经救下了许多犯事的宫女和太监,宫中有些权势的女人们大都不愿意和她针对上,总要放人。 或是惧她被后的势力,不想惹麻烦。或者知道身为后宫女人的本分,大家争宠就可以了,可就目前的发现来看,这个黄毛小丫头居然身在宫中却没有身为宫女的自觉,居然敢对皇帝将条件,说明她是来工作的,而不是侍侯皇帝……这回答皇帝居然答应了下来,简直让后宫的女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在上书房干些杂活而已,对大家没多少的威胁,她们也不打算就此点起战火,只是在旁边安静的观察她最近的一举一动,或者还有小笔记本写下来,打算等待她失势的时候群起而攻之,但目前只能唱赞歌——在宫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作为世界上最复杂的地方,是没有好人存在的,大家都是在了争宠而打破头。就如同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但如果一棵树上站着的鸟全是黑色的话,忽然飞过来一只鸽子说它是多么的白……乌鸦们会想什么,漂白羽毛,还是,等那鸽子飞不起来的时候,把她给凿死? 不管怎么说,玉宫人的名声在皇宫中的人口中传来了。 那几个太监就是想到了这一点,这下应该是有救了,顿时激动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好,太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没办法,很快,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太监看到太子殿下很快就转过身来,一吓倒下出了点子来,迅速指了指自己裤子上面的一下块污渍,然后对那藏书库中指上一指,再拼命的摇手。 玉沁隐约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不过他就算是不拜托,自己也不能带太子一起进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明天宫中便又会疯传这件事情,说来说去她都烦透了。 当下对那几个小太监微微的一笑,示意自己会帮他们的忙,然后对走过的殿下柔和的开了口:“殿下最近忙于监国,不知道有多少的事情要忙,此等的小事就用不着麻烦殿下您了吧,在说,小女子只是进去随便的看上一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要找的书籍……您忙吧,小女子就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这个……”太子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怎么可以一棍子把自己给打死,王弟也是这般在她面前吃了不少的瘪。 没想到自己来了也是一样。5 第四十三章 眼切等待 抛下几句场面话,玉沁便独自向藏书库走去。 太子在原地呆呆的,不能相信这一切,良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把怒火都咽到了肚子里面,忍了。 身边那个背了好几天分类目录的小唐子更是苦恼,殿下心情不好是要拿他发泄的,自己刚才和殿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居然一点的效果都没有。 自己是白白得罪她了……这样或者在宫中那些少数期待她出洋相的女主子面前讨好,可大部分底层的宫女和太监杂役们恐怕都得给自己飞白眼。 这宫中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那些底层的家伙。 这样交换起来得不偿失……更重要的是,刚才太子很明显把这次行动的失败归咎在自己的头上。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出了把更狠的小注意,对这太子殿下比画了一个绑起来的手势……但刚刚比画了一半便放了下去,太子犹豫了一下也是摇头,那事情影响太大,要知道玉宫人背后的人可一向都是以方正著称,要是真的被他们知道了,恐怕会引起一场朝廷的大地震,到了那个时候,他这已经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估计真的要飞了。 小唐子明显知道自己出了一个大大馊主意,事情暴露了后太子皇家贵胄,是肯定没有性命之忧,有资格当替罪羊的那就自己这个小跟班了,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赶紧又做了一个下药的姿势,反正那黄毛丫头大部分的时间生活在乡下,见识肯定不多,皇宫中的秘药她估计认不出来…… 太子有点的意动,捧着下巴沉思了好半晌。 看到那几个管理藏书库的小太监仍然站在一边,还不时的用景仰的目光瞧着玉宫人的婀娜背影,不禁哼了一声,挥挥手便把他们都给赶走了。 他也离开向正殿走去,今天还要学习处理政事呢,虽然说大部分的职权都被王弟给抢走了,但他却每一次都要准时去报道,这是昭显自己地位优势的必备行为。 小唐子想了想还是把心底藏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殿下,她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可是还天天给您的脸色看,是不是太高傲了,而且,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吗非的在她身上花时间?” 太子殿下了一声:“你不懂的,你知道现在父皇正在扶植清流的那一系,她就是清流在宫中的代表,而现在丞相的势力正在不断的缩小,直会至两者的势力平衡的时候,斗争才会停止,丞相那里我们是没有希望了,他们会全力为了那今年才三岁的小皇子而打算。现在只剩下清流的那一系我和王弟争相支持了……” 兴许是心中郁闷,他把一些盘算也脱口而出,但并不要紧,这个小太监可以说是自己这个太子的心腹,断然没有向外面散布的可能,再说了,这想法估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还没有抱着这样的心思。即便是王弟也恐怕想的是如此,就算这话进了他的耳朵中他也不敢向外面散播,攻击来攻击去,还得把骂名落到他的头上,要知道,现在与自己相比,王弟和她走的更近一点。 “……” 小唐子背过了身,一副刚才耳朵出毛病的表情。 要是想在皇宫中活的久一点,有些事情是知道越少越好,就算是听到了也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那么沤烂在肚子里头。 …… 外面的纷杂渐渐的消失,文志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好,其实最保险安全的办法就是马上缩回去,不要让这个地道上任何人知道。 实际上文子也不清楚自己在下面到底发现了什么。 什么叫秘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才能算真正的秘密……完全没有人知道的事情那代表不存在。 看样子等下回去要在这个密道的入口设上机关,谁也不让靠近,即便是文子也不可能。 说实话,那个入口的隐蔽性实在太逊了。 在听那白衣女子说下面有地下室的时候,文志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那个入口要不是在床底,灶台……甚至是井壁。 猜这些东西对曾经痴迷于地雷战的文志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一点。 况且当年的那些先辈们的境地虽然说是十分的悲惨,但就眼下的情况看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惨了一些。 人家还有许多亲切的人民群众可以依靠。 先目前的文志,是漫山遍野全是日本鬼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藏好了。 他的心脏在继续的保持秘密,还有直接见玉沁一面之间剧烈的摇摆着,举棋不定。 本来两个人的默契足够,可能共享一切的秘密而不会觉得反感。 但文志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这一点小秘密也许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不是他小气。 而是在以往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处在相同的水平线上,互相是自由的,玉沁可以选择在皇宫中实现父亲还有她自己的梦想,文志也能浪迹天涯,没事的时候欺负欺负人,发点的小财。 他们是两条的平衡线,一直仰望着,未必是一种幸福。 那时候期待着会是有着两个人再度相见的那一日,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能从世俗当中挣脱出来。 但这样也没有什么,只要她坚持的住,自己有够努力的话,寻求一个宫女嫁上门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或许也可能在历史上留下一段佳话。 别的人看起来,可以接受。 就算是不成功,被别人察觉了,也不算是什么大的罪过,皇帝可以富有四海,甚至可以随意的在全国范围之类征召秀女……但是他还管不了人心,不能制止那些年青男女的互相倾慕。 当然,文志考虑中的这种皇帝应该不是那种极为抠门的,或者疯狂的爱上了某个人…… 但是,现在自己钻地道而来……一想到自己来的方式就是混身的不自在,人家是踏着彩云,而自己现在还是一身的泥土,差别太大的呢。 若是现在把这个秘密告诉她的话。那就会彻底的把两个人绑在了一起,而不是原来的那种小资情调的纠缠。 能随意进入皇宫的通道,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统治者所不能容忍的,万一被泄露了消息,那等待两个人的就是满天下的追杀,不光是他们要死,连带家中的九族十族什么的都得被满门抄斩。 文志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或者只是还连累一个小文子而已,但是玉沁家族中的人可就多了,满打满算都能上几百口子。 或者不光是皇室官府,皇帝几百年来要想做稳江山,一手强权,一手抚慰,两手必须都要抓。 强权的成果下,就是不知道多少的人倒在了他们的屠刀下。 这这些人总还有着七姑八大姨的什么亲密,东方人就是这点的不好,家族关系盘根错节的,而且感情还特别的重,家中人被杀了又怎么能善罢甘休,不找你们皇家报仇才怪。 文志苦笑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面的那块伤疤,这可是自己的报应啊,伊贺那老头子还真的够狠的,临死的一击居然还是发出了这么大的能量,当时要不是自己闪的快,脑瓜都要被划成两半了。 即便是这样,他那怪异的螺旋刀气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的后遗症。 当然,这事情文志是以后才想明白的,自己在那海上漂流还有后期在海岛上面的艰难求生,身上虽然并没有特别大的伤,可还是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存在的。 可后来,自己有一次特别无聊的时候,就是前段时间练功出了岔子对身体检查的时候,平常他可没有这么的变态,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喜欢研究自己的身体……想起来就寒。 在当时,完全沉浸在那身体被一国两制掌控的惊讶,说实话,那毛病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过上一段时间的柳下惠么,这点他并不是怎么的在意。 可后来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情况。 结果每一次想为大地的养分做一点点的贡献的时候,都不得不和身下的那部分气团进行猛烈的冲击,只是为了争取到那断断一段时间的控制权利…… 虽然说这样子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可是不断的精纯着体内的内力,把些隐含在血脉中和自己吃进来的庞大能量更好的吸收化为己有,让自己多上几分保命的本钱。 但文志却认为这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还有天理么? 在惊讶过后,他发觉自己身上的,不管是近一年来在自己身上造成的伤害,还是在山村的那十几年里为了尝点被保护动物的味道而在身上留下的男子汉勋章,居然都不见了,皮肤更是光华如玉。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老消息,没正常人会喜欢自己身上的伤疤多。 可文志还是一惊,赶紧的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拿镜子照上一照,有的时候,人眼更准确的多。5 第四十四章 动荡学潮 还好,文志发自内心的感谢上苍,没有连伤疤也消了去,如果真的连那个也消了,除了自己再对额头上破一次的相,把那胎记给彻底的毁去了再说,不然自己就得被满天下的人追杀吧。 修补身体也要看地方,否则补好了就是一个大麻烦。 焦虑过去了,文志却又对自己额头上的那块伤疤研究起来,估计伊贺老家伙的最后一刀是把全身的精气神都集中在了一起。 自己虽然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可是还是被刀气伤到了要害。 可以说,若是没有血脉胎记中的神秘力量把那残留着伊贺临死怨念给档在了外头,文志也许就在当初都挂了。 这种发现让文志一阵的后怕,背后冷汗津津,自己的性命要金贵的多,他可不想给那死老头陪葬。 严格上说,自己好像和皇帝算是亲戚吧,一家人不说两家子的话,就算是泄露了,你来追杀我也太不应该了。 呃,开玩笑而已。 文志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后果如何,今天就要把她给拉下水,也算是轰轰烈烈了一把。 谁让她当初明明知道自己头上胎记的来历,偏偏说的这么的神秘,把文志差点吓死,这就是秘密转移的典型后遗症。 文志是个小心眼男人,这次怎么也得给找回来,让她也头疼一次。 文志知道这样干的后果是什么,不旦有刚才已经说了的种种危险,还有就是根据她的性格推断出来的一点可能。 为了她家人们的安全,她一定会尽量的减少和自己的见面,以避免被别人发现地道的秘密。 这样一来,她就会心有歉意,会想着怎么补偿本公子一下,然后文书呆收个小贴身丫头就不会引起她的愤怒了,刚才文志还是在忐忑怎么和她说明最近的状况呢。 哈哈,文志在心中狂笑了起来。 却忽然听闻那几个小太监气喘的跟在玉沁的后面,看到左右无人,激动道:“玉宫人,刚才多谢您了……” 玉沁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我不过是想一个人翻会书,最近过的很累。” 那几个小太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样行不行,那里面脏的很,不如让我们先进去打扫一下,您在进去看行不行,“说着还和同伴一起拍了拍不甚强壮的胸脯——实际上他们也强壮不起来,毕竟在先天上有点的残缺。 虽然说男人的特征和肥胖强壮并没有直接的理论联系,但太监中少这类人却是明显的事实。 本来他们虽然对玉宫人有点的感谢,却也不会到如此献殷勤的程度。 他们刚才是简单的商量的一下,那个太子这么的热心,还有一个时不时会出现的受崇皇子……现在既然玉宫人要呆在这里,听她的口气,是不把那书库里面都看完不罢休,要是太子兄弟俩再过来怎么办,还是赶紧打扫干净为上。 玉沁虽然被人又拦住了,感觉到有点的不愉快。 可身为一个女人,总还是有一些特性的,一想到里面很脏就犹豫了起来,她却不知道,里面还蹲着一个泥人,更脏,那泥人还刚刚把一窝子老鼠给抄家灭门了……如果她知道谁干了这些事情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文志认为她不会发火,实际上他本人现在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坚定下了决心,这些不知道死活的家伙们居然还跑来捣乱。 没法子,文志想了想,赶紧回到了原先的那个大洞,正待钻回去,却见地上有不少带上来的泥土,倒霉,怎么连这事情都给忘了,双手迅速的一搓,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龙卷风,把那些新泥又带回了地洞中。 文志单手撑着那块地板慢慢的消失在房间里。 不多时,几个小太监拿着扫把抹布什么东西进来了,正忙碌着,忽然一个小太监惊道,“这地方谁扫过了,怎么这个的干净……” 下面屏息的文志也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这么的不小心,不过现在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在考虑着杀人灭口的念头了。 不想那个一直慢腾腾的家伙,眨了眨狡猾的眼睛,实际上以前这个躲懒的主意就是他出的,马上道:“问什么问,刚才是我扫过了,哦,对了,现在时间比较紧,大家划分一下各自的区域,加油干!”说着便对地上那块干净的地方划了一个大的圈子,“这我扫的地方,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你们还不赶紧你做你们那份去?” 其他的几个根本就没亲眼看他扫过,七嘴八舌的争辩起来。 这人转眼间便又想出了一个理由:“那又怎了,我早上就预感到今天可能要有事情发生,才过来打扫的……” “别,刚才怎没见你提过一句……”其他的人也群很反驳,不过注意力却已经转移到了另一边去了,其实事情没有文志原先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这些底层的太监们除了本职的工作之外,其他的事情一般少管。 嬉笑了几句便继续打扫了起来。 而文志握着村正刀柄的手也在慢慢的放松,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刀就挥了出去。 …… 看到那几个小太监消失不见,玉沁幽幽的叹上一口气。 漫走到几个书架慢慢的翻看起来,最近她一直在上书房非常的忙,又要小心翼翼的在皇宫中的各色人等中间周旋,心理实在是太疲累了。 越到这个时候,她就越怀念当时在山村里面的宁静生活,或者没有这么高的地位,生活也没有现在的富足,可那时候的人挺真,不像现在,虽然在宫中的人大部分表面上都或是亲热,或是恭敬,可谁能知道他们心里面想的是如何龌龊的事情。 还是以前猜文志的心思比较好玩,对铬镍钢中的这些人,她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趣。 不过也还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目前已经够显眼的了。 父亲这两年已经又活动了起来,虽然他老人家仍然呆在那个地方养老,可是一封封亲笔写就的书信还是被驿站送到了疆域的各个角落。 这股被压抑几十年的力量是狂热的,不但有那些老学究们到那些有案底的官员的家门口去声讨,就算是那些以前很乖巧的秀才蛋蛋们也开始到处的抨击朝廷的弊端。 要是在以往,他们早就被抓起来投进大牢,或者被革去功名。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不但各地的驻军或者朝廷的衙役捕头们收到了严厉的命令,要彻底的贯彻刑不上书生的方针,只要没有谋反的言论全属自由,任何人不得随意的抓捕。 这简直就是一把尚方宝剑,说什么都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就挑地方上最有名的人来说了,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名声远扬最先落入他们视线的就是一些民愤比较大的贪官昏官。 于是,动荡开始了。 刚开始,有些驻军还有衙役们并没有怎么把那条不准参与的命令放在眼里,收了好处之后上街去拿人。 可这事件被火速捅到了上面,历来以臃肿推搪而著称的礼部和吏部居然再接到消息的当天就发下了联合公文,把那几个肇事的官员革职查办。 其速度之快令人张口结舌。 在这一过程中,丞相一直都是赋闲在家,平静的可以,他的亲信官员们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要知道,那些犯了事的官员一般是贪污额度的八成都用来孝敬这些人了。 想想也是,他们也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为了几个小小的财源引起整个体系的冲突,十分的不明智。 在说了,那些犯了事情的家伙,一点的本事都没有,不就是揽了点银子么,居然搞点天怒人怨,路人皆知,此等才能的人,就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丞相的那几个亲信非但没有阻碍这次行动的进行,甚至连明面上也做出了推波助澜的小动作。 就当是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一点小手术,把那些实在不必要的寄生虫给清理出去,这样才能让结构更为健康,反正他们的几十年来培养起来的官员,都是些朝廷上业务的能手,根本就不是清流的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家伙们能比的上的,所以也不怕清流还有皇帝们联合起来把他们给彻底端了窝,真到了那个时候,每人做事情,大家都去清谈了,那国家大事就全然瘫痪。 这就是他们的优势,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们缺少的,是大义的名分光明的称号,或者还有皇帝正统的支持…… 能认识到自己的缺优点,才能判断出哪里是自己的要害。 于是,他们惊讶的发现,各部最近一段时间进了不少的生面孔,估计都是从哪抽来的赋闲秀才和举人……在前几次的大考中,这些没有站到他们那队中的考生们早就被发配到了一边,现在居然又出现了。 而且,他们还在暗中偷偷摸摸的学习各部的具体运行情况……5 第四十五章 贼手过界 他们在偷学……一时间,丞相的那几个亲信处于恐慌中,他们的都是当年丞相一手给提拔起来的,这十几,甚至几十年来,都是他们在为了帝国而奉献一切。 皇帝只是在深宫当中享乐,或者和皇室的那些神秘势力勾心斗角。 而那些现在冒出来的清流们,他们会干什么,又能干什么,这么多年来只是举办什么诗会文集,何曾关心过多的天下大事。 现在他们拍拍屁股就想把自己拥有的权力给拿走,世界上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们实际上不想退让,也不能退让。 他们所能容许的最大限度就是在两方达成一个平衡的状态,这才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没怎么作为。 平衡是必须的,老丞相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以前他们这个小团体的结构十分的不正常,现在他们来分权也是一件好事情,要不然的话,一方独大很容易遭到祸端,特别是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武装军队的支撑的情况下。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忍受得了对手的全部行为。 在京中的风风雨雨中,他们早就认识到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一旦彻底的承认失败,那就基本上宣告了一个人政治生命的终结……站错队是不可以原谅的,即使你以后再重新悔过,对手大部分也不会诚心的接纳你。在东方,有一个专门的名称,贰臣,能力再大也没有什么作用。 也许那些主君们都认为,既然今天能背叛别人来投靠自己,那说不定哪一天也把自己给卖了。 他们得坚持住自己的底线,手中也得有能震慑住对手的力量。 盘算他们现在手中所掌握的,财富,这没多大的用,他要是狠下心来全部给抄家,还能得到一大笔的财源。 人脉,这个的影响不打。 手中的一个良好运做的政府,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还有他们的对手,甚至还有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敌人,胜利的目标便是这个帝国……他们并不希望看到一个混乱的帝国。 目前国内的状态经不起乱子,每一分现在的胡闹,以后都要花费百十倍的努力来弥补。 还有,帝国初建的几百年内,国力十分的强悍,对周围的一些国家不断的进行征战,将疆域几乎扩大了二分之一,中间夹杂了太多的其他民族的血泪,在四周的国家中树敌无数。 尽管经过了几百年,这仇恨还是没有变轻。 不过是因为没有机会而已,但是他们还是在一直虎视眈眈,十年不成,那就等上百年,或者再继续的等下去。 帝国内部的几大势力都不想冒这个险,反正祖训中有不杀士大夫的条款——当然,不是谋逆的特大罪过,文志今天的行为完全不在那赦免的条件中。 但目前那些人已经把手伸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又不能把这些混进来的人给大规模的清除,那样的话,在外观人看来是两方正式火并的。 要是真的被这些人学去了本事,那些交接方式,还有和帝国内部各大势力打交道时候的潜规则……也幸好当初丞相早就明智,把那些档案一把火全烧了,然后让他们分散记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会有人来光顾那档案存在的地方,或者……大家想了想又放下心来,现在皇室好象不管这方面的事情,大家应该还没有生命之忧。 …… 不管那些隐藏的背后,或者直接摆在了台面上的对手们是如何的打算。 做为清流势力在京城中的代言人的玉沁自有一套自看法,虽然说那些学究或者书生什么的延续几百年,看样子是声势浩大的很,可她却知道,内部的力量是多少的虚弱。 眼下是有一个共同强大的敌人,再有皇帝的撑腰,这些士林的人士才勉强聚合在一起,可内部的结构形式只比一盘散沙好上那么一点点。 平时的时候就算是为了某篇文章上一个子是七种解法还是八种解法都能怒目相向,根本就算不上是协同合作。 人家丞相手底下的人,都是为了权势,或者钱财,目标很明确。 而这些老夫子什么的,专门挑别人的毛病,大家求的是研究的方向和别人不一样,搞学问还可以,但是把这种性格带到做事情中的话,天天的时间都用来吵架也不够。 他们还能做什么事情。 齐翰林是有一个梦想,希望以后在朝廷建立清流议事会,在皇帝的领导下管理全国的事务,然后由各地的秀才学院们监督他们的运作。 他以前曾经提到过,却被当成了疯子,不得不很早就告老还乡了。 如果不然的话,光是看他当时的身体条件,在为朝廷效力几十年也没有问题。 本来这是一个对皇帝很有利的建议,不说这样的效率是如何的低下……所有的和皇帝心理都差不多,不会担心什么时候行使到权力,而是能不能控制住那些分掌权力的人……假如是那帮子老迈的文人的话,提不了刀,思想又僵化,皇帝还是可能接受的。 可当时宣正皇帝正和皇室那些抱着祖制的老家伙们扯皮,根本就顾不上他的这份建议。 而且,武人与文人是天生的对头,虽然说皇室早就超脱于廷争之外,但是他们从本质上和武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也许有那么一点点。 普通的军人,或者将领,是靠着数量上给于那些想捣乱的平民或者境外想侵略的敌人以震慑,而皇室的这些从几百年前一直传承下来的家伙们,则是以质量上作为直接的打击,军队再多又有什么用,如果他的将领一夜之间全都命丧黄泉,那这场战争根本就用不着打下去了。 因此和帝国接壤的几个国家,在边境上驻扎的军队中,将领都是分散住下了,而且从来不敢有聚集的机会,就是怕哪一天被那些神秘莫测的人给一锅端了。 分散并不代表躲藏起来了,事实上在那些人的变态搜寻方法下,即便是深藏在地下几十米也都会被他们给发现。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一分散,那些人就懒的过来杀了,东奔西跑很大的工作量的。 他们就是这个年代无比强大的核武,当然看不起那些耍嘴皮子的家伙,任你是张仪苏秦在世,一刀砍过去看不是统统的完蛋。 其实当时候宣正皇帝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够僵的了,若是按照齐翰林的那个方法,非的让全国的军人们地位再下降一等,这恐怕会让他们彻底的翻脸。 于是,齐翰林只能带着失意回到老家去抚养自己的女儿。 谁能想到时事突变……现在的皇室和宣正皇帝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而且,又想请齐翰林过来帮助他重新夺回皇权。 可齐翰林这么多年过去了,昔年的雄心壮志已经淡漠了不少,也已经老了。 但是他却没办法对皇帝的请求无动于衷,不但是讲究了皇帝当年的情分,也得为当时培养出来共同梦想的学生们着想,他们需要飞黄腾达的机会。 于是,他便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女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当初他被迫告老还乡还不算,皇室手下的一些探子还对他明里暗里监视了好几年,一旦见了他到处散播他们不喜欢的歪理邪说,就马上将他给处理掉。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收到最新的弟子,很是无奈,后来那些监视的人见没有什么情况退了回去,齐翰林还是没有甘心,居然把他的那思想专心教导自己的女儿来。 当然在他们看来是糊涂思想,大家的祖制都用了几百年了,没见过出什么差错,可这个死老头居然说什么军队要由书生们来掌管,说这样能杜绝叛乱的发生……或者,还迎合了皇帝的另一个隐秘的心思。 恐怕是想从皇室的手中夺权吧……其实在皇室的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代的领军人物都要由候选人比武来决定,理论上皇帝也可以派出来候选人参加。 可宣正的身边没有人手,就算是前面的几代十几代的皇帝们也没有一次成功过,他们每一代皇帝莲花血脉仅仅只有一个人,至于其他的人,或者是有再多的兄弟也没有什么用,根本就练不了那秘功。 在武力上是根本就抢过了军权,宣正又动起了歪心思,大家写文章来比好了。 祖制是不好更改,可是宣正现在算是明白了,只要清流的那一系在和丞相的斗争中胜利了,有了全国人民的呼吁做底子,可就有点的可能在军权上分上一杯羹,他们仅仅的百来人,总不能和全国的老百姓们做对吧。 失败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反正出头的不过是齐翰林那个快入土的老头儿,和皇帝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他的这些心思十分的隐秘,半点也不敢对身边的人说,哪怕再亲密也不成。 玉沁很是敏感,实际上她自从进了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淡然下隐藏着小心。5 第四十六章 别样嬉戏 玉沁作为最近上书房的常客,经常能够翻阅到一切比较机密的文件,最近清流们的动作是越来越频繁……估计宣正皇帝是想把这些的东西让这个玉宫人看看高兴一下,以后办事更用心一些。 可玉沁却感觉到那里面深藏的危险。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调查,那些势力们非但没有跳出来反对……这是玉沁最希望看到了结局,说起吵架讲道理,还有什么人能是这些书呆子们的对手。 他们还在把实力渐渐的隐藏了起来,一时间完全失了声,现在是剩下那些学子们在叫嚣。 玉沁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谎言讲成一百遍便成了真理,实际上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需要挣钱养活家里……这才跟在那些书生的屁股后头去瞧热闹,这看起来情势是大了不少。 可他们听前几遍的时候或许会觉得兴奋,很希奇……以后便会感到厌烦了……大部分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一百遍的结束,而且,如果一直没有反击,他们就会觉得书生们是在无理取闹。 真到了那个时候,书生们便会真正的势力孤单。 玉沁已经预见到了这种危险……她也会觉得害怕,那些清流们失败了就失败了,千年的科举不能停,从他们中选择官职的体制也不会有大的变化,他们只要老老实实的回去读书就行,或者说,换上那么一个追随目标……他们总能给自己的行动找上那么一个光明正大理由的。 但她可的下场可就不好看了,不但身为一个柔弱的女子,还身处在皇宫这个根本就逃不脱的地方……一旦失势,将会成为所有人的攻击目标。 她不敢想象那种未来,爹爹,你怎么会是如此的狠心,玉沁的心抽搐了一下,尽管这也是她的愿望,她并不想在一个小边远小城默默无闻一辈子,可是那天父亲和自己交代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因此,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她已经给遥控的父亲发去了好几封建议信函,让他收拢一下行动,再这么膨胀下去,只会让实力越来越虚弱。 到了那个时候,不用别人来攻击,恐怕自己就已经跨了。 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玉沁也松懈下来心情,最近的几天开始刻意的淡出宫中人的视线,从以前一天到晚都在上书房中处理政事,到现在找个借口去研究学问。 她也要保护自己,希望能够不再站在风口浪尖,除了在那个人能有力量保护自己之前。 …… 书库里面很干净,看样子那几个小太监干活还算用心。 刚刚进门便把那几个人全都赶了出去,不需要他们在这个地方侍侯,她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静上一静,或者因为,她看书的时候喜欢思考,有外人在旁边观看着很是刹风景的。 她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当年都是喜欢一个人呆着,把丫鬟都赶的远远的。 她坚信,孤独能让一个人的心境平静起来。 随意的找了一个角落,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就那么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如此不是淑女的动作了,感觉,很高兴。 她喜欢这种感觉,可以在深宫大院中如此的放肆,当然,只是在这个隐秘的地方。 没有人再对她指手画脚。 不多时,她的眼神迷离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摸向了左肩,这在一年多来已经形成了她的习惯动作。 只有触摸到了那一点,她才会觉得不再象那只被束缚住翅膀的蝴蝶。 理智告诉她,让文志离这地方越远月好,她无法想象万一他的身世被暴露了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他在京师……不觉的有点的欣喜,任何一个女人,看到心爱的人为了自己如此的冒险,总会感到激动的,玉沁托着下巴思虑着,看样子过几天要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他……尽管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她现在已经是被无数的目光集中,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可是她真的想再看一眼……那次中秋,还有考场,只是那么一瞬间,却仿佛是一道丝线把两个人牵连到了一起。 兴许,过几天宣正皇帝接见新科进士的时候,能一道去,顺便看一下他。 难道,以后两个人就这么靠的如此之近,却永远再没有能互相说话的可能,玉沁不觉的情绪低落了起来。 在一个人呆的时候,她才能放下心防,毕竟她今年也不到二十岁,却不得不和青梅竹马的人分来,来到这个混乱的地方,心中也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般坚韧。 头上的秀发似乎被是碰触了下,碰下来的发丝落到了玉颈中,痒痒的。 玉沁不禁失笑,却是连头都没有抬起,看样子自己是神经过敏了,这房间中明明根本就没有人,难道说是自己思念他太久了,还记得他最喜欢摸自己的头发,不过玉沁总不让他如意,只有再他辩论连赢的时候才让他触摸一下……这种情况并不常见,而且玉沁知道,往往得不到东西才是最好的,当然,为了钓起他的胃口,每隔上一段时间还让他成功一次,每一次都得意的仿佛赢了糖果的小孩子,很是幼稚。 这也算是两个人嬉戏的另一种方式,分外的让人感觉温馨。 沉浸在回忆中的玉沁笑的苦涩,时光是流逝的飞快,有些事情却是再也回不了头了,或许就是在这种伤感中,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吧。 可是……这幻觉也太长久了一些,玉沁一惊,正待睁开闭上的眼睛,耳朵边便传来一声低笑:“玉沁啊玉沁,你在悲伤什么呢……” 没错,就是他的声音,以前自己在花园中发呆的时候,他都是这么的问候自己。 玉沁一惊,秀目一下子便睁到了最大,却正好对了上了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是真的?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刚才不过想了他一下,居然就这么的出现了,一瞬间,她几乎失去了呼吸,脑筋中转不过圈来。 文志感到很好笑,记得以前他都是一副泰山压顶也不会惊讶的模样,记得自己那处事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是从她那学来的,虽然有点的不一样…… 但现在的震惊和不能置信还是让文志一阵的满足,他还记得当年在花园中的一次玩笑,看她一整天的波澜不惊很是不爽,忍不住想打击她一下,便问她,什么时候能让亲一下? 这是恶意的玩笑,只是想刺激一下她的心理底线而已,却不料到玉沁根本就没有生气,还反击了一句,什么时候让她惊讶就让文志得偿所愿。 文志当时大喜,以为这是一个机会,当下挖空心思投入到这个伟大的工程中,可是屡战屡败,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根本就达不到目的,渐渐都丧失了信心,一直到后来两个人的分开也没有成功。 想到这里他有点的郁闷,就是离开的时候,她的心情如此的激荡,可文志还是没有说动她让自己香上一个,这个小女子,对誓言的坚持程度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现在,呵呵,有理由了,文志却并不打算这么的偷袭,太没意思了一点,决定把这事情给忽略过去,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 机会难得啊,草草的完事太可惜了,最近的几天,恩,找谁呢,杨岚不能动,把她吓跑就得不偿失了,应该抓住文子小丫头好好的练习一番,还得钻研一下屏息和度气的窍门……嘎嘎。 伸出手拽拽她的雪白脸蛋,很软,文志心中大乐,她发愣的机会可不多呦,不趁这个机会把以前没有占到的便宜都给占回来,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也许是文志一时的手上力气使大了一点点,玉沁猛的回过神来,摔开了他那不怎么规矩的手,顺便白了他一眼,接下来还来不及叙旧,赶紧到门和窗户跟前去观察一下,看到附近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却把门给关的死紧。 在她左右忙碌的这段时间里,文志就站在一遍,抱起双臂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那翩翩的身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也没想到告诉她早就听到附近没有人出现才和她相见的,有些事情还是神秘一点比较好,用不着向她解释自己都有什么本事。 她慢慢的从自己身上挖出来才有趣么。 接下来的,文志决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她这段时间里的体重如何,光是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清减了许多,虽然说骨感更赏心悦目有点,可他还是有些的心疼,看样子她最近过的不好。 可是玉沁一闪身却躲开了他,急切道:“你怎么来了,这皇宫中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特别是西宫的那些人,皇宫的防卫都是由他们负责的,一旦被他们发现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话说的又急又快,“现在快到他们巡查的时间了……”5 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 玉沁说糊涂了,停了下来,所谓是关心则乱,这才想到这藏书库离皇宫的中心地带非常的近,若是文志能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那些守卫的监视根本就不在话下。 疑惑的上前凝望他:“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的这种说话方式让文志感到有点的不爽,偷偷摸摸的还得可意的压低说话声音。 就好象是偷人似的。 他忽然有点明悟,自己现在不是偷人还是怎么。 偷是偷,可这么的压榨自己的嗓子也太倒霉了一点点,只能再想办法了。 对着玉沁嘿嘿坏笑了几声,道:“我最近在京师搞了一处地方,离皇宫并不是很远,你要不要去看上一看?” 他的这句话和玉沁问她的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让玉沁不得不怀疑他在转移话题,真是的,让人家白白的给他担心,这个家伙居然还不领情。 语气干巴巴的道:“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以为我现在的身份能随便出去么?” 文志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了好几叠子书籍垫在屁股低下,伸了个懒腰,样子十分的惬意。有这么多的天然凳子都在书架上面放着,不好好的利用一下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像我这样,如果不尝试一下,那我们还真的多少年都不能相见么,或者就算是见了面也不敢说上那,那样你甘心么?” 这几句话马上就牵扯到两个人内心的的隐痛,顿时两个人都有点的相对默然,看样子当时中秋在人流中的那一瞬间的凝望对同样两个人的心理刺激都不是一般的大。 或者当初两人下决定的时候还有点儿戏的意思,可是没分开不懂得分开之后的苦楚,真到了不得相见也就罢了,可是那种明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却不得不放弃,这对人的心灵折磨非常的严重。 文志也有点的后悔自己怎么那壶不开提哪壶,好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相见的机会,干吗非的说这些让人不痛快的事情干吗。 安慰道:“没事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开玩笑,以前是苦日子过惯了,天天吃一点点野味和纯天然的蔬菜就以为很满足,到了京城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白痴,在京城有最美的女人,又最多的菜式,最好的住房,还有最好的奴才……以前是不知道它的好,现在知道了就更不能放开。 由奢入俭难呵。 玉沁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并不想否认自己也有着这个念头,尽管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永远也不能实现……原本想的是两个人在京城互相照应一下,可从刚才文志说的那句话看来,他的心思永远不能满足仅仅那些,他还要更多。 看到她的表情就是在敷衍自己,文志神秘笑道:“告诉你哦,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啊?”玉沁心道:这人说的要是真的话,难道想现在就带自己远走高飞么,或者他这次是买通了某了太监才混进来了,她只能想到这个的一个方法,要想强闯进来恐怕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吧,这宫中太监们的贪婪她可是明白的很,可怜的文志,大概已经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这对吝啬如他来说太艰难了,恐怕现在表面上很是高兴能进来,其实内里早就是心疼要死。 就算是可以用这条线,她也不可能跟他走,她还有着自己的使命还有那个翰林爹爹几十年的梦想要背负起来。 她不可以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而犯下如此的错误。 其实她认为现在就已经够冲动了,还是还及不上某个人,因为文志先是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要解她的衣服。 他的这种行动把玉沁给吓了一大跳,这家伙怎么出去几年居然便成了这副德行,难道说是欲求不满?还是在外面学了一堆的坏习惯,玉沁搞不清楚。 忽然释然的想出了一个理由,这家伙大概是想看看他以前留下的标记,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以前是在怎么认识这个小魔星的,亏还一直都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来着,居然恶劣至此。 不用他动手便高高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段足以让任何具有高级智慧的雄性灵长类生物发狂的洁白玉臂,还有那光滑的肩头,其上一朵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翩翩起舞,逼真之极。 最为注目的还是蝴蝶眼睛那殷红的一点,仿佛是在瞪着文志的眼睛。 那颜料却不是文志点上去的……他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一般来说这年代的未出阁的女儿们身上都有这么的一小点,没有这一点,那就不好找婆家了。 文志也睁大了眼睛看了她,撇了撇嘴巴,在玉沁的心中自己就是这么的一个小心眼的人么,居然现在就露出来向自己炫耀了,或是在表明什么。 也许是的。 不管怎么说,文志还是很欣慰。 不过,她的这种动作虽然是一点点的炫耀,还有的就是自己不相信她而愤怒。 尽管秀色可餐,可文志不敢多看,现实的忍耐是为了更长久的享受,把她惹急了以后可就吃不到香饽饽了。 赶紧赔笑道:“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我这可真的是为了你着想,”说着向旁边迈上一步,这个时候玉沁才看清楚他身上的样子,长衫书生巾都没异常,可上面全是泥土。 不怪她的眼神不好,实在是刚才好长的一段时间,她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文志的脸上。 土就是土吧,问题上面并不是那种干篷的土块,而还带着大量的水分,灰头土脸的,活象一个刚刚从地底下爬上来的僵尸……他当然没有心思去专门给土上浇水,难道说? 玉沁的目光在地上仔细的扫视着,仿佛想发现端倪。 可现场是文志精心布置的,她一个普通人要是能发现入口的话,那文志以后怎么敢放心的用这条通道。 玉沁这才知道文志让自己脱下外衣是怎么一回事,该是这家伙想找个隐秘的地方和自己谈谈,皱皱眉头,那地方可能是太脏了点,怕沾上泥土之后出去被别人发现。 文志微微的躬了躬身,作了一个西方才有的绅士礼,脚底下匆匆的一撮,便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欢迎光临蜗居……” 事实上,文志在地方又是失算了。 再怎么的洒脱,玉沁也就是一个女人,对这么黑暗潮湿外加曾经有老鼠存在的地洞实在是敬谢不敏。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做鼹鼠的,文志这个变态例外。 玉沁宁愿在外面冒险也不情愿到里面去。 没办法。 文志只得照顾她一下,委屈委屈自己了。 于是,文志又藏了回去。 玉沁倒上外面和那远远候着的几个小太监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到附近的宫殿中借上套桌椅,说她最近的一段时间要在藏书库内就近看书了。 那几个小太监虽然奇怪,你把书拿回去寝宫不就成了么,皇帝不旦对这个玉宫人高看一眼,甚至还特别的分配了一个寝宫给她,出入都有人侍侯着,还吩咐下来,只要她说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照办。 看样子,宣正皇帝下的本钱着实不少。 小太监们不理解没关系,那就在执行当中去理解。 …… 几个小太监站的远远的,忽然其中一个人手中的千里镜放了下来,奇道:“怎么回事,玉宫人坐在书桌前面读起书来了,念的飞快……” 一边把千里镜用丝绸细细的擦拭,这东西可是太子殿下念在自己忠心办事,这次的差使又用的到才慎重的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可得小心的侍侯,万一弄坏了一点点,那太子殿下还不是要扒了他的皮,外加送进油锅两个时辰。 旁边的一个小太监满脸的不在乎的道,“又怎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你连这样的小事情都要上报殿下么,读书怎么了,读书好啊,当年我家要是有钱让咱家上私塾的话,怎么也不会被送进宫里来切。想想人家的出身,那可是在书堆里面长大的,这才叫品位,要不然皇上,还有殿下干吗对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这么的上心。” “罢了,”先前说话的那人抓了抓头皮,“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前在她那寝宫观察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人办起事情来居然这么的关心,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研究学问,每一次都是一干两三个时辰,都是同一个动作,真的不知道她的耐性怎么会如此的好,我看我们也用不着看了,接下来肯定是又读两个时辰的书……”眼珠转了一转,道:“既然这样,我们回去报告的时候就照往常那样说,反正殿下都习惯了,接下来我们再去赌上几把怎么样,别在这干呆着了,再这么看上两三个时辰,我们不傻也变傻了。”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几个色子掂了一掂,“还等什么,小三和破嗓子早就摆开了桌子,就等我们了呢,赶紧去把他们杀个屁滚尿流。”5 第四十八章 龌龊姿势 玉沁书声朗朗,神色恬淡,似乎早就沉浸在书中的意境中。 文志打了个哈欠,觉得读出声来特傻……当是小学生课本啊,还是一遍一遍的念,好长时间了也不见厌烦,佩服。 人毕竟还是人,都是有忍耐限度的。 玉沁终于停住了,轻轻问道:“他们走了没有……” 悄无声息。 玉沁心中一急,不会真的走了吧,刚才自从两个人见面以来,还没有好好的谈下心,一直都在为了布置谈话的安全环境而忙碌着。 她迫切需要和他好生的谈上一次,今天看他的行事,可以说是动静十分的大,她生怕最近会和自己的作为相冲突,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赶紧低头去找。 没错,是低头,谁让她为了尽力的隐藏好那个地洞而不得不把那张书桌摆在了上头,盖了起来。 起先玉沁还是有一点点的顾虑,生怕文志文书生会拒绝,出在一个如此尴尬的位置上。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文志答应的是无比爽快,这倒让玉沁心有疑窦,难道他现在就想走不成。 …… 意料和现实总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 刚把裙子一掀开,玉沁差点没被此时候的表现给活活的气死,如果放在以前,她就是做梦也想象不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居然还在下面,不但如此,脸上的表情还很奇怪……玉沁恍然,刚才他突然示警,说是有人窥探这边的情景,大镜之下她也顾不上许多,直接用裙子的下摆把他躲藏的地方给掩盖了起来。 这真的只是权益之计。 不曾想从文志的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得见玉沁裙下的风光……天气是渐渐冷了,可玉沁的身体确实不错,在裙子的内部居然只穿了一条薄薄的小衣……那股朦胧感甚至比裸身更为诱人。 文志只觉得鼻子中鲜血长流,也幸好他之前的一段时候头部都被玉沁的裙子给盖住了,要不然的话非的吓坏她不可。 好长的一段时间,文志都处于这种失神的状态,以极大的意志力控制才不至于上去抓上一把,那样的话简直太唐突佳人了。 他目前的呆样明显也不算对佳人是多么的有礼貌。 玉沁怒极,冷声道:“你看够了没?”说着又把裙摆一样,作势又要给他盖上。 按她的想法,在这样的话语下,是个男人都得正经起来,乖乖的充当正人君子。 可对经过最近一段时间在外面无耻打拼的文志来说,这样的讽刺对他的伤害连蚊子叮的严重都没有,又怎么会为了这个而放弃眼前的美景。 居然在玉沁那充满了杀气的眼神低下,把裙子的一角又拽了拽,重新盖到了头顶……嘴里面还咕哝道,“别吱声,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玉沁的脸蛋涨的通红,实在拿这个人无可奈何。 想都没想,狠狠的一脚踢去,却不想文志的双手更快,在她那玉足到达目的地之前,便顺手在把她的绣鞋给摸走了,却根本就没有挡住那足的去势。 没了鞋子,也就少却了力量,那只温润的小脚似乎在轻轻的触摸他。 顿时感到心神欲醉,到底人与人是不能比的,文子小丫头,如果说身上是带着野花的芳香,那现在文志所能感觉到正在身处百合花坛中…… 享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沉迷于某种东西显然不是好事情,不觉的文志放松了警戒,收敛了全身的气机,额头上门的小脚一使劲,既然就这么把他一下子就踹到了地洞的深处。 文志惨哼一声,真的没有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说人在愤怒中总会有小宇宙超新星爆发? 头痛痛的,一看,自己居然撞到了刚才那给那一家子老鼠们立的坟上,可恶,干吗要害本公子,一脚把它给抹平算了。 …… “喂。你没事情吧?”玉沁的问候在地道中引起了一阵阵的回声,还是向以前话语一样的温柔,可却可以让人明显的从中感到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倒让文志更觉得郁闷,自己这样的人,一向都是躲在背后暗算人的,却也有吃这种瘪的一天。 “没事,”文志没好气的回答道,都害的自己这么的惨,居然还好意思问,一点的诚意都没有。 玉沁低声笑道:“那还不赶紧的上来,等着我下去拉你么?” “罢了,本公子自认倒霉就是,”文志垂头丧气的继续向上面爬去,心想刚才是做的过分一点,可是这能怪他么,都想了将近两年了,哦,或许还不止,就算是以前,也还从来没有靠的如此之近过。 退让一下,算给她留点面子好了。 玉沁嗤之以鼻,“公子,你就是一个穷书生而已,什么时候升格了?”眼珠不着痕迹的转上好几下,装作恍然大悟道:“对了,那次在中秋的时候,我可看到你身边有了小美人来着,不会是以为她你才变成一个什么什么公子的吧?” 文志干笑几声,“哪里的事,你一定是看花了眼了,你想想我们当时的情况,就那么的一瞬间,我就不信那时候你能看到其他的,要知道,当时,我的眼里面可只有你……”在必要的时候,说些比较肉麻的话就能混过一关去 果然,玉沁轻轻呸了一口,神色放松了不少,却不知道文志也是在睁眼说瞎话,当时他不止光看到了她,甚至连她跟谁出来都是明明白白的。 心情虽然好上一点,却不想就这么的放过他,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想想就觉得憋屈,自己在宫中是小心翼翼的信守着诺言,他倒好,不声不响的便收个丫头带在了身边。 质问起来,文志是指天划地的叫起屈来,要是事实有的话,那也就罢了,他还不至于在玉沁的面前说谎,可是那丫头明明还是完壁,再背上这个黑锅实在是太冤枉了一点点。 他抱是抱了,搂是搂了,可不是还没动过么,当然,这种话根本就不能和眼前这个女人说,正在攀比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你……” 文志忽然耳稍动上一动,轻声正色道:“有人过来了,你赶紧准备好。” 玉沁瞟了他一眼,道:“这段时间看样子你过的日子十分有意思,居然连兔子耳朵都学会了,恩等下再拷问你……”摆正了坐姿。 文志苦笑,漏馅了,考虑是不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 这次有是那几个来监视的小太监,居然一直呆在那里不走了。 文志感觉到十分的恼怒,狠不得上去把他们全给剁了,刚才看他们的口型说是要去赌钱,可能是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刚到那里就被人家给赢成了穷光蛋,这才这么早就回来继续干起了工作。 想去揍他们一把,有他们在一边监视着,想做一些比较过分的工作都不行。不过目前实在是不合适宜,再说了,自己也在享受他们赖着不走的好处,又回到了玉沁的罗裙底下……是晦气,还是饱眼福啊。 而玉沁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了。 也正好谈谈心,把分开之后的情况都细说了说,好久没有在一起聊过天了,两个人都有点的想念。 和往常一样,玉沁是实话实说,往往某一件事情刚刚在脑海内形成,就被倒了出来。 而文志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打埋伏,有些事情是打死也不能说的,这次有添了不少自己才能有的秘密,不过毕竟是自己的贴心人,还是和她分享了一点被涂改后的真相。 这是一种并不对等的交流。 玉沁没有发觉,或是感到到他的秘密交代出来的已经够多,或者她也知道文志内心处还有着戒心。 无可考,反正他们就以这么的一种古怪方式互相的交流。 文志对此更是乐此不彼。 听她的秘密,她的家族诉说,最近身边人的一言一行,文志作为一个情绪垃圾筒还是很合格的,侧耳倾听,哦,那是以前了,现在因为位置的关系,他是扬耳倾听。 反正是十分的专心,顺便听到关键处还给出几句尖酸的评语。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段落,两个人互相诉衷肠,可同时有默契的避开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之间的未来。 玉沁是悲观,认为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未来,原本在家乡打算不过是个妄想,在京师的这摊子混水中时间越长陷的越深,就越难以抽身。 而在文志看来,这事情他得自己打算,根本就用不到和她说,反正到了最坏的情况下,抱给她走人就是,留下烂摊子该谁折腾就谁折腾。 告诉她发不好,若是她知道的话,根据她的责任心恐怕根本就不同意和自己离开,或是防备自己带着她离开,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中午,文志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根本就没有发觉时间的流逝。 到底是和期望中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日子是过的飞快啊。5 第四十九章 实权管家 家里面还有好几个人等吃早饭呢,文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不能再这里呆太久了,再待家去家中的几个人就该倒处找自己了,他们着急不要紧,可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的秘密,那自己是灭口呢,还是不灭口呢,这是一样非常艰难的选择……还是不要选才要好,赶紧的回去才是正道。 虽然有点的恋恋不舍,这地道又不是仅仅只能用上一次,可以说是真正的来日放长。 临别数语。 文志轻轻的揽住玉沁,耳语道:“下次你来查书的时候,我再过来。”说完便放开了她,跑到书架中翻找了起来,顺便找了身衣服打包。 玉沁却直视文志良久,忽然幽幽道:“你身世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么?” 文志神色不变,甚至连头都没抬起,“以前猜想了一部分,全段时间也在国子监查了查,知道一些。” 玉沁神色复杂,呐呐道:“当初不是不告诉你,实在是中间太骇人听闻了些。” 文志笑了笑:“没什么,换了是我,也不想让你背上这么沉重的包袱,在说了,反正已经被毁了容,人家根本就看不出来,就没有再谈这个事情的必要了,我并不想在背上辈子人的悲剧,和你一起过日子不是挺好……” 忽然开起了玩笑,“怎么,是不是有点怪我头上的这个伤疤,如果真的要找到了身世,那你会不会有能嫁皇亲国戚的兴奋感?” 这话当然是玩笑,想玉沁连做那宣正的妃子都不是怎么的感兴趣,有怎么会在意仅仅的一个皇亲国戚,而且帝国的亲王,那是最窝囊的一群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能保持住这一点点的自由就已经不错了。 “过来,”玉沁安慰的笑了一笑,她就怕文志不知道轻重,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就去贸然去认他的身份……这不是自恋,是有信心的表现。 眼下他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 文志不明就以,走了过来,心中忽然显现了一个念头,这准她是想兑现以前的诺言呢…… 玉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丝斤,对他的脸蛋上使劲的擦着,心疼道:“瞧瞧你,脸都脏成了什么样子了……几乎连模样都看不清楚。” 文志呵呵笑了两声,“对了,你寝宫的方向在哪里?” “在东南方五百六十步,”玉沁随口道,蓦然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 文志理所当然的连连点头,在旁边的堆积的书上撕字迹比较少的一张,拿起炭条就画了起来,他虽然一直以来就是强迫自己用毛笔,可字迹实在不咋样,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一般他都随身带一个炭条,这年代实在买不到铅笔,只能凑活了。 不过,对于绘图这方面,还是碳条来的方便,容易掌握。 玉沁看了看他画的古怪地图,笔法不行,样子难看,但表露出来的含义却让她十分的震惊,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文志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那张已经被画的面目全非的图纸,消失在地洞口中,那块石板又被合上,一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这藏书库从来只有一位女子呆着的一样。 玉沁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刚才书库中被扰乱的一切,地洞中传来了丝微声,仿佛在解释她刚才所问的问题的一样,“地道战第一期计划准备启动……” 她慢慢的叹上了一口气,刚才好几次都提醒他,宫中的事情并比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特别是那早就被民间神化了的西宫,不但爹爹曾经告诉到自己最好和那个地方不要有一点滴的接触,这儿的宣正皇帝也是有意无意的提醒。 不过看在文志打通了这么一长段距离,居然还没有被那些人给发现,如果他们发现了的话,早就过来把他给处理了……这种直通皇宫的行径是很多人都不能允许的。 未来不会再平静了,她有预感。 当然不会平静。 文志最近的几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光是在藏书库里面开一个出口实在太危险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给遮挡住。 这也是他问玉沁的寝宫到底方向在哪里,便打算趁着几天的时间再给搞出一个出口来,反正就几百步……有了村正这个真正挖石若泥的宝刀在,应该会很容易的。 正好把挖下来的泥土把藏书库这个给堵上,这地方不是怎么的安全……经过一番的长叹之后他才明白玉沁最近的动作有多大,里里外外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呆在藏书库本来就是一种反常……特别是白天在这里。 而文志,早就不满足在白天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幽会,想象一下黑天半夜有那么一条通想她寝宫的地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中顿时火热起来。 或者,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偷窥一下皇帝和她的嫔妃们的夜生活,写本传记,等自己死后在坟墓中留上一本,保准让那些所谓的考古学家们吓碎一地的眼镜片。 …… 文志一夜没睡,其实凭借着他的体质,睡不睡觉根本就没有差别,之所以以前都维持着这个习惯,那是因为……他很无聊,黑暗中不再是那个有充实夜生活的原来世界,除了有时候到别人家偷听一下子墙角,那就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发呆了。 今天虽然是熬了整整的一夜,情绪跌宕起伏,可是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的疲累,全是被满足感把心脏给充实了。 一路回去的行程,他几乎是哼着歌回去的,从今后,咱们爷们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可别的人却没有他的这番好命了,反而是白白担忧了一整夜。 杨岚和小文子都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熬夜……一夜躺的僵硬无比,连大翻身都不感。 这可苦了杨岚了,文子本来就出身贫苦,这两年又是颠沛流离的,这点苦还是能受的了,可杨岚早上的脊椎骨几乎错了位,站都站不起来了。 太阳升起的似乎,两个人一同起床,也同时小心翼翼的互相看了一眼。 两对黑眼圈…… 只能尴尬的互相对着讪笑。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文子等的很着急,公子怎么还没有回来,但是又不敢到那锅台的下面去搜寻,公子早就交代让自己把那个地方完全的遗忘。 她听话的很。 没奈何,只能使唤起那几个新近的门人来,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升级了,不再是那个无论什么活儿都要亲自干的可怜丫头,反而成了一个比较有实权的小管家。 文志昨天的几句交代已经把控制权交到了她的手上,为了确保文子的安全,不但把改造好的小弩交给了她,甚至连上一天应塞进那几个人肚子里面的毒药的解药也送到了她的手上,反正拼命的加强她在那几个人心目中的权威。 至于毒药,文志是没多少的研究,上一天不过是把弩箭上的毒药给稀释了一下,效果他倒是知道,以前打猎的时候曾经实验过好几种浓度的配方,让那几个吃下去的就是一种慢性的,隔几天就头疼脑热一会儿,和性命倒还没有多大的碍处。 解药也容易找到,他的身上就常备这一切,天生万物是相克相生的,这个道理文志还是懂得的 重复发作的特性文志根本就没有搞出来,只好在他们的解药当中又夹了一半的毒药,很简单…… 文子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她现在知道现在无论是公子或是自己,甚至还有杨姐姐都不喜欢这个脏兮兮的地方,尽管前天搬进来的时候买了不少新的家具,可那些灰尘蜘蛛网什么的还会让人心情憋闷。 指挥着文大文二文三文四,就是这四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家伙,也可以说是倒霉的家伙。 也不知道文志干什么给他们起了这样的名字,许是懒的起,或者是叫起来比较方便。 却并是根据他们的年龄来分的,就是那个最为显得机灵的想出个主意坑合伙人的那个家伙当文大,看这家伙还算是有点的领导能力,不知不觉就把那几个人一同给带坏了,大家剥削把头一点的惭愧都没有。 很有潜质,文志认为能引导人心的家伙才是最能做事情的。 选了头就简单了,派个任务给他,完不成挨打最大的就是他,不怕他学不聪明。 如果文志看到文大现在的模样兴许会感到欣慰,这个家伙学的相当的快,也很是识时务,在明白了自己不可能逃脱之后,便开始为了自己未来而打算了。 在京中文大已经混了不少年了,可文不成武不就的,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向上爬的阶梯,所以在去迷糊的混日子,骗骗人让自己活的舒服一点点。 可没有人喜欢堕落,哪怕是最低等的小民的心中也会有一个飞进高层的梦想。 文大这个人表现的更强烈一点而已。 在文大的心目中看来,公子第一次把他们打的这么狠,那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很多。5 第五十章 心切下人 文大希望能有一天自己会咸鱼大翻身。 却没有想象中自己压注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是被迫压注的。 他很会看人,再第一时间就知道来雇车的这个书生似的家伙不好惹,代表的含义是自己惹不起,也很少有人能惹的起,要是跟在这个人的身边,那一定很风光吧。 但这个人也很是却人手,要不然像这样的人平时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出马来雇几辆马车。 他隐约的感觉到这是他人生中的一次转机,抱着这个念头,他并没有反抗,反而是乖乖的接下了这一趟活。 下面他是吓的要死,第一天就挨了一顿的暴揍,难道这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倾向不成,他还记得以前在京中的下人圈子中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有个大户人家的夫人,特别喜欢鞭打家中的佣人为乐……他可不想遇见这样的主人。 反正主人是男性,应该没有这种古怪的嗜好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特例。 不管怎么说,他打算赌上一把,文公子是如此的年轻,以后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特别是他连自己这样的苦哈哈便宜都占,居然一点的卖身银子都不给……简直是吝啬到极点。 而这样的人一般都分成两个极端,一个是一事无成,另一个是对自己该有的和不该有的一切东西都抱着强烈的欲望。 这个年轻的书生以后会给自己一切的……他在心里就这么的狂喊着。 在那三个同伴暗中商量的时候,他却采取手段说服,或者恐吓他们,让他们不要随便的离开,反正把后果说的十分严重。 文二他们酸溜溜的说他被打怕了,胆子小,可终究还是没敢逃跑。 文大在心中苦笑,也许真的是被打怕了,甚至连逃跑的劲都没有,一整天都腿软。 在他的安抚下,几个人好不容易老实的接下了文子小丫头安排的工作,本来他们十分的看不起这个黄毛丫头,怎么还得在她手底下工作,太丢面子了。 文大就这么的告诫他们,公子现在是放权了,为什么用那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想想就能明白,这个黄毛丫头肯定和那个书生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且不是说她管理的水平怎么样,可要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毛病,她在枕头边给你高上一状,那乐子可就大了。 前天几个人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不管怎么的求饶那个书生居然连眼都眨不上一下,真的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几个人齐齐的打上了一个冷战。 咕哝道:“不会吧,她就一个小丫头而已……” 文大冷声道:“正是因为是个小丫头我们才更应该老老实实的,要是一个成年的一般自信心都比较强,他们自己能处理就处理,我们也好过一点,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家伙,你当她懂什么?你们想想,在你们十几岁的时候,出门打架打输了后会干什么?” 文二想了一想,迟疑道:“……应该回去告诉哥哥,或者家人,让他们给我报仇……”眨眨眼睛,好象有点的明白。 和其他的两个家伙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文大一拍自己的大腿:“就是这样,小丫头我看过了,属于特善良的那种,我们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哄哄她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可她要是被欺负了,回去哭诉的话……” 结果大家都明白,身体似乎又开始发热了,内里的毒药还有外面拳头的折磨,那预兆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文大又道:“你们这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什么,叫二夫人效应……” 有人弱弱的反对道:“她不还是二夫人么……”说实话,前一天他们这些光棍还抱着一丝妄想呢,那么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只是一个下人,简直太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的身份也就平等了,或者能…… 文大赶紧打断了他,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在偷听,怒道:“赶紧断了这个念头,你没见那小丫头和他们主人的相处么,没大没小的,就说明他们的关系十分的亲近,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把心思放正一点,她就算不成二夫人也轮不到你这歪瓜裂枣的人的头上,反正是县官不如现管,以后我们可就得她手底下混饭吃了,大家要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在以后的哪一天看到你们其中的某个人失踪了……” 文二和其他的两个顿时垂头丧气,摸摸身上还酸疼的地方。 “大哥,您就多教我们几招吧。”说着是为未来的惧怕,或者是信服于他的分析,几个人稍微的商议一下,决定还是在这个地方多呆一段时间,以前他们在那个破车行,虽然说是股份占了大头,可是生意实在是不好,一天也分不到十几个铜板,连下馆子的份子都凑不出来。 昨天那公子似要打过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居然让酒楼送来了一份大惨,把多少天没有见过油水的他们谗的是口水直流,光是这份口福就已经让他们犹豫不觉的了。 就好象一边是自由,另一边却是触手可及的幸福生活。 他们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反正他们以前就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过,怎么过日子还不都是过,很快就平稳下来心境,准备过固定的生活了。 文大看到厢房中的人影闪动,似乎里面的人要出来了,赶紧对身边的几个人喝一声,打了个眼色,“干等什么,还不赶紧开动起来……” …… “今天的《世说新语》便讲到了这里,”杨岚神色平静的放下了手中的那卷书,心中不觉的叹了一口气。 从刚才开始,两个人便孤独在这个厢房里面熬着,自己不愿意开口问他,哪有女孩子如此的主动,去询问人家的男主人到哪里去了的道理,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主仆俩了。 而文子,在装腔作势这方面还是有点的欠缺,从早上,或者是半夜开始她就一直处在担忧的神色中,连读书都读不安分,从是从窗户的缝隙里向外面不住的张望着。 可是任是杨岚在话语中,甚至在念书的时候都表达出强烈的疑问,就想从她的口中套出一点什么来,可文子看样子也是知道了自己说话易于在杨姐姐的面前露口风,竟然打定了主意,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未发一言。 这种行为极为恶劣,让杨岚是又好气又好笑,看样子原本一个多么纯净的小丫头,居然也被她那个不良主人给污染坏了。 一旦要责备她的时候,小文子的那双大眼睛中满是委屈和无辜,一副你要是再嚷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顺便还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老毛病又要犯了…… 病人总得要受到照顾,您老人家就体谅一下吧。 没当这个时候,杨岚总感觉自己么脾气。 于是,两个人就在这里面干坐了一个上午,连早饭都没有吃,两个人的小肚子相对咕咕叫。 至于外面那些打扫的文大他们,恩,穷人以前是不吃早饭的,能省上一顿是一顿,或者早上他们都睡懒觉,根本就没有起床。 杨岚心中很不舒服,不管怎么说对文子够好的了,居然在她的心目中连她公子一半的地位都比不上。 看样子再拐歪磨脚的去问,她只会装傻,索性道,“小文子啊,你看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去厨房做上一餐,要不然的话我们就都要饿死了,” 文子装作没有听懂,不过一边用力的吸气鼓鼓肚子,示意自己现在根本就不饿。 杨岚无奈,你吸气过多,也只能让肚子咕咕的饥饿叫声显得更在响亮而已,试探道:“要不,我那还有点银子,咱们自己去酒楼里面叫上几个菜?” 说起学问,她经过家庭的熏陶,可以说是风光无二,要不然也能蒙了一个探花的名号。 可是要论起家事来,呵呵,人总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她倒现在还是进不了厨房,否则的话非的引发碗碟们的大动乱不成。 她的性格也上很傲气,从家中除了带点珍本过来,根本就没有拿上多少的银子,何况,杨大清官也没有多少的家底能让她带走的。 真不知道他爹爹是怎么放心放她出来生活的,难道早就料定了她到什么地方去?他这个念头幸亏文志并不知道,要不然,一想到自己是白替别人养活女儿,说不准被被气的吐血。 因为个性的关系,她从小就没有什么金银首饰,唯一值钱的就是她那一身的学问,可这本事要想换成生活要的银子还要很久的时间。 那些珍本是值钱,可是绝对不能卖,这可是她娘亲留下来的纪念。 杨岚是个要强的女孩……在她的眼里,文书生好象并没有什么营生,了是主仆俩过的是有滋有味,这让她十分的想不通,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妒忌。 她不需要在这样的日常生活也要受人照顾,在她的心目中,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一样能做到。5 第五十一章 深井澡盆 这年代读书人找到别的营生并不怎么的容易,当身为女读书人问题便更严重了。 杨岚考虑了许久,还是打算用男装去和爹爹一样,领朝廷俸禄……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能瞒过外人多久,也许到时候暴露了是一桩大罪。 但是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要不然的话,学了满腹经纶,治国之道,却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实施,绝对是最大的遗憾。 想到这里还是有写甜蜜,浸染在他的身边,虽然说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自己人还是比较照顾的,比如说他为了一个小丫头便可以奔出上千里地,有他在身边,那自己还怕什么。 杨岚打定了决心,她也要去朝廷那个报道,混个一官半职的。 既然她的理想是如此的崇高,些许的小事就干不成了。 现在只能饿着,期待文子能好心的去做下饭,要不然她连看书的劲都没有了。 她本想自己殷勤的一句话能换回来好的结果,却没有想到事情有是出乎她的意料。 文子抬头看了她一看,又低头思索了好半天,终于慢慢张开了口,“不行的,万一我们点的菜不可公子口味怎么办?” “……”当我没说,杨岚甩过头去,这丫头,没治了。 …… 后院的深井中跃出了一个人影,浑身上下都是湿辘辘的,为了让身上干爽一点点,他不得不拼命的在原地甩着身子。 许是动作过快的原因,看上去就象个飘动的鬼影…… 文志原本并不想让这栋鬼屋变的更名副其实,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满身的泥土呢,如果被家中的几个人看到,文子还好说,不该知道的事情她从来就不问。 可杨岚就不同了,不知道怎么的,她最近对自己的兴趣大增,许是在考察到底是不是所托非人,今天这模样要是碰到了她,还得花费好长的时间来解释,麻烦的很。 还不如用水换泥来的痛快。 其实在院子的后面有一口水井比拥有一个澡盆更为方便……当然,前提就是你还有备用的水井来食用。 不过是挺能挑战别人的神经,比如说现在,二女对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水鬼吓了一下跳。 文子一声欢呼就向他的怀里扑,一整个上午她算是担心坏了,也被不能说话给憋坏了,现在终于解放了。 文志哈哈大笑着抱起小丫头在空中转了个圈子,一夜没见这个小丫头还挺想的慌。 杨岚放了下手中握着的那卷书,对他上下打量了好几次,还记得以前他总是喜欢洁净,一副标准书生的模样,原来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有种了解别人隐私的得意,捂着嘴轻笑起来,还不忘打趣一下,“您这是怎么了,跟只刚下锅的鸭子似的。” 文志郁闷的挠了挠脑袋,刚才他是有心目中的兴奋需要别人一起分享,不一定人家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秘密,光是自己高兴的时候有她们在身边就够了。 却没有想到这次是自己送上门来被人嘲笑了。 小丫头倒是想给公子维护一分的面子,在他的身上蹭啊蹭的,居然就这么想把他身上的水分给擦干净,杨岚好象十分的不习惯看到这场面,轻轻的哼了一声便把脸给偏到那一边了。 文志呵呵的把她给抱住,还是这个小家伙比较有良心,不过怎么身边还有一个人在看着呢,不能太过分了哦。 不过自己上身强体健的,淋淋水也没有什么,文子要是病了可不得了。 解衣喂药是很浪漫,还能占不少的便宜,可谁让他最近是个大忙人呢。 揽住她走到门外的僻静处,全身的气劲迅速的外放,本性直刚至阳的内功,给他这样的人练来就是浪费……性格上不是怎么的合拍,文志也就只能把它运用到这个方面了。 高效免电熨斗…… 文子是知道自己根底的,杨岚虽然说知道或者听戚大小姐说过,可文志还不想在她的面前当面用。 没办法,她牵扯的东西有点多,就像戚大小姐一样,如果只知道了自己有什么本事,和自己的关系又比较亲密的话,以后要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她就会找上门来让自己解决……可这样给文志的感觉不是很好。 他宁愿等到自己发现了她们的麻烦后,主动去帮助人家,这样子赚的人情分更大一点,文志一向不想浪费这样的机会。 其实说起来也是非常的简单,算一算就明白了。 可除了文志这样的变态还很少有人这样子算,说出去恐怕早就把他该踢多远就能踢多远,恐怕还得呸上他几口的吐沫。 这是一个先来后到的问题,如果她来找你,那她就会认为是你看在她的情面上不得帮她,或者说,她隐约的会感觉到是在用两个人的情分来换取你的帮忙……在这样的情况,就算你马上动手,把事情帮忙的再完美,可印象无疑中便差了一层。 可要是你主动的发现问题,自己送上门的话,那是体贴入微,是雪中送炭的救世主……无论是什么话来赞誉都不会觉得过分。 至于,你先告诉她本事,然后再去探索她遇到的麻烦,恩,那还慢上一点点,必须的在那里隐患未发生之前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然后做好帮忙的准备…… 是她的遭遇,但身为外人的你得先知道,晚了一会都不行,否则就怕她已经在来找你的路上了……这绝对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一步不拉下,那是神人。 文志做不成神人,也不想做神人,那和他一点的好处都没有。 目前他在杨岚的眼中是考察期,可杨岚在他自己眼中又何尝不是。 小心不仅仅是一个人心中的通病,大家都要活着,还要活的很好才对。 …… 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用,两个人顿时笼罩在一片热腾腾的水气之中,文志忽然有了正在洗桑拿的感觉,还是那中异性近距离接触的那一种。 流口水中。 但文志很快就发现了现在的弊端,愤懑之极。 没想到祖先留下来的这份垃圾内息的功用这么多,把衣服烫干了顺便也成了型……惨,刚才,根本就没有顾的上仪态,再和文子两个抱成一团,这衣服压得全是皱褶……看得两个人齐齐的摇头。 文子小嘴一扁,几乎要委屈的哭了起来,她的这身衣服是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不光是这样,公子身上的还是昨儿帮他打理的,这下子全都给毁了……在以前,公子都是一个十分喜欢整齐的人,总是说烦乱是世界上不小的原罪。 搞成这个样子,在文子的心中公子那是一定没有错的,那错的就是刚才扑进他怀里面捣蛋的自己了…… 许是文子的小声抽噎很是被人联想到了不好的方面,房间里面传出来杨岚的气乎乎的明知故问,“文子,有什么事情说一声。” 文志赶紧抱起小丫头的身子消失在原地。 换了身衣服出来之后,文志扬头看天,一阵狂笑,小丫头忸怩的跟在后头,不用想也知道文志在里面做了什么禽兽罪行…… 出门却正好看到了状似无意溜达过来的杨岚,一脸酸意的道,“你俩不就是换了身衣服,至于这么长的时间么?我还有几本书的内容打算和你探讨一下。” 天,文志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几乎一下子落入了谷低,抚住额头不再敢见人了,心中在不断的呻吟,我是怎么把这个女子带到家里面来的? 老实说文志并没有收集美女的嗜好……那样除了能在平时赏心悦目一下,就会带来数不清楚的麻烦……有眼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她们每个人的后边都没有一大票的追随者。 杨岚并不是绝色,长成什么样子那是大部分由父母绝对的,看杨大清官那性格模样,能找的肯定也是大大的才女,而才貌双全的女子那是凤毛麟角,等闲人等是几辈子都难得一见的,料想杨大清官当年的人品也坚挺不到哪里去,又能找到什么模样的。 可这也就罢了,她的性格也没得说,可偏偏有几样子爱好和文志的身份很相称。 按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两个人的关系早就被共同的爱好推动前进一大步了。 可谁让她就是喜欢讨论一下国事,顺便研究一下学问……正正好好和文志外观上塑造一样,既然是塑造的,那肯定不是表现出来那么的喜欢。 知道这些内容是知道,可没人喜欢一天到晚的被别人探讨来探讨去。 一边要表达出自己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天分,免的她感觉追求不合而拂袖而去,另一方面还得小心的隐藏自己那个外来者的身份。 过的是不一般的累,甚至比当年和玉沁一起聊天的时候还要严重。 玉沁的视野极其广阔,两个人不过是用文学上引起一个话头,然后很快就转移了,这是两个人的身份所决定的。5 第五十二章 轻功原理 不可爱。 人家谈论诗词文学是爱好,可她倒好,完全是把那些文章啦,国家大事了,当成了毕生的追求,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冒大险女扮男装去赶考,探花啊,把不知道多少的男人都压下去了一头。 兴许她跟在自己身边就是因为以前在聊天中流露出来对女子参政没有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这一点文志根本就不像平常人那样认为有女子参政,天都要塌下来了的妄想,那个时代很普遍的,并没有什么大的抵触。 也许就是他的这句话,才被杨岚引为了知音。 其实俺很无辜来着,他在内心处对自己这么说道。 文志抓了抓头皮,没想到无辜却引来了这么大的祸端,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搞的现在自己在家里面不得不把那第一个印象为维持下去,充当一个领比较恶心的学术研究者和女权急先锋…… 两大痛苦的职业,时时会受到良心的鄙视。 这样的日子才刚刚过去一两天,文志感觉到几乎有一个实际这么长,想想也是活该,谁让他想借一下杨大清官最近官运亨通的东风,把人家的女儿主动向家里领的呢。 神经饱受折磨,有的时候非的发泄一下,要不然他非得发疯不可。 这个时候就看出身边可靠人手少的痛苦了……只有文子小丫头一个人来充当他的情绪垃圾桶,昨天半夜两个人出去,本来想对她倾倒一下,可谁曾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倾倒心情垃圾的行动无疾而终了。 文子最先感到了公子的异常,不由的关心的看了杨姐姐一眼,希望她能马上就自动消失……她知道,每当公子把下巴努力的向上仰的时候,就说明他正在尽力压抑心中的烦躁。 文志本来几乎忘记了这番事,可现在杨岚居然又找了门来,而且不习惯撒谎她竟然耳朵有点的发红,看样子是想小小的报复自己一下,估计她也知道自己天天问东问西,谈论这个谈论哪个很惹别人心里不舒服啊。 想了想,文志还是发怒的心给压抑下去,不管从哪方面说他都不能和杨岚决裂,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卤莽的少年了。 关键还有一点,他找不到斥责她的理由……说你想和我探讨学问,那就是大大的得罪本公子了,这理由能说出来不? 咽了几口吐沫,干笑道:“你先等下,等安顿好了,我再和你彻夜讨论。”后面的四个字咬的无比清晰,似有所指,转移不想说话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说话指向她最不想在外人面前听到的方面。 果然,几乎在一刻之间,杨岚的表情全是羞怒,连刚刚自己还挑衅的事情全都忽略了过去。 当然不能过分,文志心中暗笑,这下子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你在文子的面前丢些面子,不好受吧,谈论学问不是不可能,可也得讲究时间,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才高兴了一点,迎头就想泼自己的凉水。 从怀中摸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了杨岚,还有着几张银票,道:“你在京城的时间长上一些,忙我看看安一下家还缺少什么不?” 杨岚恩了一声,接过去浏览起来,看了一看,忽然道:“你以前是生活在南方,是不是?” “啊?” 杨岚道:“你刚到这地方可能是不太清楚,这京师是北方,冬天很冷的,据说是滴水成冰,耳朵没保护的话都保不住,”说着对文志的主房里面指一指,“你这地方是荒废了很久,我早上到你那房中看了下,那房子得有几十年都没有住人了,那炕早就破败不成样子了,你还得再请人去重新垒一个,” 文志眨眨眼睛,无所谓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添上吧。”开玩笑,在本公子的面前说见识少,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在电视里面没少看,还特羡慕。 不过他却把这有点给有意识遗忘了,还在做着美梦,一想外面的鹅毛大雪纷飞,屋子内是冷的要死,再不生火的话……用什么来取暖呢。 文志反正自己不怕冷,还可以在被窝里面充分的散播热量,当个在寒冷冬夜中的小太阳。 等着别人冻的跳上床来。 也不知道杨岚是不是发现了自己隐秘的心思,那样的话想想就丢人,不过也不太可能,要知道,刚才的文志表情正经无比,一点的轻浮都没,应该只是凑巧而已。 随意的点点头承认了,千万神色不要露出异常,反正文志自己并不喜欢被火烤的感觉,就如同他在钻地道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感觉,四面的墙壁似乎要向他挤压过来,心中惶惶然,也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但那种压抑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 多疑敏感的要命,他现在真的想怀疑一切,再打倒一切,打不过,打不过当然就得逃命……改天得好好的训练一下自己的轻功,可是一点的门路都不知道,难道是小腿上绑着沙袋跑? 文志摇了摇头,也太低级了,俺现在是高手来着。 如果不是最近身体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早就把下身的经脉也给研究了一番,反正身体已经这样了,也就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照着那些小说中的描述还有空想家们的臆症,文志估计轻功的本事就是那么的一回事,一方面是减少自己身体的重力……这个没话说,牛顿是西方吃干饭的,和咱们东方的武术体系是八辈子也打不到一起去。 但纠缠这个问题就不是怎么地道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来着。 还有就是全身的动作,构成一个完美的整体,还得尽量的减少空气阻力和地面摩擦力量……这个是从物理学上解释的,简单的说就是流线型……和汽车差不多。 文志一想这个方式就是心中暴寒,几乎看见了自己摆成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从空中掠过。 还有一个就自己目前能用的上的了,根据火箭原理,从冲关涌泉穴成功到向脚底板下喷出体内的气流,托着人向上空飞起,很滥的桥段。 文志也很想做火箭,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了……他能感觉出现在身体内部蕴涵的力量,要是全部发泄出去的话,那怎么也能把自己这一百多斤给送到上百米的高空,那偶怎么下来,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 杨岚发觉这一张清单很是古怪,刚才那些不过是一项而已,还有许多其他的小玩意。 最为诧异的是清单的最底部有一个古怪的符号和一个黑乎乎的叉叉。 问了下文志,是不是这个东西也要买,她可是孤陋寡闻连这个都不清楚,跟文志建议一下,是不是要专门到那京城的奇物店去瞧瞧? 文志被她说的摸不到头脑,拿过来仔细的一看后才明白,这清单也就是一份随意之作,上面的最后一点写了乘以“2”,这个阿拉伯数字,不怪乎她不知道。 赶紧解释道:“这个……这个到底什么意思你就不要追究了,”天地良心,居然是一个如此好学的小丫头,现在要不糊弄过去的话,她问起来肯定没完没了,难道让自己给她讲上几天的阿拉伯数字来源不成。 不要追究,那肯定是有含义吧,杨岚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眼睛闪闪的正准备提问,还作势要到房间里拿出笔墨纸砚来记录。 她的这一连串行动把文志吓的冷汗直流,生怕她在打定主意。 迅速的竖起手指摇了一摇,讪笑道:“真的是一点的含义都没有,不过是我懒,才做的一个标记而已……” 杨岚直直的看着他,不出声。 文志几乎要举手投降算了,她认真起来居然是如此的难缠,叹了口气,道:“在京中你是比较熟悉,应该能找到买这么多东西的门路,”忽然想到她一个大姑娘家就算知道哪里有质量好的东西,也恐怕会被那些奸商给坑去一把,这些可都是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不心疼谁还心疼,还是找几个街道上混生活的老油子去讲价比较合适,人精对人精。 对着那边一直在扫地的几个人招了招手,从刚才开始,他们就一直偷偷的观察这边的情况,不过在那个比较识时务的文大的呵斥下,没有做的太过分。 从这方面讲,文志还是很满意的。 文大惊讶的看了看左右,确定只在叫自己,这才胆战心惊的走了过来,虽然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书生是自己的苦命贵人,可是前天被揍的太过厉害,还是在他的心里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印记。 躬身道:“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的效劳的。” 文志听他说话的口气和前天那流里流气完全不同,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笑道:“你这模样从哪里学来的,姿势不错,不过学的还不怎么的到家。” 文大赫然笑了下,却又马上垂下了头去,“回老爷的话,小的以前观察过别人的管家……” 文志摇了摇头,随你怎么装吧。5 第五十三章 新科晋见 文志解释那个符号很费劲,道:“双份,就是双份,每一样都要买两个……” 文大结巴了几声,到底还没问出来为什么,人家给的银子,想买几份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他一下下人,而且是预备下人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杨岚却抬头道:“你想再搞一处地方住,把买来的东西都搬过去?”难道他认为家中太挤了点,把自己给赶出门去?接下来就有想和他说几句节约的必要性。 文志羞怒道:“算了,我买那两套来,住一套,扔一套,成不成?” 杨岚张了张口,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不清,再说下去他都要恼了,清单上还有许多铁丁刚条等等古怪的东西,虽然算不上是敏感的货物,可是要想买这个大批的话,还真的会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文志是早就有打算把下面的那个地道建成一个真正的家,以后好久,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或者更久,他都要经常的进入那里……没办法,他等不起。 一个人的黄金年龄也就就那么几年,十八岁噢,现在就应该是好好享受青春的时间,他可不想等到人老珠黄,自己某种功能早就老化的时候再和心爱的人相见,真到了那个时候除了两两泪眼相望发呆,还能做什么? 他还没有高尚到那种程度,反正不得想见我就钻你脚底下,皇帝既然占了玉沁的便宜,哦,仅仅是名义上的便宜也不行,如果被占了真正的便宜,文志说不定直接溜到那些后宫全给反占回来。 目前的情况还不坏,文志不过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就是累那么一点点。 事情机密,他也就断了找别人来帮忙的念头,不得不自己去忙,浩大的工程,不但要把藏书库那个很容易暴露的出口给堵死,恢复成原状,还得挖上数百步的泥土石块,谁让自己这么不走运,要是这个地道直接通到玉沁住的地方多好,可就省了他最近的劳累了。 用不知足这句话来形容文志是最正确不过的了。 光是那些工程还不算,自己总不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看看那现在的环境,玉沁连下来都不愿意下来,得好好的改造一下才可以。 要彻底的贯彻地道战,暗器战种种诀要,把那密道给打造成为一个真正的龙潭虎穴。 狡兔还三窟来着,自己就这一个地窟,可得好好的经营。 文志好象又在走神了,看到杨岚似乎有点的生气了,这可不妙,光去顾着打算怎么赚她的人情,也得别让她对自己生气才成,赶紧的补救,转身又回房间中提出来一个大大包裹。 神神秘秘的递给她,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从里面随便拿出来一本都是在市面上拿前都买不到的,这些可是人地位的象征,有本况且如此,何况整整的一大堆,怎么不让杨岚惊讶到底。 根本就没有问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她早就有明悟,这些东西凭借着文志现在的地位还有财富,根本就不可能用正面行为从别人的手中得到。 她也不打算问了,反正无论他是怎么拿来的,有得书看不是正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扑到了那些珍本上面整理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夸奖,亏文志还期待了许久。 杨岚从沉迷中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质问,“你就是这样把它们放在一起的?”看这些应该在识货人家的香案上供着的传家之宝,眼前却被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上面还有不少的灰尘,多处都被磨毛了边。 要知道,从杨岚这样的家庭中,从小受到的家教便是如何保养书本,现在看到自己的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家当成了垃圾一包卷起,她有理由来表示愤慨。 其实她从家中背出来的那一包,虽然十分的匆忙,可就是昨天忙了一下午,才找到了一个干燥通风的地方摆放好,就怕被虫给蛀了……其实她和其他的女性还是有一点的相似之处,那就是极端讨厌这些小虫子,不是觉得恶心可怕,而是对它们居然把自己最珍爱的书籍全都给咬了的痛恨。 文志耸耸肩膀,真的是好心没好报,自己是才从地下上来啊,那里又是这么的冷,早知道就把这有堆破烂给拿去烧火算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她的父亲缓解一下紧张的关系,道:“我看这里面有不少的书籍都缺页,根本就没办法读了,听说杨大人在这方面很有研究,要不拿去让他给修订一下?” 杨岚惊讶的抬起头来,刚才的那句话她不过是有感而发,有点心疼而已,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回答。 不过他的这句建议却让她很是为难,前几天才和他吵了这么大的一架,不得不从家中搬到这地方来定居。 其实这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特别的伤心,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窃喜,心中有一丝隐藏的心思正在告诉她,你终于找到理由来和那人充分的接近了,不要再和那个老古板在一起。 因此心中很有些愧意,实在不怎么好意思再回去见他,想要道歉也无从道起。 但现在灵机一动,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么,若是见到了这些令人着迷的书籍,恐怕连什么叫做生气都给忘了,这些可都是他老人家搜寻十几年都没有找到的,做梦里有的时候都念着这些书的名字呢。 不过,杨岚却又有点的不甘愿,这份大礼实在是太贵重了,虽然说文志说是把这些东西送过去修订一下,可也不过是个说法而已,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修订好啊,抄上几本的复制品还是非常容易的。 `再说了,把这东西递过去的时候,要是爹爹的心情忽然变好了,把自己给留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她还没有在这个地方住够呢。 但马上就又想到了另一种几率十分大的可能,爹爹一看这些东西肯定是马上就失了魂,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刚才自己是发呆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要是爹爹更为不堪,恐怕得沉浸在里面两个时辰都回不过神来。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偷偷的溜走根本就不可能被他发现。 等走过了,他在想说什么也就都是不可能了,凭借了他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上门在外人面前收回曾经说过的话的,何况这是对女儿低头。 想通了之后便轻轻的点头道:“等会上街给你置办那些东西的时候拿给他看看,”顿了一顿,又仿佛是加强语气似的道:“放在他那研究,然后便和那些买来的家什一起回来,你今儿不是急着用的么。” 文志随意的笑了笑,便由着她了。 …… “宣新科进士上殿——”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一大票书生们闻声群情耸动,他们刚凌晨便被通知皇帝要接见,早早的便在这里站下了,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通传,虽然说天气并不是太热,可是经过多少年的苦读之后,他们的身体实在和强壮搭不上边去,个个说被迎风吹倒那是夸张,但是也强不到哪里去,而且早就被被告之,早上起来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累昏倒了在了台阶上。 可是皇帝说要召见他们,少上几个人怎么行,也都不许抬走医治,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能够通传,万一叫不到可就似乎皇宫外的这些太监和侍卫们的失职了,就那么在台阶下面放着,拿几盆凉水给泼上一泼,看得周围的那些书生们大气也不敢出,起先他们还想见义勇为的来着,可刚上去便被人一句话给打了回来,说在宫殿外头大声喧哗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书生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可以能够被皇帝宣到金殿上去召见的话,太过老朽那不是对礼部的脸上打耳光么,年轻人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只是在一定的程度之内。 一看这些太监和侍卫们是一点的道理都不讲,愣是让你告状啊,大家一起喧哗就好了,看谁比较倒霉。 天平是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书生们衡量一下,觉得自己的前途比这些下贱人的命运强的太多,一换一的话,实在是太亏本了些。 见义勇为的行动不划算啊。 于是,这次因为皇帝陛下的一意孤行而扩招出来的百多人便在一旁扮起的观众,或者拿出了头悬梁锥刺骨的劲头,用指甲对自己的大腿是掐啊掐,争取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大家都有点胆战心惊的,心想是不是最近皇帝陛下是不是转变的风向,对他们开始打压了起来,或者说,这次小小的凉在一边不过是一个下马威,绝对他们这段时间做的过分了一点点,这才对他们施加一个惩戒。 众人的心中都惶惶然,可也只能那么的站着。 却不知道宣正皇帝现在也挺无辜的,本来先前的朝政应该处理的飞快,可不知道怎么的,朝政的主角杨大人却有点的古怪。5 第五十三章 新科晋见 文志解释那个符号很费劲,道:“双份,就是双份,每一样都要买两个……” 文大结巴了几声,到底还没问出来为什么,人家给的银子,想买几份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他一下下人,而且是预备下人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杨岚却抬头道:“你想再搞一处地方住,把买来的东西都搬过去?”难道他认为家中太挤了点,把自己给赶出门去?接下来就有想和他说几句节约的必要性。 文志羞怒道:“算了,我买那两套来,住一套,扔一套,成不成?” 杨岚张了张口,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不清,再说下去他都要恼了,清单上还有许多铁丁刚条等等古怪的东西,虽然算不上是敏感的货物,可是要想买这个大批的话,还真的会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文志是早就有打算把下面的那个地道建成一个真正的家,以后好久,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或者更久,他都要经常的进入那里……没办法,他等不起。 一个人的黄金年龄也就就那么几年,十八岁噢,现在就应该是好好享受青春的时间,他可不想等到人老珠黄,自己某种功能早就老化的时候再和心爱的人相见,真到了那个时候除了两两泪眼相望发呆,还能做什么? 他还没有高尚到那种程度,反正不得想见我就钻你脚底下,皇帝既然占了玉沁的便宜,哦,仅仅是名义上的便宜也不行,如果被占了真正的便宜,文志说不定直接溜到那些后宫全给反占回来。 目前的情况还不坏,文志不过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就是累那么一点点。 事情机密,他也就断了找别人来帮忙的念头,不得不自己去忙,浩大的工程,不但要把藏书库那个很容易暴露的出口给堵死,恢复成原状,还得挖上数百步的泥土石块,谁让自己这么不走运,要是这个地道直接通到玉沁住的地方多好,可就省了他最近的劳累了。 用不知足这句话来形容文志是最正确不过的了。 光是那些工程还不算,自己总不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看看那现在的环境,玉沁连下来都不愿意下来,得好好的改造一下才可以。 要彻底的贯彻地道战,暗器战种种诀要,把那密道给打造成为一个真正的龙潭虎穴。 狡兔还三窟来着,自己就这一个地窟,可得好好的经营。 文志好象又在走神了,看到杨岚似乎有点的生气了,这可不妙,光去顾着打算怎么赚她的人情,也得别让她对自己生气才成,赶紧的补救,转身又回房间中提出来一个大大包裹。 神神秘秘的递给她,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从里面随便拿出来一本都是在市面上拿前都买不到的,这些可是人地位的象征,有本况且如此,何况整整的一大堆,怎么不让杨岚惊讶到底。 根本就没有问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她早就有明悟,这些东西凭借着文志现在的地位还有财富,根本就不可能用正面行为从别人的手中得到。 她也不打算问了,反正无论他是怎么拿来的,有得书看不是正好,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扑到了那些珍本上面整理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夸奖,亏文志还期待了许久。 杨岚从沉迷中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质问,“你就是这样把它们放在一起的?”看这些应该在识货人家的香案上供着的传家之宝,眼前却被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上面还有不少的灰尘,多处都被磨毛了边。 要知道,从杨岚这样的家庭中,从小受到的家教便是如何保养书本,现在看到自己的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家当成了垃圾一包卷起,她有理由来表示愤慨。 其实她从家中背出来的那一包,虽然十分的匆忙,可就是昨天忙了一下午,才找到了一个干燥通风的地方摆放好,就怕被虫给蛀了……其实她和其他的女性还是有一点的相似之处,那就是极端讨厌这些小虫子,不是觉得恶心可怕,而是对它们居然把自己最珍爱的书籍全都给咬了的痛恨。 文志耸耸肩膀,真的是好心没好报,自己是才从地下上来啊,那里又是这么的冷,早知道就把这有堆破烂给拿去烧火算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她的父亲缓解一下紧张的关系,道:“我看这里面有不少的书籍都缺页,根本就没办法读了,听说杨大人在这方面很有研究,要不拿去让他给修订一下?” 杨岚惊讶的抬起头来,刚才的那句话她不过是有感而发,有点心疼而已,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回答。 不过他的这句建议却让她很是为难,前几天才和他吵了这么大的一架,不得不从家中搬到这地方来定居。 其实这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特别的伤心,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窃喜,心中有一丝隐藏的心思正在告诉她,你终于找到理由来和那人充分的接近了,不要再和那个老古板在一起。 因此心中很有些愧意,实在不怎么好意思再回去见他,想要道歉也无从道起。 但现在灵机一动,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么,若是见到了这些令人着迷的书籍,恐怕连什么叫做生气都给忘了,这些可都是他老人家搜寻十几年都没有找到的,做梦里有的时候都念着这些书的名字呢。 不过,杨岚却又有点的不甘愿,这份大礼实在是太贵重了,虽然说文志说是把这些东西送过去修订一下,可也不过是个说法而已,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修订好啊,抄上几本的复制品还是非常容易的。 `再说了,把这东西递过去的时候,要是爹爹的心情忽然变好了,把自己给留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她还没有在这个地方住够呢。 但马上就又想到了另一种几率十分大的可能,爹爹一看这些东西肯定是马上就失了魂,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刚才自己是发呆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要是爹爹更为不堪,恐怕得沉浸在里面两个时辰都回不过神来。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偷偷的溜走根本就不可能被他发现。 等走过了,他在想说什么也就都是不可能了,凭借了他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上门在外人面前收回曾经说过的话的,何况这是对女儿低头。 想通了之后便轻轻的点头道:“等会上街给你置办那些东西的时候拿给他看看,”顿了一顿,又仿佛是加强语气似的道:“放在他那研究,然后便和那些买来的家什一起回来,你今儿不是急着用的么。” 文志随意的笑了笑,便由着她了。 …… “宣新科进士上殿——”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一大票书生们闻声群情耸动,他们刚凌晨便被通知皇帝要接见,早早的便在这里站下了,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通传,虽然说天气并不是太热,可是经过多少年的苦读之后,他们的身体实在和强壮搭不上边去,个个说被迎风吹倒那是夸张,但是也强不到哪里去,而且早就被被告之,早上起来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累昏倒了在了台阶上。 可是皇帝说要召见他们,少上几个人怎么行,也都不许抬走医治,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能够通传,万一叫不到可就似乎皇宫外的这些太监和侍卫们的失职了,就那么在台阶下面放着,拿几盆凉水给泼上一泼,看得周围的那些书生们大气也不敢出,起先他们还想见义勇为的来着,可刚上去便被人一句话给打了回来,说在宫殿外头大声喧哗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书生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可以能够被皇帝宣到金殿上去召见的话,太过老朽那不是对礼部的脸上打耳光么,年轻人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只是在一定的程度之内。 一看这些太监和侍卫们是一点的道理都不讲,愣是让你告状啊,大家一起喧哗就好了,看谁比较倒霉。 天平是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书生们衡量一下,觉得自己的前途比这些下贱人的命运强的太多,一换一的话,实在是太亏本了些。 见义勇为的行动不划算啊。 于是,这次因为皇帝陛下的一意孤行而扩招出来的百多人便在一旁扮起的观众,或者拿出了头悬梁锥刺骨的劲头,用指甲对自己的大腿是掐啊掐,争取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大家都有点胆战心惊的,心想是不是最近皇帝陛下是不是转变的风向,对他们开始打压了起来,或者说,这次小小的凉在一边不过是一个下马威,绝对他们这段时间做的过分了一点点,这才对他们施加一个惩戒。 众人的心中都惶惶然,可也只能那么的站着。 却不知道宣正皇帝现在也挺无辜的,本来先前的朝政应该处理的飞快,可不知道怎么的,朝政的主角杨大人却有点的古怪。5 第五十四章 东方特例 今天的杨爱卿根本就不再状态,不但脸上是一副黑眼圈,连反应都迟钝了许多。 在听取他意见的时候,他总是走神,下巴点点仿佛在打盹,因为最近的一段时间皇帝都是在询问过杨大人之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大臣们也都形成了惯性,在杨大人说出意见之前尽量的不出声,言多必失。 于是今天便出现了一副古怪的场景,上面皇帝在等杨大人说话,大臣们也都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一阵的静默。 于是便苦了在外面呆着的那些新科进士们,居然就这么的被遗忘在外面了……这事情没杨大人提出意见并不可行,要知道他可就是主管这方面的。 好容易杨大人才从瞌睡中醒了过来,他之前已经整整的熬了三天两夜,看着一本本古籍从自己的手中复原,誊写,他总是处于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中。 那天女儿把书放下就走了,他甚至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记得了,可见他对这些东西的沉迷之深。 做学问都有一个同样的特点,无论是学来的,听来的,偷来的,抢来的的知识,那叫本事,并没有什么需要羞愧的地方,尽管书生们一般都标榜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阶层是文明人的话,绝对非他们莫属,但是惟独在这方面,他们采取的是双重标准…… 读书人偷书,那就不叫偷……这话并不是谎言。 只要你学会了,谁管你知道的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种心理并不值得谴责,反正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还想保留一些职业的脸面的话,总得找一些希奇古怪,而又能说的通的借口。 这也算是东方的这片土地上面的特产吧,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文志这人非常的古怪,他找理由是为了蒙骗自己,可能是那经过多年教育的道德判断机制在迫使他这样做,其实外面的人到底又没有被蒙骗住,他其实并不是怎么的在意。 而现在的这些士大夫,要求就是要蒙住所有听说过自己名声的人……很复杂的工作。 还得一边给自己伪造一个无比光明的借口。 其实特性也正是如此,和民族的本心也有一定的关系,东方的这片土地上一向都出神秘的族群,还有那一直以和平善良而著称的大统一民族。 记得在早先起源的时候,不过是炎黄两个部落而已。民不过几千,地不过黄河流域一隅,可是后来呢,几乎东亚的这片土地上所有气候适宜的土地全被这个民族给占了去。 西边,直到沙漠荒凉草原,北方边界是寒冷森林,南方到了瘴林沼泽……中间这些土地上有民族没有? 当然有,哪里去了? 一个个的成了这个大汉民族的牺牲或者消化品,只留下了少数的记载,比方说的是和蚩尤的部落大战……当然不会仅仅是蚩尤这一个部落,其他的还有很多,但却连记录都没有流传下来。 焚书坑儒并不是秦始皇的专利,论起消灭原始资料,很早的祖先们都这么干了。 很是强悍的先辈们,若是论单一个民族的扩张程度,综观历史,没有几个能和他相比,至于说名声,没有凶悍名声的流传,却又能在不声不响中占据最为富饶的土地,把那些不想被同化的民族全都赶到穷山恶水当中去,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过许是祖先们太过强悍了,已经扩张到了极点,子孙们也就再也没有了能发展了目标,反而从有明确历史记载的开始,便高唱和平…… 反正战争已经再也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了,还会损害他们农耕文明的繁荣度,不怪乎他们对这个思想大讲特讲。 谁能想到,以后的这些空想思想家们居然会真正的形成了一个阶层,影响几百年社会每一个方面的阶层。 …… 杨大人今天实在是太失礼了。 一困一累,思考问题的过程就就变的十分漫长,而且他不知不觉的会打盹一会,人家都不怎么好意思叫他,这个不好意思是指皇帝,他还真的以为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把所有朝政的胆子都压在了杨爱卿的背上,皇帝的手边根本就没有更多的人手从丞相那边抢来实际权力,只能把责任集中到少数人的身上……他实在是太累了,宣正有点的感动,怎么也得给朕的股肱大臣足够的休息时间啊。 而那些大臣们更是如此,有点的妒忌,可皇帝都没有发作,他们也出不了这个头,而且,张丞相最近是很少上朝了,今天这个比较重要的日子却也没来,估计是不想看到这些前段时间跑到他家们都叫骂的书生们。 这也是宣正皇帝最希望看到了,今天是他的胜利日,未来他的嫡系就要从么外站着的那些新科进士中间挑选,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丞相大人过来摘桃子。 大臣们考虑的也很简单,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不得不以张大人为百官之首,这让他们的心理面很不平衡,不就是学问大上那么一点,会经营名声么,凭什么就一下子爬到了重人的头顶上。 而且性格还十分的不好,有他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镇着,最近官员们的生活就已经单调了不少,还巴不得他大大的在朝堂上出一回丑。 失仪,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来对大家指手画脚的。 人打盹,或者说杨大人站着睡觉的过程中,是没法子计算消耗的时间的,他所站的地方离沙漏很远,这么多年的苦读下来,眼神也不是怎么好,根本就看不清楚。 不过还是从大殿上面的人表情上发现了有些端倪,叹了口气,反正他用不着讨好他们,也不需要向他们道歉。 倒是最近一直肃立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女子看过来的目光让杨大人感觉到有点的不自在,他知道他是谁,甚至自己还是他爹爹名义上的学生,可总不能让自己事事的向她请示吧,虽然说大部分的意见都是自己拿的,可凡是必须得有她的拍板,齐翰林才会发书让各同年学子们配合行动……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还真的当她是个人物了。 不觉得那女子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冷冷的,杨大人心到奇怪,前段时间她还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尽量的在公众之处平淡的度日,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一下子便变的锋芒毕露了起来,这么多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天,实在是古怪。 “咳,咳,”宣正皇帝有点的不满,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权力的中心,怎么又有偏向的趋势,“杨爱卿,你想好了没有,等下可是由你来准备对他们的演讲来着,另外,既然要对他们的赏赐,那就把给他们的职位也议议吧,正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终于有一个丞相大人的铁杆亲信跳了出来,道:“臣有本要奏,这些进士们既然说是新科,事实上是指他们并没有什么更多的从政经验,要是现在就让他们去各部的话,恐怕会影响政事的正常运转,因此,老臣建议,让他们到下面的一个去当当知县或者知府什么的,那些细碎的政事很能锻炼人,不出几年,就会有大批的朝廷栋梁历练而出,到时候再把他们调到各部去任职也不迟,再说了,这可是朝廷的惯例。”看玩笑,要是让这些人马上就进入各部学习的话,恐怕没过上几年他们也就成了熟手,真到了那个时候,丞相大人也不出来反击的话,他们这些人就不得不回家吃自己了。 还是把他们彻底的赶远点比较好,这样大家都会感觉到安全。 杨大人冷声道:“历练,就知道历练,那几年可能就没个头吧,再次本官倒是想问一声,当年徐大人您怎么没去下面历练个十几二十年,好象刚考中便被丞相大人慧眼识中,直接便进入了吏部当了侍郎,那时候您怎么不和其他那些被打到偏远地方的同年们说惯例呢,他们现在恐怕根本就没有回来几个人吧,都在在那历练呢,历练到白发苍苍,韶华年尽?”他这话说的十分有分量,甚至还还夹杂了不少内心的情感,想当年他也算是被发配到边疆的一员,只因为没有给这人即使的表中心,送重礼。 徐大人脸色微变:“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还说那些干什么,不过要是真的让这些在留在京师深受一下皇恩的话,老臣倒是觉得,杨大人挂名祭酒的那个国子监里面倒是有不少的闲空,不如就安排他们去里面你多教教下一代的学子们,既然杨大人承认他们是国家的栋梁,那十几,几十个人才对国家产生的作用毕竟很有限,要是用他们培养出几百,甚至数千个这样的人才,那样的话绝对是国家之福……” 说到这个程度上还不算完,对着高高坐在宝座上面听的发呆的宣正皇帝一句朝牌,目光直视,高声道:“老臣欲弹劾……”5 第五十五章 滥竽充数 不管朝堂里面是吵成了什么样子,外面的新刻进士们不得不老实的呆着。 文志也是如此,好整以暇的冷眼看着一幕幕事情的发展。 今天他看起来尽量的不起眼,要知道凭借着他的身材在这个世界上算是高个子的了,平常站在人堆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眼便认出来了。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上五,可能大家都想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特意的把鞋底给垫高了,又或者,文职今天要见到两大熟人碰面,有点的惶恐,因此尽量的佝偻起身子,居然一下子就藏在人堆里再也找不见了。 他搞不明白杨岚是怎么回事,从那天把书籍都送到她父亲的府邸上回来就是这般的模样,完全释放出了心中的压力,不过他想干什么,就这么男装站在杨大人的面前,难道就不怕当场露馅不成? 不可理解,难道杨大人已经默认了?好有时代先驱性格的家长噢。 文志摇头,一个个的,居然比本公子看起来还要疯狂,算了,管好自己就好,如果他们父女俩再胡闹,从而导致崩溃的危险性远远的大于文职从他们身是行得到了。 为了避免被牵连,文志并不在意自己在某种时刻抽身而出。 这目前只是一个设想,还远远没有到那个程度,都看杨大小姐是不是够聪明的了,或者,现在应该叫她——杨小探花…… 可恶啊,文志有点的妒忌,自己咋没有那么好的成绩呢,白白借用了三个人的思想,他的,杨岚的,玉沁的,居然还考不过区区的一个女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最近的人品不匝地。 不说了,说起来就是有点的伤心,作弊居然也不流行了,只是勉勉强强的混进了进士的人堆里。 其实文志本应该高兴才是,这可不是后世那个一次又一次扩招的大学,考中来的容易。 尽管皇帝声明是恩科,那也就是大发恩赐的道理,多点些许的进士,可是要在那些赶考的成千上万人当中只挑出百来个人,被挤下独木桥的不计其数,不知道多少人是哭泣着离开榜文的。 每科发疯了的,或者自杀的总会有几个出现。 对这样的消息,民众却表现的很是平静,甚至感觉他们是没有那个福分来享受这般的荣耀,几百年下来都是当成了精彩的故事才流传,有什么范大人人中举故事,开怀一笑之余,反倒是见怪不怪了。 人心总是不足嘛。 不过,中三甲还是很不容易的,每每最为吸引众人目光的就是他们了。基本上有什么大的皇帝赏赐都是落到他们的头上,至于其他的人,名不见经传,大都被乱塞了个闲置完事。 因此,刚才还能和杨岚轻声的说上几句话解闷,后来便不行了,那些新进士们总要和这三甲的人套套近乎,这三个人可以说是他们当中最为优秀的,以后的官职也应该很高……有一个说法叫做同年,官场上很普遍的关系,照顾的就是这样的人。 不着痕迹的撇身于一边,等杨岚从那些人的纠缠中争脱出来后,发现他早就躲到了一变,心中不由的有些愤懑,他是男孩子啊,看到这么多的男人都向自己围了过来,却也不想过来挡下驾,难道说是一点都不吃醋? 可惜的是,如果现在文志上去把他给解救出来的话,那无疑就显示出两个人的关系过于亲密……在上层的社会,大家断袖一下并不是稀罕事情,可是让很多外人知道的话就不可以原谅了。 皇帝总不好支持这样的人,他也害怕别人误会,就想象一下皇宫中收了这么多的太监,可以说太监比宫女的数目还要多,他总不能让人家平白的怀疑皇帝们的性取向吧,太监虽然说是个不我晚车感的男人,可身上的某些地方还是圆的圆,扁的扁…… 文志打了个冷战,不是别人做的过分,是他把别人意想的邪恶之极。 好容易里面传出了招对的声音,这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再等下去也不知道昏倒几个,看把几个身上还是被水浇过的可怜家伙,惊讶大起,刀抽了一口冷气,记得刚才那几个到他们住的地方通知的太监,不但让他们不要吃早饭,要不然的话在皇帝的面前说要去大小便可就大刹风景了,还有就是让他们带上一身的衣服,原来是为了这个时候打算的。 纷乱的人群在一瞬间便静了下来,大家排成了几列站的整整齐齐,都站在当官的门前最后一步了,他们可不想因为个人的印象而让自己十几或者二十几年的努力还有家里面人的期待就这么的破灭了。 有几个甚至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磨的十分光滑的小铜镜,自照自看了起来,哪怕有一根乱发都得被拔掉,不是皇帝看不看得见的问题,实际上皇帝的眼神还没有这么好,他老人家也没有无聊到专门关心别人头发的地步。 但他们还是担心不以,哦,文志感觉到自己是又回到了面试的那一天等待着被人裁决命运的时刻。 或者说更为严重一点,毕竟当年的老板手中不过是握了自己的财源而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也不是那么的紧张。 可现在对这些很多都是第一次进京城,第一次进入皇宫的书生们,是个非常大的荣耀,皇帝,九五之尊,天子,见上一面都能让老百姓回去烧上几年的香了,或者等到年老了之后,还能对自己的孙子们讲讲当年的传说,或者在一群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头之间讲古,享受他们羡慕的目光。 皇帝身份尊贵引起来的激动,还有着那么很多的惶恐。 不光是能给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炙手可热的权位,或者直接的一句话便能让他们这些人人头落地,甚至连九族也会被打落到永远也不能翻身的境地。 他们不得不惶恐,人生几乎所有的命运,或者自己家族甚至子孙们的命运都系于这短短的一瞬间,老实说,刚才那几个昏过去的人与其说是站累的,还不如说是受不了这么强烈的精神折磨。 在以前的时候,不过是三甲的人才有机会能与皇帝陛下近距离接触,这一次可是大大的恩赐了。 这可就是地位的魅力,怪不得人家都为了皇帝这个位置打生打死,连爱情亲情什么东西都能扔到一边。 对着杨岚点点头,便让她站在了排头,这是规矩,那是前面最能吸引皇帝还有众臣的位置之一,她该得的。 文志已经预见到了杨大清官看到今年探花朗时候精彩的表情了,他会不会当场就昏过去吧。 也幸好杨岚才到京师不长的时间,为人又古怪了一点,再加上他父亲在京城的社交圈子里面不过是个政治爆发户,没多少人愿意和他们家交往。 因此她见的人实在不多,再加上换了一身男装的打扮,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把现在的她和杨大人的女儿联系到一起。 这样就减少了许多被暴露的危险。 要不然乐子可就大,说不定会因欺君之罪流放也说不定。 欺骗君王成功,而且没有叫发现的话,那就不叫大逆不道,那叫本事。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文志肯定是能跑多离她多远就得离多远,在这个以男人士大夫为主流的社会,她这样是会引起众怒的。 榜眼他倒是以前见到过几面,毕竟是在一个客栈里面的,但是印象并不是很深,谁让他天天是忙的要死,看起来特像一个白面小生。 状元以前没见到过,不过看到他下巴都几乎翘到了天上,估计也知道这场恩科对于皇帝陛下的信任来说到底是什么,那可是难以想象的荣耀啊。 文志刚才仔细的看了他好几眼,居然都没引过来一丝注意的目光,看样子自己这类人在他的眼中实在不算什么。 …… 低有,再低头。 文志仿佛能听到自己脖颈处的骨节的咯咯声音,精神和本性在不断的冲突着。 没办法,这样的苦头他还是必须要吃的,谁让他想和某个人走的更近一点呢,他不敢抬头去看,生怕眼睛中泄露出来的情感让别的人观察到。 尽管这样,文志还是从刚进宫门的那一刻起,便感觉了那熟悉的目光在自己的身边不住的缠绕着,放不下。 人很多,而且没有经过训练的队型有显得那么的散乱。 文志可以很好在人群中隐藏住自己的体型,甚至三跪九叩的时候,都用长衫的下摆把大腿给遮住,蹲下来看其他人都五体投地的行大礼。 滥竽充数这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行动最为准确。 心中兴奋起来,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他给自己下了一个评语,小人心思,小人怎么了,他从来都不屑于去做一个事事都要为他人,或者自己名声而着想的伟丈夫。 世间的一切都是注定的,要名声的同时总得放弃一些东西。 一些文志根本就放不下的东西。5 第五十六章 针锋相对 文志本想彻底隐身在宫殿中的期望消失了。 之前的一切还是很正规,先是三跪九叩之后皇帝大加赞誉,收买人心,再提几个学问上的题目和新科进士们探讨一下,表示接近关系贴近,有了共同的语言,和领导上山下乡是一个道理。 顺便让三甲上去代表各进士演讲一下心情,说明以后为了皇帝陛下可以赴汤蹈火,进行洗脑表衷心,宣正还亲自的走下龙椅,就近关切一下,以示尊荣。 其中杨岚站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她爹那几乎掉在地上的眼珠,估计他心脏还可以,要不然恐怕会当场昏厥。 文志肚子里面暗笑,遭报应了吧,活该,谁让你以前对本公子没有好眼色的呢。 不过这也就罢了,谁让皇帝和她谈话的时候,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沉默的玉宫人却仔细的看了看她后,淡淡的开了口:“你便是杨奉?我以前听说过你……” 她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差点吓翻了两个人,包括文志还有杨大人。 两个人的心中都在狂叫,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文志是想玉沁前次提过文子小丫头,不过马上就被糊弄过去,说过去恐怕也没有这么的简单,放过自己是因为文子小丫头对她的地位没有威胁。 杨岚是不知道又玉沁的存在,但是眼前的问题是,玉宫人是怎么认识她的。 天呢,虽然知道这两个姑娘都不是什么不知道轻重的人,文志还是感觉到背后有点滴的冷汗渗出。 杨大人更是紧张,前段时间女儿是消失了好几天,只知道她去男装参加科举了,简直就是胡闹之极,这才大怒之下把她给赶出了家门。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居然考中了三甲,尽管是最末了一位,却也是很能显示出她的水平的,很是为自己以前的教导而自豪,那但自豪不过是一瞬间,下面他就开始发愁事情该怎么收场了。 上一天他本来想要查一查的,可是没想到女儿却搬也一大堆自己以前向往已久的珍本,让他把那原本计划好的事情给遗忘了。 他的情绪转的飞快,甚至敢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的焦急了。 认识女儿男装打扮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可这个一直呆在皇帝身边的玉宫人却是从哪知道的? 她说认识那就一定认识,凭借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已经了解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一点点了,还是那种别人不可以冒犯的性格,她根本就不屑于去说谎。 可杨奉这个人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那就真的说明她打听或者,杨大清官感觉到一种不妙,恐慌起来,是不是当年齐翰林在收自己这些人当记名弟子后,还派出人对自己的底细进行打听,估计是连自己亲人的每一个画像都会有……齐恩师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说他老人家在当年就已经遇见到了今天的这一切? 杨大人心中一寒,不敢在继续向下想。 追究原因已经毫无意义,不过一个很现实的状况就摆在了前面……若是玉宫人当场把女儿的身份揭露而出,那自己以后在朝廷里面的名声可就是毁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女儿都教不好,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有脸面来见这些大臣们,还和他们一起议事? 况且,要是其他人还好上一点,杨大人可是凭借着自己的名声吃饭的,平常的生活过的十分干净,尽量只有好的名声流传到外面,像现在这么大的丑闻他是绝对出不起。 就算她不说也并不能让杨大人安心,其实最近的一段时间,他认为,齐翰林毕竟已经老了,而在帝国的文坛上,并没有血亲继承领袖的说法,因此在他看来,让齐玉沁来领导这个庞大而混乱的阶层,那简直就会是一场灾难,无论是对于这个阶层,还是整个帝国。 还有她个人的私人生活,可以想象,拥有如此影响力的一个女人,谁敢娶,在杨大人的意识中,拥有这样的妻子绝对会抬不去头来。 按理说,嫁给皇帝当个妃子是最好的答案……这也是皇帝曾经动过的心思,可不但是玉沁本人并不怎么的同意,就算是清流中的人也有着不同的看法,清流代表一种意志,并不是哪个人的思想执行者,因此彻底的投靠皇帝并不可能,那样的话,随时都用可能被人家给端了个底掉。 因此,便形成了现在比较奇异的现象,或者说是妥协,玉沁在皇帝的身边帮助他处理一些事物,但是并不完全的依靠他。 女人嫁了人,或者当了妃子,那就不好说了。 目前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两方的人都是心里明白呢。 不过这话总不能拿到外面来说,那样的话太伤人了,而且作为弱势群体的清流一方,并没有太大的本钱可以坚持,就只能用另一个理由了。 感情的理由,除非玉宫人真正的动心,否则的话绝对不能勉强她做任何的事情……如果发生不测,清流兴许会马上换了另一个联系人。 理由很正当,就说是齐翰林心疼尊重女儿的选择,可怜天大父母心啊。 很是憋屈,但两方还是打成了一致,退让了一步说是如果玉沁甘愿的话,那就不存在齐翰林的要求了。 如此声势浩大的力量当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比较放心,皇帝已经垂垂老矣,估计也当政不了多久,总得给儿子留下点什么,他就自己不动手了。 其实宣正看的是非常明白,如果连这股势力也把握不住,反而以后它会和丞相那一边平等和解,那皇帝之位就真正是一个空头了。 于是便放手几个皇子去追求,于是宫中便出现了十分可笑的一幕,两个皇子居然围着一个宫女大献殷勤,如果这事情被那些以前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敌国们看到了未来的命运居然掌握在一个不到二十小丫头的感情选择上,说不定会活活的笑死。 以上都是齐翰林他们达成的协商,可杨大人的意见和他们并不是怎么的一致,甚至有点的怨恨这种妥协。 皇帝那边他没有权力动,齐翰林那边是尊师,总得给他老人家留一点面子,于是便剩下了唯一的目标。 因此他最近已经在搞些小动作想要减少她的地位,可目前,她居然认识自己的女儿……在不能置信之余,把下巴的胡子又拽掉了好几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 这不是自己的死穴被人家给拿住了么?还怎么和她斗,恐怕就是站在她的面前,底气就不会太足。 …… 杨岚并不知道这个忽然给自己打招呼的人是谁,玉沁在宫中的名声虽然响亮,可是她不了解其中的内情。 虽然还是很奇怪这个一直肃立在皇帝的身边的宫女居然是这般的无礼,在皇帝的面前就竟然敢抢去话头,可以说是十分的不礼貌了,更奇怪的是宣正皇帝一直微笑着,好像毫不在意。 但这并不能掩盖住那从感觉中透露出来的敌意,杨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眼前这个人,很是憋闷,仇大苦深的感觉。 所幸那宫女只是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又轻轻退到了皇帝的后面,好象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她说的似的。 仅仅是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认识的由头,杨岚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是来下战书的……很奇怪……不由的转过头来,偷偷的看向那早就混进人堆中的文志,只见他虽然是东张西望,似乎是对皇宫中的摆设十分的感兴趣,但是杨岚却发现了另一点,那就是有意无意的,文书生其他的方向都瞧过了好几遍,可偏偏这个地方,他愣是好久都没向这看上一眼。 实在是太反常了点,甚至有欲盖弥彰的征兆,杨岚隐约的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实在是太古怪了点,按理说,杨岚自觉的和文志认识的够早的了,还在戚妹妹之前,但这个宫女,却是从来都没有提到过。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到有点的不可能,就算他们先前有什么,可现在你既然已经在宫中了,那就得遵守宫中的本分,那你现在把本姑娘视为威胁对手,那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兴许是自己猜错了也说不定。 尽管是给自己找上了一个理由,可她还是感觉到有点的心神不宁,接下来和皇帝对话是强自打起精神来敷衍,等到了事情的结束,居然连和皇帝说了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着她后背的,是一双满是品评的眼睛,上下不住的打量着。 看着杨探花行礼退开,宣正皇帝突然开了口,“听说朕的两个皇儿总去麻烦你,没感觉到不适吧?“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如果感到厌烦,那就说出来,让朕为你做主,齐爱卿既然不能就近的照顾你,那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随便一样好了……” 玉沁暗自腹诽,要是没你这个当父皇的几句话,那两个皇子又怎么会缠的如此之紧,现在卖好是什么意思?5 第五十七章 御赐蟠龙 事实证明,皇帝这个事业和领袖还是很有差别的。 他不可能恩泽每一个人,就像后宫中多么多的女人和半女人,他不能造一张大床把所有人都抱上去一样……寒! 领袖是要和在场所有人握手亲切交谈……大家没地位差别,或者平常说的大家的地位是平等,待遇应该没有什么差别。 可眼下三甲的其他普通的同年之间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文志感觉到自己现在虽然也站到了宫殿中,却仿佛是离权力的中心更远了一些……奇怪,怎么有点的妒忌杨岚和最高领袖离的如此之近。 三个人中间,他虽然是排名最末,可是外表有点的特异,或者说是英俊,虽然还没有人能从她外表发现他是一个西贝货,可是第一个印象还是个小白脸,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的。 何况刚才玉宫人对她打了个招呼,平常大家虽然知道玉宫人的影响力很大,却一直待人没有什么差别,总是淡淡的,这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主动打招呼。 知道内情的群臣看了看杨岚的外表,才恍然,难道说玉宫人喜欢的是这种带有一点脂粉气的小男人……大家都在心里面怪笑,玉宫人到底是玉宫人,品位到底不一样。 就连宣正对她受到玉沁的关心还有一点的诧异,不由的多看她好几眼,心想要不要把他给赶出京师,好让自己儿子们的机会大上一点。 可马上就放弃了这种想法,最近好长的时间了,自己两个儿子是一点的进度都没有,甚至她都认为玉宫人大概不喜欢男人,要不日暗怎么会在两位皇子啊,天下权力富贵之极至,可她居然根本就看不上他们。 就连杨岚也感觉到了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有点的诡异,她当然不会想的太多,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受到了多少的优待。 甚至还不时的用微有些得意的目光看了杨大人一眼,引的他有时一阵的咳嗽,连接几天的疲劳困意全然不见了,有点的后悔把她给赶出了家门,要不然有自己在身边,她绝对不能做出这等的事情来,让自己沦到现在无比尴尬的境地。 她到时候的地位越高,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脸就越没有地方搁。 文志想想也就释然了,反正他并不是想什么指望在这个世界上钻营多少的权势,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必须要和想一起呆着的人一起。 他已经寂寞的太久,一个人独享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并不要吸引住太多的目光。 果然,皇帝起了个话头,杨大人还有吏部的那个侍郎开始争论了起来起这些进士们到底应该安排到哪里去,争论的十分激烈,毕竟这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甚至以后十几,或者几十年的身家性命前途。 渐渐后来他们的盟友也逐渐的加入了其中,顿时,朝堂上乱糟糟的像卖菜的集市,喧嚣之极,一方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另一方是摆人情讲势力,胜在有着几十年的从政经验,倒也辩论个平手,看得才进入这个圈子的新科进士们是目瞪口呆。 惊讶的人之中并不包括文志等人,不过是权力的又一次分配而已,有人想向自己的地方插钉子,受损的人们当然要拼死反击。 …… 吵够了,宫殿中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 这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但皇帝已经习惯了这种冒犯他尊严的行为,便是那些大臣们也渐渐的的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 真理,那是越辩越清晰的,他们就这么的对自己说。 记得以前,恩,就是上一代皇帝在上朝的时候,总有几个皇室的高手来朝堂上接触,也就只有他们手中太祖当年赐下来的蟠龙棍惩治一些犯了小错,就像现在的不敬之罪,脱下裤子打屁股,打完之后还得让百官轮流去参观。 当年太祖也十分的比喜欢大臣们的唠叨,偏偏你还挑不出什么错,总不能他说话罗嗦是犯了哪一条的王法吧。 于是便借着帝国初立时候的威信,给皇帝一点小小的特权,总不能当了皇帝也得受气,立下了这规矩,专打不识皇帝脸色大臣的尊臀。 至于其他的棍子,有了刑不上大夫的惯例,那就只能一直在边闲置了。 可现在情况不同,没有那把棍子在一边镇着,大臣们的胆子这些年来是呈直线向上升。 也渐渐形成了惯例,从开口大吵到结束,时限是两柱香的时间,要是过了这个时间还是没有把事情没办好,那就会停顿一会,皇帝也会在这个时候行使职权,命太监给他们端上几壶贡茶给他们润润喉咙,接下来的休息之间过后,再吵下去。 这样一来,效率也就慢了,亏得好久朝廷上都没有什么大事件,有时间让他们继续扯皮。 其实大家还是有理智,那便是事不过三。 当三壶茶,六柱香烧完了之后,要是真的还没有达成共识的话,那就轮到皇帝过来收拾残局了……不是让他提意见,其实往往提了意见大臣们知识在内心考虑一下而已,其实这么多的脑袋也算是帝国内选出来的精英,在争论中往往是把所有要注意的点都给提出来作为参考了,皇帝就算是想提,也提不出来。 这时候宣正便会在他们的几方势力的要求中庸一下,在利益上都照顾,这才算是一件事情的完结。 照这样说,宣正这个皇帝当的是确实憋屈,怪的得最近要进行强力反弹。 不过眼下他就还能当一个看客,也许是最近的努力有那么一点点的效果,有些许的发言权了,或者说是一个能插进去话的看客,但也仅仅如此。 看着他们争吵,宣正的心理总有一股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憋闷。 与往常一样,还是各方面的要求都要顾及一下,下去到各府县历练的,去国子监教下一代的,或者就是在各部直接进入实缺。 这也就是大家斗争的实权焦点。 宣读的过程也很是有意思,到下面去当一方县令的名单是最先念出来的。 这是最倒霉的家伙们,那些地方县令也分为好几个档次,那些富庶的地方早就被人家打破头的争来争去,早就被人给占满了,而现在能空出来都是一些穷乡僻壤,那里去当父母官对这些满怀希望的新科进士们来说简直太残酷了。 又苦又累不说,还根本就没有什么油水……穷地方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容易的政绩。 这世界上真正为民作主的官毕竟是少数,谁不希望光耀门楣,泽被子孙。 文志提心吊胆,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瞧着那刚刚拟好的名单。 幸好没有自己的名字,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又没有打点,朝堂上根本就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更不是被大家争抢的三甲之一,人家不给自己这个最差的待遇就已经不错的。 被念到名字的进士们不管怎么想,还得跪下地去磕头谢恩,反正这一切从根本上说都是皇帝的恩德。 接下来出乎他意料的是,杨岚却被派到了国子监里去担任司业了,这让他有点的奇怪,却不知道刚才皇帝已经对杨岚起了戒心,怎么也不能让在在这个地方吸引玉宫人的注意。 杨大人倒也是大大的松上了一口气,国子监是他兼职的地方,等到了那里就尽量少让女儿出门,减少暴露的危险,或者让她这个身份消失也不错。 杨岚有点的失望,看样子目前是还没有机会在朝堂上面大展拳脚了。 还没有自己的名字。 文志眨巴眨巴眼睛,难道……自己今天上踩到了一大坨的狗屎了,他本来还是担心的要命,要是自己被赶出了京师的话,那就赶紧把人给偷出来,溜之大吉算了。 接下面到各部的名单中还是没有怎么的名字……文志差点就僵在了那里,不会吧,难道说这年代也会有打字机疏漏,就这么的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 完了,满意的还有不满意的进士们在百官的带领下向皇帝三跪九叩。 文志当然根本就不跪,废话,这不是在耍人么,本公子本大爷本进士你们是怎么安排的,难道说就这么的给晾着? 他真的想砍了这群人。 其实刚才他就一直用意识去感觉这宫殿中的威胁……很是欣喜的发现,除了那在角落中的西宫部分,其他的地方仿佛是溜冰场一样令他感到十分的舒心,也就是现在皇帝身边站着的那几个厉害一点点……有两个还是很面熟,似乎就是那次中秋见过的。 不过经过了全段时间对自己身体的研究之后,这些人威胁性已经打大的降低,他们两个和西宫的那些相比实在是太低级了一些。 虽然说并不知道西宫和这边到底是为什么泾渭分明,那天和玉沁幽会,只倒现在朝会这么重要的时刻也不过来守卫……估计以后过来巡逻的几率非常的小,文志并不担心他们会对自己突然出手。5 第五十八章 人流分配 那两个站在皇帝身边的人同样是小菜……可笑以前居然被他们给吓了一大跳,现在自己又进步了一大把,可惜清晰的从气机上感觉出来他们实际的情况,那就把身上练出来的内力全都用来外放了……吓唬人的纸老虎,其实丹田中一片的空虚,只要把他们外面的那层外放的气壳给打碎,剩下里面的就会如同蚌肉一样的脆弱。 他们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料,普通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厉害,而真正的高手却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真正的想一想,皇帝身边也只能用这样的人,普通人有侍卫们去拦截……真正的高手,哪有真正的高手像文志这般的无聊,他们早就断了一切的欲望,去追求那无限的武道了。 防的就是中间阶层的狂妄者,够用了。 文志有种被欺骗了的愤怒,看样子自己以前的觉悟并不算太高,居然没有认识到一切反动派都只纸老虎这句话的真谛。 懊丧。 他现在也大起胆子来,没有威胁的话,他的脑子里面就会冒出一些非常狂妄的念头,比如说现在他就开始盘算要是真的不给自己一个说法,让自己用用那个密道去约会的话。 今儿晚上就把人给抱走,不管她怎么说,反正天大地大自己过的舒服最大……打昏了抱走回去慢慢的解释,嘿嘿,要不要把生米给煮了,反正搞的动静如此之大,到那时候她就算想回头都已经不成了。 或者……文志对刚才瞄过宫殿中的各样陈列直了眼。 放在外面的都如此,想想那个藏出库里面的丰富藏品,那也应该有藏宝库,几百年权力颠峰人的积累……想就流口水啊。 到了那个时候,要不要在其中顺上一把呢,文志犯起了难。 …… 忽然台阶上面的一句话把文志从迷梦中拯救出来。 只见宣正皇帝把那念完的名单拿回去又勾了一勾,左右看了看,道:“哪位是赐进士出身清湖文志?” “啊?”文志一吓,没办法,只能恭敬的走到跟前,虽然以前也见过他两面,可还是感觉到有点的不舒服,那点的血缘关系从内心处影响着他,尽管他并不是怎么的在意。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其中夹杂着很多的疑惑和妒忌,虽然说现在皇帝的权力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是谁都知道有几百年的底子在哪里,能获得皇帝的赏识还是能会在官场上面一路亨通。 宣正皇帝柔和的笑一笑,道:“你的那卷子,朕看了……也记住了你的名字,虽然说字迹潦草,才没有上至三甲……”说着感叹起来,其中有很多的想法都很合他的心意,可惜的是那些阅卷的大儒们不认可这一点,他也没有办法。 文志呆了呆,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如一些,心中却在讥讽的笑,那里面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你身边那个人给本公子的,不但早就分析过命题,还对皇帝您老人家的思维方式进行了一段描绘。 要是写不出来合你心意的文章,那还是真的见鬼了。 腹诽一番,嘴上可一点都不慢,“皇上过誉了,草民不敢。”他现在当然是草民,我的职务哪里去了? 宣正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已经中了,那以后便会成为官员中的一份子,草民这个自称便用不着再提了,这样吧,以后你就来上书房中做个侍讲学士吧……” 文志的双手一紧,怎么回如此的容易,理智告诉他,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侍讲学士哦,看样子品不高,却是一个能接近皇帝身边的经筵官,还能接触帝国各方面送交的文件……肯定是各大势力争相谋求的职位,再说了,和皇帝的身边说上某人的坏话,有时候就能影响人的一生,这叫近臣。 可惜不敢抬头起看玉沁的表情,否则就能看出这事情是不是她的推荐,不对啊,聪慧如她,是不可能做出这么轻率露骨的事情,上书房是多么重要的地方,皇帝怎么可以相信一个外人。 而且,身为皇帝身边的宫女却与别的男人关系暧昧,那即便她和皇帝有暗底的协议也不能这样做,传出去的话,让皇帝的脸面向哪里搁。 却听皇帝忽然放轻了声音,微笑了起来,甩下了没头没脑的一句,“知道朕前段时间从外面接进来一个女子不?她可是给朕看一样东西呢,好象上面有爱卿的名字。” 虽然说最近很多的事情都要和大臣们扯皮,可是大臣们管的再宽也管不到上书房这皇帝自己家的地方,皇帝想在里面安排几个官员是他自己的事情,侍讲,从本来的含义上不过是给皇帝讲书,解闷的,可前些年皇帝并不怎么的管事,很多的饿朝政都是由上书房的近臣们打理的。 现在虽然他自己想重新揽回皇权,可身体毕竟是不行了,也管不过来,还得为下一代皇帝培养几个能用的上的臣子,这些当然就从就近的上书房中挑选。 所以文志才感到十分的诧异,可这事情是轮不到他来拒绝的,只能谢恩。 心中却在狂骂,谢个毛,你是长辈,跪一跪也不算什么,可不见玉沁就在上头,连她也一起受了本公子的大礼,简直不可忍受。 罢了,改天让她给行回来。 皇帝也许想到了自己皇子们的情况,情绪有点的低落,挥挥手就叫他退下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文志先是摸不到头脑,后来搜寻脑袋中的记忆才终于想起来那一夜,是早已经被朝廷大臣们遗忘了的伍大人的女儿吧,朝廷百官的生活节奏这么快,谁还会记得当年冲锋在前的皇帝一个打手。 不过眼下看来皇帝倒还是念念不忘。 文志充满恶意的想到,他那心疼忠心臣子的心思恐怕也占不到几分……把人家爹爹的忠心给利用光了,却连人家的女儿的最后一份剩余价值都要给利用起来。 做事情也够绝的。 不过,那女子的姿色他身为皇帝却不收藏,那就太妄想这世界尊贵人的贪婪程度了。 文志微有些可惜,当初没有什么机会和她再联系。 不过,反正是在皇宫中,有机会见到的, 自己当初可是救了她的命呢,怎么会是一简单和皇帝说句好话就能报答完的,文志不甘心的想到。 临走的时候,又瞟了玉沁一眼,虽然说以后是天天能见得到了,可还是在危险境地下对她“暗送眼波”,先寒上一个,来的刺激。 忽然感觉到头有点的发昏。 她居然嘴角轻轻的向上翘着,从文志这仰视的方向都能看到那露出来的玉齿。 心下恍然,她肯定也从侧面出了一些力,这才会如此的表现。 可是文志还是从内心处感到了一丝古怪,就总觉得杨岚被安排去国子监,正好和自己错开,是她特意为之……先是让皇帝怀疑自己对杨岚有着别样的兴趣,那样为了他的儿子们,皇帝怎么也得把杨岚给送的更远一点。 若不是她的探花郎的名号在那里镇着,还不至于把她直接赶到边境去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想进六部那就不可能了。 虽然隐约觉得如此,可是文志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深究。 杨岚委屈是委屈,是不公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文志本身并不是什么伸张正义的法官。 不管从哪个方面上来说,杨岚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就在玉沁的之下。 更何况,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文志都要和玉沁在上书房那个几乎吸引了朝廷所有人目光的地方相扶相依,命运与共忧戚相关。 在这中间,任何情绪上的狭小隔阂和不信任都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文志并不打算以后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当中。 这事情他就当作完全没有发生过。 反正杨岚是个研究学问的人,虽然有一肚子治子学问,可性格上太过于善良古板了一点,实在不适合在朝廷群臣当中打滚,更被说还得时刻担心女儿身在众目睽睽下暴露了。 …… 散朝了。 群臣接连按次序而出,没人乱走,这是地位的象征。 杨大人意味深长的瞥了文志一眼,摔了摔袍袖便走出了殿门。 这些新科进士们最为可怜,虽然说其中有不少都临时领到了官职,可是和大殿上的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员们相比起来还是太渺小了,就这么只能干巴巴的等大臣们走完。 文志今天得到的已经大大的超过了他预料中的一切,几乎一下子便在这群人中成了麻雀变凤凰的典范,炙手可热的对象。 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刻意的和他拉近距离,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围在三甲的身边的,可现在看来,状元是进了吏部当当侍郎,榜眼去礼部混了从三品,而杨探花更惨,居然又被打回了国子监。 这很大的满足了大家的虚荣心,反正你考的再好又能怎么样,比咱们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5 第五十九章 地位差别 这样一来,原本几乎就处于他们最地层的文志便无比的引人注目起来。 无论是那些名次比较靠前的,例如三甲的人选看他的目光就可原来不一样了,甚至有点的鄙夷,即便是杨岚也是一样,好象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那些本来和文志差别不大地位的人也都很是妒忌。 心情是一回事情,而要做的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除了状元和榜眼还维持着那优等生自尊,放不下那个脸皮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在向文志打招呼。 打招呼就打呗,文志并不反对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可是,好几个人都用一句诗来开拓话题那是怎么一回事,头疼。 文志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自己在皇帝的身边提提他们的名字,让皇帝对他们加深印象,提拔或者直接让那些在下面的县府中历练的同年调回京城。 这次文志却并没对他们吝啬笑脸。 反正只是在以后合适的时间对皇帝提下就可以了,又不要费他的什么本钱,用皇帝对他们的恩赐来换自己的人情,他会喜欢这种感觉。 况且,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他们摆事实,讲道理,没办法,谁让他是书生,是文人呢,和自己所谓的同类们不讲,那去和谁讲? 说起来很正常的,人都有厌烦的时候,总不能在皇帝的耳朵边一个个的提这些人的名字,那也太枯燥了一点。 还是用什么东西,字画比叫方便拿,古董好象也可以……这样的话,以后自己抓住时机的话,就在上书房里面摆弄这些东西,皇帝好奇,那就给他将一个十分凄美的故事…… 文志是这样子的打算的,等有机会和这些人慢慢的说,他们家中总会有些存货,或者在各县当地方官的时候搜刮一些,这可不是自己在诱导他们贪污……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文志只不过让这一天提早到来了一点点而已。 至于说找不到,那对不起,反正这里等待自己在皇帝面前提的人这么多,你慢慢的排队就好。 迅速的对他们抱下拳,就赶紧离开了宫殿……这绝对不是他们专用的地方。 更何况,自己已经快要进入上书房了,那就必须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只在表面上维持一个超然于和势力的态度,他所能亲近的,便只有皇帝一人。 如果做不到,那这个位置根本就干不时间长,或者就是最的最快的那一个人。 ,还是自觉点比较好,否则的话再呆下去便有太监拿个棍子来赶人了。 也许,文志看着那最先离去的那个人,不觉的有点伤感。 这样对杨岚说也好,愿望和显示总会有一点差距,再说了,去国子监培养代官僚,谁会说没有未来……当年齐翰林就是凭借着在国子监的资历,桃李满天下。 也为了自己以后的十年二十年打下基础……文志并不想仅仅在上书房当上几年的侍讲就算了,未来还有大把的成功在等着自己呢。 …… 文志很意外。 朝廷的政策很是感人,或者是冲着人的心理弱点过去的,居然一上来没有让这些人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而是很人性化的给他们安排了一部分的私人时间。 起着皇帝赐的大百马,三甲走在最前头,后面浩浩荡荡的穿着崭新的衣服在京城大街上沿街夸耀,享受众人那羡慕的目光。 这还不止。 俗话说的是,富贵不还乡,就如同锦衣夜行。 更何况这中了进士,荣华富贵都有了,可是能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不回到家乡好好的让人家羡慕一下怎么可以。 按照惯例,不但得从国库里面拿出一部分的银子,让他们回去风光一把……当然这银子他们不一定能用的到,光回去送礼的人都能把家里的房子给挤塌。 这可是个拉关系的好机会。 服装也得定做,像状元郎身上的那身独一无二的服饰都能让很多人流口水了。 人得攀比才能有活头,要不然大家都还在扔石块穿兽皮呢。 不管怎么说,这最近的一段省亲的时间还是给了文志很大的自由。 反正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了炫耀的对象,在他看来,那骑着白马的,不一定会是王子,反而可能是些带着大红花,穿着希奇古怪的红袍炫耀的人,特傻…… 据说,这省亲的时间也是各大媒婆做忙碌的时段……金龟婿啊,甚至要比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还要来的稀罕……毕竟那些小姐们的容貌或者家世手艺什么的,可以任由这么媒婆死吹大吹,大部分人结婚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对方的面,所有的印象都是由媒婆那传来的。 言语之间,能有多少真实的内容。 没办法,这就是时尚,或者说大家这样都能保持一种开罐头之前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新鲜感。 而这些新科进士们回到了家乡,首先面对的将是这样的一群人,热情无比。 媒婆们对新科进士们和对那些千金大小姐有些的不同。 她们吹不了多少,进士之间并没有多少的差别,除了那三甲之外,反正就是前途无量就是了,而且,三甲那是多么大荣耀,根本就轮不到她们的头上,只能对这些小进士们动动脑筋了,说成了一次那名声都够她们吃上一辈子的。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向新进士们推销好人家的女儿说的是天花乱坠,还得看人家高不高兴听。 女方那边就简单了,容貌,财富什么的其实都可以忽略,就算媒婆去打听编造也不一定人家想知道。 关键是那个身份在那摆着呢。 女方家长要的便是这个。 却往往往是求不得。 因为这年代人结婚都是十分的早,一般能考上进士的都十八九岁,能称上年轻人的都已经二十好几了。 若不是发奋苦读,而在家里种地当货郎的话,十四五岁都已经成家,父母没那么大的精力去照顾他们彻底的成年,这时候便让他们独自出去谋生。 三十来岁就可以当上爷爷,很能说明他们身上背负的重担。 书生是个很特殊的职业,如果你真的能在十三四岁之间达到人生的颠峰的话,那还真的是天才。 天才是寂寞的,很难找到同类。 而其他只能算的上是人才的,总要熬到二十左右,那时候思想成熟,学问也做的差不多了,考中的可能性大上一点。 他们中大部分都是为了定下心来,根本就没有结婚,能算了上是的大龄青年了。 可是为了向世俗妥协一下,他们还是早早的便订下了亲事……这也就是那些媒婆们很少成功的原因。 这也是一种赌博,因为那些女方的家长们根本就不知道未来的姑爷能不能中,只能看他平时的表现压上一回注。 其中不乏成功的可能,然后状元郎不忘糟糠之妻,接夫人一起上京,连带婆家也一起兴旺发达,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但是由于人的眼光问题,或者是不可预测的天灾人祸,认为未来姑爷没有前途,而把女儿另嫁,然后女儿坚贞的吐血……这是经典桥段,演绎出一幕幕历史上的悲欢离合,事实上因为执笔写小说或者戏剧的都是些文人,还是落魄的文人。 在这个年代里,写小说或者戏剧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落魄,基本上就是落榜的书生。 考不上,当不了官,又什么生活的技能都没有,那就只好写点这些东西才糊口了。 写的这些东西往往是内心的感怀,或者完全是自身的遭遇,因此都表达了对那没有及时显现自己才学书生的怜悯,对痴情却不得不在家庭压力的逼迫下令嫁他人的女子的怀念,或者是对那无良短视的未来岳父的痛恨。 很复杂的心理。 一方面是想显示自己能挣到更多的钱,攀到更高的地位来获得别人的尊重,美女的青睐。 而另一方面,当自己离这个目标非常的远的时候,边会无比的鄙视别的人嫌贫爱富……很是矛盾。 无他,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判断问题而已,至于其他的什么正义啦,感情啦,或者是逻辑啊,统统的死到一边去吧,总能搞到对那些方面解释的理由的。 尽管有着这些难以解决的弊端,可那些媒婆或者后知后觉有千金的家长们还是前赴后继,他们这些人没有下注的勇气和本钱,那就只能等消息出来之后再送上门。 当然,这样后来着总不会得到好的待遇,能找上门的根本无几,不被人赶出去就已经算是好的了,那些新科进士们是想过来炫耀的,可并不想在这地方娶上一大堆的小老婆。 而且他们既然已经中了,身价当然不可和往日的那穷小子能比的,他们现在是想着更高的目标,不会随便的娶一个土财主就完事,以前没中的时候没少被那些土财主们奚落。 那些土财主们愤懑之余,甚至从发榜之日起,便找画匠画上不少幅的女儿画像对中了的人到处散发。5 第六十章 媒婆攻略 这还不止,这些土财主有的还以为那些书生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清高,其实肚子里面和他们一样的闷骚……因此,一般在那画像中还夹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说肚兜,裘裤,绣花鞋之类……当然,土财主还是很有经营的天分,夹送的东西是一样一见,多了没有,更能让别人体现出这东西的珍贵。 可以想象,这种结果并不是太好,或者那些书生们大都有洁癖,实在不想娶一个能把私密东西都送给未曾见面陌生男人的女子。 这点让他们无法忍受。 士大夫可以说是最挑剔的一群人。 于是那些乡下的土财主们看此计划不可行,只能承认自己的脑袋并不可使,便把大把的银子砸到了那些媒婆的头上,把期待放在了专业人士。 文志也遭遇了这种专业人士的骚扰,实际上她们老早就聚集在京城等着了。 让他感到十分汗颜的是,这些人打听消息的能力让人吃惊,第一次撞上他的时候就几乎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底,当然,这底子并不是他的武力身世,或者他的内心隐秘什么的。 这开始把文志吓的要死,难道说这个时代也会有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不成。 后来看到她们说的内容才大大的松上了一口气,看样子她们这些人吃专业的饭太久了,逐渐形成了特性习惯。 自己好象没露多大的风头,她们居然把自己未曾婚配的事情给打听了出来……这让文志有一种被人窥探隐私的愤怒。 或者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也幸好他们没有把精力用在打听别的东西的方面,要不然的话,她们便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最精确的情报组织了。 比那些乞丐,哦,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丐帮的存在,那些乞丐们打听起消息来倒有着先天的局限。 穷啊,没多少的银子去疏通关系,或者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破了点,也可能是他们乞讨惯了和上流社会有点的格格不入,这样一来,打听些市井流言倒还是方便,上层的关系就欠缺不少。 媒婆们就没有这层顾虑了,谁能说他们家里面就一定不会有女儿的出生,能自己攀上亲家的人并不太多,这年代把自由相亲也视为洪水猛兽。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让媒婆们四处到他们家里去串门,甚至还把自己家中最得意的事情跟她们讲,条件好一点后可以让媒婆更方便的编造。 这样还有什么秘密能在媒婆们的面前保的住。 如果非的要给她们找上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她们的人手并不太多。 一个小镇可是有几十上百名乞丐,从业的要求非常之低,只要是够穷,并且放下自尊,那谁都可以端着破碗,拿拐棍挨家挨户的去要饭了……这个是流动乞丐。 还有坐台的,就是那固定在某个街区上划分势力范围,风雨无阻的蹲在那里捧着碗。 他们得来的消息是轻松。 可媒婆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都离不开这一类人,可并不代表大家对她们的印象有多么的好。 七姑八大姨长舌妇等等的名词就好像专门为了他们而准备的,无论是在小说,作家创作的戏剧中,是一般把她们定位为反面角色,怎么狠毒就怎么描绘。 社会渣滓……大家都这么的想。 不但时时要面对社会上的强大压力,还得需要一副良好的口才,能把东家西家都给侃晕的那一种。 这样的人是很难找的。 很难想象一个城市中有几十个,上百个……如同乞丐一般的多产。 不但是找不出来这么多的人,而且,万一某个地方特别集中的话……不但她们之间要互相拆台,恐怕那些街坊邻居都会跳河……有一个人都已经是够受的,邻居们都得受她们长舌的骚扰。 要是真的有一群,那日子根本就不能过的下去。 数量稀少了一点,不然文志还真的会打她们这个阶层的主意,为自己开拓一个信息来源渠道。 …… 真是的,自己有没有婚配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文志暗自恼怒,什么时候本公子的终身大事居然轮到你们这些八婆来管了。 狠不得一巴掌全被拍飞。 可以还是有点的顾虑,一方面这是在大庭光众之下,被纠缠的并不是他仅仅的一个人,那些进士们几乎每一个人身边都缠上了几个。 三姑六婆是最快嘴的一群人,要是真的惩罚她们的话,不如就让她们一辈子再也说不出话好了,,这绝对是对为残酷的惩罚,让她们不能再掀风作浪,甚至连吃饭的本事都给禁了……可惜文志到现在还是没有能够找到终身哑穴在哪里,也根本就不知道人的身体上到底有没有这个穴道,要不然的话,非的在这个关头在她们的身上来一下。 不过还是想离他们远一点点,在没有学会真气外放之面,根本就不想碰她们一下,那浓郁的的香粉味道让文志头晕。 好笑了看了看那些进士们,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她们找的人还是有选择的,已经订了婚的身边人少点,鼓动他休妻再娶……或者干脆纳个二房,手中拿着画像不断的在他们眼前展开着,看样子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她们手上的画像并不是仅仅的一张,估计一次她们就同时接了好几个生意。 至于那些以前没订过婚的,到现在还是光棍一名,估计是以前的表现不太好,没有什么有眼光的岳丈对他们身上进行长远的投资。 到现在是转运了,几乎一下子便从一坨臭狗屎变成了香饽饽。而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原装货色吃香的很,身边的人明显要比那些早就名草有主的家伙们要多的多。 估计这些家伙还是很少面对这种状况,很是慌乱了一番。 文志看他们太过辛苦,实际上自己也是不任其烦,便拉过身边一个家伙耳语了几句,他更是倒霉,被两个媒婆缠着,她们两个争抢第一步说话,把嘴巴离得他的脸非常的近,几乎在他的脸上印下了两个猩红的口印,吓的落荒逃到文志的身边。 文志对着宫门口那几个侍卫指了下,给他出了个主意,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属于皇宫的守护范围,不见那些围观的人群都是尽量的离这里远上一点点。 至于这些媒婆,可能是给了那些守卫们的好处,才能再第一时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瞧那些在门前站岗的士兵,或者转脸望向他方,或者笑嘻嘻的当作没有看见,看样子这些糟糕女人塞过去红包分量一定不轻。 徇私都徇到皇帝的家门口了,真的不知道皇帝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付之一笑呢,还是追究下来,说不严重不过是个笑话而已,但是碰到了某一天皇帝心情不少的话,那问题便严重了,皇宫是什么地方守门更是重任在肩,今天既然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放的如此的接近皇宫,那以后也就有可能把刺客们放进来,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好处。 这当然是宣正皇帝气糊涂时候所可能说的话,事实上有了西宫的那些变态的家伙们存在,几百年来发生闯进皇宫的事件是少之又少。 反而像将近二十年前发生的那次意外,简直就是特例。 可以让宣正皇帝驾崩之后,面见列祖列宗的时候被骂死,耻辱啊,什么时候能让刺客进皇宫抹黑了。 估计他现在还对当年的宁王心有怨恨,家贼难防啊,要不有内奸把那些人给放进皇宫,而皇室的那些可恶的家伙们居然一直都是袖手旁观。 这简直就是一次次的挑战宣正的心理极限。 要是他真的知道,前天又有一个家伙从地下进入了自己的地盘,大摇大摆的参观了一下,甚至差点就把他最为信任的玉宫人给打包卷走,自己的太子也差点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被人被劈成了几段。 也幸亏他并不知道,要不然这天下哪还会安全的地方。 …… 果然,任谁做亏心事的时候都不准别人说。 这也算是另一种的恼羞成怒吧。 所以说,看到别人在损害自己利益的时候,并不要马上走到他的前面去直斥起非,没有用的……既然人家已经撕破了脸皮决定要坑你了,那又怎么会仅仅为了你的一句话而放弃正在做的行动呢。 不但不会停止,他还会因为羞愧而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既然坑了你那就得做彻底一点,这就叫作一不做二不休。 文志知道他们的这种心理,因此只能想法设地的避免这种情况。 除非必要的时候,他必要冲在最前面去挑战那一类人的心理承受程度,还是让别人冲锋在前比较好。 就如同现在这样。 那个可怜的进士已经被人给缠的更紧了,兴许缠住他的两个媒婆是那些人当中最胆子大了,已经有不少人在幸灾乐祸的瞧着他了。 …… …… PS:忽然想多打几个字 估计能坚持看到这地方的读者,已经把偶改名叫糖蛋了,还是那种黏乎乎的那一种……或者是唐僧的师傅 ……呵呵,今天忽然无聊,就把存稿扔完了,理由很简单 问感觉么 还能有什么感觉? …… ……5 第六十一章 张口结舌 说不清楚那个人是什么感觉。 一时间都要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了那几个卫兵的头上,这也是欺软怕硬的一种表现。 毕竟,他们这一类人最拿手的便是自己口才,可即便是这样,刚才还是在那两个媒婆的面前败下阵来,毕竟,他不过是擅长, 而那两个人,却完全是靠那个吃饭的。 层次的差距,是一想可知。 这个时候便只能把气出在那几个卫兵的头上了,可能认为他们只是在宫门前狐假虎威的小兵,绝对不敢冒犯他们这些的新贵。 可是他还是想错了。 俗话说的是宰相门前九品官,这些士兵是县官不如现官,无论是谁要进皇宫都得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说不过实质上就是一份看大门的,不过那些官员们对他们都还是客气,没办法,要是某一天他们有急事进宫的话,这些人要是 折磨自己,就在门口磨时间,愣是不放行。 耽误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因此他们实在没有把一个小小的进士放在眼中,(wap,16K,Cn更新最快)科举是几年轮上一次,每一次都能上百,或者是数 百人……这样几十年来积累下的数字非常的可观。 可朝堂上面几十年来才有多少人,那么多的进士都是到边远的小县城中熬上一辈子的父母官,一年恐怕也就是那能数的清楚斗 米俸禄。 在这些守卫皇宫的士兵们看来,甚至连他们现在的工作都不如。 因此丝毫不给这个质问他的人面子,几句冷语便把给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文志是冷眼旁观,看这几个士兵的卖像比较好,典型的奶油小生,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 这些人经历的事情毕竟比较少……如果是睿智的老人的话,便会知道一句话,那就是永远不要轻视年轻人,以为你不能从外表 上琢磨出他的前途到底怎么样,说不定其中就会有一个飞黄腾达的。 年轻人一般都是比较记仇。 文志更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个性非常的特别,那就是最个自己有某种特点相同的人非常的反感……或者是太自私了,既然 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可能是那唯一,那就唯一到底吧。 也事实并不以愿望为转移,年轻人的特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在文的本性中存在的。 文志不甘心,只能小小的打击他们一下。 或者是挑唆着两个性格冲突的人相互攻击,为了自己的理念而奋斗……他喜欢看到这场面,因为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年代里,他 实在是找不到有意思的事情干。 一个是愣头青,认为他这是以权谋私,另一个也是年轻气盛,认为老子不过上天天都站着发呆,实在是腻味透了,这才趁这个 机会赚上一点点的外快,还能找上点乐子。 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如果非的要说有的话,那也是给你们送大美人来着……刚才那些媒婆手中的信物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香 味。 很是刺鼻而已。 不来感谢自己这几个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过来质问,还真的是好心没好报。 那小可怜的小进士的脸涨的通红,可谁让有一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呢。 文志正是看得高兴,可其他的人却不像那个小进士一般容易受到别人撺掇……被缠的烦了之后简直就想破口大骂,顺便再在她 们的身上睬上一脚。 也谁让他们是有礼仪的书生呢,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口脏话,谁也不知道御史台的那帮子闲汉现在是不是藏到了人堆里面 ,就等他们出事之后再朝廷上参他们一个行为不检点都够他们喝上一壶的,说不定会把他们的官职什么的一撸到底。 这对刚刚从平民升职到官员的他们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 体格上也不甚强壮,如果真和那个几个比较健壮的大婶们掐起架来,胜率实在是不甚可观,不过这罪过比那个出口脏话还要重 ,两样的加起来是想也不敢想。 反正是读书人,脑筋总是那么的灵光。 仅仅一句话便从烦恼中解除了……不过是指着文志一声大喊,“文同年,改日在上书房里面任职的时候别忘了把我们提点一点 。 文志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可那人说话从字面上实在是挑不出毛病,任是他想发火也找不到由头。 周围,开始距聚集一群绿荧荧饿狼般的目光。 …… 文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方面是巴不得快速的离开的那个鬼地方,在和那些人呆在一起他会感觉到自己的阳寿在急剧的缩短。 还得小心演示自己的身体,不能跑的太快,得尽量表现的身体孱弱一些。 ……没办法,自己这个职位来的太轻易了点,说是皇帝是想给自己救了那伍千金来的奖赏,可这种恩赐能达到什么程度文志实 在是心里没底。 按找文志对皇帝的印象来看,属于那种郁郁不得志的那种弱势掌权者,往往这种人很难轻易的相信其他人……一般来说,身边 的人越是没有威胁越好。 一阵风能吹到的人最合适陪伴在他的身边。 还是怕那周围有皇帝的耳目,把自己能跑的快告诉他的耳朵里,可能会引起他的疑心的。 文志已经打算最近一段时间没事的时候把自己饿上一下,在脸上抹点的白粉,或者找个有名的大夫配上几处的药,尽量让自己 看上去身体弱的不得了,营养不良。 这些不过是外在的表现,很容易被别人看出端倪,最好能从身体的内部下点功夫,搞点走火入魔的假象也应该很容易。 反正他现在的身材从外观上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非的要说上一个的话,那就是皮肤白皙一点点,绝对不 是那些有武力的大汉一身的肌肉,或者是那些二流高手一般太阳穴高高的隆起。 看上去是很安全感……在这样的方面,多疑的皇帝和脆弱的女人并没有什么选择差别。 暂且顺着他老人家的心思吧。 其实说也奇怪……自己的体质很是特殊,很远的地方都能敏锐的发现有威胁的人物,然后才采取断然措施,或战,或跑…… 总之得提前下决定。 这样才一直没有遭遇过危险。 在皇宫中有不的高手,文志刚才出宫的那段时间,就向那地方小心翼翼的探询了一下。 他必须的得到警戒距离的具体长度,这样才能够有备无患。 可是,好几次他都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西宫的附近溜达了一圈,在那些人的视野中一步步的走近,再近一见,甚至擦肩而过 ……那些人居然只是淡淡的看了文志一眼,便去帮自己的事情了。 还有就是,自己走的很近他们才会发现,就算是他们中给自己威胁最强的一个干巴的老头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特殊之处,或者说 他们是自己拼斗的本事还可以,五官感觉就不是那么的敏锐了,自己在百米之外特意放重了脚步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警告的看了自 己一眼,便说到这地方不是文志这种人能来的地方。 那还得什么,既然被发现了,还不是赶紧的溜之大吉。 在回去的路,文志都是抱着脑袋沉思。 难道说……他心中疑惑,他们根本就没有这项探测功能,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高手的表现……有些郁闷的,不管怎么说,本公 子也算是千人斩来着。就这么被人家给无视了。 不管是如何的腹诽,但文志还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在皇宫中行走,以后在皇帝的身边和这些人就算是距离更为接近,只要不做些 古怪的事情,他们就根本就不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文志开始庆幸自己的好运。 不过又马上为了前几次自己挖地道时候的小心懊悔了起来……不必要的,就算是他们在地上埋了一个大缸,也听不到那么的远 。 看洋子回去应该加快进度才是,文志都有点的迫不及待了。 既然发现了这件事情,就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有人陪自己一起庆祝当然是更好,顺便还能做上一点儿少儿不宜的节目,杨岚 不会同意,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小丫头今年虽然看起来口味不错,手感也可以,可毕竟还是太小了,跟她抱枕几次还 可以,可做其他的事情回有一种负罪感的,文志虽然承认自己变态,可还是知道要爱护小朋友的,文子以后的用途还会很大,正处在 成熟期……自己心急占便宜还是迟上一点好,要不然的话让她心理扭曲就是得不偿失了。 有什么事情还能比蛋糕放在饥饿的人眼前却吃不到来的痛苦。 文志一阵的心焦,那就只能去找玉沁了,相信自己只要从她寝宫的地下出现,那就说明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她在宫中的 地位非常的特殊,因为喜欢清净,所以根本就没有使用宫中原来的人,现在身边还是当年从家乡带出来的两个丫头。 在保密的方面不成问题。 因此,文志决定……等自己爬上去的时候,几份的迷药或者闷棍时刻准备着。 嘿嘿,玉沁真的要心疼她们的话就会把她们给支开……知道太多了,并不是一种幸福。 ……5 第六十二章 人口清洗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 在其他的进士们都回到乡下大摆宴席,赚上一笔送行金的时候,文志却是一个人躲在地下挥汗如雨……这方式很无奈,但是他 却是没得选择。 感觉自己一是只小小的土拨鼠,还是很衰的那一品种。 每天的早上,他就是很早就出门了,和家中的几个说出去办事,然后就绕了一大圈子又回到了密道中。 他还是胆子非长小的土拨鼠,因为那密道的出口已经被文子知道,他就算是再则呢们信任她心里还是不舒服,文志给自己开脱 道,本公子总还是会相信人的,这不是防文子,可是那白衣女子,也就是宁王的家将们都知道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保险了。 因此又把那个出口也给堵了上,另一头开到了后院的那口仍有水的井里,有水不可怕,只要在井壁上开一个大口子就行,在井 壁上稍微的挖上几可小坑就够他踩着上下来回的。 想了想,还是不保险,便从那荒凉的假山上头搬下了一个大石头,把井口无论是进出都给盖的死死的。 看到了自己做的这么一切,文志不由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安全了一点吧。 他并不为自己的过度小心而羞愧,最近探测皇宫中那群人的实力之后他已经不再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忧心了,实在不行就杀去人 群去改姓埋名做富家翁,享受一下土财主的幸福生活。 可他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边越来越多人的安全,没了他们……难道什么事情都让自己亲自 动手不成。 那样多耗费体力和脑力。 不可取。 文志感觉到自己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而拼命的努力,干着挖土这最艰难的活儿…… 看,本公子多么的舍己为人,多么的伟大,一时间,他竟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其实内心处还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自 己已经留恋这里的一切,喜欢这里的各种生活,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把这些东西看成了自己理所当然应该享受的,实在不想把这 一切都抛开。 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而打算。 不过,有一个无论是自己还是对他们,都光明正大的理由,还能在这中间为了自己获得更多,那又干吗不用呢。 也幸好那密道中有很多空闲的地方,文志自己又用不到,正好用来堆放那些新挖出来的泥土……要不然的话,把泥土挖到外面 就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还是这样好,一直都是悄无声息的,文志又有一把切石如泥的宝刀,虽然用它来挖土实在糁了点,有点和它的身份不相配。 文志实在不想用其他的挖掘工具,地下并不全是泥土,文志就经常碰到石块地基什么的,他可不打算敲的叮当响让上门的人听 见,就只有委屈它了。 其实也是没辙的事情,这把刀可算是从倭寇那里得来的,到现在还是只沾过那些外族人的血,自从上岸以前只是用它吓唬别人 一下,或者根本就没有动用。 就算是文志的打劫时间,他用的还是另一把普通货色,也仅仅是伤人而不要人命,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黑吃黑也是一种掠夺别 人劳动成果的行为,他还是对拿走那些人拼命几十年,甚至好几代人才积累起来的家当感到有洗羞愧。 杀了他们并没有对文志有明确的好处,他也不屑于此。 何况又是那个国家的刀,实在不想让它沾上自己族人的血,那样他会感觉到那刀很脏很脏,不像是现在,虽然是整天和泥土石 块打交道……不过文志却感觉到那刀身越发的光滑明亮,可爱起来。 用的趁手,当然可爱,喜欢的理由就是这般简单。 不但全是挖土方就算了,文志还不得不再充当一下设计师,建筑师,还有搬运工。 建成之后他全然不仅仅的把它当成一个通道来用,那样的话也太可惜了一点……北方京师的这个地方,气温变化的厉害,虽然 还没有在这地方生活的经验来做参考,文志还是从别人那打听了这气候的具体状况,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又能冻的掉别人的耳朵。 很不适合人类的生存,甚至还不如文志原先呆着的那个小山村,有时候也骂过那个皇帝,干吗要把京城修建在这个鬼地方,不 是诚心折磨人的么。 就算是知道了理由,也嘴硬不会承认。 记得前段时间在国子监里面查查史书,倒还是了解一些,这京城的建立已经千多年了,还是上一代皇朝的首都,他们的建立是 为了戍边,防卫之用,那时候有很多的游牧民族经常过来骚扰,烦不胜烦,正好把这个当作坚固的堡垒年年对游牧草原民族发起冲击 。 也能用这种恶劣气候磨练一下后世子孙,不像前朝的几个皇朝,都把首都建到了江南水乡……开国皇帝也还好有点,后世子孙 都十分柔弱,失却了英武之气。 事实说明,他们从根子上就错了,把京城搬到苦寒之地也只是让他们所维持了一百年,后来才被本朝取代,就这么一直延续下 来。 从这方面讲,本朝可以会有很多人歌颂才是。 最起码他从权力的构筑上比以前的都要健康的多,(wap,16K,Cn更新最快)把王朝的命运集中在皇帝一人的手中是件十分危 险的事情,政治家是一个要求天赋很高的工作,而这种东西却是无法遗传的。 父祖辈再怎么英明神武,到了子孙这一代该出不称职的皇帝还是要出,那时候行事一招失误,便会导致整个王朝的崩塌。 本朝做的就比较好,尽管继承了这个都城,可是那几次对游牧民族的征伐,已经把帝国的疆域大大的扩大,京师再也不是竖边 的军事重镇,反而逐渐形成了整个帝国的政治和文化中心。 这样一来,京师便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了,甚至还有娱乐消遣业也逐渐发展起来,于是对皇帝的磨练便少了许多,但这并没有 多大的关系,可能是本朝改革的那任皇帝实在太懒了,便给自己还有子孙一起钉下了偷懒的故居,把大部分的权力都给分散了,由全 国范围内通过科举选出来的精英人员和那些世家大族们相互牵制,而上层的皇权,则有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皇室一系和皇帝本人维持 平衡。 皇帝仍然是至高无上的象征,但凡事不再每一样都要过问,反正科举选上来的势力应该大部分都是出身于普通老百姓的家庭, 和那些世家大族正好够成了大部分帝国内的力量。 其他的,商人或者手工业者,都十分的微弱,几可忽略不计。 两者在朝廷上争吵,尽量能达成一个对两者利益均衡的决议……当然,矛盾还是存在的,书生原本再怎么穷,上了朝堂上掌握 权力也就一脚踏进了世家的大门,说不定他以后的子孙就可以说什么什么家族的人了。 也就有了可以互相妥协的余地,所谓牺牲一点普通老百姓的利益也没有什么,反正是弱势群体来着。 至于皇权,高高供着就是,皇帝和皇帝管的是征战外交的大事,民生琐事就是在朝廷上的大臣们决议,皇帝平常在龙椅上不过 是做个样子,显示自己是整个帝国的拥有着。 这种权利的构成大体上还是有优势的,大家互相妥协一下,当矛盾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不能互相妥协了,便又会由朝政上大臣 们,也就是帝国内的整体阶层达成一至,商量好了后向皇帝和皇帝提请,便会发起新的一轮对外征战,也矛盾,最主要是人口的不可 调和数量向外迅速的转移。 矛盾只要是来自于人口的自然增长,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新王朝的建立都是有那么一两代皇帝称为盛世……其实虽然这些皇帝 的才能有一定的关系,但还不是最主要的。 关键是一个皇朝的建立总是要经过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征战,在这个过程中总是要消耗掉大量的人口,等新朝确立,幸存 下来的人口不过原先的几成。 就像是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的时候,经过秦朝的统一战争,农民暴动,还有就是楚汉相争,给他留下的成果是真正的十室九 空,荒芜之极。 就算是刘邦死去好多年,他的儿子登基后出巡,甚至连同一毛色的马匹都找不出来,他可是皇帝啊,整个帝国的唯一拥有者。 这样很容易说清楚了,后来的清朝更是如此,把四川给杀的白骨遍野,然后就把罪过都推到了大顺朝的身上,再从别的省份迁 移人去填。 几百年来都是这么干的。 帝国的耕地是有限的,产出的粮食也定量,当生出十成*人的时候,大家都吃不饱,当然也会有社会的剧烈动荡。 可新朝确立的时候,只剩下十之一二的人口,由他们来种十人份的地,吃十个人产出的粮食……不成为盛世还真的是奇怪了。5 第六十三章 一枝穿云 这个王朝也脱不了这个怪圈。 盛世之后,大家伙都是拼命的生……东方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有这个喜好,传递香火……不干的人那绝对是不孝,这已经是个很 严重的罪名了,即便自己家族中的长辈给打死,也不会有官府的人来过问。 香火不能断,还是越盛越好。 只有男孩子才是传递香火……女孩子不算,就如同文子小丫头那一样,对儿子是一招再招,招不到再生,永无止境。 时代医疗手段又不好,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小孩子什么时候夭折,只能多生几个以防万一。 要是让文志来品评一下的话,还会找到另一个由头……很少有避孕结扎的计划生育措施,你总不能让那些乡下的老百姓们成了 亲然后就在半夜发呆什么事情也不干吧。 于是人口的增长很是可怕,一个盛世之后就能让王朝疲惫不堪,到了这个时候便一般开始走下坡路了。 消灭人口爆炸很难,对这古代的无论哪个朝廷都是一份十分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战争,便成为这些掌权者唯一能够采用,或者说有效的手段。 以前的那些王朝便是在境内农民暴动,或者是皇位争夺战争,虽然说效果非常的不错,每一次都能消耗掉七八成的人口,可起 惨烈和破坏性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往往会把几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各种财富全都挥霍一空。 而本朝在这方面就很汲取了前朝历史的经验,每当有这种预兆的时候,便会对外面开疆拓土,把人口压力在战争中阵亡的还有 移民过程中消耗一部分。 总体说效果还不错,禁卫军是不会出动的,或者是派出一些军官历练一下而已,还能保持战斗力,免得都被腐化了。 一般这种战争都是由皇室直接控制下的边防军参与,他们经过多少年都厉兵秣马……没办法,朝廷总是要考验这些人,总不能 好吃好喝的全都远远送上几千里地,那样国家恐怕也不能这么多年都承担下来,光是路上的损耗都绝对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里是边远地方,没有本国的什么商业城市,当地采办也不核算。 朝廷对他们采取的措施便是多发军饷来抚慰,不过这种多发却是用各种装备来折算的……在平常一个士兵不过是有一身的盔甲 ,还有专有兵器,而这个额外的可不简单,从长弓到精铁陷阱等等全是为独行大盗打造的装备。 一句话,出去抢到什么就吃什么,没有好衣服就是到外族人那里去找……一般还是不在那些军营设置军妓的,可想而知,这军 吃不饱没酒喝穿不暖,外加没有女人抚慰的雄性动物一旦发起狂来,恐怕是就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谁都不能预料到他们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在他们给解除了控制之后。 反正是接壤的几个国家简直是苦不堪言,打又打不过,还没过上一段时间就又都化整为零的进来掠夺,几乎是什么东西都要。 起先的时候,他们还在庆幸,这样子一来就不会遇到成建制的军阵了……这也就是中原军队的特色,除了他们的那变态指挥部 的那群高手之外,并不怎么讲究个人的武力,反而以种种的阵势见优势。 阵势原本是笨重的象征……可是要给它安上一个耳聪目明的指挥将军呢。 根本就骚扰不到他们的军阵,往往刚一冲上去的话,那将军很快就发现了,然后把整个军阵最锋利的一边对着自己。 这仗是不打也罢,只能一次次的向远方退走。 一退出之后便再也来不了了,中原帝国的军队并不追击,反而慢条斯理的停留下来筑起城来,然后从国土的腹地搬迁来一大批 的老百姓,过来种田……中间还抽调了一部分人组成民团,虽然野战不是怎么样,但用来守城还是绰绰有余。 然后,那军队又出征了……几百年来都是这么的干。 那些邻国真正是哭都没地方哭,这么年的慢慢侵吞下来,土地早就缩水了一大半。 现在没有军队来进攻,他们以为危险性已经降低了……或者说,东方的那个庞大的帝国已经吃进去了太多的土地,也许正需要 一段时间来消化一下。 可没想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的开始。 成建制,身处于阵势中的中原军人……就算是在草原民族的眼中是一次又一次击败了他们的敌人,但是草原人的心地还是佩服 勇士的,败了就是败了,还升不到道德的高度。 反儿大家认为自己民族不如人家,开始慢慢的学习,争取又一日能打败这些值得自己佩服的勇士。 完全不知道他们一旦散了伙会是个什么情况。 在东方的这片土地上,经过圣人这么多年的教化之后,男耕女枝,那是正统,反而军人,并不是正经本分的人应该去做的工作 。 这样一来,想招到大数目主动来参军的人不太可能,能来的也不过是家中吃不饱饭,想到军营中来混一口吃的……这样的兵员 素质当然不能让那些控制军队的皇室中人满意。 那些来混饭吃的农家子弟都是老实巴脚的,(wap,16K,Cn更新最快)根本就不能期待他们在战场上面的表现,不掉链子就已 经不错了……于是皇室的那些人便想出了一个新主意,找新血…… 于是,各地的囚犯,小偷,强盗,山贼……还有每年犯下各种古怪罪行的精壮汉子都给悄悄的发配充军了,别指望这些人就是 充了军还能老实下来。 相反的,这里的边防军是一个对男人来说充满漏*点的地方,杀人不犯法,抢东西算是功勋……平时在严酷的军法下,阵势中杀 敌刀还是有模有样,颇有些真男儿的架势。 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能想象到这些人原来的身份。 在他们的带领下,原本那些老实的普通农夫们也渐渐的变了质……那些农夫们也不可能想离开了,就算是想走也不可以。 过惯了刀口添血的日子,学了这么多坏的本事,回去难道说是祸害老百姓? 不让那些整天想着教化的地方官们头疼。 这些人分散对敌的话,那就沦到敌国们头疼了。 在他们无孔不入的骚扰下,简直就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财物,食品,衣服,女人,他们全都要,甚至有的连男人也不放过, 不是说他们的爱好多么的别致……实在是国内有些人喜欢外族的仆人,都能卖上一个大价钱。 还不可以去围剿……一旦去了,那些被围的士兵们马上就会放出“穿云箭”,据说是几百年前存在一个江湖门派霹雳堂的作品 ,召唤同伴来援助。 打着打着雪球是越大越大,双方的人也是越聚越多,渐渐会发生成全面战争的趋势,这也是皇室的那些人期望的,要不然的话 他们也找不到理由来让朝廷那些慢腾腾的老头子们下定决心。 所以,每一次遇到这些小型打草谷的团伙,他们的军队都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不主动来进攻,他们就已经在心中偷笑了……现在的国家都是由一些家族控制着,父传子,子传孙的家天下。 只要能留下军队,保住他们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什么,国家利益,民族情感就先且放到一边去吧。 却不知道皇室中人留下他们的军队还是保留一定的祸心。 既然那些都是苦寒之地,根本就没有老百姓愿意迁移到那个地方去,而且没险可防守,远不如现在的边界来的护卫方便,于是 ,便把他们在那里放着,没有继续追击,甚至还维持了和平共处的把戏。 但他们并不希望那些敌国们彻底失去了统治次序,一团乱匪的国家对边境线的防卫程度会造成很大的冲击,要是全部沦为盗匪 的话更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那样会对国境内无穷无尽的骚扰,糜烂无穷。 皇室的人也愿意把对方的政权给保留下来。 不是多么的有善心,而是,要是那些国家没有了有效的管理,社会混乱的话,民众大都逃亡,根本就没有时间安下心来生产, 这样积累财富的速度就会大大的下降。 真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让这些打草谷来找外快的士兵们去喝西北风? 况且,皇室的人还是想保留一下子对手,时不时的敲打一下,这样自己军队也不会逐渐的腐朽,还能赚上一点点的功勋,要不 然的话朝廷上的那些站直了不腰疼的家伙们又开始嚷嚷着裁军了。 虽然说这是不可更改的祖制,可还是听不进耳朵里来的舒服。 …… 这些不过是和遥远的事情。 实际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征伐,几乎占了周围所有适合耕种的地方。 再远就是沙漠,贫瘠的草原,或者是高山苦寒之地了,老百姓就对那个地方没有多大的兴趣,全是在国内开始折腾。 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大饥荒,文子也不可能那时候给文志一点银子便贱买到了手。5 第六十四章 千里之堤 皇室控制下的军队是如此的来历,做的事情要是真正的用儒家的道德思想来考虑的话,绝对是十恶不赦的。 因此,军队在士人的眼中的印象非常不好,渐渐成为囚犯流氓的集散地。 而舆论,还有著作权都是在那些书生们的手里……当然也就让国内的普通老百姓们了解不到真实的情况,以讹传讹了。 这些事情本来文志以为离自己非常的遥远。 但现在有点的不一样……许是几百年中边防军还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是帝国的骄傲,也就是他们,才能保持住王朝的边界稳 定。 但依照祖制,他们是不可以从边关擅自进入国内的。 他们的矛头,永远都指向外敌……可以,他们中并没有海军的存在。否则的话,便不会有那些倭寇横行,朝廷不得不在当地重 新招募。 而那一直护卫京师的禁卫,经过了几百年没有战事……战斗力下降的厉害。 虽然说还有每隔上一段时间便派几个人到边防军中训练的传统,可是,皇室的人和朝廷禁卫的关系明显不好,虽然还不至于对 那些派去的人拒绝进入,但穿小鞋还是必要的,结果派去的人只能被安排到一些闲职,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 实战方面假远了。 况且,禁卫军虽然名号上比其他的要高上一头,可也远比他们要情况复杂的多,皇帝是占了大头的,可胡来的达官勋贵们也渐 渐的在里面分了几成。 一支军队,只有在听令于一个声音下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这样禁卫军无疑已经低了一层。 这也就迫切了皇帝想从他们手中抓权的想法。 而文志,却不知道,他以后一进入上书房便会卷进这么复杂的事情当中去,或许会是能有多远便跑多远。 他现在正处于劳累当中,正在地下扮演辛苦土拨鼠这个角色,也不知道东方有这种动物没有。 这段时间为了掩护好自己的行动,文志不得不每一天都在外面扮演一个角色,要不然的话,一个上书房的新贵天天在家里面闭 门谢客实在是太古怪了一点……哦,对了,还有那个挂名杨奉在国子监的杨岚大小姐也住在家里面,生活根本就不平静下来。 文志根本就不想这样的引人注目,可事实却和他希望的相反。 这原本荒凉的地方,也一下子就变的炙手可热了起来。 文志是在上书房,位轻而影响大……杨岚却又是另一回事,因为国子监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影响非常大,几乎成了官员们的首选 后备力量。 因此有不少想走门路入学的也到她这来套近乎。 本来这些人想的倒好,在杨大清官的带领下,最近国子监的门路变的越来越难走,那些平常能受点小钱行方便的小官员们纷纷 像变个人似的,没办法……他们可不愿意天天给人写上一大堆的奏折弹劾,会把人给折磨疯的。 于是他们就要到这个新进国子监的官员来打声招呼,趁他还没有落入杨大人的魔掌中,能给大家办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是再 好也不过的了。 可惜,他们找上的还是一家人。 每当这个时候,文志就是闷笑着撇出门去,(wap,16K,Cn更新最快)生怕在他们的面前神色古怪而露了馅。 他根本就不能呆在家里,要知道,他现在也几乎成为了公众人物,总是有人跳墙暗暗的观察他,倒不是想找到他什么隐私来威 胁的,主要是想搞清楚他的行踪之后好送礼联络感情。 文志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这么多人都在自己家附近围观,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把耳朵给竖的高高的,生怕遗漏了一点点。 这样他还在地下干个什么活,不把这些人给惊动了才怪,就像是前一次,文志居然感觉到不知道哪家一个下人,跳墙进如了院 子,手中来拎着大袋子的礼包,可能是蹑手蹑脚走的恍惚,居然差点就撞到了文志盖在那井的石头上,倒是把文志给吓出了一身的冷 汗,赶紧招呼文大他们把那人给赶走,顺便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下子,说他们玩忽职守,晚上饭量减半。 看样子自己选的位置还是出错了。 没办法,这东西可不能出一点的纰漏,只得当天晚上火速把那井的洞口给堵上,恢复原状。 考虑了半天,还是把入口开在了自己那炕的底下。 反正又不要烧火,应该很隐蔽的。 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文志的心情很悲壮……这就意味着以后自己不可能带着小文子来自己的房间搞些私密动作了,不管是文子 发现了密道的秘密,还是玉沁心血来潮从下来来拜访,都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了结果。 只能防范于未然了。 …… 可活还是要干的,眼看着要进上书房的时间越来越短。 文志便心急如火燎似的,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来挖了。 没辙,他现在总不能对杨岚说,你去帮我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我好去挖土,那就只能自己出马了。 去国子监和以前的同窗和教授司业联络一下感情,不但能吸引在自己家周围的大量注意力,还能逐渐的形成了一种氛围,给那 些监视自己的人看看,文志很明确的发现最近自己周围应该有几个脸色白净的男人在暗暗的观察自己,估计是宫中出来的。 看样子宣正那天可能是一时的冲动,这才让自己进入了上书房,现在又是有一点的后悔了,这才派上几个人来观察自己的品行 ,还能不能成为他的心腹。 文志当然要好好的表现。 给他的一个信息便是自己很念旧,都发达了也不忘夕日的同窗,和那些司业们,很会感恩。 这就等于给皇帝传达了一个信息——我很会报恩的,快来用我吧。 …… 其他的时间,文志便被那些同年们拉去青楼或者文会诗会什么的。 说实话,文会是文志最讨厌的时刻,虽然说他现在也是个进士出身了,可那是几个人的思想成果,并不是他的真实本事。 就算是真实的本事也不成……写诗有的时候和写策论是俩回事。 不见历史上那些大诗人,大文豪什么的……一般并不在三甲的当中。 尽管和那些文坛巨人们相比,文志有点的羞愧,可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怎么也得给自己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要不然的话, 他现在正在膨胀的自信心便会受到打击。 没了心思,还能干些什么事情。 由此可见,适当的吹牛是必须的。 遇见了这种事情那是能躲就躲……躲到了青楼里面。 凭借他现在的身份,还有身边人的身份,进那些纯粹是为了泄欲而设立的妓寨明显不合适,或许被人家知道了还能一本子把他 给参下来,有伤风化,品格不端。 但是进那些高级的地方还是没有问题的,好象是上流社会专用的谈话联络感情的场所,不见历史上那么多著名的词人,写的有 名的词就的就是靠这些清唱的高级陪女口中流传下来的。 在这种地方,你花的银子是多,可是却不能动手动脚的,这些青楼中女子的成色非常好,有的文才也不错,甚至比一些今年考 中的人还要强。 当然,那一部分人也包括文志在内,他实在不想剽窃别人的诗词来对一些妓女卖弄,那样的话,会显得他很没有品位。 更重要的是,因为前世的疏懒,又是十多年过去了,早就把那些东西给忘记的差不多,他现在唯一印象深刻的。恐怕就是那首 《鹅鹅鹅》的了。 就算是在这里没有人写过这首诗,文志也不会敢把这东西大廷广众之下给念出来,除非他的脑袋被门给挤了。 那首诗,给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念出来,那是神童的象征。 要是一个将近二十的人念出来,那是弱智。 就目前来说,文志几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还不打算成为大家口中的反面教材。 念出点东西不过是到那地方去找虐的,能看不能吃,很是郁闷,这对一向以实用主义者自居的文志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况且,那些高级青楼他也不敢多呆。 不是怕朝廷中人说他的风评不好,实际上,现在的官场中这已经形成了惯例,大家都去,不差你一个。 还是前一次在和玉沁聊天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她目前的消息很是灵通,可以知道一切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的时候,比如 说一些文志的表象,似乎在警告着文志什么。 文志宁愿她是无意的。 怀疑不应该出现在两个人中间,最起码目前还不可以。 文志心中闷闷,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居然是如此的难受。 玉沁可能就想告诉他一个意思,就是说她目前的位置很重要,若是文志做的太过分的话,那么对他感情如此深的她就有可能在 行事上有一些偏差,暴露的危险大大的增加,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警告来着,文志你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做那一只小小的蚂蚁。5 第六十五章 礼法惯例 文志心中很是不甘。 虽然他一直都在声明自己是倡导男女平等的,甚至在日常的相处中都尽量的维持这一惯例。 可内心的隐秘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男人都需要征服感,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本能中的一部分……可世界上有本领的男人毕竟只是占总数目的很小一部分,大部分的 人根本就不能压别的男人一头,或者说,是处于被征服者的状态。 在这种时候,他们就需要在家压自己的女人一头,这样才能达到一定的心理平衡。 这才是男人们的本源心态,至于其他的观念,社会影响啦,不过是披在外面的一层华美的外衣。 因此在碰见玉沁这个强势的女人的时候,维持女权主义者很容易就会获得和这个石灰观念格格不入她们的好感。 但现在后遗症也就出来了。 文志不得不在一些小事情上都要考虑她的心理变化,不再能像以前那么的肆无忌惮。 ……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在出去转上一圈,吸引一下众人的注意力之后,文志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安全起见,还在自己挖坑 的那一段埋上了好几个听瓮。 这样的话,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感觉出来,好迅速的采取各种措施。 杨岚虽然并不甘愿到国子监那个清水衙门,可是却也无从选择,皇帝下的圣旨啊,说好听一点的话,那是恩赐……只能尽力的 准备一些东西。 她那天下朝之后,并没有和她的父亲打上一声的招呼,便匆匆回到了家中。 似乎也认为自己做的有点过火,(wap,16K,Cn更新最快)让父亲大人感到为难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年晚上杨大人指责的信没到,反而派了一个家中最信任的管家送来了一堆的资料,包括国子监的运行方 法,各个司业的擅长之处,甚至还有一些比较优秀监生的特点。 疼爱之心,可以显见。 杨岚当天晚上便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被子哭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两只眼睛仿佛兔子似的,肿的老高。 在以前,她是坚强不流泪的,并且一向对文志主仆俩这么的标榜自己。 可这次有点的难堪,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向文志二人解释,说是给风沙迷了一夜的眼睛。 当然没有人不识趣的和她反驳,这种事情上还是给她留一点面子吧,有的时候,不去追根究底,才是最大的安慰。 家中的事情很忙,文志是当起了甩手掌柜,杨岚也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偌大的一个家里,便只有文子小丫头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了一切,不但要安排有大家子的衣食住行,还得指挥文大他们对院子里 进行日常的维护,前段时间不过是简易的整修一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打扫卫生,种花养草的准备……等等。 文大他们虽然说眼下的精神状况不错,认为是跟对了主人,不见最近上门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家,以前都是眼睛长在了头顶 上,就算他们跪在地上叩上几十个响头也不会被这些人看上一眼,现在却是为了寻求一个拜访的机会,把大把的贿赂交到他们的手里 。 扬眉吐气之余,彻底的安下心来,准备跟着这个明显有前途的主人干到底了。 虽然说他们有一小小的心理不舒服……就是那个公子观察了几天之后,迅速统计出了一天他们的大略小费收入,还有上浮水平 …… 居然要求这些人上缴……没天理啊。 文志取的是平均值,就算是这几个人当天收取的比较多,偷偷的留下来也不行。 过两天收入跌到谷底的时候,还不是把先前藏下来的乖乖拿出来去补足差额。 这一点让他们十分的不满,享受他人恭敬的目光感觉是不错,可有了实惠不就是更好了,在其他的那些大户人家还不是都这么 干……在那些炙手可热的家中,往往家中收入最高的并不是管家,而是守护大门的门房。 不是文志不近乎人情,相反的,平常这些人并不是白干活,给的饷银还是相当的高,虽然说这部分的银子都被文志以种种借口 挪用了,可挪用的银子都是为了让他们几个能穿上整洁统一的服装,还能吃上更好的伙食。 都是花在他们身上了。 这在文志看来,是提前进入共产主义时代,正儿八经的按需分配,在这封建社会已经是很先进了,可以说是开了下人幸福生活 的先河。 他们应该对自己感恩才是。 不能不说,文志在自我陶醉的方面很是有天分,几乎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在他的考虑中,这些人既然是为了自己而打工,准确的说,还是那中已经签过字摁过手印的终生雇工……文志虽然在这一过程 中稍微的采取了一下某种不甚文明的手段,可已经有权力对他们采取所有的行动了。 他们没有人权。 文志这样做已经后宽大了的了。 想想这些人以前在干什么,难道再让他们蹲在墙根晒上一辈子的太阳,捉捉身上已经养肥了的虱子,靠着借小心思占那些升斗 小民的便宜来过活……瞧瞧他们都是个什么样子,都差不多三十好几个,居然连一个老婆都没有混上,估计是没人理财,把所有的家 当都用来大吃大喝。 把生命都是在颓废中度过,可以想象,到他们衰老的时候,一定会为了年轻时候的碌碌无为而悔恨。 他们的这种生活态度,对于现在于某种方面有着崇高理想的文志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而应该把你们有限的生命,燃烧在 为你们命运中的主子创造价值方面。 而现在,他来了,他拯救。 文志是这几个人命运中的救世主,给了他们稳定的生活,还有可以期许的未来。 在这种前提下,收缴一下他们手中的银子算什么,这些银子是靠着他们的努力换来的么?不是,是人家看在本公子的面子上给 他们的打赏,归根揭地还是属于本公子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何况,既然是给自己的打工,那薪水只应该找自己领的才对,至于其他的外快,一概以不明财物来处理。 要是这些自己身边的人,还领着别的人家的另一份薪水,转为他们办事的话,文志会很没有安全感的,得赶紧把这件事情给扼 杀在摇篮里面。 虽然有着这么多的小心思,可这几个人还是发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干起事情来个是格外的有力。 可收拾家里面的工作并不是简单的靠漏*点便可以完成. 这几个人以前是过着市井混混的生活,对这方面根本就没有经验,文子更是的,以前她的家恐怕还不如这宅子的一个走廊占地 面积大。 一切都靠在摸索中慢慢的完善。 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中间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文志看在眼里,却并不打算制止,或者到外面请人来干。 让文子他们有事情做,忙碌一点,正好就没有什么心思来时时看公子在不在,那样的打扰会很严重的影响文志在地底下的工程 进度。 工夫不负有心人。 文志终于前进到了玉沁的寝宫底下……当然,他经过了非常烦琐的辨认方向过程,包括绘图,在藏书库出来放风的时候目侧, 甚至把那一路上栽种的树木的树根分布情况也当成了路标。 他不能不小心,要是一不小心挖到了皇帝的龙榻下面,那乐子可就大了,一个快要入土的家伙,还有什么好瞧的,到底能不能 在女人的肚皮上面运动还不知道呢。 计算还是存在一定的误差,可得把出口给安好,一次成功,要不然的话,以后每一天都得考虑这密道的安全性,那就其他什么 事情都不要做了。 最终的目标还是玉沁的床底下,这是两个人研究了好几天才得出的结论,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玉沁面色速度变的特别快,几 乎把脸上带着的那一点点羞红给掩盖过去,如果文志的眼神没有那么尖的话。 其实,玉沁内心处并不赞成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但是她却说不出口反驳的理由。 如不这样的话,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私密的时间和空间来相处,说不定会在脑子中憋出什么毛病来,惹出更大的祸端。 她知道,这是文志的底线。 不答应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从地道中掳走,然后逃之夭夭,凭借着最近对文志性格的感触,她惊讶的发现,这事情他 做的出来。 可一想到把地点指在了自己的床底下,她还是感觉到不自在,虽然她一向藐视现在社会的礼法传统……几乎在一瞬间,她几乎 看到了一顶大大的帽子扣在了自己还有那位新进上书房侍讲学士的头上,(wap,16K,Cn更新最快)不由的色变——秽乱宫禁! 她是帮凶……为了指出准确的位置,她把文志从家里面带来的长钉给砸进了特定的位置,这样文志便能找到准确的位置了。 这几天她在睡觉的时候,几乎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和下面那越来越近的挖土声合成了节拍。 睁大眼睛睡不着,很诡异。5 第六十六章 暗中接头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半夜,文志十分的焦躁,甚至就不知道白天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 匆忙把文子小丫头给哄睡觉之后,为了保险,文志甚至还在自己的被窝里面做了一个假人,还把一根细细的鱼线给栓到了门上 上头,另一边在地道中系上一个铃铛,保证只要有人推门而入,自己在地道中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听到。 做完这一些之后,文志边轻松了下了按了一下床头的机关,这还是他现做的,只要在枕头底下的一个把手上转上一转,床面便 会马上空下来,人也就进入了秘道当中,既方便又安全……不光是出口的两端,就算是在里面,他也布置也大量的机关,光是暗胬都 不下上百具,最近他没干别的,光把精力花在这上边了,保证那些闯入者在瞬间变成马蜂窝……就算他是穿着厚厚的盔甲也没有什么 用。 地道中还有好几个陷阱等着穿乌龟壳的敌人,能把人陷没影子那一种。 为了保证自己在秘道里面行动通畅,文志还做了一点小小的发明,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原创,借鉴别人而已。 要不然的话,他听到那个铃铛响,再快的脚程也做不到预想中的那种情况。 计划了好几天,文志便从铁匠铺买来了一大堆的废铁来研究……事实证明,这样子的节省是不行滴。 这年代的铁的质量非常差,脆的可以,平时很多种只能用来作铸件,像那种延展性非常好的精品,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就算是出现了,也大部分是非人工产品,而是天生从天上掉下来的陨铁。 文志是喜欢那些,可是实在没有本事搞来,大部分的陨铁现在不是放在神庙里面供着,就是当作镇国之宝收藏了起来,怎么也 轮不到他的头上。 没奈何,只能专门兑换了一定数量的银锭,抱回家来慢慢的拉成细条,在秘道中成坡度的连接起来,然后在上面挂上了一个小 巧的木刻滑轮。 确保自己提气轻身之后,可以很容易的从一个弯滑到另一个弯。 文志曾经实验了好几次,速度还是很可观。 当下对那个滑轮一拽,哈哈大笑两声,可惜身边都没有一个凑趣的人帮忙问上一声,“将军为何发笑?” 以前沉闷也就算了,现在一切尽在文志的掌握之中,如何不发笑。 自己幸福的生活就要来了。 在那里吃的住的都不是自己的东西,自然又皇帝来帮忙买单。 玉沁现在的名分不是他给的,也给不起……自己现在却可以偷摸着去占上她的一点点便宜,想想都却并不是如何的恼怒,反而 心中有一股刺激。 轻轻的哼上几声,便顺着那银线直向梦想中的地方滑去。 …… 那地方便是文志精心布置的宫下之宫。上面的那个玉沁的寝宫以后就当摆设用算了。 那天文志让人买回来的双份家具什么的,多出来的那些已经被他无声无息的给搬到了这里。 正好凑成了一个家,那天拣过来的夜明珠正好给照亮……从皇家园林里面砍下来的珍贵树木,还有从天坛上撬下来的汉白玉用 来做天花板和四壁,防止雨水的渗透。 还有从国子监放火才搞来的些地板……文志打量着自己置备的小屋,忽然感到有点的哭笑不得,真不知道玉沁要是知道了这房 间里的某种东西的真正来历,会不会当场和自己翻脸。 要知道,文志在国子监放火的那个房间,可是齐翰林当年最喜欢的一间,经常在那里流连,现在居然让文志给一把火烧成了白 地。 兴许不会生气的,反正现在两个人做的事情已经是惊世骇俗,不差那一点了。 再仔细看了看房间中布置的是否妥当,文志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从地面砸下来长钉子的树目,嘴角露出了 一丝微笑。 暗号对上了,现在上有便只有她一个人。 当下轻轻的一跃便到了上空那简易天花板的附近,曲起指头对上面一长一短的敲击回应,这地方的木板正好和上面她床头的梳 妆台。 文志忽然在内心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好象地下党来接头来着。 出乎文志意料的,上面的地板被跺了好几下,让他稍安勿躁。 文志抓了抓头,刚才那些钉子所表达的意思,明明上面根本就没有外人,那她还让自己在这下面等什么。 难道,现在正在梳妆台打扮。 文志感到自己的鼻孔一热,似有红色颜料喷出。 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一小瓶的红色颜料思考起来,颜色是很对,和那守宫莎的色泽差不多……可想了好半天还是叹了口气把它放 回了怀里,这宫中专门指品评女人,伺候女人吃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自己这点的手段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还是不要班门弄 斧为好。 心中忽然发狠,本公子再等,(wap,16K,Cn更新最快)再等上一年,再没有结果的话,那就什么也不顾了。 谁管其他的人死活,本公子在现在这时代的生命兴许就那么的一次,生活幸福为最大,其他那些不直接相关的人,我管他们的 死活。 上面的钉子最中间的那一根居然一下子就陷进三分。 文志微微一笑,走到上去对一根细绳轻轻一拉,上面玉沁躺着的大床顿时也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条曼妙的身影从上面翩然下落 。 文志嘿嘿坏笑,在她身地下就是自己专门安装的一张大床,根本就摔不到她。 …… 文子无辜的眼睛眨啊眨,小琼鼻还一抽一抽的。 可是终于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垂下的眼帘中不觉闪过了一丝黯然,就连给公子整理衣服的小手一时间内都乱了方寸。 文志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的苦恼。 天地良心,昨天他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只过是拉着佳人的手在近距离接触过程中清谈了一夜。 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可谁让最后情不自禁的拥抱了一下呢,居然搞得身上染到了一丝女人的芳香。 从宫底回来的时间太晚了点,可今天是他进皇宫上书房报道的时间,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空来稍微的冲洗一下,才造成了现在的 恶果。 事实证明,女人对同类留下的标记会是非常敏感的,回想起临行时候玉沁那充满戏谑的一笑,文志就感到浑身的发毛,看样子 皇宫果然不是一个好地方,玉沁这才进来多久,都已经学坏了…… 很是哀叹,看样子认识异性多还真的是一种麻烦,特别是在文志根本就想不出更多和她们稳定的牵扯手段之前,时时刻刻都得 小心,要不然有把柄落到别人的手里,简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文子虽然小,却也已经有了大部分女人的心思,没法在这件事情上保持默然,她并不知道公子昨天当地老鼠去幽会未来的主母 ,还认为一直在家中呢,这样的话,他占便宜的对象便只有杨姐姐了,虽然说香味有点的不一样,可说不准昨天她就用了那一种香。 这种想法让文子十分的沮丧,她认为自己最近已经很努力了,天天吃的好饱,好让肚兜的上面那部分更鼓起一点点,可还是被 杨姐姐占了先。 文志虽然有点的心疼,却不愿意在这方面发表任何的见解,不管怎么说,玉沁以后也是她的主母,心态越早调整过来,对她以 后的发展也就越好……两个人的孰轻孰重,文志很容易便分辨出来。 他现在正在和文子两个人正处于发愁过程中。 可恶的宫廷裁缝,送进来的朝服居然是如此的古怪,就算是那个人教了他们好半天……可文志死活不让他那双手在自己身上乱 摸。 开玩笑,和不男不女的家伙离的如此之近,会让自己短上好几年阳寿的。 不理他那谄媚的笑脸,几句话遍把他给打发走了,开玩笑,难道怎么穿一件衣服也要你在这里絮叨着说上半天么。 可惜,谁能想到这朝服穿起来是如此的烦琐,看样子怪不得这年代的人都买着一大堆的仆人,估计是专门用来帮自己穿衣服的 。 这事情别的人根本就帮不上忙,文志也不愿意到外面问别人,很丢脸的,文大他们更是不知道,只说说起这官服是一脸的崇拜 ,看这衣服的等级观念已经是深入人心了,可是要是让他们对这衣服说出来个穿法,却绝对是难为人家。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杨岚从国子监里忙回来为止……一看午饭的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家中还是一点烟火都不见,一时以为这一 大家子都跑到外面去了,可进了屋子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就一直呆在炕上对那件朝服大眼瞪小眼。 刚才文志一生气,直接拿在身上随便的套,一不小心手劲大了一点,竟然在衣服上撕出了一条不小的缝隙,直把文子给吓坏了 ,她以前曾经在那个村子里看过野台子戏,不小心把皇帝赐下来的东西给破坏了,那可是不不敬之罪,严重起来要抄家杀头的。5 第六十七章 生物时钟 文志虽然一点不在意,自己都在他的宫殿中干下了这么大数目的龌龊事,岂止是不敬了,大大的冒犯才对,真的要被他听到 风声,简直会把自己当作头号敌人来对付,既解气又看起来是软柿子,不找他找谁。 可是还不忍心看到文子如此的焦急,彻底松来了手,看着她小心的捧起修补,不能不说她的针线活做的确实不错,从外观上不 仔细看是看不住那档布曾经破了一个大洞的。 文志撇了撇嘴,怪都怪宫中的裁缝,都光顾着外表了,其实质量确实不匝地,这么容易便让自己给搞坏了。 也怪的得那些大臣拿着皇帝赐下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脆弱啊,碰碰就破,不供起来还能怎样,难道就穿这个出门不成, 不但丢自己的人,连皇帝的脸面也一起丢了。 他们不要命了还是怎么。 不过,文志讪讪的笑了笑,自己眼下的的情况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谁让身边有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呢,特别的文子羞红 着脸补那个地方的时候。 破那个地方又怎么了,干那些什么烂事了还省事……拉链都不要,还通风凉快……文志也感到自己找到的这个借口实在太强词 夺理一点,连说都说不出口。 补完了,研究完了……杨岚今天在国子监里面没有什么大事,一想到今天是那个男人上任的日子,也算是十分重要,便早早的 赶了回来。 不想一进门便见到那主仆俩坐在炕上发呆,顿时乐的可以,赶紧替下那已经无能为力的文子,帮助文公子换了起来。 换的过程中,两个人贴的十分之近,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闻的到。 文志倒也无所谓,大大咧咧的大伸开放臂任她行动,反正无论距又多么的接近,占便宜中人永远会有男人的一方,他根本就不 会说出来反对的意见。 乐得如此。 …… 侍讲学士。 文志搞不清楚怎么做才是做能符合职守的,反正这个官职管辖范围弹性很大,有的时候,皇帝半年也不会听你讲上一部的书, 被彻底的冷冻了。 相反的,若是人品比较坚挺,就能代表处理皇帝身边的一切事物,权势薰天……像那明朝的最大掌权宦官魏公公,本身原来不 过是皇帝身边的一个执笔太监……地位可以说是卑微的可以。 可便是他,几十年内掌管着大明朝所有的一切,名号也变成了九千岁,虽然他本人并没有什么生育能力,却可以在全国各地拥 有一大票的干儿子,甚至那些地方官以前赴后继为他老人家建生祠为荣——只比那个当木匠的皇帝少上一成的“寿元”。 文志咂了咂嘴巴,应该以他为榜样才是……呸,说错了,怎么会和他一样,那家伙可是身上少了某种零件,自己可算是个八成 的健康男人,至于其他两成,咳咳,考虑好了再说。 不管怎么说,能在历史上找到借鉴就好,这样自己就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奇*书*网*w*w* 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像那魏大公公春风得意,权力羡人,可一朝上面的皇帝换了,一句话还不是落了个一条白绫系房梁的命运,当这个时候,他那 布满全国的生祠竟然没有给他添上多一刻的寿命,反而成了催命的阎罗令牌。 而那么的干儿子,竟然在最后的时候全部背离了这个便宜老爹,甚至还再他那已经倒地的身躯上再踩上了一只脚,当人干爹当 成这个模样,他也算是历史上第一奇闻了,和另一个石敬唐,年纪明明比人家的要老上许多,偏偏还自称为干儿子,相得益彰。 文志从中算是得到了教训,那就是不管现在上门来找自己的人有多少,那是看在那仍然有一点权力的皇帝面子,至于自己…… 一点都没有,一个成绩不算太好的进士在他们的眼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 可一旦自己依靠的皇帝没有了权力,或者他根本不信任自己了。 那就意味着自己也就失去了这份尊荣……更何况,现在宣正只是认为自己救了已故伍大人的女儿而已,并算不上是他的心腹。 地位可以说是在风中摇摆,更何况现在周围那些贺喜的人又能有几个真心的,或者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回事,不过是一个政 治爆发户而已,皇帝挑选他兴许就是想让这个人给他讲讲书解闷而已。 或是眼红他的位置,想取而代之,便开始在背后搞一点点的小动作,这种小动作当然不能明显,要知道,皇帝是才刚刚把把给 选上来,就算是为了面子,也得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一段的时间,就算是有些错误,或者对他不满了,可以秋后算总帐,但眼下还是 不能打自己的耳光。 现在找文志的麻烦的话,那皇帝会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他,因此那些人便在暗地里慢慢的收集些信息,或者在谋划着些什么。 杨岚笑笑也就过去了,虽然现在踮起脚才能更他整理到衣领,感觉很是妻子照顾丈夫才会有的场景,她在等,等着文志开口说 要娶她,虽然现在的这种可能变的越来越小。 只是因为自己是想在朝廷以男儿身要做上(wap,16K,Cn更新最快)一番的大事,这样的话,要是想轰轰烈烈的明媒正娶变的 遥不可及,但和他生活在一起,不需要任何名义的念头却是越来越强烈。 整理完毕,顺便还细心的把宫中的一些重要的注意的地方跟他好生的说上一下,生怕这个没和皇宫打过多少交道的初哥在里面 犯了忌讳,才获得了几天的官职就这么的给丢了。 文志也是听得十分仔细,看身上再了没有差错便彻底的放下心来,还好文子在以便瞪大眼睛学的瓷实,要不然的话以后天天让 杨岚还给自己打理也太麻烦了一点。 不是不好意思的问题,实际上文志最近的脸皮厚度更是见涨,这一点儿小事对他连瘙痒都没有。 关键是杨岚经过刚开始的几天心中怨愤后,竟然彻底喜欢上了她的这份新职业,兴许她也遗传到了杨大人的一定兴趣,都是天 生搞学术的料。 可不是,哦,对了,文志还是对自己的这份新行当很是重视,这还是回到古代第一次给别人打工呢,搞砸了也太丢面子一点。 上朝听说都是很早,他感觉到朝廷的大臣们真的是一帮子夜猫子,天漆黑就起身了。 文志愣是找不到闹钟的存在,他的生物种又是一点都不准时,家中也都是年轻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年纪大的,睡的很沉,没办 法准时把他给叫起。 想了好久,文志还是让人到街上的集市上买了十几只鸡来,说实话,他对这种整天咕咕叫,外加满地下生化地雷的家伙们一点 的好感都欠缺。 何况天天早上搅人清梦,造孽喔。 文志只喜欢那种完全光着的,已经出炉的烧鸡……眼下让人买回来的明显和成品相差甚远。 可是没办法,文志只能靠这些家伙开确定上朝的时间了,那些打更的职业声音,许是他讨厌还是怎么的,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理 解过来。 但他发现自己的这番行为很明确的白费了。 杨岚那个小丫头天天比那些破鸡还要早,蹑手蹑脚的再放轻动作也还是把文志从睡梦中吵醒了,实在是不得安生,可是又不好 声张,怎么也不可以对她说,本公子的耳朵比狗的还要灵吧,不会引起人家瞧妖精的眼神才真的是怪了。 今天算是例外,不过是到那里划个签而已,等到明儿就可能要紧张起来了,没天要比朝廷们的大臣们还要先到,得及早在上书 房中把当年的朝政给帮忙搞好。 这个职责是接待他的一个吏部的官员告诉他的,口气还是十分的羡慕,以前的那些上书房的侍讲们就是冷淡几年的差使,或者 是确切行使他们的职权,为皇帝老儿讲讲文章,配合一下念诗文,是确确实实的鸡肋官职。 哪像现在这样,才算是刚刚进了宫,皇帝都还没来的及好好的查探一下他的底细,或者已经查过了,不过文志还不知道而已… …就给他这么大的职责,文志倒觉得这很像是以后的贴身秘书,职位低,但是绝对不好惹。 当下很是开心。 今天的上书房中很是清闲,宣正正在举行家宴,看样子心情还是不错,正好享受一下子天伦。 文志正好趁这个时机让那个吏部的小官带领他好好的把自己将要工作的场所给参观一下,这一起了那个人很大的好感,毕竟, 能认真的对待本职工作的人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文志想的倒也简单,自己做这份工作太危险了,得探探地形,找到最适合逃逸的一条道路,要是把性命都赔在这个地方也太傻 了点。 …… 很快,踩盘子行动完毕,临走的时候,那小官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文侍讲是哪里的人啊?” 文志一下子便警惕了起来,当下小心翼翼的准备措辞回答。5 第六十八章 莫名怒火 难道被人联想到了那个地方了? 文志的心中一紧,可是要是现在把他给杀了的话,他的一条小命看上去并不怎么的值钱,剥夺了自己也并不可能凭添一分的快 感。 可是把自己以后可以期望的东西却全都赔了进去,不可取。 仿佛是发现了他的紧张,那个小官理解的笑了笑,赶紧开口解释,以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本官是宣正六年的进士……”用不着说再多,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已经足够。 文志心中恍然,原来真的是所谓的“同道中人”,那亲热一点也无所谓。 他细细的叮嘱道:“天下叫清湖的地方很多,我们已经给你换到了另一个行省,不过最好以后在皇帝的面前尽量要少提起你的 履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说的够直白,就是相当于告诫文志,你以后小心点,不要把玉大小姐也一起连累了。 虽然他大部分是对自己的好心,不过文志还是感到了一阵不爽,什么时候本公子的为人处世还让你这个半大老头子来交,看你 在朝廷中混了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衣服上的补子还是六品官的图样,寒碜的可以。 那人还是一副有些得意的模样,看样子有机会提携一下后辈,让他很是满足。 文志也不好打击他,毕竟自己现在朝廷中确实算一个菜鸟,搞不清楚情况就会容易得罪人,还是有几个相处的比较好的人能在 危机时刻帮自己说话比较好。 当下屈意相交了起来。 不过,眼前能看出自己的地位还算是不错,(wap,16K,Cn更新最快)那人言语间在不住的想把距离和自己拉近。 文志也轻笑着交心,当然,那心只是包裹在自己心脏最外的那层薄薄的外壳……他都已经计算不出自己究竟已经有多少外壳了 。 …… 文子感到很奇怪。 今天公子是一直微笑着回来的。 虽然说他的笑容在外人看起来好温柔,好开心,可是对已经陪伴在公子身边好久的文子来说,笑的越开心,他的心中怒火就迸 发的越厉害。 为了安全着想,文子的本能念头就是尽量躲的远远的。 可是她还是怕公子把气都憋在身子里,而伤害了身子。 果然,公子一进门,她便从外面听到了里面茶碗摔地的声音,很可怕…… 文志黑着脸,从刚才对着那人假笑开始,他不知道从哪里憋着一股怒火,就这么的一路走回来的。 她竟然把自己告诉了别人……就算是那人在她下面的组织中再怎么的口风严,再怎么的值得信任,也不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 别的人啊。 文志自己可是一直把口风捂的死死的,就算是身边亲近如小丫头,也不知道玉沁的情况。 有点的不公平。 许是她是希望自己以后在朝堂上面能过的方便一点,完全是为了自己而着想,可文志还是心中郁闷,几乎在那全天下最尊贵的 地方便从心底爆出了一股嗜血毁灭一切的欲望,勉勉强强才压了下去。 虽然后来自己百般试探,才明白那人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就是玉沁告诉他们一声,说新进的上书房侍讲学士以前是同一个地方 的人,为了防止皇帝想象身边的人拉帮结派,还是让他们帮忙换个家乡比较好……反正以前在和文志的谈话中,就已经知道了与现在 社会上绝大多数的人不同,文志这人对家乡祖宗什么并不是怎么的看重,就算是说话中拿来自嘲也没有一点问题。 这才做了如此的决定。 文志了然,感觉到自己最近的神经绷的太紧了一点,连这都是疑神疑鬼的,不是惹人笑话么。 玉沁的想法很容易理解,要是摊到文志的头上恐怕也得这么做,当然应该容易释怀。 可释怀和有火有关系没有? 当真没有? 果然没有? 废话,当然有,文志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出来反驳,没火的话,本公子干吗要回到家中扔碟摔杯子的,难道是自己的银子 多了没地方花了。 没理由的发火,仿佛是在为了最近一段时间要寄人篱下的日子而哀叹。 自由已经远去,发点小小火也无可厚非。 文志这样的在内心处安慰自己。 可是一看文子那蹑手蹑脚走进门的模样,把脸扬的高高,眼睛也闭的紧紧的,好象要充当自己巴掌的目标。 心中不由的一软,又有些的失笑,不过是心情郁闷了一点而已,如果真的是自己发火,就算是沙袋也能一拳打个大洞,更别说 她那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身板了,那还不把她给打上了天。 等了良久,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落到自己的脸颊,文子诧异的睁来了眼睛,却正好和公子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对上,顿时低呼一 声,赶紧把头给低了下去。 轻轻的在地面上拧着脚踝,小声道:“公子,你还好吧?” 文志笑了笑,道:“没事,怎么,文大他们还算听话吧?” 文子点了点头:“恩,很出力的,我不过是在院子里面随便的指上一指,他们就全抢着干活,公子出的那个主意还真的不错。 ” 文志满意,他原先也就发现了自己用人上的错误,许是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个小混混放在心中去,随意而已,后来一想干脆是一 不做二不休,又用了个滥招,就是个他们每一个人订下一个成绩档案,记录由文子来负责,正好能练一练刚学的字,说不定也能成为 一代书法名家呢。 每天都要给他们的干活情况评分……(wap,16K,Cn更新最快)成绩最差的打扫厕所,最高的能得到公费逛窑子的待遇。 这差别也太大了点,怨不得他们最近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偷懒。 还有着另一样好处,那便是消弭了前段时间强迫他们留下来干工的后遗症,那段时间,因为不放心文子的安全,甚至在她的身 上装了好几个小弩,以备不时之需。 也是这几个人拾取,居然一点的敌意都没有表现出来,柔顺的仿佛绵羊一般,彻底的认命了。 …… 正在看着那几个下人的评分表,忽然门外传来了急剧的敲门声,杨岚一脸激动的闯了近来,拿着一封家信挥舞着,道:“戚妹 妹说她快要成亲了……” 房间里出现了难言的静默。 良久,文子小心的拉着杨岚出了门,悄悄的把门给掩上,她可以明显的预料到将发生什么。 一声巨响,后墙受了重重的一击,破了一个大洞,灰尘木屑飞溅。5 第六集 空洞 第一章 最后的话(结局) 有什么事情能快速取得别人的信任,特别是皇宫中的这群人精。 若是你问文志文侍讲学士的话,他就会告诉你,从一些小处上着手,最好是不经意间。 毕竟,对一个满心疑心重的人来说,你要是忽然做下一件为他好的大事情……并不会产生预料中的结果,感恩绝对不是皇帝应 该有的心理,就算是文志得到了这个职位,也不过是赏赐的一种表面而已,随皇帝的心意,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文志也应该为以前的那次行动而窃喜,要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进入帝国的中枢系统。 那次的搭救行动只是一个巧合,和完成了一件身为皇帝也感到为难的事情而产生的大功并不能混为一谈。 有功则赏,那是传说……皇帝身边那么敏感的位置,你有完成大事件的能力,还离他这么近,他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会很快的怀疑你,这次事件是不是你策划的啊,想得到朕的信任然后干什么呢。 …… 问题很严重,文志也知道自己最近的风头出的时间太大了一点,还是做上一段时间的缩头乌龟比较好。 虽然说法难听了一点,也是明哲保身之道,要不然的话,在朝廷中有这么多的人看自己不顺眼,皇帝再不加维护的话,那自己 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那时候要是让清流的那帮人给自己说情则更为糟糕,皇帝最为担心的便是自己身边的近臣拉帮结派,那样的话,把他这个君主 又置于何地。 文志的脾气并不怎么好,虽然看了镜子才知道自己的长相挺阳光的,也不知道怎么滴,一但是笑起来便是皮笑肉不笑的情况, 看起来特阴恻。 这是他最近上朝之前在镜子面前刻苦钻研的成果,可根本就找不到那种玻璃镜子,还是天天和那些铜片们打交道,很是痛苦。 文志很快就不耐烦了,便把文子小丫头给拉过来真人示范,或者对着她的瞳孔中的倒影一番的弄姿,想想就感觉自己有点恶心 ,怎么跟一个待嫁的姑娘似的。 不过现在把他比喻成新嫁娘也算挺合适的,那宣正皇帝便是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婆婆了,得专心去博取他的“欢心”才多。 可这一演示便遇到了问题,好几次,文子都被他的微笑给吓的两眼发直。 这让文志很是不爽,自己已经是笑的很温柔了,现在怎么看起来和狼外婆的的笑容差不多,哼,改天给小丫头做上一顶的小红 帽戴戴算。 不死心还是对着她的瞳孔中仔细的研究,不由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和历史上描绘的那些大奸臣们的微笑是一般阴恻,时时还 像个偷吃鸡成功的黄鼠狼。 其实文志本来就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花太多的心思,他已经被历史上看过的那些电影小说什么得给误导了。 那些大奸臣们要是能一眼看出来心地不纯正的话,那以研究用人学为主的皇帝又怎么能会挑中他,没有一个皇帝会希望自己国 家便的叛乱死起,奸臣横行民不聊生。他们也都希望得到一个良臣的。 何况,那些奸臣们要天天在皇帝的身边,从视觉享受上来分析,皇帝也不会挑出一个整天笑的阴沉的家伙。 以前文志知道的那些例子,不过是后人对人物加以脸谱化而已。 文志虽然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却不得不注意,他总不能跑到皇帝的身边去告诉他,皇上啊,你别看我笑的很淫荡,其实俺心 灵美着呢。 不被一顿板子给打回家才算,他这已经明确的犯了皇帝的两大忌讳,不被杀头就已经不错了。 是心里美……表象并没有出错,文志现在还有资格对皇帝发出得意的笑声,他都已经在皇帝的身上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了,再不 高兴一下的话,让老天都感觉到自己不知足,连劈上几道的雷怎么办。 没办法了,文志直直的眼神瞧的小丫头身上发毛,还是以后不要笑吧。 反正上书房中,自己和玉沁离的如此之近,却不得不碍着这个好家伙,又怎么能笑的出来。 在皇帝的身边,并不是说笑的越甜越好,有的时候,这些读书人出身的官员对待皇帝和后宫的女人并没有多少的差别。 文志也是属于这阶层的一员,却并不会在意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在后宫中,最得宠的,并不是那种天天说话娇声娇气,围着皇帝一到晚的虚寒问暖的娇媚女子,对皇帝来说,得不到,或者很 少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对皇帝若隐若离才是最好的晋升之道。 搞好了自己的仪表,文志还最后一次到秘道中巡视一番,以后自己也算是有公职在身的人来,恐怕再也多少的时间来处理…… 这年头也不讲究什么休息日假期怎么的,就算是有,那也是朝廷上大臣们的待遇。 对皇帝,那是国事即是家事,一刻都不能耽搁,(wap,16K,Cn更新最快)那在上书房供职的自己,时时刻刻得等着皇帝陛下 的随时召见,更得连轴转了,恐怕连觉都睡不安。 最近,为了那这通道,文志也算是耗费了很大的心血……他没办法不尽心,无论是想和玉沁幽会一下,还是以后再皇宫中出现 了危险,好迅速的顺着这而逃命,都轮不到他来上一丝一毫的马虎。 为了这个,前段时间他派那几个家人几乎搜寻光了京师的铁匠铺,还是感到不够用,可要这年头,铁器是处于危险性很强的东 西,朝廷也不会容许有这么一大批的精铁流入民间,会引起很大麻烦的。 一时间,文志是有点的后悔,要是自己有那么一个虚弥戒指就好了……这当然是处于妄想。 不然的话,那次的扫荡山寨过程中可是散落了一地的兵器啊,没有把那些全部都装回家,确实是一大损失。 东拼西凑,又在秘道中发现了一个暗室,里面堆的满满的,看样子是当年的建筑者的兵器室,虽然说这么多年已经锈浊的不成 样子了,可扒拉了几下还是找到了不少完好的。 他感觉到这里是自己真正的小天地,外人沾染不得的地方才是净土。 …… 不知不觉已经是年底。 刘行云一身新郎官的服饰,在军中的酒宴上穿行,那些同僚们不管是真不真心,都在第一时间向自己祝贺,毕竟,两个人在他 们一贯的印象中都是天作之合,所以才会有了这场堪称完美的婚礼。 刘行云敬酒一圈完毕,回到了房间中的正中央,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神色郑重的对上面高坐的戚将军行大礼,只见他乐呵 呵的接受,状似十分的开心。 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终于被嫁了出去,那他以后就用不着天天为她的惹祸而头疼了。 赶紧挥了挥手,朗笑道:“你这小子今天倒是多礼起来,以前哪天不是在指挥行军打仗上不给我老人家面子,全是顶撞,好了 ,敬到现在就已经足够,要不然的话,我那个女儿可就耐不住性子,到时候真的跑出来可就刹风景了。” 那些军中的将领小校们也都是粗豪汉子,虽然现在能站在这个婚宴上面的都是些有些地位的,并不是普通的士兵,可对这个新 募的军队来说,并没有多少世家大族的夹大其中,大家都是底层的苦哈哈们,在这喜庆的一刻,又怎么会讲究仪表。 当下对这个刘副将纷纷起哄道:“新郎官还不赶紧回去,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然的话新娘子都等 急了,哈哈。” 这段时间他在军中甚有威势,如果说前段时间他不过是作为戚将军的军师角色出现的,大家对他的恭敬倒大部分是出自于对将 军的敬畏,但现在渐渐变的对他口服心服起来,像这般的看他出糗还是很难得的机会,不怕他们不上心。 戚放也是明白这一点,因此并不打算拦着,一直捻着长须微笑。 刘行云尴尬的笑上几声,却并不打算分辨,这事情上本来自己就是属于弱势的一方,仅仅是一张嘴巴,又怎么能说的过那么多 人,要是戚妹妹在这里就好了,这些大老爷们都被她给折磨的没脾气,杏眼一瞪,拿箭一拉,这些人便马上就不出声了。 这已经形成了习惯,当年将军在这里募军的时候,小丫头片子才几岁的年纪,天天在军营中疯跑,将军大人看她太过无聊,便 让人给了她一副上好的弓箭玩耍,这一玩便玩出了毛病,天天拿着弓到处乱射。 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大都是些当年的老人,你能指望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好的箭法,纷纷都遭受到了鱼池之殃,打又打不得 ,骂又骂不得,一个成年男子汉,又怎么能和一个小黄毛丫头较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大家还想在戚将军的手底下混饭吃的呢 ,只能从哪以后便躲着她走。 这一躲,便躲成了习惯,就算是后来的那些新提拔上来的人,看到这些老上司们的行动,听说几句害怕之余,便也是有样学样 。 后来虽然是小丫头渐渐的长大了,箭也是越练越准,再没有了射失的情况发生,一些人认为解放了日子已经到了,便给她找一 点点的麻烦,想看乐子,这下可更不得了,没有准头就能射到人,有了准头那还不是指拿打拿啊,那些人的头发,和裤裆,总会不知 道被从哪飞过来的箭枝给钉在了附近的某种物品上。 吓的是一身的冷汗。 久而久之,戚正芳在这些人的地位中便越来越特殊了起来。 刘行云看到这种情况虽然有点的不舒服,但也渐渐就放下心来,只要彻底的娶了她,顺便再自己努力一把,应该能够取代他们 在军中的影响力了。 此刻见到他们言笑无忌,心中虽然微怒,但马上就掩饰了过去,他们这样的举动是彻底把他当作了自己人,不由的暗喜,小心 配合起来,四周抱拳讨饶着。 又引起了一阵的哄堂大笑。 那几个平时的刺头看今天刘副将居然是如此的上道,当下更是得寸进尺,提出了要闹洞房的要求。 他们当然不会被答应,但还是把婚宴的气氛给推到了至高点。 良久,刘行云才彻底的从那些人当中脱身出来,赶紧吃上了几粒醒酒药丸,这还是刚才老丈人偷偷摸摸塞给他的,回到那贴着 大红双喜的洞房。 和预想中的情景有点的一样,房间是黑漆漆的,看样子她还是没有成*人一位妻子的自觉,应该是懒的给他开门,估计早就睡下 了,不由的笑了笑,没事,今天便过来好生的教教你。 “娘子,娘子,”他感觉到自己的称呼很是准确,可为什么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回映呢。 他有试图叫了几遍,没办法,他的新娘子今天又点的太羞怯了,和她以往的个性根本就不符合,心中很是奇怪。 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的撞开了门。 果然,迎头借着月光就能看见一抹红巾被箭给钉在了房梁上迎风招展,那是她的盖头,只能自己来掀的,而本来藏在枕头下的 白绫却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发现的,还发了这么大的火。 该坐在床沿等待相公的窈窕人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刘行云的脸色扭曲起来,和平时一点相似都没有,要是让一个熟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根本就认不出他了,还 会被吓的赶紧溜走,他脸色铁青把一旁那放着莲子什么吉祥物的盘子很很的掷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那莲子已经被吃了一大半……要是以前他会感觉到可爱,可现在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梳妆台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几行字,她的字迹根本就不好看,只能是勉强认出而已。 刘行云以前一直希望都能娶上一个大家女孩,能和自己谈论琴棋书画的,没想到现在自己放下身份,来讨戚丫头这么一个女人 ,居然敢放他的鸽子。 那上面写着:行云哥哥,小妹觉得心里很乱,前几天听说了你原先那位未婚妻的消息,思前想后还是去查探一番为上…… 刘行云无所顾忌的咆哮了起来:“是谁告诉她的!” 刚才在戚将军打圆场的情况下,大家总算放弃了闹洞房的好事,不但如此,还都远远的避开了这个地方,想让他们这一对小夫 妻过上甜美的一夜。 他就算是叫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得到的。 文志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一时心血来潮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原本他以前虽然说并不怎么想和戚大小姐关系更近一步,甚至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即便是最后那分别的时刻,他没有动过丝 毫挽留她的念头。 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他造成的。 许是这么多时日的交往已经在他的心留下了烙印,已经把她视为了自己所有物的一份子,所以才在知道她的成亲的消息后表现 是如此的愤怒。 他已经是收敛了好些日子了。 这才悄悄的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刘将军原本的未婚妻是谁,他当然知道。 至于这封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刚开始不过是看他们的成亲心中不爽,想给他们找上一点的麻烦。 可是,天蒙蒙中从秘道回来,正打算梳洗一下再去上朝,见到仍旧一身新嫁衣坐在窗头的戚正芳的时候,他还是一阵的发呆。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也幸好现在是凌晨,这大小姐跑进城来应该没有多少人看见,要不然等会在上朝的时候,便会有人攻击自己如何了。 有些的头疼,真的。 看她大概是在新婚之夜逃跑的,文志可以理解刘行云那时候的心情……是男人都能理解。 所以他也知道,这仇,是真正的结大发了! 片段一 “志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老头子颤巍巍的站在文志面前,老泪纵横道。 文志眼中闪过一丝的愧色,但有马上不见了,淡淡道:“这事情可不能怪我,是他字来找我的麻烦的……”他也没有想到,两 个人许久没见了,真的碰到了也会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可现实却远远的偏离了。 事情起因也很简单,就是老头子出游的时候,偶尔碰到了以前的一个恋人,又发现了当年给她留下来的一个遗腹子已经长大成 人。 而此时,文志在官场当中已经有了一点声望,(wap,16K,Cn更新最快)于是便想着把这个遗腹子送到京师,让文志给他安排 一个官职。 照老头子的想法,血缘关系其实并不怎么的重要,这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应该说能够和平相处的。 这只能说明他对文志的理解是远远不够。 文志现在的位置还不算太稳固,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任意的用私人的程度,虽然说,现在渐渐的形成了自己的势力网,可托人的 话,平白的引人诟病。 于是,便把他安排在了家里,反正,又不缺他一个人的吃穿,就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 却不曾想,这个小子,自己的本事不怎么样,心气却是高的很。 在他看来,他是正牌的老头子儿子,文志不过是个养子而已,他这些年来欠下来的恩情多到海里去,居然就这么的把自己给晾 着,太不够人味了。 赶紧给他安排一个实缺才是正道。 这还不算完,文志天天是忙得不粘家,这个家伙居然对文子起了歹意,可能他认为,玩玩一个小丫头又算的了什么,若不是文 大他们够忠心,都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文志当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他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动过文子,又怎么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大为火光,当场便让文大他们执行 家法。 却不料那小子一点的骨气都没有,当场便爆出了猛料,把文志的身世问题抛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自信搜寻出来的,好象 是在上京之前好好的在这方面下了功夫。 当场寂静。 文志眼中杀意直冒,这人已经是不能留了。 那边的文大更是如此,他从刚开始从细心的观察公子的表情,这已经形成了他的习惯,既然是做人家的奴仆,那就得有奴仆的 觉悟。 因此,他得到的待遇远远的超过了那几个同伴,每隔上几天总能得到上青楼的机会。 这也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不信任,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攀比,那几个人,对这个公子的众人程度无疑是差了一层。 乍一听闻这个秘密,他就感觉到公子想杀人了……不光是杀这个出言冒犯他的家伙,就算是自己身边这几个人也跑不了。 不由的对那个人咬牙切齿起来,就是他害的。 第一时间便反映了过来,悄悄拿起了旁边花园的一个锄头,趁着文二他们正在发呆之际,便对他的脑门狠狠的一击,顿时脑浆 四溅。 这几个人平时不够忠心,公子当然也看在看里,绝对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他只希望,自己现在行动主动一点,不要给公子灭 口行动给牵连进去才好。 文二瞬间便死为非命,其他的两个看情况不好,顿时想溜之大吉。 可忽然感到公子那边传过来一波强大气机,完全锁定了他们两个人的行动,连动也不能动上一下,只能做了文大手中的冤魂。 文志满意的对文大点了点头,算这小子过关了,这年头,聪明人总是比较长寿的,他们总是能在最紧要的关头选择正确的一方 。 转头对那躺在地上皮开肉绽还在发呆的家伙踢了一脚,他已经被这个血腥的场面给吓呆了,照他的意思,只要是自己稍微露上 一个口风,这个名义上的兄弟就应该很爽快的把他的财富,他的女人纷纷送到他的手上。 至于他动手杀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把他给养大,这分恩情根本就还不了,这可算是忠义之说。本来他还 是狠不下来心要挟,可看到他是一个书生,书生们的观念大体上是一至的,绝对不会做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便无顾忌起来。 当下正想讨饶。 却听得文志阴恻恻指了指文大,“你知道他为什么活的够就的么,因为他识时务,知进退,还果断,不像是你,挑来挑去,却 挑了一个最不恰当的时间,最不恰当的地点,来说一件最不恰当的事情,”忽然又笑了笑,“不过既然你有了我这么一个兄弟,”他 还在兄弟上面加了重音,“放心吧,我不会杀人的,实际上我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沾染自己族人的鲜血,不过其他人就未必了, ”说着还斜眼看了文大一眼,“你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在已经是到了该退休了的时间……”文志当然知道只比自己大上三个月,所以 笑的相当邪恶,“放心吧,作为你的亲人,我会好好的赡养你,(手机小说站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更新最快)直到你老死的。” 至于文二他们,文大处理的很得体,反正就是几个光棍汉子,没有什么家室的拖累,消失便消失了。 文志对他很是满意,逐渐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不是说现在他多么的信任他,实际上对他的信任程度还是在逐渐的降低。 这人为了活命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不过,这事情上文志却没有理由去怪他,都是自己给逼出来的。 他极是乖巧,在把那几个人处理干净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文子前段时间不能说话,而获得了公子的欢心。 居然狠狠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割去了一半,他又不识字,也就断绝了向外传播消息的可能。 当这事情发生的时候,文志也有点的发怵,居然会有这样的人,以前还是小看他了。 不过目前来说,文志对他还是很放心的,放心不等于信任,只不过是有把握他在最近不会对自己反叛,在他还没有找到更好的 主子之前。 这种可能性非常小,照他的出身来看,能干到自己这样天子近臣的下人已经说是祖上烧了高香了,谋个进位而已。 他有需要就好,文志便给他最想要的,下面都派他做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或是和那些大臣们联络,提高他的地位,如果不出 意外的话,以后有一天,他也能在吏部的后备名单上添上名字,和原先相比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平淡,文子和杨岚虽然对家中忽然少了好几个人很奇怪,不过已经习惯了,文志总是派人出去搞些什么新 奇的东西回来,家中经常会少人的。 以前少的是文大,现在是其他的几个而已。 还有那个讨厌的家伙,温柔若文子,也对公子这么名义上的哥哥不是很感冒,少了才省心。 就这样的瞒了下去。 或者说,文志是潜意识中期望着这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可是,可能么。 这毕竟是老头子唯一的骨肉……他已经年纪大了,就算再多讨几个二八年华的黄毛丫头,也再也生不出来。 以前是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日子都习惯了,可是一旦知道了,便心疼的不得了,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送到文 志身边谋了个出身。 时间久了,他就带上当年的那个相好的上京城看儿子来了。 可想而知,根本便没有什么结果。 问了文志好几声,他只是沉默不语,把他们带进了秘道里头。 老头子虽然很是奇怪这里居然有这么一样庞大的建筑,可是看儿子心切,也没有表露出更多的疑惑。 文志擎着油灯在前,秘道中黑洞洞的,刚才得到消息他们要来,文志还紧急拆除了这一段中的某些设施。 …… 秘道很阴暗,老头子是摸索着才没有被绊倒,忽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文志会把自己带到这里,难道自己的儿子就 是在这里么。 他身边的老伴更是不堪,不过也就是一个乡下女儿而已,紧紧的抱住自己相好男人的胳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对于儿 子的关心还是让她尽量的踮给脚尖向里面望。 老头子颤声道:“志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哥哥呢?” 文志回过头来,洁白的牙齿在在昏暗的灯光下分外可怖,微笑道:“没什么事情,就在前面了,再走一会就到。 当然到了……在这密道岔路的尽头是几间小小的牢房,还是文志那几天突击挖出来的。 儿子的情况当然不会好,那中年妇女已经在一边抱起他痛哭起来,顺便还和那小子一起对文志横加指责起来,这么多天的折磨 ,怎么也能积累下来一肚子的苦水,现在看到老爹来了,以为就是救他出来的,此时不发威更待何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起壮来 。 文志好整以暇的拉过旁边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母子俩向外喷水……说来说去都是忘恩 负义白眼狼什么的,毫无新意,听得文志都要打起哈欠来了。 从刚才开始,老头子就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惊诧的看着文志,看着他在那里若无其事,也变比像原先那般的激动了,这已经 不是错误的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他可能要一起两个儿子,不由的一阵心痛,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看着文志从小长大的 他,对文志还是和了解的,一般来说,他对自己身边亲近人总是照顾……但这是在一定的限度之内,假如他身边人犯了他忌讳的话, 那报复将来的更家严重,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连普通敌人的下场就已经很难得到了,往往在这个时候,文志便会认为,你不但 是伤害了他的利益,更伤害了他的感情,文志并不是一个好人,感情也比平常人还要淡漠,因此很珍惜自己那点菲薄的感情,任何伤 害那点感情的人都是不可以原谅的。 这么看来,一定是自己的那个亲生儿子做了一件大的蠢事,才会搞成现在的情况。 不过他现在并不能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受了这么糟糕的对待,说不生气还是骗人的,何况那娘俩还在一边瞧着呢,总不能当了 他们的面胳膊肘向外面拐吧,只能长长的叹上一口气。 文志清了清嗓子,对老头子道:“以前你曾经教导过我,在家中必须要有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男人,要担负起了便是这样的责 任,要不然的话所有的家事便会沦落到无休止的扯皮中,什么事情也干不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说上了千百句了,我真的是不知道 ,这家里面到底是谁在当家。” 老头子苦笑道:“多少年没见了,絮儿拉扯一个小孩子也不容易,因此便放纵了一下……”文志又是寒了一把,怎么这么大年 纪了,还是叫这么的小名,够肉麻的。 不过文志对他老人家以前的罗曼史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现在能把这一关给度过去才是正事,他可不想以后天天受着别人的指责 ,那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文志点了点头,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不可测度的鸿沟,再也会不到以前那言笑无 忌的模样了。 那小子底气有雄壮了起来,看到文志脸皮实在是厚,(手机小说站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更新最快)和自己母亲一起骂他居然连脸 色变都不变,吼道:“爹,我们去告密,只要把他身世的秘密给说出去,那一定会得到皇帝的赏识的,或者还把我给提拔到他的位置 ……” 一样的年轻,甚至还比自己小上几个月,可凭什么他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还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受够了他欺负的那小心一 时间心中极度并平衡,就那么想把他给一起拉下水,或许还能给自己换上一个好的待遇。 文志啧啧的摇了摇头,以前他带来的老头子信笺里面说的并不详细,只说他现在在市井上找一点的零工干,要是真从他最近一 段时间的言行来看,什么零工,整一个市井的小混混而已。 亏还对他的期望这么的高,老头子还真的是糊涂了,估计是为了当年的一个错误而极度悔恨,连这一丁点的理智都没有了,这 样的人,也能送到京师来。 真是的,写个信向自己要点银子直接让他在下面成家就算了,上京师来还不是整天的找死,就算别人不对付他,可还是在找到 了自己的头上。 一想到这种情况文志便是一阵的后怕,要是当时没有外人在场,文子还是真的被他沾了便宜也说不定,或许,或许还跑到大街 上大吼自己的身世呢。 现在的情况最好,就让他在这里老实呆着最好。 要不然怎么说他呆呢,整一个愣头青,没有一丁点的本事,脾气却是不小,刚才他要是真的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认错,或许 自己就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让他出来算了,把他松到某处的偏远地方当一个富家翁。 可他居然把那个念头给说了出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不过这样也好,省却了很多的烦心事,看老头子你还怎么为了他而求情。 结果,文志又猜错了。 他可以不要亲情,可以为了自己最后的目标而放弃一切,但别人不行,已经半截入土的老头子更不行,他还是想让自己的香火 传递下去,要不然的话,他以后就没脸再去见列祖列宗了。 不过,反正那和文志无关,真的要论血缘,两个人恐怕是八辈子也打不到一起去。 他还没有学为专门为别人着想的习惯。 他居然昏了头,让自己把那小子给放出来。 文志怒极,道:“你听听他刚才在说什么,他是要毁了我……我不管他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成……” 老头子布满青筋的手颤抖着向怀中摸去,他现在十分的后悔当初和他们母子俩相见的时候,为什么要以炫耀的口气告诉他们自 己收养了一个儿子,现在还是多么多么的有本事,要不然的话还不会引起这么大的祸端。 真是的,告诉那小子这么机密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好好的调查一下他的品行呢,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是自己的错,这 么多年都把对他的教育给荒废了,这都是报应。 见到他的这番动作,文志一下子便警惕了起来,冷声道:“你最好别要想别的心思,当年我的打猎功夫是你教的,很是明白你 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压箱底的东西,现在你已经老了,又怎么能会是年轻力壮我的敌手,”诡异的笑了笑,“何况,那那根本就要猎 人,就算是练习到最熟练的至高境界,也不过是猎兽而已,现在,你是不是想见一见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猎人——猎杀人……”语气平 淡的就好象当年,上山之前和他说上一句,我要去山上猎取某种猎物时候一模一样。 幽暗的空间中气温一下子便下降了十几度,不但是经常在山林中生死间出没的老头子大汗淋漓,就算是那感觉迟钝一直的吵闹 的母子俩也预感到了那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先兆,抱成一团不出声了。 但是,老头子居然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药囊,放在鼻子端狠狠的大吸了一口气,这才缓过气来,在刚才,他都有点的呼吸 不畅了。 一时间,文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了一样,他毕竟还是老了。 不打算再在这个地方纠缠,再呆下去的话,他会控制不住而改变主意的,那样的话,把他们放出去,给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危险 ……现在文志很喜欢这种手握权柄时候的感觉,比什么时候都要怕失去,当然不会犯这么的小错误。 一摔袖子便离开了这个地方,硬梆梆的扔下一句,“什么时候你能让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再说,哦,”笑的恶毒,“不对,我刚 才是说错了,应该是什么时候你们就像我那个下人一般,能够严肃的保守秘密……那时候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么,放心吧 ,我会好好的孝顺您老人家,二老,还有我的这个兄弟,什么好吃好喝的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就算是你们想逛窑子,没问题,我可 以让人把当红的头牌召到家里,打昏了再送到这里,随便你怎么的折腾。” 老头子的头发几乎全都竖了起来,“你现在难道连我也信不过了,连为父也想幽禁在这个鬼地方。” 文志不理他的发火,闭目沉思道:“当然信不过,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能信的过的人,”语声渐渐的放低,“就算是她, 也一样……” 耸了耸肩膀,讥讽的看了看老头子,“以前是信的过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当年的老情人,激动之下就什 么都说出来了。” 老头子无奈的提醒他一下,毕竟那人还在旁边呢,“她怎么也算是你的养母吧,怎么能这么的说他,“ 文志摇了摇头,“什么叫养母,她又没有抚养我一天,只能算是你这个养父的情人 ,不一样的……” 老头子剧烈的咳嗽,那中年女子跳起来就想和他拼命,不过却被自己的儿子死死的给拉住了,他从刚才醒悟,这下子是惹上了 不能惹的人了,连世俗礼法最基本的孝道都不讲了,看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针锋相对,不觉的脊背有点发凉。 文志脸上的表情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口中说的话却是无比的恶毒,“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当年是不是还有情人流落在外头 ,要是再被你撞见了怎么见,难道就让你再把那秘密给泄露一次不成?” 老头子竟然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人太过失败,没有教育的 就是那份熊样,那也就罢了,最起码那家做在自己二老的面前还是很乖巧的,可眼前这个被自己熏陶出来的,居然更是完全为自己而 打算,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放弃了。 文志笑了笑,最后道:“你们看着我那个下人,我用起来是多么的放心啊……不过你们最好不要采取什么额外的举动,这地方 可遍地都是机关陷阱,老头子,当年这些东西虽然是你教我的,可是,这世界上还有着两种本领,有中3是天生的遗传,这就不和你 说了,还有一种就是学习,真的很不巧,前段时间我光顾了一家特大型的藏书库,里面就有这个项目,所以,”微微的一躬身,朗笑 道:“欢迎光临地道战武器实验场……” 话声还没有落,他的身影便渐渐的消失在甬道中。 只剩下老头子那发自心里的怒吼,“逆子……” 到了外头,正好看到文子那担心的目光,便对她说了一段在她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丫头啊,家里面消失人并不要紧,要知 道,一点的活都不用干,就能吃好喝好……天哪,劳动是每个人的权利那是很遥远的事情,现在,他们不参与工作,却可以享受一些 ,又怎么能不享福呢,你的公子我,还真的是赐于凡人幸福的天使噢。” …… 片段二: 暮色深沉。 一群乌鸦从冷宫的上空飞过,呱呱的诉说仿佛是在控告着这个世界的不幸。 宫中的那座闲置以久的大钟猛烈的敲击起来,声音凄厉之极。 在这一瞬间,宫中似是天塌下来般,到处都是混乱的哭泣,由此混乱还蔓延到了皇城的外头,老百姓听见这几十年不见的钟声 ,顿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 上书房 静悄悄的。 文志凝神在明黄色的空白处落下了最后一笔,幽幽叹息道:“钟声响了……” “恩,”上面传来了低低的应声。 文志苦涩的笑了笑:“他还是没有再撑过这个时辰,华神医之言,果然没错。” 说罢抬起头看,直直看向那在皇帝的宝座附近闭目假寐的佳人,“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么?”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 坦然承认是宣正驾崩的背后主谋。 玉沁娥眉轻挑,转而言他,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在上书房里面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看着我……” 以前是小心如此,估计是被压抑的厉害,那采取什么措施也可以在预料之中了,其实在内心处还是轻轻的一叹,那人,其实待 他还是不错的。 文志也是颇有些感悟,随手把毛笔向墙角一扔,大大的出了一个懒腰。 玉沁考虑一下道:“你这是准备做什么?难道想要到那去见那些大臣们还有后宫的娘娘们么,听说一声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了一点。” “呵,”文志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没有良心的笑了,“是是是,我现在的身份敏感… …” 玉沁神色一正:“我绝对不是再开玩笑,想想前段时间的三皇子谋逆案还有太子骚扰伍贵妃的事件,那里面几乎都有你的参与 ,虽然说你做的巧妙,几乎是没有在正面露过身,可是还躲不过有心人的注意。” 文志诡异的笑了一笑,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摸索的位置十分不正,顿时引来的身边人的一阵白眼……鼓捣了半天,居然给搞出 来有张封有火漆的诏书,在手中扬了扬,道:“别说我的身份敏感,这东西是从正大光明匾的后面顺过来的,等会还要还回去,等那 些大臣们把这给一念,你就会知道谁才是身份敏感的了。” 玉沁微微的眯了眼睛,眼前的这个人总是会给自己带来意外的事情,看他神秘的表情,这次恐怕又是一件将要震动整个朝廷的 大事。 不过她并没有看口闻,这最近这几年中,两个人可以说是相互扶持才走到了这一步,他肯告诉自己的,那就一定会说,现在这 般的吊自己胃口,不过是想看看自己惊诧的表情而已。 自己越着急,他看的便是越高兴,有点子小性子发出,就不能如他的意思,当下默不作声。 文志看着无趣,直接对着她抱起拳来唱了一个大喏,恭敬到底,“参见太后娘娘……” 玉沁失笑,她今年也不过是二十三四的年纪,再说了,目前更没有和皇帝发生那种事情,又怎么能当得起太后这个称呼。 刚开始以为他是在搞怪惹自己开心,也就配合的笑了笑。 但忽然感觉到有点的不对,那丝笑容也僵硬到了脸上,凝重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文志撇了撇嘴,自己的信誉难道是这么的差,说真话都没有人信,道:“还能有什么假的,他写这封遗诏的时候,我可就是一 直在旁边候着,千真万确。” 看她还是皱着眉头苦思,失笑道:“这还有什么可想的,皇后失德,前段时间是为了太子那事情搞的威信尽失,她并没有什么 显赫的家世,一直都是靠名声吃饭的,这下子是折了个干净……” 这番的表白却惹来了一只白眼:“那事情是你让人通知皇后的,想把她一起给拉下水的好不好。” 文志讪讪,续道:“张贵妃更不可行,且不说他的儿子那谋逆案还没有说法,虽然说性命无碍,但当上皇帝是想都不要想了, 他的父亲丞相大人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这段时间朝廷中的群臣没少痛打落水狗,占了不少的便宜,他们根本就不能容许那老家伙东 山再起,真的让她上了位,那还不得为了他老爹的事情呼风唤雨啊。” “在这种情况下,恰好,他还有着第三个儿子,”文志提起脚对地上狠狠的跺了一跺,“伍贵妃算是走了狗屎运……可是现在 无论是哪个势力,都需要她的清白的背景,这个位置,是舍她取谁,至于她那还没有满月的儿子,是不是能承担这个位置,那便是谁 也不知道的了。” 玉沁不语,对那日文志把伍姑娘算计到宣正的龙床上还是有点的不满,要不是她的那一出,兴许皇帝还能挨上好几年……可, 文志,是等不及了。 文志道:“他当然也不能忽视现在帝国内强大的士林呼声,因此,从此,后宫是一分为哦,她是东宫,”对着玉沁打了个千, 尽管她根本就是看不清白这个礼节,“至于您,伟大的西宫太后……” “……”玉沁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吧……”伍贵妃还好说,可自己却是以前根本就没 有那个身份。 文志哈哈笑道:“当然不简单,我不过是替你答应了一个要求而已,“看都不看她,自古自的道:“最近,清流闹的实在太不 象话了,简直是把朝纲给搅乱成了一团,现在可以说是它一方独大,对朝廷的健康运转极为不利。” 玉沁这么好的涵养,这下子还是忍不住是动了真怒,清流当可以说是她父亲一辈子的梦想,也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努力的目标 ,就这般的要被打压,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你……” 文志转过头来,正视着她,那声音却悠远的仿佛是从深渊中发出来,“沁儿,你知道这是必须的……” 玉沁长长的叹息一声,问道:“你的立场不是一直都和清流占在一起的么?” 文志反诘道:“你是说现在……” 玉沁惨然一笑,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毫无立场可言,只是看什么时候站在哪一边对自己更为有利。 文志也稍微有一些愧色,可是仍然道:“士林们以前是需要你作为他们的象征,来呼唤起他们关心朝政的勇气……想想吧,一 个弱女子在深宫中都是如此的坚贞,他们这些真正的男人们又怎么能退缩呢。而现在,只有你做了太后,才会让这个象征在悄然中淡 漠下去,又不会引起帝国朝野大的动乱。” 玉沁苦笑更甚,“你早就想好了是吧,现在你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做了那还不满月的皇帝的太傅,就这么想把我给一脚踢 开,让那些士子们的骂声都落到我的身上?” 他居然拿自己去和各方势力达成了妥协……这事实让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穷酸书生么。 文志心中道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用心,可是她又能怎样呢,不过这事实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口上的反驳不能断绝她 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道:“怎么会呢,你看着深宫,围墙如此的高,外面再多的纷杂,也影响不到这里……”不但是她,就算是朝廷上也会有一番 大的动作,杨大人会在近期被排挤出去,到国子监去和他的女儿一起为了祖国的未来而努力,看他最近在朝廷上都做了些什么,研究 学问就是研究学问,偏偏把那些国家大事都做的文绉绉的,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玉沁站起身来,想狠狠的抽上他一个巴掌,却终于放弃了,叹息道:“你这样就想让我在西宫中当上一辈子未出阁的太后…… ” 文志凝视着她,看样子她还真的是怒极,要不然的话,如此隐私的话绝对不会脱口而出。 忽然之间,他想仔细的品尝一下她那内里的熊熊怒火。 缓缓道:“你这话便是说错了……怎么会是未出阁的太后呢,那样的话,只要过了 今天,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先皇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么?” 玉沁心中一惊,马上后退了好几步,悲哀道:“文志,你到底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 文志呵呵笑道:“怎么变,或者是我原本就是这般的个性,不过是隐藏的太好了而已……你知道我现在的地位是怎么话换回来 的么……我不像是你,背后有那么大的舆论作为支撑,也不想是朝廷的那些大臣们,都有着世家大族的雄厚底子给他们打点,我做能 做的,便是去换,用中心去换,拿那些为了我生身父亲宁王报仇而牺牲一切的人的性命去换,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我甚至把我的养父 都给幽禁了,把一个对我痴心一片的女人给赶出了家门……你以为我的心中没有道德的天平么,你认为我的良心能安么?” 玉沁愣愣的看着十分激动,站在原地不住的挥舞着双手的文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当然不能安心……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不换的话,难道去企求他们的怜悯,告诉你齐玉沁,我没那个本事,”呲牙一笑, 十分的恐怖,“这不过是一场好的交易而已,我根本就不会向心里,不过那种日子已经快要结束,我已经和禁卫和皇室中的几大巨头 搭上了线。现在的我,不用在去惧怕任何人……” 所以,文志猛的上前好几步,几乎和她鼻尖处贴在一起,“你明白么,我才是最优秀的,从今后,我不想再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 玉沁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连这般的暧昧姿势都没有注意,“摸疯了……” 对她这个讽刺,文志倒是连想都没想便点头承认,“没错,我是疯了,可是你经历过每一天都过着生命会忽然消失的生活么, 我现在活着就是一种莫名其妙,就算是走了也会莫名奇妙,总很久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处于那崩溃的边缘没,我在害怕,害怕总会 有一天,再回到那停止了一些时间空间的幽暗当中去,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你们来说,这根本就是无稽。” 玉沁恐惧极了,她根本就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难道他已经是逼近于毁灭的先兆,才会这般的疯狂,却一不留神被文志拦腰抱 起,扔在了那方宽大的明黄坐榻上,挣扎反抗道:“你想做什么?” 文志邪恶的笑了下,“还能做什么,这事情我可不愿意有一点的差错,我可不愿意明天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文太傅,就是你 扶植上了一个处*女太后么?” 凭借着他的力量,又怎么能是一个弱女子能反抗得了的,没几下就彻底放弃了挣扎,也许在其他的人面前,玉沁可以用智慧来 脱身,可是真的碰到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冤家,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忽然冷漠道:“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难道就只有那一个怕别人发现的理由么。” 声音不大,却仿佛一盆冷水从文志的头顶上浇下,一下子往日的情分一幕幕的在眼前掠过,那种温馨,那种痴迷,那种为了她 可以不顾一切的上京以身犯险……动作停顿下来,再慢慢的开始,不是像原先那么的粗暴,反而温柔了许多。 那熟悉又陌生的雪白肩头露了出来,文志找到了自己往日留下的印记,轻轻的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引得怀中佳人的娇 躯一阵的颤抖。 扶正了她的洁白的脸颊,神情虔诚无比,呢喃道:“你先过殷红的蝴蝶在空中跳芭蕾么。” 深深的伏下身去。 …… 片段三: “我们是害虫,我是害虫,本公子是害虫……” 文志心中是哼着快乐的歌,看着房间里面的人忙来忙去,其中有很多的接生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焦急,几乎要把那些 三婆们一掌给劈死。 居然在自己的耳朵边絮叨着什么什么行动不吉利。 看玩笑,本公子一向都是大吉大利……可要是运气管用的话,那还叫你们这些人来干什么? 躺在床上使劲的那个女子脸上蒙着白纱,不过还是在极力的维持自己的形象,不叫出声来……不想她的这番坚持却是把那些接 生婆们给吓了一大跳,生怕是出了什么岔子,产婆已经断了气。 就算是她的脸上没有白纱,估计这些人也认不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绝对不会感到荣幸——她们即将成为王朝历史上第 一个给太后接生的产婆。 那时候,就不是撰写回忆录来赚取知名度的问题,能不能活下来才是问题。 文志很是焦急,实际上他是冒着大险的,鬼才知道这些接生婆们是不是滥竽充数,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反而把玉沁给害 了,要知道,这年代的新生儿的成活率真的要和后世相比的话是少的可怜,他现在只能企求老天的保佑了。 可又不能把她留给宫中的那群照顾女人的专家们……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合适。 就算是现在,也是她的那个贴身丫头杨柳在宫中替他装病,这才被文志从密道中偷偷的抱到了外面待产。 很顺利,几个产婆喜滋滋的抱着麒麟儿过来贺喜。 文志眯着眼睛盯着那还皱巴巴的小东西半晌,大乐,对着外面招呼一声,“文大,把这几个人带出去好好的赏赐一下。”然后 就抱给正在啼哭的孩子回去看那已经昏过去的玉沁了。 文大点了点头,把几个眼冒金光的产婆带到了厢房中,却在僻静处抽出了一把短剑,嘿嘿的笑了几声,便向那几个人的后背掩 了过去。 …… 昏睡中的玉沁带着一股苍白的柔弱,看得文志有点的心疼。 可还是过去把她给叫醒了,顺便把宝宝塞到了她的怀里,让小东西离她再近一点。 见是他进来了,玉沁不自觉的把头甩到了一边,似乎根本就不想看到她。 文志叹息一声,凝视着她的面庞,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又是如此的伤人,“多看看吧……” 玉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忽然发觉事情有点的不妙,却是把怀中的孩子抱的更紧了。戒备道:“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孩 子。” 文志摇了摇头:“不是的……” 玉沁根本就没力气,不然现在就有可能跳起来捶他一顿,这是叫什么话。 文志指着那小家伙额头上殷红的胎记,似是一团莲花似的火焰在腾腾的燃烧,“看到了没,他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他才是天之子,真正的济元皇帝……” 这个年号还是文志当初给帮忙选的,说实话,他对这一块是了解的不多,不过是对纪元多少多少年情有独衷而已。 榻上一个抱枕被无力的扔到他的身上,还有着从玉沁那从心底发出来的痛骂,“你给我滚……” …… 片段四: “文太傅,你这是想做什么?” 年轻的伍太后惊慌的看着文志闯进了她的寝宫,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如何才好。 这么多的时间内,她已经知晓了眼前这个魔鬼似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当年自己是一时贪心,才受了他的蛊惑,这才同意当这 个太后……不想这个把柄却被他给牢牢的抓住了,时不时的拿来要挟自己。 先皇是死于**的后遗症,这是他告诉自己的。 因此,她真的怕,怕这件事情泄露了之后,自己还有那才刚周岁的儿子会遭到灭顶之灾。 起先她还是想的过于简单,认为,反正错是大家一起犯下的,足以让两个人一起忌讳不真相说出来,可是她却忘不了那一天, 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的咆哮,还有那双在寻求着毁灭的疯狂眼睛。 她不敢赌,她现在还是青春年少,又有一个地位如此高的儿子,未来十分的光明。 只能一步步的退让,有时候半夜想起来这事情就觉得憋气,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啊,西宫的那个什么玉姐姐又能算 得了什么,自己才是皇儿亲生母亲,只要等他长大了,哼哼,什么玉太后,什么文太傅,统统给我去死。 文志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如此的腹诽,或者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付之一笑罢了,对他来说,一个空有名号,却在皇宫中乃至整 个朝廷中没有一个贴心人,想要对付自己无疑是痴人说梦。 此刻听她质问,不由的露齿一笑,对四周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们见了,纷纷告退。 这让年轻的伍太后感到十分的气闷,这些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们,有的自己都是使唤不动,这时候却是像见了猫的老鼠,大气都 不敢喘上一声,一见招呼,马上就全都不见了。 文志直起腰来,以极为无礼的目光打量着她。 这让她有点骄傲的挺了挺胸脯,不管对这个男人怀有多么大的恶感,她也不过是个年轻花信中的女人,总会对异性的侵略目光 而感到自豪的。 文志抽了抽鼻子,忽然道:“那些奶妈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根本就没有尽职,居然让皇帝陛下亲自以金口相助,这才让太后您 老人家如此的挺拔……” “……你,”年轻伍太后用颤抖的手指着他,气的几乎当场吐血,她以前还没有听过如此无礼的言语,身边的哪个人,不是最 起码在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哪会这么的恶毒。 不由的暗暗想到,过几天,就派人,恩,也不对,就算是身边的那几个稍微听话一点的太监她也不敢动用,说不准他们这般的 听话就是那个男人授意的呢,只是为了抓住自己更大的把柄。 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好了,去缝一个小布娃娃,一有空便扎上几针,来发泄一下心头,不然的话,心头的那股火就这么的憋着, 总有一天会疯的。 可目前她得在文太傅面前保持保持仪态,总不能像个村姑那般的大吵大闹吧。 从小受到的贵族教育,让她时刻都得控制自己。 这也是文志最烦她的一点,总要莫名其妙的挑衅她一下,看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这可是刚才那个宫女细心做的,感觉样式很好看,她知道女人的优势,总在找准每个机会炫耀一下。 俗话说的是,善者不来,来着不善。 今天他既然上了门,那就肯定是来打某种秋风的,这请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多次,不但是一次次的剥夺了她的活动范围,还渐渐 的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儿子身上。 她这次想用女人天生的优势,来诱惑他一下,最起码让他在掠夺自己这苦命娘俩过程中心肠稍微的软上一丁点,这样他就已经 很满足了,以前多少次的失败已经很明确的向她证明,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铁石心肠。 摆正的姿势才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缓一些,道:“文太傅此来,有何贵干?”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把她现在的心情表露无余 ,“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天色已经不早了……” 文志向外面看了一眼,太阳出的老高。 “哀家已经累了……” 怪了,刚才还是抱着小皇帝在房间里面大跳自编自演的舞蹈呢。 “这样吧,你就早点退下好了。”这么快就开始逐客了。 她的这种表现让文志的心中很是不爽,他今天是来找麻烦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便语气古怪道:“臣是来问太后安……太后娘娘,您今天吃的可好,睡的可好,更衣善否……”一大段的问话便从他的嘴巴中 脱口而出,也不管那些话到底是合不合对象,语气也特别像黄鼠狼给鸡拜年那一种。 伍太后没好气的道,“好着呢,难为你有这么的孝心了。” 文志呵呵干笑了几声,你这个小女人其实还没有本公子的年纪,在我面前卖什么老。 真挚道:“其实刚才,微臣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陛下的天颜了,有些的想念,这才过来打算瞻仰一番。” 伍太后感觉到有点的不妙,最近的一段时间,他是来看过好多次了,每次眼皇帝的眼光都让她感到浑身的发毛,她有一种感觉 ,如果他现在过来提要求的话,那要求一定会是非常非常的过分。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她可以等,如果真的是想在小皇帝的身上打主意,她说不得得牺牲一下子色相了,记得,以前他很 习惯看自己跳舞来着。 只要等皇帝亲征,看你这个辅政太傅的位置还能做上多久。 对着摇篮的方向瞟了一眼,皇儿啊,你以后可要记得当年母后为了你,吃了多么大的苦头。 条件反射的反对道:“不行,”马上就想到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个什么样子的很,咬了咬下嘴唇,很婉转的道,“就算他是 皇帝,可眼下不过才是个刚过周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看的,不若这样,我最近新习练了一场舞,这深宫大院的也没有什么客人,” 废话,她现在几乎是被幽禁了起来,还能有多少人来探望她,“就请文太傅品评一下可好。” 文志笑着摇了摇头,道:“就算是品评,那也得稍微的等上一会儿。” 说着边起身到了摇篮的旁边,仔细的看着他额头那个胎记,果然颜色不是怎么的地道。 他已经查探了清楚,每过上几天,总会有先皇留下来的那几位公公,说是带皇上去拜祭一下先皇,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给补上 颜色的。 而这一切事情,伍太后这个粗心的母亲居然根本就没有发现,让文志感到有点的好笑,真不知道她这个做娘的是怎么回事。 许是身为皇家女人的缘故,在文志看来,虽然表面上她十分紧张小皇帝,不过是希望他能安全的长大,然后从自己的手上夺取 更多的权力,也要是说有多么的疼爱,文志根本就看不出来…… 许是那天和那个老头子在一起太恶心了。 文志的心中十分的邪恶,只有在想这些不正常的事情时候,他才能分外的冷静,也就能彻底的狠下心来,抛却为人的一切良心 。 先是伸出手来捧着那仍然在摇篮里咯咯笑着小皇帝的脸蛋。 虽然说这是十分的不敬,但一方面这附近也没有人看见,还有就是看到他并没有对小皇帝怎么的伤害,反而这种行动会增加孩 子和他的好感。 因此,伍太后并没有阻止他,反而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别的女人是生了孩子便不值钱了,身价大大的降低,但是她不同,不 但更见妩媚,更可以凭借自己生的孩子成为全天下名义上最有权力的女人。 文志摸了一摸,眼睛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狠色,渐渐的手指上移,向那个胎记逼近,他的手指动作十分的轻柔,仿佛是在期待着 最后的爆发。 看见他的动作,伍太后骄傲的的昂起了头,要说她选择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是衡了这么一个尊贵的儿子,她迫切需要一个听众 来炫耀,竟然靠过来对文志仔细的介绍起来。 “太傅大人是不是已经听说了,当年本朝的太祖,可是受到过上天的庇佑哦,这就是天子的象征……” 文志的当然知道,实际上他的脑袋的伤疤底部还有一个来着……到了现在,皇室的人开始对宫中的家务事漠然以待,事不关己 ,高高挂起。 前太子殿下仿佛是受了一次的伤,不巧也正好摔在了脑门上,根本就画不出来莲花了……他的这次小小的事故,说起来还是和 文志有一定关系的。 谁让看他不顺眼的呢,他既然是明正言顺的继承人,还就根本就不会有他的好日子过错。 顺便说上一句,在把太子和那个呼声最强的皇子给拉下马的过程中,文志碰到了不少他们暗藏的底下的潜势力,看样子想投资 于新皇帝的人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几度的交锋勉强占了上风。 这也是宣正驾崩前选择刚出生的小皇子来坐龙椅的原因。 总不能描在那些已经成年皇子的额头上吧,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下子就出现了,任谁还就会怀疑其中有猫腻。 用刚出生这个小孩子,反正大家根本就没有见过,还可以宣称一下,太子因为犯错,已经被列祖列宗剥落了天子的印记,转投 到小孩子的身上。 虽然有点的诡异,但还是能说的通的。 此刻听得她这番自豪的宣言,其实她的意思也不难理解,不就是想拿这个飘渺的传说来避字低头的么,就是说,这天下早晚有 一天会是他儿子的,而太傅大人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养老的后路吧。 文志笑了笑,就算是有那么一天,也绝对不会是在摇篮里面这个小东西。 两指头一捻,便对他额头的那花纹使劲的擦了过去。 伍太后大惊失色,都已经给他说了这里面的忌讳了,居然还是如此的无礼。 文志的动作很大,小婴儿那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受的了,马上就痛的哇哇大哭。 伍太后几乎马上就想扑过来和他拼命,虽然说她从内心处并不是怎么的喜欢这个孩子,可是毕竟母子连心,再说了,他今天竟 然对皇帝都是如此的无礼,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说了。 可是她的动作绝对是徒劳的,还没有到跟前便被一把推倒在地。 这动作倒是把她心中的凶悍之气给逼了出来。 想当年她也是也豪门大家的千金,使唤人惯了,脾气并不能算是多好,再加上最近她的地位是一升再升,要不是为了自己那光 明的未来,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忍声吞气。 看到文太傅正在神情专注的对那地方使劲的擦着,甚至还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沾出点什么液体抹在上头,心想就这么的冲过 去也是白搭,凤冠已经斜到了地上,长发也散乱到了一边努力在撑起了半个身子,不屑道:“你就别费劲了,那可是天生的,你以为 就这么擦擦就能……” 说到这里忽然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文大傅转过身来,对他露一个邪恶之极的微笑,甚至还把大拇指上头的的那嫣红的一片对她晃了晃,而正在啼哭的小皇帝 的额头上,那莲花分明已经是少了一半。 伍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一下子就沦入了无边的黑暗。 如果说以前算计一下宣正皇帝,那不过是小错,而现在小皇帝的头上居然没有那么一个标记——她根本就不知道宣正额头的也 是被画上的——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会被指控为淫乱宫廷的,冒认皇家血统。 这可是诛九族也不为过的大罪。 恍惚中只见一个人影在自己的面前蹲下,是他,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就那么的用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自己。 以前她或者会感觉到恶心,但现在却是一阵的庆幸,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只要他对自己有兴趣……那这事情就永远只有现在在场的两个半人知道……不对,还有那几个借口把儿子抱去祭祀先帝的太监 ,他们可知道,只要眼前的这个人同意,灭他们的口根本就不成问题。 焦急之下她还是迅速的权衡着局势,为什么先皇会命令他贴身的太监为自己的儿子干这样的事情,她暂时是想不明白,想明白 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现在还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未来的地位更为重要。 文太傅温润的声音在耳朵响起,不过并没有直接提出自己的条件,反而笑眯眯的道:“据说,你可以在别人的手掌上跳舞,并 且在多人的面前曾经自称是当年的掌上飞燕,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伍太后心中鄙夷,原来和以前那些个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当下也顾不得要小心的讨好他了,讥讽道:“想看哀家在你的掌上跳 舞,也可以,不过要答应哀家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事情绝对不能有外人的知道,便只有你来托着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手劲 。” 文志哈哈大笑,十分的得意,道:“受劲并不是很大,不过要是像托起娘娘您,还是足够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差错的话,那也 是娘娘您该减肥了……“顺便还不怀好意的对她身上下的瞄一瞄,“要不然,把您身上的零碎给减减也可以。” “……”真的很想咒这个人下地狱,看样子一个布娃娃还不够,应该专门准备一个寝宫来放布娃娃才对,天天没事就到里面用 针插上一插。 若是文志现在听到她内心处发出来的呐喊,或许会哑然失笑,估计一下后世那些女生们总是在闺房里面堆放大量娃娃的习惯是 从她这里流传下来的。 全是背后咒人的玩意。 …… 两点一线,东西两宫。 便是文志现在跑的行当。 如果真的饿说出去,会惹来大量的麻烦之外,文志都能被天下的男人给妒忌死。 可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到了他现在才知道这样的痛苦。 大概性格的关系,他总是能把这一切看起来十分幸福的事情搞的一团糟……或许,他对于幸福的定义不一样。 这是每有办法改变的。 在西宫中是和玉沁大吵了一次,把襁褓中的孩子给抱走了,然后到东宫中把孩子给换了。 这样的话,两个女人当然不能原谅他的苦心,伍皇后那边还好上一点,毕竟她并不是自己人,只是把孩子抱过去,指着那额头 的花纹告诉她,这才是她真正的孩子,现在摇篮中的那一个,在刚出生后不久,便被某个野心家给换了。 伍太后心中明明知道不对,可是却是连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承认了,就能把这个天生带着胎记的孩子给接过去,否则的 话,那就娘俩一起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 这点的选择,她还是能做出的。 不过,算是对她前段时间舞姿的奖赏,文志决定还是在这件事情上稍微的心善一点,把那小子给送到不知名的地方抚养……这 事情对文志来说最是简单不过,只是一句承诺的事情。 鬼才知道他真正按自己的说的做了没有。 反正她问起,便是一句保密便搪塞了过去。 与这相比,玉沁那就比较麻烦了,把一个儿子从亲生的母亲身边带走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文志是这么的觉得,甚至还有点的 负最感——奇怪,伍太后身边的那个带走,自己怎么就一点的感觉都没有呢。 看样子,良心这东西,也得看关注的对象。 儿子被带走了,以后就算是见了面,也不得叫上自己一声娘亲。 任是文志怎么说,怎么的反问……让他光明的长大不好么,可以有一个显赫的身份,还可以天天的照看着,不过就是一个名义 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在这件事情上,一向理性的玉沁却是变的十分感性起来。 她毫不客气的指责文志,说这个儿子不过是当初文志一时计划的产物,却是踏踏实实从她身上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 他当然不会感到通彻心扉的疼痛。 对这样的指责,文志只能讪讪。 …… 片段五: 济元十五年 秋。 夜 文志一个人站在独立的小花园中发呆,不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 已经好久了,他现在已经养成了蓄须的习惯,黑色的长须在微风中摇摆着。 最近几天他都是这个模样。 只是因为十几天前,东宫的伍太后病逝了……她才是三十几岁的年纪,自从她知道了自己亲生儿子的下场,再加上这么多年被 文志欺压更甚,顿时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文志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不过就算是养着一只宠物在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一但失去了也会有点心痛的感觉。 也许他是过于念旧了吧。 如果只是这样,他也就是有点烦恼,关键是西宫的玉太后娘娘闻得消息后砸在他脑门上的那块玉玺。 玉沁的脑门没事,那玉玺却破了一角。 文志感到有点的好笑,但是却笑不出来,不会自己以后也会成为历史上一个大的笑话吧,以头破玺,也能成为传说。 在那一瞬间,文志感到自己心中有某种东西破裂了。 他很是迷茫,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苦心的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连最为亲近的人都这么的对待自己,让她做唯一的太后,让他的 儿子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人,现在不是一切都近乎于达成了么。 怎么还会这么的对我。 文子小心的在旁边给他添上了一杯茶水,小丫头,对,叫她小丫头是叫惯了,虽然现在已经近三十了,可是还是改不过来这个 习惯。 然后就顺势坐在了他的怀里,她知道,公子在沉思的时候很习惯抱着某种东西,而自己便是最好的人选,不但是公子,就算是 她也很喜欢这种依偎。 文志现在已经升级了,基本上已经没有人称呼他为公子,取而代之的便是文老爷… …很是糁人,称呼公子仍然是文子的特权,昭示着她在这个大家庭中的特殊地位。 文大一身长衫走了过来,沉默着把宴会的名单递到了老爷的手中,他虽然并不能说话,不过随着主人的发达,他的地位也是水 涨船高,现在就算是朝廷上带着品级的大员们,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文先生。 文志恩了一声,便接过来仔细的翻看着,现在和自己亲近的官员们几乎都已经到了这里,也算是每一年联络感情的时间,每当 在这个时候,自己家中就是分外的忙碌。 忽然对着那名单沉吟了起来,好象哪点出了些问题。 不是说来的人少了,恰恰相反,有些中间和骑墙的家伙们也出现在名单当中……以前对待这些文志并没有怎么看再看里,反正 他势大,根本就不怕这些小毛虾,根本就翻不出大浪来。 可现在,一看这些人带上来的长长礼单,以前没见他这么的殷勤,文志在心中轻轻的哼了一声,要点孝敬都是推三阻四的。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点的明白文志还是有的。 便对身上的文子轻轻一推,让她起身,道:“你去那宴会上转一圈,看看九门提督年大人还在不在。”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这夜色的花园,文志闭目沉思了起来。 这些年来多少的大风大浪都已经度过去了,他对自己一向是有着无比的信心,但今天却是心中警兆连显,仿佛有一件影响十分 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文志很不习惯于这件事情的发生。 就仿佛每到阴天浑身的骨节都在发痒一样,年轻的时候还好上一点,总是年轻力壮的,可现在已经近于中年,他就发现当年吃 下的那个章鱼给自己带来的难以想象的影响,一样的狂躁,一样还有信心击倒任何的对手。 但这无疑是以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的。 内心苦笑了一声,看样子世界上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你得到了多少,便会在某种时刻失去多少。 不但如此,自己的体质还是遗传了皇室那一脉的毛病,还是更为严重,以前的那些皇帝们只还能生上几个亲王什么的,自己除 了那夜和玉沁在一起之外,这么多年的放纵,居然根本就没有在身边的女人上再取得了任何的成果……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丧气。 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子女少的省心……就算唯一那个儿子还是别人替养的。 他可以快乐的享受生活,甚至对着朝廷中的许多事情根据自己的意愿改造着,毫无顾虑。 …… 文子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九门提督是来了,可是被那几个来送礼拜见的墙头草们团团围住,已经被灌的醉倒 在地。 他是一点的警惕都没有,说来也很容易理解,在文相国主政的这些年里,一直都是对那些宵小们强力弹压,居然连一起严重的 治安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这个官职也是做的轻松无比。 文志的脸色阴沉了起来,本来他可以认为自己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现在看来,却是一个睁眼瞎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宴会上灯火忽然之间灭了,一片的漆黑。 从外面的大街上,也传过来无数的马蹄和士兵践踏的呼喝,甚至已经和在自己放在宅子面前的守卫交了手。 宴会上的百官一片哭喊,他们以前怎么看过这阵势没,箭雨枪林,每一次波及,都会有几条人命丧生。 文大焦急的看着老爷,希望他能尽快的采取行动。 不然的话,老爷倒了,他这个一直冲锋在最前面的疯狗的下场更是凄惨。 一脸血污的亲兵队长从敌人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冲到后花园,气喘吁吁道:“老爷,现在敌人势大,那些客人们都 已经死伤了数十人了,要不赶紧的避上一避,那些客人们也得快点的转移。” 文志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失笑道:“还转移什么,人家的兵都已经冲到家门口了,估计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人家是想着一网 打尽呢,根本就是逃不出去。” 那亲兵队长看老爷是如此的丧气,心中更是惭愧,“小的无能。” 文志摇了摇头,“你已经尽力了,自己逃吧,凭借着你现在的身手,冲出包围圈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 那亲兵队长是文志以前挑出来的一个血性汉子,要不是这样好把握的人,他还真的不敢就这么的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他。听到这 话是热血沸腾,立马就回去再冲杀一番,想给老爷冲出个缺口,士为知己者死,在这一刻,他无憾。 文志的脸阴晴不定,带着文大和文子二人,找了自己那个地道入口,这个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便让文子躲了进去,顺便把文大也打昏了放到里头。 想了好久,他终于没有下去。 这秘道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宁愿去面对那些已经出现的敌人,也不想到秘道中去考验她心灵的破绽。 他没有躲藏的习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在京中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了,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听着那些士兵们拼杀中叫出来的江南口音,文志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他知道带兵来的是谁了。 …… 老朋友了,该去见上一面,要不然人家会说自己太没有礼貌。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顺便踹飞了几个突进来的丘八……见到相国大人进来了,那些客人们仿佛一下子便有了主心骨,有力气逃 跑了,顺着后门直向后院蜂拥而去。 文志就在背后冷冷的看着他们,能动的,全跑了。 哦,也不是,最起码还有一个人,没有受伤,还在喘气,留下来和自己同甘共苦呢。 就是醉的睡着了的九门提督,看样子他实在是被灌的不少,连刚才外面这个大的动静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 文志气急,狠狠的踹了他好几脚,都是这个贪杯的家伙误事。 踹也没有大的作用,文志索性拽起他的一根手指,细细的捏碎他的指骨起来,可以清脆的听到里面碎裂的声音。 十指连心,那家伙惨叫一声便翻着白眼醒了过来。 正做美梦间,被别人给打断了当然不爽,刚想发火,却这才想起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很多地方都有血 迹的出现,顿时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结巴的站起身来,正想行礼,“相国大人,他想解释,可这次的失职根本就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能掩饰过去的。 文志冷冷的打断了他,“你醒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再你在上划一个伤口,放点血让你清醒一下。” “醒了,醒了。”这个时候谁敢反对的啊,不过还是面有难色的伸出头看了看外面的情景,胆小道:“相国大人,眼前的这种 情况卑职是没有办法了,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 文志冷哼一声,“消息都送不出去,那还要你何用,你这个九门提督当了可真是尽职啊。” 提督想了一想,鼓足勇气道:“卑职看这些人并不是此地的军人,禁卫还有城防军很快就应该得到消息……” 文志怒道:“等他们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现在是能安全的冲出去,可是根本就不愿意这么的干,只要他现在溜走,恐怕不知道明天凌晨,这场叛乱的指挥者们就已经 给自己捏造好了各种罪名散发出去,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自己能找回场子,报复回来,也是大势以去。 想了一瞬间,便从怀中掏出几个筒状物递到了他的手中,道:“你到窗口你拉拉环,放过烟花没有……” “大人,您这是?”九门提督一脸的白痴像。 文志不耐烦的道,“你扔出去就是,见了这个,不但有你手下的的几支城卫军会赶过来,就算是禁卫也会赶过来一部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手下人面前交底,不过他这本想激励他勇气的话,却差点把那提督大人给吓的了半死,以前他还以为自己是 受了相国大人的重用,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已经把自己手底下那些真正带兵的人给拉拢过去了,这样一来,无论最 近这个位置上坐的到底是谁,都根本威胁不到他。 提督大人开始庆幸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小心。 假如是想反对他的话,刚出兵,那第一个死的人便会是自己。 …… 看见他小心翼翼的出了门,文志便在原地发愣了好大的一会,才走到墙边的一个角落里,上面悬空挂着一个长长的布包,兴许 是多少都没有动过的缘故,上面已经粘满的灰尘。 文志不以为意,拍拍了上面的尘土,不管外面是多么的喧嚣,仍然动作丝毫不见慌乱的解着那个布包。 村正。 你封存了多少年,文志摇头。 呛的一声出鞘,声音都有点的走样,看样子上面已经有了点锈迹,应该是多长时间没有保养的缘故。 可文志并没有嫌弃它,轻轻的拈起了刀柄站起身来……手腕一抖,在半空中发出了嗡嗡的长鸣,仿佛是在期待着将要到来的血 腥。 文志一笑,这刀真像自己,都是那么的不甘寂寞,罢了,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在我的手中,便是我的刀,就用你来铲除 一切道路上的荆棘吧。 …… 清亮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刘将军,既然光临寒舍,为何不现身一见。” 文志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的衰退,今天恐怕将是自己最颠峰的时刻,再以后恐怕就是越来越不如了,尽管这样, 他还是不会放弃一切在手的和未到手的东西,这就是他死也不改变的性格,来吧,来吧,所有的敌人……他擎刀大步流星而出,眼色 迷离,真的希望能在这一夜绽放中最美的色彩。 刘行云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出现了,冷眼看着他,“你现在的情况,见不见又能有什么差别,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我看你还能 蹦达到什么时候。” 文志呵呵笑道:“怎么说话这般的不客气,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彬彬有礼的。” 刘行云咬牙切齿:“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是私仇,再加上你这些年来把持朝政,荼毒生灵,现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便 是插翅也难飞。” 文志啧啧的摇了摇头,“腿可是长在她自己的身上,你新婚之夜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不去怪你自己的毛病,来找我的麻烦 干什么?” “你……”刘行云勃然,有点的后悔把这件事情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原本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让他死的明白一点,却 没想会让自己如此的丢脸,那些士兵们看向自己的古怪目光让他咬牙切齿。 两朵鲜艳的信号礼花在天空中蓦然炸开,在场的人不由的一愣。 文志道:“看到没有,这才是我召集人马的信号,你们就算是拉拢,处理了城卫军和禁卫的那些上层的军官也根本就没有什么 用……要知道,论对普通士兵的真正控制力,还是在那些伍长百户们中间……你们还真的以为我这么多年都是白过的,不把京城最基 本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我还能安全的在这个位置上呆上这么多年么?” 果然,不多时,那有几个小校快马奔到了刘行云的身边,耳语道:“将军,刚才监视的士兵来抱,城卫军和禁卫忽然炸营,甚 至连阻止自己的军官都乱棍砍死,现在正在向这方迅速的赶来,还请将军速下决断。” 刘行云恨声道:“文匹夫,你先别得意,看他们赶过来还有一段的时间,这时候足够把你给砍成肉酱了。” 文志哈哈大笑,“你这是说的是什么话,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但大家的心里面都清楚双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真的以为 一群蚍蜉就算是训练有素,就能撼的动大树么?” 刘行云把手迅速向下砍,冷道:“撼动撼不动总得试过才能知道!” 文志提刀在半空中挥成了一个半圆,带起了一片的残肢断臂,一边还有空挑拨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 学过刀法,全是偷看或者自己摸索出来的。” 围攻他的兵丁们虽然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阵势,可是他的身影太快了点,甚至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刘将军的脸色逐渐的难看了起来。 文志更是火上浇油,“我们才是同一类的人,何不上前一战。” 说罢高高的一跃,在半空中劈出一道猛烈的刀气,直向人群的纵深穿去,不知道洞穿了多少人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刘行云的 身前,把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文志还暴喝一声,“这一招的滋味怎么样,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它还有着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拭师!” 能把最后两个人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恐怕也只有现在的文志文老爷了。 刘行云看到普通士兵们一再退却,心觉得不妙,再这么的让他冲杀一阵,就会冲出包围圈杀到自己跟前了,不能让这种情况再 持续下去。 再加上他一再约战,转移话题,说明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一类人的事情,却把那些士兵给排除再外,搞的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应战。 当下把身上的披风向旁边一甩,拎起了特制的自己的兵器,是按秘籍上的描述所打造的。 文志小小的歪了歪嘴巴,讥讽的笑了笑,好大号的杀猪刀。 为了拖延时间,甚至还收回了长刀,趣指在刀锋上一弹,还有空恶趣味道,“倭国村正,长三尺二分,重十三斤八两七钱…… ” 刘行云当然不知道对方这调戏的典故,他现在虽然也算个武林人,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江湖规矩。 此刻听得文志一说,还真的以为有这个规矩,(手机小说站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更新最快)不过,他虽然用这刀顺手,可根本就 没有详细的去量下它的详细信息,因此也就是无从说出,只能在那鹅发愣。 文志心中暗笑,又忽悠成功一个,不过这个家伙好象还是不知道江湖上的第一条铁律……今儿就好好的给他上一课,什么才叫 做先下手为强! 右脚面在地上的沙石一扫,这东西还是文志想念海滩的时候,让人特地从海边运过来的,其中不但夹杂了许多的卵石,更有一 些锋利的贝壳,一下子全都扫过去,后果可想而知。 刘行云狼狈不堪,身上顿时中了招。 他根本就没学过轻身的功夫,一个屠夫经常是站在原地半天也不动弹一下,要轻功干什么,在战场上面还觉不出来,反正满战 场都是敌人,大家都是拿着兵器硬碰硬,没有腾挪躲避的一说。 不但是他躲不过去,就是一直在他身边簇拥着的手下们这下子也是倒了大霉,要是平常在拼命的过程中,挨上几刀几剑的,受 了重伤,甚至丢了性命,那也没什么,倒霉呗。 可是现在一身上被插了无数的贝壳石子什么的,顿时疼痛难忍,就这么的倒在地上乱打滚。 对将军的护卫顿时出现了缝隙。 文志的身影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 皇宫 年幼的济元皇帝根本就没有睡下,就那么的坐在龙椅上发呆,神色变幻不定,一会儿是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是忽然带上一点的 窃喜,仿佛是想到了无比光明的未来。 十岁亲政,他已经开始处理政事五年来,尽管这五年来过的是气闷无比,只能在那些国家大事上做一个盖玉玺的工具而已,可 是也逐渐接触到了这么庞大的帝国权力阶层。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看了史书,才知道那些的皇帝都过的是多么的风光,如此憋闷的皇帝也就是自己一人而已。 还没有发泄完毕。 虚掩的门便给推开了。 济元一子就猛的站起身来,但想一想还是不妥,太傅以前曾经说过,当皇帝就有遇到山崩而不变色的本事,虽然那个人给他的 感觉很是复杂,大部分认为是他夺走了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但这一句话,还是感到说的是事实。 又做了回去。 但问话中还是有着掩饰不了的焦急,“小桌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个白净的小太监一脸的喜色,“办成了,皇上,刚才已经有人传递过来消息,以前联系的那些人已经把刘将军他们放进了城 ,现在正在杀进相府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文相爷可是根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就算是那些官员们,也丧命了大半。”一提 起那个人他还是手舞足蹈,以前他作为皇帝身边的奴才,没少挨他下令揍的板子,这下子能把他给一下字扳倒,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济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内心处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一关给挨过去了,只要士兵们冲进去,那事情就好办了。 想了想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杨老大人你不是派人去请的么?” 小桌子得意的一笑,“没什么,小的出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其实他也是意动的很,小的只是把话题稍微的提上一下,却是 正中他的下怀,忙不迭便答应了天明后帮写檄文,要知道,那个老家伙以前可是被文相爷生生的从朝廷中挤出去的,这些年来又是对 清流一党拼命的打压,他不怀恨再心才怪。” 济元毕竟还是个孩子,此刻闻到大事定矣,欢喜之极,就那么在原地转起了圈子。 小桌子却又忽然提起了一句,“皇上,太后那变怎么说的?” 济元神色不愉,摇了摇头,“我一直感觉到玉太后是站在朕这一边的,可这件事情朕在她的面前却是得不到任何的支持,无论 怎么的问她老人家,她总是说好……” 小桌子也陪着皇帝一起叹气。 济元皇帝大大长吸了一口,“只要过了今晚,朕才是这个帝国的名副其实的皇帝!” 很遥远的宫外传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对陛下您来说,这个夜晚将会无限期的延长,大概永远也等不到天明的机会……” 可口音让宫殿中的二人齐齐色变,皇帝还好上一点,小桌子却是顿时瘫软下去,心中不住的想着千刀万剐是怎么练成的。 皇帝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他的身上是流着无比高傲的血,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咦,是你们!”文相国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推门,却正好给皇帝争取到了最后一点时间,让他可以从容的从到一个角落, 大力的对上面盖着的掩布给掀开了。 文志一身血色,甚至上面还挂着一切白花花的东西,在火把的照耀下分外可怖,冷冷的看着这几个忽然冒出来的人,皇室的, 拖长了声音道:“南宫无极,你是想专门来摘桃子的么?” 话语十分的不敬,倒是让他身后的几个人群情耸动,以前就议论过这小子的嚣张,可见了面才知道是多么的可恨。那长须南宫 无极,淡声道:“太祖皇帝早就规定过,(手机小说站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更新最快)皇宫之内,禁止子孙见血,更不得以武力冒犯皇 帝。文相国,”他还在语气上加强了不少,“这里根本就不应该是你该来的地方,退出去,我们皇室中人永远不会参与进任何的纷争 ,我们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文志怒道:“他都派人杀到了本相的家中去了,你们现在却是站在这地方拦住本相,说是中立,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信。” 南宫无极太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开始在无形中对着文志包围起来。 文志一声狂笑,“你们难道忘了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还是你们到底是抱着多少的侥幸,那些凡夫俗子也就罢了,无知无畏, 我可以轻松的送他们去见阎王,可是你们居然敢对我出手。哈哈,南宫无极,你想死么?” 身上真气疯狂的运转,层层的光幕慢慢的把他包裹进一个半通明的光罩中,在南宫无极他们惊骇的目光中,一点洁白的光球从 文志的丹田处缓缓上升,走中宫,上天灵,最后竟然在额头处停住了,把那条伤疤给照耀的纤毫毕现,然后,那伤疤竟然在一点一滴 的消融,不见,一躲鲜艳的莲花浮现了出来。 文志大笑中,将村正移到另一只手,右掌虚托,掌心中竟然出现了和那胎记一模一样的莲花火焰,只不过型号上大了很多。 中间光华流转,色泽慑人心魂,没人能怀疑其中蕴涵的强大力量。 做势便要扔出去。 南宫无极和身边的几个人已经是面无人色,难道传说是真的。 以前虽然已经考证过他是皇族最正统的血脉,因此才对他的行事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可现在看到他那标志就这么诡异的重新出 现在他的额头,心灵的震撼还不是一般的强。 南宫无极颤声文道:“你已经找到了失传几百年那真经的下篇?” 文志淡然一笑,掌心的莲花在半空中转着圈子,还在逐渐壮大的过程中,道:“是啊,不过也算是本人走运,被一方玉玺给砸 了一下,谁曾想到,那破了的角中居然有一些字迹,(手机小说站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更新最快)正是你们还有多少代的皇帝都没有找 到的东西,可笑,东西就一直在你们的身边放着,这才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那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根本就没有找到。” 目光转移,落到了他们那惨白的脸上,讥笑道:“怎么,刚才不是叫嚣着要上的么,那还在这个地方干站着干什么,你们也知 道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教给小皇帝,扳倒了我,那以后你们就彻底的控制他了,对不对,哈哈!” 南宫无极惨笑一声,既然他学了禁招,那这情况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拼下去,恐怕就是自己这些人全填上去也没有什么用。 和身边的几个长者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绝望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几个人摸出几样东西,拼凑成了一个 令符。 扔给了文志,凄惨道:“既然如此,我这皇室的上上下下三百余口,将来的命运,就全是在阁下的掌中了。” 文志先是奇怪,问过之后了才知道,太祖早就留下了另一条规定,当皇室中的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是那皇帝的对手的时候, 所谓的至衡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在这种时候,只有听从他的命令,才能让同一血统的他们的力量最大限度的保存。 文志听过后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这样的话,皇室中的这一系可谓是得天独厚,力量强大的事情,可以和皇帝共掌天下,当 不是对手的时候,又可以即使的倒转风向。 可谓是政坛的长青树了。 不过文志也没有办法,只得接过了他们手中的令符,他们手中还有着那边境的数十往年精锐军队的控制权,真的要把他们惹急 了,引起大范围的动乱就不好了。 皇室的一帮子的人黯然退出了现场,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 文志当然不会挽留他们。 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呆住了,实际上当他推开大宫殿的大门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他一直想笑,却也是笑不出来,没有人在对着一个黑洞洞的炮口能笑的出来,虽然这门火炮的样式十分的老旧,文志还是能从 其中闻到硝烟的味道。 拿着火把放在引信处的那个人,正是小皇帝,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小桌子,虽然以前大话说的是震天响,可现在还是没有勇气站 出来,就这么的蹲在墙角画圈圈呢。 反倒是这个刚刚成年的,不是,他今天也不过十五岁而已,貌似根本就没成年。 在这个关头却表现出了一个皇帝应该有的胆量。 文志似笑非笑,就算是心下如何的忐忑,也不能在这个关头表现出来,何况这小子根本就是他的种。 皇帝开口道:“相国大人,朕就站在这里等和呢,你再向前一步试一试?”牙关还是有点的哆嗦,以前他都是在文志面前一副 乖宝宝的模样,隐忍了好久,这一次爆发出来,根本就没有了原先应该有的小心谨慎。 可多少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过来的,心中对他是又惧又恨。 文志冷冷的看着他,看样子他根本就不会教育小孩,或者说,无论是哪个孩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坐久了,根本就不可能教育出 真正的乖宝宝。 也是怪自己,在当年的那个时代,十四五岁的少年还在天天玩耍,根本就没有独立的思想,他又是隐藏的很好,因此对他也就 忽视了。 报应,他对这件事情真的是无话可说,以前是他出卖亲近的人,现在也轮到别人扮猪吃老虎老对付自己了。 “很好,”他点着头,甚至还在笑着,(手机小说站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更新最快)笑的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你学的不错… …甚至都有了我几成的本事。” 这么多年对他的教育都是玉沁主持的,已经过世的伍太后娱乐别人还可以,但是轮学识,便是八个她加起来,也比不过玉沁。 怪不得最近一段时间自己进宫,求见的时候,玉沁总是托病不见。 他虽然觉得不妙,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变的如此严重。 济元皇帝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如果说,以前对这个相国兼职太傅的可怕了解只是道听途说的话,今天才真正的恐惧起来,自 己已经算是安排的天衣无缝了,各个方面都已经准备好。 可是,在他的强大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是那么的徒劳。 看他一身的鲜血就知道,他是硬生生的杀出重围,又闯进宫的,今夜,他的双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冤魂。 刚才的最后一道关卡,就是皇室的那些人,皇帝好容易和他们达成了协议,可还是当面退走了,甚至临走的时候那个南宫无极 对自己怜悯的看上一眼。 皇帝的年幼心很是敏感,他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今夜的文太傅,将比以前更为可怕。 但他根本就是无路可退,以前对他研究过一段时间,他的敌人,想要在中途罢手言和是根本不可能的,不把他们斩尽杀绝不罢 休。 进一步便是大赢,到了那个时候,他便是真正的帝国皇帝,而不像现在是个傀儡。 咬了咬牙,正面迎上了他那刀锋般的目光,这一刻,他不会再退缩,他的手中还有最后的本钱。 “那是要多谢文太傅的教导之功了。”小皇帝和文志十分相似的面庞上满是坚持,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情况,可是那性 格还是和文志有点的一脉相承,都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那种。 拿着火把的手还是有点的颤抖,道:“文太傅,你放手吧,只要你现在退出朝廷,放朕亲政,那朕一定会保你在家做一个富家 翁……” 文志冷笑:“小子,你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知道本相的底线,想让本相现在回去养老,你成全你名君的伟大,我现在就明明白 白的告诉你,根本就不可能。” 说的激动,甚至还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那重出重围,还有在皇室的那群高手面前强撑着逼出那莲花,身体已经在强弩之末了 。 就算是这样,他也是绝不低头,无论眼前这个人是谁。 他扪心自问,要是玉沁和小皇帝软语相求,他或许真的会把权力交到他的手上……可能么,他感觉总会有这种可能的,可实际 上,玉沁对他性格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深刻,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放手。 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 现在放手的话,那自己就是一个政治上的失败者……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了这个目标,几乎牺牲了可以牺牲一切,抛却了良心 ,扔到了亲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得到眼前的这个地位。 其实他现在身体的情况,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告诉其他的人,他不想看到他们那怜悯或者幸灾乐祸的目光。 玉太后,还有皇帝他们,却终于是等不及了,许是看到皇室的那群老家伙都是那般的长寿吧。 许是还抱着自己一旦身体支撑不住,便归政于皇帝。 但现在完全是抛弃了这个想法。 文志可以做一个赠于者,一个不吝惜权力的慈父……但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种情况,被强逼着退隐。 奸臣,忠臣……无所谓,惟独不能是被逼出朝廷的相国。 他绝对不愿意后世的史书上写自己的时候,只是拿来衬托皇帝的勇武英明。 济元皇帝激动道:“为什么,你知道我跟前的这是什么,这是从西洋的特使专门送过来的礼物,最先进的红移大炮,现在的时 代已经不同了,就算是你武力再厉害,一炮轰过去照样是变成碎片……何苦呢。” 文志缓缓的将村正拔出,闭目凝神一会,然后上前一步,冷冷道:“说这么多的废话干什么,你今天设的这个局是不错,可是 还不够心狠,要是我的话,背地里便瞄准开炮了……或者说,你还是缺乏勇气,你赌不起,赌不起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干掉我,你这个 窝囊废,还当什么皇帝……” 被他恶毒的语言给气的浑身颤抖,仿佛是被说出了内心的隐秘。 文志目测了一下距离,应该能在这个时候冲到跟前,只要那么的轻轻一挥,他那拿着火把的手便会被砍掉,那时候便安全了… …忽然犹豫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罢了,文志颓然一叹,他不躲了,毁灭一切的欲望在他的心中澎湃,就赌上一把,或者自己做为唯一个有幸被皇帝亲手点炮轰 死的相国而闻名历史,要不然就是赢了彻底。 大吼一声,“FIRE!”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皇帝的手一抖,那火星顿时落到了引线上,迅速燃烧。 “轰,”文志发出了此生最响亮的哈哈大笑,对着那扑面而来的热浪狠狠的一刀劈出。 宫殿在巨大的声响中震荡,那些陈列的瓷器纷纷落的地上,摔了个粉碎。 烟雾在宫殿中萦绕不去,皇帝跌坐在一边,手中的火把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 那声巨响之后,便是出奇的寂静。 结束了么,皇帝的脸色木然,那个带给他慈父感觉的男人,那个蛮横的从他手中夺走大部分权力的男人,那个让两位母后梦中 呼喊名字的人,就这么的消失了么? …… “哈哈……哈哈……” 恶魔的声音从那渐渐散去的烟雾中传来,皇帝呆住了,顿时感觉似有一盆凉水从脑门上浇下。 看到那文相国衣衫褴褛的半跪于地,虽然一脸焦黑,很多的地方都有烫伤,甚至身少有些部分都是被崩裂铁片划破的伤口…… 样子看上去是凄惨无比。 可分明是身上一样的零件都没有少。 在他的身体最前面,那被实心炮弹已经被整齐了削成了好几部分,就那么的散落着。 文志继续狂笑着,他没理由不笑,世间还有谁,能就这么在炮口正面幸存下来 “哈……哈……咳……”文志呆住了,但接下来剧烈的咳嗽声却不再停止,“咳……咳,”一口殷红的鲜血居然就这么的被喷 了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好久……好久没有受过伤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鲜血的颜色。 “啪”村正在他的摇晃中折成两段,用冷兵器来对抗刚出膛的炮弹,它能成功的撑下来已经不错了。 文志难过的摇了摇头,摇晃着站起身来,向那已经吓呆在原地的皇帝蹒跚了去,现在最关键是把他给治住,要不然这个家伙再 给自己来上一炮的话,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真的成问题了。 此刻,他一身的焦黑与血污,一手还拎着断刀摇晃着,虽然是看全部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反正是无比的恐怖和凶狠 。 “住手!”从后殿闪出来一个人的身影,文志一愕,停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她。 皇帝眼中有点的喜色,虽然腿脚有点的发软,可还是想迅速的向自己的救星靠近,却不料被文志发觉了,狠狠的一眼把他给瞪 了回去。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刚才的那番情况已经彻底的耗尽了他的勇气,现在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就已经不错了。 “你不能这样!”玉太后一闪身,便站到了皇帝的身来,伸开双臂正对着文志,挡着他前进的脚步,看到他的身上狼狈如此, 不由的闪过一丝的心疼,但马上这种情绪便消失了,却被决然给代替,“他毕竟是皇帝,你怎么可以当面在他面前挥刀?” 文志惨然一笑:“皇帝?皇帝又怎么样,他能管得了我?” 玉沁神色也有些的黯然,也知道对他讲这么礼法根本就没有作用,马上放软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儿子, 还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应该如此对他……” 济元皇帝呆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这不可能,自己可是世间最尊贵的血脉继承者,朕的生母是以故的伍太后, 玉娘娘一定是在说谎,这不可能的。 他咆哮起来,“这不是真的,”可是理智还是告诉他,他不过是在嘴硬而已,以前的种种疑点都有了解释,为生摸伍太后一直 对自己不冷不热,反而最疼爱自己的是这位西宫玉娘娘,自己又怎么和太傅的脸型是如此的相似…… 还有刚才,在面对皇室中人,文志那强行愈合的额头伤疤,那疯狂运转着的血色莲花,一切都有了答案。 但现在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把他的孩子气话放在心里。 文志冷冷哼道:“儿子,儿子又怎么样,你不见今天他是想要我的命啊,他想杀我……就在刚刚,他还是亲手点燃了引线…… ” 玉沁马上反驳道:“明明是被你吓掉了手中的火把的……”刚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顿时神色大变。 文志的眼中一阵的绝望,“刚才你就在?” 玉沁静静的,静静的站在原地。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今天这事情已经在两个人之间划了一条深深的伤痕,恐怕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 仿佛啊是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还不够,玉沁轻轻的鼓了一下掌心,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拖着什么过来。 文志凝目一看,心中大针,居然是被牢牢捆起来的文子,她倒还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自由而已,背心上被一把匕首给抵着,正 在拼命的眨眼。 还有文大,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短剑,早已经断气多时。 难道玉沁早就是在秘道中等着自己。 文志的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玉沁看现在几乎已经撕破了最后一丝情面,表现的也很是干脆,平静道:“放过皇帝这一次,我以后会好好的教育他的,一切 都恢复以前的原状,”这个要求很是简单,她本来就可能提出更多,比如让文志退隐什么的,可也明白的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她 提出的这些已经是文志能容许的最大限度了。 “知道你承诺这样,那么,我便把人给放了……不然的话,她死,我死,在家的杨岚和戚正芳都要死,皇帝你杀不杀无所谓… …就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整个世界吧!” 玉沁的口气无比的决绝。 文志冷笑许久,摇晃着转身走到宫殿的们外,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内里暗中调息,以防暗中的危险,现在谈成了条件,不 但是玉沁感觉安全了,就算是他也松下了最后一口气。 玉沁刚才还真的怕他玉石俱焚,其实在刚才文志迎向炮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现在他的心中,充满着暴戾和毁灭,能把条件谈 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还有点的黯然,几十年的情分,就这么的…… 文志猛的转身,却让玉沁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文志却一手把皇帝拎了起来,又扔回了宝座上,冷冷道:“小子,我今天算是再教你一个乖,别看你娘的话我默认了,他是在 为你顶罪。可是,我告诉你,无论做什么事情,想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从今天起,不但是你,就算是你以后的子孙皇帝们都是 一样,让他们去怨恨你吧。朝廷中的奏章将不再送进皇宫……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宝座上当你的皇帝吧,没事的时候祭下祖先,老天 ,或者对外面访问一下,朝廷每年会定量拨银钱给你挥霍,至于,其他的时候,就与你无关了……我会把朝议的地方搬到我的府上, 改称内阁……” 玉沁与皇帝目瞪口呆,这算是惩罚么。 文志拍了拍皇帝的脸蛋,“如果有机会再见到我的话,请称呼我为首相,首席内阁相国……我会很满意别人这么的称呼我的。 ” 最后抹了一把嘴巴附近的血迹,消失在一片狼藉的宫殿中。 …… …… 片段六 :大结局 济元二十五年。 文志已经四十五岁了,却已经显了老态,不但是自己年轻时候的体质问题,还有十年前的那场巨变,已经大大的损害了他的健 康。 这些年,当个内阁的首相也很是烦累,不但有国内的事情要管,还逐渐的放开了海禁,无论如何……当年卖给皇帝大炮的那个 国家还得好好的报复一下。 这些都属于琐事,他已经逐渐的放下了。 真的到了这个年纪,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尽量的少想一点。 他现在虽然看起来精神还这么的不错,似乎一直在透支着那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其实,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下一任的首相根本就用不着他费心,他组建了夹杂着代表全国所有阶层的议会,在自己 死后,他们会吵出一个平衡人出来的。 又是中秋。 文志带着所有自己应该亲近的人,来到偏远的一个小山包上。 为了保密,他根本就没有带随从,驾车都是自己做的,一路上他不住的咳嗽,几个女人都是一脸的担忧,那掩嘴的丝巾上时时 粘上点红色。 玉沁也在这几个人当中,几年起两个人的关系就有点的改善……她还是想给皇帝多争取一点东西,见到这种情况很有点愧色, 认为他的病根就是那年皇帝的胡闹造成的。 这个小山包很是偏僻,没多少人知道,这是文志专门给自己挑选的最后场所,他一生中得罪的人太多,可不想落个尸骨无存的 下场。 最近的十几年来,总有国内有些青壮劳力失踪,或着临国被掳过来一些,全都在这底下像蚂蚁似的完成这个庞大的工程。 现在既然已经完工,他们也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地方。 原因不多说,为了保密而已。 帝国十几年内的生产的水银,还有以前的存货,都被文志偷偷的搜刮到了这个地方,只有这种东西,才能在近代社会之前保住 这里的宁静。 里面有着他想对未来人想说的一切。 …… 枫叶树下,鲜红的地毯。 酒过三训,文志笑着从行李中摸出好几把小刀,打造的十分精美,好似工艺品。 文志解释,“今天教你们吃西餐的方法,不用筷子的。” 几女不信。 文志哈哈大笑:“我就先你们不会这么容易骗……” 轻轻的拉起杨岚的手,看样子她保养的还算不错,并没有太多的皱纹,文志心中叹息一声,把刀柄塞到了她的手心,深情道: “岚儿,你知道么,当年杨大人被发配到琼州,路途中出了意外,那是我派人下的手……” 杨岚睁大了眼睛,自己的父亲? 文志温柔的一笑,“欠你的,今天还你怎么样,握住她那那个刀柄的手,便向自己的腹部一捅。 在场的几个人一起惊呆了,杨岚猛的痛哭起来,松开了手,掩面而走。 …… “芳儿,当年你的新婚,是我派人送信过去破坏的,你的行云哥哥是我亲手劈成了两段,还有,戚将军当年的病……所以,你 也来吧……” 戚大小姐冷哼一声,离开之前还不忘在文志已经插上两把餐刀的腹部再补上一箭。 文志呵呵笑着,神色间不见一点的痛苦。 还没有等她对玉沁开口,她便蹲在他的面前,凝视着他:“你决定了?” 文志恩的一声。 玉沁奇怪的笑了笑:“那你想对我说什么呢,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就只算我知道的,那就是杀了你也不够,你就根本用不着 再刺激我了?” 文志淡淡的笑了笑,道:“那就好。” 他有能怎么直接对她说,他的时日恐怕就在眼前了,他的个性,注定不愿意在病榻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还是希望能在最后一刻 沐浴在自己一生所亏欠的女人带来的血雨中。 他一直在期待这样的场面。 玉沁居然瞟了一下一直跪做在旁边的文子一眼,道:“既然这样,那我把她的份也用了吧,”拿起了最后的两把餐刀,“顺便 说一声,你刚才拿那连个可怜女人刺自己的地方根本就不正,那不是致命的地方……” 两把餐刀对着文志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文志眼前一黑……阳光好刺眼。 ……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燃烧似的枫叶从上空缓缓的飘下,落到了文志那根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身边的文子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就那么一直的跪坐着,石雕一般。 良久。 文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就这么的注视着文子,艰难的笑了笑:“文子,你在干什么?” 文子的回答简单扼要,“等公子醒。” 文志:“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文子:“会醒的,要不然就一直等下去。” 文志裂了裂嘴巴,对玉沁感叹一声,好心狠的娘们。 对着文子招招手,让她到那石壁的后面去拉下那个暗格,顿时,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文志对她道:“抱着我进去……” …… 棺柩很大很宽敞。 文志对小丫头虚弱的笑了笑:“公子的新房子好不好?” “好!” “想不想知道刚才本该我对你说的话,那刀有四把呢。” “不想。”文子摇了摇头。 文志挣扎着,想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一点:“不想……也要说……当年,你的家人已经找你来了,他们在江南发了笔横财,想把 你给赎回去……” 生命力的迅速流失,带给他并不仅仅是痛苦,甚至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比之吸鸦片也输不到哪里去。 文子的语气淡淡的:“所以?” “所以……”文志剧烈的咳嗽,带起了大片的血沫,玉沁手上准头不太好,插到了 肺部,“所以,很快你的公子我,就要去找他们要赎金了……” 文子轻轻的道:“那就现在去吧……” 一枝小箭从她的袖口飞出,正中他的心脏,文志认识那玩意,还是以前送给她防身的,剧毒。 欣慰的笑了一下,终究在最后一刻,她还是独立了。 文子转弩,最自己的胸口也来上一下,软趴在文志的身上。 文志心中有些的感动,在这时刻,有她,也只有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棺底的一个机关按下。 石门猛的落下,整个地宫在逐渐的下陷过程中,等待他的,就是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全书完) PS:写了几个片段,还有结尾,算是对本书有了个交代。 大家最后爽一下吧,一起发了。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对这个构思重写……但眼前,貌似只能这样了。 蛋清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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